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烂泥巴从昨⽇昏睡至隔天的近午时分,才头疼裂地醒转过来。
两位随⾝丫环早已备妥一切,等著为香主妆点出最美丽人的容颜,去面对她即将产生的夫婿。
“香主,恭喜你!”其中一名娇笑出声的丫环见她醒来,立即拥上前道贺。
烂泥巴像傻瓜似的朝头两侧的太⽳穷敲猛捶,想减轻宿醉后的头疼。“嗯。”乍醒之际,她也没弄懂丫环在说些什么,随便虚应一声。继而一想,以为她们在恭喜她是下任的苑主之事。天知道,她才不想当什么苑主,没事还得想理由请一堆人吃饭喝酒,真伤脑筋。
丫环们边帮她梳妆打扮边互嚼⾆,一个不小心盘髻时稍多用了点力,即听到烂泥巴惨叫一声。
“唉!痛呀!”她这下子可全醒了。
香主这一叫痛,可把两个丫环吓得全跪下求饶。
烂泥巴心里清楚这些替她梳发、妆点门面的琐事,是她们一天里最主要的工作,其馀时间便是在她⾝后跟进跟出的形影不离,就像是她的影子。如果她开口骂她们连这点小事都弄不好,岂不摆明损这两个年纪同她差不多的女孩是无能的⽩痴?不!那样太伤人了,所以她只得忍著痛称说没事,叫她们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地求饶的。
烂泥巴自从摇⾝一变成为女人之后,有三件事至今仍令她非常困扰,包括每个月必有一次的情绪低嘲、穿一⾝绊手绊脚的袭地裙装,最后则是每天早上都得在头上梳绑个蕃薯似的发髻摇来晃去,真是苦不堪言,就像此刻一样,梳得时候痛,顶在头上又重。
在她们两人同心协力之下,终于把她清丽可人的仪容修饰妥当了。
“香主,你真是容貌出⾊、气质出众呀!”
烂泥巴从经验中得知,当丫环们这么讨好地赞美她时,表示门面装修完毕,可以出去见人了。
另一个丫环拿来一面圆形的大铜镜让地审视成果,烂泥巴却瞧也没瞧一眼就说:“别照了,出去不会吓著人就行了!”说著一头就要往外奔去。
两个丫头忙不迭地冲到门前,构成一列,恰巧挡住她的去路。
“香主,苑主代你今天不能外出,得等新姑爷选出之后,才由他到闺房里来接你出去接受大家的祝福。”左边的丫环⾆头似乎比较长,每回都是她在发言。
“什么新姑爷?跟我出去遛达又有啥关系?”烂泥巴老觉得桃花苑里除了桃花多以外“规矩”也不少。她颇不以为然地抬手挥了两下,示意她们退下别挡在门口。
“香主该不是想偷偷溜去看擂台招亲吧?”长⾆丫环又开腔。另一个短⾆的丫环只一迳地笑得花枝颤,暖味极了。
“什么擂台招亲?”怎么这两个鬼丫头今早讲起话来怪里怪气的,烂泥巴搔了一下头上扎得有些紧的发髻。
两个丫环转头相观,看来还没人告诉香主擂台招亲之事。于是,她们分工合作地将昨⽇她醉酒之后,苑主如何当着众人面前宣布举行擂台招亲的喜讯告诉她。
“娘疯了是吧?!又不是做买卖,哪有这样买一送一的。我得赶去阻止才行!”她一气之下,可顾不得一切,蛮力使起来吓人的,将两个丫环推出门外,直往擂台搭起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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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难得一见的“买一送一擂台招亲”正在昨⽇款待宾客的桃花道上如火如荼地展开,而那把曾教无数英雄尽折的桃花神剑依然立在桃花道尽头那棵千年的桃花树下。擂台招亲的比赛方式分为三个关卡,首先是参加者得先通过由六名苑內⾼手所组成的桃花阵;得胜者再进行第二关的分组对决,每组两人捉对厮杀;最后由每组的获胜者取得资格,可以试拔桃花神剑。而既称为神剑,乃指光有盖世武功尚且不⾜,亦需与神剑有缘始能将剑子套,既得神剑者将抱得美人归。
当烂泥巴气吁吁地赶至现场时,比赛已进行到捉对厮杀的最后阶段,擂台上的三组人马正杀得天昏地暗、⽇月无光,完全无视于美人的到来。
烂泥巴撩起及地的裙摆穿梭在人群之中,大声嚷嚷:“汤烫呀!烫著了不偿命,借过!借过!”就那么一路呼热喊烫的挤开拥挤的人群,喧呼地来到苑主面前。
“蓝泥,是你!你怎么出来了?”苑主举目望见两个丫环还被看热闹的人们夹在人海里动弹不得,反倒佩服起女儿的睿智来了。
“娘,我不要什么新姑爷,你赶紧取消这场买一送一的擂台招亲!”说完,她侧头看着擂台上的比赛,三组获胜者分别产生了,这时观众席上响起如雷的掌声,向台上三位过关斩将的好汉道喜。
三位有机会试拔桃花神剑的英雄,一位是华山派的弟子,一位是四川唐门的少庄主,另一位则是来路不明的黑纱斗篷大侠。三人在擂台上各据一角,神采飞扬,想着神剑美人即将到手,怎能不令人畅快呢?
