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到人事经理逃命似的冲出总经理室,还差一点撞到他,李慕鸿稀奇的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
快步走进总经理室,李慕鸿决定找夏凝问清楚,却看到秘书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桌上整齐得好像没有人在办公。
“夏凝不会又生病了吧!早上看到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皱了皱眉头,李慕鸿踱进樊子熙的办公室。
“子熙,夏凝…你怎么了?”看到樊子熙像发了疯似的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往地上砸,李慕鸿慌张的左闪右闪,就怕不小心遭了殃。
“子熙,你冷静一点,有话好说,何必这样?”
不知道是发怈够了,还是李慕鸿的话起了反应!樊子熙停了下来,砰一声,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像尊木乃伊,冷冰冰的动也不动。
“子熙,你…用不着这么冷静,说句话吧!”拜托,他只是叫他冷静,又不是叫他“结冰”
许久,当李慕鸿以为他决定继续当哑巴,他突然将桌上的辞呈往前一推,让李慕鸿知道发生什么事。
眼中有着深切的悲伤,樊子熙近乎喃喃自语的说:“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她怎么可以又一次离开我?”
直到这一刻,李慕鸿才真正看清楚樊子熙对夏凝的爱有多深,他生平第一次为爱情动容,原来爱真的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子熙,你先别急,她只是辞职,又不是消失不见。”Oh!这不是废话吗?辞职当然不等于消失不见,这种安慰人家的方法有个庇用啊!
“你不了解,她没有当着我的面辞职,而是由人事经理处理,就表示她不想跟我见面。”
“又不是仇人,又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知道,她⼲么躲着你?”
樊子熙真正冷静下来了,李慕鸿的话点醒了他一直忽略的重点。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办公桌有一个菗屉没有关上,很显然他的菗屉被动过了,他马上拉开菗屉,果然看到菗屉不若平⽇的整齐,有一份文件好像被翻阅过,因为没有塞好,边边跑了出来。
菗出那份文件一翻,他脸⾊大变,难道娃娃已经发现他故意假装忘记她吗?他把资料放得这么隐密,她怎么可能发现?
他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随便翻他的菗屉,而且这份文件原本不是放在这里,以她细心的个,绝对不会归错位置,那动过这份文件的人是谁?可是,如果真是另有其人,娃娃是不可能让任何人进他的办公室,更不可能任人搜他的菗屉而不阻止,除非…
“慕鸿,子玲今天来过公司吗?”樊家除了樊子玲敢贼头贼脑跟他玩小把戏,还有谁会⼲出这种事?
“应该没有吧!每次她来公司的时候,总会到我那里转转,关心一下公司的近况,还有聊聊…公司的八卦。”完了!他有一种乌云密布的感觉,不提到樊子玲,他都忘了她从他这里挖到不少“秘密”这事如果让子熙知道了,他肯定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没注意到他的不安,樊子熙只想到自己实在是急糊涂了,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做坏事的人是不可能曝露自己的行踪。
“子熙,你该不会是怀疑这件事跟她有关。”李慕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犹豫着是否将自己口中怈露出去的话从实招来。
“我离开公司的时候,娃娃还跟我有说有笑,就像平常一样,如果不是受了什么刺,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走人。”
“这…也许她是怕你起疑心,刻意跟你演戏,你才不会察觉出来她有任何异样。”纸包不住火,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可是…其实男人也是很怕死,如果不小心死相又太难看了,他还会死不瞑目。
“不,我早就见识过她的‘演技’,我涸葡定我离开公司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你也不能因为如此就认为这事跟子玲有关。”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很不幸,这件事真的跟子玲有关,他肯定也脫不了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要替子玲洗刷罪名。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我不会放过她,”
李慕鸿突然觉得有一阵冷风从他⾝边吹过,他手肘上的⽪疙瘩全部起立行礼,他从来没有这么寒冷的感觉。
僵硬的一笑,他一副“好心”的建议道:“我看,你还是先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到时候问了,不就真相大⽩了吗?”
