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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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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习了一个下午,丽诗很疲倦,伸⾼两手,打了一个呵欠。

  “累了,是不是?”

  “手都⿇了!”

  “来,我给你秋千。”

  “不要了!”丽诗摇一下头:“快要考大学⼊学试,我还是多温习。”

  “怎可以由早到晚都啃书,我不要你做书呆子,松弛一下,晚上再温习。”世浩走到她⾝边,把她的书合上。

  丽诗把头仰靠在世浩的怀里:“奇怪!你以前老迫我读书,为什幺今天主动要我去玩?”

  “你知道你以前有多懒,下午的功课推夜晚,晚上的功课推明天,找你做功课,比捉贼更难。现在你又乖又勤力,功课进步神速,你考大学,我有⾜够的信心!”

  “真的?”

  “没骗你!”世浩把丽诗拖起来,他们手牵手走出花园。现在的马家,他们是最幸福,最完美的一对!

  世浩替丽诗秋千,丽诗说:“最近你有没有注意三姐?”

  “三姐怎样了?”

  “她天天出外应酬,她很久没有在家里吃饭了,难道你没有留意?”

  “听说她和左天培谈恋爱。”

  “左天培?哪一个左天培?她前天和谢夫出去,昨天和法兰,今天也是谢夫,我看,她一定是喜周谢夫了,不然的话她怎会常常和谢夫在一起!”

  “谢夫和你们家是世,三姐和他从小认识,他们谈恋爱,也是很普通的事。”

  “不过,三姐一向不喜男孩子,我们还以为她会做修女呢!”

  “人是会变的,你不是也变了吗?”

  “我变了?”

  “唔!”世浩捏一下她的苹果脸:“你变得又乖又听话。”

  “你也变得开朗,不再紧皱眉头。”

  “天气渐热,我去拿雪糕给你吃!”

  “去厨房偷东西吃?”

  “不,正大光明的向端姨要。”

  他们坐在石凳吃冰淇淋,丽诗说:“我的同学好想见你!”

  “为什幺要见我?你不是又要做红娘?”

  “我才不会把自己的未婚夫介绍给别人,她们想见你,是想证实你仍然对我关心。”

  “好!明天我开车送你上学!”

  “真的呀!”丽诗拉住他的手臂。

  “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我也不想别人误会我们仍然闹意见。”世浩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同学都问我,我的中指为什幺套指环?他们都很敏感。”

  “你怎样说?”丽诗把雪糕杯放在一旁!

  “坦⽩告诉他们,我已经订婚!”世浩甜甜的笑:“卜比他们迫我请客,丽诗,要不要请他们吃一顿?”

  “人家订婚都请我们,照道理,我们应该回请他们。”丽诗说:“端姨也问过我戒指的事。反正迟早要让家人知道,倒不如现在就把一切告诉妈咪。”

  “一家人中,你年纪最小,我怕伯⺟…

  “我们又不是要结婚,只不过订婚嘛,跟年纪有什幺关系?”

  “对,我明天就跟伯⺟说!”

  “…什幺?你要和丽诗订婚?”

  “是的!”程世浩虽然有点胆怯,不过,他的意思倒是很坚决的!

  世浩早有心理准备,他和丽诗都认为马太太必定会反对他们的婚事。

  因为秋诗,爱诗,梦诗,不单仍未结婚,而且,连要好的男朋友也没有,丽诗最小,又怎会让她先订婚?

  不过,世浩认为,只要不影响丽诗的学业,订婚并不是坏事。

  “…世浩,我告诉你,刚才,是你最后一次叫我伯⺟,以后,你可要叫我妈咪了!”“马伯⺟你…”“叫妈咪,女婿就是儿子,儿子怎可以叫⺟亲作伯⺟?”

  “马…你答应我们的婚事?”

  “为什幺不答应?我早就认为你和丽诗很合适,我也喜你。每次你们吵架,我就心痛,现在你们要订婚了,我是正中下怀。”

  “啊,谢谢!”世浩开心得快要发昏。

  “不过,有两件事,你必须考虑和保证。”

  “什幺事?”

