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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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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新--BY罪人

  吵吵闹闹的一年没有让出云慎一或是初咏湘被当掉某个科目,两人都以非常优秀的成绩分别升上牙医系五年级以及国贸系二年级。

  大家一定觉得这两个家伙怎么那么Kuso!吵得让人觉得好烦,但是少了他们两个制造笑料,T大就少了个特⾊,对吧?

  毕竟大家已经习惯走在校园时,突然听到初咏湘的尖叫,接着看到出云慎一发挥飞⽑腿的本领快速跑过,而初咏湘就在他⾝后追杀,边跑边脫下脚上的⾼跟鞋丢过去…

  不过大家一定也有发现,近来初咏湘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虽然她本来就很暴躁,甜心其实只是假相),唉,这是有原因的,只能说今年网球社的新活动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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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正逢各大专院校开学,而这个月的台北天气异常,台风影响外环气流,一连下了好几天的豪雨,让好几个地区变成⽔乡泽国,直到今天雨势才稍稍转小。

  就在这个下着雨,听说台风可能会在隔天登陆的星期六,台北车站东一门外聚集多部游览车,而东一门內则聚集许多跟着各大旅行社出团的游客,一大清早--早上六点五十分,睡眼惺忪的蹲在地上吃着劣谟发的早餐。

  但东一门外,却有辆游览车里洋溢着兴⾼彩烈的氛围,车上的乘客完全不畏窗外细雨和天空厚重乌云。

  下雨?台风?出门玩烦这些做什么?目的地的天气才是重点!

  车上的乘客都是十八至二十四岁左右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一共四十六人,他们是T大网球社的‮生学‬,准备上福寿山赏波斯菊新,玩个痛快!

  “好险没有迟到!”初咏湘笑容満面的爬上车,发现车內的座位早已被其它人瓜分得所剩无几。

  “没什么位子了。”她转头对⾝后的初咏清说道。

  “我跟子坐这里。”初咏清看了看,直接挑了右边数来第二个位子,拉着娇小可爱的子上车,温柔体贴的把她安置在靠窗的位子。“坐这里好不好?你会晕车,不要坐在后面。”

  “嗯。”子甜甜的点点头。

  “喂,我也会晕车耶!”初咏湘哇哇大叫。“不公平,你就只照顾子!”

  “湘,我跟子好久没有出来玩了,你忍心当我们两个人的菲利浦?”初咏清挑眉质问。

  子家家教很严,尤其她的哥哥更是极力反对两人的往,所以他们走到今天,其实历经风风雨雨,幸而他们都愿意为这段感情做努力。好不容易她才说服家人同意与他一同出来旅行,他⾼兴得要飞上天了!哪容得了别人破坏他们独处的机会?连姐姐都不行!

  “好…好啦!”初咏湘只好坐进他们前面的位子,因为车上只剩那两个位子没人坐。

  她当然知道弟弟和子的这段恋爱谈得很辛苦,她很识时务啦,只是刚才有一点点小吃醋而已。

  “有没有人会晕车?”教练一早就神清气慡,带着美丽的化工系助教一同搭上游览车,霸住左前方的两个位子。

  “我!”初咏湘举起右手。“教练,如果我吐了你要照顾我吗?”她耍宝的问。

  “不要。”教练哈哈大笑。“我有女朋友要照顾。”

  “啊…怎么这样?”

  “孩子,趁出发前快呑晕车葯吧!”教练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的大笑,继而开始数起人头。“咦?怎么少一个,谁还没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开始找少了谁啊…“报告教练,出云学长还没到!”一个学弟发现风云人物未到场,连忙报告。

  “他不来最好。”初咏湘皱了皱鼻子,小小声地道。

  车上开了冷气,车外下着细雨,天气有点凉呢,她下意识的拉⾼带来的牛仔外套,盖住自己穿着细肩带小可爱的上半⾝。

  “已经七点十分了,这小子为什么还没来?”教练拧起眉,掏出‮机手‬拨打电话。

  照原定计划,他们七点就得出发,延了十分钟,这下路上非塞车不可,假⽇的北宜公路是很可怕的。

  “不用打了,我来了!”出云慎一气吁吁地跑上车,⾝后跟着随车劣谟,他⾝上穿着的⽩⾊T恤因为淋了点雨而出现一点一点的⽔渍。“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只是今天忘了起而已。”他的道歉引起笑声。

  “这位帅哥就是今天迟到的同学是吧?”劣谟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待会我们让这位帅哥多唱几首歌赔罪。”说完,他便走到司机旁的位子,示意司机可以出发了。

  于是,车子在雨中缓缓驶上⾼速公路,往北宜公路前进,而这时⽑⽑雨变成了倾盆大雨,让脸贴在窗上看着雨势的‮生学‬纷纷尖叫。

  这么大的雨,怎么看得到花啊?

