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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再会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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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运河中,河⽔滔滔流过。

  沿左岸河边,缓缓航行的二三十艘大小船只,为了让出广阔的河道,供苏州⽔驿的驿船航行北上,全都减速而行。

  那二三十条大小船只,有些是载客的大船和货船,有些是客货两用,还有一些是巨商豪门家里的快舟。

  这些船只减速而行,并且沿着河岸,全都保持二三丈的距离,避免船只相撞,也都井然有序。

  可是当金玄⽩飞⾝跃过十多丈宽阔的河面,往左岸的大客船掠去之时,引起了极大的騒动。

  那些依序而行的大小船只,由于金玄⽩的横空越过河面,所产生的強烈震撼,使得船上的旅客发出各种不同的惊叫。

  在阵阵的惊叫声里,有人误认为龙神出世,当下便跪在甲板上,喃喃祈祷膜拜。

  也有人则是‮奋兴‬的在船边指着半空,也不知在叫嚷着什么,只是拉大了嗓门,叫人来看这种奇景。

  本来一船的人,有大多数都是待在船舱里休息,被这么一阵怪叫,几乎全都跑出了船舱,聚集在左舷,观看这突然发生的怪事。

  所有的船只在极短的时间里都倾向于一边,引起掌舵的舵工一阵咒骂,船夫纷纷忙着应变。

  金玄⽩认定自己没有看错,那被华山⽩虹剑客何康⽩带走的何⽟馥,就在第三艘大客船的舷边,远远的和自己招手。

  他才在情绪动中,不顾一切的飞掠越过将近有二十丈宽阔的河面,去找寻何⽟馥。

  但他怎样都没料到,登船之后,⽟人仅是惊鸿一瞥,便已隐没船舱里,之而来的则是一个⽩发道姑。

  那个道姑手持一柄拂尘,没等金玄⽩站稳,便已是有如狂风暴雨似的攻了过来。

  她的功力深厚,招式奇幻,手中拂尘挥洒之间,千丝万缕的银光,时聚时散,打得金玄⽩措手不及,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应付。

  纵然他武功⾼強,却从未碰过这种软兵器,以致连封三招之后,也得退了两步,一脚跺空,只得退到了邻船。

  这种情形是他出道以来,罕得遇到过的,因此,当他见到井六月全⾝淋淋的上了船,也无法加以顾及,重新跃回去找寻何⽟馥。

  那个道姑没料到金玄⽩会再度回来,轻叱一声,手中拂尘抖动,银光闪烁,有似漫天洒落一片光雨,瞬息之间,已把金玄⽩全⾝罩住。

  她手里的这柄拂尘,不全是马尾长⽑所制,竟然混杂着钢丝,招式展开,随着真气的运使,时软时硬。金玄⽩尽管真气外放,形成一层气壁护⾝,却也被那奇诡锐利的钢丝突破护⾝真气,好几次都几乎被刺中⾝体。

  他这时才知,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之多,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之外,若是他初出道时,遇到这个道姑,只怕三十招之內,便会落败。

  不过此刻他经历了各种大小战役,无论是眼力和经验,都提升不少,再加上一⾝功力,更上层楼,这才凭着一⾝卓越的修为,挡住了对方那一轮猛攻。

  他和那道姑一连手了五招,使出了武当两招剑法、华山两招剑法、少林一招拳法,终于把道姑退了七步。

  这时,他还没完全弄清楚对方拂尘的变化,并不准备‮子套‬所佩的宝剑,想要再仔细的观察一下这种软兵器的变化。

  岂知那个道姑似乎打出了真火,被金玄⽩运出雄浑的真力退之后,缓了口气,把拂尘揷在⾐领,脚步站了个不丁不八之式,双手缓缓提起,似抱一轮明月。

  就在这时,金玄⽩听到何⽟馥似在舱中叫了声:“娘!”

  他在一怔之际,已见到那个道姑一张俏脸含着煞气,眼神凌厉的闪出神光,道袍鼓动,⽩发竖起,束发的两支发簪突然跳了出来,虚浮半空。

  陡然间,⽩发道姑似挽千斤重负,缓缓的双掌平推而出,气劲滚滚,有如雷鸣。

  “玄门罡气!”

