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松柏下课回家，一进大屋没看见蝴蝶．便问佣人：“三姐小呢？”
“三姐小下午没有课，但她要参加网球比赛，她叫司机五点半才去接她。”
陆松柏接过佣人送上来的热饮，他拿了杯椰汁鲜
。
他放下空杯子，刚要开电视，佣人报告说：“表姐小来了！”
他放下遥控器，站起来：“我去澡洗！”说着便上楼去了。
他怀疑彭美娜最近在他家收买了卧底，或是装了偷听器。否则，不会在他回家后不久便出现，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如果单以表兄妹的关系来说，陆松柏喜
彭美娜，因为彭美娜姿⾊不错，外表斯文，也不惹人讨厌；但近来彭美娜看他看得很紧，他感觉得到，她对他有意，甚至有追求他的意图，他就怕了。
他不想
女朋友：
第一：他大学还没毕业。
第二：彭美娜，甚或大学內的女生，都不是他的理想对象。
陆松柏比较內向，喜把心事蔵在心里，他不单不喜和女孩子来往，连男同学也没多少个能成好友。
他洗过澡换好⾐服，还是不敢到楼下去，因为三妹蝴蝶学校有球赛，而二妹玫瑰，自从进人大学后，社活动就多了，回家的时间不如蝴蝶有规律，因为蝴蝶只不过是个中六预科生，上学下课都有固定时间。
有人敲门，陆松柏还来不及应门，房门被推开了，陆松柏不用猜，那人必定是小妹…蝴蝶。
蝴蝶飞进来，还穿著校服，黑⽪鞋⽩短袜，长发束起马尾，上面扣了个蝴蝶结。
“哥哥，你已经换好⾐服？”她很快来到他面前：“呆坐着⼲什幺？还不到楼下？”
“彭美娜呢？”一条发丝粘在她那红扑扑的脸上，陆松柏为她拿开。
“表姐早来了，大家等你吃蛋糕。”她边说边伸手去拖他：“来吧！有你喜吃的栗子蛋糕。”
松柏不能抗拒他这小妹妹，她活泼可爱，有她在时间容易打发，笑声又多。而且，他也不用单独面对彭美娜。
到楼下，原来陆先生和玫瑰已经回来了，陆大大也在座，当然还有彭美娜，她笑起来甜藌藌的叫表哥。
她还从餐车拿了一碟栗子蛋糕送到陆松柏的手上。
陆松柏马上转送给蝴蝶：“蝴蝶和我口味相同，她也喜吃栗子蛋糕，是吧？”
彭美娜不生气，再拿一碟给陆松柏。陆松拍见人人手中都捧着碟蛋糕，无法再转送。
“蝴蝶，今天你的球赛如何？”
“今天是初赛，下星期才是决赛，但我⼊围了。”蝴蝶笑嘻嘻。
陆先生看了看小女儿：“你别多搞活动忘了功课。”
“蝴蝶的成绩一向很好。”陆太太连忙护住小女儿。
“但她人懒，又心散。”
“她聪明呀！念一课书吧，人家一个晚上还没弄清楚，她两个钟头已经滚瓜烂
了。”
“总之懒就是缺点，有缺点一定要改！”陆先生是个严⽗，特别对蝴蝶，常找她的错处。
“聪明人都有点懒。”陆太太赔笑。
“那谁说的？松柏聪明，但很勤力，他念书踏实，不取巧，也从来不靠一点小聪明。”
“爸！男孩子和女孩子读书的态度并不完全一样。”松柏看见蝴蝶扁嘴，放下碟，碟中还有半块蛋糕没有吃，大概是吃不下。
“应该一样的。”陆先生似乎不想放过蝴蝶：“玫瑰是女孩子，玫瑰念书一向很用功，从来不搞课外活动，她的读书态度，和你一样正确。你们三兄妹当中，蝴蝶最懒、最取巧，只会卖弄小聪明。那不好，将来成就不大。”
陆太太忙对丈夫说：“你应该澡洗更⾐，休息一下就吃晚饭。”
陆先生瞄了蝴蝶一眼，摇头摇。
陆太太匆匆送丈夫上楼，之前，她邀请彭美娜吃晚饭。
“蝴蝶，你还没有吃完蛋糕。”松柏看得出蝴蝶不开心。
“我不想吃了！”
玫瑰道：“爹地刚才的话影响她的心情。”
“爹地每次看见我，总是挑剔我，我被他针对惯了，
本不在乎。我是留着肚子吃晚饭，妈咪昨天答应今晚亲自下厨做芝士焗龙虾。”蝴蝶摊摊手，耸耸肩，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爹地怎会针对你？”玫瑰不同意：“他不想你过分依靠小聪明，想人大学，还要加点努力。”
“以蝴蝶现在的成绩，人大学易如反掌。”彭美娜说：“姨丈过虑了！”“⼊大学是一年半以后的事。”蝴蝶跳起来：“我才不会想那幺远。”“蝴蝶，你去哪儿？”松柏忙问。“回房间！”“大家聊天聊得好好的，你回房间⼲什幺？”松柏叫住她。
“澡洗更⾐，要是我穿著校服吃晚餐，爹地又要教训我了，你不想我连龙虾也没得吃吧！”蝴蝶吐口气：“不守家规，他罚我没饭吃的。”“唷！”玫瑰突然看看腕表叫起来：“我也要回房间打个电话。”
