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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轨道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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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7⽇,这个城市有事故发生。

  那夜大地在突然间开始震动,大家诧异地抬头问怎么了,然后繁华地带‮央中‬大街,満街的灯火黯了黯,随后一声巨响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混中,许多人看到城市的遥远一端冒起了黑烟。纯黑的,这个城市许多年没看过的代表污染的黑烟,有一瞬间几乎把整个天幕盖満了。

  在周围一片惊呼和猜测中,古芊离站在“墨点雨”外捂住耳朵“讨厌!这么大的声音!”她用力着辫子“人家刚打工结束,才出门来就被这样吓。呜…我这陷⼊不幸命运的悲惨少女…”

  “倒,公主殿下真是一点都没变。”韩楚全⾝乏力地听着古芊离的哀诉“算啦,走吧,我送你回家。天这么黑。”他看着夜空“话说回来,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耳朵现在还在痛。”古芊离看了眼在⾝后亦步亦趋的保镖,不満地说:“不要跟着我啦。”

  “虽然你个实在是很无聊,不过光看外表呢,还算是美少女。这么晚放你一人走,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韩楚大模大样地说“不用不好意思,好歹我是个男人,让小姑娘心惊胆战地走夜路,我的荣誉也不允许。”

  迸芊离颇有‮趣兴‬地听韩楚说完“我怕黑的话,自己打车不就好了。”

  “你前段时间打车,我也不管你怎么回家。可最近你都是这么一个人天真烂漫甩两条辫子,蹦蹦跳跳往回走,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韩楚打量古芊离:一脸好憨可爱的天使模样,又穿着⾝小朋友样的⾐服,辫子规规矩矩扎得谨慎,还戴了顶红帽子…庒就是小红帽嘛,这样子简直是对都市夜晚的大灰狼们招手说请来吃掉我吧。

  “总之,你就乖点让我把你送走。”

  迸芊离不语,突然盈盈笑了“哥哥最近变温柔了呢。”

  “送你回家就是温柔啊。”

  “才不是。哥哥的神情和说话语气都和过去不一样了。果然恋爱的力量是‮大巨‬的。”

  韩楚停住脚步,看着古芊离“…”迸芊离偏过头,亮亮的眼睛盯住韩楚,也不说话。

  韩楚问:“谁恋爱?”

  “你。”

  “和谁?”

  “姐姐。”

  韩楚的神情奇妙地扭曲了,他忍了忍,往前大踏步走“精神有⽑病的小姑娘。”

  “讨厌,以前还说人家是公主,现在说人家精神有问题。呜,我这陷⼊不幸命运的…”

  韩楚有些眩晕“够了够了,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和蕴蓝恋爱啊?”

  迸芊离惊奇而无琊地睁大眼睛“好稀奇啊!扮哥叫姐姐蕴蓝,没有叫她男人婆,也没有叫她奷诈小熬人呢!”

  “笨,笨蛋,偶尔叫她名字也很正常啊!你们这些小女生的思想都被腐蚀了,看到是人在一起就怀疑他们恋爱。”韩楚把手枕在后脑,嗤道:“有见过每天大吼大叫的情侣吗?那家伙对陌生人也比对我好。”

  “对陌生人比较好?”

  “她跟陌生人说话都温柔得要命,还微笑。好歹跟她一起长大,也算有点情,对我却是呼来喝去,踢来甩走…”

  “哥哥是笨蛋。”

  “喂,老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

  迸芊离跳跃着往前去“姐姐是对陌生人比较温柔,可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那就是说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没区别啊。”

  “那我还应该为被她另眼相看而感到荣幸了?”

  “当然!”古芊离站在前面,突然用沉静的语调轻轻地说:“真是可悲啊,明明是只对一个人‘特别’却会被误会向不好的方面,这也是⾝为人的无奈吧。毕竟世界上心思不细密的人那么多。”

  “芊离?”韩楚望着古芊离的背影,迟钝如他,也感觉得到那女孩子语气的异样。

  “…”古芊离转⾝时候満脸顽⽪的笑“没…事…啦!我突然变了语气,在夜里听是不是很像巫婆?”

  “你真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哦。”

  “讨厌!”古芊离跳过来,央求说:“哥哥,你别跟着我啦好不好嘛?回去陪姐姐嘛,我还想在外面夜游,你跟着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韩楚強迫自己对面前跳来跳去的那只小动物视若无睹“开什么玩笑?已经这么晚了,回自己家去。”

  “…唉,本来不想讲的。”古芊离叹气“没办法了。哥哥真是的,真是不知趣。”

  “⼲吗啊?”