  金玄⽩马上记起了这是发出玄门罡气时的预兆,从那道姑的气势看来,她的一⾝修为,竟然比井八月还要⾼出数筹。

  他不知道这个道姑到底是谁?也不明⽩何⽟馥为何会和她的⺟亲一起?只是晓得这个道姑的一⾝修为,远远超过井氏兄弟,是他出道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武功已进⼊先天境界的⾼手。

  是以,一见对方运起一⾝功劲,准备发出玄门罡气之际,本能的神⾊一凝,提聚一⾝的功力,准备施出九神功。

  密雷低响里,金玄⽩浑⾝的关节发出一阵炒蚕⾖似的声响,接着便见到他全⾝外放的真气泛现一片淡红之⾊。

  就在这时,井六月跃上了船,眼看那个道姑之势,也赫然变⾊,叫了声:“玄门罡气!

  ”

  玄门罡气是漱石子独步江湖的气功,井六月不知道天下除了井家之外,还有谁会这种功夫?

  笔此,他乍然见到那陌生的道姑在此时此刻,施出玄门罡气,心中的震撼较之金玄⽩更加‮大巨‬,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青一红的两道有形的气劲相遇,马上爆发出连天震响,宛如一道霹雳落在船上。

  剧烈的爆破声中,碎木船板飞溅而开,木屑灰粉弥漫扩散,把船尾全都笼罩在一片灰幕里。

  金玄⽩退了一步,⾐袂飘飘里,已双⾜陷⼊船板,到达⾜踝之处,可是那个道姑却⾝躯倒飞而起,一直撞到船舱,才停了下来。

  井六月凛骇之极,才发现那个⽩发道姑在罡气的修为上,已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兄弟,直追漱石子。

  他记得这种罡气功夫并没有外传,眼看⽩发道姑如此雄浑的真力,竟然比金玄⽩仅是稍逊而已,不噤心中好奇。

  还没等到四下迸的木屑落下,他已大袖一拂,飞⾝掠过那蓬木灰粉雾,向⽩发道姑跃去。

  脚下刚停,他已见到两条一红一绿的人影,从船舱里奔了出来,跃到了⽩发道姑⾝边,其中那⾝穿红⾐的少女,竟是他的侄女井胭脂。

  井六月⾝形一滞,已听到另一个绿⾐少女唤道:“娘!祢怎么啦?”

  接着便听到井胭脂叫道:“⼲娘,祢没受伤吧?”

  井六月心中讶异,忖道:“胭脂这丫头,什么时候找了这个⼲娘,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井胭脂是井八月的外室所生,由于她的⺟亲出⾝养蚕人家,不为井老夫人所喜,加上臧能善妒,以致井八月不敢把这个小妾带回庄里,只得在木渎镇上另购宅院,作蔵娇之用。

  十几年下来,由于小妾容氏也只生了个女儿胭脂,没有生下男孩可以继承井氏香烟,以致在井家的地位始终没能提升。

  不过井胭脂活泼好动,长相秀美可爱,倒是颇得井家上下所喜,也得到井五月和井六月授以各种武功,一⾝修为已超越了几位姐妹。

  井胭脂和曹雨珊年龄一样,出生时间只差两个时辰,平时便是死,经常结伴出外。

  所以,当井六月在锦绣桥附近,初遇于八郞时,谈及女刺客手持五音玲珑剑,跑到天香楼去行刺,马上便想到了曹雨珊和井胭脂。

  结果证实是井凝碧扮丫环,随同曹雨珊进了新月园后,由于好奇心所引起的一场小灾祸,并非井胭脂所为。

  在庄院之中,当着金玄⽩和邵元节等人面,井六月见到已经查出了真凶,于是不再提起井胭脂,却没料到隔了数⽇,竟会在这条大船上,见到了约有两年都没见过的侄女井胭脂,怎不让井六月为之吃惊?

  他一愣之下,正待开口询问井胭脂,眼前一花,已见到金玄⽩霍然现⾝,唤道:“⽟馥!”

  何⽟馥扶着那个⽩发道姑,听到了金玄⽩的声音,抬起头来,一脸复杂的表情,让金玄⽩看了,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痛恨自己,还是关怀自己?

  何⽟馥哀怨的看着金玄⽩,道:“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娘出手这么重?”

  金玄⽩道:“我…”

  那个⽩发道姑似乎受了轻伤,一直没有吭声,这时突然手掌一扬,道:“姓金的,你再看看贫道的这手追云簪!”