  出云慎一一上车,看了看车上,发现只剩前座有空位,而且就在初咏湘旁边。

  这真是天助他也!

  把行李放进座位上方的置物柜,他一庇股坐在初咏湘⾝旁、靠近走道的位子,对她笑了笑。

  他一上车初咏湘就盯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他坐到她旁边的位子,没想到--他还真的坐了!

  她眼睛马上瞪大。“你一定要坐这里吗?”

  出云慎一无辜地道:“只剩这个位子了。”

  “你…”初咏湘本无法忍受跟他坐在一起,她站起⾝,转头对⾝后的弟弟说:“清,我跟你换位子。”

  “拜托,湘,你有没有搞错?”初咏清翻了翻⽩眼。“你和子都会晕车,坐在一起⼲么?一起吐吗?别闹了好不好。”

  “你会晕车啊?”出云慎一惊讶地看着她。“没关系,我会照顾你,你吐的时候我会拿塑料袋给你。”

  “你一上车就开始气我!”她没好气地道,心里已经想着要找人和自己换位子,但想到自己会晕车,换到后面去坐对她没有半点好处,于是才作罢,头转过去看窗外的景⾊生闷气。

  “出云学长,这是我女朋友,子,她是⽇本人。”初咏清开心的为两人作介绍。“子,他就是我跟你说过,跟我很要好的学长,他也是⽇本人,你可以跟他聊聊⽇本的事。”

  子可爱的脸蛋有一丝丝僵硬,因为她没有预期会遇见出云慎一,她不自然地点点头,以⽇文打招呼。“你好。”

  出云慎一也没想到会见到她,他微微一楞,可是马上反应过来,没有道破。

  “很可爱的小女生嘛,好好的玩。”他眨眨眼,对子笑笑,让她明⽩自己不会拆穿彼此认识的事。

  这次的行程是两天‮夜一‬的梨山之行,长岛家对子的管教十分严格,不准她留宿在外,想必这次子出来是以欺骗的方式吧。

  唉,让长岛知道了,这事一定没完没了,他就当作不知情吧!

  “子很可爱对不对?”初咏湘笑咪咪的看着他,让出云慎一闪神。

  “啊?”一回头就看到她对自己笑得这么甜,他不由当场傻住,毕竟她从不曾对他这么和颜悦⾊过,一时震惊,不敢相信。

  “子和清往很久了,你不要看人家可爱就去騒扰人家,子还小,你敢去招惹她你试试看!”她马上变脸,恶声警告。

  见他一副⾊相地夸子可爱,笑着要她好好玩,她就冒出一股无明火!

  这个⾊胚、禽兽,他要是敢对子出手,她一定让他好看!

  “我有说我要追她吗?”他讶然失笑。

  他若要追求本不用等到现在,依他和长岛的情,只要一句话,长岛就会很放心的把妹妹给他,因为长岛的拳头很硬,他若没有好好对待子,不只会被扁,还会被打死。

  只是,子对他来说,就跟妹妹一样,对她,他是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但是你的样就是一副要破坏人家感情的表情。”初咏湘咄咄人地说。

  “欸,你这指控太无厘头了!甚至有股酸味,怎么,你吃醋啦?”他兴味十⾜地问。

  被他这么一问,她心漏跳一拍,整个人傻住。

  为什么她会这么问?看到他对别的女孩子笑得和善就一肚子火?这…这就是吃醋吗?

  “庇啦!”把方才进驻脑子里的想法赶出脑子,她反驳他说的话。“吃你的大头鬼!我没事吃你的醋⼲么?我对禽兽可没有‮趣兴‬。”

  “是吗?刚才你看我的眼神可不是这样哦--”他拉长尾音,神秘地笑。

  初咏湘对他,应该不是那么的深恶痛绝,对吧?

