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城吧DICKENSBAR，位于港香铜锣湾告士打道上，是个十分清静，适合谈天、聆赏音乐的酒吧。
龙晨少依约十一点准时出现在酒吧里，反观厉卫皇的态度，就显得意兴阑珊多了，⾜⾜迟到了半个钟头，才姗姗而来。
“久违了，‘教授’。”龙晨少在厉卫皇走近时，悦愉招呼著。
“如果你付款快一点，我们早见面了。”厉卫皇拉开椅子，长腿一伸，豪迈地坐下。
“下次改进。”龙晨少朗笑着，嘴角泛起一抹漂亮的弧线。
厉卫皇犀利的目光炯然
向他，冷看他道：“咱们废话少说，
易时间跟地点在哪里？我是卖家，自然全力配合。”
“两天后，避风塘。我的人会在那里接应。”龙晨少平声宣布，率先举杯先⼲？敬。
厉卫皇托⾼酒杯，仰头一口饮尽龙晨少为他所点的马丁尼。
“两天后见。”
放下酒杯，他严峻地扫了他一眼，起⾝扬长而去。
龙晨少抿
感觉淡淡的酒香在口腔里扩展，厉卫皇疾风般的背影，在说明他与他的关系仍仅限于淡如⽔的点头之，或许…连点头之都够不上。
“好个嚣张的男人！他是谁？”厉卫皇一走，隔桌寒⾊盯视他背影的阮兮薇马上转头问。
“军火贩子厉卫皇，外号‘教授’。龙海帮目前有一笔易正在与他进行。”龙晨少欣然地为她解答。
“‘教授’二字配在他⾝上是蹋糟。”她酸溜溜地批评著，不屑一顾地将视线收回。
龙晨少看着她那夹著几分成见的脸，莞尔道：“别对他太苛刻，生意之外，我还想结他这个朋友呢。”
“哈，你的眼光，实在教人不敢恭维。”要是她才懒得浪费时间跟那种人打道，迟到还摆出一副⾼姿态，看了就教人倒胃口。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十分乐于接受建议。
“不甩他，这种损友不也罢！最好以后连生意也别跟他做了。”她不假思索，炯炯有神的目光尽是坚持。
“好是好，不过前一刻，我才跟他喝了酒呢！”他不正经地回答老婆大人。
“马丁尼吗？”阮兮薇笑盈盈，放柔音调问：“那…感觉如何呢？笨拙，青涩，紧张，还是难以忘怀？”
“辛苦。”他把滋味说出来。
“我呢？”她的笑更
人了。
“甘甜，而且…刻骨铭心。”他贪婪地吻上她的，強壮的手指适时钳住她的下巴，将她固定在他的下。
阮兮薇料想他会甜言藌语的回答她，却没算准他会光明正大与她接起吻来，害她⾆头上的那句：“那就没什么值得好考虑！”硬生生被她呑下肚。
“够了你…昨晚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再得寸进尺，我翻脸了。”阮兮薇口齿不清，強力抗拒。
龙晨少只好苦闷地放开她，请老婆一道出游已经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若在此时此刻惹⽑她，以后对待他的态度只怕是有多远躲多远，如此一来，两人如何开花结果呢？
“你…你真的很过分。”阮兮薇捂著嘴怒视他，却因晕红的脸颊变得十分可爱。
龙晨少发自內心地笑起。“我有一份结婚礼物要送你，愿意接受吗？”
“你打什么主意？”阮兮薇戒慎地问道。
“天地良心，我可是非常诚恳。”他辩驳道。“去了你就知道。”
“八成离不开钱，肤浅。”她冷评。
咧出魔魅的笑容，他亲密暧昧地回道：“没办法，我只是一个想讨
子
心的凡夫俗子。”
＊＊＊
深褐⾊木头地板，典雅的装潢，阮兮薇一踏进这间服饰店，马上被它富华格局所震撼。
绫罗绸缎，长衫、旗袍、披肩，放眼望去全是
工细腻的⾼级服饰，阮兮薇立在原地，惑看着龙晨少。“结婚礼服？”
龙晨少一笑，没给她答案，迳自向服饰店老板说道：“我订制的晚礼服，请拿出来给我的子看看。”
“好的。”老板娘应了声，示意服务姐小进房间拿晚礼服。“龙先生，你的眼光真好，卓越的品味连我这个老板娘都自叹弗如。”
“你太客气了，若非你的介绍，我哪里懂得什么是威尼斯⾼级布料，什么又是法国丝绸。”
“哪里。”她盈盈笑起，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他的臂上，轻佻而娇
。“我的朋友一听说你曾光临敝店，全都直嚷著要我留住你这位贵客，原本我还不明所以，后来才明⽩您的⾝份堪具威望。”
见她搔首弄姿，扭
摆臋，阮兮薇微微挑眉了。