  “第一,你和丽诗结婚后,必须仍然住在马家!”

  “这…”世浩颇为难:“我怕人家会说闲话,认为我没有志气。”

  “人家说什幺,你本不必理会,但求问心无愧。甚至,我已把你当作儿子,将来你和丽诗结婚,我是采用娶媳妇的方式。我没有儿子,丽诗是最小的,我希望你们能留在我⾝边,我是有点自私,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苦恼,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年,相信你会了解。”

  “是的!但求问心无愧,何必让外人影响自己的幸福!”

  “你既然不反对,那太好了!”

  “第二件事呢?”

  “啊,小事情,我是多口提醒你。丽诗仍很小,而且,她还要念大学。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太热情,凡事适可而止。否则,你们的计划会被迫改变。”

  “我明⽩,我尊重丽诗,在我们未正式结婚之前,我向你保证,我决不做糊涂事。”

  “我相信你,我的一切顾虑都是多余的。一切圆満解决,我⾼兴极了!”马太太十分开心:“等你二姐回来了,我会为你和丽诗开一个订婚餐舞会,让每一个亲友都知道!”

  “谢谢马伯⺟!”

  “又忘了!叫妈咪!”

  “妈…咪!”世浩又面红了。

  “乖孩子,去告诉丽诗,让她开心!”

  “怎样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丽诗,一看见世浩便追着问。

  世浩闭上嘴,摇了‮头摇‬。

  “不答应?为什幺?”

  “问题很多,第一,你年纪大小,不适宜谈婚嫁。”

  “我什幺时候要嫁?订婚都不可以,没道理,”丽诗嘟起了嘴。

  “第二,我太穷,配不起马丽诗‮姐小‬!”

  “更没道理,你今年大学毕业,就可以做事,还怕你养不起我。”

  “可是,我并不是富家公子,我不能给你买洋楼,买大房车,又没钱买钻戒。”

  “我不在乎。为什幺一定要戴钻戒?我喜的是人,又不是钱,我要去找妈咪理论,她太势利了!”

  “小丽,刚才我只不过跟你开玩笑。”世浩马上抱住她:“妈咪已答应了!”

  “你好坏!”丽诗捶着世浩,世浩让她打,心里甜藌藌的。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答案,丽诗是真心爱他的。

  左天培做了一个月的私家‮探侦‬,他发觉梦诗男朋友很多,算一算,最少有十四五个。

  汽车不同,样貌不同,天培眼睛都花了。

  男朋友多,天培并不害怕,因为梦诗常常换男朋友,这证明她还没有选到一个合适的爱人,否则凭梦诗的格,爱人必定会固定一个。

  最今天培担心的,是谢夫,因为,他和梦诗约会的次数最多,竟然占了全部时间的二分之一。也许,梦诗仍未爱上谢夫,但是,长此下去,人是感情的动物,见面多了,难免会产生出真情感。谢夫对梦诗是那样的痴心专一,万一梦诗真的爱上他,天培要把梦诗抢回来,实在不容易。

  他越想越不对劲。

  而且,这些⽇子,⾝边失去梦诗,他再也快乐不起来。

  每天咬着牙,提起精神办事,下班去做‮探侦‬,晚上就回牧场,把梦诗的相片放在上,摆成一个大弧形。有他和梦诗一起的相片,她笑得多幺甜,有她的大头照,她实在貌比天仙,也有她的泳装照,肌肤如雪,⾝段人,她实在很富昅引力,很可爱。他不能失去她,失去她,他永远不会快乐,失去她,他的心会死,他的生命将会毫无意义。

  他需要梦诗,再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他为什幺不让她多打儿个巴掌,他为什幺要和霍茱迪上夜总会,该死,左天培该死!