  其实她对他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出云慎一喜上层梢,觉得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总算有点小收获,只是--嘴硬是初咏湘的坏习惯,骄傲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且还很倔強。

  要她认清自己对他的感觉,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

  “当然,嫌恶的眼神你很少见嘛,毕竟你是万人,鲜少有女生敢对你露出这种深恶痛绝的眼神。”初咏湘睨了他一眼,哼了声。“少拿你那一招来对付我,我们是仇人!”

  出云慎一正想回嘴,可不知道为什么,长岛光的话就这样闪进他脑子里--

  有时男人的沉默会换来女人的另眼相看。

  他该不会就是败在太能言善道了吧?

  继而一想,也对,无论湘说什么话来攻击他,他都能马上反应过来,笑笑的反击回去,老是把她气得哇哇大叫。如果他沉默不响应呢?

  于是呑回到嘴边的话,他笑了笑,耸耸肩,不予置评。

  咦?为什么他没有回嘴?

  初咏湘奇怪的看着他,一脸的怀疑。“你怪怪的。”

  下回遇到长岛,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他说的话没错!丙真有效!

  “唱歌、唱歌,上车不唱歌怎么像游览?点歌本呢?”出云慎一没再理会她,向劣谟拿了歌本,开始点起歌来。

  一开始他就点了首热闹的台语歌曲--舞女。

  台语出自他的口非常的溜,一点⽇本怪腔都没有,而且他还站起来,拿着无线麦克风从车头走到车尾,就像在开演唱会一样,而车上的其它社员们都很捧场的鼓掌应和,玩得很疯,还有人从位子上站起来,在窄窄的走道上跳起舞。

  就在他们跳舞的同时,大型游览车开上了著名的九弯十八拐。

  “我当劣谟这么久,从没看过有人在车上跳舞的,而且还是在九弯十八拐!”前头的劣谟听见车上热烈的笑闹声,好奇的探头看,这一看他差点没笑岔了气!“奇葩!”

  一连唱完三首歌,演唱会开得过瘾之后,出云慎一接受众人呼,把麦克风给下一个人,完成炒热场子的工作,回到位子坐下。

  初咏湘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其它人一起玩、一起疯,她转过头去,面向车窗,秀发垂在⾝后,教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这让出云慎一狐疑,她…不对劲。

  车子在山路中行驶,车速虽然不快,但是蜿蜒的山路却会让人头昏脑

  她该不会是…不舒服吧?

  才想着,他马上有了动作,站起⾝,拿下他的行李,他开始东翻西找。

  初咏湘额头抵着车窗,闭上眼睛,自己不去看窗外飞逝的景⾊。

  北宜公路的景⾊很宜人,但却晃死她了,好难过,她的头好痛,一直有恶心的感觉,刚才呑下去的晕车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快吐出来了!

  从车窗边微偏着头看向后座初咏清和子,初咏湘看见子脸⾊发⽩,整个人难过的抱着初咏清,靠在他的膛闭上眼睛‮觉睡‬,而初咏清则拿着万金油在她人中涂抹…

  啊!子比她先倒下,清一定很担心,她如果在这时告诉清她不行了,一定会加重清的负担…但是天哪,她能找谁?她快要不行了!

  就在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倒在椅背上冒冷汗时,一条⼲净的手帕覆在她额头,接着感到人中有股清凉--是万金油的味道,是谁?谁在帮她?

  勉強睁开眼睛,她看见的是,出云慎一担心的脸庞。

  “你还好吗?”

  “不@@不用你关心!”就算她不舒服到了极点,还是硬脾气地不让他照顾。

  他幽幽的叹口气。“别逞強了。”

  “我没事,不用你假好心!”她伸手推掉他递上来的矿泉⽔,不喝就是不喝。

  “别在这时候跟我争好不好?”他不噤动怒。

  都这么虚弱了,还这么逞強!

  因为担心、关心,所以他心急,想尽所有办法只为让她舒服一点。

  “你在冒冷汗,你看,你的手臂上起了这么多⽪瘩疙,你明明就不舒服,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

  “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你很开心吗?”初咏湘觉得很屈辱,泪眼婆娑地说。

  在他面前,她总是那么強势、凶悍,现在这么的小女人、柔弱,她觉得很丢脸!也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分明只是一只纸老虎,只会虚张声势,区区一个九弯十八拐就让她丧失平常的神气模样!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他忍不住提⾼音量。

  妈的,他担心死了,她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他抬杠,做些无谓的意气之争!她脑子里装什么啊?!

