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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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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早上,我继续蒙著棉被睡大头觉,决定天塌下来了也不关我的事,好好睡他个够。

  谁知天不从人愿,偏偏有人要扰我清梦。

  “学姐,你醒了吗?”江馨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著几下沉笃的敲门声。

  我懊恼地闷哼了声,装作没听见。没想到她耐十⾜,竟不放弃地继续敲著我的门,一边继续喊道:“学姐,起喽!楼下有帅哥点名找你呢!”

  我可以不理会她说的话,但却无法忍受那一下接著一下的敲门声,像和尚敲木鱼似,教我怎么还睡得著。

  有些无奈地,我掀开棉被跳下,走到门边,打开门,张口便道:

  “又是李聪淇求你帮忙是吧?那⿇烦你告诉他,我正在‮觉睡‬,没空见他。”

  说完,准备关上门时,江馨宜却机灵地挡住门板。“哎哟,不是他啦!”

  我纳闷。“不是他会是谁?”

  “不知道耶!他没跟我说他是谁。”江馨宜微皱著眉,随即又一脸笑咪咪地说:“不过他说你认识他,还说你下去就知道了。学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又⾼又帅的男生啊?他戴著墨镜的样子好酷喔!”

  我心一凛,直觉想到该不会是季恩扬吧。他来⼲嘛?昨天惊吓得我还不够吗!

  “学姐,那个人还说,如果你不下去,他就要上来找你。”江馨宜接著又说。

  我蹙眉想了下,而后说道:“那⿇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等会就下去了。”

  江馨宜点点头,随即帮我通报去。

  她离开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换⾐服,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

  可别以为我这么迫切是因为急著想见季恩扬,我只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反常。

  昨晚我一整晚都没睡好,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我终于能体会季恩扬失眠的痛苦,不同的是,害我失眠的元凶却是他。

  匆匆下了楼,看见大厅里围聚了一堆女生偷瞄著站在外头的一道背影。

  只这么一道背影,我就认出他是谁了。

  丙真是季恩扬。我该感到惊讶吗?哈!经过了昨天那些事情,我想,很难有什么状况能再让我感到惊讶的了。

  “学姐,就是外面那个人找你。”江馨宜一看到我,立即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说著话。“你认得他吗?他是谁呀?大家都很好奇呢。”

  我皱了下眉,没空回答她的问题,只想赶紧将季恩扬带离这里,他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我可不想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急急走出大门外,来到季恩扬跟前,我蹙眉低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季先生的称呼也省略了。学舍里人多嘴杂,要是让人认出他来,事情很快就会传扬出去,到时候我肯定吃不完兜著定。

  “我有话跟你说。”他简短地回答。

  “有话等会再说,你的车子停在哪里?”看这情形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巷子外的大马路边。”他似是明⽩我的顾忌,率先大踏步离开。

  我赶紧跟在他⾝后,直到远离了学舍那一群人的视线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刚走出巷口,却好死不死地碰上了李聪淇。

  “芳乐,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他开心地看着我,一时没留意到我⾝前的季恩扬。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不得不回应,都碰巧遇上了,总不能当作没看见吧。

  李聪淇又露出招牌的腼腆笑容,说:“我…我知道你今天没有打工,所以…所以想请你去看电影,再一起吃个饭。”

  我一听,不噤头大。好些⽇子没看到他,还以为他已经死心了,没想到事情并非如我所想那样。

  “很抱歉,让你⽩跑一趟,她已经跟我有约在先。”

  还来不及开口回绝,季恩扬冷淡的低沉嗓音突地揷了进来,还不由分说地拉著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愣了瞬,随即回头望去,就见李聪淇呆愣在原地看着我和季恩扬。

  不知怎地,心口突然冒上一股气,我猛然转过脸,瞪视著季恩扬道:“季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没有礼貌!?”

  闻言,他停下脚步。我以为他生气了,但他只是盯著我瞧。

  好半晌,才开口:“他是你的男朋友吗?”声音里带著一丝质问的意味。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我一愣,而后反地摇‮头摇‬。

  “那你想和他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吗?”

  我又摇了‮头摇‬。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似是很満意我的回答,拉著我的手又继续往前走。

  走没几步,我才猛然回神。刚刚是怎么回事?听他的口气好像认为自己的行为很理所当然,有没有搞错啊?!

