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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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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眼底所见是一片黑暗。

  她没有点灯,任凭沉寂的夜⾊渐渐将她包围,坐在榻上的‮势姿‬一点也没有改变,即使四肢⿇了、没感觉了,她仍不想动。光虽一点一滴流逝,却没有办法厘清丝毫纷扰思绪,直到纷飞的清冷凉意袭上她的心。

  心若沉溺了,是否再也恢复不了坦然自适?保有单纯的心何苦要染上尘埃呢?

  “夜儿、夜儿…”幽远的叫唤⼊耳。

  不要唤我,我还没想通,让我静一静啊…“夜儿、夜儿…绿罗裙儿?”

  沉稳有力的嗓音由远而近唤着,像是声声催促她的魔咒,她茫然地眨眨眼,在听见悉的柔嗓唤着独特昵称,忽地醒了过来。

  “是你?”黎夜儿放开捉住他的手,闭了闭眼眸。“刚才是你唤我绿罗裙吗?”

  “当然是我,否则还会有谁?『绿罗裙儿』可是专属于我的呀!”他笑问,大手抚了抚她的额际。“我在这儿,你的⾝边。”

  一下午的奔波,总算有点小收获,现在,他已经大约掌控了当年惨案的来龙去脉,相信很快就要真相大⽩了。

  曾经,他独有的唤法使她深感温暖甜藌,而今…

  “现在,我的⾝边只有你。”夜儿凝视他的俊容。

  当然是他…但心呢?是否属于她呢?抑或终究将送给另一个女子…他所疼爱的未婚

  她好想问问他,却又不敢面对心里的软弱;很想否定凌霄所言,但夜儿明⽩,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她执着的內心本无法忍受没有答案的疑惑,与其埋在心头又时时牵挂,那她宁可直截了当地找出最后的真相…

  但,若是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呢?家乡有位疼爱的未婚,真是如此,她算什么?又该如何自处?

  “你怎么了?”他发现她的沉默。“天暗了,怎么不点灯?我看不清你。”

  暗淡的月光从窗棂洒进,隐隐约约的幽影罩住她清丽的脸庞,形成他不悉的暗⾊。

  无法看清的岂只她一个?他不也是?

  夜儿的嗓音在静谧中缓缓响起:“我在想…男子会为了什么目的与女子成亲?”

  “说目的太沉重。”管少虽觉得这问题太突兀,却也表示了自己的想法:“对我而言,成为我的姑娘必定是我最钟爱的女子,此生,真心无法分割,最爱的女子…我只要一个。”

  曾经,他以为这女子是不存在的,而今,他想,他已寻着了比自由更昅引他的女子了。

  最爱的女子…我只要一个…他低沉的嗓音说着令人沉醉的宣言,只可惜,那幸运的女子不是她。

  呵…凌霄说的没错,信与不信,她早已作出了决定,

  “我想我懂了。”她笑,忍不住浑⾝打起哆嗦。

  避少感觉到了。

  “你的手好冰。”

  他起⾝关起窗,握住她的手,想给冰冷的她一些些温暖。

  “冷吗?”

  “不冷。”她默默地菗出手,这双大手即使温暖,却不属于她。

  何必待她这么温柔,让她连质问都开不了口?

  “你怎么了?”手中的柔荑挣脫了,清冷的气息趁势窜⼊,他正试图从她淡然的脸瞧出端倪。“别低头,看着我。”

  她不自觉地握住际,紧紧抓住从小戴在⾝上的青纱绣袋,如过往的每个⽇子,借着冰琐璃的沁凉冷却她的慌与

  好可悲,他的欺瞒使她慌;而自己却已习惯用他的冰琐璃来平静心情。

  怎会那么傻?当他喊出第一句“绿罗裙儿”时,她就该联想到,一切并没有如他声称的那样简单。

  “因为那就是我钟爱的你…最爱着的绿罗裙,那一⾝碧茵风情则是我终生掬捧收蔵的美丽,你可懂吗…”

  他的爱语言犹在耳啊!

  哥哥…为何要欺骗我?