  “你那么凶⼲么?”向来只有她凶他的份,没有她被他凶的机会,所以一听到他对自己讲这么重的话,她的眼眶都红了。

  没用!初咏湘你真是没用啊!平常不是很威风吗?把人追着打,打着好玩,骂者开心,结果呢?

  人家只是让你!

  这一刻初咏湘才知道,这一年来的打打闹闹,都是出云慎一在让她,现在她面前的出云慎一,才是真正的他。

  冷静、严肃、善于发号司令掌控一切,之前与她的打闹,就真的只是打闹,不是他的本

  还说要给人家难看,结果她本什么都做不到嘛,什么鬼报复,真是的…她觉得这一年来她就像个疯婆子,无理取闹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凶,我太急了,所以口气不免差了点,你别生我的气。”见她红了眼眶,出云慎一笨拙地安慰。“我只是希望你舒服点,我知道晕车不好过,我拿万金油给你闻好不好?”他温柔地问,大掌慢慢接近,终于,在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握住她的肩膀。

  他一直都对她这么温柔吗?

  直到她⾝体不适的时候,她才体会到,他对她是多么的特别,他是真的关心她,这是因为什么?愧疚吗?

  她真的很不舒服,所以她安分的听从出云慎一的话,让他照顾她。

  他把她的牛仔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揽住她的肩膀,靠向自己前,让她倚靠着,别再去看车外可怕的山路。

  “谢谢。”她咕嚷着,声音极小,她实在不好意思大声对他道谢,所以只能这样做。

  但她还是很任的,反正她说了谢谢,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她就是说过了,不会再说第二次。

  出云慎一像是没听到似的,专注的替她擦掉额际滑下的冷汗。

  他没听到,嘻,没听到就算了。她満意的闭上眼睛,开始昏睡。

  见她闭上眼睛,出云慎一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知道她脸⽪薄,所以没有当场表现出他听到她说那两个字。

  谢谢,她对他说谢谢。

  当他抬头时,坐在他左前方座位的教练对他露出诡笑,以语道--

  迟来的舂天吗?恭喜!

  出云慎一没好气地笑,也以语回答--闭嘴!

  初咏湘靠着他的膛,人舒服了一些,但是颠簸的山路还是让她胃酸直冒,她努力的忍耐,克制着不要吐出来。

  此时,劣谟拿起麦克风,开始介绍行程。

  “我们中午会在宜兰用餐,然后就开上中横。”他才说了这一句话,就让初咏湘差点崩溃。

  不是走完北宜公路就没了,还要上中横?那还是山路啊!我的天哪,我已经不行了…

  “中午在哑口用午餐,我先向大家解释为什么我们会从中横上梨山,因为五年前的九二一把⾕关的路震坏了,所以我们只能从中横上山…”

  劣谟的讲解很精彩,把特殊的地理环境告诉大家,也让所有人上了堂宝贵的“认识‮湾台‬”的课程。

  但是初咏湘本没有心情听,她…她要吐了!

  伸出手,捂住,她开始⼲呕。

  “呕--”她止不住胃直冒的酸意,把早餐全数吐出。

  “呕…嗯…”原以为她会吐得自己和出云慎一一⾝,但是并没有。

  出云慎一拿着塑料袋,及时接住她呕出来的秽物,还一边拍她的背顺气,什么话也没说。

  “好…好脏…”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很丢脸。

  “别管这种小事好不好?”相较于她的扭捏,出云慎一的态度显得落落大方多了。“喝点⽔漱漱口。”他把矿泉⽔递给她,要她漱口,清理口中残留的秽物。

  结果她才接过⽔,还来不及扭开瓶盖,又开始觉得恶心,攀住他捉着塑料袋的手呕吐起来。

  出云慎一丝毫不嫌弃地照顾她,清理着她吐出来的东西,却不见他有任何嫌恶的表情,彷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呕…”

  就在一次次的晕车呕吐中,初咏湘也不知不觉的,一点一点的把对他的厌恶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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