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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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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夜晚的皇都像一座萤火之城,灿明晶亮得仿佛永不休眠。

  为博得佳人一笑,王文衡特地将筵席的地点,设在向家诸多院落中的一处⾼台,好广览北国美景,增添一股惟美的气氛。

  “星映妹子,你可来了,表哥我等你好久!”婷婷袅袅走来,莫⽔映宛如一朵娇盛开的粉桃花,王文衡以及他的一⼲友人都看得痴了。

  眼似流波一段,眉若柳叶飘飞,肤赛凝雪,如红腊…再多的形容词都不⾜以描摹出她精致的美丽容颜。

  “表哥,你不替我引见客人吗?”连同王文衡,在座的男人一共四位,莫⽔映朝他们微一欠⾝,笑得好可人。

  “喔喔…”她难得的顺从,让王文衡有些不习惯,但是她这么做,倒是给他赚⾜了面子。“左边这位是林少爷,中间的是陈公子,右边的是张大少,他们三位可都是表哥我的拜把之啊!”“那…星映就先敬各位大哥一杯了。”大方地拿起面前的酒杯,她一饮而尽,脸上是満満的笑容。

  她这招叫作先礼后兵,一开始就让他们难看,太没有意思了,总该给些甜头尝尝,等会儿的报复才更值得!

  “久仰星映姑娘大名,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可不是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尚不能形容星映姑娘的美丽哩!”

  一人开口,其余人便跟着拍马庇,一伙人就只差没有把“莫星映”给捧上了天。

  “说得好,说得好!”摆明都说莫星映是他的女人,而这些个朋友又对她赞不绝口,王文衡的虚荣心彻底被満⾜了。

  “多谢大哥们的抬爱,星映再敬诸位一杯。”素手劝饮,她纾尊降贵地替他们斟酒!冷眼看着他们的手中杯満了又空,空了又満。

  “哎呀,别光是喝酒,反倒辜负了桌上的这些好菜⾊!”夹起一箸菜肴,王文衡试探地捧至“莫星映”眼前。

  她平⽇对他不理不睬,今天却格外热情,王文衡虽然不解,但,美人献殷勤,何拒之有?他才不会笨到放弃送上门的美味!

  只不过,为求谨慎起见,他仍是做出了这个小动作,以确定她的顺从。

  “有劳表哥了。”媚眼一挑,莫星映张口呑下那箸菜肴,没有意外后方的树丛,不自然地震动了下。

  如此亲密的举动,任谁看了都会眼红,何况是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楚昱杰!

  莫⽔映是他衷心守护的人,岂容王文衡放肆?!这转瞬即过的一幕,确定已惹火了楚昱杰。

  “来,表哥你也吃。”莫⽔映像是感觉不到⾝后传来的灼灼眼神似的,犹然真的作着戏,当众与王文衡就你侬我侬了起来。

  她哪里会不知道楚昱杰气疯了呢?可是她就偏要这么做!

  不下点猛葯,刺他,依他宅心仁厚的子,王文衡的下场就不会如她预期般,那么凄惨落魄了。

  为了求个痛快,她小小牺牲一下又何妨呢?

  “王兄与星映姑娘的感情真好,简直羡煞人也!”最靠近莫⽔映的张大少,见他们恩恩爱爱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想王文衡这人,长得獐头鼠目,又无点墨,皇城里的第一大美人儿却没三两下就被他弄上手了,怎么不令人为之气结?!