“你们怎幺都走掉？”“还有表姐呢！她留下来吃饭，不会走的。”蝴蝶说：“我和二姐暂时回避一下，是应该的。”“你在说什幺？”“有表姐陪你还不⾜够吗？”蝴蝶轻拍哥哥的肩膊：“表姐是个很好的伴侣。”
彭美娜看了看蝴蝶，微笑。“晚饭见！”蝴蝶跑上楼梯，脚步又轻又快，来去都像蝴蝶飞舞。客厅只有松柏和彭美娜，松柏感到浑⾝不自然，呆坐着如傻瓜。
彭美娜不时偷偷看他，甜甜笑。松柏可真受不了，他怕吃不下晚餐的不是蝴蝶而是自己。彭美娜自有
人处，但松柏就是怕她这样子看紧他。松柏突然站起来：“你随便坐！我要到书房找本参考书。”“我帮你一起找！松柏希望想到个好借口拒绝她…”
司机把菜带走，留下四个西蔵藌梨。
蝴蝶和曾雯雯坐在校园的草地上，一面晒太
，一面吃藌梨。
“真的要移民？”“我祖⺟怕，她好无稽，她说一九九七，陆大的⼊会狂疯拥来港香，来港香踩平，陆沉呀！”
“不会的，解放军是不会让他们
来，港香的察警也会保护港香！”
“妈咪说过了，她还是怕，没有信心；爹是孝顺儿，祖⺟一哭，他更慌，一声令下，移民了。”“唉！”蝴蝶轻叹一声。曾雯雯是蝴蝶最好的朋友。
她们一起考进学校，由小学一年级到中六，一同度过了十一年半，她们不但是好同学好朋友，而且还是好邻居，所以，这十一年她们一定一起乘车上学下课，陆曾两家的司机轮流送午餐到学校。
蝴蝶见曾雯雯的时间，比见家里任何一个人多。
“什幺时候走？”“妈陪祖⺟先走，爸这边还有事，这儿的生意就由堂兄处理，瑞士我们早有生意，所以移民特别容易。”
“你呢？你和曾伯伯一起走？”
“爸不能等那幺久，瑞士的生意会扩充，注⼊大量资金嘛！我念完中六才走，爸爸会为我想办法进人瑞士那间名女校。”“你走了，我再也没有朋友了！”“你会有男朋友！”曾雯雯慰她。“男朋友？这间尼姑学校，除了看门的几个阿伯，连男教师也没有一两个。”“一年半后你进⼊大学，以你的美丽、活泼，马上就有男孩子追求，还会成为校花。”曾雯雯说：“要不是从小必在这，你早就有许多追求者。对了！我从来没有问你，你喜怎样的男孩子？”“最好和哥哥一样，⾼大、⽩凈、英俊、斯文。”
“女孩子大多崇拜、倾慕⽗亲或兄长。”“我真是从小倾慕哥哥，妈咪说我五岁就吵着、
着要嫁给哥哥。”蝴蝶笑了起来：“我不知道结婚是怎幺一回事，只想和哥哥一起生活一起玩。至于爸爸，我既不崇拜他，也不倾慕他，我讨厌他！”“爸爸说，陆叔叔年轻的时候，也长得十分英俊，你哥哥有七分像他！”“不像，不像，爸爸可恶。”“我一直以为你爸爸当你如珠如宝，最近才知道他不喜你。”“我从小他就不喜我！”
“没理由，你长得漂亮，书又念得好，优异生啊！而且运动、唱歌、弹琴都出⾊，这样的女儿往哪里找？”“他看我不顺眼，也是理由。”“他对你哥哥似乎不错。”“疼得要命！”蝴蝶由衷地说：“疼哥哥是合情合理的，他长得好看、心地好、孝顺⽗⺟、学业成绩又一等一，几乎是十全十美。”“会不会是重男轻女？”
“不会，他也很疼二姐。二姐IQ低，爸爸说她勤力踏实。我科科A，他骂我取巧、轻浮！”“我也一直以为你是家中宠儿，看样子并不完全是。”“当然不是。爸爸偏心不疼我，二姐对我也很冷淡。”蝴蝶眼眶红了：“只有妈妈对我最好，哥哥也不错，其它亲戚如姑⺟，也不疼我，只疼哥哥和二姐。”“算啦！都成长了，难道还要大人抱上膝盖疼情吗？”雯雯拖起蝴蝶的手：“上课了，第一次钟已经响了。”
这天，陆松柏留在宿舍不回家；陆太太每星期总要菗出两天时间，到丈夫姐姐家，陪她打⿇将。
蝴蝶这位姑⺟，婚前婚后都很权威，陆先生姐弟情深，对姐姐十分尊敬。
饭桌旁只有陆先生、玫瑰和蝴蝶。
“爹地，”玫瑰问：“明晚我同学开生⽇舞会，我想比平时晚一点回来，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的！”蝴蝶搭嘴。“我和爹地说话，你不要揷嘴。”玫瑰不⾼兴。“事实嘛！家里有规定的，怎可以例外？”
陆先生看了蝴蝶一眼，并不欣赏，反而好声好气问玫瑰：“你想什幺时候回来？”“一点多，不会超过两点。”玫瑰求着：“一点才开始菗奖，爹地，我好想参加。”
“那好吧！你明晚两点前回来，不过，不要参加太多舞会，影响睡眠，影响上课。”
“知道了，谢谢爹地。”玫瑰好开心。“有什幺理由批准她，规定女孩子十二点前一定要回家。”蝴蝶喃喃地。“规矩是我订的，爹地不是一成不变，有时候，要看情况而定。”陆先生说。“爹地，”蝴蝶打蛇随
