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班上气氛一直呈现着⾼亢状态,旅行回来都已经第二天了,所有话题还是围着那两天夜一。今天随着相片的出炉,更是达到颠峰,整个教室人声鼎沸。
“哈哈…你看这张照片…老师好好笑哟!”澎澎的声音尤其响亮。
“老师在⼲嘛?”
“他那时候好像在…啊,模仿金门王他们唱歌。真好笑,像只猴子吶…欸欸!江瀞你看。”
知道江瀞因为“急肠炎”所以才没参加旅行的同学一直替她惋惜,每天总会有一些人围在她⾝边,叙述着两天夜一的趣闻,而趣闻八九不离十都有个标准男主角赫威风。她厌烦,极度厌烦的一次又一次中断同学的兴头。表明自己的阑珊,同学只当她是⾝体尚未复原,因此想藉由相片这种影像传达,好让她也有“⾝历其境”的快乐,不再遗憾。
江瀞抬起半张眼睑,瞄了瞄照片,看得出来赫威风玩得相当投⼊,一点也没有因为“某人”的缺席而与趣缺缺…她要他在意吗?当然不是,只是她不甘心自己的情绪就这么毫无退路的让他牵着走,她垂下眼睑哀悼⽇渐褪去的活力。
“江瀞,你没有好一点吗?”大伙还是顶关心她的,毕竟她今天好歹是个班长,多少系着一个班级的灵魂,更何况江瀞还是个团康⾼手,有她在绝不会有冷场,只是好几天了,她这样闷闷地,已经好几天了。
“嗯,我全⾝不舒服。”
“要不要紧啊,我们听老师说,你的病好像満严重的。”
“老师?!哪一个老师?”她连保健室都没去过,哪来“好严重”的病。
“赫老师啊!”“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我们要去玩的那一天嘛,要出发前,我们看你怎么还不来,赫老师就说他有打电话给你,说你生重病,可能要静养几天。”难道她还静养不够,否则一张脸怎么会如此惨⽩,且还忘了自己生了什么重病。
她是有接到他的电话没错,可是她记得她告诉他的是“家里有事”啊…但现在听澎澎这么说,他分明是知道她没去旅行的真正理由,是为了他喽?!这个讨厌的地痞流氓。
“当!当!当!”上课钟响,地痞流氓随着钟响变成了老师步⼊教室。
这堂是他的课。
江瀞坐在位子上,目不转睛的瞪着站在讲台,満眼是笑的赫威风,教室弥漫着阵阵莫名的火葯味。
“江瀞,上课了。”有人担心她病饼头,好心提醒她:“喊口令啊!”她文风不动。
“班长,”赫威风柔情的唤了她一声。“你的病还没好吗?都那么多天了,要不要换家医院看看,老师有认识个不错的医生喔。”他言词里夹带着只有她听懂的奚落。
“生了病,就要找对医生,对症下葯,不然你这样勉強拖下去,也颇难受的。”
什么跟什么嘛,在课堂外他没个老师样也就算了,现在连上课他也不放过她,如果她不再做出反应,她江瀞二字不但让他倒着写,她甚至还可以和他姓。
她低头开始收拾东西,两分钟后,她举起手,一秒钟后,她站起⾝,0。5秒之后,她开口:“对不起,我今天想请假。”十秒钟后,他完全被她拋诸脑后的消失在走廊的那端。
前后不到三分钟,标准的火车头美少女,赫威风心想,顺便也查看了一下今天班上课表,幸好没啥重要的课,要不他还真怕再她个两三次,她的功课可能会赶不上其它人;至于他的课嘛…找机会补给她喽!
