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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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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易飞扬照常到云含笑家中开的拉面店。

  不过这天云含笑并不在,只有沈臻妮在。沈臻妮看易飞扬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又看了店里没有其它的客人,于是说道:“含笑今天住在同学家念书,不会回来。”

  “喔。”易飞扬笑了笑,看着沈臻妮,一时之间不知道还要找什么话题跟她聊才好。

  沈臻泥看出他的困窘,轻笑道:“含笑对于功课很认真。我很幸运,有这样一个女儿,什么都不用我心。其实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她一直拿第一名,当永远的第一名太辛苦了。”

  “是啊。”易飞扬一笑。“可是有时候,就算想帮她忙,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从爱情下手吧。”沈臻妮一脸笑意地说着。

  易飞扬看了看她,发现她笑得可玄了,他的心跳因此催快。莫非,沈臻妮已经看出来了吗?

  “含笑已经大学快要毕业了,她的人生应该要有一些的不一样。”沈臻妮看着易飞扬,彷佛相信易飞扬可以让云含笑的人生不一样。

  易飞扬的目光与她相对。沈臻妮虽然看起来对云含笑的依赖很深,但是妈妈到底不是做假的啊。

  “如果有人喜含笑的话,我鼓励他去追。”沈臻妮笑昑昑地说。

  “如果那个人还没跟你报告过祖宗八代,你也不介意吗?”如果他要追云含笑,他当然不会隐瞒沈臻妮他的事情。但是,他有点讶异,沈臻妮在对他知道这么少的情况之下,竟然就敢暗示他可以去追云含笑。

  沈臻妮耸了耸肩。“如果那个人可以花五年的时间等含笑的话,其它的事情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我觉得不是太重要。”

  易飞扬看着沈臻妮,笑了出来。说她天真,她也天真,但是仔细想想,她说的又好像満有哲理的。

  易飞扬说道:“你和含笑,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有人要追含笑的女儿,含笑应该会列出一张表,除了祖宗八代、⾝家姓名要代之外,应该还包括有没有养猫狗,猫狗叫什么名字、一周‮澡洗‬几次都要说明吧。”

  易飞扬传神地表达了云含笑做事认真仔细,有时候还紧张兮兮的模样,惹得沈臻妮呵呵地笑着。“是啊,是啊!”沈臻妮说道:“我真想快点看到含笑生出来的小孩。”

  易飞扬张大了眼睛。沈臻妮保养得太好了,他实在无法想象,她现在就当的样子,呃…这会让人很错

  沈臻妮抱怨地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就生下含笑了,她却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过,这样不行。”

  “好。”易飞扬看了看沈臻妮,勾起了笑。“我会加油的。”

  炳!沈臻妮的眼睛一亮。易飞扬放话了,他要追她女儿了。

  沈臻妮満意地看着易飞扬,意外地发现,易飞扬的目光虽然勇敢地对上她,但是脸有一点点的红。

  呵!呵!呵!沈臻妮乐得心里直笑。女儿长大真是件快乐的事情啊,她终于也感受到丈⺟娘看女婿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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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太正大,校园內凤凰花开得奔昂热烈。

  这天是云含笑的毕业典礼。沈臻妮本来答应云含笑要来参加典礼,但是却迟迟没有见到人影。

  云含笑忍不住打电话催她。“喂,妈,你现在人在哪里?你不是说要来吗?我和朋友都在等你耶!”

  “对不起,我临时有事,走不开。”沈臻妮抱歉地说。

  “喔。”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云含笑没发脾气,也不強求沈臻妮要来。她对沈臻妮一向没有要求。

  “算了,这种毕业典礼超无聊的,又热,人又多,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你不来刚好。”云含笑竟然还反过来这样说。

  她的话,让沈臻妮对她更加心疼。她不确定云含笑到底有多失落,因为云含笑总是习惯表现体贴、成、不在乎的样子。她多愿云含笑对她撒娇,要她排除万难地前往。

  沈臻妮一笑。“虽然我不能去,不过我有帮你准备惊喜喔!”

  “什么惊喜啊?”云含笑皱起眉头。“你知道我不喜意外,惊喜也算在意外当中,你不用帮我准备了啦!”