  避非?呵,应该是管少吧?

  “我不了解你,虽然你的人在我⾝边,可⾝边的谜团一⽇比一⽇多,我抓不住你的心…”夜儿偏过头。

  “我的心,不就在你眼前吗?”管少再次握住她的手,不容夜儿逃脫。“你听到了什么?”

  避少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刻意隐蔵会有曝光的一⽇,只是,他不觉得单纯的夜儿会怀疑他。

  “不…”别用那么专注的眼神使她沉溺,她偏头低垂,手中握紧冰琐璃连同被他握住,一方冰凉一方暖。“别再瞒我了。”

  她不想象个妒妇迭声质问,却也不得不向自己屈服;如果他终究不属于她,那么提早放了也好。

  反正,一无所有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失去。

  他的掌心怔颤了一下,直觉地怀疑道:“凌霄来过?他对你说了什么?”

  凌霄果然知道他的真正⾝份!

  他早该想到这个城府极深的少庄主一定有什么谋正在进行,知道他已开始调查凌云山庄里暗蔵的秽,特意找上夜儿来给他下马威。

  “他说什么有何⼲?”她叹息,心微微地刺痛,明⽩自己一心所想的“谣言”在他的细微动作中得到了证实。虽然心里早作了准备,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的心如刀割…

  “重要的是…你究竟还想瞒我多久?”黎夜儿心冷了。“管非?抑或我得叫你管少?”

  “你还想瞒我多久…”

  心碎的指控声声⼊耳,管少手松开,叹了一声,知道此时再也无法隐瞒了。

  “你…知道一切了?”

  “你终于肯说了吗?”黎夜儿浮起了苦苦的笑意。“那是不是代表你我之间结束之时到了?”

  怎样捉弄人的天意!

  天啊!她爱上的竟是雪表姐苦苦等候多年的未婚夫婿!

  “结束?”这两个字击溃他向来随悠然的心,管少愕然。“你要离开我?”

  她也不愿,但教她如何作选择?

  “正如凌霄所言,我太单纯,表面不代表一个人的全部…明明你就是…为什么欺骗我?”

  他就是她不远千里寻的“哥哥”啊!想起这一路上的点滴,她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坚持竟成了自不量力的笑柄…情何以堪?

  “我不走行吗?你有婚约,而我不愿因我而使另一个苦苦等候的女子蒙受不幸,我是介⼊之人,合该我离开…”

  “不许!”管少耝声地打断她。“我说过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你要走?”席吹雪不是他要的,早在多年前他就非常肯定。

  “我承认我刻意欺骗了你,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管少试图解释他的担忧。

  夜儿不听他的辩解,她哀伤地退了一步。

  “你早知我是谁了,你是雪表姐的未婚夫婿啊…却让我像傻瓜似的投⼊感情…”

  她深昅一口气,该决定了,她没勇气去抢夺别人的幸福。

  夜儿幽幽地看向他。

  “你回江陵娶雪表姐吧,我和你在此该分别了,盼你珍惜幸福…”

  “为什么这样说?”管少弄不清她的心思究竟有多千回百转,竟一心往死结里兜!

  他怒气冲冲地抓住她的手,力量之大,连握在她手里的冰琐璃也自青纱绣袋中甩了出去。

  “难道你不爱我?才愿意将我让给别的女人?说话!”

  “我的东西掉了!”她恍若未闻地喃喃自语,慌地寻找。

  失去了管少,冰琐璃已成她唯一的纪念了…她不能失去它,她不想再留在这儿自讨没趣,既然已找到哥哥,回江陵,那才是她应走的路…

  “说话!回答我!”管少无法忍受她的忽略,恼火地快步走向前,早她一步拾起绣袋。“它有这么重要?是了,我记起来了,那⽇你就是为了它几乎丧了命!”

  “会让女人…般的小伙子如此‮狂疯‬的,大抵不合。和『订情信物』相差太远…”那⽇他戏谑的笑语此时竟教他心痛莫名。

  “还给我…”别将她唯一能留下的东西也夺走。

  “它既然此你的生命重要,那我更与它没得比了?”他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珍宝会让你连生命都不顾!”

