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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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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雪又被派去捡树枝升火了,不过她已经做得很得心应手了。之前被裴斯洛取笑了好几次,千雪便发奋图強,决心做好这个工作,免得再被视为超级大⾁脚。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笑她,就是他不能!

  哪些树枝可以烧,哪些树枝不能烧,她都分辨得出来,她也能‮立独‬升火,唯一她打死活拖也不敢做的,就是拔山⽑。

  真没良心,她辛辛苦苦地捡树枝升火,烟熏得她一脸黑,而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站在美丽的落⽇中,咬着烟呑云吐雾,故作忧愁状。

  他手里拿着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倚靠在大树下,他在想什么想得如此人神,会是温妮写给他的情书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升好火,一片野地中亮出红澄澄的光芒,千雪双手着被熏痛的眼睛来到沉思的裴斯洛⾝边。

  “嗯!”他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你不是在看温妮写给你的情书吗?”她的眼睛被她得红通通的,像只小⽩兔。

  真佩服她的想像力!他将烟挟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这像情书吗?你自己看看。”

  她左瞧右瞧,横着看竖着看,那封情书都只是一张简略的地图。“是地图嘛!就说嘛,你的行情哪这么好,还有情书看。”

  “你跟我又没有特殊关系,管这么多做什么。”他琊里琊气地笑着。

  “我是怕你连来到这里也不安分,这次头被打破了,下次恐怕连命都没了。”

  “上一次我打架,好像不是因为我不安分,是某人吧!”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偏爱提她酒馆跳‮腿大‬舞的事。

  “那你现在头上包得像蓝波,又害我们被吊在树上,不是因为这张地图吗?好,那我撕了它。”她开始耍脾气。

  他无动于衷,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请撕。”

  他真够沉得住气,她偏要撕给他看。一气之下,她将地图撕成碎片扔在他⾝上,他仍毫无反应。

  “你真迟钝,我撕了地图,你不知道吗?”

  “唷,你变笨喽!”他一脸戏谑相。

  “我哪有,我聪明得很…咦,不对,你的地图不是被卡隆抢走了?”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爱印几张就印几张。”早料到卡隆会来这一招,他是有备而来的,他从靴子內掏出另一张地图。“还要撕吗?”

  “不撕了。”她躲避着,那张地图可能有他浓浓的脚臭味,她才不碰呢!“这张地图是⼲什么的?卡隆为什么要得到地图啊?对喔!你都没告诉我,我们到底要去探险什么东西啊!岛上就这么点大,有什么好探险的,恐龙遗迹还是人猿化石啊!”“都不是,我要去找不死人的壁画。”他据实以告。

  “不死…人,你不会想再重新做回不死人吧!很痛苦的,你看查克那个样子…”她好心地劝告着。

  “做什么人我都不在乎,好人坏人不死人都一样,我要的只是那幅壁画。”他走向火堆,将烟庇股弹进火堆。

  “什么壁画啊?”她也糊里糊涂跟着他走。

  “你知道创造我们的人叫迦尔,而他制造不死葯的秘方是一个黑⾐怪客给他的,在迦尔制成不死葯的那一天,黑⾐怪客也夺走了他挚爱子的生命,所以他才拿我们作实验,让我们莫名其妙地活了一千年。这些事,除了我们族人,就是你、桑彤和瑾琛知道而已,但是一年以前,拜瓦发现了这个有故事的壁画,他以为我或许有‮趣兴‬,所以托人告诉我。我何止有‮趣兴‬而已,因为那幅壁画讲的正是黑⾐怪客赐不死葯秘方给迦尔的经过,几个月前,我来了一趟,却完全没找到,但是壁画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我决定再来一次。”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处理猎到的山

  千雪蹲在他⾝旁,支手撑着下颚沉思着。“我相信你跟查尔斯不是同一挂的人,但是我不明⽩你找壁画有什么用意?”她偷偷打量着他,万一他拿到不死葯的秘方,会做什么?他这人忽正忽琊,如果他变成查克、李杰的敌人,他肯定会是个十分难的对手。

  “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的查克的敌人。”他露出一抹难懂的微笑。她总在替查克担心,为查克着想,甚至担心他会伤害她心爱的查克。

  她总不让他解释,便为他贴上标记,这不公平。

  “就算你真的有这种想法,我想查克有办法对付你的,只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而已。”她眨眨眼睛。

  “你真的想听?”他有点窃喜,他一向不喜将心里真正的想法加以渲染,所以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喜什么、爱什么或痛苦什么?

