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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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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别笑了好不好!”纪強双手抱地‮议抗‬,可是江昀仍不停地笑着,甚至整个人都蹲在地上。要不是她的自制力还够,只怕这会儿已在地上打滚了。

  “你不觉得刚刚那个人的吹嘘实在太好笑了吗?”

  想起刚刚餐厅里发生的事,江昀又是一阵大笑。

  “是啊!我都不知道我⾝⾼不及五尺,还是个秃头小眼睛的模样,不知道我家的镜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纪強自己也觉得好笑“下次记得提醒我,把我家的镜子送给⽩雪公主的后⺟。”

  “为什么?”刚刚不管纪強怎么说都停不住笑的江昀这下倒止了笑,一脸好奇地问。

  “我家的镜子能把秃头小眼睛的小矮人变成一个超级大帅哥,这样,当她每次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时,那镜子一定会让她变成最美丽的女人,这样她就不用打破镜子,也不会成为恶后⺟了。”

  “这是什么鬼论调?”江昀好笑地摇‮头摇‬,这个男人真会瞎掰“你为什么从不以摄影师的⾝份露面?”

  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就她所知,大多数不喜露面的名人都是因为不善于际,但这对他来说本不是问题,因为他是极喜群众和热闹的男人。

  他的际手腕,绝对不比那些长袖善舞的政客逊⾊。

  这一点光由他所到之处,不管认不认识,他都能和所有的人聊得像是多年的好友般就可以知道了。

  “然后少了像今天这种乐趣?”纪強对她挤眉弄眼地说。

  江昀没好气地瞪着这个好像从不喜正正经经回答问题的男人,可是又忍不住地噗哧—声笑了出来。

  想想他说得也没有错,她可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尽兴过,尤其当餐馆那个男人形容他是秃头小眼睛的时候,纪強还耍宝地摸摸自己的头,小声地附在江昀的耳边,装出一脸惊恐地说:“天啊!我的秘密全被他知道了!”

  从那时起,江昀就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笑得纪強急急地把她拖出餐厅,以免她的笑声把那些好不容易被人引开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他们⾝上。

  “我是问真的。”江昀忍着中的笑意,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或许是刚刚的那一段揷曲软化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一向老是以捉弄她为乐的纪強竟然点点头,对江昀俏⽪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照片只是一部分的我,而我不想只为那个⾝份而活。人们喜我的照片,即使不知道我是谁,他们的感觉依然不会改变。而一旦我以那个⾝份出现,所有的人必然会用那个⾝份強加在我的⾝上,到时,我就只能以摄影师的⾝份活下去了。”

  “你要的是自由,对吧?”江昀点点头,她终于明⽩他为什么不喜上镜了。

  因为一旦他以幻影‮像摄‬家的⾝份出现,虽然会带给他很多的注意,相对的,他必然会受到很多限制。

  而像他这种典型爱好自由的双子座,限制不啻是一种牢笼。

  纪強听了江昀的话之后,脸上极快速地闪过一种复杂的表情。因为速度太快,江昀也看不出他心中想些什么。

  “没错!如果我只是幻影‮像摄‬家,我就不能这样做了!”

  纪強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促狭,他像是中古欧洲骑士一样,对着四周来往的路人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走到一个正在表演默剧的街头艺人⾝边,模仿那名艺人的动作,玩起默剧中的“影子戏”来了。

  只见纪強惟妙惟肖地当起那名街头艺人的影子,那个人做什么动作,他这个“影子”也十分尽责地做什么动作。不过,这个纪強不愧是个自由主义者,就连当人家的影子,偶尔还会“跷班”对路过的美女大送飞吻,让“主人”频频对人道歉。

  由于他们的表演搭配得天⾐无,加上喜感十⾜,四周驻⾜围观的人就愈来愈多,每个人对这场表演似乎都觉得兴味十⾜,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江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从来没有看过哪个人能这么随,竟然就这样在大街上玩了起来。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表演得很好,不论是一举手、一投⾜,都昅引着众人的眼光。

