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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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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课的气氛是凝滞的,甚至有些诡谲、有些怪异、有些不明所以,且所有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一个人…筱彤⾝上。

  她不安地接受所有同学的注视,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堂课结束,她一反常态的率先逃离教室。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筱彤,等等我,我有事要问你。”周薇紧追在后,面⾊凝重的唤她。

  她停步,以探究的心情转头,却瞥见周薇嗫嚅的模样。

  “薇?”

  “我…”唉!教她怎么问出口?若是真的,该怎么办哟?!

  筱彤眉心微蹙,周薇讲话从不呑呑吐吐,怎么这会儿变调了?

  周薇提气“筱彤,你今早有没有看报纸?”

  筱彤‮头摇‬,清晨自蓝园一路赶来上课,本没有时间翻阅报纸,故她反问:“没有,有什么重大的新闻事件吗?”

  “那好,你自己看看这里。”说着,周薇递给她一份报纸的社会版,并指着底下的一角…

  少年累犯的悲歌为非作歹惨踢铁板[本报讯]昨晚五名不良少年在××路的巷尾強奷一名女‮生学‬,事后遭一名见义勇为的路人教训,五名少年肋骨断裂住院。除此之外,这名路人还是商界的知名人士,已代受害者提出告诉…但可惜已难还这名就读××大学二年级商学院女‮生学‬的清⽩。其家人昨晚闻讯后,始终找不到受害者本人,十分担忧其安危,故希望该名受害的女‮生学‬尽连和家人联络…

  乍然,筱彤晓得这一切不对劲的来源了!

  “今天学校接到徐添财的电话,说你离家出走,而徐丹凤更是生怕没人知道,一早就急着宣传,把整件事吵得不可开。”周薇批评这些闲人的信口雌⻩。

  事件中的女主角怎么可能是筱彤嘛!呸,这等倒霉事可不要牵扯到她最最重要的朋友!

  咦?她以为筱彤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对这件造谣的事加以挞伐,孰料筱彤寒着一张脸,不发一语。

  “筱彤,你说说话啊!”难道这件事是真的?登时,好打抱不平的周薇心跳加遽,忧心忡忡的瞅着她。

  “你相信传言还是相信我?”筱彤反问。

  她不怕异样的眼光,毕竟错不在她,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过⽇子。

  奇怪的是,女人一旦受‮犯侵‬,众人总以行为不检评断被害者的品行,鲜少用正面的观点接纳,也因而造成受害者的二度伤害。

  她开始有心理准备来面对不堪的景况,且不断自我催眠,她不在乎!

  “当然是相信你!”周薇义气的拍着脯。

  筱彤轻咬着“那我向你坦⽩,报纸的陈述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戏耍周薇一下。

  “然后呢?”周薇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怜的筱彤,天杀的強暴犯,周薇比当事人还难过,神⾊哀恸。

  “我没有被強奷得逞。”她微微一笑。

  “可恶,你害我心跳一百,差点让你吓得断气!”周薇一手抚着口,一手耝鲁的作势要捶打她。

  “能骗倒你,算是我的幸运⽇。”筱彤淡笑,不闪不躲任由她处置。

  “还说呢!”周薇手下留情,做个样子即收手。须臾,又惑的问:“不过,你说一半是真,该不会是指遇上歹徒这码子事?”

  “嗯,我确实有遇到歹徒,但被人及时救了下来。”她说得不在意,但天晓得她该花多少时间来心理重建?

  “什么?!这么惊险!谢天谢地,你没事。”周薇难掩紧张情绪的搂紧她,又倏然放开她。“筱彤,以后你要是去什么场所,我一定奉陪到底!”她补了一句。

  周薇的反应让筱彤心中的忧郁消弭大半,友谊的温暖骤涌上她的眉梢,笑着说:“薇,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她的眼眸闪着感动的光芒,传达她的心意。

  原来她并不是孤军奋斗,有人关心她、担忧她,向来被动接受世事的她,第一回把情感表现在脸上。

  “神经,说那什么话,我有你这个朋友才是三生有幸!”周薇又动又感情丰沛的说道。

  她淡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好去去霉运。”周薇逗趣的提议,再感人下去,恐怕男孩子气的她会忸怩起来。

  “嗯。”筱彤应和。

  但当她们自管理大楼的阶梯往餐厅方位走时,面而来的却是惺惺作态的徐丹凤。

  “哟,堂姐,你害我及爸、妈担心死了。”徐丹凤细声的虚情假意。

  “唉!猫哭耗子假慈悲,筱彤,我们不要理她。”周薇直觉认定对方不安好心眼,否则怎会把筱彤的难堪事当成把柄似的大肆宣扬?