又是一次临时动议。召集人是江瀞。她提出“⾝体不适、无法再负荷课业以外的班级事务”为理由,希望同学能改选班长。
提名的人有⺟后、澎澎和风纪股长杨思萍。
甭说是那些个无事一⾝轻的“平民同学”就连这三个平常就担任班级⼲部的人也不见得敢接下这等重责大任。
江瀞已经当了一年的班长,她的热忱及为人正义的使命感,使她在谐和处理班上事务时,又多了几份与生俱来的权威。有人说她短小精悍,不过她比较接受“外柔內刚”的说法。她是个天生的导领者“班长”这个名词对大家来说如同她的“天职”就不晓得她到底生了什么病,严重到非弃天职不可。
她一定要放弃班长这个职位。距离上次的旅行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和她的班导之间只能用“暗涛汹涌”四个字形容。
臂察了一个礼拜下来,赫威风明显觉得江瀞眼中原有的光芒正逐⽇消失。
他的课,她总也有理由迟到早退或请假,他万万没料到,他勇敢且坚強的小江瀞,竟会用如此消沉的方式来回避他的情感。他不忍心,又不想“为虎作伥”的跟她一样,只因一段尚未成的感情观,就这么拱手让出应是属于两人的未来。
赫威风像转了子一样;不是说他变得暴怒还是沉的,只是他开始不再点名她,也不再指名要班长去做这个做那个的。江瀞这个名字、这个人像是泡沫一样,啵的一声,消失在他眼前,这对她而言应是求之不得的,她要的不就是请他还给她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但为何心境又开始不安分的躁起来了呢?看着同学们和他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她居然还异想天开的自问自答着:如果她对他本就有一股爱慕,或许她会比现在快乐上千百万倍,但偏偏…为什么会这么抗拒他的感情呢?
真的是因为他是老师吗,还是只是怕被他说中心事呢?
说中心事?!她猛得深呼昅一口气,要命!一个铜板要敲让他敲,反正敲久了得不到响应,他自会摸着鼻子乖乖地走人,现下她发现心底有枚和他一样的铜板时,她还能泰然面对他吗?说不准哪一天铜板不会背叛她的溜到他心坎和另一枚相逢,而她,一个离开⽗⺟羽翼自立更生的⾼二女生学,又有多少能耐可以应付预见的舆论呢?!
不行,想当初⺟亲改嫁,她适应不了新环境,而对⺟亲提出想搬出来自立门户时,就已经对自己的未来下了一场赌注。妈妈答应支付她每学期的学费,但生活费用就只能“自求多福”的靠她自己赚。
“好。”江瀞点点头,夜灯下,⺟亲的脸又多了几分怨怼。
案亲好酒成,在一个又是醉醺醺的夜晚,不慎发生车祸过世。没有家产,没有积蓄,⺟亲大字不识几个,带着她和弟弟江漓,面对接踵而至的生活困境,因有人介绍对象给⺟亲而暂时获得纾困。
新⽗亲没有子嗣,对她们⺟子三人也都不错,只是她总有“寄人篱下”的尴尬,也或许正值叛逆,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时,她向⺟亲提出她想北上试考的决定。⺟亲并没有为难她,而她负笈北上也顺遂如愿的考上理想⾼中,不过却又因现实问题考量,她放弃了升大学的念头,选择教学实用并济的⾼职,一方面课业较轻松可以打工赚生活零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实在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三年,她对自己说,在这三年內,她会竭尽所能学得一技之长,在赚取温后,未来的蓝图她一定可以再继续涂上鲜丽的⾊彩。反正因为有这样的梦想,所以她比一般同龄的学子来得坚強,亦来得乐观。而更庆幸的是,她在学校里还结识了一群忠诚的同学,友谊让她少年十五便离家的游子,有了生活的重心及心灵的抚藉。
离梦想的⽇子愈来愈近,她岂可贪一时之快,把之前的努力全数付诸流⽔,再说,对方是个“社会份子”那种拍拍庇股就行走天涯的成人世界,不是她承受得来,可她又受不了这种天人战的煎熬,尤其在她有些确定自己是在乎他时,她如果还不能急流涌退,就只能等着万劫不复了。
“澎澎28票,⺟后12票,思萍15票,澎澎当选。”江瀞在台上宣布票选结果,离开班长一职,断绝他和她唯一集的路,是她涌退的方式。
“江瀞,”澎澎举了手。“老师知道我们要改选班长吗?”
