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班后,沈洁依回到家,洗了一个舒服的澡,慰劳自己疲惫的⾝心。
她正想拿本小说好好上一回时,门铃响了。
会是谁?平⽇她难得有客人上门。
从探视孔一瞧,沈洁依差点没吓掉三魂七魄!门外站的竟是⽇夜纠她心魂的方若刚!
此刻,她的心在狂跳、她的手在颤抖;她捣住嘴,不敢出声,想假装没听见门铃声。
“洁依,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他低沉有力的语音从门外传来。
“走开!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在家,好吗?”她哽咽地说。
“开门!如果你再不开,我就要撞门进去了!”他威胁地叫道。
她的邻居多得是三姑六婆,平⽇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很快便会弄得人尽皆知。而他是公众人物,假若人人都知道他来找过她,那以后她还有安静⽇子奷过吗?
权衡利害关系之下,她只有认命地拉开门让他进来。一等他走进,她惊骇绝地凝视这个握有无限权势的方氏总裁,看着他⾼大伟岸的⾝躯,恐惧更像一支无情的铁锤,一下下敲击着她脆弱的心壁,望着她満是惊恐的眼睛,方若刚心疼得几乎想将她抱⼊怀中呵护;可是,她是妹妹的仇人啊!
望着他俊帅的容态,以及教人折服的气势,沈洁依腿两几乎要发软了,此刻的瘫软绝非来自畏惧,而是来自他无人能抵的魅力。
事实上,她三年前就屈服在他強大的男昅引力下,但是畏于他冰冷的藐视,她本无法思考地內心对他的真正情愫、如今,他又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了,它又该如何重新面对他呢?
可是,就算她真喜上他了,又能怎样?能改变三年前命运曾席卷过的风暴?!
方若刚迈开有力的步履向屋內走去,并打量这间⿇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温馨小窝;它看起来好温暖,感觉就好似疲惫者的避风港。
瞬间,他觉得自己对沈洁依卑劣的看法有了更进一步的判定,又好似自己对她的憎怒消褪了好些,冥冥中,他觉得她不过是一个甜美的邻家女孩。
她是若茵口口声声指责的那种坏女孩吗?是报纸所称谓的“小妖女”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一霎时,事实和眼前的一切如同绞成一团、纠结纷的丝线,令他不知到底何是何非!
当然是若茵对!一个威严的声音自他心底发出,但另一个较脆弱的声音却哀鸣着为她申辩。不过,亲情当然胜过儿女私情!
包因为此刻他的妹妹正独自在国美旧金山暗自悲泣,而她却窝在这个温暖的小窝享受美好人生…
这公平吗?
愤怒像一把火引燃了他內心的狂焰,所以…
他决定还是要展开报复!
“我不知道你要来,方先生。”她打破两人之间诡异的沉寂。
“叫我若刚。”他轻声纠正她。闪着深不可测心思的利眸,宛若要看穿她家居服下的体。“我说过,我们将会有一段亲密的关系。”
“没错,你是说过!况且,我也不奢望你真会仁慈地宣告放弃这项磨折我的特权。”她的语音虽是冷静,但脸⾊却极为苍⽩。
“你有个温馨的家,真好。”说完,他的肤⾊即为黑幕所罩。“但我那可怜的妹妹却在遥远的国度凭吊她逝去的丈夫。”
他眼里的狂暴使她不噤打了个哆嗦,她叫道:“我没有!不是我害她的…”
“好了,收起你的面具,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凌厉的眼神刺剐着她每一神经。
她好害怕、好仓皇,可是她必须收敛心神,把那些不甚坚強的情绪隐蔵在冷漠的后面,用坚忍的毅力和不可犯侵的面具面对他,才能承受他那刺穿人心的锐光。
静默间,他气势磅礴的目光突然被一股温柔取代。“你吃过晚饭了没有?”
沈洁依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搞昏了,结巴地回答:“我…呃,还没有!”
突地,方才那抹稀有的温柔又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另一股冷冽、不友善的光芒,似乎…还有一点轻蔑。“我要你陪我一起吃饭!”
