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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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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一大早就有人按门铃。

  听到这个声音,霍霆想会来吵他的也没几个,只是今天这么文静的按法让他有点好奇。

  啧啧!安妮什么时候转了,会这么淑女地按门铃了?

  “来了!”打开门,霍霆愣了一会。

  来人竟然是他好久不见的兄弟…好朋友程彦泛。

  “早呀!”开门见喜,程彦泛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可惜霍霆不领情,真想赶紧把门拍上,来个关门大吉。

  程彦泛早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半个⾝子早在他开门时挤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霍爵霆无奈地问。

  “我说了呀,我要来看看你呀。”程彦泛笑得好无辜。

  “才怪,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霍霆才不会被他的笑容哄骗。毕竟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程彦泛是怎样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程彦泛只好摆出哀兵姿态,先混进去再说。“你打算让我一个人蹲在门口吗?这算是‮国美‬式的待客之道吗?”

  霍霆这才不情愿地开门让提着行李的程彦泛进门。

  “哇!环境不错嘛!”程彦泛⾼兴地叫道。

  “还好。你打算待多久?”得先知道他的来意才行,霍霆可没那容易被好友唬过。

  “喂喂!我才刚来而已耶!”程彦泛忍不住‮议抗‬。

  “问一下也不行吗?”现在换霍霆装无辜了。

  “去!真是的,才多久没见你就这个样子了,薄情寡义的家伙!”程彦泛拿出手帕,摆出受小媳妇的样子。

  被他逗笑了,霍霆实在拿他没辙。“有吗?我不觉得呀!”

  “你住哪个房间?”程彦泛提着行李,打算攻坚地盘。

  “这间。”霍霆指指自己的房间。

  “那我就住这间喽?”程彦泛也不客气,马上进驻另一间。

  “随你。”霍霆没意见。

  等程彦泛放好行李,略作梳洗之后,等他换上浴抱走出来,霍霆已经泡好两杯咖啡在客厅等他了。

  “不错哟!好东西果然要跟好朋友分享的。”拿起咖啡,程彦泛开始表演广告台词。

  “即仍僻啡算好东西?”霍霆忍不住‮头摇‬。

  “人离乡嘛!有得喝就要感涕零了,总比被你赶出门喝西北风来得好吧?”程彦泛耸耸肩道,知⾜得很。

  两个人哈啦了一会,才聊到正题。

  “怎么忽然跑来了,公司呢?”霍霆问道。

  “先生,公司少了我这只螺丝钉也不会倒闭秒啦!”程彦泛说。

  “你老人家客气了,研发部少了你,谁去撑才局呀?”霍霆揶揄道。

  “拜托,又不是7-11全年无休,我总得放放假吧?我的年假累积起来位超过半年了,再不休个假我会疯掉的!”程彦泛马上‮议抗‬道。

  “不会是又失恋了吧?”霍霆看穿他,一针见⾎地问道。

  程彦泛是有名的失恋专家,一旦他想放假就肯定是刚被人家甩掉,不然他这个工作狂绝对不会想要逃避现实的。

  “喂!你讲话不要那么直接行不行?”被猜中了,程彦泛只好承认。

  “诚实是美德。”霍霆中肯地说。

  “少来,你还不是好不到哪里去,故作纯情。我会失恋,好歹也曾经拥有过,但是你咧?唉!”程彦泛开始反击,互揭疮疤。

  “喂!你这什么态度呀,”霍霆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正确的态度呀!你自己说说,长这么大真的有对谁动过真感情吗?好歹我也算曾经拥有,不过你呢…”程彦泛哼了一声。

  “有呀!至少我是最早有初恋的人!”霍霆连忙举证。

  “初恋?讲出来会笑死人,把国小的邻居当成初恋对象,人家会当你有恋童癖,太扯了!”程彦泛嘿嘿笑。

  最讨厌的就是跟老朋友聊天,因为他们永远会记得你小时候做的一切糗事,而且绝对不会忘记在必要时拿出来取笑你,霍霆现在就有这种切肤之痛。

  他只能无奈地‮议抗‬。“喂!不要做人⾝攻击。”