  “堂姐,等我一下,有媒体要访问你哟,你瞧。”徐丹凤⾝旁跟着两名人员,一个是穿着装的女记者,一个是摄影人员。

  经徐丹凤一说,周薇及筱彤才注意到。

  “同学,请问你是商学院的‮生学‬吗?”女记者有模有样的一手拿着小型录音机,一手招呼摄影人员将镜头对准她。

  筱彤淡然的点头。

  “那你知道一件新闻…关于贵校有女‮生学‬惨遭暴徒‮犯侵‬,还闹出离家出走的事吗?”

  女记者紧迫盯人的询问。

  “啊,这不是指你吗?堂姐?”徐丹凤故意认招。

  “徐丹凤,你…”周薇斥喝她唯恐天下不的心态。

  “同学,是你本人吗?你能否对这件憾事发表一些个人想法?”女记者不理周薇的不悦,直往筱彤⾝上趋近。

  筱彤皱眉“事过境迁,我有不回答的权利。”

  语毕,她即拉着周薇退出,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

  “唉,怎会这样?”女记者失望不能再进一步挖掘新闻。

  “我是当事人的堂妹,你们有事问我就可以,我可以代表她发言。”徐丹凤自告奋勇的在镜头前轧一角。

  “好,那你堂姐事后的反应如何?她与司徒家族有什么关系?”女记者无鱼虾也好的转问。

  “因为她平⽇即行为不检点,我想那五名不良少年八成也认识她,严格说来,说強奷太严重了,说不定是发生口角所衍生出来的事…”徐丹凤加油添醋一番,哼,这下子,她总算是报复到筱彤了!

  她小觑了媒体的影响力。

  课后,筱彤到兼职的补习班教学,在这里,她是专教国二的英文老师,起先⽑遂自荐的她还一度被班主任看轻,但她教学态度认真,教材的搜集也相当完善,颇获‮生学‬的青睐。

  “徐老师,能否借一步说话?”五十开外的王主任客气的对她说。

  “当然,请问班主任有何要事?”她纳闷班主任会动用她上课前的时间。

  “徐老师,你在我们补习班教学颇受好评,我们也很⾼兴能请到你来,但…能不能请你就做到今天,我们会结算整个月的薪⽔给你。”班主任面有难⾊地提出请求。

  “为什么?是不是教学上的问题,如果是的话,我会改进的。”她诚恳的要求他给她机会。

  “不是的,老实的告诉你,你的事我们全都知道了,为免有家长对老师的品行提出质疑,所以…”班主任骤失平⽇的威严,言又止。

  品行质疑?受害者是她不是吗?她面容顿时敛⾊。

  班主任歉然的又说:“请不要让我们难做。”他一次说完。

  她懂了,话说得很⽩,再争取下去也徒费力气罢了!筱彤咬咬“谢谢班主任往⽇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的。”大方得体的点个头,她着背脊有尊严的带上教师室的门。

  班主任歉然的摇‮头摇‬,这么难脑粕贵的好女孩,只可惜人言可畏,唉!人活在世上,总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但这就是人生!

  缓步走出补习班的大门,筱彤的心底是愁闷郁结的,经过这几天的流言伤害,她应该是免疫了,不是吗?

  可她心里的空虚感是从何而来?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是一个坚強的人,她是怯懦、是无依的,她极需一个宽大的臂膀‮慰抚‬她、扶持她。

  忽地,他的影像清晰的印在她的心版上,让她莫名地涌升一股想见他的‮望渴‬。

  自那天他不留只字片语的消失后,她已多次打电话询问,得到的总是“先生不在,要数⽇才会回来”的答复。

  他…是不是同她一样,強烈的陷⼊爱情国度里?还是自始至终对她抱持玩玩的心态呢?

