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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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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过后,医生证明桑雨柔是选择的失忆,而很不幸的,她丧失记忆的阶段就正好是和巩浚哲认识之后的一切。

  她像是要把积庒在內心的不‮全安‬给发怈出来,回到台北后,她不断的‮狂疯‬玩乐,出⼊夜店、喝酒夜游,却常常被尾随其后的巩浚哲给拎回家。

  在她看来,他是凶神恶煞,可怕的。

  “小柔,你变了耶!”连几个好友都觉得现在的她很怪“虽然外面的人说我们是⾊女郞,可是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底限,怎么玩也都一定会顾及‮全安‬,可你现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王雅洁气她自暴自弃似的玩乐方法,而且不太相信她真的失去记忆。

  “人生要及时行乐啊!这有什么错?我只是看开了而已。”

  她在自欺欺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若不不断的用酒精⿇醉自己,她会很惶恐,可是她又弄不懂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然而,她的话彻底怒了巩浚哲,他气急败坏的把她拉进房间,当着四个女人的面把门甩上,愤怒的握着她的柔荑质问:“你要男人是不是?”

  她瞪大了眼,有些吓到。

  可是好面子的她不想让他看扁,昂着头,骄傲的说:“没错!”

  逞能的结果是换得一记惩罚的深吻,她挣扎着想要逃脫这个让她慌的吻,却推不开他铜墙铁壁般的膛。

  男人的力气真的大得可怕!

  这个吻带着一种情⾊的望,狂野如火,当恐惧被热情取代,她竟昏头的投⼊一波波意之中,不能自拔,任由他无度索取她瓣中的芬芳、任由他的⾆放肆的与她的纠不休。

  她该害怕的啊!可是为什么却对他的怀抱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依赖感?

  所有人都说她认识他,所有人都说他是她喜的男人,他真的是她的最爱吗?

  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呢?

  这一想,她的头又莫名的痛了起来,活像要被撕裂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大叫。

  “小柔!”巩浚哲上前扶着她,担心全写在脸上。

  “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头好痛,为什么?”桑雨柔开始痛恨自己遗忘了某些不该遗忘的记忆,但越是亟要记起些蛛丝马迹,头就越痛。

  门外四姝误以为巩浚哲动用私刑,猛拍着门板大叫“巩浚哲,有话好好说,你不可以打小柔,别忘记她是个病人。”

  “对啊!如果你敢打她,以后休想我们会替你开门。”王娟语出威胁。

  “巩浚哲,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群娘子军,我们一人一拳也可以把你打成狗的!”即使长得娇小,章思纭捍卫友谊也是不落人后。

  但对巩浚哲而言,这群娘子军实在是吵到不行。

  门板一拉,他没好气的瞪着几个女人问:“你们到底想不想让她想起来?”

  四个女人一致点头。

  “那就对了,既然要让她想起来,就拜托不要吵。”说完他砰一声关上门。

  门再度关上,四个女人才从错愕中觉醒“喂!有没有搞错,你在我们的地盘还敢那么嚣张。”

  于晨拉住动得想要踹门的王雅洁劝道:“放手让他去做吧!我实在看不下去小柔继续‮蹋糟‬自己了。”

  这一劝,几个女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她的话无疑是说到了她们几个的心坎,她们都希望桑雨柔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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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虹对桑雨柔所做的事情让桑永泉很不能够谅解,为了确保她不会再度做出伤害桑雨柔的事情,他拉下老脸跑了一趟崔家。

  然而才到门口,他就被人给拦了下来,穿着打扮老土的他,马上被崔家的佣人给瞧扁了。

  “我们夫人不是你这种乡巴佬说见就可以见的,你快走吧!”

  分明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由此可见,看门的狗因为主人财大气耝,咬人也总是装得很伟大。

  “去告诉桑虹我叫做桑永泉,如果她不见我,你叫她永远都不要姓桑了。”

  “厚,你很大胆喔!竟敢这样向我们夫人呛声,你知道我们先生是谁吗?”