“你的朋友太夸张了。”龙晨少轻笑，风度翩翩。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她忙著強调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说来或许你会笑，不过你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已⾜以说明你不凡的⾝份，当然，我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堂堂的黑道龙头。”
“惭愧，那实在是不⼊流的⾝份。”一派绅士风度，举手投⾜魅力无限，呵，真潇洒呀！阮兮薇静静看着。
“怎么这么说呢？龙头老大可不是任何人都当得上的。”
老板娘美美地笑着，瞥见服务姐小小心翼翼送出晚礼服，接过后随便在阮兮薇⾝上比了二三下。“不穿穿看，不晓得合不合⾝，你带…”
说得好听，无非想撵走她这个大灯泡，阮兮薇暗想。
“阮，阮兮薇。”她替这假仙的老板娘接道。
“呃，阮姐小是吧？”老板娘笑得很虚？，对著服务姐小说：“你带阮姐小去试⾐服。”
“好的，阮姐小这边请。”
服务姐小引领著阮兮薇走进试⾐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阮兮薇还依稀听老板娘发舂似的猫叫声。啧！没格调的旷男怨女。
试⾐间內，阮兮薇在服饰姐小协助下，迅速换上晚礼服。
原本她还趣兴缺缺，心思全在外面旷男怨女组合上，可当服务姐小要她看看镜中的自己时，她顿时张目结⾆，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好…好漂亮的⾐服！
这是一袭以⾼级⽩绢布为底，运用金线与蓝线精细地织出花纹的礼服，金线织出花形，蓝线织出叶，缀満在柔软优雅的裙⾝上，再搭配上低
七分袖的黑⾊绒质上⾐，整体…美极了！
“这袭礼服很适合你。”服务姐小恳切地说。
“我…我该说什么？”她太过惊讶了，以至于脑筋无法正常运作。
“或许你该说声谢谢。”
“谢谢？”
服务姐小悦⾊地点头。“是的，这是龙先生花了一天时间，千挑万选，从几百匹布里挑出来的威尼斯最⾼级布料；再将对你的感觉，一字一句描述给设计师听，让他们画出最适合你的样式，得来不易。”
“是吗？”一阵新的感觉填満她的心房，她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像暖流流过心田，在心底留下暖暖的温度，也像爱在体內滋长，细腻的软化每粒细胞，柔得令人有丝揪心。
愣了愣，她僵硬地转头说：“请帮我换下，⾐服我很喜。”
“你不穿出去让龙先生看看吗？”
“不用了，他正忙著跟你的老板娘情调。”她庒低音量说，调适心情，试著将瞬间的感动置之不理。感动…是感动吧！
忽地，一阵悠扬的音乐，阮兮薇不自觉地抬头，来者正是龙晨少。
服务姐小看见他的出现，对他微微点了头后，便留下他们两人出去。顿时，宽大的空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希望你会喜。”他走到她⾝边，柔柔地看着她。
四目相触，她陡觉怦然心动。愣了一下，她急忙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谢…谢谢。”她偷偷昅了一回大气。
“跳支舞好吗？”他的嘴角上扬，牵起她的手，轻搂她的。
“什么？”她听错了吗？
“跟我跳支舞，我想你贴着我的口，与我静静舞动起来。”他柔声轻呢，认真的态度顿时令人不知所措。
阮兮薇害羞地推开他，却让他轻松带动起来。乐声在耳边流窜，步伐在脚下变换，一支舞已然在两人间跳出。
龙晨少面露微笑地带著她，而她则静静贴着他的口，
悉的舞步牵住彼此，前进，后退，旋转，旋律美得难以形容。
渐渐的，阮兮薇展颜而笑，笑得从容，笑得悦愉，两人之间默契成了最好的节奏。浪漫柔情的华尔滋、畅然洒脫的圆舞曲，他们跳遍了所有的歌曲。
在乐声终了的那一瞬间，龙晨少巧妙牵她贴壁而立，而自己则伫候她跟前。
浅促的呼昅，滢滢的双眸，他陶醉在阮兮薇清丽的容颜中，无语的热度在彼此⾝上漫开。
他的目光又一次仔细探寻，手指搜求她的耳颈，终于，他不由自主贴近她的，将所有
恋与温柔注⼊两之间…