  他耝鲁地扯开绣袋,将里头的东西甩在桌上,澄澈青绿的⽟石承受不住如此‮大巨‬的‮击撞‬,碎裂成半。

  这⽟形是…管少愕然。

  “冰琐璃?!”

  她尖锐地菗了口冷气,抖颤的手捧起碎裂的⽟琐璃。

  碎了、裂了,这分感情终究也走到了这一步绝路,该死心了,不属于她的东西,自己不该強求…

  夜儿苍⽩的脸庞満布泪痕,管少心疼地蹲下⾝,轻柔地为她拭泪。

  “我说过我不娶席吹雪,我要的是你啊,傻人儿!”

  “而让我成为罪人?”她反问他:“我怎能?怎能?”

  “你听我说…”该死!怎的成了这一团混?管少即使想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起了。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他。

  黎夜儿心念一起,便将手中跟随她多年的冰琐璃放在桌上,慢慢地退后…退后…直到门边,才哽咽地说道:“破碎的冰琐璃恢复不了,像是注定我们的情路难以同行,这辈子我注定是被遗弃的命运,我认了。”

  宛如最后的告别,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的⾝影深刻脑海;过了今晚,他便是管少,而非只属于她的管非了。

  “请回江陵去吧!雪表姐正盼着你回去,我的哥哥。”

  语毕,瘦弱的⾝形奔出了厅房,奔出了凌云山庄,消失在寒凉的夜⾊里。

  避少终究没有追上她。

  细雨纷飞,在夜风中落在她⾝上,轻薄的⽩⾐浸成一朵朵沾的⽔花。

  冲出了凌云山庄,逃出那个令她难堪的男人,心头的酸涩才渐渐浮现在她脸庞;她胡地抹去眼眶的刺痛,分不清脸上的是她的泪或是狂的雨丝?

  “天哪…”夜儿仰望幽暗的天际,没有星辰的夜晚伴随她闇暗的心,她找不着,她无法认清究竟哪一条路才是她的方向。回江陵吗?

  不,她如何能以背叛的心回去?那么,普天之大,何处可容她⾝?

  什么地方才是她永远的归属…

  她跌坐在地,感觉体內的温度正一点一滴地流失,绝望的感受正逐渐掏空她的知觉。

  这样也好,她不必回江陵,不必去面对雪表姐而无法原谅自己背叛的感情,她如何能若无其事地在雪表姐面前假装自己从未爱过管少她的未婚夫婿?

  眼前模糊了,夜儿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她没有发现一道黑影闪过,危机正慢慢地接近她…

  “黎夜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低冷如鬼魅的声音自夜儿的⾝旁响起,她惊然抬头…

  “是你?”她的口鼻被来者以⽩布捣住。

  “你…”她惊恐地瞪着来者。

  怎么会…

  “别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

  对方扭曲的脸在眼前幻化成无数个恐怖的表情,她想挣脫,但浑⾝愈来愈无力,终于夜儿失去了意识。

  “凌霄,你玩够了?可以把夜儿还给我了吧?”管少冷言道。

  “我不懂管兄所言为何?”对他竟找到自己的隐蔵之处,凌霄表情中有一丝的讶异,随即恢复了悠闲,继续喝茶品茗。有别于凌云山庄的富丽堂皇,这里显得清幽僻静多了,因此此地是他向来常驻⾜之地。“夜儿,不就与你一道吗?”

  “你少跟我装胡涂!”管少瞇起眼,狠厉地道:“我可以来到这里,就代表我已掌握你的某些秘密,你要玩命就自己去,别把夜儿拉下⽔!”

  凌霄好整以暇地开口:“是吗?我从不敢小看你,管少…江陵管府的继承者、影飞城的重要人物。”

  避少走近一步,浑⾝散发冷厉气息。

  “你果然知道我的‮实真‬⾝份。”

  “好说。若是与你相比,我的功力可是差上一大截。”凌霄笑道。

  自己的⾝份早在多年前就已消失在这世上,且被刻意隐蔵,能够在凌云山庄绕上几圈就发觉出异常的管少,当然不能小觑。“对我,你又知晓多少?”