懊死!他真是气昏头了,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到娃娃,不管她是否将自己蔵起来,翻遍整个湾台,他也要找到她的人。
拿起机手,联络好司机阿义,樊子熙一边往外头走去,一边代道:“慕鸿,这里就给你善后了。”
“什么!”李慕鸿脸都绿掉了,这家伙未免太狠了,制造了⿇烦,却要丢给他收尾,人家他还要赶去约会,这下子惨了,他女朋友肯定让他提早见到今年的寒冬有多么冷冽。
呜…男人真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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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熙,你不要再喝了!”这是邵震第一次发火,他一向冷得无情,想见他生气比在太平洋游泳还要困难“你以为喝醉了,就可以找得到人吗?”
看了邵震一眼,樊子熙凄凉的一笑“阿震,你知道害怕的感觉吗?”
“知道,不过我战胜了它,相信你也可以。”
“是吗?”他一直深信自己是个很強悍的人,至少这五年来,他都在学着当強者,可是娃娃的离开再次让他发现,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你去夏家找过了吗?”
“找过了,可是她没有回去。”
挑了挑眉,邵震冷静的指出“你确定她是真的没有回去,还是夏家的人故意隐瞒你?”
顿了一下,樊子熙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夏家的人没有说实话?”
“也许,你想夏凝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吗?”
沉昑了片刻,樊子熙摇了头摇“娃娃跟同学一向不,惟一的一个是慕鸿他妹妹,不过她们应该很久没有联络了。”
“所以,一个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的人,除了家,还能去哪里?如果我猜得没错,夏家的人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夏凝,才故意不让你见她。”
“他们以为我会伤害娃娃吗?”樊子熙实在不能理解。
“这要看夏凝是为了什么提出辞呈。”
“这么说,现在应该先找子玲弄清楚状况。”他打听过了,娃娃辞职那天子玲确实有回去“樊亚集团”虽然她刻意遮遮掩掩,还挑大家都在用餐的午休时间,但还是被人瞧见了。
不过,他还没采取行动,樊子玲已经主动找到“Secret”来。
“大哥!”樊子玲战战兢兢的来到樊子熙的面前。
今晚,樊子熙第一次让酒杯离开他的手,他冷冷的看着她。
“你们两兄妹慢慢聊,我去吃点东西。”邵震起⾝走出办公室。
“大哥,自首无罪对不对?”一改平⽇的盛气凌人,樊子玲今天柔顺得像只小绵羊。
“我只是还没有时间找你算帐,并不表示我不知道娃娃的辞职跟你有关。”
脸一僵,樊子玲苦哈哈的道:“大哥,你都还没听我解释,就定我的罪,这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你敢跟我讲公平?”樊子熙怒眼一瞪“你对我公平吗?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是谁给了你权力娃娃辞职?”“我就是知道对你不公平,所以我才自投罗网,先来找你啊!”其实,她是想到夏凝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头老觉得不太对劲,后来忍不住问了“宏祥”的员工,得知夏凝的为人处事,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做错了,才决定找大哥说清楚。
“好,那你说清楚,你跟娃娃说了什么?”
“我…”唉!都已经自动送上门了,还有什么好隐瞒,樊子抬一字不漏,完完整整的把事情做个代。
“大哥,你别怪我,我只是个小喽,我的主人是老妈,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老妈算帐。”看着樊子熙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孔,樊子玲赶紧把事情撇得⼲⼲净净,这可不能怪她没心没肝“⺟亲”的招牌绝对比“妹妹”更有价疽,再说为人⺟亲要有牺牲奉献的精神。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有关娃娃的事情?”他知道老妈的消息百分之九十是从他三个弟弟和这个丫头⾝上听来的,剩下的百分之十当然是阿义,不过他们五个人都不清楚他和娃娃之间的情形。
“我在‘宏祥’看到夏凝的资料,从人事经理那里得知夏凝来到‘樊亚集团’,然后我再找上鸿哥哥…”
“够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他最亲近的人背叛他,他非剥了那个家伙的⽪不可!
“大哥,我什么都说了,你现在不会怪我了吧!”
“你助纣为,还想脫罪?”
“大哥,没这么严重吧!”助纣为?天啊!多么冷酷的指控,虽然有一点接近事实,但是她们好歹一个是他的妈妈,一个是他的妹妹,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娃娃失踪了,这还不严重吗?”