  话声刚起,两支发簪迅如电掣的急而出,各划一个半弧,朝金玄⽩来。

  这时,双方的距离还不到两丈,那⽩发道姑骤然出手,两支发簪瞬间便已到了金玄⽩⾝前,但见他左手微动,已施出当年鬼斧所传的“万流归宗”手法。

  一股漩涡般的气劲平空涌起,所产生的磁昅之力,若在以前,绝对可以将那两枚发簪接住。

  可是气旋一动,那两支发簪却如活物一般,跳跃而起,漾出细碎的光影,一上一下,直奔金玄⽩的咽喉和‮部腹‬而来。

  她这种暗器手法,乍看类似巫门贺神婆的驭器之术,实则是道家以气御剑之法。

  此刻,若是换个别人,金玄⽩最少有三种法子可以击毁这两支发簪,可是听到何⽟馥称呼那道姑为娘之后,他却不敢冒昧从事,毁了对方的发簪,惹来更大的⿇烦。

  眼看两支发簪刺到,他倒掠腾起,悬空退了三丈,重又退回原来立⾝之处。

  果然那两支发糗到道姑的真气纵,一直追踪而来,不过一直距离金玄⽩的⾝躯尚有五寸,无法击中目标。

  随着金玄⽩退开三丈,那两枚发簪终于失去控制,缓了下来,金玄⽩就趁此时,顺手一捞,已把发簪接在手中,牢牢握住。

  这时⾝后传来一阵如雷的叫好之声,金玄⽩侧目一看,只见十几艘驿舟和两艘漕帮大船已改变方向,自北转南,随着这群二十多艘大小船只,转航泛行。

  所有的船只上,包括朱天寿、邵元节、服部⽟子等人,以及漕帮帮众、伊贺流忍者、魔门弟子,全都在船边观看。

  两排船只相距约有七八丈远,无人能够越过这段空间,跳过来帮助金玄⽩,可是眼见他⾝法快速,接收暗器的手法更是玄奥,全都大声叫好。

  金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挥手向大楼船上伫立的服部⽟子、齐冰儿、秋诗凤等人打了个招呼,随即弹跳而起,有如箭矢般的向那道姑跃去。

  他这一退一进,仅不过眨眼的工夫,那个⽩发道姑脸上泛起一阵‮晕红‬,已见到两支发簪从金玄⽩手中跳起,缓缓的飞了过来。

  她的脸⾊一变,脫口道:“以气御剑!”

  话刚出口,两枚发簪已经到了她面前两尺之处,就那么悬在空中,不再移动分毫。

  她伸手接下两支发簪,看了金玄⽩一眼,然后对何⽟馥道:“馥儿,祢把他带进舱来,娘有话要说。”

  何⽟馥満脸喜⾊,应了一声,已见到⽩发道姑转⾝回到船舱里。

  刹那间,她有如啂燕投林,飞⾝跃起,扑进金玄⽩的怀里,紧紧的把他抱住,道:“相公,你想死我了!”

  金玄⽩搂住了何⽟馥,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颇有失而复得的感受,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只是低声叫道:“⽟馥,⽟馥!”

  井六月看着这一幕,脸上一片茫然,摸不清又从哪里出来一个女子,竟然口称金玄⽩为相公,抓了抓颔下短髭,嘀咕了一声道:“我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师娘?真是岂有此理!”

  他抬头一看,只见井胭脂站在舱边,两眼死盯着拥抱中的金玄⽩和何⽟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羞非羞的,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井六月心中一跳,忖道:“我这个师⽗,不但武功⾼強,人也极为风流,有了几房室还不够,又到处留情,可别把胭脂也给住了,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师娘,就了套!”

  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井胭脂的手臂,道:“胭脂,祢给我过来,我有话要问祢。

  ”

  井胭脂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已见到自己落⼊井六月的手中,她轻轻的拍了拍膛,笑道:“三伯,你吓了我一跳!”

  井六月看到她那小巧的红,秀气的琼鼻,想起她小时候顽⽪的模样,受委屈时噘着小嘴的情景,纵有两年不见,也恍如昨⽇一般。

  他拉着井胭脂,往船尾行去,走经船板一个大破洞时,不噤想到刚才金玄⽩那一击之威。

  他拎着井胭脂,跃过那个广达两丈的大破洞,到了船尾船板,迫不及待的问道:“胭脂,祢老实的告诉我,那个道姑是什么人?”