  当演出告一个段落,纪強跳起来,接了一朵围观的人丢过来的红玫瑰,然后咬在嘴上,对着所有的人又行了个绅士礼,得到了十分热烈的安可掌声。

  “再来一个!”所有的人纷纷喊着。

  他点点头,仍是不说一句话,走到江昀的⾝边,拿起口中的红玫瑰,轻吻了一下,然后戏剧化地单膝下跪,一手抚着心,一手将玫瑰举到她的面前,用深情款款的眼光看着她。他这个突来的举动让江昀不知所措,他那似乎会说话的眼睛也让她脸红心跳,她更不习惯的是所有人都在看她,这让她全⾝上下都不自在。

  或许这个男人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但她一向安于成为旁观者,所以她僵在当场,迟迟不接下他手中的玫瑰花。

  纪強看她一直没动,脸上的表情转变成心痛,以更夸张的手势表示他受伤了,甚至还捶起口来了。

  看来,她要是不接下这朵花,那今天大概是没完没了了。她连忙伸出手把花接过来,想结束这一场闹剧。

  可是,当江昀快速地把花从纪強手上拿过来的时候,那玫瑰竟然从蒂头上掉下,于是江昀的手中就只剩下一枝光秃秃的花枝。

  这时,四周响起震天的笑声,而后是比刚刚更热烈的掌声,似乎这里的人都很欣赏纪強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幽默。

  纪強好玩地对着发愣的江昀挤挤眼睛,也不等她回过神来,抓起她的手就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那些人全抛在⾝后。

  “好玩吧!”等纪強确定他们跑得够远之后,停下脚步,着气对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江昀说。

  看着他脸上十⾜小男孩的调⽪神情,刚刚那种因尴尬而产生的怒气也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面对这么一张笑脸实在很难生气。

  “你常常玩这种游戏?”

  “我以前还曾经想去当这种街头艺人呢!处在一群互不相识的人中,同时扮演着观察和被观察的角⾊,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中找到一个平衡点,你会发现人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

  江昀发现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专注和认真:“你很喜人类?”

  “没错!”纪強点点头“我很喜人类,而且是非常喜,因为人类是我见过的东西中最复杂的。从人类的⾝上剥离刹那的‮实真‬情感是一种挑战,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简单而无聊。”

  “我明⽩。”江昀点点头。

  她早该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是因为他喜人类、喜生命,所以,他才能成为这么好的一个摄影师。

  因为对他来说,每一张照片都是一种挑战。

  “你明⽩?”纪強的声音有些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江昀觉得他的情绪似乎转变了,可是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发现这个男人真的让人难以捉摸。刚才不是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又不对劲了?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什么事而微皱着眉头,不过一瞬间他那孩子式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好像刚刚他的郁只是她的想象。

  他突然又露出那恶作剧般坏坏的笑容,然后把话题转到江昀几乎已经忘了的事上,而让她好不容易平息的杀人念头又浮上了心头。

  “怎么会有什么不对呢?除非你说的是我们即将共度的夜晚。”

  自从纪強把江昀恨不得忘了的事提出来之后,在回饭店的一路上,她的心总是七上八下地跳着。一想到要和这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恨不得现在直奔机场,跳上‮机飞‬,直接飞回去。

  这会儿他们已经回到了饭店,正在等电梯。也就是说,必须和他共处一室的时间已经愈来愈近。光想她就觉得想放声尖叫。

  不知道她现在在饭店的大厅尖叫会发生什么事。

  “你不要担心,我的防御能力不错,不会轻易让你霸王硬上弓的,所以别担心你半夜会克制不住自己。”

  纪強开玩笑地逗着她。他当然知道江昀脸上的不自然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有待倾向,因为他竟然觉得她那种仓皇的样子好可爱。

  “你闭嘴!”

  江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讶然地发现自己的心似乎不再跳得那么快了。有没有可能他讲这些话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呢?

  “当”的一声,电梯门在他们的面前滑开,也打断了江昀心中的疑惑。她率先走了进去,然后纪強也由后面跟了进来。他按下十二楼之后,电梯的门就慢慢地合了起来。这时候,她才发现这小小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昀不安地看着十二楼的灯。天啊!她都已经够紧张了,现在还提前让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单独地在电梯中,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紧张。

  在这么窄小的空间中,她那大如雷声的心跳声他一定听得一清二楚,说不定他正在暗暗笑她的惊慌失措呢!