澎澎是不明⽩江瀞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但因为多少也知道她某些成长背景,所以不追究的采支持她的态度,只是…这事是不是应该让老师知道一下比较好。
“不知道吧。”江瀞耸耸肩。“不过没关系,我们待会儿一起去找他报告就好了。”
是这样吗?澎澎怎么有种错觉,一向乐天知命的光美少女,隐约中透露了一丝丝忧怨的气息。
“报告。”放学钟响,她们赶在赫威风下班前,在导师休息室逮到他。
赫威风低着头批改着周记,侧脸刚毅的线条,冷峻中透露着不解及无奈。第几个礼拜了,江瀞的周记除了第一页的国內外大事有按部就班写之外,其它像班上重要纪事、我的生活检讨、读书心得…几乎是以“尚可”、“无”这等字眼带过,大篇幅的空⽩,似乎在鸣唱着她的年少挽歌,但,她真的非得他作决定是吗?
“老师。”开口的人是澎澎。“嗯,我们有点事想跟老师说。”
“嗯,说吧。”他很快的扫了澎澎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一旁没开口的江瀞⾝上。
这小女生瘦了,微鼓的桃红双颊削了一大圈,脸⾊也菜得一副没元气的德。
唉!真的有那么难吗?他只是要她诚实面对她自己心灵深处的感受而已,不是吗?
“江瀞她…她不想当班长。”澎澎误把他的不舍眼神误认成垂询,见江瀞仍闭着口,她嗫嚅的代她回答。
“哦?”她果然想逃到底。
“嗯,江瀞她这阵子⾝体不好。”澎澎斜睨了一下她,这江瀞是中琊了吗?⼲嘛死不说话。
“是这样吗?”
澎澎要继续代言,却被他一个手势制止:“江瀞,是这样吗?”
“是。”空洞的眼神、痛苦的语调。天哪!他如果不快点两手抱,真不晓得是会出拳揍醒她,还是当着其它人的面上前拥她一把。
“好吧,那新班长…”
“选出来了,是彭丽蓉。”不多问吗?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多说。
他转头看了澎澎,这场战役中无辜的炮灰。
“不愧是前任班长,做事明快果决,不给人任何一点商量余地。”他似乎抱怨她们的“先斩后奏”却掩不住嘴角那抹迫于无奈的讪笑。“那就辛苦康乐了,下次班会,我们再选出一个同学来补你的位置。你们找我就只讲这件事吗?”
“嗯。”又恢复成澎澎一人答题。
“好啦,没事就赶紧回家吧。”
“谢谢老师。”依然听不到江瀞的声音。
“康乐,”出其不意的,他把走到门口的人叫住:“你先回去吧。”
随话走到江瀞⾝边:“班长,你留下。”
直到澎澎没再回头的走出休息室后,赫威风的怒气掺着无力的倦怠一下子布満了他的脸。
“你很不快乐,是吗?”几个老师前后离开休息室,没有人在的不全安感很快袭上江瀞心头。
“江瀞,说话。”赫威风温和的口气夹带几分要胁。
“我待会儿要去打工去。”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终于惹怒了他。
没多想的,他只能搬出老师的权威。一个箭步的走向桌前,菗出上个礼拜段考的考卷,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得留下来上课后辅导。”
江瀞垂着头,连⽇积庒的委屈一古脑的被考卷上的数字给了出来。
先是弄得她不明所以的面对他大胆的告⽩,再来是应付他似有若无的挑衅,最后她没法专心念书,功课开始一落千丈的下滑,结果连申请奖学金补助生活费的机率也因此岌岌可危,这些他知道吗?不知道的,他从未没问过她的想法,只是一古脑的要她接受他的情意。他对待她的方式…多么自私的人啊!咬着牙,不让眼眶里的泪⽔怈露心里的秘密。
但,眼泪背叛了她,啪答一声的落在她握的手背上。
她赶紧转开头企图掩饰,不过,有人比她更快。赫威风扳起她的脸,倔強的表情让两行清泪更加我见犹怜,下意识伸手掬她的泪,成串的珍珠就这么断了线答答落在他的掌心上。
“真的不行,是吗?”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舍得了。如果这样做可以让她收拾起往常的笑颜,恢复她一贯的明亮,他宁愿。
江瀞菗噎得更凶了,极度颤动的肩头,在在捶打着他的心,一次比一次重,一声比一声疼,为了使自己的心不因过度疼痛而濒临衰竭状况,不顾一切的,他揽住了她。
“别哭了,我放你走。”他吻着她的发。“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放你走,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嗯?”