  “人家有约会,你不要做电灯泡啊。万一被我男朋友误会怎么办?他比哥哥还要呆耶。”

  韩楚审视古芊离“凭你的脸蛋,有几个男朋友我也不惊奇;不过以你的格,我不认为有人忍耐得了你。你男朋友在哪里?”

  迸芊离气起来“什么嘛,小看人。”

  “倒不是小看你…,人在哪里呢?”

  “…嗯…”她四处张望,突然笑靥如花“那不是!”古芊离往后面一指。

  回头的时候看到远处一团黑烟,再仔细看,发现是两个速度可怕的人正在狂奔而来,手的摆动幅度和力度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想象。韩楚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老远听到那两人中前面的蓝⾐少年大叫:“你有没有完,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我又不是漂亮女生,值得你这副样子吗?!”

  后面的⽩⾐少年叫:“不要动!”

  “啊?”蓝⾐少年回头,眼见一块石头猛砸过来,忙不迭往旁边一闪“⼲吗啊!”⽩⾐少年愤怒地大叫:“都叫你不要动了!又害我没砸到!”

  “你叫我停下来给你瞄准?!你有病啊!拜托你花点时间去追漂亮美眉好不好?在我⾝上花再多工夫也没有用,我今生是没办法变成女人的!”

  “去!你是我的钱,追了几个月辛苦到这个地步,怎么能现在放弃!”

  就这么几句话间,两人已经以超人速度冲过来。

  韩楚问古芊离:“谁是你男朋友?”

  “后面那个!”古芊离⾼⾼兴兴地挥手冲⽩⾐少年叫起来“九洵…”

  ⽩⾐少年陈九洵一怔,看清楚人后大叫:“给我把他拦住!我的钱啊!”迸芊离脸上笑得灿烂,小声嘀咕:“他跑这么快,我怎么拦?”手也不抬,闪⾝让那蓝⾐少年从⾝边飞掠过去。

  “你…”来不及说话,陈九洵一个大跃步,径自冲过去“不要跑!”

  不幸的,虽然他和蓝⾐少年速度相当,要強行拦下也是很危险,古芊离却没有以同样的理由让他走人。她把手里的书包抡了两圈,然后借着惯,用完美的姿态砸过去。

  “讨厌啦,放着我这样的淑女不管,満街追男孩子跑,太过分了!”

  那只书包异常准确地砸在陈九洵后心,发出惊人巨响。

  陈九洵立扑。

  “…”韩楚喃喃地说:“真是没少跟蕴蓝学。我还确实是多事了,你这么暴力,不去欺负坏人就好,我担心你被坏人欺负!走了走了,你们就慢慢夜游吧。他看了眼地上正挣扎爬起的⽩⾐少年,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惺惺相借的复杂感情。

  往前走了好远,听⾝后那两个人的声音依然大得要命:“你做什么啊,知道不知道妨碍别人工作会被马踹死?谁是来找你夜游的?!我辛苦追那家伙追了一整天,怎么偏偏遇到你这种人!”

  “…追了一整天…”韩楚觉得头昏,摸出支烟点上。复杂的三角关系。是我落伍了吗?现在年轻人的话已经听不懂了。

  还是说本与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脫节?

  我是不是已经老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这种想法。自嘲地笑笑,韩楚把手揷进⾐袋。

  ⾐袋里的木盒‮硬坚‬地碰触着手指,是只首饰盒。

  今晨出门的时候妈妈给他的,说是当年嫁过来时的陪嫁。她说道,你已经长大,我把盒子给你,若有喜的人,就送给她。⺟亲疼惜地细细‮摩抚‬了儿子年轻的脸,说,你要明⽩,你已经长大到⾜以成为一个立户的男人了。

  韩楚把首饰盒拿出来看,它的纹络很深很深。

  他打开了盒子,经年的陈旧香味扑面而来,里面放置着的⽩⽟双套项链润润地发光,真的相当漂亮。

  “若有喜的人,送给她吗?”韩楚轻声说,若有所思地把盒子放回⾐袋,就站在路上沉思良久,然后用难得的温柔脸⾊微微笑了“这件事情,考虑考虑吧。”

  不过为什么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呢?现在面临的选择,似乎是想结婚就得放弃摩托车。因为自己脑海中隐隐闪现的结婚对象是…

  韩楚猛地甩甩头,继续大步向前“是不是想太多了?”

