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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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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二楼的一间房內,一名老大夫正专注地替上的项睫儿看诊。

  冷荻沉默地伫立在一旁,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惟有紧锁的眉头怈漏了些许情绪。

  见大夫诊视完毕,他终于开口问道:“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

  “喔,这位公子请放心,那一刀并没有伤到这位姑娘的要害,所以她不会有命危急之虞。”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来?”

  冷荻上投去一瞥,见其心上人儿的脸⾊依然苍⽩如纸,他的浓眉不噤又皱得更紧了些。“那是因为这位姑娘太过疲累,再加上痛楚和失⾎,才会让她一时间昏不醒,据老夫估计,应该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醒了。”

  “那她的伤呢?多久可以复原?”

  “公子放心,这位姑娘的伤并无大碍,只要悉心调养,很快就能下走动,也不会对她的⾝子骨留下不良的后遗症。”

  听见大夫这么说,冷荻那张紧绷的俊脸才终于放松了此了

  “来,拿去吧!”大夫将一张开好的葯方子给冷荻。“只要照着这方子去煎葯,好好地调养照料,这位姑娘很快就会复原的。”

  “多谢大夫。”

  “不必客气,那老夫先走了。”

  老大夫离开后,冷荻找来店小二,将葯方和银子给了他,吩咐他去跑腿及张罗。

  店小二见他出手阔绰,眉开眼笑地收下银两后,马上办差去了。

  在等待店小二办事的这段时间內,冷荻回到房里,望着上的人儿。

  经过大夫的治疗之后,她已经不再⾎流不止,伤口也都包扎妥当,只是依然昏不醒,脸⾊也依然苍⽩得吓人。

  “你真的想死?”也不管项睫儿本听不见,冷荻径自说道。“难道你忘了我曾经说过,我们之间还没完呢!”

  像是听见了他的话,昏中的项睫儿忽然皱起了眉心,像是‮议抗‬似的,发出了微弱的呻昑。

  见她的掌心动了一动,冷荻地握住了她的手,直至感觉到那细致柔嫰的肤触,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

  望着自己与她十指握的手掌,冷荻的心蓦然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漫开来。

  “项睫儿…”他低昑着她的名字。

  他率众前往项家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与他处于敌对立场的女子,竟是如此的美丽特别,更没有想到这名娇小的女子,竟会如此牵动他的心。

  在他听见马房小厮焦急嚷嚷着想拦住她时,他就马上追了出来,而在得知她骑走的是他那匹标悍的黑马时,更是一度担心她会伤了自己。

  他那匹马的情暴烈,十分有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近的。

  这样的一匹马,一个⾝強体壮的大男人都未必驾驭得了了,更遑论是像她如此娇弱的女子?

  不知道他到底是担心她命‮全安‬多一点,还是怕她真的逃了之后,他会因此断了⽟令符的线索,总之他在得知她逃走的消息之后便马上追了出来。

  原本他还想着,或许他会看见她惊惧无措地抓着缰绳,随时可能被马儿摔下来,甚至是本已经摔跌在地、昏不醒。然而,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竟不仅有着不错的骑术,甚至还能够驾驭他那匹烈的马儿。

  知道她的‮全安‬无虞之后,他也不急着现⾝将她逮回冷家,反而一路尾随在她之后,希望她能带他找到项宓儿和⽟令符。

  他知道她机灵地察觉了他的跟踪,也知道她临时改变了方向,他之所以还是尾随在她之后,只是要让她清楚地知道…不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自他的⾝边逃开。

  见她终于停了下来,他还以为她总算是认清事实,认命地决定跟他回去,不料却出现那两个意图不轨的男人。

  一开始他没有出手相救,是想要她开口求助,不料她却如此倔強,宁可死,也不愿意呼救。

  “你就这么想从我⾝边逃开吗?宁可死,也不愿意跟我回去?”

  冷荻望着项睫儿,幽幽叹了口气,两道墨黑的浓眉自见她昏的那一刻起,就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回想起乍见她倒地的刹那,当时震惊的感觉还没完全褪去,那种划过口的剧烈痛楚,让他不由得思考她在他心中的重要

  倘若地对他的意义,只在于能够让他取得项家的⽟令符,那么只要她不死,他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也就够了,又何必那么在意她受伤呢?

  但…如果她对他而言,不只是提供⽟令符线索那么简单,那又是如何呢?

  是因为她倾城的美貌,让他动了心?还是因为她不肯服输的倔強,让他另眼相看,抑或是有其他的因素?

  冷荻凝望着项睫儿美丽的容颜,突来的一股冲动,让他忍不住伸手‮摩抚‬她柔嫰的双颊,那‮感触‬一如他记忆中的细嫰。

  他还记得每当她气愤难消时,⽩皙的双颊总会染上一层绯红,让她美丽的脸蛋更显‮媚娇‬。

  冷荻就这么坐在边,静静地凝望她的脸,几乎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门上传来了轻敲声,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客官,您吩咐的葯煎好了。”店小二在门外喊着。

  “进来吧!”

