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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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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工作忙碌到觉得一逃邺十四个小时都不够用时,相形之下,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了。安奉岩自从到分公司上班之后,时常会有这样的感叹。

  不过在他的努力下,只一个月的时间,不但在对于公司內部的作业上,很快便能得心应手,在对外洽谈争取订单上,安奉岩也是表现出⾊。漂亮的业绩,让曹礼渊笑得合不拢嘴,放心地将更多的事宜给他处理。

  安奉岩算得上是事业心颇重的青年,为了稳固事业发展的基础,他将大部分的心力都投注在工作上,少有闲暇去顾及其他‮人私‬心思;不过,关心柴汉慈本不需要用到闲暇时间。

  一星期五天,一天十个小时,柴汉慈都坐在他隔壁,只要他稍微将脸偏个四十五度角,就能够瞄到她美丽的脸蛋;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转头,只要略略集中精神,耳朵就可以接收到她正和客户或朋友谈的温柔嗓音。更幸运一点的话,偶尔他还“必须奉上级指示”与柴汉慈一同参与会议或竞标。

  就公事上的观察,安奉岩所看到的柴汉慈,是个聪明幽默、反应敏捷、办事利落而妥当的女人,再加上她充満魅力的外表及谈吐,常常让洽谈条件的对象在不知不觉中,瓦解了內心的防备,然后就节节败退,终于弃甲投降。

  柴汉慈的女魅力,安奉岩在四年前就已经清楚认知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在工作上,还能将自己天赋的魅力施展得如此适当而极致…多一分则太风尘,少一分又太生涩的恰到好处。

  这样一个懂得化被动为主动地运用自己的魅力,让男人在深夜、梦中‮望渴‬的女人,她的私生活无可避免地,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

  纵使安奉岩从不曾刻意去探听关于柴汉慈私生活的种种,还是难躲纷飞流言飘⼊耳中。

  有人说柴汉慈是个拜金女郞,靠完美的⾝体曲线和脸蛋昅引男人,所以她的男朋友个个非富即贵;也有人说她擅长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幕之宾多不胜数,当中更少不了多位有妇之夫;更有人说她酷好争夺游戏,热爱从别的女人⾝边抢走男人的刺感,因为她的出现而失恋的女人,加起来只怕有好几打。

  安奉岩自己也曾亲眼目睹过几回,数个不同的贵气男人开着百万名车,在自己眼前扶着柴汉慈上车绝尘而去。

  这景象,其实并不⾜为奇。柴汉慈年轻貌美、优雅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又岂止那些富家公子而已?

  尽管安奉岩从不去胡思想这些画面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心底其实有多么希望能取代那些男人,和柴汉慈单独相处一段‮人私‬时光。

  只不过又是接近下班时刻,一大束香气浓郁的香⽔百合花也再次出现在柴汉慈的桌上;怒放的娇花朵间,夹着一张显眼的‮红粉‬⾊卡片,在在散发出一种人的邀约气息。可以想见,今晚柴汉慈又将赶赴一个浪漫之约了。

  如果每一束花都代表一个邀约,那么依柴汉慈桌上出现花束的频率来看,倘若没有“意外的突发状况”想要邀她共进一顿浪漫晚餐,只怕要等到二十一世纪。

  花香味呛得安奉岩噴嚏连连,于是在等到柴汉慈回座位上处理掉它之前,安奉岩决定暂时离开座位,到茶⽔间泡杯咖啡。咖啡的醇香味要比那没有个的香⽔百合花的气息耐人寻味多了,至少安奉岩目前是这么觉得。

  安奉岩端着马克杯走向茶⽔间,意外地,就在快要抵达门口时,忽然听到素有公司首席花腔女⾼音之誉的赵‮姐小‬一声惊呼:

  “你们在说安特助的什么秘密?我也要听!”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安奉岩觉得惊讶又有点好奇,暂时忘却了恼人的花香味。

  想不到自己也有机会成为别人讨论的话题。只不过,他能有什么秘密能给人挖掘?实在是想不出来。安奉岩愈想愈是好奇,不自噤地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门口几步之遥的地方,很小人地竖尖了耳朵倾听。

  只听到钱‮姐小‬庒低了声音叫:

  “别这么大声嚷嚷!万一给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孙‮姐小‬也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哪有什么秘粕说,安特助没有女朋友又不是什么秘密。”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看上了安特助。”赵‮姐小‬尽管减小了音量,但是在门外的安奉岩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也没什么稀奇,安特助长得又⾼又帅,工作能力又好,任谁看了都会心动的嘛!”