  “有吗?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随⾝带着那个订情信物?”程彦泛问。

  “你说这个吗?”霍霆从口袋里拿出原本当成‮机手‬套的小袋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像团破布,跟他的光鲜完全不搭调。

  程彦泛一把抢过,贼兮兮地笑。“没错!就是它!你也真够纯情的了,到现在还随⾝携带,哈哈哈…”“还给我!”霍霆伸手想抢回来。

  不过被程彦泛挡住。“哎呀!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一个破布袋而已…”

  “喂!”霍霆有点生气了。这可是他的护⾝符,虽然只是年少的一个纪念品,但却是他的初恋情人送他的惟一宝贝耶!

  程彦泛坏心地笑,把霍霆的宝贝扬一扬。“抢得到就还你喽!”

  “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还我啦!”霍霆真不想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再说,再联络!”程彦泛孩子气一笑,玩心大起。

  就像抢玩具的小孩,程彦泛跑、霍霆追,两个人一路从客厅闹到厨房,又跑回客厅,程彦泛甚至打算开门逃走。

  没想到,门才刚开,就跟门外的来人撞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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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程彦泛一把扑上的人正是芬妮。

  她本来想来直接问霍霆到底他的向如何,好让安妮的爱恋能有一个明确的方向,结果才刚想按门铃,就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接着就是一股冲力,撞得她头昏眼花,整个人跌倒在地。

  不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接下来她发觉⾝上多了一个男人的庒力。

  “啊!”吓得芬妮不噤尖叫,手脚不住地踢起来。

  无巧不成书,她的无影脚正好就踢到刚想爬起来的程彦泛⾝上,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要害部位。

  “唔…”如同去势般的痛苦让程彦泛几乎要昏过去,原本要爬起来的⾝躯噤不住这样的冲击,又庒回到芬妮⾝上。

  两个人就这样,以尖叫跟闷哼的声音,暧昧地叠在一起。

  苞着跑出来的霍霆看到眼前的画面,也愣住了。

  “呃…”他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没事才有鬼!快把这个疯女人拖走!”程彦泛用吼的,什么叫做痛不生,他已经深有所感了。

  “你才是‮态变‬!啊!”芬妮又忍不住尖叫起来,她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对她这么没礼貌的男人。

  花了好一番工夫,霍霆才把已经被吓坏的芬妮拉开。

  “好了,没事了。”

  程彦泛则还是像只煮的虾子般在地上动弹不得,经过刚才的拉扯,他⾝上的‮袍浴‬已经被脫去大半,⾝上只有一件猛男內

  “我要‮警报‬!我要叫‮察警‬抓走这个‮态变‬!”芬妮一边尖叫一边骂道,还忍不住用她穿⾼跟鞋的脚踹了程彦泛一脚。

  “别这样…”霍霆连忙挡住。毕竟兄弟一场,而且他也看到程彦泛痛苦的样子,他可不想让好朋友真的断子绝孙。

  就在芬妮尖叫的时候,听到声音的安妮也匆匆从楼上赶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了?”她问,也看到现场的一片兵荒马

  “没…”霍霆才想解释,没想到芬妮先告状了。

  “姐,有‮态变‬!”芬妮逃到安妮⾝边,顺脚又补了程彦泛一记。

  “唔…”又一声闷哼。

  “不…这是误会。”霍霆连忙扶起程彦泛,后者已经痛到没力站起来了,只能虚弱地靠着霍霆。

  两人互相扶持的样子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就很暧昧,安妮跟芬妮忍不住倒菗了一口冷气。

  果然…

  霍霆没空解读她俩的表情,只想先把快变成太监的老友扶回去疗伤,要是真的踢坏了就惨了!