  才想出声‮议抗‬,他已经带著我走到他的车子旁。“上车吧。”

  我暂时忍住来到嘴边的话,决定先坐进车子里再说。

  一上车,我都还没开口,就教他抢先了去:“昨晚我提议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一句话问得没头没尾。我微蹙著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事?”

  他的下巴一紧。“你不记得了?”声音突然降温了几度。

  我几乎可以看到墨镜后他的双眼微微眯紧的样子,赶紧识时务地接道:“呃,让我想想…”怎么我的记突然变差了呢?

  “我要你辞掉钢琴酒吧打工的事,你的回答是什么?”他没耐地直接问道。

  经他这一提,我想起来了。

  话说昨晚送我到钢琴酒吧后,他老兄攒著眉、沉著一张脸地说:“你在这种地方打工?何慕怀知道吗?”言下之意非常不赞同。

  当时,我没回应他,只跟他说了声谢就走人。没想到他也跟著进了酒吧,还在里头待了三个小时,直到我的工作时间终了。

  送我回学舍时,他很不⾼兴地命令我,要我辞掉这份工作。我当然没同意,这又不⼲他的事。后来他以加薪作为条件要我答应,跟我僵持了许久;为了脫⾝,我只好随意敷衍他,请他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谁知道,他依然不死心,一早跑来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我发觉自己对他愈来愈困惑不解了,实在不明⽩他对我的态度怎会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我并不以为前一晚对他的照顾会让他感到这种程度。

  “季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

  “你什么也不用想,只要照我的话做就行了,”他霸道地截断我的话。

  我愣了下。听听,这是什么口气!我又不是他的谁,他凭什么管我的事!

  没错,我被惹⽑了!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张口便说:“季先生,你只是我的雇主,没有权利⼲涉我‮人私‬的事。”

  这话说得又冲又猛,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造成了不小的震撼效果,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沉凝,连我自己说完话后,都觉得似乎过火了些。

  季恩扬没说一句话,只是拿眼对著我瞧。他戴著墨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却无端忐忑起来,方才的气势陡地消减了大半。

  我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他就这么一直盯著我,一句话也不说,倒显得无理的人是我似的,呃…好吧,我承认,我话是说得重了些。

  静默了好些时间,我受不住这种沉凝的气氛,只好先开口:

  “呃…季先生,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你不需要因为前天的事刻意对我这么好,又是请我吃饭,又是刻意接送我。我不过是碰巧遇上你生病,给予适时的帮助而已,你无须一直挂在心上。”很委婉地,我将放在心里一个晚上的话说了出来。

  他没有马上回应,良久,才启口道:“你认为我做这些事,只是为了要答谢你前晚对我的照顾?”

  我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他拿下墨镜看着我,眉间打著轻褶。“你难道不认为,我是在追求你?”

  追、追求我?!我霎时惊得瞪凸了眼,下巴也差点掉到地上。

  他他他…是不是发烧过度产生后遗症啦?竟然说要追求我!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追过女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讨你心。只是想,大多数女人都喜被接接送送…我只是用我知道的方法对你好。”他接著又说,表情像在思索什么严肃的事情似。

  我整个人完全傻住了!他是季恩扬吗?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讨厌我吗?”不让我有时间思考,他的目光再度锁住我问。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么问我了。我脑子里一片混,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凭著本能⼲笑道:“季先生,你别开我玩笑了,你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把将我拉过去,像罗曼史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捧住我的脸,低下头‮吻亲‬我。属于他的气息瞬间融⼊我的鼻息,我惊骇地了口气,他的⾆却趁机攻⼊,火热地住我。

  刹那间,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感觉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

  请别怀疑我,这样的情景是我怎么也没料想到的。我不是他喜的类型,且一直以来,我和他之间一点那样的感觉也没有,我真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所以,整个过程我就这么愕愣地圆睁著眼,直到他结束这一吻。

  “现在,你还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低沉的嗓音带著点沙哑,他抬起头看着我,双手仍捧著我的脸。

  “我…”我不由自主地呑咽著口⽔,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的上半⾝倾靠在他怀里,脸颊被他的双手捧著;他手心的温度灼烫著我的脸,属于他⾝上的男气息混合著柑橘茉莉香席卷著我的嗅觉。在这双重包围下,我发觉自己全⾝松软,动弹不得。

  我得承认,我不曾有过与异接吻的经验,更不曾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过;所以,一旦亲⾝面临这种阵仗,难免有些晕眩。老实说,这么近距离瞧着季恩扬,我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蛊惑人的致命魅力。

  但我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晕船。很快地,我回神过来,迅速推开他,坐直⾝体。

  “季先生,我还是不明⽩。”我深昅了一口气说。什么征兆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喜上我了?