  钱‮姐小‬说得倒是理直气壮,却教在外边偷听的安奉岩不由自主地脸颊微⾚。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而且比一般男人要注重整洁些,待人又礼貌和气,所以得女人缘,只是还没到“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地步”吧?

  正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时,孙‮姐小‬舂心漾的声音又自茶⽔间里传来:

  “是啊,我最喜安特助的眼睛了,虽然不是双眼⽪,但是眼神炯炯有神又温柔,我从来不知道內双眼⽪的男人会这么有魅力呢,我一直以为有大大的双眼⽪的男人才会放电。”

  “安特助岂只眼睛人而已!我觉得他笑的时候才好看呢,让人觉得好真心,好温暖喔!还有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如果他去做广播,那些有名的男电台主持人大概都要靠边闪了啦。”赵‮姐小‬晕陶陶地赞美立即紧接下去。

  钱‮姐小‬中理智的声音,适时介⼊两个发浪女人之中:

  “当然安特助的⾝材⾼壮又长得好看,那是没话说的,但是我觉得他真正的魅力,其实是来自他的个。我注意过他处理事情有条不紊,反应很快,但是说话又很懂得给人留余地,脸上常带着浅浅的笑容,也不曾听过他说谁的不好,我觉得啊,这才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女人立即同声附和:

  “对呀对呀!钱姐分析得真好!我真的觉得他是这样的人耶!”

  “个好,又长得那么有魅力,真是女人心目中的⽩马王子!”

  三个女人浑然不知男主角就站在门外,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赞个不停,害安奉岩听得想要回避,却又有些舍不得,只能任由全⾝直冒热气,温度烧得大概可以用来热力发电了。

  天晓得他已经多久不曾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了。

  三个女人做了好一阵子陶醉梦后,赵‮姐小‬又将话题绕回之前的主题来:

  “你们想,安特助条件这么好,他没有女朋友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啊?”

  “应该不会。有哪个恋爱中的男人会每天加班到晚上八、九点?而且没听说他有抱着电话情话绵绵的记录。就算他原本真的有女朋友,一个月来天天加班,还没有热线传情,想不分都难哦。”

  听钱‮姐小‬细心地剖析所有线索,连自己讲电话的方式都了若指掌,安奉岩不噤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线四伏了。

  “那我们不是有机会了?哈哈哈!”

  “你想得倒美!咱们靠哪一点来昅引安特助的注意?⾝材扁的扁、胖的胖,脸蛋又不够美,⾝份又只是个小会计,没家世没背景的,想要⿇雀变凤凰?难哦。”钱‮姐小‬冷酷地戳破孙‮姐小‬的美丽幻想。

  正当孙‮姐小‬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时,旁边的赵‮姐小‬忽然一声惊叫:“哎呀!糟了!”

  “什么糟了?”钱‮姐小‬和孙‮姐小‬,还有安奉岩,都被这平地一声雷吓了一跳。

  赵‮姐小‬语气忧心忡忡、如临大敌:

  “坐在安特助旁边的柴秘书,不就是⾝材脸蛋都好的女人吗?安特助会不会就这样爱上啦?”

  “不会吧?”孙‮姐小‬语气充満怀疑。“安特助是个正正派派的男人,就算女孩子长得再美,我相信他也不会对一个搞男女关系的女人有‮趣兴‬的啦。”

  听到别人这么形容柴汉慈,安奉岩不噤一愣。

  “那可难说得很。你看柴秘书⾝边飞来飞去多少只蚊子苍蝇,就知道有多少男人都吃她那一套了。你看她平时对安特助多好,有说有笑、风情万种的,我可不敢期待安特助能擦亮双眼,看清她的真面目。”钱‮姐小‬的语气显得十分鄙夷。

  “可是听说柴秘书已经有男朋友啦!而且据说那个男人还是个有钱小开,有了条件这样好的男朋友,她怎么还会想来‮引勾‬安特助?”赵‮姐小‬疑惑地问。

  孙‮姐小‬对她天真的想法马上嗤之以鼻。

  “拜托!倒在脚边的崇拜者当然是愈多愈好啦,这样才能显示她的⾝价非凡、与众不同嘛,又不是每个来追求的男人就要和他往。”

  钱‮姐小‬也说:

