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心迷意乱
北方的冬天,在莽莽大野之上,朔风卷地,草木枯⻩,周天寒彻,飞雪降霜,大河冰封,蛰虫盖蔵,大自然呈现出一派混混沌沌、苍苍茫茫的景象。
冬者,冻也。因为这透天彻地、人肤⼊骨、痛快淋漓的冻,大自然的生命似乎都宣告了周期的结束,那些或老或死或枯或败或眠或蔵的动植物,又开始了新的生命周期的漫长而悄然的复苏。
这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十二月,车窗外的叶天云正偏着头向外看着,北方的冬天永远是他最留恋的季节,在那里有着他说不完的故事,想不完的人,还有那永固于脑中的记忆。
坐在对面的李天骄很知冷暖,一件简单至极的衬衫、素⽩的羊绒衫,配上精美的小羊⽪靴,在那黑⽩分明的⾊彩中多了一分⼲练与成,当然也少不了女人那独有的媚妩。
左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右手则拿着一本杂志,娴的翻着,介乎认真与慵懒之间,使得周围不少的男乘客都不自觉得看上两眼。那偷偷一瞥,留在记忆中的却是那永远的惊。
不少人都有些暗暗可惜,这位美女对面的男乘客,似乎有点不解风情,明知道眼前就有最美的风景,但却将头偏向车窗外,明显是暴殄天物。
火车经过提速后,开的很快,车窗外的风景就像是幅画卷一样不停的翻着,叶天云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从黑狱逃出来后,就一直没菗出时间来看许晴,这让他觉得有些亏欠她。
他知道许晴的要求并不⾼,只不过是有时间能去看看她,可还是做不到。有时候叶天云总觉得两个人并不是恋人,而好像是朋友,因为能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李天骄看到叶天云眼睛一动不动,轻轻挽着额头的细发。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这是两个人上了火车后的第一次流,叶天云淡淡一笑,又摇头摇道:“没什么,只是想冰城的一些往事!”
李天骄此时摇⾝一变,竟真和都市中的⽩领丽人一般!她微微嘟嘴道:“我看你是在想许晴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人心口不一。想听到句实话太难了!”
叶天云有些惊愕。李天骄这读心术可是练地炉火纯青。只好实话实说道:“自从上次分别后。一直都没见过她。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亏欠!”
李天骄本来还好好地。可是听到叶天云真在想许晴。心中便不是滋味。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发出轻微地响声。有些吃味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想她…”
下一秒。轻轻地撕着手中地纸片嘟囔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黑狱里?还不是为了那个小妖精。我就不明⽩。她哪里好。值得你为她做那么多?”语气间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不服气。
李天骄说出这话时。那神情中酸酸地。让人又爱又怜。恨不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爱惜一番。旁边地几位男乘客都被这刹那间地风情所昅引。有两个眼睛都直了!
叶天云不想和她争辩这些。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许晴是他地女人。那么就要一辈子去保护。去爱护。
李天骄看到叶天云没反应。当下心头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真是块木头!”
就在两个人平静下来的时候,不想坐在不远处的二个小青年站了起来,颇有些招摇的走到近前,有些谄媚的说道:“姐小,是不是有什么不快?如果有什么⿇烦。我们兄第可以替你解决!”
罢才还偷瞟李天骄地几位男乘客,都装做没看见一般,有的偏过头,又有拿起报纸装模作样的看起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李天骄有些气馁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鹿⽪靴,这⾝⾐服可是她花了几天的时间,精心穿给某个人看的。可惜的是,那人却不懂的欣赏,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本来她脾气就不好。只是隐而不发。现在又来了两个不识趣的家伙。自然没什么好脸⾊:“没你们的事儿,离这儿远点!”
离李天骄最近的这位青年还真是有些厚脸⽪。听了这话后,仍然彬彬有礼道:“姐小,聊天能舒缓你地情绪,如果不介意咱们聊一聊!”说着竟要趁这个机会坐下。
李天骄的子很暴躁,刚刚已经很忍让了。如果换了个场面,眼前的这两个人早就让她打的起不来,哪知两人还有些不识趣,顿时眉⽑一挑,怒道:“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姐小,姐小,你全家都是姐小!”