他挲摩着她的小脑袋,继续说:“那天在顶楼我说的话对你来说或许冲击太大,但绝不是心⾎来嘲。不相信对吗?那是因为你没有在书店里遇过一个女孩,她逮住了一个偷书贼,勇敢率直的模样让人一眼就喜上她,如果你的运气够好一点,甚至可以在她的学校认识她,感受她如光一样的朝气活力、云一样的柔软体贴。而当有一天,你发现这个女孩在你心中已占据不少地位,甚至想分分秒秒都见到她时,江瀞,你告诉我,要是你的话,你会如何全⾝安然而退?”
她停止了菗搐,两眼肿红的盯着他襟前钮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回答他什么。
赫威风则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呼了呼她的发丝,拉开她。“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如果你在路上遇到我,还会理我叫我吗?”
“啊?喔…会啊。”她和着浓浓的鼻音说,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师生之道多少也会兼顾点。
“叫我什么?”
“老师。”不然叫什么?
“老师?”赫威风浅笑了一句。“江瀞,帮老师一个忙好吗?”
哭过之后,又听了他一席比“告⽩”更令人动容的话,她平静的点了点头。
“喊我一声。”
“老师。”
“不,是赫威风,我的名字。”
“赫威风。”她在暗地里是这么喊他,所以今天当着他的面叫起来倒没啥别扭。
“再喊一遍。”
“赫威风。”她的嗓音清甜不腻,听起来格外悦耳。
他的嘴角终于向上扬了起来。“下次走在路上看到我,记得要喊赫威风,嗯?”
说完这话之后的两个礼拜,江瀞的班上来了个代班导。
从此,她不曾在路上看过他。
参加完⺟后的婚礼,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
斑中毕业后,同学们一个个升学去,念二专、四技、大学,甚至出国的,几年下来,或许是工作,或许是婚嫁,大家散居各地,各忙各的,总也难凑出个⽇子聚首。“喝喜酒”不过是巧立名目,让人们放下手边的工作,名正言顺的围在一块,而七、八年没说的话,又岂是一场忙的喜宴中就说得完,于是ㄙㄨㄚˋ了午茶、又ㄙㄨㄚˋ了晚餐,消夜当然也没跑掉的,大伙聊得天昏地暗、⽇月无光。
江瀞着穿了一天⾼跟鞋的脚踝,细嚼这多语的一天。八年了呢,当年的无忧少女一个个嫁人、为人⺟,褪去无知的糖⾐,品尝人生的甘苦,有人抱怨先生的不忠诚,有人批评社会象带给下一代的影响,有人总觉得有更好的工作等着她去跳槽,当然也有人感叹时光的流逝。
她换上家居服,坐在梳妆枱前卸妆。为了今天的婚礼,她特地去洗了头,把她齐眉的妹妹头吹得更亮丽柔顺,虽然她的肤质一直好得不上妆就很漂亮,但为了不失礼,她还是画了眼彩,涂了口红,整个人是脫俗的清新,在一群玫瑰贵妇打扮的女人中,她像朵百合,幽雅的吐露芬芳。
马齿徒长,澎澎是这么称呼她的保养之道。她原本也以为自己的“马齿”只是外貌,未料在杨思萍拿出一张卡片后,才发现心底深处的马齿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再为谁发芽过。自从他走了之后。
“说到赫威风,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杨思萍从背包里掏出一封泛⻩的卡片,信封上苍劲的字写着:会三爱班同学收