  “抱歉!”丢下这句话,他就扶着程彦泛进门去了。

  只留下两姐妹在事发现场发呆。

  看着安妮,芬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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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只是先回家,然后带她到起居室替她上葯,在这段时间內什么话都没有讲,也没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去找霍霆,只是一直保持沉默地忙碌着。

  “好了!只是有点破⽪,擦点葯就没事了。”安妮替芬妮的手贴上OK绷,然后一脸平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姐…”芬妮言又止。

  “什么事?”安妮收好葯箱,才坐回来。

  “你还好吗?”芬妮觉得刚才的场面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嗯?还好呀,怎么了?”安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真的没事吗?”她的平静让芬妮更担心。

  “你觉得我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吗?”安妮反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你平静得…让人感到很诡异。”芬妮不知该怎么解释。

  “有什么事值得我惊讶吗?”安妮又问。

  “不…只是他真的是同恋…”芬妮说不下去了。

  安妮当然知道芬妮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霍霆。“有什么好意外的?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呀!”芬妮到现在还是很坚持,虽然刚才的画面实在是铁证如山,任谁看了也会觉得那两个男人有奷情。

  “拜托,人家头上又没有刻字,而且这样也好,我该彻底死心了。”安妮坦然道。

  “真的?”芬妮觉得安妮也太容易放弃了。

  “不然还煮的吗?你乖,别想太多,刚才的事应该是个误会,还好你没什么事,这样就好了。”安妮说。

  见姐姐没事,芬妮就放心了,不过想想她又道:“不过我发觉一件事。”

  “什么事?”安妮问。

  “我觉得霍先生的品味不怎么样。”芬妮皱眉道。

  “呃?”安妮愣了一下,之前才听芬妮夸奖霍霆品味一流,怎么忽然改‮态变‬度呢?

  “没。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只是没想到他会喜那一型的,这才是让我最意外的一点。要说他跟查理有什么,我还可以相信,至少他们都是同一型的雅痞,但是刚才那个死家伙…他竟然叫我疯女人,可恶!”芬妮气道。

  安妮不以为然,就算是姐妹,她也觉得芬妮把人家踢成那样,一句“疯女人”还算便宜了。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有唯唯诺诺地应是。

  想起刚才的画面,安妮有点心酸酸的感觉,多希望他抱住的人是自己呀!唉…

  确定他喜的是男人,她竟然没有比较轻松的感觉,反而有股重重的心疼,只是不想让芬妮担心,所以才装出坚強的样子,她现在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

  懊死心了!

  将姐姐的难过看进眼里,芬妮只好安慰她道:“姐,天涯何处无芳草,明天我就带你出去走走、多些朋友,这个世界很大的。”

  “不用了,谢谢你。”安妮婉拒了她的好意。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也不想再掩饰下去,只见悲伤在她的眼角凝聚,泪光莹然。

  “姐…”芬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安妮开心。

  拍拍芬妮,安妮叹口气,眨去‮意失‬的泪⽔。“我会想通的,不过现在我想静一静。”

  芬妮知道自己劝不动,只好听话地走开。“那…好吧。”

  留给她一个思考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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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霆瞪着在上哀号的程彦泛,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还好吧?”虽然他比较想说的是“你活该”

  “好个鬼!呜呜呜…”程彦泛仍然是蜷虾状态。

  “我想也是。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霍霆建议道。

  “不要!打死我都不要!这个‮家国‬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恐怖的女人存在呀!”程彦泛仍然哀号不已。

  几星期前,霍霆也有相同的感受,不过这回程彦泛是壮烈多了!

  “那个女人是谁呀?我一定要报仇!可恶!”程彦泛还在叫。

  “呃…你⼲嘛这么生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占了便宜不是吗?”霍霆连忙打回场。

  “什么便宜!那个排骨精哪里有便宜可占呀?她的骨头都快把我给战死啦!你到底帮谁呀?我都这样了,你还讲风凉话!”程彦泛怒道,但一动,又是痛,让他又是一阵呼天抢地。

  “你还好吧?”看他这样,霍霆也感同⾝受。

  “好个鬼,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死女人是谁!”程彦泛恨得牙庠庠的。

  “你真的想知道?”霍霆实在拿他没辙。痛成这样还想报仇?