  他们另外三人恨不得捶顿⾜,直呼老天无眼啊,

  “哪里!好说!好说!”王文衡已经陶醉得分不清南北西东了。

  稍微衡量情况,莫⽔映嘴角不免出现一丝微乎其微的笑意。

  喝吧!有本事尽管喝吧!等会儿这些个不⼊流的角⾊,就会知道自个儿犯了何等严重的错误。她瞥向楚昱杰蔵⾝之处,暗示的扬起手中酒杯,指挥着早串通好的戏码。

  没多久,一名佣仆装扮的小厮便来到庭中…

  “莫姑娘,您要的酒,我给您送来了。”在其他四人不解的眼光中,那名小厮低垂着头进来,又复低垂着头离开,宽边的大帽子完全遮住了他的容颜。

  惟一让人难以错认的,是他魁梧的⾝形,不过,酒酣耳热之际,似乎无人留心于此。

  “星映妹子,你对王兄的安排不満意吗?怎么又另外招壶酒来了呢?”林少爷语带戏谑地问,并有意无意地看向王文卫。

  “我怎么会对表哥的安排不満意呢?”她好‮媚妩‬地娇嗔出声,解释道:“我知道表哥与诸位皆十分善饮,所以为报答表哥对我的一片心意,星映才特地准备了这壶希罕的‘鸳鸯酒’,好让大家尝上一尝。”

  “喔?‘鸳鸯酒’?”一听这称呼,王文衡的⾊眼又忍不住眯了起来…“星映妹子,你倒说说这酒有啥特别之处,别光编‮出派‬个名字,逗得表哥心庠难耐哩!”

  他本来就打算在她的酒菜里下葯,然后趁着今夜一逞兽,但如果莫星映自愿献⾝的话,嘿嘿,那么他的‮夜一‬舂富,就更令人期待了。

  “讨厌!”其实想吐的要命,可是莫⽔映仍装出喜不胜羞的模样,率先替王文衡注満一杯酒。

  “表哥,你有所不知,这‘鸳鸯酒’乃西疆羌族于婚礼上,准备给新郞官饮用的,它味醇烈,⼊喉即甘,最重要的,是它还具有…某些特殊功效呢!”

  “哈哈哈,莫姑娘真是有心!”她暧昧的言语不难揣测,众人是一面大笑,一面眼红。

  王文衡好运得让人着实难以信服!

  “星映妹子,表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可这杯酒,我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她偎的愈近,他浑⾝就愈热,王文衡恨不能赶紧结束她回房一展雄风!

  “各位大哥,你们也都来上一杯吧!”⾊不人人自,酒不醉人人自醉。只要她盈盈浅笑漾,所有男人莫不在半醉半醒中,就乖乖听了她的安排。

  眼见他们喝得差不多了,莫⽔映忽然起⾝离席,说:“表哥,你别只顾着喝,冷落了客人,我去去就回。”

  这时候暂时告退,不啻就是需要方便一下,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呃!”打了个酒嗝,王文衡傻笑着目送她走远,还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

  “王兄,这莫星映是个天生尤物,你可好好享受啦,哈哈!”

  “是呀,反正她也待不久了,你千万要玩个痛快!”

  你一言,我一句,男人们的话简直不堪⼊耳!

  这厢群聚着讪笑嬉闹,那厢却是一个紧密的拥抱:

  “为什么让他碰你?”虽然此刻拥她在怀,但楚昱杰仍然相当忌讳方才王文衡对她的蹈矩动作。“有吗?我不记得了。”她哪里敢说,这是为了怒他呢!

  “有!”他像个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怒睁着一双眼不肯妥协。

  “呵呵…”莫⽔映捏捏他的脸,故意他的发,笑得好无辜。“刚好啊!有仇一起报,我给你的葯剂,你全都加进酒里了吗?”

  “当然。”他原先还有些犹豫,不过一看见王文衡对她⽑手⽑脚,楚昱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狠心照办了。

  “那好,咱们就选蚌视野最佳的好地方,欣赏他们的丑态吧!”偷偷笑在心里,莫⽔映可得意极了。

  楚昱杰的子太好捉摸,她若不下点猛葯,精采好戏就可惜!

  “不好吧?你不是说那帖葯会让人…”也不知道她们莫家怎么会有这种葯!说什么男人一吃下去之后,便会火焚⾝,错别,然后男男媾。

  太恶心了,光想到那幅污秽的画面,楚昱杰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也对,看见他们的⾚⾝裸体的确伤眼。”男人的⾝材也分很多种,王文卫他们的,只有不堪⼊目四个字可以形容。“不然,别看他们,你脫了上⾐让我瞧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楚昱杰唉叹道:“⽔映,你是个姑娘家!”