  他恨自己。

  也恨谢夫。

  就是不能恨梦诗。

  不能失去她,决定把她抢回来。

  这天,他一早就在停车场等着,他看见谢夫的XXX8汽车。

  他确信谢夫一定会来。

  果然不出所料,谢夫拖着梦诗走进停车场。

  左天培截在他们面前。

  “梦诗!”

  “你比苍蝇还要讨厌。”

  “不要跟谢夫出去!”

  “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们是常常都见面,很容易会弄假成真的。”

  “我不明⽩你的意思。”

  “你本就不喜谢夫,你也更不喜那些名流绅士,你和他们来往,是要向我报复。梦诗,一个月了,报复够了吧,我快要给你‮磨折‬死了。”

  “神经病!”

  “听我的话,不要再和谢夫来往。”

  “你也听着,我的事,你没权管。”

  “我为什幺不能管?我和霍茱迪出去一次,你打我。你已经和谢夫出去十六次!”

  “你不是要打我吧?”

  “我不会打你,不过,我要制止你!”

  “谢夫,我们走!”

  “周谢夫!”左天培大喝一声:“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住梦诗,我对你不客气。”

  “左天培!”谢夫气得面孔发青:“我已经对你很忍让。你再不滚开,我也会跟你不客气。”

  “怎样不客气,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以为我怕你?”

  “好,”天培推他一把:“我剥了你的⽪,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左天培!”梦诗挡在谢夫的面前:“你敢动谢夫一下,我会叫你永远后悔!”

  “你竟然帮着他对付我?”天培心里痛得爆裂:“周谢夫,有种的就站出来,不要躲在女人的背后。”

  “谢夫,别管他!”

  “让我出去吧,梦诗,我要证明,我是个二十世纪的男人。”谢夫怎可以在美人的面前做懦夫?

  “出来,出来!”

  谢夫冲出去。

  “如果你肯放弃梦诗,我饶你一命!”

  “笑话!要打就打,绝不退缩!”

  “好,”左天培一拳挥过去,谢夫想不到左天培拳头那幺重,闪避及时,却已打了一个后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

  “怕了是不是,动手啊!”“我怕你?”谢夫扑过去,两个人纠着,打作一团。

  “左天培,你放手。”梦诗叫。

  有人听得见她说话才怪。

  谢夫哪儿是天培的对手,最初仍可以还几招,渐渐只有招架的份儿。

  “左天培,你到底放不放手?”梦诗用手袋打他,用鞋踢他,然而,本无济于事。

  现在的谢夫,只有挨打挨揍,连招架的气力都没有了。

  左天培的实力,梦诗最清楚,四名惯战的阿飞,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况一个文弱书生周谢夫。

  “左天培,你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气了!”梦诗担心天培真的会打死谢夫,闹出人命。

  左天培发了狂似的向谢夫挥拳。

  其实,梦诗只要⾼声一呼:“救命!”那两个在停车场人口处守卫的护卫员和管理人,马上会过来营救。

  梦诗不想这样做,因为‮店酒‬是谢夫的地方,谢夫又受了伤,左天培被捉住,对他十分不利。

  可是,梦诗总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她脫下了⾼跟鞋,用鞋跟向左天培的头上一敲,天培抚着头,有点晕眩:“梦诗,你…”梦诗马上走到谢夫⾝旁,扶起他:“谢夫,你役事吧?”

  “没事,没事!”为了面子,谢夫宁愿死,也不愿意示弱。

  “别管他,我们走吧,他有神经病!”

  “梦诗,不要…”

  梦诗不再理天培,她认为他会受得住,她马上扶谢夫上车,她呼的一声,把谢夫的汽车开走了!

  头部受伤是小事,心痛实在难熬,天培看着梦诗离他而去,他刺得晕了过去。

  只一会,他醒过来,他扶着回到自己的汽车,开车回牧场。

  他伤了,但他并不重视,头⽪在流⾎吧,他可不管。但是,他无法忍受梦诗对他的无情,她为了谢夫而伤他!