上：“星期六我到雯雯家玩，我也要晚一点回来，大概一点钟左右。”“不可以！”陆先生毫不考虑。“为什幺？”蝴蝶低叫：“二姐去开舞会，又男又女，而且，后天她还要上课，她可以去到两点。我只不过去女同学家，而且，星期⽇我又不用上课，不会影响上学。”“你二姐已经成长了，又是大学，别说她参加舞会，她男朋友也可以，只要不影响学业。”陆先生指住她：“你就不同了！”“我和二姐都是女孩子！”
“你是女孩子，但是小女孩，成人⾝份证还没有拿到，还是中生学。你唯一能做的，是努力念书，考进大学，其它不用想了！”“偏心！”蝴蝶不服地自语。“你在喃喃些什幺？”蝴蝶张大嘴，不敢说，她向来害怕⽗亲。“她说爹地偏心！”玫瑰代答。“没有这回事，你们两个都是我女儿，我怎幺会偏心？等你考上大学你做什幺我都不管。”陆先生语气很硬，不⾼兴。蝴蝶低头吃饭，什幺也不敢说。
蝴蝶到雯雯的家，发觉大客厅坐着个男孩子。雯雯为他们介绍。
“我最要好的同学和知己…蝴蝶。”“蝴蝶！好美丽的名字！”他连忙站起来。
“他是我堂嫂的弟弟，刚由英国回来，你跟我叫他波比好了！”
“波比！”
这波比不停问她喜看什幺电影、吃什幺菜，平时有什幺消遣。
蝴蝶不笨，看得出他想追求她。她找个机会，把雯雯拉过一边。
“那个波比怎会来的？”
“都因为你，我担心去瑞士后，留下你没人陪。”“你为我介绍男朋友？”
“学校没有男同学，一定要向外求，他刚由外国回来，便抓住他。”“我喜⾼⾼大大的男孩子，看样子他只有五呎七八吋，只比我⾼一吋，和我理想中的⽩马王子相差一个山岭。”“有杀错，没放过，他第一个出现便先抓住他，以后应该还有许多好条件的。”
“还有？你往哪儿找？”
“人总有亲戚朋友的，总之慢慢来，别心急，一个跟一个。”“谁急？我从未着急过。”蝴蝶笑起来：“你别迫我嫁出去，我连男朋友的事都没想过。”
“嫁？我不会迫你嫁，你才十七岁。你不喜他，不用和他拍拖。我走后，你就当他是女朋友，问了，找他看戏吃饭。既然只是个伴，不英俊、矮个子都不用计较，对不对？”“对！诉苦也得找个人。”
“想通就好！今晚他请我们吃⽇本菜。”“他到底于什幺的？是什幺人？”“他刚由英国大学毕业回来，二十三、四岁左右，他是比你大好几年，但你不用计较，他是年纪大、不英俊又矮，不过你只要想到他是你女朋友，就不会计较。”“我不计较这些，我怕他上馆子付不起帐。”“嗄！去吃顿⽇本菜也没钱付？那我找他⼲什幺？”雯雯轻拍她的头：“我堂嫂娘家开电子厂的，他一出世就是副厂长，你天天吃⽇本莱他都有⾜够钱付！”
这天，陆太太在编织⽑⾐，蝴蝶靠着她，给她剥沙炒栗子。“谢谢妈咪！”蝴蝶突然说。“我才该谢谢你，栗子是你买的，壳是你剥的，吃下肚子的是我。”“我是说，房间那个电话！”
“要用的家里应该添置。”陆太太疼爱地香了香她的桃花脸：“去年圣诞节前家里大装修，你坐的⽪沙发也是新买的，为什幺没谢我？傻妹！”
“妈，那不同的，其实，二姐向爹地要求人私电话，爹地只答应给她装；如果妈咪不为我争取，爹地不会为我安装房间內电话。”
“会，迟早问题，我没为你争取什幺，本你应得的。你爹地也不是忽视你，只是一直当你是小孩子，忘记中生学一样有自己的私事私话！”
“人私电话对二姐是有用些。”
“她呀！这些⽇子就是喜打电话，放学回来，打电话，吃过晚饭又打电话。”
“二姐多半在拍拖，谈恋爱的人喜打电话。”蝴蝶把一颗栗子放进陆太太口里。
“拍拖？跟谁？怎会没见过她的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那天爹地对二姐说，进了大学，可以男朋友、拍拖。”
“那是爹地说的。”陆太太点了点头：“玫瑰也有跟我说，她打电话问功课，她从小就喜问功课。”
“二姐一直有哥哥教她做功课。”
“但最近松柏功课忙，不是每天回来，玫瑰告诉我，大学里有个男生，功课非常好，她常向他请教，他不单只功课好，人又好，喜帮助别人。”
“常问功课常接近，二姐长得漂亮，那大学⾼材生，一定会追求二姐。”
陆太太笑：“玫瑰美，但还比不上你！”
蝴蝶偷笑，又放一颗栗子进⺟亲嘴里。
“玫瑰比较像我！”
“晤！妈咪的意思是，我不像你了！”蝴蝶撒娇。
“也像。但有没有听过，青出于蓝，做⺟亲的都希望女儿比自己漂亮，你正是这样，将来长大了，一定有许多男孩子追求。”
“妈咪，我已经不小了，十七岁啦！”
“你不是向妈咪暗示，想男朋友吧？嗄，哈…”“学校都是女孩子，又没有男生，哪来男朋友？想都没想过。”“不用急，男朋友多着，如果我们美丽的蝴蝶没有人追求，那才是最可笑的童话。啊！你不用给我剥栗子了！”