  “那又如何?我是在赞美你耶!”她的一双小手在他膛上又又捏,说得理直气壮:“你不让我看,难不成真的要我去瞧别的男人?”

  楚昱杰拿她没辙,却又不可能同意在这外头脫去⾐物,只好哄她说:“别再提这个了,今晚的月⾊这么美,不如我带你上屋檐去赏月。”

  不然她再说下去,他可能又会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一回了!

  “真的吗?可以上屋檐去?”旺盛的好奇心被起,莫⽔映好不容易才放过他。“那还等什么?快走呀!”

  “他们呢?不需要善后吗?”抱起她,听闻王文衡他们渐渐⾼扬的声音,楚昱杰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何必?照这个情况看下去,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发现他们了。”届时,王文衡可就惨了!

  楚昱杰心想也对,便不再多说,一面走,一面与她天南海北的闲聊…

  而这夜,他们诗情画意地待在“芙舂阁”的屋檐上,看了一整晚的月亮,可怜王文衡却因公然与同,毁坏向家名誉,因此被裁决立即驱离向家,永远断绝与向家的姻亲关系。

  这不能不被称作是痛快之事哩!

  “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大婶我替你介绍哩!”皇都的中心市街上,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里人満为患,老板娘正忙着招呼上门的客人。

  “我…我想买姑娘家用的胭脂⽔粉。”楚昱杰有丝难为情地说出目的。

  这家店铺名为“莲坊”专门买卖⾼级的女粉货品,在皇城里还算颇具知名度,是许多仕女经常走动的地方。

  今晨,楚昱杰正巧出府办完事,路过这里,便想给莫⽔映添购些东西回去。可是店铺里头全是姑娘家,他又不噤踌躇了步子…

  直到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注意到他…“是要买给子的吧?你可真有心!”

  子…就这么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竟让楚昱杰的口发烫,周⾝⾎为之沸腾。

  子,是自己能够全心对待的女人;子,是自己决定一生守护的女人…他楚昱杰这辈子,惟有莫⽔映一个

  不论局势如何变化,他的心依然。

  “来,柜子上的这些都是最新最好的颜⾊,好多宮廷里的姑娘来问呢!你瞧瞧!”她引领着楚昱杰⼊內,又响又亮的嗓子吊得老⾼,唤回楚昱杰出神的思绪。

  “啊?”面对眼前琳琅満目的物件,楚昱杰当场愣得不知所措。

  他一个大男人,⾝边从没有比较亲近的姑娘,更不可能碰过女人家的玩意儿,要他怎么挑选!

  “不如,你给我出个主意好吗,”他求助于⾝旁前老板娘。

  “怎么不好?”她笑脸昑昑地问:“尊夫人的肤⾊如何?”

  “嗯…”忆及莫⽔映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肌肤,楚昱杰很勉強才能用特定的一种颜⾊去形容:“应该是云⽩⾊吧!”

  “那么尊夫人平⽇喜好穿着何种⾊泽的⾐裳呢?”老板娘很细心地问,手边也不住翻捡她认为适合的胭脂。

  “桃红!”没有半点犹豫,楚昱杰很快就有答案了。

  莫⽔映爱桃花成痴,连一般的⾐物饰品,都是清一⾊的桃花图样。

  “这样的话,你看这款好吗?”老板娘选定一盒看来红红粉粉的胭脂,摆在桌面上,很热心的解说:“这款胭脂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染桃’,包含脂、花钿等等在內,一共有五种同等⾊泽的搭配。尊夫人若使用了‘染桃’,不只气⾊佳,整个人更会被衬托得别有风韵。”

  “‘染桃’?”胭脂还有名字?他还头一次听见。

  “是呀,公子你不知道吗?司祭大人预言,今年将大放异彩的花儿,就是桃花!所以从开舂来,倍受青睐的胭脂⽔粉多少都带点桃花⾊泽。”

  “喔。”外界总不断流传向书仪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他这个终⽇待在向家的人,却一问三不知。“咦?提起这个,大婶你可听说了‘再祭’已举行的事情?”一名在店內选焙的姑娘,忽地转⾝询问。

  “当然有啊!”老板娘一副包打听的模样,说道:“不是在昨儿个吗?”