  “废话,当然呀!君子报仇,我总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到底说是不说?”程彦泛咬牙切齿道。

  “呃…可是我觉得…”霍霆还想说什么,却被程彦泛吼回去。

  “你这家伙在⼲嘛呀!做什么呑呑吐吐的?”程彦泛大叫道。

  “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霍霆只好实话实说,毕竟对方是女人,而且还是不好惹的那种。

  “为什么?”程彦泛看他面有难⾊,这时才觉得事有蹊跷。

  这时霍霆问了他一个怪问题:“你出国时有没有替自己算算命?”

  “没有!”程彦泛马上答道。“你问这⼲嘛?有什么关系吗?我问你的还没回答我耶!”

  盯着他,霍霆想起之前跟他说的话,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你记得我之前发生的事吗?”

  “你是说你住院的事吗?那又怎样?这又跟我的事有什么关系?”程彦泛还没有把两者间的关系联结起来。

  做了个深呼昅,霍霆才告诉他仇人的⾝份…

  “因为她就是那个MISS女难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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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霆下楼打算替程彦泛买点止痛葯跟外伤葯膏,正好在一楼到时,遇见正在等电梯上楼的安妮,两个人就在电梯门口呆了一会。

  “上楼吗?”霍霆问。

  “嗯…”安妮点点头,但也没有进电梯。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呃…我想代我朋友向令妹道歉。”霍霆说。

  听到芬妮是Miss女难二号之时,程彦泛马上自认倒霉,他可不想象霍霆一样住进医院,现在这点小苦他受得了,只要不要有下次就可以了。

  “没关系,她只是一点小伤,下午她就已经回去了。不过你的朋友…”安妮想了想,才开口:“我有一些外伤葯,如果不嫌弃,你就拿去用吧!”

  “嗯,那就谢谢你了。”霍霆也想跟她说说话。自从上次拍完照片之后,他们就没有什么机会聊天了。

  他很喜跟她说话时那种无话不谈、无拘无束的感觉,不用多说什么,她都可以了解他的想法,还不时会给他一些新的观念,这种心灵上的流会让他更想接近她,多与她接触。

  他想了解更多的她。

  霍霆知道他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了‮趣兴‬,但是这会有怎么样的发展,他还不确定,只是他清楚自己跟她之间,已经不完全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了。

  苞着安妮上楼,一进门,霍霆就呆住了。

  原本空⽩的房间已经摆満大大小小的照片,以金属⾊系造成一种超现实的未来感,整体设计像是一个小型的摄影展。

  “都是你拍的?”看了这些作品,他不噤惊讶道。

  “嗯,芬妮替我整理的。”安妮说。

  “感觉很不错…咦?”看到自己的照片,霍霆这才知道在她的镜头底下自己是什么样子。

  苞一般的沙龙照讲究的柔焦、人物美化不同,安妮所取镜的角度像是把人在粒子中风化,每一张都像是把他的灵魂与⾁体做了最精准的处理。

  连他自己都无法辨认那个主角就是他,只有一双眼睛在光影流动中灿烂。

  力与美、坚強与软弱,安妮猎取的画面每张都只能用精彩形容。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在棚內摄影的创作。

  “这些是我用电脑做处理的效果,有几张是合成的作品。”安妮解释了一些她的创意跟效果的组合。

  听完之后,霍霆只能这么说:“很…特别。”

  “谢谢,我是満喜这些照片的,不过一直不好意思叫你看。”安妮说。

  “为什么?”霍霆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忽然有种原始的冲动。

  “因为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抓到你的神韵…”安妮低下头道。

  挥去脑海的琊念,霍霆大声赞美道:“已经很了,”

  “谢谢。”听到这样的夸奖,安妮的头更低了。

  两个人忽然又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安妮才想起他来的目的。

  “呃…我去拿葯,你等一下!”安妮转⾝要去拿葯箱。

  “好。”霍霆又把视线移回相片上,这些画面令他有种不可思议的穿透感,仿佛透过这些照片,他找到了原本失去的一些感觉。

  原来,安妮是这么看着他的…

  忽然间,从这些照片中,他找到了一些与她相系的理由。

  她,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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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一个人是可以很直觉的,但是爱一个人却是需要累积感情的。

  安妮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一个男人投注这么多的感情,他甚至连她喜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会这样的执着呢?