  “不多不少,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怀疑你了。”管少一掌拍在石雕桌面“或许,你会想要自已承认,凌少庄主…或者我该叫你…黎霄?”

  黎雷…凌霄细细咀嚼这陌生却又悉的两字,悠闲的神情闪过了一丝痛楚。

  这个名字早被他尘封在记忆深处,经过多年后再次听人唤起,竟让他觉得百味杂陈。

  避少继续道:“多年前从事珠宝古物经营的凌氏夫妇带着长子访友,却在途中遭遇意外而⾝亡,只留下幼女黎夜儿…黎霄,我说的可对?”

  “表面上是如此。”凌霄瞥了瞥他钟爱的石桌,这可是他差人自天山运来的上等⽟桌,唉…这裂痕真教他伤心。

  “如你所言,我是黎霄…夜儿那早该死绝的兄长,也是杀⽗仇人凌云山的义子。”像是提及一件有趣的故事般,他突地狂放地笑起来。

  “我想,依你的能耐,我不说你也应该查得出来。”他眼中有着赞许。“那件惨事本不是什么意外,我双亲是死在一班泯灭人的盗匪手中…因财起歹心,可真俗套的理由。”

  他捻起一指檀香,放⼊炉台中,浓郁的香气随微风飘四周。

  “十多年前,凌云山从一个⽟石小商,攀上从事古物珍宝而致富的黎家庄主,进而得到信任与友谊。言谈之中,得知黎家庄主多年来即有将搜集来的奇珍异宝蔵作为‮人私‬收蔵,于是便计画这一起谋财害命的歹计。”

  凌霄勾起没有笑意的瓣,继续说着令人发指的惨剧…

  “凌云山勾结许多盗匪小贼,在一次远行途中趁火打劫,供不成,竟杀了把他视为好友的黎氏一家…事后又怕歹事败露,伙同兄弟再将黎家庄上下数十口杀尽,劫掠财⾊之后,放了一把火将黎家庄给烧毁,我可怜双亲毕生心⾎就这样付之一炬!”凌霄纵声大笑,紧握在他手中的茗杯,此时已成了一堆碎片,锐利的尖端刺伤了他的手掌,他却浑然未觉。

  “凌云山作尽恶事,岂不赶尽杀绝?”管少快速地按住凌霄手上止⾎的⽳位“想不要命,等说出夜儿下落再死也不迟。”

  黎霄无所谓地任管少在手上点⽳。

  这点小伤与他心底的痛比起来,本不算什么!

  黎霄冷笑。

  “他尚未得到想要的珍宝,怎可能就此罢休?虽然黎家庄的宝物财富不少,但终究比不上他想要的蔵宝山;在尚未得手之前,这个黎家唯一子嗣被留下,以凌云山义子的⾝份。”

  这就难怪凌云山对凌霄的态度如此怪矣邙疏离了,既害怕斩草不除,又贪心地想夺取巨富。

  “他以为你知道蔵宝之地?”所以不敢杀他。

  “我是知道。”凌霄冷笑。“为了取信凌云山,我曾带他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没有钥匙开启而作罢;自此之后,一个软弱无能的凌霄便孤独却‮全安‬无虞地活在凌云山庄。”

  “你刻意营造一个不具威胁的假象?”果然如他所想,夜儿脚踝的炼坠即是那把开启财富之门的钥匙。

  “呵呵,我不必作假。”凌霄郁地冷笑道:“没有人能忍受⽇⽇夜夜那惨痛的呼嚎在耳边狂啸的‮磨折‬;很可笑的,惨案发生之后我大病一场,更取得凌云山的轻视了,看准黎霄的软弱多病成不了他的大敌。”

  这算不算老天有眼,死去的冤魂都在冥冥之中助他一臂之力哪!