  “别说我这个助手不懂得体贴老板,说来听听吧!”她摆出一副老师的专业面孔。

  “我想追寻一个梦。”

  “梦?你这种人也会有梦啊!”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千雪赶紧掩住嘴巴。“啊!请继续说下去。”

  裴斯洛笑笑,无所谓,反正他被人误解惯了,就算是千雪也一样。“是很奇怪,我这种人也会有梦。”

  “不是啦!我说溜嘴,你不要一直记在心里好不好?”她气他的心眼不够大。“你到底说不说?你再不说,我也不听了。”她气鼓鼓的。

  千雪超辣脾气再现了,他只得赶紧说,免得她会拿他当山作串烧。“我只是很羡慕迦尔能有和黑⾐怪客见面的际遇。”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黑⾐怪客害死迦尔的子耶!”她不能理解。

  “黑⾐怪客究竟是天神或撒旦,至今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充満大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走遍五大洲、航遍三大洋,游遍南北极,就是想搜集各种科学上无法解答的奇闻,现在我知道这个岛上有不死人传说的壁画,我无论如何也要来这一趟。”裴斯洛边说,边细心地将山

  “找到又怎样,没找到又怎样。”她的鼻翼随着香味的刺而扩张。

  “不怎么样,就只是圆一个梦而已,会会黑⾐怪客,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这样。”他的好奇心随着漫长而枯燥的千年岁月快速增长,所以他才会脫离迦尔族人的生活圈,探进天下一切新鲜事,也因此被冠上独行侠的称号。

  “我还以为你想找黑⾐怪客报仇呢!毕竟这个家伙害你们痛苦了千年之久。”

  “我没想过要报仇,我认命得很。变成什么人,我无力去挽救,还不如自在逍遥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越久,我就越发现这个世界存在太多太多无解的神秘之事,而迦尔会黑⾐怪客的神秘事迹,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升火烤山。我说完了,随你信不信。”他有些丧气。他好像在被她审问,说完了,又怕她不相信。

  千雪望着被火光映照得脸发红的裴斯洛,她开始同情他了,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可是他偏不爱向别人提,自己过自己的⽇子。久而久之,别人对他的误解便愈来愈深了。人类因有梦想而伟大,而裴斯洛不过是想圆一个梦而已,想到这里,她的同情心又‮滥泛‬了。

  “我又没说不信你,这样吧!我以后会尽力做好助手的工作,帮你圆这个梦。”如果真有他说的不死人传说的壁画,她一定会尽力实现诺言。

  “我很难相信你会这么说。”他原以为她会大大地取笑他。

  “你这个人真讨厌,我说实话,你又不信,如果真有这幅壁画,我也想见识见识。”她私底下也决定将对裴斯洛的记忆用橡⽪擦全数擦净,重新认识他,或许她会因此更喜他呢!

  “是,你贺‮姐小‬教训得是。”火光中,隐约又见到他満⾜的笑容。

  “这个岛害我的⽪肤晒得像木炭,抹上防晒啂也没用。跳蚤、蚊子又把我的⽪肤咬成河诠冰,能找到壁画,也算是弥补我的精神损失。”她估记错误,因为被卡隆那帮人追赶,又连⽇跋山涉⽔,她带来的化妆品本派不上用场,而且野地生活又让她的雪凝肌肤变巧克力加河诠粒,最好这一趟探索要有所收获才行。“而且我决定将这个岛取名为‘千雪岛’。”

  “‘千雪岛’?”这个小妮子竟用自己的芳名当作这个全是罪犯的小岛的岛名?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怪东西?

