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讨厌、讨厌、讨厌!下次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为什么先求和的是我?”
“你以为是谁的错?”
“呃…好啦好啦,是我的错、我的错。”
“只有这样?”他哼声低问。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宁亚红着脸上前在他嘟起的薄印上一记。
“尹澈…阿澈。”在他恶狠狠地瞪视下,她努努嘴硬拗回来。她没怕他、没怕他,只是同情他为她吃不少苦,忍他一下好了。“不就差一个字,小气!我要看你这几天写的剧本。”
苞她谈生活趣情简直会气死自己!尹澈⽩眼一翻,从菗屉拿出剧本,趁她伸手拿取时拉住她,一把扯她⼊怀吻得她不过气。
“我跟你往就这么见不得人码?”他对于两人必须偷偷往始终耿耿于怀。
“不是,只是如果闹上影剧版,那么我们俩以后约会不都得更加小心翼翼?没办法,谁要你是个大明星呢。”不知感恩的家伙。
宁亚菗过他手里的剧本,挣脫不开他牢固的怀抱,⼲脆赖在他膛细细阅读。山上⼊夜的气温低,正好有个天然的暖炉暖和她。
几天前上山来寻他,从此除了工作外,她便教某个不讲理又霸道的男人给困在山上,得难以脫⾝。
“等你嫁给我之后,谁还敢说什么。”食指轻点她微愕的红,意会她眼底的挂虑,套尔轻笑。“我踏上演艺之路是意外中的事,从未留恋过,失去当然也不可惜。”
宁亚放下剧本,怔怔地凝望他。
“你要娶我?”
“我以为我一直表现得非常明⽩。”
“明⽩…才怪。”她冷不防地泼他冷⽔。
“你分明就是不想娶我才故意接下片约,计画气得我憎厌你,好摆脫我们⽗⺟订下的相亲宴。,认真说起,你在一年前就知道并开始计画,我没猜错吧?”她笑问眼前目瞪口呆兼傻眼的男人。
“你、你何时知晓的?”他呑咽口⽔,紧张兮兮。沈东靖曾提醒他她已经开始怀疑,他相信那只狐狸绝没提到易的事,毕竟这关乎他的利益。
宁亚耸耸肩,眼儿一转,聪慧的说:“仔细推敲便不难发现。”尹澈猜测她大概在回国的相亲宴时已经猜着七、八分。“刚开始只是怀疑,到后来你的态度跟阿靖的行为,让我更加肯定你们⼲的好事。”
“你…不生气?”尹澈小心翼翼地问,一颗心吊到最⾼点。
“当然…”她板起脸,美目横瞪。他垮下脸,哀乐在耳中奏起。
他沮丧的脸令她噗嗤一笑,展开笑靥。
他错愕地望着她灿烂的微笑,陷⼊五里雾之中。
“当然是会生气,不过…”她顽童似地伸手捧住他的脸,捏面人儿似的东西,见到好好一张俊脸变苦变丑,角逸出轻快的笑声。
“亚心。”他无奈地拉下她顽⽪的手,蓝眸充満忧虑。
“好啦好啦!不闹你。”嘴上说着,还是往他脸上轻捏两记才甘心放手。“一开始当我的确很生气,不过,看在你处心积虑计画那么久,却仍敌不过本姑娘的美丽而爱上我,我的心情便开心得不得了。”她是很好商量的,想象他无奈地承认爱上她的事实,心情快乐得像只鸟儿。
积庒许久的霾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原本预期会有场硬仗要打的尹澈有些措手不及,脸上仍然満是错愕。
“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不生气?”他小心翼翼地求证。
“你很希望我生气?”她瞄他一眼,为他的紧张兮兮好笑又心暖。
“不…”他飞快地说,差点教口⽔给呛到。
她为他难得的拙样咯咯轻笑,克制不住地再度伸出魔爪,使力捏他脸颊一记。
“痛!”他低呼。她下手真狠。
“喏,你知道被骗的感觉有多痛了吧,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宁亚笑着说。⼲完坏事的手轻轻拍拍他的膛,她早看出他愧疚得几乎要挖个洞埋进去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尹澈愣愣地瞅着她,意会她看穿他心里的亏欠而作出的体贴举动,喜悦、感及许多无以名之的感情全充斥于心中。
“亚心!”他狠狠地将她⼊他的怀里,紧紧的,不想放开。
“以后,不准再欺骗我哦!”“当然、当然!”他忙不迭地保证,只差没指天指地发誓。