其实,方若刚也知道,自己蔵在心底的温柔会不时地偷溜出心门,展现在她眼前;但是,为了妹妹,他不准自己爱上她,更不能对她动恻隐之心。
可是,要做到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动于衷,却又难如登天!
看着他晴不定的眼神,沈洁依感觉不出一点邀约的诚意。一股憎恶顿时升上她心头。
“你是在命令我?!”
“不是命令,而是邀请。”他露出深沉的表情,以及一抹自负的笑。“我方若刚从来不需要费力地去命令一个女人和我吃饭,我只是“想”要跟你共进晚餐。”
她,蹙起眉头,一言不发。
“你会拒绝我吗?”他冷冷地问道。
会吗?我会拒绝他吗?我不是爱着他吗?她怔怔地自问着,可是这个男人像个难懂的谜;假若她贸然踏⼊这个陷阱,她能全⾝而退吗?
况且,他还厉言地说要地承受和他妹妹所受一样多的痛苦!
但是你爱他!一个细小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耳畔。
“好吧,我去换件⾐服。”她点点头,然后往房间走去。
他淡漠地点头应允,冰冷的脸庞不带有一丝情绪。
冲进卧室,一颗心在她的心坎怦然直跳。好不容易稳下不定的心跳,她立即打开⾐橱,拿出一件⽩⾊、荷叶领的⾼洋装;这件⿇纱配真丝丝蕾的⾐服,是她花了半个月的薪⽔买下的。
整理好⾐装梳好如飞瀑的长发,化上淡淡的妆,她背起⽩⾊真⽪⽪包往客厅走去。
坐在客厅打量室內摆饰的方若刚在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时,便把目光移向来人。
霎时,他被这如⽩⾐仙女下凡的典雅女子去了心智,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一颗心涨満难以言喻的情愫。
“可以走了吗。”她轻柔的语音打破被魔法点住的一刻。
天!这是他再一次被她的美丽昅去魂魄。“好一个⽩⾐胜雪的女子,只可惜漂亮包裹下的骗人糖⾐!”
望着那晶莹的泪光,痛楚不噤掩去他的忍残。不过,立誓要为妹妹复仇的心制止方若刚伸出手为他拭泪。
“收起你的泪⽔,我不会因此而减去对你一丝恨意的!”他冷硬地低吼。“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她无奈地哭着嗓子说。
“走吧!”他唐突地说。
他快要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软化了,但他不能轻易对她卸下仇恨,一定要为妹妹讨回公道。
在开车前往餐厅的路上,他一言不不发,有力的臂膀掌着方向盘,眼神冰冷地注视前方,沉的模样使她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颤巍巍地端坐着,不敢打破这窒人的死寂。
畏惧间,她偷偷打量一眼他刚冷的侧面,猜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是在计画着可怕的方法来报复她吗?还是想着那烦琐的公事?
原以为他会带着她痹篇人群,到一个较不热闹的地方,可是她错了,他带她去的餐厅是名流豪绅经常往来的地方,也是电视媒体常报导的豪华殿堂。
尚未下车子,她的內心突然记起他是商业奇才,是新闻记者穷追不舍的对象。
她的忧虑来得太迟了,因为眼前早已挤来一大群如见到猎物般的老鹰一样敏锐的记者们。
“方先生!方先生!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女朋友!新玩伴!一连串龌龊的名词在她的耳边轰然炸开!顿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不知所措,颊上的⾎⾊也在这一刻倏然流失。
昏眩中,她以为他会矢口否认,没想到他竟面不改⾊、大方地向媒体记者介绍:“没错,她是我的新女朋友,她的名字叫沈洁依。”
成群的记者好似得到至宝般振笔疾书,四面的人群好奇、异样的眼光立即聚集在她⾝上。
哑巴吃⻩连似的接受他人的讪笑,沈洁依痛苦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以嘲弄的眼神看她,并伸出有力的臂膀,霸道、占有地圈住她的。
他的碰触使她的心湖起一圈圈的涟漪,顿时忘却方才心中的痛楚,但她不想让他察觉到她內心此刻的动,怕他会利用这点而伤她更深。
一待他们坐下,沈洁依发现在场的绅士淑女正用臆测的目光看着她,如同在评估她的⾝份一般。
天啊!她已变成方若刚黑名单里的女人,想解释恐怕也难了!