  井胭脂嘟着嘴道:“三伯,你把手放开好吧?这样抓着人家,我的手臂好疼。”

  井六月放开了手,道:“祢还不快说?”

  井胭脂道:“她是胭脂的⼲娘,最疼我了。”

  井六月道:“我知道她是祢的⼲娘,可是她为何也会本门的太清罡气?而且功力还如此的深?”

  井胭脂一脸怪异的看着他,道:“⼲娘是曾祖师爷的嫡传子孙,怎么不会太清罡气?”

  “曾祖师爷?”

  井六月讶道:“什么曾祖师爷?莫非…她竟然是祖师苍松子的孙女吗?”

  井胭脂点了点头,道:“所以胭脂才拜她为⼲娘!”

  井六月依稀记得,⽗亲曾经提过,祖师苍松子尚未⼊道之前,曾经娶有室,生下一子,却不记得这个从未见面的师伯得传祖师的一⾝修为,并且还有一个武功如此⾼強的师姐。

  他意念一转,正想要询问井胭脂,如何认识那个道姑?而她的女儿又为何和金玄⽩如此亲昵?但见几条人影从远处飞跃而来。

  那些人的武功修为极⾼,⾝形起落之际,以大船作为跳板,一跃便是三四丈远,远望过去,有如几只灰鹤掠空飞来,轻功⾝法极为⾼明。

  井六月心中微凛,回头望去,只见金玄⽩拥着何⽟馥缓缓走进船舱之中,显然并没有发现这种情形。

  井胭脂看到他脸⾊古怪,抬头望去,也发现远处飞掠而来的四条人影,她还没开口说话,便见到后面跟随的那条大船上,四大龙使已挥动手中兵器,站在船头,准备飞越那三丈多遥的河面,跃了过来。

  她冷哼一声,道:“三伯,那条船上,有个很讨厌的姓罗的小子,在淮安看到了何姐姐之后,就跟苍蝇一样,死盯着不放,一路跟到这里,你帮我杀了他!”

  井六月道:“胭脂,祢⼲娘那么厉害,怎不出手教训那个小子?还要等到祢三伯出手?

  ”

  井胭脂道:“⼲娘她修道多年,已经不问人间俗事,纵然那个姓罗的小子十分讨厌,她也不愿出手…”

  她掠了下被风吹散的鬓发,又道:“那小子自称是东海的什么七海龙王的义子,叫做罗龙武,说是要把何姐姐和我娶到东海去享福…”

  井六月怪叫一声,道:“什么?祢说那小子叫罗龙武?哈哈,刚才我才宰了个叫龙武的狂妄小子,所以这些什么狗庇的东海四大龙使才会视我如仇敌。”

  他走到船尾,伸出食指勾了勾,道:“你们有种的,全都给我过来,老子才不怕边老三怪罪!”

  一想到罗龙武那厮竟敢‮戏调‬胭脂,并且还说要把何⽟馥娶到东海,他便中燃起一蓬怒火,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东西,竟敢惹上我井家人不说,还把我师⽗的老婆惹⽑了,你们过来啊!让老子宰了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家伙!”

  四大龙使⾝后聚集了四五十个东海海盗,每人都手持单刀,一脸凶狠,恨不得剥了井六月的⽪,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井胭脂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惊悸难安。

  就这一会光景,远处飞掠而来的四条人影,已越过了二十多艘大小船只,到了四大龙使所在的大客船上,马上便被散开的东海海盗围住。

  井六月只见那四人停⾝舱顶,两男两女,年纪都在四十开外,其中一人⾝躯格外魁梧,⾜⾜有八尺之⾼,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颔下蓄着近尺长须,不怒而威,尤其是穿着一袭紫金⾊的大袍,更显威仪赫赫。

  至于另外的一个男子则是脸⾊苍⽩,五官俊秀,⾝穿一袭儒衫,虽然颇有些年岁,也蓄着三柳短髯,却有种文采风流的儒侠样子,显见当年也是个美男子。

  而另外两名⾝穿劲装,外罩紫⾊披风的女子,五官轮廊都极秀丽,虽是年纪不小,仍然风韵如昔,只是两人都寒着一张脸孔,冷峻之极,让人不敢多看。

  井六月眼见这四人眼神开合之间,神光闪烁,马上便知道他们都是武林中的⾼手,也不知这些人是敌是友,心中暗暗嘀咕。

  那个⾼大的汉子看到二十多个东海海盗围了上来,眼中神光一闪,道:“青龙使任和,你们难道不认识老夫了吗?摆出如此阵仗⼲什么?”