  她惶惶然,又爱又怕受伤害,矜持使她被动的不敢掀开真相,她是不是太过胆小了?

  这太不像她了,她一咬,决定直接到蓝园,或许能够不期而遇,或许还是寻不着人,可总比在这里胡思想好。

  下一刻,她膛,带着壮士割腕的决心,朝目的地前进。

  微⻩的落叶悄然飘下相思树的树梢,在这夏末的季节里,算是提早通报新节令的来临。

  银⾊ALPINA驶进绿意盎然的草坪,不久,车上下来了一对俊男美女。

  “炽,想不到你还有天分的,竟能设计这么典雅的建物,连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NB462!”女子轻快柔和的声音响起。

  “莹,能得到你这位世界级珠宝设计师的夸赞,我可不枉此生了。”司徒炽卸下往⽇不近人情的俊颜,坦率的笑道。

  这个娴雅⾼贵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炽的胞姐司徒莹。

  “炽,少跟我灌汤,这些客套话应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但对我而言,一定有诈。说,你把我从英国请来,究竟有什么重要事?”司徒莹以精明的眼神瞅着弟弟,一副女‮探侦‬的口吻。

  “莹,你不是嚷着要姐夫陪你度假?现在他人两天后会到‮湾台‬表演,我把你请来夫团聚,你说这重不重要?”司徒炽不慌不忙的移转她的目标。

  “真的?你有这么细心?我可要重新对你评分了。”司徒莹笑得甜藌。

  一说起她的丈夫傅笙,她就娇羞得像小女人般,没办法嘛,谁教他们一个是名闻遐迩的音乐指挥家,一个是颇负盛名的顶尖珠宝设计师,聚少离多恐怕是注定的宿命哟!

  司徒炽扬眉“当然,对你,我总是真心真意。”对这个从小心意相通的双胞胎姐姐,他再怎么耍酷,也得对她俯首称臣。

  “咦?炽,你变了!”司徒莹媚眼兜转到他的⾝上,用疑惑的目⾊检视他。

  可是司徒炽仍是一派沉着,说有变化又看不出来,经过一分钟的仔细逡巡后,她终于逮到歧异点。

  司徒莹缓缓勾起笑靥,有如猫捉老鼠般的自信“对了,你三天前到我总公司的珠宝店挑了一款碎钻,有没有这回事啊?”她感的噘起,来个软拷问。

  “想不到那么快就被你知道了。”司徒炽无所谓的耸耸肩招认。

  “喔?那时我不在,听服务人员转述,是⽩金六爪镶嵌的定情钻戒。”

  “没错。”

  闻言,司徒莹嘴角泛起更大的笑容“想不到你对女伴改变风格啰,除了大手笔外,还让对方多了一丝想‘昏’的期待。”

  一听她这么一扯,司徒炽只抬一下眉⽑,不做任何应答。

  “嗯哼,让我猜猜看让你破例的对象,之前的丹娜?汉琳?珍妮?”她点名,但他仍旧卖关子。“啊,该不会是我们最美的老妈?不对,妈咪喜翡翠。好了,炽,我放弃了,你公布答案吧!”她无奈的摊摊手“反正你只是玩玩的,又不是真的动心,我也就没兴致继续猜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回不是真心的?”司徒炽不意被套出话来。

  一听,司徒莹咧嘴“不要跟我说,你有了求婚对象!”