“那就好。”她満意地偎进他的口,难掩困意地捣住嘴打了个呵欠。
靶动莫名的尹澈将头埋进她散发淡香的发丝中,他终于可以⾼枕无忧,好好和她享受亲密的两人生活了,没有谎言、没有误会,就这样…等、等等!他想到了一件事。
“咳、咳,亚心,其实有件事我觉得现在说会比较好。”他握住她的肩,急着坦⽩。怎奈佳人半阖的眼似乎怎么也张不开,那可不行,他轻摇她,努力使她清醒。
“⼲么啦?i宁亚拍掉他的手,睡眼蒙眬地横瞪他一眼。
“还有?”瞧他言又止的模样,她一次问完好了,免得哪天心情不好卯起来揍他一顿。
“沈东靖和我有个易--若相亲宴完后我答应娶你,未来五年我演艺计画及著作版权的合约都是他的。”那时他对自己信心満満,相信自己绝不会与宁亚有任何结果,哪知…
“你还骗我什么吗?”该死的阿靖,给我记住!她低咒。
“呃,应该没了。”只手扒过金发,抓得七八遭蓬松,他能想到的就这样,应该是没了吧,现在只能衷心的期盼别再横生枝节。
“那最好。”她咬着牙道。再说下去她可没打握能继续忍着不发脾气。
呜,口气前后差好多,一点也不像不生气的样子。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他把握机会赶紧求婚才能真正安心。
宁亚微微瞇眼,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十分可疑。“再说呗。”
“亚心…”
“我困了,想睡。”
避他说什么,先埋进他的怀里再说,反正他们未来的⽇子还长得很,她偷偷窃笑着,不难想象他有苦难言的模样,谁教他骗她那么多事呢!略施薄惩算仁慈吧。
望着她甜美的睡容,尹澈眸底却浮上抹担心。总觉得,他似乎忘记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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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终于杀青了。
正式拍完今天在湾台最后一场杀青戏,风风雨雨的几个月就这般过去。
所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无论湾台的、从国美来的,全部齐声鼓掌,呼声响遍片场每个角落。他们莫不松了口气,在导演与男主角炮声隆隆、烟硝四的情况下总算有惊无险地顺利拍摄完成。
碰!庆祝的香槟噴出⽩⾊的泡沫,洒向玩疯的众人,弄得大伙儿浑⾝黏腻却十分开心,尖叫声此起彼落。
⾝为导演宁亚当然无法幸免,东躲西蔵,仍被工作上的好搭档们追杀得四处窜。
“够了、够了!你们再过来我就要发火了,啊--住手--”金⾊的体毫不留情地狂扫而来,宁亚避之不及,头洒下満⾝満嘴的香槟,当场傻眼。“你们跟我有仇啊?”天!她怎么回家?
“当然有仇,这几个月下来我们受的惊吓全得向你讨回来。”副导演笑嘻嘻地带头说,所有人点头称是。
“不趁杀青酒报点小仇怎么可以!”
“顺便把宁导灌醉,最好明天上不了机飞。”
“好主意、好主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
“又不是只有我,还有尹拓希啊,你、你你们这群欺善怕恶的小人…啊!别别、别过来--”
没人理会宁亚的尖嚷,她只得再度抱头窜,突然眼角略过抹悉的人影,儿贼贼勾起,悄悄往他的方向移去。
尹澈卸下化妆与造型正慢条斯理地步出专属休息室,见到平⽇认真的工作人员热情喧闹地玩成一片,吆喝声此起彼落,讨论着今晚玩乐庆祝的地方。
目光落在演员的休息室,只见他们迅速地卸妆后马上离开片场,不肯稍待片刻。演员与剧组除了工作外,似乎连招呼也不打是常有的事,以往的他也一样,但并非如其它演员的故作⾼贵,而是为保全他的隐私。
“先生要走了吗?”艾尔尽责的问。
“等--”语尾化成一道疼痛的闷哼,宁亚突然大力地撞进他的膛。
她的招呼打得真是响亮,猝不反防的尹澈狠狠被撞退数步,快得艾尔来不及反应。
“亚心--”他痛呼未完,从天而降一束闪亮亮的金⾊体洒了他全⾝,有些还没⼊他的口中,呛了他好几口。
体渗进他的金发,沿着他的额际滑至双颊,自他的下颚落⼊亚曼尼西装外套,终至消失--该死的黏腻!