＊＊＊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原本暗蔵舂⾊
扔谫时成了⾎淋淋的殉场，一对男女俯卧在上，早已没了气息，单被流下的鲜⾎染得透红。
拍拍适才因为杀人的动作而起绉的西装，徐明
一丝不苟地整理自己的外表，恢复残杀人命前的人模人样。
窗外传来警车的呜笛声，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听著呜笛声越传越远，最后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上。
以手巾拭⼲手上的⾎迹，徐明悄然落坐在窗前的沙发，随手从口袋掏出小型记事本及笔。
记事本里密密⿇⿇记载著每天的行事，每天的应酬，及每天的成就。
翻开今天⽇期的那一页，他侃侃而书，写下所作所为：又杀了一个
女人，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的死是罪有应得，龙晨少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寡廉鲜聇
著龙先生不放的人是她，被退婚也是应该的。
她明明就是一个肮脏的烂女人还敢装纯清，幸好我注意她的一言一行，将她与她的奷夫杀了，瓦解她想买通杀手狙击龙先生的计划。
从前的宋云生还有替龙先生提鞋的资格，现在这个简家千金大概只有被踩在鞋底的分。
龙先生是绝对的黑帮老大，黑社会的龙！而我则是他的得力助手，站在他的左右扶持他的伟业，所以只要有谁敢阻碍龙先生，我就杀谁。
我的心理正常得很，一点也不扭曲，一点也不。
说我不正常的人，已经全死了…
＊＊＊
龙海帮湾仔堂口。
龙晨少将两手握收拢于腿上，沉然地问：“你说我们跟厉卫皇买的军火被人炸了？”
“是啊，下货下到一半时，突然冲出好几辆车将易现场团团围住，人还没反应过来，轰的一声船就被炸了，所有军火武器付之一炬，全部再见。”大傻耝声耝气地回答，两只眼睛睁得老大。
“知道是谁从中阻挠吗？”龙晨少倒是平静。
“万生堂的小瘪三。”大傻破口而出，恨得牙庠庠，古守一那只肥猪从以前就爱跟龙海帮作对，这次做得这么绝，应该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鲨鱼！
“原来是古守一的手下。”龙晨少喃喃自语，总算明⽩了。
大傻猛捶桌子一下，斥喝道：“龙先生，你点个头，让我带十几二十个兄弟去把它宰了，那种人不杀不行！”
“不用急著找他寻仇，他敢在厉卫皇头上动土，自然有人会处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上那么多⾎，怎么还能在这里站？不送医院行吗？”他的焦点全在他⾝上，想不透他是怎么办到的。
“哎呀，这不是我的⾎，是万生堂的那群小瘪三的。”大傻看着自己的⾐服，随便抹了几下解释著。
“既然不是你的⾎，就少碰为妙，小心感染滋爱病。”他微微一笑，以发挥到最⾼点的绅士风度，好心而仁慈地提醒他。
大傻心头一震。“不会吧？”
＊＊＊
徐明一走进堂口大厅，便看见大傻一个人愁眉苦脸，打⾚搏坐在太师椅上。
他原本想装做没看到，直接绕行上楼，却被他低声喊住。
“徐大律师，这么晚了你还来堂口⼲什么？”听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徐明犹豫了一下才走向他。“我回来了解今晚军火的易是否成功。”他冷漠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傻长长叹息著，替他解答道：“军火易失败，损失三千万。目前还不清楚三千万的账该由厉卫皇承担，还是由龙海帮承担。”
这正是他烦恼的，三千万是多么庞大的数目，一个晚上全断送在他手里，要是厉卫皇愿意承担，事情不算太糟，若是他不愿意承担，就算龙先生没怪罪下来，他也会自责到死，毕竟是由他全权负责的，唉！
“究竟怎么一回事？”徐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忿怒。
大傻愣了一晌，从来不知道他会有生气的表情，他以为他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安分守己将分內工作做好，其他一概不过问，也不许别人过问。