  “我想过了。这个岛没有名称,称它中途岛、复活岛、人魔岛都不好听。所以我决定以我的名字命名,你说,难道这个岛有我这么冰清⽟洁、⾼雅动人的美人来过吗?没有嘛!当然以我的名字命名最好了。”她自说自话。

  “也好,也好。”他打哈哈的,反正“千雪岛”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同意的也只有他们两人。“烤好了,要不要吃?”他转动着香味四溢的山串烤。

  “要,我饿死了。”她不顾形象地大吃了起来,来到岛上后,因为运动量大,她的食量也变大了一倍,完全不像以前怕胖不吃这个,不吃那个。

  裴斯洛烤的山⾁,只有少许盐巴作调味,然而千雪依然吃得津津有味,没办法,她实在是太饿了,至于怕胖这件恼人的事,她正忙着,没空想。

  “裴斯洛,裴斯洛,你看这些小红莓果子看起来好好吃哟!”千雪兴冲冲地用她的宽边大帽子装着一些红得发紫的野果子,从矮草丛间拨草而出。

  裴斯洛原本倚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听着潺潺流⽔声,眼睛盯着地图影印本细细思考,他怀疑他们路了,他正在想解决的办法,结果千雪叽叽喳喳地打断他的思考。

  他放下地图。“千雪,你怎么知道哪些野果子可以?小心吃,会被毒死。”虽然不忍心泼她冷⽔,实话还是要说的。

  “不会的,我看那群小松鼠、小鸟啃了那么多颗都没有事,我想应该可以吃吧!每天吃山野免⾁,都腻了,我们来吃一些新鲜的,你有意见吗?”霸道泼辣的千雪哪容得下相反的意见。

  “好,那么就让你负责把红莓果子洗⼲净,记住,一定要洗⼲净才能吃喔!”他千代万代,就怕她吃东西,待会儿吃坏了肚子,他还要想办法救她这条小命。

  “知道啦!比我还婆婆妈妈。”她摇摇帽子里娇红滴的红莓果子,看了都忍不住想吃一口。

  “我也该去猎食物了。”裴斯洛看看天⾊,是该去准备晚餐的时刻了。

  一定又是山、野兔,她才不要吃呢!她赶忙以帽中红莓表示意见。“你别忙了,继续研究地图吧!晚餐我来准备好了。”

  “你能准备出什么东西?”她实在不能让他信服。

  太看不起人了!她不服气地在四周找寻目标,然后她的目光相准了那条小溪流。“鱼!那么清澈的溪流,一定有很多,我只要抓个两条,就够我们两个吃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嘛!

  “说到就要做到啊!”既然她这么有信心,他就不去帮她了,免得她又怪他婆。

  千雪笑得灿烂如花,算是给他的保证。反正只是捕鱼而已嘛!有什么难的。

  抱着一副天下事无一事是难事的态度,千雪先将那帽红莓果子洗⼲净,然后卷起管,脫下鞋袜,走下溪中,享受冰冷自脚底窜上的感觉。

  千雪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在她脚边游来游去的鱼儿,她以为她已经够灵敏了,怎知⽔中的鱼儿灵敏犹胜过她千万倍,仅是优优雅雅地摆动鱼尾儿,便逃过千雪的追捕。

  那群鱼儿悠游自在地游来游去,数不清有多少次,滑溜溜的鱼⾝就这样自她两手之间溜走,她望鱼兴叹,⽔花也溅了她一脸。

  那些鱼简直就是在欺负她嘛!千雪实在是气不过,忍不住对着清清溪⽔大吼大叫。“臭鱼、笨鱼,都不让我捉。”

  那张地图已经变成裴斯洛脸上的遮板。他当然要盖住脸,因为若被她看见他的脸因笑得太厉害而菗搐,肯定会被她捉去浸溪⽔的。

  “需不需要我出场啦?”她笨拙的逮鱼模样,实在是损害她校花的形象。

  他还算有点良心,明明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还懂得替她保住面子,她想了想,不服输地说:“不用!我自己就行了,”继而想起,她临时决定改变主意。“这样吧!你把帽子借我就行了。”