  避少闻言皱起眉头。

  “看来,一切都让你算准了。”

  凌霄不是个泛泛之辈,复仇计画既已让这个男子盘算了多年,成功之⽇只差早晚了。

  “你刻意邀夜儿来凌云山庄,究竟有何意图?”

  “我在等待一个机会,让凌云山作茧自缚。”他似不经意地抬眼,估了估天⾊,神情似笑非笑的让人瞧不出心里正盘算着什么。“我等了你们那么久,这⽇终于到来了。”

  避少瞇起眼,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还不懂吗?”凌霄好心地解惑:“虹桥上夜儿落⽔,你来到她面前;林中,夜儿落单引来盗贼,你救了她第二次;放毒箭、还有那⽇清晨夜儿在溪畔…还要我继续说吗?”

  这一路上的危险从他口中吐露出来,有如轻风一拂了无痕,彷佛无伤大雅的玩笑。

  避少眼神迸出震愕。

  “这一切都是你预谋的?”

  落⽔、被劫、冷箭、毒蛇…他所怀疑、致命的疑点已连成一线。他从未想过,这个紧紧绕难解的收线者竟是黎霄…夜儿亲生的兄长所掌控?!

  “我将夜儿送到你面前,不感谢我?”算是便宜管少了,平⽩养他的眼。“若非如此,你们怎么能如期遇上林间竹屋的我?更别说赶上我布的美丽棋局了。”

  为求真,就连口的伤也是使⾜全力自残哪!

  一阵恼怒由五內狂飙而上,管少火冒三丈地揪住了他的⾐衫。

  “你这该死的!难道你不知这会带给夜儿多大的危险?!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你这样冷⾎无情的兄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玩命不是游戏,凌霄温文表面下的心思竟是如此冷冽至极,彻彻底底利用了夜儿的单纯无伪,多次将她推⼊生与死的边界。

  凌霄恻恻地凝视扬起冷眸,敛沉了嗓:“她只是一颗棋子。”

  只是,这颗棋必须仰赖一个⾼明的棋者护盘。

  眼前这个冷⾎的男人怎可能是夜儿的兄长!

  “你…”头一次,管少有了想杀人的望。

  “别生气,我不就为夜儿找了个护⾝符了?”黎霄瞥了瞥他铁青的怒脸。“若非信任你能保夜儿‮全安‬无虞,我岂会拿唯一妹妹的生命开玩笑?”

  唉!即使他为复仇不择手段,也不代表泯灭了人呀。

  “我该感到荣幸吗?”管少冷哼。若他不是夜儿的兄长,绝对会揍得他満地找牙!

  “那倒不用。”黎霄闲闲地丢出一句:“你不是想知道夜儿的下落?在我离开凌云山庄前,似乎看到一个肖似凌云山的⾝影…”

  “夜儿被凌云山挟持了?”该死的!这小子竟还有闲情在这焚香饮茶?

  “因为我透露了夜儿⾝上有他想要的钥匙,”他自眼底深处漾出寒⼊人心的冷笑。“现下,凌云山应当回到了当年的黎家庄…”

  砰一声,管少狂怒的拳头揍上他脸上无情的笑。

  “这一拳是我为夜儿讨回的公道!最好夜儿没事,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不比凌云山好过!”忿忿不平的他不再与黎霄多费⾆,脚跟一转,往来时之路飞奔而去。

  檀木的香气与漫天的怒火混合为一,盘据在这个氛围沉滞不动,‮引勾‬出他体內埋伏多年的杀气。

  引凌云山回到黎家庄,他要用凌云山的鲜⾎来祭悼无辜的亲人。

  这一切罪恶,就要解脫了…

  “呵…”许久,凌霄畔浮起笑意。

  一场生死棋中,有人该死是应该的,不是凌云山,就是他;饶是他冷⾎无情,他也不会罔顾夜儿的命,管少就是他给夜儿唯一的活棋。

  “夜儿,我久违的小妹子,希望你原谅大哥利用你,成全此生唯一的愿望…”

  他仰天大笑,快意的眼角泛起晶莹的、似泪光的闪耀,而边的凄凉是所有人都无法瞧见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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