“该死的是谁--”突然被一手摀住,话语再度遭截,他瞪大蓝眼望着宁亚,顺着她打的眼⾊瞄去,发现一群工作人员一副开心过度、大难临头的尴尬模样,顿时明了。
尹澈示意她松开她的手,然后朝惊慌的众人打趣道:“谢谢你们的香槟!”
“不--客气。”大伙儿傻愣愣地回答,连⾝旁的艾尔也很吃惊。个个面面相觑,看来这个大明星很不一样。
倒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副导演率先回过神来,奋兴地扬声招呼大家一起闹尹拓希。
顿时,现场又陷⼊一片混的局面。这一次,连尹澈亦被拖下⽔。
杀青酒宴结束,尹澈和宁亚手牵着手步出酒酣耳热的众会现场,已是黑幕低垂、月儿⾼挂。
“阿澈,今天谢谢你了。”她指的是剧组闹他的事。
“嗯,我也要谢谢你。没想到剧组的杀青酒宴这么有趣。”尹澈算是见识到了。
“好说好说,以后有这种好事我会算上你一份。”她拍拍他的肩,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尹澈耸起眉⽑,拎着惨遭香槟肆的亚曼尼西装,玩笑道:“这种好事?”
宁亚一愣,摸摸自己同样惨兮兮的嘲⾐物,突地咯咯地轻笑起来。“对,这种好事。”
见她笑得甜美开怀,他忍不住苞着笑了。
“你今天有开车吗?”
宁亚伸出食指到他面前轻摇了摇,大方公布答案:“我有开,不过,今天搭你的车回家。”
尹澈挑眉,表示对她的话感到不解。
宁亚的笑容更加甜美了,双手捧住他的脸硬要他⾼人一等的⾝⾼低下来配合她,缓缓开解谜底。“你说我这⾝黏答答的开我爸的车回家好吗?”
也就是说,要脏就脏他的车。
尹澈瞪着她天使亦魔鬼般的笑容良久、良久,终于认命地牵下她的手。
“走吧。”谁教他爱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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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阿澈已经等你很久,你好了没?”宁⽗宏亮的声音从一楼传至二楼。
咚咚咚!宁亚大包小包地从二楼飞奔而下,惊慌失措地瞄眼腕表,尖嚷道:“完了、完了,来不及了,噢--”急促的脚步错打结,她挥舞着挂満杂物的双手,往前扑倒,幸好尹澈眼明手快扶住她,免去她跌得狗吃屎。
“小心点。”尹澈让她站好才放手,替她拿过満手的行李。
这一幕看在宁⽗宁⺟眼里,心底十分开心。瞧,多体贴的女婿啊。
“谢谢--呀!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赶紧走。”她推着尹澈往外走,不忘回头说道:“爸妈,我们自己搭机飞就可以,你们不必送了。”
宁⽗宁⺟目送两人走出门口,宁⺟不放心地喊住宁亚:“心儿。”
帮尹澈把行李放进后车箱的宁亚闻声回头,不解爸妈⼲么全挤眉弄眼的。“什么事?”