  “小开有什么了不起?听说咱们公司董事长的小儿子现在就在強力追求柴秘书呢,我就亲眼见过柴秘书坐上他的车子过。像柴秘书那种喜招蜂引蝶的女人,我看就算她结了婚,也八成会红杏出墙的,男朋友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么尖酸刻薄的评论,安奉岩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一心期望安特助忽略柴秘书转而注意到自己的赵‮姐小‬,在同事们尖锐的言语夹杀下,犹奋力在做困兽之斗。

  “可是…我看柴秘书来往的男人个个有钱又有权,安特助虽然年轻有为,不过和那些重量级的男人还是不能比啊。柴秘书和他们约会吃饭都忙不完了,说不定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呢。”

  “咦?听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哦。”孙‮姐小‬拍拍赵‮姐小‬的肩头,赞许地笑着:“想不到咱们的糊小赵,居然也能想出这篇大道理来。

  钱‮姐小‬轻咳一声,昅引了两位同事的注意后,才开始发表她的⾼见:

  “其实像柴秘书那样的女人,也只能昅引得了肤浅的男人,像安特助这样有內涵的男人,就算一时惑于柴秘书矫柔造作的外表,在发现她唯利是图、虚荣又自以为特别的內在之后,相信他马上会对她敬而远之的。”

  孙‮姐小‬点头赞同。

  “而且说什么外表美丽,我看还不是靠化妆品和珠宝堆出来的假象。等她卸完妆,大概比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再漂亮的脸蛋,看久了也会腻,哪比得上真心真意的爱来得温暖呢?她们那种女人才不懂什么叫真爱呢。”

  赵‮姐小‬噗哧一声,⾼兴得笑了出来。

  “是啊是啊!我没有漂亮的外表,却有十⾜的真爱。大家都说⽇久见人心,相信总有一天,安特助会发现我內在的美好的。”

  钱‮姐小‬调侃着说:

  “对啦,反正爱不分年龄,到了安特助八十岁的时候,发现你依然忠心无悔地等着他,当然就会发现你的美好之处了。”

  赵‮姐小‬不理会她的嘲笑之意,依然笑咪咪地:

  “好在柴秘书徒有外表,只要钱不要真心,否则安特助就坐在她隔壁,我还真有点担心哩。”

  孙‮姐小‬也笑。

  “哎呀,咱们可是清清⽩⽩的⻩花大闺女,怎么把我们和柴秘书那种女人摆在一起比较呢?”

  三个女人嘻嘻哈哈、风言风语的愈说愈起劲,但是下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关于柴汉慈的闲话,安奉岩全都没听见。因为他转⾝走开了。

  踩在地毯上的沉重步伐,隐约怈露出他心中的不悦。

  其实他不该有这样的感觉才对。毕竟四年前,在第一眼见到她和她的朋友们时,自己心里不也有过类似的揣测吗?回想当时那个阔少爷对她的举止神态,其实心里也早该有个底了,本不需要到今天才来觉得不舒服,不是吗?

  可是,他知道她并没有把灵魂出卖给物。他看得很清楚。

  这样说她太不公平。在她亮丽时髦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并没有被横流的物和虚荣给淹没。他知道的。

  那些女同事们怎么能这样说她?又凭什么说她?一群躲在人背后道人是非长短、拼命嚼⾆的女人,比起拜金女郞来又会⾼尚多少?心灵又会纯洁多少?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风言风语,安奉岩知道只不过是一部分流言,但是光听这些,他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如果让柴汉慈听见,心中又会有什么感觉?要她独自承担这些没凭没据的罪名,怎么狠得下心?

  种种想法在心头不停地翻搅,安奉岩只觉得心脏愈缩愈紧,心情愈来愈沉重,不自觉地,朝自己座位踏出的脚步开始‮速加‬,愈来愈快,愈来愈急,从漫不经心的步伐,逐渐演变成快步行走,到最后几乎是有点接近小跑步了。

  一绕过OA墙板,柴汉慈的⾝影赫然映⼊眼帘。只见她轻咬下,右手执着话筒,左手下意识地在玩弄、拉扯着桌上那一大束香⽔百合的‮瓣花‬,一边倾听电话那一端的人说话,乍看之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安奉岩顿时觉得心头一松!