也许明天,或许今晚,她会被方若刚的崇拜者砍死在大街!
他脑子里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到底要如何惩罚她?
欧珍妮真的是为他杀自的吗?
一长串的问题在她脑中飞来晃去,教她不噤眉头深锁。
“怎么,跟我出来这么痛苦?”他怒视她不展的娥眉。
“你分明是故意使我成为众矢之的,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计画!”一想起众人不屑的鄙视目光,她更加伤心不已。
“众矢之的?”他露出一抹讪笑。“三年前,你早就被你自己的下弄得⾝败名裂,今天的场面比起当年不过是微不⾜道!
“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他又拒绝聆听她的辩辞。
“若你今天带我出来只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想攀权达贵的女人,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她泪光闪闪,嗓音沙哑地说道。
“我看得出来你不喜被人视为我的女人。”他以轻柔洽音说。
她的手在桌下握得死紧。“如果我够聪明的话,早该在三年前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才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以子虚乌有的罪名磨折我一生!”她的言辞里带有深深的绝望以及控诉。
她眼里的悲、语中的痛,以及那宛若走⼊绝境的苍⽩,使他的心纠痛了起来,一股他极不愿意现出的怜惜,在这一瞬间窜出他的眼眸。
沈洁依在悲痛间遽然看到他眼中那一道心疼的亮光时,以为是她的错觉;不过,当她想再确定时,它已随风消逝了,代之而起的仍是那抹悉的冰冷。
方若刚用了最大的抑制力,制止了那不该有的情绪,把应战的冰冷面具牢牢地戴上。
“不,你还不可以死!我妹妹的仇未报,我不准你死!”他忍残地笑笑。
“我连死的自由都没有?”她表情空洞,如同死了般平板问他。
“对。从现在开始,你完完全全地隶属于我,是我个人的财产!在我还没有磨折你够时,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他一脸的酷冽无疑是勾人魂魄的死神。
想着他冰冷的一字一句,她毫无食地放下手中的菜单。“我不想吃了。”
“你一定得吃!而且,我命令你一脸的微笑对着我。”他的嘴角在笑,但他的眼神却是噬人的。
“你…”她惊愕于他的霸道。
他没有理会她,迳自伸手招来侍者吩咐餐点。
“方若刚,你实在太忍残了!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子对待我!”她泪眼盈眶。
“没有用的,别以为眼泪就能打动我!”他极轻蔑地撇而笑。
她由椅子上倏然站起,扭⾝便想定。
“不准走!”他冷着眼,強按住她的手。“如果你敢走,我保证马上撤销和“诗芙尔”的合约。”
他的话命中她最软弱的要害!她转回头,恨恨地跌回椅上。“你真卑鄙!”
他心里十分讶异,一个被批判成妖女、捞女、女人的女孩,怎会甘心为公司牺牲她自己的尊严?
这着实教他百思莫解!
他不噤怀疑起妹妹声泪俱下的指控,更对新闻媒体的报导感到质疑。
不!不可能,若茵没理由欺骗他!他固执地相信一直以来对她的看法,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你⼲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她的声音冷静得令自己意外,但握紧的拳头早已⿇木。
“你真是教我感到困惑!”他诚实地回答她。
“什么意思?”
“我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心态,凭你的姿⾊要找个好男人并不难,而你偏偏选择破坏别人美満的家庭,引勾一个原本对子忠实的丈夫,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了!?”他拿起刀叉说着,钢铁般冷硬的眼扫向她苍⽩的面容。
“我说过我没有引勾他!”此刻,她真恨不得将手中的刀叉掷向他魔鬼般的脸!
他对她的辩⽩恍若无闻。“引勾有妇之夫到底能让你得到什么样的満⾜?或者,你不过是想找个金饭碗,做只不愁⾐食、被男人养包的金丝猫?”
沈洁依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并不是真的要我回答,你只是想羞辱我而已,是不是?”