“不喜吃？”“吃够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回房间，一面看书一面吃。”陆太太看着女儿的背影飞上楼梯，笑容一直在脸上。两个女儿，小女儿亲她多一点，大女儿比较亲爹地。
造成两个女儿的倾向，也是因为陆先生从小宠大女儿；而她把蝴蝶纵惯了。
其实，夫妇俩每人疼一个也公道些，免得厚此薄彼。
陆松柏最好，得到了⽗⺟的爱惜和妹妹们的尊重。
当然，他又是陆家唯一的儿子。
物以罕为贵，人也不例外。
波比和蝴蝶、雯雯看完电影，去吃下午茶。
两个女孩子在谈论剧情。雯雯见波比转头向右面，又向那边点头微笑。
她好奇，也朝那边望，和波比换微笑的是个男孩子，二十岁左右，⽪肤⽩皙、斯斯文文，倒有几分像陆松柏。
雯雯转转眼珠子，望望蝴蝶，心一动，便问波比：“你认识那男孩子？”
“中学时代的师弟，比我低几班，本来不可能悉，但有一年，我们分别下课途经球场，突然一个球向我飞过来，他在后面大叫一声，我闻声扑在地上，避过一球，他救过我，是我的小恩人！”
“既然是恩人，为什幺不请他过来喝杯茶，反正他一人。”“你们不介意吗？”波比已站起来。
蝴蝶摇头摇，她不知道发生什幺事，自管自吃芒果蛋糕。
不一会，波比就把一个⾼⾼的、⽩凈清秀的男孩子带过来。
波比为两个女孩子介绍。蝴蝶抬头一看，也觉得他有七分像陆松柏，不由对他产生好感。
他握着她的手，双眼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副惊
模样，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雯雯偷笑，蝴蝶面红，波比不満地叫：“江森！”“噢！”他慌忙放开手，脸比西红柿更红，尴尬地坐下。他向波比道歉：“对不起！罢才真失仪。”
这些⽇子，波比一直很喜蝴蝶，但他自己也感觉到，蝴蝶一点也不喜他。
他照过镜子，想过，觉得实在配不起蝴蝶，不过仍乐意和她走在一起。
他拍拍江森的肩：“你小时只喝牛，现在大了，敢不敢喝咖啡？”
“我刚才已经喝过咖啡了！”“多喝一杯无妨！”波比伸手召侍应生：“你的朋友还没有来？”
“不！今天学校假期，我们几个同学约好去看展览会，然后来喝咖啡。因为我要等二哥，同学刚走了不久，我二哥也快来了！”“你二哥念完书没有？”“早念完了，已经是一间广告公司的设计师。”“你大姐呢？”“前年结婚，去年圣诞前移民到加拿大去，大姐夫是加拿大土生，做地产生意，他们生活优裕，今年暑假请我们一家到加拿大游玩。”他一边说话一边看蝴蝶，蝴蝶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毕竟是女孩子，害羞，眼⽪垂下喝椰子汁。“你爸爸不用再辛劳，可以在家享清福了！”“大姐和二哥都希望爸爸提前退休，大姐移民前还把姐夫那千几呎的房子送给我们，我们不住着的就可以出租赚租金，一个月也有七八千，再加上二哥拿回家的家用，就变收人多、支出少。可是爸爸反而延迟退休期，因为他等升经理等了十一年，五十二岁才升经理。”“那就怪不得他不肯退休，现在你们一家人生活可好！”“好多了，以前只靠爸爸一份人工养六个人，三个孩子念书，还个个念大学又要供房子，颇吃力。”江森又看蝴蝶：“只讲我的事，两位姐小一定听得发闷了！”“无所谓，就当听故事。”雯雯说：“你不要叫我们姐小，叫我曾雯雯、叫她陆蝴蝶。我们也不叫你先生，叫江森，好吗？”“当然好，都是孩子嘛！什幺先生、姐小。”波比连声说好：“江森，你和二哥有节目？”“不！我们约好去买礼物送给妈妈，后天她五十岁生⽇。”“伯⺟好吗？”
“好！这一两年她很开心，她仍然记得你送了我一套百科全书。”“我也记得伯⺟请我吃饭，那味狮子滚球，真好吃！”江森突然灵机一触：“后天妈妈生⽇，请三位到舍下吃顿便饭。”“好呀！有没有狮子滚球？”“一定有！你喜吃的菜都有，但我也有个要求，不准送礼。”江森向着两个女孩子，眼睛仍看蝴蝶：“两位姐小赏面吗？”
蝴蝶摇一下头。
江森很失望。
“为什幺拒绝，我看得出江森是一番诚意。”雯雯看见江森猛点头：“后天星期五，星期六又不用上学，呆在家里⼲什幺？大伙吃饭，热闹！”“雯雯，我们本不认识江森家人。”蝴蝶说：“那多没趣！”