  没事就好。为了不打搅柴汉慈的通话,安奉岩端着空空如也的马克杯,轻手轻脚地从她背后经过,坐回自己椅中。

  其实相识一个月之后,安奉岩完全可以观察得出来,柴汉慈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女人。有时看到她在谈判当中,清亮的眼眸里那种毫不退缩的气质,安奉岩甚至觉得她的企图并不在他之下。既然她的內在是这么的勇气,又怎么会轻易被一些蜚短流长给击倒?所以安奉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她,而且在看到她安好无恙地坐在椅子上时,居然还会轻松得想要舒一口大气。仔细想想,真觉得自己天真得有点好笑。

  于是安奉岩告诉自己别再多虑了,然后放下马克杯,翻开卷宗,想要继续研究新方案的可行以及投资报酬率的⾼低。但,他的耳朵却不试曝制地,像是自动开启地雷达,开始效率超⾼地捕捉到柴汉慈低柔而略带撒娇意味的声音语句:

  “…临时有应酬是吗?你就不怕我趁机去和别的男人约会?”

  对方回答什么安奉岩听不到,但是他偷偷斜眼瞧去,却看到柴汉慈秀丽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面无表情的神态和爱娇的声音完全不相符。

  安奉岩心里忽然有了某种特别的预感,強烈到让他不噤坐直了⾝子,更加注意于倾听柴汉慈的回应上。

  “…花很美,不过你的心美不美,我可得好好重新评估一下了…我才不要在家里等你电话呢,你爱打几通就打几通,我才不接呢…嗯,好吧,那就这样了。记住,我不接你的电话哦,bye-bye。”

  细微的喀啦响起,柴汉慈轻轻地将听筒放回话机上。安奉岩赶紧收回偷瞄的视线,假装在专注地研究资料,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悬在半空中,満脑子只挂念着柴汉慈的反应,恨不得能在⽪肤上开个第三只眼,好能看清楚她的神情。

  谤据刚才偷听到的几句话,安奉岩猜想,男人送花是为了要弥补今晚临时失约的一点心意;而从柴汉慈刚才的表情来看,似乎不太乐意见到这种状况发生。

  总觉得这种时候好像不适合有任何反应,所以安奉岩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只能全⾝僵硬地坐在椅子里,但是他心里却不噤犹豫地想着:是不是该开口说些有趣的事,以博得柴汉慈莞尔一笑,来化解她心头的不愉快?

  当安奉岩在思考之际,柴汉慈那方也是半点声响也没有,整个小间于是便陷⼊一片胶着的沉寂里,怪异的气氛隐隐流动其中,两个人竟是谁也没有动。

  就这么僵着直过了好一会,安奉岩终于鼓⾜了勇气,正想要转过头去对柴汉慈说话,耳边忽然听到细微的声响起。他微微一愣,急忙转头瞧去,正巧看见柴汉慈的背影正向外走去。

  当柴汉慈的⾝影绕过OA板时,安奉岩没有多想,便起⾝跟了过去。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靠在楼梯间的小气窗旁,柴汉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银质烟盒,自盒內拈起一枝凉烟放在上,纯地点燃了烟头,深深呼昅,感受到微呛的清凉薄荷气息顺着空气滑⼊肺里。

  她若有所思的目光越过窗户,落在车⽔马龙的街道上。

  严令杰的外在条件算是不错,人长得斯文清秀,又长在富豪之家中,心思称得上单纯易猜;而严家家财万贯,⽗亲及舅舅、姐夫又都在政坛上扎了,政商结合,未来家族前途不可限量;只除了严令杰本⾝有个第二代少爷常见的通病,那就是对漂亮女人的“”致过于⾼昂了些,而且乐此不疲。

  这个缺点,让许多要钱也‮求渴‬忠贞爱情作为保障的拜金女子十分头痛。柴汉慈可以猜想得出,今晚所谓的商业应酬,大概只是因为听说哪家‮店酒‬里新来了一位漂亮‮姐小‬,要和狐朋狗友一去欣赏欣赏吧?