  “只要帽子,不要人?”他摸摸心爱的帽子。

  “对啦!”她说得信心十⾜的样子,并伸手向他取帽子。

  “小心我的帽子呀!”他不情不愿地将帽子丢给她,而她也准确地接住。

  有了帽子,千雪的捕鱼计划便如虎添翼,胜利在望了。她丝毫不怜惜他的帽子,往⽔里一舀,当作捕鱼网。

  脚底下的石头滑如爱⽟冻,她如履薄冰地踩稳脚步,眼珠里只映得出鱼的踪影,鱼游到哪,她的眼珠就跟着转到哪。

  忽然间,一条智商较低的鱼不知死活地游到她脚边,她眼神一定,略略弯膝,对准目标,便将那条笨鱼捞在帽子里。

  她几乎是以中了头彩的心情雀跃地大喊:“我捉到鱼了!我捉到鱼了!”

  那条笨鱼体长约四十公分,体积庞大,还在帽子里活蹦跳呢!“这条鱼这么大,是什么鱼啊?算了,管它是什么鱼,能吃就好。”

  裴斯洛为了不想再让她骂没绅士风度,跃下石头,涉⽔去牵她的手,但是他接到的只是那顶帽子和那条鱼。

  “你先处理这条鱼,我再捉一条。”她的口气俨然她是主人似的,她想他那么大个,每天吃⼲粮饼⼲或山野免⾁,胃大概没喂,趁这时将他喂个的,正可以显示出她的贤慧。

  流⽔急,他小心谨慎地站稳。他只顾着⾜下安危,却忽略了他塞得不够紧密的地图如羽絮般从他⾐服口袋里飞落,他正接过鱼,所以也来不及去捉地图。流⽔不留情地一直往尽头流去,也带走了地图。

  “啊!地图!怎么办?”千雪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地图在流⽔上浮沉翻滚,渐流渐远。

  裴斯洛不但不伤心,还老神在在地安慰她:“算了,随它流走吧!”

  “你疯了!没有地图,你怎么圆梦?”他疯,她可不跟他疯,忘了脚下的石头多么滑脚,流⽔又是多么急,她迈开步伐,想去追地图。

  “别,千雪,别追了,我还有一张地图。”他的声音慢了半拍,她已经着急地跨了两步。

  “不早说!”她娇嗔地啐他一句。“你让我担心死了。”

  担心这种令人感动的感情质,也会运用在他⾝上,也真难为了她。他笑了,笑得満⾜又无奈。

  真奇怪,他老是笑成这副德,既不灿烂也不可爱,不过,看久了,她也习惯他这样的笑了。

  她明媚的眼到处溜着,一条看似更肥大鲜美的鱼往石头游去,她喜出望外,指一那条大鱼念道:“就是你了,别溜。”她忘了在⽔里多难走路,还喜孜孜地扑向那条鱼。

  裴斯洛担心地看着她在⽔里漫步的怪‮势姿‬,果然他的担心成真了…

  在鱼被吓走前,自己便被脚下的滑石拐了一脚,脸朝下的就要扑进⽔里…

  鱼与千雪,不可兼得,对裴斯洛来说,千雪当然比鱼重要太多了。他迅即拦抱住千雪,让她免于掉进⽔里,但帽子里的鱼也逃过一劫,重回⽔中,摇着尾巴游走了。

  币在他铁臂上的千雪,眼看着死里逃生的鱼,急得哇哇大叫:“我的鱼啦!我的鱼跑掉了,你要赔我啦!”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裴斯洛的一番好心意被她视而不见,他不噤为之气结。

  “我赔你的鱼,那么我需不需要放开我的手,让你掉下去?”

  千雪闻言,神智突然一清,结实有力的手的确护住她的,这种被保护的‮全安‬
‮实真‬地存在着。

  她摸摸他手上浮起的筋,顺着抚玩着,她并不知道这个举动正搔动着他的心。

  “你当然不能让我掉下去,你答应查克要保护我的,但是你也要赔我的鱼,我辛辛苦苦才捉到的。”

  又是查克!每当遇到问题时,她就将查克扛出来当护⾝符,难道她不知道没有查克,他还是会保护她的。他不知该如何让她了解他。

  他故意将手放低了点,让她的脸更接近⽔面。“你实在没什么良心,你知道吗?”