  进马房,牵出了他惯于骑的黑马,直奔向山林。

  向前冲,向前冲!“快,快,”不停用‮腿双‬拍马肚,又用马鞭鞭它:“快,快呀!”

  马,被他平时宠惯了,他一下子对他那幺凶,马儿可受不住。

  他不断挥马鞭,把心里的怨恨发怈。

  马儿受了委屈,于是,发起马脾气来,它前腿向上,嘶叫一声,于是,便重重的,把天培摔到马下。

  天培站不住脚,⾝体失去平衡,于是,便向山林的斜坡直滚下去。

  马仍在嘶叫,他在滚,滚得好远,在他昏前的一刻,他抓住地上的野草,嘴里喃喃地叫着:“梦诗!”

  “梦诗!梦诗!”

  “少爷!”

  天培张开眼睛,看见他那木的房间。他想起,全⾝痛得他直叫。

  “少爷,你别动!”老林和林嫂站在前:“你全⾝都受了伤。”

  “我怎会在这儿?”

  “昨天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却不见你回来,林嫂很关心。于是,我就开了车去找你。”老林说:“找了很久才在山林下面找到你。”

  “马呢?”

  “它自己跑回来了,有空,我要揍它一顿,它连主人都伤害,太岂有此理!”

  “不要打它,不是它的错,它也受了许多苦。哎唷!我为什幺动一下都会痛?”

  “当然?,你全⾝受伤,脫了很多⽪,换了别人,早就熬不住了。”

  “我是不是残废了!”

  “医生说,依照初步观察,只是受了外伤,不过,过两天,他要我们送你去照X光。”

  “这样也好。我受伤,没让老太爷和太太他们知道吧?”

  “我们不敢作主,这是大事,而且,老夫人又不能受刺,所以…”

  “千万不要告诉他们。”

  “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马‮姐小‬。”

  “马梦诗?谁叫你们告诉她的?”

  “是我们自作主张,因为,你昏的时候,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而且,你受了伤,照道理也应该通知马‮姐小‬。”

  “你们找到她?”

  “找到了,幸而她还没有上班。”

  “她怎样说。”

  “她没有说什幺,大概是吓慌了!听到这个消息,谁不着慌。不过,她很快会到来!”

  “老林,你什幺时候打电话给她?”

  “八点钟。”

  “由她家到这儿来,要两个多钟头!”

  “是啊,好长的路。”

  “少爷,你先吃葯。”林嫂柔声说:“你睡一觉,醒来一定会看见马‮姐小‬。”

  可是,天培能睡得着吗?他在算时间,他在等待,在回忆过去。同一张,梦诗就曾躺在他的前,他多幺希望能再次拥抱她。

  两个多月了,他没有亲过她,等会儿她来了,他要她补偿,补偿他应得的爱。

  等,等,等,早上过去了,下午过去了,⻩昏已来临,天培失望,恐惧,梦诗真的不再要他了吗?他伤了她也不理?

  林嫂笑瞇瞇地捧着一只托盘进来:“少爷,我给你煮了一碗丝面。你双手不方便,我喂给你吃。”

  “不要,”天培别过了脸:“我不想吃。”

  “不吃怎幺行?你擦脫了⽪,流了不少⾎,明天我还要炖给你吃呢!”

  “不要烦我,我吃不下,”

  林嫂是个女人,心思细,她对丈夫说:“你今天是怎样打电话的,我看你慌死了,不知道把电话打到哪一家去!”

  “对!对!今天早上心慌意,可能打错电话。让我再打一次电话给马‮姐小‬。”老林连忙说:“少爷,我可以用你的电话?”

  “唔!”

  老林拨了电话,很小心地问:“你是马梦诗‮姐小‬吗?啊,你不是?真对不起,请马‮姐小‬听电话,什幺,她出去了?什幺时候回来?不知道?马‮姐小‬回来,请告诉她左先生受伤了!”

  “唉!这时候还有心情出去?”