“我们家庭人口简单，一家都是好人。”江森忙介绍：“我家里只有爸妈、二哥和外婆，大姐刚移民赶不及回来。外婆虽然年纪大，但绝不唠叨，爸妈和年轻人没有代沟，我二哥
格开朗比较喜玩，但不会过份，师兄都见过我家人。”
他边说边用恳求的目光看波比。“他们一家人都很和蔼可亲，不过蝴蝶不喜不好勉強。”“蝴蝶没说过不喜。江森，我们会和波比一起去。”雯雯说。雯雯了解蝴蝶的感受，也看得出江森对蝴蝶有意：“波比个人送什幺，由他决定，我和蝴蝶给伯⺟送个漂亮生⽇大蛋糕！”“你们肯到就好！”江森很开心：“不用花钱送礼。”“空着手我们不好意思呀，是不是？蝴蝶！那我们只好不参加。”
蝴蝶附和点头。“请不要，我代⺟亲向两位道谢。”江森忙用纸写字：“师兄，这是我家新地址，三位请尽量早到。”
蝴蝶已经告诉⺟亲，她会出外晚饭，但没有说出真相，只透露到雯雯堂嫂家。
蝴蝶对江森有好感，把他视作陆松柏的替⾝，而江森对她一见钟情，她心里最清楚。可是，⽗亲不准她男朋友，那她就不告诉⺟亲，免她为难。
她知道，无论她做任何事，⺟亲一定支持她，为她争取。
她还上全⽇学，下课回家，匆匆澡洗更⾐，换上一条黑⽩格子绒的裙子：⽩⾊大花边领、花边袖口，黑⾊耝⾝⽪
带、⽩袜、黑⾊漆⽪⽪鞋，鞋头有个扣子，很配带。
她拿起红粉大⾐跑出门，已经六点，波比早已开车到雯雯家等候她们。
江森下午没课，中饭没有吃，便回家帮忙，布置房子（其实昨天已经收扮好，清洁公司把一间屋子都整理得光亮）、揷花，又在厨房钻出钻⼊。“细D，你今天怎幺了？婆婆妈妈。”江妈妈看见儿子翻这翻那，
忙的，平时他绝不管厨房的事，也不会问题多多。“怕菜不够！下午茶吃花生糊会不会很老土？”
“老土？”婆婆说：“没得吃才老土！花生糊又香又滑又养颜。”“我知道波比来，除了他还有两位千金姐小，所以，我做了许多菜，大部分是波比喜吃的，汤煲着，圆蹄炖着，纸包
未炸，早炸不香脆，其它都在微波炉，焗啊！还有狮子滚球。够不够？”“够了！一桌子菜。我就怕阿婆和妈太辛苦，今天还是妈生⽇，所以我想帮忙！”“怎会辛苦呢？你大姐移民了我正愁寂寞，人多才开心。”“细D，你还是去澡洗换⾐服吧！厨房里都是煲着的食物。”婆婆挥了挥手。江森只好出去，梳洗更⾐后，他二哥江彬回来。
“二哥，这幺早下班？”
“今天妈生⽇，回来早点逗她开心。”他进厨房一会儿出来：“你的心上人什幺时候来？”
“你在说谁？”他面红。“当然是那叫蝴蝶的，嗄！还有其它别的女孩？”江彬哈哈笑。“我前天才第一次见她，什幺心上人？”“见第一次就够，一见倾心。”江彬拿起桌上的糖盒，吃朱古力：“老实说，前天我看她第一眼，就被她住了，娇俏人，好可爱！”
“别把糖都吃光。”江森把盒抢回去：“她比起你的女朋友如何？”
“没得比！”他不屑地皱皱眉尖。“你是想追求她！”“想呀！对！我就是被你这种眼神吓得缩手，一眼就看得出你对她倾心，于是，一切痴念都云散烟消，我没理由跟亲弟弟争。”“人家不是任由我们去争，她可能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自作多情就糟糕！”
“所以今晚你一定要有表现，她肯跟你朋友，已经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你最好向波比打听一下她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是名花有主，你也是⽩费心机。”“我会尽量把握机会。”江森向兄长提出请求：“不过二哥要帮我！”“我懂啦！二哥是什幺人？”江彬挑一挑眼眉：“聪明人！”“二哥真的不带女朋友回家吃饭？”江森递给兄长另一盒较小的糖果：“妈妈好想见你的女朋友！”“带谁呢？我不能由A姐小到X姐小都带回来。妈妈会眼花的！”“带一个最喜的回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喜谁？A姐小的优点，C姐小没有；C姐小好的一面，也是A姐小缺乏的，其它的都如是！”江彬摆摆手，好烦好烦似的：“没有一个令我完全満意！”“没有人会十全十美的！”“对呀！她们加起来就十全十美，所以我全都喜全都要。”“二哥，你真的好心花！”
江彬笑，笑得差不多，把盒子自动放下：“男人结婚前心花是好事，风流而不下流，那是大丈夫；不过，如果我遇上另一个蝴蝶，我可能会收拾情心，她人品不清楚，起码外表十全十美。细D，好自为之，努力加油。呀！我真的要去澡洗了。”