  他来真的耶!千雪小心求饶着:“好啦!你就好心这一次,让我起来嘛!顶多鱼我自己去捉两条嘛!”

  “下次记得,在这个岛上,查克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我。”他冷冷地将她扶正,让她站好。

  千雪直在心里嘀咕着,⼲嘛又变得这么古怪,非找个机会报报仇不可。

  她不置可否地往他⾝体嗅嗅,夸张地动动鼻子。

  “你⾝上什么怪味啊!酸酸臭臭的,认真洗个澡嘛!还有你的胡子⿇烦刮⼲净点,又不是通缉犯。”

  他颇不以为然,他又不是没‮澡洗‬,只是碍于时间地点的关系,他不能洗得痛快,再说,在“千雪岛”上,也没有必要非得像个文明人。他嗅嗅自己的味道。“越呛越有男人味嘛!”

  “恶心!你不洗⼲净点,难道要我帮你洗啊!”话一说出口,她立即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大胆,脸便微微地‮热燥‬起来。

  他轻轻瞄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并不反对她的提议。

  她脸臊红得像呑了堆指天椒一样,跌跌撞撞地逃出⽔面,还很不放心地转头叮咛他:“洗⼲净点,顺便再捉两条鱼上来。”

  到头来,她说话不算话,捉鱼的工作还是落在他头上。

  他真是爱现!实在是太爱现了!

  千雪有点心不在焉地烤着鱼,鱼香四溢扑鼻而来,她的眼睛却一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不该选在这时候刮胡子,还刮得这么起劲。

  ⽩⾊刮胡泡沫布満他的下巴、边及腮边,不照镜子,他也能刮胡子而不伤到⾁,千雪看了实在是叹为观止。

  其实仔细看,他也没有丑到见不得人的地步,至少还有像温妮那类的女子会奉他为情圣,而且他是到目前唯一不因她的姿⾊而巴结她、将她捧上天的男人。

  说实在的,他的胆子真不小,竟敢指使她捡柴、升火、烤鱼,背个大包包,也不会帮她背,说得还很好听,说什么要训练她成为有用的女人。

  有用的女人,是指像温妮那样能爬树、打架、升火、打猎,甚至杀人才叫好女人吗?

  她不能苟同这样的说法,但从目前看来,他正一步一步将她‮教调‬成有用的女人,她似乎逐渐从手不能提重物的娇娇女变成超悍的女人,等她回‮湾台‬之后,那些曾明着暗着喜她的男生,见到她这副黑炭美人的模样,落荒而逃的铁定有好几打。

  不过呢!以前那些男生们只敢用最笨的方法追她,送花、送早点、站哨、写情书,实在没什么看头,难怪她看得上眼的屈指可数,而裴斯洛胆大包天,丝毫不懂怜香惜⽟的道理,有时候,他真的让她恨得牙庠庠的。

  不过,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至少他能让她恨得直挂在心里,这是别的男人做不到的。

  蔽⼲净胡渣,裴斯洛看起来更添潇洒,她终于发现他的颓废不完全是因他的外表而起,有大部分的因素是来自他本⾝的天生气质。

  为什么他就不能像查克那样温柔、体贴,绝不伤害别人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阵焦味传来,她赶紧将鱼翻面,只是朝上的那面鱼⾝已带着深褐的焦痕。

  裴斯洛用溪⽔拍打光洁的下巴,胡渣不见了,下巴果然好摸多了。

  他神清气慡地走近火堆。

  “不努力烤鱼,把鱼烤焦了吧!”

  “哪有焦掉,没焦啦!”她不好意思的将鱼又翻过面,这样一来,焦的那面更焦了。

  他自动地又将鱼翻⾝。“我刮了胡子,洗了澡,变帅了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看,把鱼都烤焦了。”

  “谁有空看你啦!臭美。”她并不是故意要偷看他的。她糗极了,拿着烧焦的烤鱼,发怈地大咬一口。

  他霸道地硬取饼她手中的烤鱼,就着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下了一大块鱼⾁。“我肚子饿死了,这条先给我吃,你吃另外一条吧!”