  通常小祭若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祭”就无须举行,直接等待“花朝节”的来临即可。偏偏今年的小祭不甚顺利,司祭也只好遵循礼仪,再度向花神请示一番了。

  “真奇怪,百年来的花祭都不曾出过半点岔子,就属今年最多横生枝节的事儿,我看八成都是那莫星映搞得鬼!”女人一多,话题起了个头,便不容易停止…

  “谁教她家有钱有势,连长伴龙颜⾝侧的妃子,都是莫家出⾝呢?”

  众女子们又羡又妒的回音此起彼落,楚昱杰手捧着老板娘给他的“染桃”怔在原地,不晓得该听下去还是赶紧离开。

  人们对莫家的评价,他并非第一天才明⽩,但当初他只是个局外人,大可一笑置之或不以为然。

  而如今,他认识了莫⽔映,甚至爱上了她。在这种情况下,耳闻有关她的负面消息,还真让人难以忍受。

  就在楚昱杰决定离开之际,她们言谈间的一句话,却震慑住他…

  “哎,说再多都没用,反正司祭大人已宣布‘再祭’完成,祭娘的⾝份也就此确定了。”

  “等等,你说什么?”不可能“再祭”这件事,他本完全不知情!

  “我说…祭娘人选确定啦!鲍子,你怎么了?”被楚昱杰倏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的姑娘,半恐惧半好奇地望着他。

  店铺因他而变得沉闷的气氛,让楚昱杰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结了账,奔出大门…

  是真的吗?书仪对外宣布了这个消息?

  她在做什么!她明明知道待在向家的祭娘是⽔映,而非花神指定的莫星映,书仪为何撒谎?难道她所说的办法,就是在所不惜地欺骗花神?

  一想到这里,楚昱杰的心不免志下心。

  “可恶!”停在街角,他猛力地朝‮硬坚‬的墙壁挥拳,烦躁感在霎时笼罩住他。

  ⽔映的一颦一笑,都是他最深、最深的爱恋,他舍不下她,无法违背她的请求,但是他更不能拖累书仪啊!

  纵然没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然而书仪对他的体谅、对他的宽容,他又岂能装作无动于衷?

  她想成全他,而成全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映送往“月之瀑”完成花祭仪式!

  因为,那是⽔映的希望。

  他到底在做什么样的蠢事?!把心爱的女人推上死亡之路,代表爱她?

  讽刺!天大的讽刺!

  “啊…”仰天长啸,他颓然倒地,再次被心中満溢的痛苦狠狠‮穿贯‬。

  爱,是简简单单的付出,无怨无悔的守候,这些他都做得到,但,⽔映还会留在他⾝边吗?

  兰仪轩

  “哇,花全都开了,好漂亮!”绑着长长的辫子,一手勾住冷,一手环抱向书仪,向葵精致的小脸上,净是未染尘埃的纯洁。

  在世人眼中,或许为她天生的痴病而感到惋惜,不过有时候无知,反倒是一种幸福。

  因为无知,所以复杂的事情她不需要了解;因为无知,所以没有人对她有所期望;因为无知,所以⽇子过的是苦是甜,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花朝节’马上就要到了,百花自然将一一开齐了。”轻抚着向葵比同年龄女孩更加细小的手骨,向书仪既怜且宠地问道:“葵儿喜来‘兰仪轩’吗?”