  “你很吵!快去告诉桑虹,别像只狗吠个不停。”桑永泉怒不可遏的骂着。

  “你好大胆子,竟敢骂我是狗,我就放狗咬你。”

  也是来讨公道的巩浚哲远远就看见桑永泉和崔家的佣人起冲突,发现崔家佣人拉着两只斗⽝准备咬人,他油门一踩疾速冲到崔家佣人面前再猛踩煞车,结果把两只狗吓跑了,也把那个佣人吓得庇滚尿流。

  “这只是给你个教训,下次还敢放狗欺负人,出去给我小心点。”他推开车门,走到惊魂未定跌坐在地上的崔家佣人面前,冷冷的警告着。

  “你跑来⼲么?”桑永泉看见他,纳闷的问。

  “来和崔家的人把话说清楚。”巩浚哲拉开另一边车门让桑永泉坐进去“您要来应该跟我说一下,这家人狗眼看人低,一向欺人太甚,让您受委屈了。”

  他的体贴让桑永泉好生感动,尤其是小柔失去记忆之后,他更了解到,这孩子是真的爱着小柔。

  虽然口头上还不愿意承认,可是他的心里早就默认了这个准女婿了。

  车子驶进崔家大门,来到主屋门前,几个佣人看见巩浚哲连忙上前招呼,和刚才对桑永泉的态度可说是天差地别,十⾜的看⾼不看低。

  “‮姐小‬,巩少爷来了。”

  听到巩浚哲到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崔佩雯,她飞也似的奔到他面前,娇柔的喊着他。

  “你要来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打扮一下,人家这两天脸⾊不太好。”

  “崔‮姐小‬,我不是来看你,是来找崔夫人的。”

  “找我阿姨?”

  “谁找我?”桑虹人未到声先到,转了个弯站在阶梯口,看见来人大吃一惊“大哥!您怎么来了?”

  桑永泉瞪着缓缓下楼的妹妹,没好气的骂着“来骂你这个良心被狗叼走的恶女人!”

  “大哥,您来看我我很⾼兴,可是您⼲么一见到我就把我骂得这么难听?”

  “因为你确实是个丧心病狂的恶女人!”连巩浚哲也很不屑的讥骂。

  “浚哲,你们为什么一直骂我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不知道那天你找小柔说了些什么,不过你很行,因为你,小柔得了选择失忆症,我没看过你这么狠心的⺟亲,你一点都不配当人家的⺟亲。我是来告诉你,我桑永泉从此不承认有你这个妹妹,你要是敢再欺负我的女儿,我会跟你拚命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她选择忘记,就表示她不愿意记得那些事情,你们又何必这么大惊小敝。”桑虹一点也不知道反省,反而趁此机会猛推销崔佩雯,气得巩浚哲直想掐死她。

  “一个人若是不懂得廉聇,就算穿上貂⽪大⾐,也只是个穿了华服的畜生。”

  桑虹闻言气急败坏,可是碍于巩浚哲是崔佩雯喜的对象,得罪不得,只好把话呑回去“我不和你计较。”

  “浚哲,桑‮姐小‬不严重吧?”崔佩雯关切的问。

  “不劳你心,我来只是把话说清楚,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们私底下找小柔⿇烦,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对她动什么歪脑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请牢牢记住我说的话。”

  他说的很清楚,气势更是不容忽视,那双眼似乎在说着:“引火者,终将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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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忘又如何,遗忘的事情可以再努力让它鲜活起来,如果真的无法找回那些记忆,那就再造新的记忆,巩浚赵粕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人。

  他努力寻找着让她记起过去的方法。

  带她旧地重游,在观景餐厅里替她点了一桌子的菜,为得就是看能不能‮醒唤‬她丁点的记忆。

  “你以为在养猪,还是钱太多花不完?”桑雨柔看着一桌子的菜,忍不住嘲讽。

  “‮姐小‬上次来也是这样点的呢!”服务生笑着替巩浚哲说话。

  “我?!别开玩笑了,我从没来过这里,况且,这一桌要多少钱啊,如果我这样点菜,一个月的薪⽔一餐就飞了。”

  “这位‮姐小‬真是爱说笑,上次你和你男朋友来,一样点了一桌子菜,我们可是印象深刻,绝对不会错。”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巩浚哲是她的男朋友,偏偏她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讨厌这种被人当傻瓜看的感觉。

  “你要去哪?”看她起⾝,巩浚哲马上跟着起⾝。

  “我不要再听你们的疯言疯语。一定是你收买了所有人,否则为什么大伙都帮你说话?”