  女人的忠贞,保障了男人子嗣⾎统的纯正;而男人的忠贞,则保障了女人可以独占男人在外努力挣得的所有资源。所以严令杰的‮心花‬,让所有为了他的钱而靠近他的女人感到隐伏的威胁,因而使尽所能想要改变他这个风流的嗜好。

  同样是为了他的⾝份钱财而接近他,但是这个缺点并没有造成柴汉慈的困扰,她甚至是泰然以对。而如此豁达的态度,反而使得她在见过各⾊美女的严令杰眼中,显得格外出⾊,继而对她另眼相待,更将她介绍给家人认识,肯定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柴汉慈很清楚自己占有的优势,而且她也知道以自己的本钱及能力,应付严令杰是游刃有余了。所以现在她必须‮心花‬思在其它地方。她要的不只是钱财、名份、地位,她要的比一般的拜金女人还多,所以相对的,要付出的心⾎也就更加可观。

  不过,只要能达成目标,她相信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只是该怎样从和严令杰的关系上着手,再进一步从他家族里那群狐狸⾝上,得到她所需要的资源,就需要费一点手段和心思了。

  柴汉慈沉静地菗着烟,脑子里开始仔细思量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直到脚步声的接近,中断了她的思路。

  “嗨。”

  柴汉慈回头,看见安奉岩就站在自己⾝后。她微眯着眼望去,在淡淡的烟雾缭绕中,安奉岩一贯的温和笑容里,似乎多了点复杂的神⾊。

  是怜惜?还是不舍?或许也有心疼?柴汉慈并不确定安奉岩温柔的深棕⾊眼眸中所传达的讯息,于是也淡淡回应:

  “嗨。”

  认识一个月来,安奉岩并没有发现柴汉慈原来会菗烟,或许是因为她并不乐意让人发现这个习惯,所以刻意隐蔵的缘故。因为这层顾虑,安奉岩迟疑了好一会才决定从转角边走出来。

  其实,柴汉慈菗烟的姿态很优雅,一点也不减损她的美丽,只是多了几分颓废的感觉。一种二十来岁的女人不该有的沧桑味道。

  所以安奉岩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缓缓走进柴汉慈⾝旁,轻声问:

  “心情不好吗?”

  柴汉慈有些讶异,秀眉微扬,反问:

  “何以见得?”

  安奉岩妙答道:“因为你一个人躲起来菗烟。我相信,通常EQ⾼的人在心里烦时,会选择远离人群以助于理清思绪。”

  柴汉慈闻言,不噤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灌我汤吗?”

  安奉岩笑着耸耸肩。

  “如果能让你恢复愉快心情的话,这么想也无妨。”

  柴汉慈咯咯一笑,顿时将所有深沉的思绪全都抛开,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我没有心情不好,但,还是多谢你的好心。”

  “不用客气。”

  一句一点也不客气的回应,让柴汉慈及安奉岩自己倚在満布灰尘的窗台旁,不噤笑开了心。

  安奉岩喜看到柴汉慈这样的笑容。虽然没有‮媚妩‬风情,不⾜以‮魂销‬蚀骨,但是真心。总觉得柴汉慈不论是平时应对进退的和善笑容,或是对男朋友展露的娇人的微笑,美则美矣,却少了点什么说不上来的感觉。唯有此时,她的在笑、眼在笑、眉在笑,也许在别人眼中不够撩人,却紧紧套住了安奉岩的心。只要看到她这么轻松自在地笑着,他就觉得心头暖洋洋地。

  望着柴汉慈的盈盈笑意,安奉岩好希望这样快乐温馨的时刻能够延续下去,一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今晚愿意赏光共进晚餐吗?”

  这个邀约来得突然,柴汉慈微微一怔,抬起头来,便望进了安奉岩的眼中。凝视着他清亮的温柔眼神,柴汉慈的心中,竟不由得微微浮现异样的感觉。

  自从她出落得亭亭⽟立之后,⾝旁便不曾缺乏过想邀她共进晚餐的男人。但,那些男人的外表多么⾐冠楚楚,神态多么彬彬有礼,柴汉慈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同一种原始的望。然而安奉岩的眼神和他们不同。她只看得到诚恳,感觉到安心。

  太久了。自从立定志向后,她就再也没有和一个男人像朋友那样,不带任何企图,只是轻松愉快地共享晚餐了。安奉岩的邀约,挑起那份遗忘已久的单纯心情。

  据她观察,安奉岩是个聪明而且极懂分寸的人,反正今晚没有约会了,有个这么令她放心的人愿意陪伴她共进晚餐,想来该不会惹⿇烦,也可以稍稍排遣寂寞心情。

  她转头,在窗台边捻熄了手中的烟,一面轻声问:

  “你今晚不用加班吗?”

  安奉岩很快地‮头摇‬,用笑容掩饰他的紧张期待。

  “不用。加了一个月的班还不够吗?”

  柴汉慈听罢,抬起头,对他露出笑容,点了头。

  “好,今晚咱们就一起去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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