  “少爷。”林嫂见左天培这样难过,十分不忍,她安慰说:“马‮姐小‬可能正在开车来了!”

  “要来,早就来,路虽然远,也用不着花一整天的时间,她是不会来了!”左天培把脸埋在枕里,英雄也怕病魔,左天培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由于全⾝受伤,动弹不得,心灵寂寞,感情十分脆弱。

  “少爷,面冷了,你还是先…”

  “不吃,不吃…”他沙哑的叫声,低沉而哽咽。

  老林和林嫂互看一眼,老林摇‮头摇‬。

  林嫂说:“那幺,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会吧,要吃什幺,随时通知我。”

  天培无声,林嫂轻轻掩上房门。

  梦诗握着电话,呆在那儿。“是不是天培那儿来的电话?”

  “是的!”她省觉地把电话放下。

  “他怎样了?”

  “由马上摔下来,滚到山坡底,还能好到哪里去。”她咬一下

  “为什幺不去看看他?”

  “为什幺要去看他?”

  “你们不是彼此相爱?他是你的爱人,他受了伤,你竟然忍心不去看他?”

  “我和他,早就过去了?”

  “好吧,就算你们不再相爱了,但是人家伤得那幺重,站在人道立场,不应该去问候一下吗?”

  “他的事,与我无关?”梦诗走到窗前,背向着秋诗。

  “你早上接到消息,现在晚上了,你连一句问候的话也不说,还故意说自己出去了,这是什幺原因?”

  “我喜这样!”

  “梦诗,听话,马上去看他!”

  “不去,别说他受伤了,就算他死了,我也不管!”

  “你的心肠比铁石还要硬,不错,天培不应该和霍茱迪去跳舞。不过,这些⽇子,他早就受够了,他为你而打架,为你而‮狂疯‬,为你而受伤,你,还不肯原谅他?”

  “我早说过他的一切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脸⾊都变了,那是为什幺?”

  “我现在就去吃东西,吃得的。”

  梦诗拍的一声打开了房门,冲出去,她一边走,一边想,她真的是铁石心肠吗?她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吗?天培死了她将会怎样?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尊,自尊。爱人受了伤,就马上飞奔前去,抱头痛哭,前嫌尽释,哭着说:“啊,甜心,只要你‮全安‬,一切我都可以忘掉。”哈,粤语片的招数,多婆婆妈妈,在这个年代本用不着,恨要恨到底。

  在楼梯的下段,刚巧世浩和丽诗手拖着手的上来,梦诗侧过脸,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三姐,你…”“别来烦我!”她匆匆跑完楼梯。

  “三姐怎样了?”世浩关心地问:“她很少发这幺大的脾气。”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今天请假没有上班,一天三顿都不肯吃。”

  “她脸⾊不好,人很憔悴。”

  “一定有事发生,大姐一直陪着她,我看,大姐一定会知道。世浩,我们去问大姐。”丽诗旁旗两步。

  “小丽!”世浩追上去,拖住她:“还是不要问了,三姐可能不喜我们过问她的事,我们是应该尊重她的。”

  这些⽇子,天培消瘦了。

  他是一个富于生命力的人,也明⽩生存的意义,他不会为了失恋而‮杀自‬。可是,假如视爱情如游戏,那倒无所谓,然而,当感情太投⼊的时候,痛苦自然难免。

  他仍然躺在上,因为行动不方便。

  闲着无聊,便拿出梦诗的相片,一张张的翻开,越看越爱,越看越心痛,她虽然冷傲,但是也有‮媚娇‬的一面,有时候,她真的柔顺得像只小绵羊,这样有格,而又充満女人味的女孩子,正是天培梦寐以求的伴侣。

  他伤了,她为什幺不来看他?如果单是为了她心中有恨,天培倒还放心,要是她已移爱周谢夫,那幺,他就完全没有希望。

  后悔和霍茱迪单独出去,为了一时的放任不羁而失去他找寻了快二十九年的梦中情人,那是多幺可悲的事啊!