“我和你爸已经相好订婚的⻩道吉⽇,记得工作完成后赶紧回来。”宁⺟再度嘱咐。
“妈,我还没答应--”⽩眼直翻,她抱怨。
“对啊,顺便把结婚一起办了,多好。”听见宁⺟在门口的话语,隔壁的尹⺟飞也似地出来补上一句。
“尹伯⺟…”她无力的轻喊。横瞪眼⾝旁笑容可掬的男人,低骂:“欸,你说说话啊。”
“爸妈,一切等我们回国再说。”尹澈绅士地对宁家⽗⺟说道。
“对对对!回国再说。”没瞧见⽗⺟突然开怀的笑脸,也没注意到尹澈改口的称谓,宁亚忙不迭地推尹澈上出租车。“快走!机飞可是不等人的。”
一路兵荒马地来到机场,躲过面而来影的追逐,尹澈和宁亚总算顺利搭上机飞,踏上飞回国美的路途。
正当庆车得以平安飞抵国美时,没想到却有更意想不到的阵仗正等着他们。
此起彼落的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各大媒体记者全部蜂拥而上,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拿记事本,抢问尹澈与宁亚最新八卦的进展。
摸不着头绪、措手不及的两人満脸错愕,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陷⼊人海之中,最后还是在沈东靖派来的保镳全安护送下,搭上接送的黑⾊房车,迅速离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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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痹篇众多如狼似虎的媒体,尹澈令保镳将车开回宁亚的公司暂避风头。
“尹澈,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媒体怎么知道我们何时回国?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们往的消息?”一回到公司,宁亚隐忍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我可以解释。”面对她的愤怒尹澈自认理亏。
“我正在等。”宁亚倒了两杯⽔,一杯给他,一杯她豪气地一口气喝个精光。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已让她筋疲力尽,没想到一抵达机场又遇到超级难的媒体,她简直快疯了。
“若我猜测得没错,是莎莉娜做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打住问话,她旋即忆起莎莉娜最后一次出现在片场时与尹澈不愉快的画面,后来听说她隔天便飞回国美,对外放出的原因是她甩掉尹拓希,当然事实为何片场內众人皆知。
“你的意思是她为一己之私不惜揭他人隐私?”天!莎莉娜是哪神经错?竟做出这等低格调的事!
尹澈瞄她一眼,淡淡开口:“那并非全部原因,我拒绝加⼊她所属的经纪公司夏菲尔是最主要的导火线。”按方才媒体犀利的问话来推断,夏菲尔对于他人不在国美这段期间散布了不少不利于他的传言。
“尹澈猜得没错。”低沉的嗓音忽地加⼊两人间的谈话,两人有志一同地回头。
“沈东靖,你还敢来见我!”当她连名带姓叫某人时,表示她很生气、很生气,这点尹澈和沈东靖都心知肚明且感同⾝受。
“嘿。”沈东靖赶紧两手举⾼作投降状。“有帐晚点再算,先摆平尹澈这件棘手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闻言,宁亚停下近他的脚步。“好,大局为重,先不跟你计较。你有什么办法帮阿澈?”
“嗯,阿澈?”沈东靖死不改。
“沈东靖,你找死!”宁亚红脸,挥舞拳头。
沈东靖赶紧识相地开口:“你也知道尹澈--嗯,以尹拓希的⾝分来说好了。艺人十之八九都有经纪人,而经纪人之上通常有其所属公司,莎莉娜便是如此…”
“停停停!你说的我们都知道,现在重点是要如何帮阿澈解决问题才是。”宁亚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她关心的不是艺人公司的运作。
尹澈不动声⾊地瞥了眼沈东靖,对于他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已经猜着七、八分。既然沈东靖想把苦差事揽在⾝上做,他何不成全他。
“如今莎莉娜挟着夏菲尔在演艺圈小有势力,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尹拓希,要阻断他的演艺生涯--”
“其实我不是很在乎。”尹澈坏心地揷嘴,喜见沈东靖微微怔愣,扫来警告一瞥,他不噤哈哈大笑,真值得。
宁亚没注意到两人暗中较劲,一心只想着该如何帮助尹澈。夏菲尔没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其势力亦不可小觑。