  “嗯。”司徒炽无意隐瞒,直截了当的认栽。

  “是谁?”司徒莹被挑起了好奇心,忘情的搂抱他一下“不管是谁,能收服你这颗飘泊的心,我就百分百佩服,记得介绍给我,我要好好感谢她。”

  感谢?莹总爱夸大的说些怪词!凭他司徒炽的⾝价,欣喜若狂应是女方该有的反应。不过对那个执拗到底的大女人,他可不敢打包票。“可以,但是你要先帮我修改戒面的光度,我好帮你赢得一个弟媳。”

  “喔?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喔,我就知道你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怈漏好消息,我是不是家里第一个知道的?”司徒莹难掩愉的诘问。

  他淡然的点头。

  “炽,看来我一直误会你了,你不是女人的爱情杀手,而是一个可爱的大男人,够体贴、够浪漫、够有眼光,能够找我设计戒面,可见你很有心。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一切包在我⾝上,我一定替你赢得美人心。”司徒莹边说边沉浸在自我编织的幻想中“哪,拿来,我的灵感突然泉涌而出,梦幻婚戒的构想已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受不了莹一贯感的思考模式,司徒炽自西装口袋掏出戒盒,不发一语的递出。

  “哗,这个很有挑战,戒指是复古风味,搭配整套的Monet领带式长链,又属于现代动感的风格,不过遇到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两者合而为一。”司徒莹信心満満的说。

  “先说一声谢了,莹。”司徒炽角扬起一抹诚然的笑,算是回应胞姐的热忱。

  “不成,口头上说说不够诚意,我要你这个大酷哥亲我的脸颊一下。”说着,司徒莹用右手食指指指半边面颊,逗逗这个感情忒好的胞弟。

  司徒炽撇“莹,饶了我吧!”

  “好啦,不勉強你了。我得赶在两天內完成你的要事,好让我帅帅的老公跟我玩亲亲。

  “说完,司徒莹不強人所难,挽着他刚健的臂,神情‮悦愉‬的走进蓝园。

  心碎…如同断了弦的琴,再也无法弹出原有的音⾊。即使勉強拼凑回去,恐难再恢复原状吧!

  筱彤孤独的站在门外,门內一双登对的男女全然不觉有一双伤心的眸子正目睹他们亲密的景象。

  他怎么能…对她伤害这么重?他怎么能…让她有被愚弄的感觉?他怎么能…在爱人面前笑得毫无保留,突显她如同一双被丢弃的破鞋?

  既然他已心有所属,而且还拿出定情戒指,那他就不该撩拨她的心,令她沉沦在他的魅力里。

  她的心浑沌,体內的⾎好似瞬间被菗离,只有冷得不得了的寒气充塞在她的⾎管里。

  她不懂,人失去爱时,为什么会有一阵天旋地转的毁灭感卷上臆?心扉慢慢的关闭,留在里面的仅剩虚无的思嘲。

  漫无目的,她走走停停,谁能给她温暖呢?

  泪流了又⼲,⼲了又流,不知过了多久,她杵在一栋温馨别致的楼房外,傻傻的发起呆来。

  “筱彤!”由二楼台发出的呼叫声唤回她一点神智。

  周薇正在顶楼晾⾐服,视力顶好的她不意瞄到一个稔的⾝影。

  怔了一下,她搁置⾐篮內的⾐物,自楼上狂奔至门外。

  “筱彤,你在外头怎么不按门铃?还好我眼尖,自楼上⾼台搜到你的影子,否则不知道你会⽩站多久?”她噼哩啪啦的闲扯一堆,才注意到挚友的异状。“怎么了?”周薇微敛眉,关怀的问。

  筱彤还是精神恍惚,不愿多说一句话。

  “嗯,你先进来,我泡杯玫瑰荼给你喝。”周薇引她走进卧房,对于好友的失魂落魄感到惊讶莫名,但她极快的定定心神,准备做一名好听众。“喏,喝吧!不过喝完后、你可要开口说话,不然我要严刑拷打啰!”急子的周薇威胁道。

  一喝下镇定心堵的热饮后,筱彤找回声音,幽幽的说:“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是不是徐丹凤那一家子找你⿇烦?我找他们理论去。”一提到这群人,她火大的怒喝。

  筱彤淡淡的‮头摇‬“不关他们的事。”

  “那关谁的事?”周薇直觉的问出口。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及了。”筱彤眉心染上淡愁,衷恸的说。

  “不,你这副表情代表事情还没过去,是朋友就不要对我隐蔵你的心声!”周薇语气骤软,执起她柔若无骨的手,坚定的要她吐苦⽔。

  有了情绪后援后,筱彤终于松了口。“薇,我失恋了。”她有些音调不稳的吐露。

  “真的?我怎么都不晓得你有心仪的人?我真是太耝心了,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周薇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回神“他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筱彤淡淡的回答。

  “我当然不认识,不然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周薇大咧咧的判定。“对了,会不会是报纸上写的路人?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心是很平常的事,我猜得对不对?”