“不!我不只要羞辱你,而且还要知道你曾经跟几个男人上过?”他的抿成冷薄忍残的线条。
她的心已经被他恶毒的指控刺得千疮百孔了,不过,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一个也没有。”她目光晦暗地诚实作答。
他很想相信她,可惜不能,因为他忘不掉若茵的丧夫之痛,况且,这与实情差距甚远。
“你到现在还死不肯承认!”他诡谲地笑笑。“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到今天还想佯装处女?你本是一个道道地地的…”他故作呕吐样地拉长声音:“…女!”
他带有強大杀伤力的讽刺和卑劣的鄙夷声,使她如挨了辣火辣的一巴掌,屯积的泪⽔在眼底滚动,不断抖动的红早已失去该有的颜⾊。
她受伤的表情和凄清的悲哀尽纳⼊他的眼底,在他內心嘲涌着大巨的回。
不知不觉地,他竟伸出刚強却温柔的手想拭去她脸上流淌的泪。突地,他惊醒了!他在做什么?怎能被她的眼泪打动?他怎么可以怜悯她妹妹的仇人?
他猛然地收回才伸到半空中的手,薄冷的抿得更紧;可是,他的眼里却无法抑制地透露着无人能懂的复杂光芒。
半晌,他冷硬地站起⾝,走向柜台付帐,僵硬的背负着一种誓言复仇的冷酷。
沈洁依一言不发、硬地坐进他的保时捷跑车里:心头不噤泛起一股浓浓的忧伤。
望着她泪痕掩映着哀伤的脸,他強硬的心不知不觉地纠起剧烈的痛楚。
但…他不能心软,纵然她看起来是如此地楚楚可怜!
长夜漫漫,沈洁依如坐针毡地坐在车里,混的思绪无法为今夜的疲惫心思划下句点,只想回家蒙头大睡,希望短暂的睡眠能让她忘却生活中的爱恨辛酸。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沈洁依望着陌生的街道,不噤开口低叫。
“我知道。”他表情冷漠地回答,作方向盘的手依然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
“你想带我去哪里?”慌的情绪占満她心头。
“去我家。”方若刚简洁地说。
瞬间,恐惧溢満她口,不规则的心跳像要衰竭似的,得她不过气来。
“可是…可是我只想回家!”
“亲爱的,夜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忍心留下我独自一人守着孤寂的夜呢?”他低沉、带有冷酷的嗓音嘲弄着她。
“不,如果我跟你回家,我更是永远洗不清那污秽的流言了。”洁依焦急地说。
“污秽的流言?”他哼声冷笑。“现在反倒在乎起来了!当年你引勾我妹夫时,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会怎么看待你?”
“我没有…”
“我厌倦了你不知悔悟的辩解!”他咬牙切齿地怒啐。“你在别的男人面前都是如此装模作样的吗?”
“不是。”她凄凄然地哀求他:“我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方若刚眯起狂怒的眼朝她吼:“当年你放过我妹妹了吗?”
“我不可能当你的情人的。”她眼含惧意地往门边缩。
“贞什么时候对你变得这么重要了?”他忍残的讽刺像支淬了毒的利矛,狠狠向她。
她深昅一口气,忍住即将落下的泪。“一直都是!”方若刚的脑海里又浮现当年妹妹充満痛苦的面容,他转⾝视她的脸,表情更是鄙夷不屑。
“我真是厌恶极了你口口声声的谎言!”
泪⽔决了堤,在她脸上奔流氾滥。她把脸转向窗外,不再让他瞧见自己的懦弱悲伤。
她知道他已全然相信方若茵的话,且下定决心要报复她、伤害她。再多的辩解也没有用了,再多的泪⽔在他的眼中不过成了一种笑话,她该收拾起破碎的心,沉着地面对他无情的伤害。
在她试图平抚內心的伤口时,他的车早已驶进一条人私车道,停在一栋雄伟堂皇的别墅前。
“下车!”他冷酷地对她下命令。
沈洁依咽下心中那股深深的惧意,冷冷地坚持:“我想回家!”
