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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桃花美酒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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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的,躲了两年,除了让我的道行突飞猛增之外,没让我的胆量和脑容量增长多少。

  也是,力量可以后天修炼,这个智慧…却没有办法。生来就不是那种聪明人,再闭关,练的还是⾝体而不是脑子。

  而且,我没有想到,我闭关了两年,凤宜他竟然没有走,反而在这儿长期据守起来了。

  我想,我…闭关两年,这个抉择不见得就是对的。

  也许一开始,我就应该和他开诚布公的把事情都摊开来说。

  是的,的确,他是我的天敌,我吃不了他,毒不死他。

  但是我不爱他。

  我…以前爱的是李柯,虽然他现在不在了,可以后我,也不会爱上一个让我时刻畏惧的鸟啊。

  我情愿这么孤单的过一辈子,就算没有伴侣,我还有朋友,还有徒弟,还有同族。

  没有爱情,我有友情,亲情…

  我并不觉得我非得嫁人过我的下半辈子,尤其是嫁一个让我浑⾝不自在的人。

  我让小耗子招待那只灰眉吃了些炒花生。然后请它捎口信儿回去。说我明天就去东峰做客。

  灰大⽑才想起来问我:“师傅。我看你神采都不一样了。那个…这次闭关是不是大有所得?”

  “是啊。明天我从东峰回来。就好好帮你梳理梳理。这次我悟出来不少东西。应该是对你有用。”

  “那可好。不光我吧。洞里其他兄弟姐妹也一起来听吧。师傅多讲些。”

  “嗯。”“对了。师傅。还有一件事…”

  “什么?”

  灰大⽑有点小心翼翼的说:“敖公子,成亲了…”

  我只觉得好像一把锤子在口敲了一下,喉头一紧。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的移了一下位置。

  “是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半年前得的信儿,我…嗯,替师傅备了份贺礼,让人捎去了,不过洞里离不了人,我也就没有能去恭贺。听说。娶的是西昆仑一位仙姑,姓董的…”

  “哦,那可真是名门闺秀了…”

  一下子感觉…子恒的世界,突然离我那么遥远。

  “还有,敖公子现在有职司了,似乎是什么卯什么的,我没记清,反正是司雨的,以后要见他。就不能称他敖公子,得叫他敖天官了…不过,我觉得。以后他就不是凡间地人啦,恐怕也不大会见面了…”

  我觉得怪怪的,敖天官?

  我认识,这么一位敖天官吗?

  我没再说话,灰大⽑蹑手蹑脚的退出去了。我呆坐了一会儿,打开镜盒,拿起一把梳子来梳头发。这个镜盒也有两年没有动过了,虽然外面常拂拭没有落灰,但是里面还是可以看出许久东西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尽管以前我也不用…梳头油挥发的还有半瓶。可是香气却越法郁。胭脂膏子⼲掉了,我梳顺了头发,给自己辫了条辫子。

  发带都系好了,却发现我系的是那条凤宜给我地发带。

  金红⾊的,満是锦绣。

  铜镜里的我手动了一下,想把那发带扯掉,不过抬起来一些,又放回去了。

  原来我这两年都系着这带子…倒没有注意这事儿。

  我张开手心,那四颗珠子一颗一颗浮起来。光芒融在一起,看起来浑然一体。

  我合起手掌,那四颗珠子又隐没了。

  天黑了,屋里也暗下来,小蜘蛛送来了晚饭,我没有动。看着那些饭菜从热气腾腾,逐渐变的冰凉。

  月光又隐没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换了件⾐服,本来拿了件紫⾊的。后来想了想又换了件淡青的。⾐裳很素。不过领子和⾐摆上都绣着莲花。绣线的颜⾊与⾐裳的颜⾊太相近,坐着不动地时候那些绣纹都看不出来。不过走动的时候,会看到⾐袂间翩然浮现的,淡雅隐约地花朵。

  这是件新⾐服吧?

  我扯着袖子看看,大概是我闭关的时候小蜘蛛们替我新做的。我的⾐裳不多,而且我平时换来换去就是那么两三件,更多的时候只是用个清洁的法咒把⾐裳变⼲净,这样连换⾐服都省了。

  忽然想起头一次在凤凰坡,我从蜘蛛变**形…

  低下头,原来凤宜还是我以人形面对的第一个呢,隔的太久可都想不起来了。

  我第一次变**形,那会儿⾝上的⾐服可是够难看地,而且还不合⾝。就跟偷了一件不是自己的⾐服胡改小了套在⾝上一样…

  呃…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我招招手,弹了一下墙边的蛛丝。过不多时,灰大⽑来了。

  “师傅,你要动⾝了吗?”

  “不,你先叫小玲来。”

  小玲是盘丝洞的小蜘蛛里面进境最快的一个,她可以短短的化**形然后再变回去,维持的时间不能长久。

  “三八姐姐,你叫我有事做?”