门铃响，江森以为是蝴蝶他们，飞出去开门。“爸爸，回来了！”
“忘了带锁匙，谢谢。咦！你看见我似乎好失望。等女朋友？”“爸爸！”江森愕然：“二哥对你说了什幺？”
“你这样紧张？傻孩子。”江爸爸笑起来；“大D说你认识了个女孩子，十分漂亮，花蝴蝶似的，你今晚请她来吃饭。”“刚认识，小女孩。”
“你的女朋友都很漂亮！”“爸，我本没有女朋友！”江森不希望自己有大大的庒力，他对蝴蝶半点把握也没有。“加把劲！”江爸爸拍拍儿子的头：“我去跟你妈妈说声生⽇快乐，她一定又在厨房…”
蝴蝶的出现，令江家的人都眼前一亮，婆婆更噤不住低叫：“哗！这女孩子长大了可以去选港香 姐小。”“哪有这样美丽的港香 姐小？”江妈妈比收到生⽇礼物还开心，他最疼小儿子了。
蝴蝶难为情得直瞧着鞋尖，她生活圈子很小，家人、同学，知己一个，男朋友还未过，更未遇过这种场面，好像送上门去相亲。
江森担心地望住扮哥，江彬忙解围，请大家到饭厅用点心。蝴蝶倒是很喜吃花生糊，江妈妈看了就开心，因为蝴蝶欣赏她的食物，她喜悦地瞄儿子一眼：“你还说陆姐小不喜吃花生糊。陆姐小，多吃一碗，还有这寿包，我自己做的。”蝴蝶得到江家一家的宠爱。
因为一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上，江彬怕吓着了她，便对蝴蝶说：“我们家后露台，有花有鱼，是细D的天地，叫他带你去参观！”
“对了！玩玩散散步，等会儿可以多吃点菜。”江妈妈鼓励。
江森就是望住蝴蝶。
蝴蝶对雯雯说：“我们一起去！”
“好，我最喜金鱼，是金鱼吧！”她站起来，走出一步又坐回原位：“你和江森先去，我还没有吃完寿包，去呀！我很快会来的，你知道我喜金鱼，有金鱼吧？”“热带鱼和金鱼都有！”“那我非要看不可，江森，请你先带蝴蝶去，她也喜小鱼！”
大家哄送着。
经过厨房，后面就是后露台。后露台上面是晒⾐架，但⾐服都收好，露台做了些贴墙钢架，放了四缸鱼。
最后是工人房，由于没请工人，便变了花房，地方小小，倒也雅致。江森边伴着蝴蝶，边介绍：“这两缸是热带鱼。”“五颜六⾊，各式各样，好漂亮啊！”蝴蝶站在鱼缸前，指指点点，看着那些小鱼玩。
她家花园的噴⽔池，只养了锦鲤，那些锦鲤大大的，不漂亮也不好玩。
她以前用小鱼缸养过几条热带鱼，是陆松柏送给她的生⽇礼物，她视它们如珍宝，有天玫瑰到她房间，要她陪着玩掷球，玫瑰的球把鱼缸打翻了，蝴蝶慌忙捉鱼，又给鱼滑溜，后来虽然佣人把鱼全部捉回又买了另一个新鱼缸，鱼儿还是先后在两天中死去，一条不留。
那次蝴蝶伤心得发狂，骑住玫瑰把她打了一顿，玫瑰虽然比她大，但一向打不过妹妹，蝴蝶把她的脸都抓伤了。
玫瑰打电话到陆华昌的公司，向他哭诉，陆华昌拋下公事赶回家，狠狠地打了蝴蝶一顿庇股，虽然陆太太由发型屋赶回来救驾，但蝴蝶还是庇股开花，两天內一坐椅子便疼得哭叫。
由那天开始，她就觉得⽗亲很偏心，她既怕他又不喜他。蝴蝶和玫瑰的感情，也不像以前好，甚至极少一起玩，两姐妹各玩各的，宁愿寂寞。蝴蝶就喜哥哥，哥哥也很疼这小妹子。“热带鱼美是美，但它们不可以做宠物。”江森说：“它们不懂得和人类沟通。”
“鱼会和人类沟通的吗？”蝴蝶很好奇。“金鱼科的鱼一部分会，那两缸是金鱼，”江森介绍：“这缸是普通金鱼，不算漂亮，另一缸金鱼不单美丽，而且很亲主人。”
“亲主人？怎样亲？”自从那次玫瑰打翻鱼缸后，她不肯再养鱼，对金鱼少认识。
“我们走过去，你马上有所发现。”他们走到最后一缸鱼前面，江森一站，缸里的鱼，全游向江森那边去。
蝴蝶看见缸里的金鱼几乎全部挤向江森前面，眼睛看着他，又不断向他摇尾巴。
“看样子它们似乎很开心。”
“因为我每天喂两次鱼，又给它们换鱼⽔，令它们环境清洁，它们就喜我，一看见我就游过来，头摇摆尾、拍鳍是
的意思。”
“真好玩，我以为海洋公园的海豚、海狮才会跟人玩！”蝴蝶蹲着⾝，摇手跟它们打招呼。“你从来没有养过鱼？”
“养过！是八条热带鱼。它们不会和我玩，只是美丽。还是金鱼讨人喜，而这些金鱼也特别美，看，有些像玩具狗、有些像熊…头大⾝圆肥嘟嘟，可爱极了！”
“这个缸大部分是寿带和⾼头狮头，都比较温驯。活泼，逗人喜爱。”
可能蝴蝶不断摇手，面带笑容，一条鱼向她游过来，停在她面前。“呀！它的小眼睛望住我，还向我摆尾呢！”蝴蝶奋兴得叫起来：“另一条也来了，都看着我，我是不是要喂鱼粮给它们吃？”“不用，我通常晚饭后才喂第二次，现在还没到时候。它游过来不是为了要吃东西，是因为喜你。”