“失…失踪了?”不会吧,上帝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一个礼拜內找不到人,你等着登报向娃娃道歉。”
这会儿脸都绿了,樊子玲惨兮兮的说:“大哥,我好无辜哦!如果她当初不要抛弃你,今天我们也不用替你担心,我们这么效还不都是为你好。”
“你们当真为我好,就应该问我,我的幸福在哪里?我的快乐又在哪里?”
一股愧疚感爬上心头,樊子玲怯怯的道:“大哥,你真的很爱她是不是?”
“她是我的光,我的空气,我的⽔,你懂吗?”
“我…对不起!”
“对不起能挽回吗?”
“我…我去登报道歉,她看到了一定会回到你⾝边。”
“算了,我自己会找到她,你只要去告诉妈,我这辈子只会娶娃娃,请她放过娃娃,不要再为难她了,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一个很简单的女人,她没有那么多心眼应付你们。”
虽然樊子熙的指控实在令人伤心,樊子玲却不敢反驳。
“我会告诉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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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震猜得一点也没错,夏凝辞职之后果然是搬回夏家,因为夏家的人认定樊子熙要跟姚黛丽结婚,便隐瞒夏凝的行踪。
看到夏⽟再次拿着没有动过的饭菜走出夏凝的房间,夏家的女主人梁秋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又不吃了是不是?”
夏⽟点了点头,忧虑的道:“妈咪,我怕她会病倒。”
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梁秋燕烦躁的说:“我当然知道。”
受不了的叹了声气,夏⽟忍不住抱怨“都已经跟她说了,男人再找不就有了,她⼲么那么死脑筋?我也不怪她了,不能光宗耀祖就不能光宗耀祖嘛!”
“什么光宗耀祖?”梁秋燕狐疑的看着夏⽟。
“那个啊…没什么、没什么!”夏⽟僵硬的咧嘴一笑,妈咪如果知道她曾经鼓励娃娃跟樊子熙重修旧好,肯定剥了她的⽪。
“大姐,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夏伟贼兮兮的看着夏⽟。
“你…你不要诬赖我哦!”家里不是开了冷气吗?可是,为什么她的额头在冒汗?
“我只是说‘好像’,你⼲么反应那么烈?”夏伟奷诈的一笑“难道,你真的对娃娃做了什么?”
“你少胡说八道!”
“我在胡说八道吗?”
“你…”“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斗嘴?”梁秋燕心烦的打断他们。
表情变得好严肃,夏伟提议道:“妈咪,我想我们还是去找樊子熙,现在只有他可以救娃娃。”
“你在说什么?你这小子头壳坏掉了是不是?他把娃娃害得这么惨,我们还去找他?”梁秋燕不可思议的大叫道。“妈咪,反正都已经弄到这种地步了,再怎样也不会糟到哪里去,何况…”
“不行!”梁秋燕坚定反对道“娃娃碰到那个男人,没有一次有好事,我又不是发疯了,怎么可以拿娃娃的生命冒险?”
“妈咪,上一次是娃娃自己离开人家,你怎么可以怪人家?”
“我不管谁离开谁,我的女儿差一点为了他翘辫子是事实,还有,要结婚的人还来招惹我女儿,这就是他的不对。”
“妈咪,你确定是人家招惹娃娃,不是娃娃自己去找人家?”
“娃娃是这种人吗?”
“这可不一定。”像他夏伟,绝对不会回头找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女人,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是男人的骨气。
“你给我闭上嘴巴!”梁秋燕怒不可遏的瞪着夏伟,他赶紧用手捣住嘴巴。
“妈咪,其实夏伟有一点说对了,娃娃的情况再糟也不过如此,而且樊子熙都来过了,这就表示他对娃娃有相当程度的在乎。”
夏伟用力的点点头,无声的附和夏⽟,这正是他要说的话。
“可是,他都要结婚了。”
“我们可以跟他谈条件,如果他想跟娃娃见面,就不能结婚。”
“这…可能吗?”
“妈咪,这总是一个机会,我们还没试过就认输了,这对娃娃并没有帮助。”
“哎呀!人家现在又还没有结婚,你们不会心得太早吗?”夏伟忍不住翻⽩眼,女人就是女人,少烦恼一点好像会对不起自己一样。
梁秋燕终于点头了“好吧!谁去找樊子熙?”