  街道上的灯光并未受刚才巨响的影响,一片辉煌。有车有人从面前过去,当然其中也有摩托车。韩楚看着那些疾驰的车,眼里滑过类似伤感的东西。

  那毕竟是记载了少年那么多梦想,倾注了那么多心⾎的摩托车啊!蔵在心底一直无法忘记,怎么能轻易割舍?

  一辆摩托车应时停在韩楚面前。虽然不知道原因,韩楚停下脚步,静候车主说话。想:神啊,在我这样重要的人生决断时刻,想要用这辆车给我什么启示?

  车主把头盔取下,韩楚一怔,随即⾼兴地大叫:“眼镜?”

  眼镜并没有再带眼镜,但是很文秀的外表没改变。他看着韩楚,用力拍拍他的肩“你还活着?”

  “什、什么啊。”

  眼镜说:“我三年前独自去旅行,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已经是死人。”

  韩楚皱眉“话说得真难听。因为出了车祸,在病上躺过一段时间。”

  眼镜绷着的脸略微放松了“哈!没事就好。本来想去证实,但是考虑到你的⽗⺟对我们这类爱车的人向来没好感,无论如何不会和我说话,也就算了。今天看见路边有人站着发呆,觉得姿态眼得很,才停下来看看。幸好停下来看了。”

  韩楚说:“听你语气,就好像在说我向来发呆一样。”他‮奋兴‬地问“怎么样?出行有什么收获?”

  “啊!”眼镜点头,下车来“我看了一望无垠的草原,看了穷极险峻的⾼山,看了湍急的瀑布。和牧羊的姑娘应声歌唱,和未开化的汉子抓生⾁吃。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好的地方,让我感觉人的生命实在短暂得让人心碎。”

  “去了这么多地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吗?相比我的三年…”韩楚的脸⾊一黯,随即勉強地笑了“怎么样,有没有拐到漂亮的女人甩上车后座,像以前说的那样,抢来做子?”

  “啊,不想要那种东西了。”眼镜平静地说。

  “东西?”(谢谢支持*凤*鸣*轩*)

  “结婚那种事情,本没有必要占用我宝贵的生命。”眼镜望向夜空,目光似乎划破天幕“我有了这么多的理想和要做的事情。不是说结婚不好,可是我有比它在意一百倍的志向,不需要用一张结婚证书束缚在女人的⾝边。”

  “…”韩楚看着眼镜,想:神啊,这就是你给我的启示吗?

  注意到韩楚看了眼腕上的表,眼镜问:“有事?”

  “没有!只是蕴蓝那家伙,可能11点打电话去我家查看我在不在。你记得蕴蓝吗?就是那个…”韩楚突然住口,不知道为什么,在眼镜面前谈起蕴蓝,或者说谈起女人,感觉很不好。

  眼镜的眉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你的那位青梅竹马吧。我记得,长得相当漂亮,就是个不太好。”

  “哈哈,是吗?”韩楚别开头不去看眼镜的脸。

  然而眼镜那样深深地注视着他“我这次回来,是打算休整的意思。”

  韩楚感觉到心底有那么一些羡慕“还要再去旅行?”

  “在旅行前,要参加车赛。”

  值得你特地终止旅行而回来的比赛?韩楚突然心跳得猛了“七月越野!”

  这是个简单无奇的赛事名字,可是却是所有摩托车手不可能不知道的赛事名字。它不定期在某年的七月举行,集聚‮国全‬的优秀车手,从中选‮子套‬的人才,将得到更广阔的赛车天地和机会…是车手的梦想啊!

  眼镜看着韩楚“来吗?”

  “什么?”

  “一起来吗?一起去参加七月越野。当年约好的。”

  韩楚感觉头被人重重砸了,一瞬间生出许多⽩⽩的烟雾。他在那⽩⽩的烟雾中看见当年,那时候自己与眼镜快意赛车,对着山崖大呼:“我要赢!”

  是自己的梦想!是自己的梦想!

  韩楚轻声说:“我已经有三年没碰过摩托车了。”

  “现在重新开始,并不是不行。还有8个月的时间不是吗?你在做车手上有那么⾼的天赋,那是其他人即使用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韩楚低下了头“我已经有三年没有碰过摩托车。”

  眼镜看着韩楚。他缓缓地说:“你不想参加吗?”

  “我已经有三年没有碰过摩托车。”重复这个理由的时候,韩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強迫自己说下去:“今天妈妈还给了我首饰盒子。”

  “首饰盒子。”

  “要我遇到有喜的人,送出去。”

  “然后结婚吗?”

  “…想过平静的⽇子,有错吗?”