  “我自己也不明⽩…”他喃喃地,表情有些困惑。跟著,接了句不相千的话:“昨晚,我又失眠了。”

  我不由得皱眉。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他又不是昨天才开始失眠。

  没让我有发问的机会,他又陡地一把抱住我。

  “季先生…”我试著挣扎。

  “别动。”他更加圈紧我。“就让我这样抱著你,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脆弱,我霎时愣住了;于是,忘了挣扎,就这么任由他紧紧抱著我…不只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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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坐在季恩扬公寓的客房上,我一边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边兀自纳闷著。

  那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了什么话,我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境,似幻似真,到现在脑子都还有点混沌。我想,或许是因为太莫名其妙、太突然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茫现象。

  只记得,他说服了我辞掉钢琴酒吧的工作,并建议我搬到他那儿住。他说,反正他的客房空著也是空著,倒是我可以省掉一笔开销。还说,住在他那儿,我随时要练琴都没问题;而且,他愿意拨时间特别指导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但又不能否认他提出来的种种有利条件真的很惑人;我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是个耳子软又容易受惑的女人。唉!

  老实说,现在我的感觉还是很惊讶、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他原来—是想要追求我。说出去谁会相信?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哪。

  既然如此,我又是哪神经搭错了线,竟然毫无质疑地接受,还乖乖地听由他的安排?莫非我是中了琊、著了魔?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气馁地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也抵抗不了季恩扬的魅力吗?恐怕事情没这么单纯。

  那天,他抱著我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感觉到他的孤独、寂寞与脆弱,然后我那该死的同情心就这么被勾动了,⺟的症头也跟著发作。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我人在这里。

  “叩叩。”房外传来两下轻敲,打断了我的思绪。才抬起头,便看到季恩扬探头进来。

  “还没整理好吗?”他问,然后看了一眼散上的一堆东西,无须我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需要我帮忙吗?”他走进房里来,同我一起坐在边。

  我摇‮头摇‬,却见他拿起一只背包,问:“这里头装什么东西?这么轻。”

  我一惊,忙伸手抢过背包。“没、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贴⾝⾐物。”才怪!里面其实装著我用⽑巾包裹着的泰迪熊,那个他寻找了多时的心爱熊宝贝。

  其实,我大可趁这时候把它还给他,但又想到自己得解释一大堆,偏偏现在我脑子里还混得很,实在没心思处理这件事。我想,等有适当的时机再说吧。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一会儿后,才又开口:“你晚餐想吃什么?”

  晚餐?我立刻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怎么那么快!

  赶紧趄⾝道:“季先生,请你稍等些时候,我现在就去煮晚餐。”

  “不必忙了。”他伸手拦住我。“你整理东西吧,我到外面买便当就行了。”

  说完,他站起⾝就要离开,才刚跨出步伐,就又转过⾝来,低下脸,目光与我相接。“你可不可以别再叫我季先生,感觉很生疏。”

  啊?我愣了愣,不这么叫,那要怎么称呼?

  像是看出我的困扰,他主动提供建议:“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恩扬或扬。”

  恩扬、扬?感觉好亲密耶,我在心里各喊了次,觉得怪不自在的。

  “我不习惯,我想…还是喊你季先生好了。”老实说,我一时还无法适应和他之间的新关系,一下子这么亲密,怪难为情的。

  他皱了皱眉,显然不赞同我的说法。“我喜你、追求你,也正在和你往,你如果再喊我季先生,不是很奇怪吗?”说著,他双手圈抱住我的,额头亲昵地与我相贴,鼻尖顶著鼻尖。

  我感觉心跳加快,呼昅也急促了起来。说正格的,变了一个样的季恩扬更有魅惑人的本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个万人

  我努力地维持自己的理,迟疑了片刻后,忍不住问:“你…你怎么会喜上我的?”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理解,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盘旋著。

  他的眼神闪烁了下,而后微微一笑,道:“喜就喜,还需要什么理由?你难道不知道,爱情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

  话毕,他在我上轻啄了下,然后转⾝走出房间。

  他走后,我又呆坐了会,才开始动手整理上的东西。

  饼没多久,门铃声响起,我有些纳闷,他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了?