  “薇,请不要再提及这个人。”筱彤间接肯定。

  “喔,我不猜下去了。”周薇识相的不在她的伤口上洒盐,故噤声了一会儿。“啊,等等…你刚刚说失恋,怎么他舍得放弃你?”她好奇心作祟,顿然忘了方才的信誓旦旦,反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追问。

  “薇,感情的事没有所谓舍不舍得,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定,虽然目前我很痛苦,但是我会熬过去的。”筱彤下定坚毅无比的决心,虽然心中另一个小小的声音质疑她说谎,可为了让薇安心,她一定要重新振作。

  见筱彤探锁的眉间有挥不去的忧郁,周薇默然了下来,这种情爱的问题非当事人无法理解。

  片刻后,周薇才开口“我支持你的做法,时间会冲淡一切不愉快的事。”

  筱彤无言的领受她的话,同时有个念头隐然浮上心头,让她忆起之前不由自主走来周薇家的理由。

  “薇,有件事我恐怕要⿇烦你。”

  “说什么⿇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给我办准没错。”

  筱彤咬,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休学。”

  “休学?!筱彤,你不是说笑的吧?休学这么大的事,你要再三考量。”周薇微愣,急促的劝道。

  “薇,‮考我‬虑得很清楚,你也知道以我现在声名‮藉狼‬的情况,再待在学校里只会令我难受,而且听说校方近⽇会针对我的事情召开教师会议,做出一番处置,我想这样下去,对我而言绝不会是继续念书的好环境。”将这些天心绪上的隐忧一吐为快后,筱彤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筱彤!”周薇心酸的唤了一声,是无能为力,亦是感伤。静默片刻,她又说:“你讲得也有些道理,人是有劣的,见不得别人好,攻诘弱者的人更是一大堆,你承受这些流言,內心一定很不好受吧!但你休学后有什么打算呢?难不成等这些事被人淡忘后,你再复学?”她自动分析起利弊,忧心的问。

  筱彤笑得坦然“我之前就有到⽇本游学的盘算,在语言及金钱方面,我全都预备好了,相信到那里,我会有另一番较好的发展。”

  “筱彤,你决定了?”周薇眼角悬着泪光,她有预感好友的信念是很坚决的,她只是在说废话挽留。

  “嗯,大约在半年前我就取得⽇本短暂居留的签证,而必要的‮件证‬我全都备齐了,所以我打算这两天成行。至于休学事项我明天会办妥,为免以后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状况发生,我到那里后会再和你联络,我要拜托你的事就是这些。”

  “这么快?!”周薇不太能接受的喊。

  筱彤角牵起一抹忧愁的淡笑“快才好,我宁可就这样抹杀掉许多不该忆起的事,但是我的心底还是会留一块保留区给你,我最要好的朋友。”

  “傻瓜,你这么说不是存心让我哭吗?”周薇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答应我,在异国过⽇子要小心,还有要快乐。”

  “傻薇,到⽇本又不是到北极,你想我的时候,就当成我人还在‮湾台‬,打通电话给我就行了。”筱彤真心的说。

  “那不一样嘛!”周薇鼻头、眼睛都发红,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一点都没有往⽇的⼲脆,但不管啦,让她一次哭个够。

  “薇,你再哭下去,我也想掉泪了。”筱彤声音哽咽、泪眼朦胧。

  “好啦,我不哭,哇,说不哭我愈想哭。”周薇⼲脆放声大叫。

  门內是感人肺腑的友情剧,门外则站着一脸狐疑的周郸,直质疑他的宝贝女儿是否吃错葯了,喊个什么劲?

  但晃了晃头,他还是踱走了。嘿,不是他没有⽗爱,而是以他不吃亏的个,想必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去!坑人一极,被坑?那怎么可能?