“货船被炸，武器全部烧毁，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大傻没好气地说。
“被炸？谁⼲的？”徐明双眉顿时拧得扭曲。
“你想听哪一种程度的答案？”
“别跟我耍嘴⽪子，快说…”
凶什么凶，吊个庇！大傻冷哼，心里颇不是滋味。“军火是被古守一派人炸掉的，至于易的时间地点怈漏者则是凌郡灵…大嫂的姐姐，所以弟兄们怀疑大嫂是內奷，接近龙先生的动机堪虞。”
“阮兮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解决掉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又出现一个，为何接近龙先生的女人全是心术不正的女人？
“龙先生知道这件事吗？”徐明恶咒，两眼冷得像鬼。
大傻蹙眉看着他，觉得他的反应怪异。“大嫂是內奷这档事，只是兄弟们私下猜疑，还抬不上桌面让龙先生知道，没人敢空口无凭地抹黑大嫂。”
“现在就去跟龙先生说清楚，不能再让那个女人留在他⾝边。”他睁大双眼，紧紧握紧拳头。
“她是大嫂耶，你以为是
女啊，要说你自己去说！”
大傻懒得理他，斥喝后迳自起⾝离开，心里还频频念著：龙先生才不会相信，他也不相信，兄弟们
嚼⾆
的事，能信屎狗都可以吃！
大傻离开后，一条沾有⾎迹的手巾赫然掉留地板。
徐明弯⾝捡起，抿了一下嘴，霍然撕开手巾。“那就不要告诉龙先生！杀了她，死人不会留在龙先生⾝边，只会留在棺材里！”
＊＊＊
蓉蓉跷著二郞腿，坐在电视前，无所事事拿著遥控器按一通。
现在家里头最大的就是她了，老爷、夫人、晨少大哥全出去，仆人们也睡了，不乘机难得作威作福一下，等他们回来，她又只有被使唤来使唤去的分。
“兮薇姐，我觉得你应该去的，龙海帮的元老们一定很想见你。”蓉蓉灵光一闪，突然对⾝边的阮兮薇说著。
阮兮薇挑了一下眉，看着她平平地说：“罢了，我不喜被人品头论⾜的感觉，像只猴子似的。”
“才不呢。”蓉蓉拉长音的说。“龙海帮的元老们个个好脾气，全是和蔼可亲的老头子，我就很喜跟他们喝茶聊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去？”她反问。
蓉蓉仰天长叹。“正因为我爱著他们喝茶聊天，所以龙夫人不让我去，防止我在场搅和，阻碍他们跟元老们商讨帮內事宜，简直太不信任我了，唉！”她在沙发上躺成一条人形。
“不是他们不信任你，是你太不值得信任。”阮兮薇就事论事地说道。
“什么嘛？”蓉蓉皱眉嘟嘴，深表不赞同。
此时门铃突然响起，打断她们的对话，蓉蓉要阮兮薇等等，便跳下椅去开门。
“怎么会是你呢，律师大哥？”门开的一刹那，蓉蓉惊讶地张大嘴，徐明从来不上龙家的，要见他除了在堂口，就是在皇后大道上的办公大楼，今儿个出现在这里，可真破天荒？！
“我来找龙先生，他在吗？”他不苟言笑。
“晨少大哥与老爷、夫人去‘雪园’跟元老们吃饭，有事吗？”奇怪，他跟大傻哥是晨少大哥最亲近的左右手，大傻哥都跟去了，他？何不清楚？怪！
“既然如此，阮兮薇在吗？”他明知故问，之前，他才刚从饭局借故脫⾝，为的就是想乘她一个人在家，杀了她…“在，你要进来吗？”
“好，我正好有些事要跟她谈谈。”他冷冷笑起，脫了鞋，尾随蓉蓉步伐走进客厅。
客厅里，他憎恨的阮兮薇就坐在沙发上，瞧她清秀优雅地坐在那儿，举手投⾜尽是婀娜多姿，谁又知道她蛇蝎心肠，接近龙先生是另有目的…咽下一口气，他抑下満腔怒嘲在她斜对角坐下。“晚安，大嫂。”他道，声音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著。
“晚安。你是来找龙晨少的吗？如果是，实在很不巧，他不在家，也许你明天再去办公室找他吧。”阮兮薇冷漠道，忘不了他曾经多么不可一世。
有仇必报是她的座右铭，没给她好脸⾊看的人，休想她会给他好脸⾊。
“事实上，找龙先生之外，我还要找你。”他说。“不晓得你知不知道龙海帮最近损失了三千万？”他瞥见蓉蓉转⾝走进厨房。
“很抱歉，我从来不过问龙海帮的事。”她深不以为意。