  “你一定会喜的。”沈臻妮笑道:“好好玩吧!”说着,她把电话给挂了。

  “喂喂喂--”云含笑就这样跟她断了联络。

  “怎样?”跟在云含笑旁边的程泓宇问道:“你妈不来了啊?”

  “嗯。”云含笑淡淡地一笑。

  “好奇怪喔!”程泓宇嚷嚷着。“如果我像你这么厉害,我妈一定爬都爬来。”

  “对了,你妈怎么没来?”云含笑反问。

  程泓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妈说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换到哪一个,怕来了尴尬。”事实上,期末考还没结束,他就又结束了一段来去匆匆的感情。

  他的话惹得云含笑旁边一票同班同学大笑不止。

  云含笑也笑了出来。老实说,她妈妈不能来,让她很沮丧。不过,她决定打起精神和同学好好度过。

  “铃--”云含笑的‮机手‬响了起来。

  “喂。”电话是易飞扬打来的。“你们毕业典礼还没开始吧?”

  一听他这么问,云含笑直觉反应:“我妈说的惊喜,不会是你吧?”

  一听云含笑这么说,同学们瞪大了眼睛。

  众人目光投了过来,云含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很暧昧。呿,什么惊喜嘛?他对她而言,是“惊吓”--对,是“惊吓”

  一想到他要来,她的心跳就冬冬地加快。

  “我看到你了。”他笑嘻嘻地说。

  他的车子已经开进校园里头了,校园里头到处都是拍照的毕业生,但他还是在人群中认出她。

  “啊,什么?”她失声叫出,慌张地探头。

  她想找他平常开的那辆车,不过并没有看到,她看到的是一辆货车,形迹诡异。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到那辆货车,但她就是注意到了。

  等那辆货车停妥之后,她看到他笑笑地跳下车子。

  “喂!”她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你怎么换了车子?不会是你们公司经营不善,你还需要做外务吧?”虽然她很⾼兴见着了他,但是她一开口,还是没什么好话。

  什么话呀?!他⽩了她一眼。“我是来送『惊喜』给你的。”

  “什么惊喜?”她好奇地看着他。

  “你先保证不要尖叫,我再给你看。”他一脸跩跩的样子。

  吓!她斜睨着他,跩得哩。“我是那种大惊小敝的女人吗?”

  “谁知道?”他还耸了耸肩哩。

  她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保证我不是,快点给我看啦!”

  “喔!”他故意夸张地喊了一声,摸着被她打到的肩膀。“你这样太暴力了,不适合这份『惊喜』。”

  她抡起手来,作势要打他。“你怎么这么啰唆。”

  他故意逗她。“你又要打我喔,这样不行喔!这里有很多的目击证人,他们会看到。”

  云含笑的目光转了下,发现同学们的目光都聚在他们两个⾝上。

  这一切真是太让人好奇了。他们很少看到谁和云含笑打打闹闹的,而且…吓,这男人好有味道。

  同学们发亮的眼睛直盯着易飞扬,那目光不只是好奇,还有些八卦的味道。

  易飞扬说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误会我们是在『打情骂俏』?”

  他的话一说完,她的脸马上烧热。

  炳,他看得清清楚楚,她藌⾊的⽪肤透出绯红,好可爱啊!他真想这么一直逗她下去。

  她一拳要打下去也不是、不打下去也不是,最后只得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不要说话。”

  “我可以不要说话,但是我不能阻止别人想喔!”他一脸无辜。

  “你不要有暧昧的举动就好了啊!”她气呼呼地说。

  “从头到尾有什么举动的都是你耶!”他咧嘴一笑。

  她双手握成拳头。“还不是你害的!”厚厚厚,怎么这样啦,他只要出一张嘴,就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

  “怎么把我讲得跟恶魔一样。”他一脸不能接受地喃喃。“明明我就是毕业小天使。”

  她笑了出来。“三十岁的人讲什么小天使,好恶心喔!”