  眼镜的眼睛里蔵着怜悯“你确定自己不去?”

  “…”“呵。”短促地笑后,眼镜突然大喊:“男人的约定,你怎么敢忘!自己的梦想,怎么敢抛弃掉!”他跨上摩托车“你早晚会想明⽩什么比较重要,你总会在年老的时候后悔当年竟然没有过自己的辉煌!”

  眼镜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没有对你放弃。”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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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七⽇的那场轰鸣几乎把所有人的耳朵炸去了。我们在ERI研究所原来耸立的地方,看到的除了断壁残垣只有凄切哭泣的⾝体残缺的人们,以及已经冰凉的无法开口再说一个字的尸体!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我不得不站起来好好地问一句:霍氏到底要做什么?!他们的所谓神秘生物研究所,研究的究竟是些什么?!

  蕴蓝放下报纸,问韩楚:“看新闻了吗?”

  “啊?”韩楚罕见地面无表情“我把‘墨点雨’的门打开吧。差不多是营业时间了。”

  “嗯。”蕴蓝低声说“出事了。有个研究所发生事故,全所的人,甚至在附近的人,死伤大半。现在我的接触范围这么小,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不是恰好看到前段时间的报纸,这么大的惨事本不会察觉。”

  “死亡吗…”韩楚说。

  “啊,就这么短短的小段时间里,人就没了。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

  “…”“那些死去的人们,一定还有许多憧憬,有许多梦想,可…”蕴蓝坐在椅子上,突然怔怔落下泪。

  韩楚说:“你哭了。”

  蕴蓝用手捂住眼睛“真是丢脸啊,为什么连带自己都变得如此脆弱?总是会想,倘若自己的生命终结在那种地方,该有多少遗憾。我还有多少年的生命?我还有多少时间浪费在烦琐的人事处理上?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什么也不用急,然而,谁知道明天谁还活在世上?”

  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知。若能在今天把握的幸福因为迟疑而放掉,也许明天就再也得不到。

  韩楚忽然说:“妈妈在事故发生那天给了我一样东西。”

  “啊?”

  韩楚把盒子掏出来给蕴蓝看“你要不要?”

  蕴蓝问:“什么意思?”

  韩楚的语气略微不自然:“叫我送给可以接受它的女生啊。”

  “…”蕴蓝怀疑地看着韩楚“那你给芊离好了。”又漂亮又坚強!在逆境里生长的好女孩子!

  韩楚不耐烦地说:“她有男朋友的。”

  蕴蓝听他一说,脸⾊马上变了,恨声说:“她有男朋友你就给我?你以为我这里是垃圾收容站!”说完抬手,作势要扔。

  抓住蕴蓝的手,韩楚叹了口气“别这么无聊好不好?那女孩子年纪才多大,这种东西,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也不能送啊。”

  “…”蕴蓝盯住韩楚不说话。

  “我是比较喜和女孩子开玩笑,不过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在我⾝边这么久,连这个都不明⽩的话,还真是让人心寒。”

  蕴蓝恼怒道:“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韩楚沉默过后⼲咳了两声:“这个东西,还是送给成年的女比较好啊。”

  “…”韩楚忍无可忍,大喝:“咳!猪头啊!婆婆送未来儿媳的东西嘛!”

  蕴蓝在瞬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

  “什么好话,我找你确认,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的开头。”蕴蓝抓住想走开的韩楚,问。

  “恐怖故事?你这家伙。”韩楚说,‘不要就还给我。”

  蕴蓝不理“刚才到底说的什么?”

  韩楚只觉恼羞成怒“是恐怖故事的开头!”突然抢回盒子,他大声说:“不喜就不要听好了!”

  “…”蕴蓝眼睛里郁郁的“你刚才说的恐怖故事,我其实有点‮趣兴‬听看你要怎么讲。但是,为什么这么匆忙就开始序幕?

  蕴蓝有些忧伤地望着韩楚“这么匆忙的,想逃避什么?想决定什么?”声音逐渐大起来“本就不是自己有‮趣兴‬对我讲故事,本就不是出自自己的真情,只是要利用别人为自己作决定,不是太可恶了吗?这样不‮实真‬的开头,我本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真切啊!”她轻轻地说“是我幻听吗?”

  “…”韩楚看着蕴蓝,他看着她,慢慢地拉过她,没有感受到抗拒,就把她拥⼊怀里,抱得那样紧,又那样温柔。

  那个⾝体是那样温暖,虽然不像摩托车那样给自己奇妙的异想,但是有温馨的体温和力量。

  她像只小猫没有反抗,轻声说:“我快要不能呼昅。”

  韩楚感觉着碎发的奇妙‮擦摩‬,低声说:“…拜托你。”

  “嗯?”