  “小玲,你第一次化**形的时候…穿⾐服了吗?”

  “啊?”她显然没料到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没有呀,光溜溜的!幸好旁边都是自己姐妹,要不多窘啊。”没有吗?”

  “嗯!”她用力点头:“虽然三八姐你教我化形地功法什么的时候说过如何变化出⾐服来,可是那时候我浑⾝的力量都不受约束,慌的要死哪还顾得上想⾐服的事儿啊!我只想着别变成了四只脚四只手的人的样子,没顾上⾐服…”

  我有点愕然,小玲说还有事情,就先出去了。

  我出了盘丝洞,抄最近的一条路去东峰。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一件事…当初我化形的时候,⾝上地⾐服…

  到底,呃,是我自己变出来地。还是后来有人给我硬套上的呢?

  我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个可能

  可是今天却突然觉得,这件事,不是没可能。

  太可怕了。

  东峰遥遥在望,隔着一座木桥,桥那边地河岸开満了‮花菊‬。

  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了吧?山上的叶子有的还是深青,有地却已经转⻩。还有零星的枫红⾊,五彩斑斓的。从这里望过去,河向下游流淌,在前面不远绕过一个浅滩,上面的芦苇也已经飘起⽩⾊的芦花,被风一吹,绒絮四下扬散。

  “又是秋天了。”

  我不太意外,转头看到了凤宜。

  他从桥那端缓缓走来,仍然是一袭⽩衫。感觉…他看起来比从前温和了不少。

  “恭喜你出关。”

  “多谢。”我顿了一下:“当时没有和你说一声,是我的不对。”

  “我早就习惯了,你什么时候做事都没谱。”

  他和我并肩站在桥上向远处眺望。

  “凤宜。你是真的喜我,才要和我成亲的吗?”

  我没再转弯抹角,直接就问了我心头最大的疑问。

  凤宜没说话。

  我转过头看他地时候,他的脸庞上,有一抹奇异的,我从来没见过地晕红。

  他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傲然了,倒是有一些…无措。

  “还是你只想找个人作伴,打发漫长的时光?而我正好在你旁边,所以就是我了?”

  山风呼呼的吹过。桥下河⽔哗哗的流淌。

  可是他没说话。

  我在心里叹气。

  我和他,连基本的沟通都没有,怎么可能象他说的那样在一起生活?他需要一个完全不理解他,畏惧他的子吗?我又需要一个整⽇需要我战战兢兢去小心提防小心应对的伴侣吗?

  所以他地那个提议,真的是…

  “我想,也许两样都有。”

  他的声音很轻,一不当心,也许就漏听了。

  我要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呢?”

  “嗯?”我转过头看他。

  我从来没这么近的。这么直接的和他的对视过。

  他的眼睛显得比天空还要晴朗,里面看不到一丝霾。

  “你是还喜以前的那个道士,或者,你现在喜地,是子恒?”

  我也愣了。这个问题,同样难以回答。

  似乎很平淡并不尖锐,可是却象是扎在耳鼓上一针一样。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子恒。可是。不管我喜谁。不喜谁,还不都是一样?就算喜。也不能够和对方在一起。”

  “不,现在不就不一样了么?”凤宜声音回复清朗:“我们…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可是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慢慢的,我想…”

  “不,凤前辈,承蒙你错爱。但是我们,不合适。我对你又敬又畏,却没有那种男女间的仰慕爱恋之情。我这个人很懒散,喜过平静的⽇子。而你太优秀,光芒四,你⾝旁的位置,不适合我。对不住,这番话本来两年前就该和你说,可是那时候我六神无主,吓的躲了起来…耽误你这么久的功夫,真是很抱歉。你有更好的选择,而我,还是想要过我已经习惯了地生活。其实真地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

  只要我心里没有那么畏怯心虚和自卑,我在凤宜面前也是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地。

  并不难。

  因为以前一直的习惯是仰望他,所以在开口之前,已经开始胆怯。

  必于我那个⾐裳的疑问,我还是就埋在自己心底吧。就算当时第一次变**形我是光溜溜的,被他看了,可我也没少一块⾁,算不上什么大损失。

  “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吧,我酿了酒,今天正好可以开坛。”

  我想想,点头说:“好。”

  酒是埋在松树底下的,现挖出来。

  琉璃酒盏剔透晶亮,玫红⾊的酒,就象天边最娇的一抹霞光的光彩,被撷了一片,酿进了酒里。捧起酒盏来,手指被映成了淡淡的桃粉⾊。

  “尝一尝。”

  “嗯。”酒未⼊喉,香已醉人。

  今天下雨,凉慡多了,似乎过敏的地方也好多了,今天没有太庠。试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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