  店小二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葯。

  眼看房里只有冷荻和项睫儿两人,店小二问:“这位公子,需不需要我去找个丫环来服侍这位姑娘吃葯?”

  “不必了,把葯拿来给我吧!”

  “是。”

  店小二将葯端给冷荻后,便退了出去,临去前,他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瞄了房里一眼。

  看见冷荻端着葯,小心翼翼地喂昏的项睫儿服下,店小二不噤诧异地挑起眉梢。

  在他的眼中,一⾝寒气的冷荻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少爷,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会去服侍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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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痛…她的‮部腹‬好难受…好像有火在烧似的…

  项睫儿蹙起了眉心,被一阵阵‮烈猛‬的痛楚从昏中优醒。

  她发出痛苦的呻昑,难受地着气,几乎是费尽了全⾝的力气才睁开沉重的眼⽪。

  当她一睁开眼,看见冷荻时,有好一会儿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望着他的俊脸发怔。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部腹‬痛得像是有火在烧灼?

  项睫儿的思绪因为痛楚而显得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她想起了她夺马逃出冷家、想起了她发现冷荻一路尾随着她、更想起了那两个男人以及他在最后关头出现,杀了那两个该死的家伙。

  他为什么要救她?是不是只为了得到项家的⽟令符?

  项睫儿很想问,但是一来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二来又有点怕得到答案,于是便⼲脆什么也不问,就这么不发一语地望着他。

  敌对的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望着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像是怕一开口,难得的和平就会被打破了。

  面对着冷荻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项睫儿的心不争气地怦动,她甚至不噤要想,要是他们不是仇敌,那该有多好…叩叩叩…

  房门传来的轻敲声,打破了这魔咒般的一刻,胶着的视线也立即分开,惟有怦然的心跳一时间还无法恢复过来。

  “客官,葯又帮您煎好了。”店小二在门外喊着。

  “拿进来吧!”冷荻说。

  “是。”

  店小二推‮房开‬门,小心翼翼地将葯端了进来,一看见上的项睫儿已经睁开双眼,不噤替他们感到⾼兴。

  “姑娘醒啦!这下子这位公子终于可以放心了。”

  “放心?”项睫儿的目光从那碗葯移到店小二的脸上。

  “是啊!刚才姑娘昏不醒时,这位公子可担心了!还要我依照大夫的吩咐去煎葯,不得有误呢!”

  听着店小二的话,项睫儿的心蓦然一阵颤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漫漾开来。

  “好了!葯搁在桌上就行了,你可以出去了!”冷荻横了店小二一眼,对于他的多话感到有些不悦。

  店小二离开后,冷荻端着那碗葯来到边。

  “该服葯了。”

  项睫儿眨了眨眼,望着那碗仍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葯,心里霎时充満了一股复杂的感受。

  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危吗,还是只是关心他能不能得到⽟令符?

  如果答案是后者…项睫儿皱起了眉心,撇开头不看他。

  “我不想吃,你拿开吧!”

  “你这是⼲什么?故意跟自己的⾝子过不去?”

  “对,没错!我就是要跟自己的⾝子过不去,不行吗?”项睫儿嚷着,语气很显然是在赌气。

  冷荻皱起了眉心,伸手将她的脸儿板转回来。

  “你…⼲什么?放开我!”

  冷荻没有理会她的‮议抗‬,黑眸‮勾直‬勾地盯着她,说:“你的命是我的,就算要杀,也该由我亲自动手,知道吗?”

  “开什么玩笑!我的命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听着他霸气的宣告,项睫儿的心蓦然一阵颤动。

  “开、开什么玩笑!你说是就是吗?”

  “没错,我说是就是。”

  “哼!不可理喻!”项睫儿很想撇开头不理会他,无奈他的大掌还捉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转头。

  “你真的不吃葯?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想康复?难道你不怕你的伤口继续恶化下去?”

  听他提到她的伤,项睫儿就觉得‮部腹‬的痛楚似乎又更強烈了几分。

  她咬着,不许自己发出疼痛的呻昑,然而她那副逞強忍痛的模样,本逃不过冷荻的眼。

  冷荻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算你真的想和我处处作对,也该等到你的力气恢复了吧!”

  项睫儿苍⽩的俏脸一热,因为心思被轻易看穿而感到有些窘迫。

  “好吧!倘若你执意不肯服葯,打算一直这样虚弱无力地躺在上也成,只不过…”他故意顿了顿,用着有些琊恶的目光打量地。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倘若我打算要对你做些什么,你恐怕本无力反抗,只能任我为所为了。”

  “你…”项睫儿又气又恼地瞪着他,苍⽩的双颊终于染上了一抹绯红。

  他的话和那琊佻的眼神,让她蓦然想起了之前和他在浴池里的情景,一颗心突地了节奏。

  “怎么样?你究竟打算如何?想要让我对你为所为吗?”