  “喜。”回答她的是一个娇憨的笑容。“冷哥哥呢?你喜不喜书仪姐姐的‘兰仪轩’?”向葵忽然转过头,扬着笑问。

  向葵无心,冷无言,向书仪更形沉默。

  人世间的感情,有很多都不能诉诸言语,传达出来。

  向书仪对冷的,便是其中一种。是不是爱,爱得有多深,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那分深刻的感情将会历久弥新,永志不忘,向书仪时常这么想。

  “冷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向葵不解地问。

  不待冷发言,向书仪径自转移话题:“葵儿,你成⽇在园子里游玩,姐姐倒考考你…今舂开得最好的花儿,依你看是什么呢?”

  除非他有要事非说不可,否则冷的安静仿佛天经地义,向书仪早已习惯。

  “这简单嘛!”向葵自信地晃晃脑袋,说:“是桃花,对不对?”

  “你听别人说的?”

  “才不!是葵儿自己觉得的啊!”向葵理所当然的语气令向书仪惊讶,可是在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放心的感觉。

  向葵的思考能力虽然不若一般人正常,但她的敏感、她的直觉,往往却是最正确的。

  “那么…葵儿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月之瀑’,参观花祭的举行呢?”她的这句问话,终于引起冷淡淡的不赞同。

  虽然他依然未开口。

  “可以吗?姐姐你从前不都说别去得好?”向葵半是期待、半是怀疑。

  “葵儿长大了,姐姐是想,也该让你加⼊咱们的工作,了解花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将来,或许你也会是一个人人敬佩的好司祭呢!”

  她状似淡然说起的话题,听在冷耳里,总有那么一点儿古怪,浑然不觉有异的人,就只剩向葵了。

  她开心的抱住向书仪,大声呼:“太好了,葵儿早就想去‘月之瀑’了!”

  “傻丫头!”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向书仪不知怎地直想流泪。

  而她泛红的眼眶,终究没逃过冷的注意。

  “大‮姐小‬,你…是不是有另外的主意?”

  冷会怀疑也是应该的,毕竟向书仪的表现太反常了。

  “有吗?”她问得凄楚。

  “葵儿乖,去一旁玩。”支开向葵,冷语重心长地说:“大‮姐小‬,冷不敢过问您的私事,只是关于楚少爷与‘莫星映’…还是盼望您三思。”

  一直以来,向书仪都很看重他的能力,甚少⼲涉他处理的种种事务,惟有这一次,她竟因楚昱杰,而阻止他追查出个结果。

  冷并没有半点怨气,但是他仍然非常担心向书仪的仁慈,将会使她自己陷⼊难堪的境况。

  他不想看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在乎吗?冷,告诉我,你真的在乎吗?”她还在挣扎着最后一丝余温,不肯放弃。

  不过冷的下一句话,瞬间便粉碎了她的梦!

  “冷当然在乎,保护大‮姐小‬是冷的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她对他的意义仅此而已?向书仪笑得酸楚,笑得心碎,也笑得了悟。“冷,你始终不懂,我要的不只是这样。”

  间接的,她对他坦承了隐蔵许久的情感。

  眉眼未动,冷无波的心绪让他无法作出任何回应,只能选择痹篇她的目光,将视线投注在花丛间那副小小的⾝躯上。

  向书仪是⾼⾼在上的司祭,而他不过是一个无⾜轻重的护卫,她对他怎会有男女之情?

  冷从来没有想过!

  她是主子,这就是他惟一的认定。

  “走吧!我累了,你带葵儿出去逛逛,我想歇息了。”阖上眼,也将她的感情隔绝在心之外,向书仪知道,她再不会回头了。

  无所牵挂的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有何不可呢?

  她已经准备好了,就静待时间的到来吧!

  “大‮姐小‬…”

  “当我不在葵儿⾝边时,答应我,你一定也会誓死守护她。”

  “大‮姐小‬…你…”为何她的话里,仿佛带着诀别的意味?冷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心惊。

  “答应我。”向书仪很坚持他的答案。

  “我答应!”向葵一直都是他最珍爱的人儿,即使向书仪不要求他立誓,他也会无条件地护着向葵到老、到死…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自由以后,一段很长、很长的旅途就在前方,等着她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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