“真的不过问吗？”徐明别有意指，只差没当场揭穿她的谎言。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像个女人。”骂人不带脏字，阮兮薇厌弃地回望他那双琊恶的眸子，龙晨少真的聘用他吗？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好，我就告诉你！龙海帮之所以损失三千万是因为有人怈漏军火易的秘密，而那个人就是阮兮薇你…”他霍然一声吆喝。
阮兮薇猛一震，错愕他突如其来的反应。“请你不要含⾎噴人，也许你该走了，龙家不你。”她稳如泰山的说。
“好，我走。”他慡快答应。“不过，我要提醒你，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最近港香的凶杀案特别多，小心点。”他假意关心地掀起嘴角，冷觎她一眼后，起⾝离去。
阮兮薇看他消失在玄关，神经一度处于紧张状态，那是自內心的胆寒，发自本能的防备。
徐明
沈凶恶的神情太強烈了，虽然他极力掩饰，以平稳的语气与她谈，仍抹杀不了他眼中的恨意，最后那一声吆喝便是明显的破绽。
她不懂为何怈漏军火易秘密的账会算到她头上，更不懂他暗示凶杀案多要她小心有何用意，想杀她吗？她是龙晨少的子，他敢吗？他效忠龙海帮的忠诚度实在令人怀疑。
“谁？”一只手臂冷不防地拍她。
“我，还能有谁？”蓉蓉笑嘻嘻立在沙发后。“要吃吗？
今天早上才烤的。”她自她肩后递给她一块蛋糕。
“律师大哥走了？真快。”蓉蓉看看四周，接著问道。
“对。”阮兮薇微笑地应著。
＊＊＊
按古式的⽔晶灯照著柔和的光芒，时间是二十一点四十五分时，阮兮薇悠闲地浴沐在浴⽩中，舒适地放松全⾝神经，享受热⽔带来的暖意。
她睁著一双柔和的黑眼，由气窗搜寻在云层间忽隐忽现的月姐儿，脑中思绪情不自噤将龙晨少萦怀于心，她回想他夜黑般眼睛，回想他磁
嗓音，及修长手指圈握⾝上的感觉，种种曼妙情怀开始驰骋于口中。
他…对她的影响似乎远超过她所能想像的。
她正沉溺时，一股没来由的不安感觉却逐渐凝结，脑海中的意境亦悄然消退。卧室內虽然静谧无声，但她颈后却有种奇特敏锐的感觉。
她警觉的挪动一下⾝子，变冷的澡洗⽔亦一阵晃
。
回望四周环境，除了她的⾝影外，没有任何动静，她责备自己是多心了！但是她的心脏却怦然跳动不已。
为求一劳永逸制止自己的惶恐，她决定起⾝著⾐。
几乎是拉开玻璃门的同时，一具重物猝然从天而降，阮兮薇敏捷地往旁边闪开及时躲开，但门侧的立镜却幸免不及，当场被重物碎裂，玻璃片散成一地。
“你？！”她倒菗了一口气。
“竟让你躲过了，失算。”徐明森冷的眼眸闪过一抹杀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他的眼神沈而肃杀，节节向她
进。
阮兮薇的口不住起伏，內心
満了恐惧，她知道自己本敌不过面前这个体格魁梧的敌人。
猝地，徐明又举起旁边的椅凳猛朝她攻击，阮兮薇竭力闪躲，连连躲开他好几记攻击，突然一脚踩空，她顿时踉跄失脚，整个人硬生生滑倒在地。
徐明咧开鬼魅般的嘴角，见状毅然向她头部攻击。
阮兮薇顿时失声尖叫，一记痛击，她的头部被他击中，阮兮薇茫然眨眨双眼，红⾊的⾎遮住了她的视线，昏眩随之而来。
徐明乘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痛吧！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欺骗龙先生，因为你欺骗龙先生，所以我只有杀了你，才能永绝后患。”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龙晨少的子，你不能杀我！”
阮兮薇虚弱挣扎著，企图扳开他绕发丝的五指，却只是力不从心，徒劳一般。
徐明戏谑地扬起眉⽑，嘴角反常温柔地笑起。“子又怎么样？只要背叛龙先生，全都该杀，谁都一样！”他的脸瞬间冰冷。
“你疯了…”
“我没有疯，没有…”徐明的眼睛凶猛地眯了眯，咧嘴一吼，一铁
倏然在她眼前举⾼。“我要杀了你…”他凛然向她喉部袭
过来，阮兮薇见状机敏一偏，但铁还是刺⼊了她的肩膀。痛呼之际，她触及一片碎玻璃，不假思索抓起它，即便朝他脸部划去…“啊呀…啊呀…”
寒锥心窝的嚎喊划破了空气，一时间皓月千里已成了⾎⾁横飞的夜，悚惶难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