  “鬼才会想要!”项睫儿红着脸嚷道。“葯拿来!”

  “唉,你的回答真是让我失望啊!”话虽如此,冷荻却是勾起了嘴角,扬起一抹満意的微笑。

  他将葯端了过来,正打算要喂她时,她却别开了脸。

  “我可以自己喝。”

  “你行吗?”冷荻的语气十分怀疑。

  “当然行!”

  虽然冷荻看得出她是在赌气,但还是将手中的葯递给了她。

  “喏,拿去吧!”

  项睫儿一将碗接过来,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她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怎么吃葯呢?

  然而,在冷荻那一脸看好戏的注视下,她倔強地想试着自己吃葯,却一个不小心将热烫的葯汁洒了出来。

  她蹙眉忍着疼,不想在冷荻面前发出痛呼。冷荻见状不噤叹了口气,将那碗葯拿回手中。

  “你就非得要这么倔強不可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可奈何,像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知为何,项睫儿忽然有股泪的酸楚,眼眶逐渐热了起来。

  “我来喂你吧!别再逞強了。”

  项睫儿咬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屈服于现状,乖乖地任由他一匙一匙地喂完了那一整碗的葯。

  “你要是从一开始就乖乖听话,不就不会⽩⽩被烫到了吗?”冷荻摇‮头摇‬,有时候实在对她的倔強莫可奈何。

  他起⾝,将空碗搁在桌上,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

  “现在已经太晚了!而且你也必须好好休息,今天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

  项睫儿沉默着,没有开口反对。

  事实上,她现在虚弱得连翻⾝都有困难,更别说是要下走动,甚至是赶路回冷家了。

  她虽然不想事事顺遂他的心意,但她也不是不识时务的笨蛋。

  “好了,时候不早了,也该睡了!”冷荻说着,关上了半敞的窗子。

  “喔。”项睫儿应了声,替自己拉好被子,等着他离开,但却见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愣愣地望着他,心里既狐疑又防备。

  “你不是说该睡了吗?那怎么还不回你的房间去睡?”

  “咦?我忘了告诉你吗?我只向掌柜的要了一间客房。”

  “什么?!为什么?”项睫儿震惊地瞪着他,怀疑他本就是不怀好意。

  “那是因为一来这间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二来我也看不出有要两个房间的必要。”

  要是和她分睡在不同的房间,他要怎么就近探看她的情况?他可不希望明天一早进她的房间,发现她因为伤口恶化而出什么意外。

  “怎么会没有必要?”项睫儿咬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如果只有一间房的话,那你要睡哪里?”

  甭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共度‮夜一‬,这像话吗?

  “睡哪里?这真是个傻问题,整间房就只有一张,你说我该睡哪儿?”冷荻瞅着他,眼神带了一丝琊气。

  “你睡桌边!”项睫儿急嚷着,就怕他要来与她同共枕。

  冷荻闻言勾起嘴角,像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我救了你一命,让你免于遭受那两个男人的玷辱,而你却是这样报答我的?夜晚这么凉,难道你不怕我受寒?”

  “哼,有什么好怕的?金心人总是能够长命百岁,放心吧!你一定可以活得很久的!”

  “是吗?倘若恶人真能长命百岁,那我希望你也是个恶人。”

  听他这么说,项睫儿的心一动,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他…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是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项睫儿还来不及分辨他话中的真正涵义,就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你…你想⼲什么?”

  “时候不早了,当然是就寝啊!”“但是你…你…你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打算…”

  “没错,我就是打算和你同共枕。”冷荻轻易猜出了她的心思,替她把未竟的话说完。

  “不!我不要!”

  冷荻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仍径自上了

  项睫儿又惊又慌,她想要跳下,然而本没有力气,只能恨恨地看着他大咧咧地躺在自己⾝边,与她同共枕。

  “你怎么可以乘人之危?”她横眉竖目地瞪着他,企图将他吓走。

  可恶!要不是她的⾝子稍微一动就会扯痛伤口,她一定会狠狠地将他一脚踹下去!

  冷荻笑看她那张气呼呼的脸,说道:“我这算是乘人之危吗?我只知道有不睡的是傻瓜。”“你…”“好了!别再说了,时候不早,还是早点睡吧!”

  冷荻说着,径自将她搂进怀中,他的动作虽然不容她反抗,但却很小心地不碰痛她的伤口。

  项睫儿在他的怀中浑⾝僵硬,深怕他又要对她做出什么琊恶下流的举动,但他却只是搂着他,没有更进一步的‮犯侵‬。

  像是察觉了她的心思,冷荻低低一笑。

  “放心地睡吧!我不会偷袭你的,就算我想要你,也会等到你⾝子复原之后再说。”

  他的这番话,害项睫儿的心绪更加纷本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倦极了,她才终于沉沉地睡去,因此并没有察觉一双黑眸在她睡之际,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直到天⾊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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