  林嫂敲门进来。“少爷,有一位马‮姐小‬来探望你!”

  “马‮姐小‬?梦诗!”他几乎跳起来。

  “不是的少爷,她是马‮姐小‬的姐姐。”

  “啊,大姐。请她进来!”

  秋诗挽着一篮⽔果走进来,没穿灰黑黑的⾐服,穿的是淡⻩的裙子,也许是要增添天培一份生命力吧!

  “大姐,真抱歉,不能接你。”

  “姐弟还客气什幺,快躺下来,”秋诗扶着他,很关心的样子:“⾝体怎样了?”

  “照过X光,没有內伤,但外伤实在很厉害,医生说,别人要再躺半个月,我⾝体底子好,再多躺一个星期就可以走动。”

  “你太不珍惜自己了,天培。”

  “当时昏了头,把心里的气都发怈在马儿的⾝上,它不摔死我,已经算幸运了!”天培实在忍不住:“梦诗,她,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这孩子,脾气实在太倔強,她比一个老太婆还要固执,叫她来看你,她死也不肯。”

  “可能,她已经不再喜我了。”

  “不会,她就是太放任。”

  “会的,大姐。她一定已经爱上了谢夫,那天我和谢夫打架,她帮谢夫,敲穿了我的头,然后她带谢夫走了!我晕倒她也不理我。”天培旧话重提,可心痛呢。

  “梦诗认识谢夫,在你之前,如果她要喜,早就喜他了,不会的,她一定仍然是气在头上,近来,她也很不快乐。”

  “都怪我不好,我错了,真的错了!”

  “她在公众场所打你,你已经不再恨她?你原谅她了?”

  “她只不过打我一掌,已经够好了。换了我,我会在夜总会大打出手。我不是为了梦诗和谢夫打架了?”天培叹了一口气:“大姐,我以前不懂得嫉妒,现在已经领会了。并且已尝透了苦果,我…真后悔!”

  “那是说,你爱梦诗比以前更深。”

  “是的,我不但只会妒忌,还领略了许多事情,自从我和梦诗分手,我过的是机械人的⽇子,⽩天忙着‮钱赚‬,下了班跟踪梦诗,晚上孤独叹息,只靠回忆过活。”

  “你真的是那样需要梦诗?”

  “假如你认为发誓有效,我愿意发誓,这两个多月来,我累了,我什幺都不想,只要得回梦诗。”

  “等你⾝体好了,有了冲劲,你又会去找另一个霍茱迪。”

  “不会了!别说是霍茱迪,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人,就算…”

  “唉!就算有人比梦诗好上一百倍,我仍然爱梦诗。不过,在我的眼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她是最好的,只怪我没有福!”

  “你想透了,我很⾼兴,不过,梦诗的脾气实在太硬,又死要面子,想帮你,但…”

  “别大勉強,大姐,我也不一定要结婚,如果梦诗不再要我,那幺,我决定收拾心情,到澳洲发展。说不定有一天,梦诗会突然发觉,她也真心爱我?”

  “你要是真的娶了她,你将会被她控制,会因她而失去结朋友的自由。”

  “我不再需要这份自由。”

  “好吧,你先养好⾝体,以后我们再想办法,梦诗这孩子…”

  “大姐,为什幺一定要看电影?”梦诗和秋诗踏出花园的台阶。

  “陪大姐看一场电影都不肯?”

  “不是不肯,只是…”

  “没‮趣兴‬,是不是!”走到洋⽩兰树下,秋诗一面翻手袋,一面说:“我忘了带手帕!”

  “叫阿玲替你拿。”

  “阿玲?她玩昏了,还是我自己去拿,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秋诗回到屋里去,家很静,马永安和马太太因公务去了马尼拉,端姨带了两个佣人进市区去购物,爱诗在‮机飞‬上,世浩和丽诗一早就去旅行了。梦诗正在四处张望,突然一条手臂,由⽩兰树后伸出来,捉住她。

  “呀!”梦诗叫着,定神一看,原来竟是左天培。

  “你怎样进来的?”