  但是看到站在相片前的霍霆,她就知道答案了。

  所谓的感情都是单方面的投注自己的思念,能遇到一个喜的人已经很幸运了,而对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情意,而能予以回应,那是对方的事,而不是她所能強求的事情。

  她所能够做的,就只是继续喜他。

  靶情不是一种投资,不是今天付出多少,明天就能够拿回多少的。

  能够像现在这样,纯粹而简单地去爱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他会不会爱她、会不会回应她的感情?只是多余的问号。

  她喜他,这样就够了。

  “你在想什么?”霍霆回⾝,发觉她的注视。

  灼热,且真挚。

  “我在想,如果能够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那该有多好。”那么这样,她就能够透过镜头跟他谈恋爱了。

  “只是拍照吗?”霍霆笑道。

  没想到他会回以这句话,安妮忽然心虚地脸红起来。

  霍霆不是傻瓜,看到她的反应,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你脸红了。”

  “嗯。”没想到安妮没有否认,只是羞怯地点点头。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没有问她脸红的原因,霍霆只是走近她,仔细端详她的表情。“你喜我吗?”

  “呃?”安妮愣了下,但还是勇敢地承认。“嗯,我喜你。”

  “谢谢你。”霍霆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会这样坦⽩。

  “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我,所以…”安妮还自动补充,毕竟她不想让他为难,毕竟她不能強求一个喜男人的人去喜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你?”霍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看着他,安妮觉得自己有义务要让他不要那么尴尬。“我知道你跟查理,还有…那位先生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掩饰什么,我知道的。”

  “等等!你知道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说清楚一点。”霍霆连忙问。

  “就‘那个’嘛!”安妮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说他是同志。

  “哪个?”霍霆听得一头雾⽔。“你可以再说清楚一点吗?”

  “是你要我说的哦!”安妮得确定他真的想听,后果自负。

  “嗯。”霍霆点头道。

  安妮盯着他,咬了咬下,做了个深呼昅,才一字一句地开口:“因为你是同恋,所以你不会喜我,你不会喜女人。”

  空气在这一瞬间,完全冻结。

  霍霆愣住了。

  “你说我是同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嗯。”安妮点点头道。

  “谁告诉你的?”要是知道谁造谣,那个人就要小心他的无敌铁拳了。竟敢说他是同恋?

  “你呀!”安妮看着他说。

  “我?”听到这个答案,霍霆差点咬到自己的⾆头。“等等!你说清楚一点,我什么时候讲的?”

  “你的表现就很明显啦!”安妮觉得他生气了,不过她一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动,同恋又不犯法,他却好像她拿什么脏话骂他似的。

  霍霆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他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充表现?”

  “一,你讨厌女人;二,你住查理家;三,你有男朋友!”安妮只好一一陈述她所见到的。

  “被你打败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霍霆这辈子第一次有想尖叫的冲动。她所提出的看法每一点都单纯得可笑,可笑到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不会介意的,你别这样,同恋也没什么不好,也不会影响我喜你的那种感觉…呃,不能做你的女朋友,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呀。”安妮拍拍他的肩,想要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做朋友可以维持长久的友谊,这也算是一种收获。

  “不是这样的!”霍霆还是要澄清他不是同恋的事实。

  “呃!”安妮好伤心,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彻底。“难道我们连好朋友都做不成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霍霆真想一头撞死,不过还是得先解释清楚。“不!你完全误会我了!”

  “误会你?”安妮愈来愈糊了,她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霍霆连忙解释道:“你所说的那三点只是你的偏见。第一,我并不讨厌女人;第二,我住查理家只是方便;最后,我有男的朋友更不是新闻。所以,你本搞错了,我不是同恋!”

  “你不是?”安妮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他不是同恋?

  他不是?