“阿澈,话不是这么说,这是原则的问题。”她一开口,瞬间宣判两人的胜败。“没道理我们之间的事被拿来炒作文章,再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只要想起以后会风波不断就很头痛,无法忍耐。
“除非斩草除。”沈东靖下了结论,赞许地看了宁亚一眼,说得好啊,他的好青梅竹马。
尹澈嘲讽的角一勾,唉,他的好亚心被人设计仍不自知。
“嗯嗯,阿靖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宁亚一副虚心的问。
“我认为--”沈东靖才张开口,宁亚马上扬手制止他。
“你想说,最好的办法是尹拓希加⼊你的公司,让公司对抗公司对吗?”她慧黠地说完。呵!阿靖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难得一见。
“你怎么--”由错愕中回神,沈东靖睨眼笑得灿烂的尹澈。“你招了?”答案是无庸置疑的。
尹澈大方接受他横来的怒目,颔首致意,戏耍他一回的感觉很不错,令人上瘾。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夫』一同加⼊本集团旗下的公司,岂不美事一桩;再说,促成你们这段良缘我也算煞费苦心。”沈东靖刻意加強“夫”两个字眼。
是了,夫。尹伯⽗签下的合约书中附但书一条,载明若二人未结为夫,则此合约书视为无效。
原本沈东靖利用夏菲尔公司,将计就计地快速促成两人的婚姻关系,以名利双收,只可惜尹澈已快一步坦言事实真相,宁亚这一关会不会过,又是一个变量。
宁亚现下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打死不嫁,二是将计就计,默默呑下闷亏,但她哪里肯--
宁亚转动⽔灵般的眸子望向尹澈。
尹澈意会到她目光中无言的询问,心有灵犀地默许点头。
情人的鼓励助长了宁亚的气焰,她骤然绽开甜美笑容,得意洋洋地向沈东靖说道:“很抱歉,我和阿澈觉得目前的生活好极了,就算没有那张结婚证书,我们还是可以很恩爱。”扬扬手,她开心地挽住尹澈的手肘往外走。
“亚心--”沈东靖微愣,伸手抓回她,不料被尹澈冷然挡下,外附带⽩眼二颗。
“少动我的女人,我忍你很久了。”临走前,尹澈对沈东靖附耳撂下威胁。
“尹澈--该死的!”沈东靖追出办公室门口,却是目送两人摆手的背影。“居然被他们摆了一道。”他恨恨骂道。
“总、总裁…”有事通报的秘书意外听见三人的争执,也看见老板脸上带有杀气地追出门口,没见过老板狂怒的她登时愣在原地。
“有事快说!”心情不好,他吼道。
“关、关于尹拓希先生的绋闻案,我们要出面吗?”易失败。她准备的新闻稿似乎没有用武之地。
沈东靖⾝体僵硬,咬牙低咒。
“废话!一切按照原定计画进行。”吼声隆隆。尽责的秘书不敢多问,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办事去。
这份合约书丢也不是,留也不是,现下只能比谁耐⾜,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临走还留堆烂摊子给他。
好,他跟他们耗!他就不相信他们会一辈子不结婚!赔本的生意是给没本事的商人作的,不是他沈东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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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换了套⾐服,戴上掩饰发⾊的⽑线帽和太眼镜,才放心地避过挤満记者媒体的一楼正门,偷偷地由侧门走出公司。
“你看到阿靖脸上的表情没有?真是好玩!”定在红砖铺成的人行道上,宁亚想起方才那幕不由得发噱。
“如果手上有摄影机拍下来肯定会大卖,我早就想好好教训他一顿。阿澈,你不知道阿靖这个人有多恶劣多坏心,从小就会欺负我,现在设计了我们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啊…咦?你⼲么摆臭脸给我看?”⾼兴地说了半晌⾝后的男人半分响应也没有,宁亚回过头问。
“知道他有多奷诈,以后就少跟他来往。”尹澈酷着脸说道,他不爱她天喜地谈着别的男人。
宁亚挑眉,一脸贼笑地趋近他。
“你在吃醋。”看穿他忍耐地故作若无事状,她不噤笑弯了眼。
“我没有。”他嘴硬地道。麦⾊的脸庞刷过红痕,有被识破的难堪。
“是吗?”
“当然。”事关男尊严,打死不认。
“不知道上次是谁担心阿靖抢定我,气吁吁地跑出片场哦?”她指的是他们吵架冷战那时的事。
闻言,尹澈俊脸乍红乍⽩,咬牙不甘地瞪视她。
宁亚也不甘示弱,膛大美目回瞪过去。“⼲么?承认吃醋很困难吗?”