  “舒伯开门!”

  “你快放手!”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我要带你去婚姻注册署注册。”

  “神经病,无赖,你放手。”梦诗用力摔他:“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呼救了!”

  “请吧,三‮姐小‬。”他笑着。

  “我再一次警告你,要是花王,厨子他们都出来,你下不了台!”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绝对不会有第三者。因为,大姐已经给他们放了两个钟头的假,他们全躲在工人房开大食会。”

  “好啊,可恶。你们竟然串通好了。”

  “我和大姐都关心你,你应该了解她的一番苦心。到我的汽车去,坐会儿,我有话告诉你!”天培拖她往车房。

  “不去,不去!”梦诗用⾼跟鞋踢他。忽地,天培把她整个抱起,走进停车间。

  “放开我,我不会饶你!”

  天培抱她进汽车,梦诗想开车门由另一边逃走,天培用两只手紧环住她的,他的气力那幺大,她动弹不得。

  “不要生气了,就原谅我一次吧!”他很轻很柔的说。

  她咬一咬,别过了脸。

  “看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天培菗出一只手,扶正了梦诗的脸,他拨起了额上的头发,那儿有一条很丑恶的疤痕:“我惹你生气,这是我的报应,手臂,⾝上还有很多。”

  梦诗呆了一下。

  “梦诗,我爱你,我们结婚吧!”他紧紧的把她拥进怀里,他吻着她的背项。

  又回到这温暖的怀抱,梦诗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只一会,她突然又大力挣扎:“快放我走,你这无赖的狂徒,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再爱你!”

  天培內心有点极大的恐惧,他担心梦诗真的不再爱他,不过,今天是唯一的机会,失败了,就会永远失去梦诗。

  他作最后一次尝试,亦已准备承受最⾼的惩罚。他的嘴,突然急促移到她的上,梦诗当然拼命挣扎,并且反咬天培的嘴,可是,天培熬得住,一点也不肯放松。

  梦诗大概累了,也可能已忘了她和天培之间的怨恨。渐渐的,她已不再反抗,她的手,也已绕到天培的背后。

  当她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一刻,天培才轻轻放开她,她昅⼊了一大口气,举起手,辟啪,就是两个巴掌。

  天培没怨半句,垂下眼⽪,梦诗百感集,倒在天培怀里菗咽起来。

  天培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柔得令人心醉:“你是爱我的,仍然爱我!”

  梦诗摇着头。

  “为了一点不着边际的尊严而牺牲了幸福,那多愚蠢?我以前不是死要面子?但是,我在你的面前,连一点自尊心也没有了,爱一个人应该毫无保留,那虚伪的面具,更加要不得!”

  梦诗仍在低低呜咽着。

  “为免再节外生枝,我们结婚吧!”

  “你骗人,你一向不赞成结婚,你怕受束缚,你要自由自在!”

  “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我愿意做一个不自由的人。”天培贴着她的脸:“求你,嫁给我!”

  “这算是求婚吗?”

  “你不是一定要有玫瑰花和月亮吧,要不要我跪在你的面前?”

  梦诗突然笑起来。

  “你好调⽪,你知道吗?你令我心都痛了。我们现在就去注册,嗯?”

  “我突然抢先结婚,对大姐,二姐不大好,她们会感到难过。”

  “我只不过和你注册结婚,并不是急于要和你一起生活,也不是想占有你的⾝体。”

  “那,订婚好了,本用不着注册。”

  “注册结婚,有一纸婚书,它可以束缚我们。订婚,保障大小。”

  “真奇妙,试婚,同居什幺都听过,就没有听过注了册仍然不共同生活。”

  “你肯马上嫁给我,那最好!”“不,那令大姐太没有面子,还是依照你的提议吧!不过,注了册,我就是你的子,以后你的一举一动要小心!”

  “左太太是绝对有权管左先生。如果你看见我和别的女孩子来往,你不单只有权打我,而且,还可以杀了我。”

  “真的呀!”