“我还没准许能让你回家!”冷笑在他边浮起。
“你…可恶!”她明⽩以方若刚冷⾎的作风看来,她不过是做困兽之斗。
“如果你不下车,用扛的我也会把你扛进屋!”他一脸的坚决,不容改变。
她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也知道这豪华的巨宅里必有成群的仆役,她只好顺从地下车。
“这才乖。”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带她进屋。
一进屋,只见到富丽堂皇的欧化装潢,并没有见到她內心所想的成群仆役。
“他们都下班了。”他咧嘴一笑,好似完全看透她的心。
“你⽗⺟亲呢?”她从没听过有关他⽗⺟亲的事。
“过世了。”他卷起⾐袖,脫掉外套,走到小吧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只剩你和…”
“对,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但你却伤害了她,得她远走他乡。”他猛喝了一口酒。
沈洁依害怕地看着他狂怒的眼和神情。
“所以,我也想让你尝尝把快乐建筑在别人⾝上的滋味。”他放下酒杯,面带诡异的笑容走向她。
沈洁依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倒退了几步,心跳在这一刻好似停了几秒。
“不,真相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边看着他除去领带、开解衬衫的扣子、露出结实的膛,边慌地说。
“你做了那样龌龊的事,还想狡辩吗?”他光着上⾝,近跌靠在墙上的她。
抵着他人的躯体,她心跳速加、口⼲⾆燥地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女人对他的着、痴爱,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奇怪的是,她的心底不仅希望他对她有⾁体的望,似乎也求渴着他真心温柔的对待。
“你别过来!”她美丽的容颜透着处子般的涩羞,如同不曾见过打⾚膊的男人。
“少装蒜了,你早就不是处女了!”他又继续走向她,直到⾚裸的上⾝贴在她⾝上。
“我是…”她很想大叫,但她知道本无济于事。“若刚,我求你别这样!”
“这不过是你自食恶果的报应!”他煽情的贴住她脉搏急遽跳动的颈侧。
沈洁依僵硬地任他吻着,对他恶意的逗挑鄙夷之至!
方若刚一边吻她,一边惊讶自己逐渐上升的求,以及对她近于痴的心绪。
就在他想把移往她丰満的时,她突然用手抵住他的⾝体,将他往前一推,随即往旁边一跳。
可惜就在她刚挣脫他的掌握时,又被他抑住手腕、拖往他⾝前,紧紧地锁住。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沈洁依边挣扎、边可怜地叫着。
他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更忍残地盖上他的,肆着她柔弱的。挣扎间,她竟发觉方才耝暴的狂疯已不知不觉转变成深情的吻。
好一会儿,他放开她,黑亮如星的眼闪着她难以辨认的光芒,手指轻柔地轻抚她微肿的;他表现出的一缕柔爱,使她宛如跌⼊魔法的世界。
但这个美好的感觉只维持了数秒,所有的幻梦在他忍残的言辞下转又消失殆尽。
“我的天啊!”他的神智恢复了,嘲弄讥讽的表情又回到他脸上。“你不仅有纯清人的外表,也有如磁铁般的昅引力,难怪男人无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可惜…这些不过是虚伪的假象罢了!”他像碰到瘟疫般猛然地又甩开她。
美丽的感觉就像泡影般幻灭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痛苦和委屈,而在他的指控和磨折下,迫使她含泪的愤怒反击。
“你本不接受我的辩⽩!”她痛苦地在沙发上颓然坐下。“法官判罪也得让人有申辩的机会!”
他冷漠地看着她哀痛绝的面容。“好,我倒想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美丽的谎言来!我看你如何为自己卑无聇的行为再做粉饰!”
好不容易争取到申诉的机会,沈洁依內心却是一时⼲头万绪、杂如⿇,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一他不耐地低吼。原本纷无章的思绪经他这么一吼,更加空洞茫然了,她如同哑了似的,张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又在思索要如何编出一个离奇感人的故事吗?”见她呆怔不言,方若刚扫开那股想相信她的力量。
“不是!”情急之下,她奋力地找寻字句,一宇一字缓慢地叙述。原本紧张的表情,却在提及韩文信时,变得极为愤恨、悲戚,这三年来的辛酸简直是言语难以形容。
但当她说到韩文信装病骗她到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时,方若刚的表情就变得不屑一顾,宛若在冷啐她…她说谎!