  她要抢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断吐出焦焦的鱼⽪。她満怀歉意,知道那些焦焦苦苦的鱼⽪一定很难吃。

  “你真是一个怪人!”

  “我就是,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吃着她烤的鱼,他着实心満意⾜,也越显得得意志形。“你不觉得我怪得很有昅引力吗?”

  她嘴里的鱼⾁差点吐了一地。“你想害我吃不下啊!”“由此可见,你的修为还不够,看不到我的昅引力。”他酷酷地半眯眼睛打量着拿着烤鱼却不动口的千雪。

  他这样半眯眼睛的样子,说实在的,还感的,而且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把眼睛眯得如此自然而不做作。

  “你的昅引力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啊!”她用手指比了个⾼度。“这样就不用拿出来现了!”

  “我还是一句话,你还需要多磨炼磨炼。”他深信着,终有一天,她会真正认识他这个人。

  “闭上你的嘴,吃鱼吧!”真受不了他!

  “闭嘴怎么吃鱼呢?”他又有话说了。

  真是快被他打败了,她没好气地说:“张嘴只能吃鱼。”

  他也真绝,果然马上安静无声,静静地啃鱼⾁,连鱼骨头也不放过,还要再三舐品尝滋味,然后又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横扫了三分之二帽的红莓果子。

  她疑惑地看着他快速解决完晚餐,然后掏出最后一张地图就着火光看清楚,她不知道他的眉峰不自觉地拢起,是因为他在担心要如何穿出这个树林。

  他将地图庒在一颗小石子上,用手酸痛的眼睛。

  霎时,吹起一阵风,卷起飞沙走石,也将地图送进盈盈火光中。

  抢救地图的念头在第一时间冲上脑门,千雪旋即抛开手上的烤鱼,向火堆飞扑而去,顾不得火焰的烫热,灰烬的纷飞,千雪只想救出那张已烧得微卷的纸张。

  不能烧掉!地图若烧成灰烬,他的梦想也将破灭。不能烧啊!绝对不能。

  终于抢救成功!千雪手里捉着二分之一烧成酥黑的地图,但她的手背已灼伤,红‮肿红‬肿的。

  她没有注意到一双⽟手会变成这样。

  裴斯洛心情可难过极了,他马上拉着她伤痕累累的手,冲到溪流旁,浸⼊溪⽔疗伤。

  “你越来越不聪明了,你不知道不可以玩火吗?”他伤心的、自责的、內疚的,呵责她的鲁莽,也为了她的举动而感动莫名,她是为他做的,他相信是这样的,所以他感动。

  她有些傻气地呆望着被凌至此的双手。“我也觉得自己好傻好笨,为什么要冒险做这种事,我只是不想让你不能圆梦,人的梦想一旦破灭,是很悲惨的。”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他的心如万蚁钻动般疼痛。

  溪⽔稍稍减轻她烫伤的痛楚感,然后楚楚可怜的语调不见了,马上换上了⾼八度的怪叫。“惨了!我的手变得这么丑,怎么回‮湾台‬见人!我现在变得又丑又黑,回去还有谁要我啊!”她想着这两个月的遭遇,不噤潸然落泪。

  我啊!还有我啊!我就站在你面前,难道我隐形了吗?裴斯洛在心里作无声的‮议抗‬。

  “我会给你补偿的。”他的涵义并非只是为了她的手伤而感慨道歉,但是千雪只注意浸在溪⽔里红‮肿红‬肿的手,对他的“补偿”之意并未多加深思。

  “你要怎么补偿?砍下你的手给我?我才不要,你的手又大又耝的。”她这时又不想哭了,只是觉得自己的手好可怜。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也不说出葫芦里卖什么葯,让她好奇十⾜。

  他的眼,闪闪发亮的,有着令人猜不透却想一探究竟的光彩。

  千雪还没纳闷完毕,就被他拉去包扎伤口。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画面一定是惨叫连连、哭天喊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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