“这什么?!”有人迫不及待的拆开卡片。
“这是赫威风祝我们顺利毕业的贺卡。”
斑三毕业的那年,杨思萍应全班要求,寄了封毕业典礼邀请函给赫威风。说真的,他的突然离职,带给她们除了不解外,还有深深的不舍。在送行的餐会上,好多人哭红了眼,也只见他笑着说:“会有机会再见的,你们要认真念书,明年毕业典礼我可是会回来参加的喔,看看有谁被留校察看。”这句话彷佛全班的一个共同理想,于是在凤凰花开的季节,大家就想起了他。
但由于他留的住址是学校宿舍的住址,经过多方打探才得来的人私住址,使得大家对他是否会如期收到邀请卡,都不抱希望。果然,他在毕业典礼上没有出席。
毕业典礼过后没几天,杨思萍回学校补办离校手续,在学校会三爱的信箱发现了这张卡片。
卡片传过喜宴在座的每个人手里,彷佛被加温似的,让最后一个拿到卡片的江瀞,感觉它正微微熨烫着手心。
收到同学们的邀请卡,老师非常⾼兴,但因为老师人在国外,所以不能亲自向你们道贺。恭禧你们,毕业了。
赫威风
赫威风--当这三个字闪⼊她眼帘时,她力图镇静的不让心悸扰原有的节拍,可脑海內却又不犊旎断的掠过当年的片段,及他模糊的脸庞。九年了,他应有三十好几了,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人在湾台吗?据说在送行会上他是以“出国念书”为理由,安抚诸多泪眼婆娑的小女生。
怎么会是“据说”呢?!除非…没错,她第二次因为他而缺席班上的重要聚会。
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他要放了她,而且他也做到了,那她还闹什么脾气,耍什么大牌呢?是,她就是要闹脾气,闹那个自私家伙的脾气。
“休息室一隅”他的剖⽩,的的确确感动了她早敏感的心。她之前的顾虑固然没错,但如果他所言句句属实,那么对孤单已久的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乐事;换个角度来看,他或许可以不是她的老师、她的情人,至少她能当他是个朋友,而她甚至愿意相信这个“忘年之”对她而言将会是多么重要。
就这样,没有⾝分、称谓上的拘泥,她终于绽开笑颜,一扫过去霾的到学校上课,非但如此,她会开始期待朝会、期待班会、期待任何任何可以见到赫威风的时刻。
下了课,赫威风照例会往教室逗留几分钟,从事一些“传道、授业、解惑也”的功德。希望受到他福泽的人自是团团围住了他,另一边呢,也有个小圈圈,江瀞和几个同好正畅聊这阵子引进湾台的⽇剧风,说学逗唱的惹得人好不开心,连她自己都打从心底的舒畅,要怎么去跟他分享这份感觉呢?江瀞不自主的把眼光飘向倚在黑板前的人。是心电感应吗?他也望向了她,上扬的嘴角似乎明⽩地想诉说的一切,她喜孜孜的回了他一个灿容。
“江瀞,你在笑什么?”澎澎挤⾝来到她面前,成功的把她从回忆拉到现实。
“这卡片有什么好笑的吗?”
“喔,没啊,我只是突然觉得他的名字取得真好,赫威风--来去一阵风,风去无影踪。”无影踪啊,一如她刚起步却早已烟飞灰灭的爱情。
年少的记忆啊,总是酸得让人直想找个瓮封住,然后搁在心底最深层,没有人期望这只瓮在未来的哪一天会酿出甘美的醇酒,只是偶尔从细中渗出的些许酸甜,总也让人再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