  “不记得就别想了,坐下来吃饭。”

  拉扯了半天,最后她还是被说服的坐了下来,而吃饭的时候,她发现女服务生都在看他们,不过严格说起来,是在看巩浚哲才对。

  “你看她们看得都快流口⽔了,果然是帅哥凡人无法挡。”桑雨柔酸不溜丢的说。

  “但我这个帅哥却只挡不了你的魅力。”

  好怪!为什么这些对⽩会让她有种莫名的悉感觉?

  眼前的他让人有些心动,而这样的悸动,似乎也曾在她体內翻腾过。

  望着他,她有些疑惑的问:“我们真的来过这里,也点了这么多菜,甚至有过一模一样的对⽩,是不是?”

  “是。”

  “我还说了些什么?”她忽地有股想想起一切的冲动。

  “你说就算我甜言藌语,也无法让你心花怒放。”他顿了下“你还说,巩浚哲,难道你不能离我远一点吗?你对记者说的那些话令我很困扰,你害我的⽇子没一刻安宁。你更说,我还没玩够呢!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那些话听起来完全是拒绝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他说着的时候,表情温柔得让人动容?

  她的心底有一股情绪在‮滥泛‬,再继续下去,她的眼眶就要积⽔了。

  他是否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是否常常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跳‮速加‬到有些反常?

  “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你要放弃了吗?”桑雨柔有些担心他真会放弃。

  “不,我是想让你重新爱上我。”横过桌子握住她的手,巩浚哲说的信誓旦旦。

  “很多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吧!”不是她想起了什么,是报章杂志不断提醒她,没有人认为她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

  “喜你的是我,和任何人都无关,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做想做的事情,包括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好狂妄霸道!

  但,她的心却不自主的被他牵引着运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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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寓楼下见到⺟亲,桑雨柔大吃一惊,虽然她的脸‮肿红‬得像面包似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她。

  舅舅告诉过她,在她失去记忆之前就已经见过她,而她也知道她现在是崔佩雯的继⺟。

  “出了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出了什么事?”桑虹抚着又肿又痛的脸颊,恨恨的说:“你答应我要离开巩浚哲的,你答应我会帮我保住我的幸福的,但是你却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志勇要和我离婚,他打了我,还什么都不给我,只因为我生了你这个小杂种,结果我失去了我的所有。”

  “我不是杂种!”

  “你是,你和你那没良心的爸爸一样不负责任。你抢别人的男人,你自私得不顾⺟亲的死活。”

  桑虹骂她的字眼苛刻又狠毒无比,在她的眼中,对这个女儿只有恨,没有爱。

  “为了养活你,我着自己和不喜的男人上,为了你,我失去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你为什么只是失忆,为什么不⼲脆死了算了?”她说着,一巴掌打在桑雨柔的脸上,也把她打醒。

  退了一步,桑雨柔冷眼看着打她的⺟亲,冷冷的反问:“你真的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在法国街头,我常常差点冻死,就因为你流连在男人的怀里不肯醒来,你在男人⾝下仙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甚至为此厌恶男人、害怕男人。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我宁愿当时在法国街头饿死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妈妈和陌生男人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

  “下流?呵呵!”桑虹突然冷笑,眼神鸷的看着她说:“别忘了你的⾝上也流着我的⾎,你妈妈我也是和有妇之夫生下你的,现在你长大了,会卖弄風騒了,也开始抢别人的男人,你觉得自己比我⾼贵到哪去?”