  韩楚低声说:“…没什么,刚才那个恐怖故事,说得太快会吓到你吧。对不起,我太自私,我太过分。”就拜托你,为我作出决断,就让我明确地选择,就让我成为你想要看到的那种人,就这样变成一个安分的青年,过‮定安‬而有保障的生活,幸福而平静地拥有家庭,有时虽然野蛮,但是也有时候是很温柔的子,甚至有自己的孩子…听起来很圆満。

  然而摩托车,摩托车…终究无法现在完全放弃。

  韩楚继续地说:“⽗亲为我找了份电脑公司的工作,我下周会去看看。说不定我可以逐渐变成你想看到的那种人。”

  从此安静地坐在狭小的空间里摆弄电脑,然而摩托车,摩托车…

  心里有什么地方被撕成两半,同时也因为这撕裂而轻松下来。

  然而,摩托车,摩托车…

  韩楚轻轻放开蕴蓝,感觉到了浓重的哀伤。

  虽然作决断是早晚的事情,然而,摩托车,摩托车…

  “韩楚…”蕴蓝轻轻唤他。

  防盗外门被“咚咚”地敲响了。

  “姐姐,哥哥,开门啦!营业!营业!6点咧!”

  因为被打断而不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蕴蓝沉默一下“‘墨点雨’是早晨6点就营业的吗?”

  外面古芊离的声音很不耐烦,脸上盈盈的笑却看来很安逸。

  她⾝边的陈九洵无聊地看着门“眼啊,似乎在任务列表上看过的门牌。你在这里打工?没有钥匙?果然是不给人信任感的典型。”

  “你懂什么,我是给里面的人时间缓冲啊。一大早,彼此有着爱意的青年男女共处一室,总该有些话要说吧。”古芊离双手捂住脸颊“啊!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说起来,为什么要我陪你过来?”

  “找个合适的,不会扣钱的理由翘班,然后去找安然啊,说好今天去帮她的。”

  “呼,那就随你编吧。”陈九洵吁了口气“原来你最近在做这个案子。帮忙把浪子的心收回来?这种古怪的CASE我可接不来。”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如果因为委托方和被委托对象的关系有了重大发展而自行解决了问题,这几个月的工夫就全⽩搭了吧。”

  “什么话。做赏金任务本来就是‮博赌‬。个人依照自己的能力和爱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判断失误,接了力不能及的工作,只好自己去死;同样的,若是明明很有能力,去做些小堡作,也很浪费。”古芊离笑说“我觉得自己的选择眼光比你好很多。”

  “哼,那个韩楚,已经决定浪子回头了吧,我看你要⾎本无归。”

  迸芊离惊奇地挑眉“你听到里面人说话了?我以为你听力很差的。这样‮犯侵‬隐私权哦。”

  “我好歹也是猎人,听力最起码优于一般人吧。”陈九洵不満。

  “你在为我遗憾吗?放心吧。”古芊离看着前面,眼光莫测“理想和现实,有了不可以忽视的差距,哪里是自己想选择就可以轻易选择的?”她的声音很冷“即使強迫自己逃避,问题还是存在,只是暂时不会显现。只要有一导火线,就会炸起来,‘轰’的一声…”

  陈九洵不语,随即‮头摇‬“你的个,其实跟那位杀手老师一样,內里狠得要命。还好你是赏金猎人,不是杀手。”

  “否则你也要立誓愿抓我吗?”古芊离盈盈笑说“正义感太強烈的小孩,给你个警告,别为了什么责任感和打抱不平的念头去调查ERI研究所的‮炸爆‬事件。”

  “谁说要调查那个了?又没有人委托。没有钱拿。”

  “看你神情就知道了啊。呆!”古芊离盈盈笑说“我有強烈预感,你去查那个,又会碰到可怕的杀手老师哦。”

  “他不是离开这个城市了吗?”

  “我又没说是他在搞爆破。只是有感觉,查下去一定会以很⿇烦的方式遇到他。即使不甘心,现在的你还没有和他抗衡的力量。因此,即使为了在将来打败他,现在也要避免被他杀掉。那种人,绝对不会好心再放过⼲扰他的人。”

  防盗门终于开了,古芊离快乐地大声对蕴蓝和韩楚说:“早安!”

  “…”“即使你这样说,我还是…”陈九洵轻声说,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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