  司徒炽神采奕奕的伫立在校园外,俊逸的外形配上一辆超炫的进口跑车,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他平⽇最厌恶这等特别,但今天例外,因为他是这么想见到心中所念所想的俏佳人。

  “丹凤,你瞧,门口有个帅哥呢!”小苹花痴的看傻了眼,连忙唤她的同班同学共同欣赏。

  “喔。”徐丹凤兴致不⾼,有帅哥又怎样?反正她有小张就好,可恨的是小张近来不太搭理她,让她郁卒得不得了。

  “丹凤,要是我们能认识这样的贵公子,不知有多好喔!”小苹发出哀叹。

  徐丹凤让小苹吵得不耐烦,拨点余光瞟视目标,看这个男人是否真有这么好?!

  “是他。”一看,徐丹凤低叫一声。

  他…不是报纸上曾报导的旅馆业大亨,同时亦是救了筱彤的男子?

  哼!他八成不晓得筱彤已经休学,所以来这里苦苦守候吧!

  “小苹,我认识他。”徐丹凤自傲的说。

  小苹胖胖的脸乍亮“真的?丹凤,你认识他?”她兴⾼彩烈的重复一遍,得到对方肯定的颔首。“啊,他该不会是在等你吧!快,丹凤,为我们介绍一下。”

  看到小苹欣羡的神情,丹凤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般趋前打招呼。“嗨!”徐丹凤脸⾊讨好的对他挥手。

  这个女人是谁?司徒炽不动神⾊的忖度。

  不被放在眼里,徐丹凤只好悻悻然的垂下手,嘴巴微翘的开口“我是筱彤的堂妹。”

  见他的眉梢稍抬,她心喜自己已经挑起他的注意。“我看过你在当期杂志上的封面照片,拍得很耶!”近看他后,徐丹凤发觉他真的好帅,有一种成的魅力,所以她用娇滴滴的声音夸赞道。

  司徒炽不悦,这个女人搞什么,用那样恶心透顶的音调说话,他不甩她的掉头准备进⼊车內,免得被这虚伪的女人住。

  没想到他理都不理,徐丹凤面⾊难看“你不想知道我堂姐的事吗?”

  她就不信撒下饵,对方还这么酷。

  果然,他掉转头,冷声问道:“筱彤有什么事?”

  这下换徐丹凤拿乔,她⾼姿态地说:“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载我去兜风。”

  司徒炽从不受人要挟,更不用说随意让人开条件,他蹙眉转⾝,懒得再搭理她。

  “可恶,竟敢看不起我!哼,没关系,反正筱彤休学了,你再等她也不会出现。”徐丹凤任的谩骂。

  “休学?”司徒炽立即反⾝瞪视徐丹凤。

  他的碧眸是如此森冷,刹那间,徐丹凤有点心悸。

  “你说她休学是怎么一回事?

  被他的气势庒倒,徐丹凤嗫嚅的回道:“她…昨天休学了,因为学校方面要对她之前被‮犯侵‬的新闻做出决议,她…可能感到羞聇,所以…”

  “那她现在人呢?”司徒炽没耐再听她多说下去,倏然打断她的话。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昨晚我还见她整理行李,我爸就好心的问她,我妈就…”

  “说重点。”他吼。吓死人了!他耐心尽失的俊容让她屏息半秒,懦弱的猛咽口⽔“呃…她说她要去⽇本…”

  “什么时候?”他再问。

  “今晚八点的班机。”徐丹凤总算懂得长话短说。

  不过,话落的同时,对方已像一阵旋风般消失,徒留她在原地跺脚,还让小苹暗笑她的空口说大话。

  徐丹凤忿忿不平,每次都没有人重视过她;还好筱彤这扫把星走了,她的运气准会否极泰来。

  中正‮际国‬机场

  筱彤伫立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室,无意识地凝望墙面看板,见荧幕一行行打出时段,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该⼊关了。”她提醒自己。

  再一次顾盼这块悉的土地,她的眼神是惆怅的,再三婉谢薇的送行,她的心底充満着对未知的惶恐。深昅口气,她捏紧了手上的行囊,随即举步朝出关处前进。

  蓦然,一只刚劲的大手擒住她⽩皙的皓腕,阻却了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乍见他的出现,她不知所措的问出这句话。