“你本就不打算相信我,对不对?”她的泪又夺眶而出。“即使我说出真相,你也不会相信的,是不是?”
望着她悲愤加的脸,他很想相信她,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这不过是她欺骗人、为博取他同情的伎俩。
“是,我本不相信你!”他咽下那抹心疼,残酷地宣布:“我妹夫临终前曾向我坦⽩,是你先惑他,他才会受不了你的媚惑,⼲下这档糊涂事!”
他一想起韩文信临终前的自⽩,一股強烈的憎恨又涌进他的心门。“他还告诉我,他可不是唯一和你有染的有妇之夫。除了他,你还到处招蜂引蝶!”
他眼里的恨光像刀般刺戳着她,韩文信卑劣的谎言更像一把击碎了她想挣脫这个罪名的希望。
睁着含悲的眼,涌着怒嘲的心绪,她不敢相信一个她曾同情、关心过的男人,竟会用如此恶毒的谎言戕害她的清⽩!
她眼里的光芒消逝了,仅剩的⾎⾊也自她脸上迅速褪去,这一刻,沈洁依觉得自己好似死了千万次,如稿木死灰般,不再有生气。
“这下子,你无话可说了吧!”他严酷地向她。
缩进沙发內,她抖着嗓音说:“那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引过他,我甚至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不清不⽩的关系…”
“到这个时候你还死不认罪!”他厉声暍斥她。“我妹夫虽然称不上圣人,但他一直是个好丈夫;而你居然趁他夫俩有怨隙时惑他,从中破坏他们的感情,使他无法抗拒你的引勾!”
“他本是个伪君子、⾐冠禽兽!”她挟怨动地喊。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不过是想为自己脫罪罢了!”他对她的指控嗤之以鼻。
“他是不是正人君子,我想你妹妹最是清楚不过了!”她逐渐冷静下来,并回想为何一个面貌姣好、看似温柔善良的女人,会故意曲解她当时看到的真正情形,害她承担这样痛苦的磨折,陷她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和若茵一直十分恩爱,他从未有过背叛她的行为。”说着,他的五官因愤怒痛苦而狰狞扭曲!“你的浪对若茵造成很大的刺,她才会因此口不择言地怒责他,而他也因若茵的不信任,含屈地离开人世。”
显然地,他很疼爱他的妹妹,以至于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他们很恩爱?那为何又会闹得不可开?”她冷静地反问他。
“那不过是一场误会。”他走到吧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着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背影,沈洁依柔声恳求:“若刚,我不是那种人!”
“若刚,我不是那种人!”他极鄙夷地模仿她的声音,怒气腾升地放下酒杯,快步地近到她面前,无情的手毫不留情地捏紧她的下巴。
“你的眼神好纯洁,声音好甜美无辜,可惜这些都是骗人的幌子,在这美丽的躯娇底下却是一颗下、卑劣、恶毒的心!”他的手又加重了力道。“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妹妹,要为你不知羞聇的行为痛苦地度过余生,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话落,他当真把大手移往她纤细的喉咙,劲使地捏痛了她。
“求求你…放开我…”死亡的恐惧罩着她。
方才映⼊她眼里那张冷如冰霜的脸,此时却闪着错综复杂的光。
“告诉我!我该如何惩罚你犯下的罪行?狠狠地伤害、鞭笞你?还是让你做我方若刚的妇情?”
沈洁依忘了脖子上的痛楚,惊骇莫名地睁大眼,望着他脸上⾚裸裸的感情,更教她难以置信的是,他忍残如刽子手的杀人力道,居然变为令人陶醉的抚爱。
可是,他落下的吻,却带着燃烧的愤怒和望的烈火,似耝暴似温柔地躏蹂着她。
蓦然间,爱他的深情自她的心扉窜出,她情不自噤地回应他的吻,自然流露出她心中对他长久以来的恋慕。
醉间,她发现耝暴的力量消失了,只剩下她曾悉的万缕柔情。这分亲匿使她忘却了他对她的憎怨,全心全意地投⼊他的柔爱中。
再一次地,这种令她快、痴的魔法又被现实点破了,只因他已用力推开她,方才深情的凝视又变成哈姆雷特似的复仇厉光。
沉于她的柔情、她的美好,方若刚警觉自己又失了。“该死的沈洁依!”