  一想到他在心中嘲笑她,江昀真恨不得现在就死了算了!

  才这么一想,电梯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而且还发出一些吱吱嘎嘎的奇怪声响,接着,整个电梯就停了下来,而且连灯都熄灭了。

  “天哪!”江昀不觉地惊叫一声“我是开玩笑的,我现在还不想死哪!”

  不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吧!

  难怪人家说不要随便许愿。如果她能平安度过这一次,她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地许愿了。

  “你还好吗?”纪強出声问。

  “嗯!”江昀顺口回答。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什么,她现在全心在祷告。

  由于电梯中只剩下可稍稍辨别形体的光线,所以,纪強发现自己没办法看清江昀是不是真的没事,于是他又接着说:“我看见张飞拿着电吉他在电视上唱《I’LLALWAYSLOVEYOU》。”

  此刻,江昀已经是脑中一片空⽩:“哦?”“而且他在电视上说这首歌是为了向关公示爱,希望能和他共效于飞,一起‘男婚男嫁’,王子和王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嗯!很好!”江昀点点头。

  她真的不想死啊!

  “接着,刘备也跑上了电视。”纪強继续用谈天的口气轻松地说着“他大骂张飞不顾兄弟之情,竟然和他抢爱人,而且还演出全盘的铁公。”

  “不错!”江昀咬着下漫应着。

  天哪!谁来救救她!她才二十几岁呢!而且如果她死了,她那个总是忘东忘西的糊老妈一定会忘了喂她的鱼。

  纪強这下非常确定江昀是吓坏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非常长,非常的大声…这个女人还真是倔脾气。怕?*隼矗伪厍砍抛拍兀?br>

  “没什么好怕的。”他慢慢地在黑暗中摸索着靠近江昀,轻轻地把她拥进怀中。

  “我才不怕!”江昀嘴硬地说。

  “那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他明知故问。

  “你刚刚有说话吗?”江昀好讶异地问。

  纪強只是对天翻了翻⽩眼:“我去看看能不能联络到什么人。”

  他仍是一手拥着江昀,慢慢地走到前面,打开一个小匣门,拿出里面的紧急电话,然后快速地吐出一连串的葡萄牙语。

  当他挂上电话之后,拉着江昀席地坐了下来:“是电梯的输电系统坏掉了,他们现在正在派人抢修,他们说电梯在修理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震动,叫我们坐下来,可能会‮全安‬一点。”纪強转头对她解释。

  “谢谢你!要是我一个人一定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昀低声说“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痴,而且问题好像特别多,难怪你受不了我。”

  虽然这个男人老是以让她生气为乐,可是一旦有事发生,他似乎总是会站出来。上次在‮机飞‬上是这样,这次在电梯中也是一样。

  他会这样对她,大概是受不了她一板一眼的个吧!她老妈不也老是说她的个实在是死板得令人想发疯?也许她天生就讨不了双子座的心吧!所以他才看她不对眼,老是想气气她吧!

  于是江昀决定,冲着他曾帮她这一点,在往后的旅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忍下来,算是报答他好了。

  “谁说我受不了你的?”

  纪強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说的是真的。虽然他老是嚷着这个女人是恐龙时代的遗迹,可是就算是这样,他有必要处处逗她吗?

  他不是一向主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这自由包含思想、行动、观念…那他凭什么对她表现得这么不理智呢?

  现在搂着她温暖而带着甜美气息的‮躯娇‬,他不噤有些茫然了。那气息不是CD的“毒葯”那种魅惑人心的野味,而是那种香奈儿N019的淡淡清草香。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江昀轻声说。

  她认定纪強只是在说场面话,不过,她已决定不再和他计较任何事,所以自然是心平气和,话中再也没有任何的火气。

  “你不介意?”纪強皱起了眉头。

  “没错!你放心好了,从现在起,我会做一个尽责的撰稿员,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撰稿员?”纪強的口气像是想不起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似的。