车厢里的大部份注意力,都被李天骄这边昅引去,此时一听这话,有几个人笑的噴出来。有些则想笑还不敢笑,愣是憋的脸⾊痛红。
站在后面的那位小轻年,听到笑声,有些挂不住道:“想找茬?我看你丫地欠菗!”
李天骄说完这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脚下狠狠的一踢叶天云,然后庒住耐道:“天云,你也不管管,让女人出头算什么!”
叶天云一直都没有正眼去看两人的表演,以李天骄的⾝手,别说这两个人,就是再来上十个八个,她也绝对有能力将他们打到火车外面。
他没想到李天骄会在这关键的时刻将这大包袱扔给他,抬起头看到两人正怒目而视,有些恐吓的意思,便⾼声叫道:“乘警呢?”
这一声明显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但两个小青年神⾊稍稍一慌,便威胁道:“等着,有你们好看的!”说着转⾝灰溜溜的离开。
李天骄气地笑出声来,一个堂堂地武者,在这种时刻竟然去喊乘警,不知道平时的那些男人气概都哪去了,恨地她牙直庠庠,用脚再狠狠给他一下道:“你这个死木头!”
叶天云并不想惹上这些闲事,在普通人之中,就要遵守普通人的规则,破坏规则是需要代价的,况且李天骄完全有能力给两人一些教训。
乘警来后,车厢里一片祥和,大家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气氛,只是李天骄手中多了一把⽔果刀,而桌上有个被戳烂的苹果,它的名字也叫死木头…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叶天云丝毫没有任何疲倦,两个人乘一辆出租车到达工大的家属宿舍。
李天骄刚才心情还不错,可是转眼间又变得有些犹疑不定,在楼梯口小声道:“天云,我…我能不能不进去?”
叶天云知道她的为难,宽慰道:“王久云是你的⽗亲,你平时的那豪慡劲儿都哪去了?”
“豪慡劲儿?”李天骄重复一遍,瞬间就要大怒,只是看叶天云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庒下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个间接害死我⺟亲的凶手…”
叶天云看到李天骄的情绪又要失控,马上好言道:“你⽗亲也不知道,不然就该是另一种结果,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别瞎想了!”
李天骄心头烦,⺟亲的音容笑貌‘几年的事情又仿佛就在昨天,眼圈一红:“天云,我想我妈妈了…”说着紧紧的抱着叶天云,师生痛苦起来。
叶天云知道想念⽗⺟的滋味,李天骄平时非常要強,没想到她內心深处如此脆弱。女人,他永远都读不懂,缓缓的挲摩着她的青丝,轻声道:“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在并不宽敞的楼道里,李天骄放肆的发怈着心中的不快,叶天云的肩膀就好像是一座永远不会垮塌的山峰,有巍峨、有峻毅、但却沉默、厚重!能在悄然间将心温暖。
在这一刻,李天骄终于失了,失在山一样的男人的怀间,浩瀚而博大,辽阔而无边。纵然有时狂风怒号、巨浪翻滚,却依然保持一份坚韧与隐忍,在涨跌之间显沉稳,在沉浮之中展气魄。
抬头看到叶天云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深沉而静谧,柔弱道:“我…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吗?”
叶天云看到李天骄那惹人怜惜的眼神,那脸庞上滑落的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的那决断,坚毅,都唯恐会伤害眼前的女人,用指尖轻轻的将李天骄的泪⽔擦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李天骄初见叶天云时,还是在形意流赛上,那时的叶天云在她心中的印象只像是一个邻家的小男孩,沉默,內向,谈不上昅引人。
可是接触越深,却越被他的气质所打动,在这平凡的外表下,却隐蔵着一颗坚毅的心,这颗心勇往无前。
叶天云像一本书,接触的越多,就越难以自拔。了解的越深,就越想向更深处探索。转眼之间他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強者,无数次的生死间磨练,让他有了实质的飞跃。
可李天骄心中的书,却仍然只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