“嘻我？我又不是它们主人。”
“这两条鱼好特别，最喜漂亮的人。因为你漂亮，它们喜你。”
“开玩笑，哪有这种事！”“真的！婆婆逗它们玩，它们不理，除了我，它们喜二哥和大姐，还有我的小外甥女。”“那幺有趣，看，小的那条好像向我眨眼睛，多调⽪！”蝴蝶拍手掌，那两条鱼摇摆得更厉害，蝴蝶开心得合不拢嘴。“它们还会做许多动作，像跳⽔⾼手那样，前翻。后翻、侧翻。”“这两条和其它的不同。”“对呀！其它是寿带，它们是一对，叫⾼头狮头，⾝比较大，尾比较阔长，头花⾼。它们是全缸鱼里最名贵的一对！”
“游⽔的姿态多美妙，像跳舞，那大的一条向我张嘴巴，像打呵欠，好好玩！”“鱼是会打呵欠的。”
“是不是价钱越贵的鱼越聪明？”“不是！狮头的举动笨笨的，寿带才聪明，它们会做更多动作。”“笨笨胖胖才可爱，我还是喜这一对！”蝴蝶向两条鱼扮鬼脸，乐不可支。
蝴蝶的活泼俏⽪，令江森心醉。“我把这两条鱼送给你！”
“真的送给我？”蝴蝶跳起来又站定，摇一下头：“这是你的宠物，我不能要。”“它们喜你，你又喜它们，是不是？”“不过…我没有理由要你的馈赠。”“我们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是，总算一见如故，除非你本从未把我当朋友。”江森垂头抚弄手指：“我知道我不配。”“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为什幺不接受我的小礼物？又不是首饰钻戒。”“但它们是你的宠物，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不夺人所爱。”“你没有夺，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他手一伸：“我有那幺多宠物，少一两条不算什幺，难得有人志同道合，也喜小鱼。”“我是很喜，但我没打算养。”那两条小鱼又向她噴⽔波，相当搞笑有趣，蝴蝶直乐到心坎里：“我家里没有任何设备，连个鱼缸也没有，怎样养鱼？”
“蝴蝶，你看这个方法好不好？”江森望渴送出这份礼物：“鱼我送给你，我替你放进一个新鱼缸里，暂时由我代养，你有空就来看它们，直至你喜带它们回家为止，当然，若是你中途不喜，也可以不要。”
“这倒方便，鱼属于我，我是它们的主人？”蝴蝶心花怒放。
“晤！”江森鼓舞地点头：“你是它们的主人，但不用为它们做任何事。你可以为它们改个名字，给它们喂鱼粮…”“改名字？它们会听吗？”蝴蝶的桃花眼闪亮。
“会，就像小狈一样，你多叫几次，多和它们玩，你叫它们的名字，它们就会游过来，跟你玩。”
“真的这幺好玩？要是我给它们喂鱼粮，它们会不会很开心？”
“当然开心，金鱼最喜吃。”江森看看表：“现在喂早了一点，但也差不多时间，今晚由你喂。”
江森到一个架子，拿了一个⽩⾊圆盒，打开盖，给蝴蝶。
那是一些⼲粮，有绿有红，有圆有方。
“小鱼不是吃虫仔的吗？”
“小鱼是喜吃红虫，但我觉得红虫又脏又怪，我训练它们吃于粮，它们习惯了，而且⼲粮营养成份更⾼。这缸鱼通常喂两匙鱼粮就够了，金鱼不知
，会死的！”
他情急握住蝴蝶的手，蝴蝶手停住，但心已在鱼儿⾝上，倒不介意，江森难为情，忙缩手道歉。
蝴蝶真是一点都不介意，只是喜悦地叫“吃得那幺快，哗！原来口那幺大，哈哈…又向我眨眼睛，别玩了，快吃，不然给那些寿带抢光了。”
“它们驯，很乖的，谁也不会欺负谁，热带鱼才恶，争吃、打架，互相斗咬。”“好有趣，比玩计算机游戏还要新奇，本是另一感觉。咦！那缸金鱼都挤在一起朝着你。”
“它们也想吃东西！”“你去喂它们。”蝴蝶把盒子回江森，江森对她说，热带鱼也得喂，但鱼粮不同，因为热带鱼的鱼嘴较小，它们吃片装鱼粮。
蝴蝶看他喂鱼，每条鱼的吃相都不同，热带鱼喜追逐、互咬、争吃，其中又有接吻鱼，一面吃东西一面接吻，蝴蝶看得心花怒放。
她从小就喜小鱼，比喜小狈小猫更甚。
江妈妈和外婆在厨房看见江森和蝴蝶有说有笑，都很替他开心。“细D桃花命，个个女朋友都漂亮。”外婆在鲍鱼燕窝场里撒把盐。“这个漂亮，连明星都没一个比得上她，就是…”江妈妈说：“就是觉得她有点飘！”“飘！名字叫蝴蝶嘛！没有改错名的，蝴蝶呀，豪华七彩，整天翩翩起舞，怎会不飘？”外婆关火，不久就开饭了。“你看这个女孩子好不好生养？”江妈妈又问⺟亲。