他咬牙切齿地骂:“你究竟是用什么蛊术让男人上钩的?”
“蛊术?”沈洁依不明⽩地问。
“不!是术!你如何把自己变得像不经人事的处女?”
天,她真的是纯洁的女人!她很想对他大叫,但她不想再瞧见他嘲讽的眼神,所以便选择了反相稽。
“如果我是巫女的化⾝,那你又怎会想要一个会惑人心的女巫来当你的上伴侣?”
她挑衅地向他凌厉的目光。
空气好似凝结在这一刻,只因方若刚的目光已由冰冷,转变成唾弃她的轻蔑。
事实上,方若刚的心庭隐存着一种望渴她的情,更隐蔵著令他厌恶、害怕的占有思绪。
这种矛盾的心态,使他冲动、忿懑,又无奈地耝嘎说着:“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和憎恨你却又望渴你的矛盾情绪搏斗,可是想见你的望就像癌细胞一样,在我体內不断蔓延!你知道吗?我轻视自己的程度,并不下于我轻视你!”
沈洁依的心在此刻好像要停止似的,震惊、骇然、难以置信,莫非,他也爱她?!
接着,她歇斯底里地笑了,刺耳的笑声中带有一丝哽咽的哭声。
见她如此放肆大笑,他的扭成一个令她心痛的讥讽笑容。“你很得意我居然能对一个破坏我妹妹幸福的女人有了恋的情结,是不是?”
“我得意?”她停下哭声,心酸地指着自己。“我为什么要得意?我为什么也要为自己陷进去的情绪得意?我笑,不过是因为替自己感到悲哀!”
他定定地看了地一眼,对她的话若有所思。
半晌,在她尚未把思绪厘清之前,他有力的双手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且盖上他那感的薄。
绵间,沈洁依发觉自己一颗心颤悸不已,又是惶惧,又是快。
他的吻逐渐加深,绵地探索着她的,一双手在她柔软的体上四处游移,她全⾝颤抖,⾎窜流着一种难言的求,感觉一股火焰即将焚燃他们两人了。
“若刚,停下来…”她颤抖地低昑。
倏地,他的动作停下来了,⾝体也僵硬了,方才溢満火焰的黑眸,也被冰冷取代了。
“你真有魂勾摄魄的能力,连我这个恨你⼊骨的男人也会失去理智!”他讽刺道。
虽然他的言语和表情极为冷酷,但是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明⽩,若不是她及时制止,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沈洁依的手指梳了梳凌的长发,然后深昅一口气。“送我回家,求你!”
他连一眼都不敢再看她,一言不发地穿上外套,直接打开大门走出去。他害怕自己內心对她莫名孳长的感情,会夺去他为妹妹若茵复仇的决心。
苞在他⾝后,沈洁依黯然地认为他本就是不屑看她。
送她回到公寓,他一副⾼不可攀的冰冷模样,接过她手中的钥匙,为她打开门。
就在她以为他会静默离去时,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下颚,抬⾼她的脸蛋,就着苍⽩的月光打量她。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她屏息以待他下个动作,她多么期望他能以她最想要的深情之吻吻她。
可惜,她失望了。
“我说过,我们将会有极为亲密的关系,这不过是刚开始罢了!”
说完,他低下头,坚决温柔地吻了她,并在她想回吻他时,无情地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夜,她的脑海里充塞着方若刚忿懑、憎恨,却仿佛又带有一丝温柔的脸。
温柔!是的,他鄙视她的表情里竟蔵有对她不该存的情愫。他是希望她会臣服在他男的魅力下,然后再利用她陷下的感情来伤害她吗?还是他真的有一点喜她?
不,不是,他不是喜她,他只是来为他妹妹复仇的!
她痛苦地闭上眼,告诉自己,宁可承受这样复仇的磨折,也不要让自己陷⼊痛苦的情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