  如果⺟亲是为了要打击她的自信,那么她确实做到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早有家室,甚至忍不住要怀疑⺟亲说的遗传基因。

  “池卉芬很快就会知道你的⾝世,而崔志勇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放过你这个伤害他女儿的坏女人,你以为自己这么简单就可以获得幸福吗?别傻了!你的命运会和我一样,被人唾弃,一无所有。”

  一字一句活像诅咒,不断的揪紧桑雨柔的心和思绪,让她几乎要不过气来。

  “不会的,我不会和你一样,绝对不会!”

  “呵呵…”桑虹疯了似的不断冷笑。

  “你不要笑了!”

  那笑就像魔音穿脑,在桑雨柔的脑海中不断扩大,让她的头一阵又一阵的疼了起来。她赶紧摀住耳朵想要远离魔音的控制,却始终无法如愿。

  直到桑虹离开了,那笑声依然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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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懊来的总是会来,翌⽇一早的报纸头条,就是关于桑雨柔的⾝世,不知道是记者无孔不⼊,还是有心人士特意散布消息,连桑虹在法国的所作所为也皆成了大众茶余饭后的话题。

  桑虹不见了,留下桑雨柔独力面对外界的舆论,更成了崔志勇和池卉芬炮轰的对象。

  池卉芬对外声明,绝对不容许儿子和一个来历复杂的女人在一起,更不容许巩家的⾎统被她体內不名誉的⾎给污染了。

  “别看了,这些人真的很过分耶!吧么尽说些伤人不利己的话,那些事情又不是你做的,再说,⺟亲可以挑选吗?不能嘛!所以又怎么能够怪你。”王雅洁一手抢过报纸,直接丢⼊垃圾桶。

  “你不用替我担心。”桑雨柔异常冷静,反让一旁的好友担心不已。

  “你想哭就哭吧,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于晨揽住她的肩,心疼的说:“哭一哭你会好过一点的。”

  “谢谢。”但不知为何,她哭不出来。

  “我打电话给巩浚哲,叫他来把话说清楚。”王娟拿起电话就要拨号,但号码拨到一半,就被桑雨柔按掉。

  门不当、户不对,池卉芬说的也没错,有她这种媳妇,巩家大概每天都要忙着应付那些尽掘人隐私的狗仔。

  她幽幽的说:“我想出去走走。”

  “我们陪你。”王雅洁不放心。

  “不要了,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不行!这样我们更不放心。”她有选择失忆的前例,如果她在某个地方忘记自己是谁,那可就惨了!

  “别那么担心嘛!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出去透透气,先痹篇这些恼人的新闻,不会有事的。”她三天两头请假,工作都坑讵了,总不能拉着朋友也跟着受罪。

  见她们仍一脸不放心,她只好妥协“好了,你们去上班吧,我哪也不去,在家休息好了。”

  “真的哪也不去?”

  “真的。”桑雨柔认真的允诺,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决定来。过一会儿送几个好友出门后,她也跟着出门了。

  在公寓楼下被几个记者拦住,他们咄咄人的不断追问,而她依然不发一言、以静制动,最后终于跳上出租车,快速的远离那些刀子嘴、石头心的人。

  这么形容绝对没错,记者问问题总是一针见⾎,尖锐得比刀子还锋利,说他们石头心,是因为他们可以冷⾎的把别人不想再提起的伤心往事挖出,一点也不顾虑当事人的心情。

  出租车司机礼貌问:“‮姐小‬,你要去哪?”

  “我想想。”

  于是,出租车在台北街头绕了又绕,她始终没有说出目的地,出租车司机开到车快没油,只好把她在某个路口放下。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橱窗看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服昅引不了她的注意,五光十⾊的商品陈列也打动不了她冷却的心,但倏地,她的目光被一个小玩偶给昅引住了。

  那是个牛仔芭比,没有华丽的礼服,随而自在的一⾝铁灰蓝牛仔装,让美丽的芭比娃娃显得更有魅力。

  当然,重点不在芭比,而是芭比让她想起了一段甜藌的往事。

  “小圣诞老公公还欠我一份礼物。”桑雨柔隔着玻璃,带着笑看着橱窗內的洋娃娃。

  想起那个热心过头的小圣诞老公公,她忍不住会心一笑,那是她在法国时,唯一甜藌的记忆。

  而她也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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