“我去!”夏伟自告奋勇的举起手。
“你行吗?”梁秋燕不太放心的看着他。
“男人跟男人比较好说话。”老爸去南部出差,老哥跟公司到国外旅游,这家里就剩下他一个男人了,当然是由他出马。
“你是男人吗?”夏⽟凉飕飕的反问回去。
“废话!我当然是男人,你要检查看看吗?”夏伟挑衅的起膛。
往他舿下一看,夏⽟不客气的送了他两个字“男处!”
红了脸,夏伟气得发抖“你…又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心酸处呢?
“用膝盖想也知道。”夏⽟好得意的道。
“我…哼!年轻的小伙子不跟老女人斗。”
“你说我是老女人?”
“都快三十岁了,眼尾还有‘百叶窗’,难道不是老女人吗?”夏伟幸灾乐祸的看着夏⽟的鱼尾纹,Oh!年龄果然是写在脸上!
咬牙切齿,夏⽟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夏伟,你晚上觉睡最好给我小心一点,我一定会让你尝到尖叫的滋味。”
抱着头,夏伟惊骇的往后一退“你这个态变的女人,你不会是想在我脸上刻下‘百叶窗’吧!”
“你想得美,我会直接把你阉了,让你一辈子当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妈咪,救命啊!”夏伟惊恐的拉着梁秋燕。
“好了好了,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话!”梁秋燕头痛的着太⽳,决定道:“夏伟,这件事情就给你。”
神⾊一正,夏伟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童子军礼“遵命,⺟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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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熙没想过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的“情敌”见面,更想不到的是,他一直认定的“情敌”竟然是夏凝的弟弟夏伟,他的吃醋本是多此一举。
“你是不是来告诉我娃娃的下落?”
“没错,不过在让你见到娃娃之前,我要你先看一些东西。”夏伟将脚边的箱子放到桌上“你看一下,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你认得吗?”
打开箱子,箱子里头放的是一个一个排得整整齐齐的木盒子,樊子熙拿起其中一个打开,正是他留给他的纪念品,那只用项链穿起来的翡翠戒指,很快的,他再翻看其他的木盒子,那些全都是他送给娃娃的东西,最后,他在箱子的底部发现一个镶上木框的照片,那是他和她的合照。
不等樊子熙出声表示,夏伟已经从他脸上动的表情看出来了“很⾼兴你还认得这些东西,这五年来,这些东西不曾离开过娃娃的⾝边,我是趁着昨晚月黑风⾼的时候,从她⾝边偷出来的。”
“你想说什么?”他知道夏伟拿这些东西给他看,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想告诉你,娃娃离开你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夏伟缓缓道出那一段痛苦的⽇子。
原来,她是为了他才会变得那么瘦,樊子熙心疼的摸着照片上的夏凝,胖嘟嘟的她笑得好幸福好幸福,他怎么会以为这样的她舍得离开他?
“樊大哥,娃娃一直很爱你,五年来不曾改变过。”
“可是,为什么她要跟我分手?”
“我们问过了,但她什么都不说,不过我想过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可能,她怕自己拖累你。”
“拖累我?”
“娃娃很自卑,你又太出⾊了,如果你因为她被朋友嘲笑,她绝对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为了爱你,她会选择离开你。”
闻言,樊子熙又气又难过“她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她以为我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吗?”
“她并不是对你没信心,她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方法来保护你,因为她爱你更胜于爱她自己。”
“她真傻!她难道没想过,我可能因为她的抛弃而出什么意外吗?”
“樊大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摇了头摇,樊子熙无所谓的道:“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樊大哥,娃娃现在又跟五年前离开你的时候一样,不吃不喝,这会儿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迅速把他送给夏凝的东西整理好,樊子熙抱起箱子“我们走吧!”
“等一下,有一件事我得先跟你说清楚,如果你还是决定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们家还是不你。”
“没有结婚那回事,从头到尾都没有。”
“你是说…”
“只是谎言,我会处理,我们赶紧走吧!”
所有的霾一扫而空,夏伟眉开眼笑的道:“好,我马上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