  “一个有了室的人,是应该要安分守己,我也曾说过,我一旦结了婚,有了太太,我会很专一。怎样?打令。想透了没有?先注册,等你⾼兴了,我们才举行婚礼,摆喜筵宴请亲友,好不好?”

  “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呢?”

  “我已经有太太了,她们又不是笨蛋,谁还肯要我!”

  “你的伤痕…”梦诗拨开他的头发。

  “医生说,会过去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期。放心,你仍会有一个英俊的丈夫。”

  “臭美!”

  “我们去结婚了!”天培开了车匙,踏了油门,他回过头,在梦诗的上吻了一下,然后把车开出车房。

  在露台上的秋诗,感到満心快慰!

  “在⼲什幺?”梦诗由背后抱住天培。

  “跟⽩天使玩够了?”

  “唔!它好馋嘴,吃了很多新鲜青草。”

  “怪不得它越来越肥!”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画什幺?”

  “你坐在我的膝上,我告诉你!”

  梦诗跳到他的怀里,两手绕住他的脖子。

  “画建筑图!我准备在浅⽔湾起一间新房子。”

  “你学过建筑?”

  “会一点⽪⽑,将来还要正式请一个工程师。我们的家,全部⽩⾊,⽩⾊的厚⽑地毡,⽩⾊的窗纱,⽩⾊的酒吧!⽩⾊的家具…你喜⽩⾊的,是不是?”

  “唔!你呢?”

  “我喜你所喜的!”

  “我们不要用墙纸,墙纸大俗气。墙壁完全画壁画,好不好?”

  “当然好!”梦诗又拨开他的头发:“疤痕越来越小了,真幸运,脸部没有受伤。”

  “假如我受伤,变了丑八怪,你就不再要我了,是不是?”

  “你说呢!”梦诗用脸颊擦着天培的下颚:“我逃不出你的掌心,你好強壮!”

  “那是说,我变了丑八怪你仍然要我,来,亲一下。”

  “唔!别嘛!”她轻轻扭着,一点反抗都没有。

  一会,天培问:“公平一点好不好?”

  “什幺事情不公平了?”

  “我带你回家,见过祖⽗祖⺟,见过爸爸妈妈,也见过我的哥哥姐姐…”

  “她们还送了我许多金银珠宝。”

  “那是见面礼。等你真的嫁给我,她们还会送你更多。爷爷会送你一颗很大很大的钻石,我们家传之宝的大翡翠⽟牌,也会送给你,你可以开珠宝店了!”

  “你祖⽗祖⺟和⽗⺟对我那幺好,你的嫂嫂和姐姐会不会妒忌?”

  “绝对不会。因为,我自小被宠惯了,她们心里早就明⽩,爷爷他们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的子。而且,我们家里每一个人都喜你,说你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我大姐,正在设计一个别致的钻石别针,送给你做结婚礼物。”

  “要那幺多珠宝⼲什幺,只要大家融洽相处就够了!”

  “保证她们会对你好。梦诗,结婚证书都拿了,你一天挨一天,到底哪一天才肯带我回家见你的⽗⺟?”

  “可是,我们没有很多很多的珠宝。”

  “大男人,要什幺珠宝。只要丈⺟娘说一声好女婿就够了!”

  “真的要见我的家人?”

  “我是你的丈夫,有什幺理由连太太的⽗⺟也不认识?你是否不喜…”

  “不要胡思想!”梦诗用手掩住他的嘴:“你不明⽩,我一向不喜男朋友,家里每一个人都以为我会做修女,我突然带一个丈夫回家,我怕…”

  “害羞,是不是?”

  “唔!”

  “那你一辈子把我蔵起来,做你的黑市丈夫?”天培‮议抗‬。

  “说得真难听!好吧!星期六,世浩和丽诗订婚,我带你回家。”梦诗呶了呶嘴:“看啊!那天她们一定会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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