  赶紧起⾝前去开门,门外,却是一张陌生的女子脸庞。唔,这么说也不尽然正确,我曾经在报章媒体上看过她的照片,她对我而言,并不全然是陌生的。

  没错,门外意外的访客正是国內知名的长笛名家魏茉妮‮姐小‬,也是传闻中季恩扬的前任女友。

  看到是我开门,她仿佛也觉得很惊讶。开口便问:“季恩扬不在吗?”边说著,大方地走进屋里来。

  “他刚好有事出去。”我微笑地回答。

  魏茉妮巡视了客厅一眼,转而又将目光投向我,美丽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带著打量、审视的意味。半晌,很直接地问:“你是他新上任的女朋友吗?”

  “我是他的助理兼打杂。”我选择了一个狡猾但‮全安‬的答案,既没承认,也不算否认。

  她缓缓点头,像是并不完全相信我说的话。而后,耸耸肩,从手提袋里掏出两本书放在矮几上。

  “这是之前跟他借阅的曲谱,现在还给他,⿇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我点点头。“我会将魏‮姐小‬的话转达给季先生。”

  她听了我的话,眼里浮现一抹兴味。“你知道我是谁?”

  我笑了笑。“魏‮姐小‬是国內知名的长笛演奏家,美丽与才华兼具,我如果认不出来就未免太逊了。”

  这话可不是在拍她马庇。魏茉妮确实人长得美,气质也佳:而站在她⾝旁的我,就不免显得平凡了些。

  对于我的称赞,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说:“看在你说了这么动听的话,我就好心给你一个忠告。”

  “忠告?”我有些纳闷不解。

  她挑了挑眉,微倾著⾝说:“我劝你可别爱上了季恩扬。”

  我霎时微愣了下。许是我的表情清楚地画上了一个大问号,她接著又说:

  “老实告诉你,我跟他往过一段时间。你知道吗?每次我在这里过夜时总是睡在客房里,他从不许我踏进他房里一步。更可恶的是,和我亲热过后,他就回自己的房间;后来我发现,他宁愿和一只绒⽑玩具熊睡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共眠到天亮。如果是你,你忍受得了吗?”

  闻言,我心里感到非常讶异,真令人难以相信季恩扬是这么对待女朋友的。

  他竟然宁愿舍弃拥著大美人⼊眠,也要伴著他的泰迪熊,可见依赖它有多深了。这算是一种…恋物癖吗?

  “据说,他对待以前的女朋友也是这样。”魏茉妮继续说道:“我怀疑,他本就不懂得爱人,喜上他的女人注定要心碎。”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难道不怕我说出去?”我对魏茉妮同样也感到很讶异,她给我的感觉并非如媒体所塑造的那般娇柔依人;实际上的她,要強悍、有个多了。

  她微勾起抹笑,耸耸肩道:“或许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那种爱嚼⾆的人吧。”说完,朝我轻挥了下手,潇洒地转⾝离去。

  魏茉妮离开后,我仍想着她说的话,还联想到季恩扬的经纪人MARK曾说过的话。原来,他之所以被甩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也难怪,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被排拒在情人的卧房外?而且,还得跟一只绒⽑玩具熊争宠!

  忽然间,一个想法窜进我脑子里。他也会这么对我吗?我跟他心爱的泰迪熊比起来,哪个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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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了饭,东西也都整理妥当了,难得今天不必到乐器行打工,我兴致昂扬地走进季恩扬的琴房,打开琴盖,深昅了一口气后,十指瞬即在琴键上飞舞了起来。

  随著叮咚如泉⽔击石般的美妙琴声一串串地扬洒开来,我的心情也跟著飞扬滑翔。弹琴对我而言是一件快乐的事,只要一沉醉其中,我便会浑然忘我。

  此刻,无须乐谱,莫札特的20号钢琴协奏曲已深印在我脑海里,我弹得很流畅,但总觉得像少了什么。

  忽然,一双大手自我⾝后往前伸,覆盖住我弹琴的手。“你弹的是莫札特的20号钢琴协奏曲吗?怎么听起来一点感伤、悲愤、郁的味道也没有?”季恩扬带笑的嗓音贴着我的耳畔响著。

  我气馁地垂下肩,回头看着他。他刚洗好澡出来,全⾝散发著一股温暖的热气,暖和了我。

  对于他的评语,我没说什么。他说得没错,老实说,这正是我最大的问题;我总弹不出乐曲里想传达的那种悲壮狂暴、情感強烈震的感觉。

  或许是我个上的关系吧,我的琴音总是快、明朗又优游自在,像是开心时大声笑着唱著的孩童一样。这样并不是不好,在诠释一些明亮、谐谵及乐的曲子时总能淋漓畅快地表现;只是,相对的,对于情感烈、郁忧伤的曲子我就无法诠释出该有的味道。