  在安妮脑袋还晕头转向的时候,霍霆又继续说道:

  “是的,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好…”他认真地说道。

  “什么事?”安妮现在也只能听话了。

  “我也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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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之后,感情的进展便自然开始。

  当霍霆跟安妮终于可以手牵着手回家的时候,那种两小无猜的甜藌模样,让仍然倒在上的程彦泛看了眼睛有点痛。

  “你好点了吗?这些葯你拿去用吧。”霍霆把葯放在桌边,但是他的手一直没放开安妮。

  “好点了,不过你们是怎么回事?”程彦泛眼尖,看到他们好像有点不同了,没理由才出去一会儿,就变成两个人一齐回来吧…

  而且那亲密的态度,又不像只是一般的朋友。

  安妮连忙绯红整脸,想要挣脫霍霆的手,不过他却牵得紧紧的,让她没有逃开的机会;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

  两人的眼神会,含情脉脉。

  “恭喜你们哦!”程彦泛再⽩痴也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安妮⾼兴地接受祝福。

  不过跟他那么多年兄弟的霍霆,总觉得程彦泛这家伙才没那么大方,看他笑中蔵诈就知道了。

  “不过呀!人生海海,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知道吗?这家伙可纯情了,他到现在还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耶!”程彦泛果然不负所望,马上抖出霍霆的过去。

  “什么女人?”安妮好奇地问。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霍霆连忙想解释。

  “你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就知道了。”忍着痛,程彦泛带安妮来到客厅,不理在他⾝后龇牙咧嘴的霍霆。

  三个人在客厅坐定以后,程彦泛才把霍霆的宝物拿出来,在安妮面前晃呀晃。

  “你瞧,这是他初恋情人送给他的礼物,都十几年了他还留着,你看他是多么地纯情呀!不过你也不要介意,这都已经过去了。”

  霍霆真不知道程彦泛到底是想要帮他,还是害他了!

  “可以借我看一下吗?”接过小布袋,安妮仔细地端详。

  看她沉默的样子,霍霆真想抢过来毁尸灭迹,但是又舍不得,毕竟那是属于他的纪念品,好歹也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再说现在他也不能做什么,只好恨恨地瞪着程彦泛。

  “这是你的?”过了一会,安妮才开口。

  霍霆点头承认。“嗯。”“你记得送你这个礼物的人吗!”安妮又问。

  “嗯…样子不记得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霍霆想解释,但是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那是童年的回忆,留下这个礼物也只是他一种珍惜的表现,但是他又不想让安妮误会。

  真是为难,要对自己喜的人说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能够混就混过去吧!毕竟这跟现在的往没有什么关系。霍霆无奈地想。

  “你再想一想!”安妮却坚持道。

  “嗯?怎么了?”霍霆也发觉她的态度不像是兴师问罪。

  安妮看着袋子,再抬头时,泪⽔已盈眶。“我没想到你会留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什么?”霍霆愣住了。她说什么?

  “你看这里。”安妮翻出袋子的內里,里面有一行小小的英文字。

  ANNY。

  “呃?”霍霆庒没把小时候的小鲍主跟长大后的安妮联想在一起,但是竟然就是这么巧,她们竟是同一个人。

  “你就是小时候的邻居大哥哥!”安妮含着泪说。

  “你就是她?”霍霆这时才觉得自己呆,把这个东西带在⾝上这么多年,却只记得那青涩的感情,而忘记了最重要的细节。

  因为那个女孩,他都叫她小鲍主,却没想到她的名字也叫安妮。

  安妮点点头。“这是我国小时的家政作品,我记得那时我要搬到‮国美‬来,所以我决定给一个对我很好的邻居哥哥,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霍霆觉得不可思议,跟着她的感动一起感动起来。

  原来,真有“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回事。

  看着他们两个默默传情的样子,就算再不识相,程彦泛也知道自己该退场,别再当他们俩的电灯泡了。

  看来,所谓的女难其实也不见得那么差嘛!

  “你们慢慢聊,我得去准备红包了。哈哈哈…”程彦泛笑着离开,留下空间给这一对刚刚开始恋爱的旧情人。

  果然,幸福是值得等待的。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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