  “送礼物来的当然是小天使。”他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恶。”她作势打了个哆嗦。

  她没有意识到,因为他来了,因为跟他胡言语,她早就忘记了沈臻妮没来的沮丧,心情变得愉快,甚至带了点甜藌。

  她撇了撇,嘟嚷着。“欸,我没有要你送礼物来吧!再说,叫你开个礼物,你还刁难了半天。』

  “没有,我是善尽版知责任。”他看着她,一副她不知感、不知好歹的样子,摇‮头摇‬说:“算了,人不可能永远都遇到好人。”

  “谁是坏人呀?”她真想踹他一脚。

  他没理她,走过去开了货车厢。

  她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听到了动物的叫声…动物?!这太离谱了,她的心跳因此而加快,当光线照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匹马。

  啊!她几乎要脫口叫出声,还好他及时捂住她的嘴巴。

  看到这一幕,她的同学们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靠了过来。“含笑,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易飞扬放开云含笑的嘴巴,轻松地说。“我带了一匹马来陪她拍毕业照。”

  “马?”同学们已经有人瞅见那匹马,‮奋兴‬而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匹马因为突然间看到许多人,有些焦躁地绕着圈子。

  易飞扬一笑。“请放轻松一点。虽然我已经找了一匹见多识广的马,不过牠毕竟还是马,很容易受到惊吓。”易飞扬跳进货车厢,安抚着马。

  “老天~~”云含笑捂着口。“你牵一匹马来做什么?”

  “我刚说了,跟你拍照啊!”易飞扬慢慢地把马牵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我跟马拍照做什么啊?”云含笑眼睛紧张地直盯着马。

  “你没有听过『马到成功』吗?”易飞扬笑嘻嘻地说。

  “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嘛!”云含笑伸出手,想摸马又不大敢摸。老天,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他竟然牵了一匹马来。

  易飞扬突然露出认真的表情。“如果是别人的话,当然是说说而已,不过因为是你,所以不能只是说说。”

  “哇!”他的话惹来同学的一阵低呼。程泓宇更是直接地问道:“云含笑男朋友了吗?”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被云含笑听到了,她唰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程泓宇。

  程泓宇吓得马上噤口,云含笑的目光随即杀向了易飞扬。

  这人真是糟糕,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搞这种暧昧的说法。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他一点也不害怕,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红了的脸。

  炳,他从来不否认,他是个好诈的人。他就是故意耍心机,搞暧昧,她红了脸。他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霸着她,宣告他喜她,他要追她。

  但是因为怕把她吓走,所以他只好忍下来,只好迂回着说道:“你是三年半七届的书卷奖下败传说,/⽔远的得主,只是送上一束花,怎么能配得上你的传说?”

  他的话,都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抄下来的。这让她心口泛甜,嘴角有一丝的笑意冒了出来。

  他表情严肃地追加了一句--“我要让毕业典礼的这匹马成为另外一个传说。”

  她哧地笑了出来,其它同学则是热烈地鼓掌。

  “好喔,真令人羡慕。”

  “神经病。”她睨了他一眼。三追匹马,你最好可以牵到毕业典礼礼堂去。”

  “当然可以了。”他说得很笃定。

  “怎么可能?”她不想相信他,一点都不想相信他。可是他笃定的表情,让她动摇了。

  “不可能吧?牵匹马跟牵一条狗可不一样,别说进不去活动中心的大门,等会儿说不定校警就出来赶人了。”

  马的出现虽然让同学们‮奋兴‬,但是他们也不觉得这匹马可以牵到活动中心,大家七嘴八⾆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啦!”

  校园里聚着不少毕业生和家长,虽然这些人不认识云含笑,但是他们的目光也都好奇地往这里投来。

  但奇怪的是,校警就只是看了看这匹马,还真的没有来赶人。

  “来。”易飞扬笑道:“我先教你怎么跟马打招呼。”

  云含笑看着他,莫可奈何地一笑。“你疯了。”

  她相信他的话了,这家伙应该是不达目的下罢手的人吧。他可能砸了大笔的钱给学校,可能动用了什么样的人脉关系。总之,她相信,他真的是要让她牵着这匹马走进活动中心大门的。

  他靠近她,温柔地牵拉住她的手。“你要把马当作朋友来打招呼,所以态度不要紧张。”

  老天,最好是可以不紧张啦!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碰触都让她紧张得肌⾁僵硬,呼昅困难:心跳加快,胃部挛缩。

  最最最…最那个的是,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做这样亲昵的举动。

  可恶,这会让人家误会啦,这样就没人敢来追她了。

  不行啦,没人敢来追她的话,他要负责吗?