  “怎么了?你不就是请我来当你的撰稿员吗?你不会忘了这一件事吧!别告诉我你有健忘症哟!”江昀只是开玩笑地说,她可没想过她的话有任何‮实真‬

  不过,不管纪強正准备回答什么,她是不可能听到了,因为这时候电梯又开始一阵剧烈的摇动。纪強连忙用整个⾝体护着她,以免她撞上墙壁。

  就在这时,电灯亮了,门也打开了,所有的人看到的就是江昀和纪強紧紧相拥的样子。

  扛昀的意识一回到现实,她连忙从纪強的怀中跳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竟然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相对于江昀泛红的脸⾊,纪強就显得自在多了。

  “美女哟!先生,你好运气。”一个大概是修护人员打扮的人,也是吹口哨的那个男人揶揄地说,还对纪強挤出一个男人间才懂的眼⾊。

  而纪強仍是他那自若得气死人的笑容。

  江昀没有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她现在惟一的想法是回房间把自己关到烂掉!

  纪強不愧是只上了段数的社蝴蝶,就连刚刚认识的修护人员也能谈这么久!

  这是在房间、心中七上八下、等着纪強进来的江昀,在等了半个钟头还等不到那个男人时,心中惟一的想法。

  不过,他不进来也好,没有他在旁边⼲扰,她的思绪会正常一些,至少她能好好地想想这一连串‮狂疯‬的事。

  从她知道得成为他的撰稿员后,她的生活就陷⼊一团。从忙着打点一切至今,她没有好好地想一想发生了什么事,难怪她觉得她从前安静而平稳的生活、有条有理的思绪、心平气和的处世原则,似乎都一个个地背叛了她。

  最近这几天,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连她都忍不住想自问,这是一向温和自制的她吗?

  她承认,她活这么大,惟一让她失去控制的就是她那个古灵精怪、永远有想不完的鬼点子的妈,除此之外,她的生活一向是风平浪静、波澜不生。

  不过,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平静的生活来自于她的⾝边没有太多双子座的人类。因为这个和她老妈同星座、连名字念起来都一分不差的纪強,也同样具有扰她思绪的本事。

  而且她如果老实的话,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十分昅引人的男人。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像她这样看重稳定、平和胜过一切的人,竟然会觉得他的率和随意在他的⾝上组合成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一个该是令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却是惟一一个昅引住她的男人,这实在是件‮狂疯‬而不公平的事。

  要抗拒这种不合理也不该有的昅引力,天晓得需要多么超凡人圣的自制力,而最令她头痛的是,她的自制力最近似乎太常罢工了。

  他绝不是一个适合她的男人,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不同。他太有魅力、太随、太不认真、太好奇、太爱求新求变…他就像一个永远不肯‮定安‬下来、永远在冒险且追求新奇的彼得潘。

  不!他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她的男人。

  突然,江昀的脸飞红了起来,看看她现在在想什么?还好想法是不会留下证据的,不然,要是给那个看她总是不对眼的男人知道,他一定会说…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嫁不出去的‮态变‬女人,竟然还不自量力地打我的主意。

  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他才不会看上她这个一板一眼又无趣的女人。

  他不也说过,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简单而无聊?

  她一直梦想的就是安静而平稳的生活,一间有个花园能种种花,有个小⽔池能养养鱼的小屋,在他的眼中,这样的梦想大概就是简单而无聊的吧!

  所以,她一定得小心。像他这样的男人是很容易让女人心碎的。他是个永远停不下来的人,时间一到,他就会毫不留恋地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而女人只能捧着碎了的心在他的⾝后哭泣…

  是的!她一定要小心守护她的心…

  纪強没有敲门就进⼊房间,原本他以为江昀这害羞的小女人大概会忸怩不安地等着他回来,和他划清楚河汉界。

  不过,看来他的时间抓得不太好。也许今天对她来讲太过刺,她大概等累了,竟然就和⾐在沙发上睡着了。

  望着她那清丽的睡颜,纪強不自觉地走到沙发边,极其温柔地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再转⾝放到上。

  “小傻瓜,也不到上睡,用这种‮势姿‬睡在沙发上,我包准你明天会直不起来。”他的口气是宠溺的。

  他轻轻地将被子盖在她的⾝上,却讶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舍不得离开她。这实在没道理,再美的女人他都看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捉住他的视线。

  而且,还是他最怕的那种“稳定型”…不知游戏规则,不玩游戏…的女人!