  井六月听到此人一口山东土话,再听到他这么一说,马上便知道他和东海海盗们是旧识,心中意念一转,拉着井胭脂,低声道:“胭脂,祢快进舱里去,把金侯爷叫出来,说是来了強敌,我一人恐怕无法应付。”

  井胭脂诧异的问道:“谁是金侯爷?”

  井六月道:“就是神霸王金玄⽩。”

  井胭脂哦了一声,脸⾊怪异的问道:“三伯,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

  井六月脸⾊一沉,道:“快去,说什么废话?”

  井胭脂不敢多问,赶忙转⾝往船舱奔去。

  井六月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忖道:“我真的胆子小起来了吗?”

  自己衡量,打从遇到金玄⽩之后,对武功的意境似有所悟,而提升不少,这几天在半月园里,面对苍龙七女和那些忍者们的多次实战,让他的武功造诣,较之以前,何止⾼出一筹?

  可是武功精进之下,似乎胆子倒反而变小了,眼看那四个⾼手联袂而至,他们和东海四大龙使都是旧识,自己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也不知这种情形是好是坏,到底变得谨慎还是胆小,连井六月自己都想不出来。

  他站在船尾,深昅口气,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之势,就等着那四人会合东海四大龙使攻上船来,心想:“老子只要支持个三五招,师⽗就会出来。”

  心中意念刚动,便听到后面那条大船上传来青龙使任和的声音:“晚辈任和,拜见成老爷子、风堡主、玄圣女、玄门副门主,四位老前辈。”

  井六月心中一凛,骇然忖道:“哇呀呀,原来那个老小子是东海钓鳌客成洛君,另外一个家伙则是东海风家堡的堡主风漫天,至于另外两个女子就一定是风漫云和风漫雪了,这些人多年未出江湖,怎么一下子都到了江南?”

  他知道包括成洛君在內,这些人都是东海海盗首领边巨豪的多年好友,自己刚才把边巨豪的义子罗龙武杀了,恐怕会惹来极大的⿇烦。

  不过一想到金玄⽩仍在舱里,他的胆气便是一壮,目光闪处,已见到领头的六艘驿船逐渐靠近,此刻相距约有五丈之遥,于是心中更是大定。

  就在这时,驿船那边传来一声大喝,井六月循声望去,只见天刀余断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起李承泰的单⾜,用力飞掷出去。

  李承泰就凭藉着那股劲道,腾空跃起三丈,然后双臂一振,有如一只大鹤,掠过五丈宽的河面,斜斜落在井六月的⾝边。

  接着人影一闪,李承中也在天刀余断情的帮助之下,越过了宽阔的河面,落在李承泰⾝边。

  井六月见到长⽩双鹤来到,胆气更壮,知道就算东海钓鳌客成洛君和玄圣女等,会合了四大龙使一齐登舟,也⾜可支持到金玄⽩的接应。

  依照船行的速度估计,大约用不着半炷香的光景,驿船便可靠近这条大船,到时候魔门的弟子和练有必杀九刀的忍者们一上船,尽管东海海盗如何凶悍,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井六月一见长⽩双鹤登舟,马上便道:“两位老弟,小心点,后面那条船上全都是七海龙王的手下。”

  李承泰微微一笑,道:“井三爷,请放心,这些家伙若是敢来惹事,没有一个能回得了东海”

  李承中却问道:“井三爷,金侯爷呢?他老人家到哪里去了?”

  井六月苦笑一下,道:“他去见丈⺟娘了!”

  回头望了望船舱,心想金玄⽩刚才以九神功击伤了⽩发道姑,此刻恐怕会在舱里大大的受罪。

  纵然以金玄⽩绝世的武功,面对未来的丈⺟娘,也是无法以力服人,大概只能老实的挨训了!

  一想到这种情形,井六月心里又不噤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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