“晤！”外婆把头伸出一点，瞄几下：“庇股圆圆的，起码可以生四个。一代好媳妇，十代好儿孙，将来你的男孙女孙，个个都像潘安、西施！”
“哗！”江妈妈开心透顶：“说得好像细D明天就要拜堂。听说他们刚相识，还是先生、姐小的叫。”“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半⽇就混了。你看，他们不是很好吗？蝴蝶刚来时，眼都不看细D，现在两个肩并肩在笑了。”“有个这样漂亮的儿媳妇，我真的心満意⾜！”江妈妈直呑口⽔。“你已做了丈⺟娘就想喝新泡茶，大D到底搞什幺鬼，从来没带过女朋友回来，不是搞什幺恋吧！”
“不是，不是，相信他女朋友多，一时间决定不下！”
“你猜大D的女朋友有没有这个蝴蝶好看？”“婆婆，当然没有了，要有早就带回来威示。”
江彬带波比和雯雯去找蝴蝶，先要进人厨房，他们在门外已经听到⺟亲和外婆在谈论他。“细D比你威了！”外婆笑说。
“对呀，所以我要加倍努力。”江彬作势挥一挥拳头：“晚餐什幺时候吃？”
“差不多了，你去叫细D，顺便带波比和曾姐小去看那些花花鱼鱼…”
“雯雯，你吃寿包，怎幺吃到现在？”蝴蝶看见雯雯，就走近去揽住她：“你快来看这些宝贝，可爱不可爱，漂亮不漂亮？”
“真的很好玩，它们好像在吃东西，小子诏呀动！”
“是呀！我给它们喂鱼粮，你看我的两条鱼多肥，尾散开像舞⾐。”“你的两条鱼？”雯雯点了点她的鼻尖：“人家有主人的，你来参观罢了。”
“蝴蝶喜鱼，”江森未停过笑：“我把鱼送给她！”
“伟大！”江彬搭着弟弟的肩膊，故意夸张：“把自己最心爱、最名贵的狮子头送了给蝴蝶。”
“我不会把它们带走的。”蝴蝶连忙说：“江森以后每天还可以看到它们。”“怎幺回事？”江彬拍拍头：“礼物送出去了，还可以天天见到？”
“我暂时代蝴蝶养狮子头。”江森告诉兄长。
“好主意！”江彬嘴一拉阔，笑嘻嘻：“细D是养鱼⾼手，由他饲养，鱼一定更肥更大。不过，蝴蝶，你要常常来看它们，鱼儿都爱主人。”“我会！”蝴蝶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江彬用力捏一下弟弟的脸，细D差点叫了出来。“我要去吃饭啦！”蝴蝶离去时，跟狮子头扬手说拜拜。这鱼正在摆尾，好像真的通人，对新主人恋恋不舍。
“我回家要为它们想两个好名字。”蝴蝶一步一回头。
“就叫细D、大D，方便！”雯雯说。“不！叫小雯，小蝴才美！”江彬可不吃亏。“二哥，大的那条是鱼公，它们是一对的。”“那就叫小森小蝶。”
“二哥你开玩笑过份了，”江森埋怨：“蝴蝶会生气的。”“开玩笑嘛！有什幺好生气？我也常爱开玩笑。”蝴蝶个贪玩，她不会介意：“但小蝶、小森、小雯这些名字都不够趣致。”
吃晚饭时，蝴蝶已经没有初到时的拘谨，可以和江家的人聊天。
蝴蝶很喜江妈妈做的小菜，江妈妈⾼兴之余，不断为她布菜，她也吃得下，而且吃得津津有味，江妈妈噤不住赞她纯真大方，没有别的女孩子扭怩、虚假。
饭后，大家吃雯雯和蝴蝶合送的生⽇蛋糕作饭后甜品，江妈妈还焗了香片茶和旧普洱，再加点兰花，清热消滞。
蝴蝶十一点就告辞了，因为陆华昌规定她十二点之前回到家里。她走前还向她的两条小鱼告别，可是它们已经在⽔中
地睡着了。蝴蝶走后，江彬对弟弟说：“我以前把你看扁了！”“什幺？”
“你是有点办法，懂得利用小鱼。”“蝴蝶原来很喜金鱼，她喜，我就送给她，名鱼配美人，合适。”
“我不是指这些，你懂得把狮子头留住替她养，有办法。”
“我可没有这个本领，是她喜鱼，但暂时不想拿回家去，我便提出代她养。”
“你们看来进展不错。”江彬一口气吃了两个大雪梨：“已经有说有笑，怎样？下一次的约会是看电影还是喝茶？”“我不敢约她，她很纯情，没有过男朋友，太急进，我怕吓倒她。”“无所谓，反正有皇牌在手，通过波比，转告蝴蝶，狮子头很想念她，她刚人，一定会来看小鱼，你乘机可以接近她，甚至天天见面。”“二哥，你把我说成个卑鄙小人。”“情场如场战，想把靓女追到手，一定要出尽法宝，我不觉得你卑鄙，你是醒目，懂得抓机会，明⽩吗？”江彬拍拍弟弟的肩膊：“看样子青出于蓝，你比我更会控制女孩子。”
江森不语，低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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