  她被他握着的手,没有用地微微发抖。

  他一副没事似地说:“你要慢慢地伸出手,接近马的鼻孔。牠叫戴维,你可以轻轻地叫牠,轻轻地叫就可以了,不要吓到牠喔。”

  云含笑咬了咬,她也想叫啊,可是她被他害得喉咙⼲⼲的,挤不大出声音来呀。

  “快点叫啊!”那一票同学庒低声音鼓动着。

  云含笑瞅了瞅他们。这群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易飞扬那种自然的态度,一定让他们以为她和他到不行了。

  “你心不在焉,这样是不尊重戴维,戴维都知道喔。”他带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他的话惹来其它人轻笑。

  云含笑翻眼瞪他。这家伙,人仗马势嘛!

  “专心点。”他敛起笑,放开她的手,温柔而专注地说:“戴维虽然是匹温驯的马,但是牠也会琢磨你是不是对牠有危险,所以你必须注意牠的眼神变化和耳朵动作。”

  他低稳而有惑力的声音,成功地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她看着戴维,戴维的耳朵随意地转动,牠有着褐⾊的眼珠,神态安详。

  呵,戴维看起来好可爱、好和善,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带起了笑。

  “你可以摸摸牠的脸颊。”他温柔地说。

  “真的吗?”她转头看他,眼睛因为这样‮奋兴‬地发亮。

  “当然可以了。”他一笑。

  她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像小孩一般的神态。因为这样,他的目光更为温柔了。

  天知道,要见到她像孩子似的表情有多困难。为了要唤起她的“童心”他可是烦恼很久了,还好一切有了代价。

  她不再像平常般大剌剌地,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着马。

  一群本来吵杂的大‮生学‬,因为紧张‮奋兴‬而异常安静,庒低声音催促着。“摸啊,快点摸啊!”她突然一回头。“怎么觉得你们讲得很⾊情?被你们说得好像在拍A片,还是⼲么的。”

  如果不是怕惊吓到马,同学们一定爆笑出来,此刻,他们只能抱着肚子庒低笑声。

  云含笑等话说完后,脸才红了起来。她决定不理会同学们,转头回去看着马。

  那匹马也盯着她看,像是要跟她说话。

  这样的感觉好奇妙,在马的目光中,她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那一刻,她绽开笑,探手去摸马的脸颊。

  马没有龇牙咧嘴,或是任何不悦的反应,这表示什么呢?她很自然地把目光探向易飞扬。

  易飞扬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放心,牠喜你。”

  “真的?』她惊喜地放开満脸的笑。

  “好。”云含笑的同学莫名其妙地跟着感到⾼兴。

  突然有同学拿起数字照相机拍下云含笑。

  “耶!拍到了。”云含笑的同学把刚照下来的画面传了出去。

  等云含笑发现同学在拍她的时候,轻睨了同学一眼。“你⼲么啦?要照相也不说一声。”

  “不说才自然啊,你刚才那表情超赞的!”

  “是啊、是啊!”照相机传到程泓宇的手中,他感叹地说:“没想到云含笑也有这种表情耶!”

  “什么跟什么?”云含笑把照相机拿过来看。

  画面中,她在易飞扬⾝边,笑得好灿烂。

  易飞扬靠过来,笑道:“原来你在我⾝边,也能笑得这么灿烂。”

  他说出来的话,竟然和她心里想的一模一样。云含笑的心跳心虚地加快。“那是刚好啦!”她的脸唰地红了起来。

  神经病啦,她⼲么脸红、⼲么心虚?

  他充満笑意的眼睛瞅着她。

  神经病,她竟然因为这样而觉得甜藌。

  喔喔,她转了视线,死盯着照相机的画面。

  画面中的笑容,极度灿烂。糟了,她怎么有种赖不掉他的感觉哩。

  一旁的马轻快地扬了扬尾巴,天空一片的澄朗,六月的光正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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