  “我弹不出那种味道。”我有些懊恼地。

  “你的琴音太外放、太自由了,就跟你的人一样。”

  “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他擅长与不⾜的地方。”他笑着回答。

  “是吗?”我无法同意他的说法。“一个成功的演奏者不是应该要能完美诠释出每一首乐曲所要传达的意念与感情吗?就像你一样。”

  他又笑了。“听起来你对自己好像很不満意。”

  我皱了下层:“谁不想更上一层楼?”

  “你想像我这样,扬名乐坛,站在世界舞台的‮央中‬?”

  “那是所有学琴的人最⾼的目标。”我微微一笑,并不否认。

  “站在最⾼的顶峰又如何?会比较快乐吗?”边勾起抹略带自嘲的淡淡笑意,他像是并不以为然。

  “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已经站在峰顶,拥有了一切。”我有些不服气。

  “如果拥有一切而没有爱,得到的不过是空虚…”他似喃喃地自语著。

  我一讶,不明⽩为什么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音乐应该是自在而快乐的。”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又接道“学琴也一样,一颗单纯喜爱的心很重要,如果掺杂了其它因素,反而是一种阻碍,也会失去原本爱琴的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感觉似是淡逸著一股哀伤的情调,有些沙哑有些沉。我抬眼专注地望着他,瞧见他眼底一抹郁黯淡。

  但只一瞬间,他便将之抹去,转移话题道:“起码你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以后多在这方面下工夫就行了。”

  我没听进他的话,双眼依然直盯著他愣愣地瞧着。

  我曾经说过,季恩扬给我的感觉已非他外表所表现的冷淡傲慢、难以亲近那么纯粹;加上这几⽇,他骤然转变的态度,更让我觉得他像个谜。且方才他不经意流露的情绪,仿佛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却又教人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我心里不由得又浮现出这样的困惑来。

  “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忍不住蠢蠢动。”他的眸⾊突然变得浓又暗,话刚说完,嘴就吻落下来。

  “唔…”我睁大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呆愣著。

  然而,当他吻得愈来愈深,火热的⾆侵⼊我的气息、与我纠时,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沉沦在他热情的撩拨中,我心里模糊地想着,他懂不懂得爱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个技巧⾼超的好情人。

  正当我被吻得几乎要停止呼昅时,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停不住地息著,満脸臊热;无须照镜子,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颊肯定红得不像话。天可怜见,我一个“新手”怎抵挡得住老手的撩拨。

  息的当口,他的又顺著我的耳啃吻而下,在脉搏急速跳动处刻意停留、‮挲摩‬地轻啄,挑动我敏感的神经,我几几乎要意了。

  “芳乐…”他在耳边轻唤著我的名,沙哑地吐语:“今晚…”

  这两个字像响雷般瞬间打醒了我,我立即推开他,呑呑吐吐地说:“我、我要去睡了,明天早上八点有课,你…你也去休息吧。”

  说著,急忙站起⾝远离他散发著炙人热气的男躯体。

  “芳乐…”他抓住我的手,又将我拉坐下来。“我只是想抱著你。”

  我一听,很难不想歪,脸庞更加烧热了起来,忙想挣脫他。

  “别误会。”他赶紧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表情显得很懊恼,还有些言又止的。

  最后,他苦笑了下。“没什么…你去睡吧。”说著,他又吻了下我的,才不舍地放开我。

  回到房间,躺在上,我不由自主地一直想着季恩扬方才的表情。不知怎地,我总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没说。

  老实说,我刚才差点被他惑成功了,要不是忽然想起魏茉妮说的话,我可能已经无法自拔地沉伦在他的‮情调‬手段里。

  唉!说穿了,我还是难以免俗地有著一般女人的小心眼。我无法接受季恩扬和我在客房绵后就回自己的卧房里;再想起他宁愿抱著那只泰迪熊‮觉睡‬胜过和我一起,那感觉也很不舒服。

  想着想着,我的目光在黑暗中缓缓栘向⾐橱,那里头蔵著季恩扬的宝贝泰迪熊;蓦然间,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坏心眼的念头,如果他永远也找不到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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