  “这应该是我要问的问题吧!”司徒炽隐忍着气,冷声冷语的说道。

  筱彤沉默不言,她要说什么呢?真心的恭喜他,她做不来;破口大骂他的负心,可他未曾对她讲出承诺的话。

  说她是爱情的逃兵也罢!強烈的自尊心使她宁可不辞而别,亦不愿苦苦求取他的爱。

  “你不做任何解释?”司徒炽铁青着俊脸低语。

  “我要去⽇本游学,就这么简单。”她终于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这么简单?”司徒炽愤然的冷哼。

  她把他的爱视为什么?这样三言两语就可轻易抛却?“跟我来。”他霸道的拖着她离开。

  “不要!”她坚决不肯撼动半分。

  “不要?”容忍力已臻顶峰的他当下做出一个‮狂疯‬的举动。

  他扣住她的楚楚纤,来个⿇辣热吻。

  “唔…唔…”筱彤慌莫名的推拒,这是‮共公‬场所哪,他这么目中无人的吻她,岂不是故意令她无地自容?

  他狂霸的接收她口里逸出的‮议抗‬,毫不理会众目睽睽的眼光。

  在五分钟几近窒息的吻后,他才陡然收回呑噬她芳香的温“我再说一遍,跟我走!”

  见她还在犹豫,他扛起她娉婷的⾝躯,直往出口方向走。

  “我答应跟你走,你快放我下来。”筱彤红着脸低语。

  她的恳求换来他冷然的一瞥,那种毫无温度的冷令她打个冷颤。

  他的表情是这么愤懑,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她的怨怼又该向谁发怈?

  两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绪进⼊车內。

  “我的班机快要到点了,有话就在车上说吧!”筱彤沉着的下通牒。

  司徒炽讥诮的扬“你是在下令吗?我的女皇。还是你以为我是你谦卑的臣子,必须照你说的去做?”

  “不,我对你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可是你欠我一个答案,你为什么选择不告而别?”他鸷的问。

  “不为什么,我只想脫离这里的一切。”她偏过头,神情有些不自在。

  “看着我。”他扳正她的⾝子问:“也包括我?”他实在不能理解她的心思。

  “不…”她的心已冷,黯然垂眸。

  他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再次问:“说实话,我要你对我‮诚坦‬。”

  他为何这样‮忍残‬?她能毫无芥蒂的祝福他与他的情人⽩头偕老吗?不,嫉妒使她说不出口。

  “我们之间的事是个错误!”她简单的找个理由。

  错误?司徒炽的眉宇因她的话而蹙紧,因为他在她脆弱的时候解救了她,所以她才第二次对他献⾝?他太自负了吗?自负她会爱上他?

  “我知道了!”陡然垂下大手,他有如挫败的公般别过头。

  他为什么会有一丝受伤的神情?筱彤心绪纷,理不清他的异常。

  “下车吧,‮机飞‬是不等人的。”他纠结的眉间有股淡然的忧郁,这么消极的放弃所爱不符他狂妄的个,但爱会改变人,不是吗?

  他的大男人自尊不容许他苦她,就让她从他手中飞走吧!

  筱彤无言的下车,她的心在淌⾎,可她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回头,只有在俏眸里打转的泪雾怈漏她的心意。再见,我的初恋…她黯然神伤的在心坎低喃。

  看着她背影愈缩愈小,他的碧眸愈形冷冽。

  紧握方向盘,他‮劲使‬踩油门“咻”的一声,车子快速飞出,但他的心却掉落⾕底。最后车子停在一处空地。

  司徒炽大叫:“可恶!”在大骂之际,他抬头遥望天空,‮机飞‬的光点像红⾊小灯,一闪一闪的,载走了他満腹的热情。

  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感使他用力捶打方向盘,一遍又一遍让手上的痛冻结他內心的恼怒。

  在烈的发怈过后,他开了车门,将口袋里的蓝⾊锦盒掏出,展臂抛个老⾼,他的爱恍若这道抛物线,在他的心口划上了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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