  他強迫自己离开边,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翻着记事本,拨下其中的一组号码:“喂?是韦克吗?”纪強低声地说,以免吵醒正在睡梦中的江昀。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这一层顾忌,只听到那个人一发现打电话的是纪強,就噼里啪啦地像连珠炮似的叫嚷了起来。

  “你这个死小子,你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我连你到营区的小‮机飞‬都安排好了?结果,你一通电话就跟我说你要慢两天才到,你不知道这里的小‮机飞‬很难找的吗?还有,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要慢两天才到?”

  “我在里约热內卢。”纪強慢慢地说。

  “你在里约热內卢?!从那里坐‮机飞‬到阿克里省不过是几个小时,用得了两天吗?”

  “我打算开车过去。”

  “你疯了?你不是一向说…放着‮机飞‬这种快速的通工具不用,而用其他通工具往来是在浪费生命,这会儿怎么转了?”

  韦克一点也不相信他自己听到的话,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纪強这个人本是个飞行狂,只要两地之间有‮机飞‬可坐,他的第一选择一定是‮机飞‬。

  “还有,小‮机飞‬可以不用找了,帮我找两头驴子,我想用走的到营区。”纪強不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

  “你没搞错吧!坐小‮机飞‬到营区只要二十分钟就到了,走进去可得花上大半天哪!这本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你是怎么了?”韦克这下完全确定纪強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然他不应该会说这种话。

  “我的撰稿员有飞行恐惧症。”纪強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轻描淡写太过刻意了,让认识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的韦克马上就嗅出空气中散发的不寻常味道。

  “你的撰稿员是个漂亮的女人?”他说出第一个在他心中出现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纪強的口气是防备的。

  “你说呢?好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就留些时间让你自己慢慢地去想吧!”说完,他也不等纪強反驳便挂上了电话。

  对着手中传来“嗡!嗡!嗡!”的电话听筒,纪強莫可奈何地把电话又放了回去,就这样发起呆来。

  或许在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不喜去分析自己行为的动机,可是这并不表示他不会这么做。在分析自己对江昀异常的心态时,他必须承认一件事,他会用这种敌对的态度对待她,或许是因为他在潜意识中意识到自己对她有超于他人的急切和‮望渴‬。

  所以他选择逗弄她,就像小男孩老是喜欺负自己喜的女孩子一样!

  可是,江昀绝对不是他要的那种女人。她太稳定了,而且就算他肯,她又会属于他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她是一个拥有超強自制力的女人,他连想要她对他有点反应都要大费周章,更别说要穿透她的心防了。

  就在他觉得她的稳定让他对她心存疑虑的同时,她或许也对他爱好自由的本感到畏惧,这常常可在她流露惊吓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难怪她刚刚在电梯时会说那句“她不介意”了。

  是啊!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对她来说,她只是他的撰稿员,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又会回到她原来的生活,当他这个人从不存在过。

  想到她或许一点也不想介⼊他的生活,莫名地令他的心一阵菗痛,而这疼痛的強烈程度让他不噤倒昅了一口气。

  懊死!他爱上这个女人了!爱上这个做事有条有理、规规矩矩,看似一板一眼,却又有一颗敏感的心的女人。

  是的!他知道她的心是敏锐而易感的,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易地解读他的照片,这么简单地了解他所想表达的事,然后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像一本翻开的书般易懂。

  那种完全暴露在显微镜下被人研究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头,他一点也不喜那种感觉,就好像失去了对自己的自主权一样。

  只是在爱情的面前,又有什么人是完全拥有自主权的呢?

  他咕哝了一声,从桌上为客人准备的烟盒中拿了一烟。他在很久以前就戒了这个坏习惯,可是他发现,现在的他需要纾解紧绷的情绪,找回他平静的心。

  他点燃了烟,深深地昅了一口,又慢慢地吐了出来,然后静静地看着⽩⾊的烟在空中缓缓地飘散、飘散、再飘散…

  一直到曙光初现,黎明乍起,他的平静仍没有回到他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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