“你真是…”
“我怎样?”
“…”骂她是自找罪受,他想想还是算了。唉,他尹澈何时变得如此没男子气概了。
“幸好全世界只有一个你。”他无奈地喃喃低语,自己还不算输得太难看,他自我安慰。
变相的告⽩让贴近他的宁亚听得清清楚楚,小脸红了红,这男人说起甜言藌语都不会害臊。
瞧他一副彷佛教她欺负的多惨似的样子。她红着脸,鼓⾜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说道:“我爱你。”
尹澈浑⾝僵住,侧过脸不可思议地凝视她。因为她唯二次的告⽩,是吼着下甘愿承认的,而这次…
“怎样?我告⽩有这么恐怖吗?”她故作凶恶以掩饰害羞。
尹澈知道,所以扬起光般灿烂的笑容不语,避免有人恼羞成怒。
他展开双臂,将她牢牢紧紧地锁⼊怀里,让她的脸颊平贴他的口,听见他动而狂烈的跳动,只为她。
“以后只为我买⽇常用品,跟外人吵架时不管是谁的错都要护着我!”好吧,他也大方地坦言。他很介意,该死的介意。
啧,她就说嘛,口是心非的男人,陈年旧事还记得这般牢。
从他的怀里探出头,那张写着浓浓爱恋夹带満満醋意的俊容令她芳心狂跳。
“亚心?”得不到响应,他焦躁地皱起眉头。
“是!以后只偏袒你就是。”念他一番真情真意,她当然大方应允。
“那我们和沈东靖的游戏何时结束?”
“再呕他一阵子吧,或者等绯闻平息后再说。”她倒不急着结婚。
“是吗…”现下签约给沈东靖的怒气反而不及半分着急娶她的心情。
他喃喃低语下的不情愿逗笑她。她站直⾝子,虽然必须得仰头才能与他对视,但她仍细细地观察他半晌,那掩蔵于⽑线帽下的金发,蔚蓝如天的蓝眸,他虽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国⾎统,却十⾜像个外国人。
直到他挑眉无言询问,她伸手他一撮不小心露出帽缘的金发,幽幽说道:
“真没想到,我未来的老公是个外国人。”
她无心的话如平地一声雷,轰得他头昏脑、嗡嗡作响。
他终于想起还有什么事瞒着她--他的金发。
进⼊演艺圈时为彻底保有隐私权,每当拍片时他便特意将自己的黑发染成金⾊,由于⾎缘上的关系,五官如外国人般深邃,再加上遗传自⽗亲的蓝⾊眼珠,染了金发之后看来与一般外国人无异。久而久之,已成为一种习惯,不刻意记起反而容易遗忘,如今…
尹澈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来。
“走吧,咱们回家。唉,看样子我们得躲上好阵子。”
没瞧见他乍青乍⽩的脸⾊,宁亚的手牵起他的,抄近路转近绿意盎然的公园。
“那个、亚心…”他支支吾吾。
“⼲么?”哼着歌儿轻松心情。
“你现在心情好吗?”会不会问得太直接?
拌声停顿,恼火的吼叫劈哩叭啦响起:“不好、不好、不好!一想到夏菲尔我就一肚子火气,想骂脏话;还有莎莉娜,下次拍片若再遇到她,我绝对整得她爹娘认不出!”
宁亚预设假想敌挥舞手刀作必杀状,惊得尹澈噤若寒蝉。
“…”“有事?”她狐疑地瞇起眼。
“嗯--不、没有。”
尹澈连忙头摇,望着走在前头的佳人,皱起的浓眉无限苦恼。
“你知道我最讨厌镁光灯的焦点。”
“…”这算不算欺骗呢?应该…不算吧?
“敢惹我,他们给我走着瞧!”
“…”她正气头上,火上添油是愚蠢的行为。
两人心思各异,搭不上话,终于--
“阿澈?”没应声,她疑惑地回头望。
“嗯。”尹澈猛地回过神,牵強地扯起抹笑容,大步与她并肩齐行。
“走吧。”
就这么决定了,等结婚后再说好了。
到时,她应该会念在夫一场的份上,饶他一命才是。
呜,希望如此。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