站在苑主⾝旁的宋⽟环看见准姑爷的人选趾⾼气昂地站在台上,而她的宝贝儿子江藌⾐却不在其中,枉费她连月来的用心计较,没想到苑主会突发奇想来个擂台招亲,她本想开口提亲的话吐到了嘴边,只能化做唾沫再硬呑回去。而她那位天生侠骨的大儿子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跑去陕北行侠仗义,再这么仗义下去他只好去娶盗匪的女儿了。
突然,江蝶⾐从人群中钻出,低下头附在宋⽟环耳边说道:“娘,大哥还没回到家,不过爹倒是回来了。”说完,他瞥见烂泥巴气嘟嘟地瞪著台上瞧,不知道谁又惹她发火了。
宋⽟环在心里暗骂,小的不回来,老的回来有啥用?她转眼寻找江雀⾐的人影,见他和夏小舞在吵杂的人群中窃窃私语、眉来眼去的,她颓然的喟叹著,无奈地望向台上英姿发的三人,就算此时令二老上去也来不及了,看来桃花苑及桃花神剑真的是与江家庄无缘。
“女儿啊,台上那三人你喜哪位?”桃花苑主见到三位准人选已产生,心喜地问著烂泥巴。
烂泥巴见那三人,一个獐头鼠目、一个小头锐面、一个盖头遮脸的,八成是个见不人的丑八怪,努了努嘴道:“都不喜!我喜的是…”
她才一犹豫,苑主以为她害羞,便拍拍她的肩,慈祥地安抚她“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都由⽗⺟作主。你放心,娘会替你挑出最佳人选。”语毕,她唤来夏小舞领三位准姑爷人选至桃花神剑处。
桃花神剑乃桃花苑镇苑之宝,经年累月揷在千年桃花树下的琥珀石中,经过⽇月精华的淬练,剑气浑然天成,时发光芒,无人能起出,故名为“桃花神剑”
镑路人马来到桃花神剑的所在处后,自然地绕著神剑围成一圆形人墙,将三位跃跃试的好汉围在央中。只见华山派弟子及四川唐门的少庄主两人跨开马步,行气运功,准备一举子套神剑;而另一斗篷大侠则神态自若地双手环,目光飘向立于人群中俨然怒火冲天的烂泥巴⾝上。
首先由四川唐门的少庄主试拔,全场屏气凝神,静待神剑取出那一刻的到来,当然也替那位少庄主暗中加油,仿佛此刻握住神剑的是他们的手。
每人可试拔三次,若仍未能将神剑自石中子套则视同淘汰。
此际,唐门的少庄主进行第三次试拔,他蹲稳马步,运⾜全⾝功力集中于两手手掌,大喝一声,神剑丝毫不为所动。众人嗟叹一声,只见那少庄主神情黯然地离开场央中,躲⼊人丛之中,或许是为自己无能子套剑而感到愧羞吧。
烂泥巴总算松了一口气。她钻到宋⽟环⾝边问她:“伯⺟,江藌⾐人呢?”脸⾊显得十分焦急。
宋⽟环心里明⽩蓝泥香主中意的人选是她家老大,可是那小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失踪,她也莫可奈何。唉!只能怪他没那个命吧!
“香主,你就忘了那个成天到晚不见人影的浑小子吧!你还是选择苑主为你安排的人选才是。”在今天之前若要宋⽟环讲出这番话,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可是事到如今她已无法可施了。
正当她与烂泥巴说话的时候,华山派的弟子也下台一鞠躬了。
最后只剩下斗篷大侠了。烂泥巴心想,前面那两个块头比他更魁梧的都无能为力了,他应当也不⾜为虑才是,于是她又转⾝告诉宋⽟环“除了江密医,我谁都不要。”
宋⽟环听了很感欣慰,可惜她不是苑主,没有做主的权力,更不能以下犯上,违逆苑主的心意,所以尽管她偏袒自己的儿子又有何用?
“香主,也许你该将这句话告诉苑主,藌⾐那孩子才有机会一搏。”
烂泥巴心想:是呀!娘那么疼她应该不会反对的。
这时,站在她们旁边的见修大师突然开口说道:“别吵,瞧他就快将桃花神剑子套来了!”
宋⽟环与烂泥巴闻言同时转头看向神剑处,眼睛随著神剑一寸一寸地菗出而睁得越来越大。终于,斗篷大侠顺利地将桃花神剑子套,在众人一片鼓噪叫好声中,宋⽟环因受不了打击而昏倒在烂泥巴⾝上。
“等一下!”烂泥巴将浑⾝瘫软的宋⽟环给见修大师,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斗篷大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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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苑主眼见爱女篮泥一马当先地上前喊话,急得命夏小舞快将香主带回闺房內。
“泥儿也大冲动了,怎能在众人面前正式和新姑爷见面呢?实在大没规矩了。”她嘴里虽叨念著,其实并不真的生气,只是古老的传统可不能不遵循。她是真心希望女儿幸福的,这样她才能早⽇退出江湖,归隐山林,所以她必须挑一个英勇強悍、武功盖世的男人来保护女儿一生一世,她才能放心地离开桃花苑。
烂泥巴在夏小舞及多位丫环的包围之下,被拖著离开现场,她一边挣扎一边泼妇骂街似地喊著:“你这个没头没脸的家伙,你休想娶我!臭他妈的…”夏小舞见香主的口头禅又来了,怕她一骂起来又没完没了,只好冒著触怒香主的罪名,以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安静地带开。
众人虽然看得莫名其妙,但因为现场人多嘴杂,吵得本无法听见他们方才的对话,只有那位斗篷大侠听清楚她在骂些什么,但他却笑了。
“香主,好奇怪喔,刚才那位新姑爷被香主臭骂时,居然在笑呐!从没见过有人被骂还会笑的。”又是那位长⾆丫环。
“那个八王蛋现在可得意了,他当然会笑,哼!”烂泥巴仍是忿忿不平的骂著。
夏小舞怕被旁人听到,有损她的气质,便点住她的哑⽳,让她有口不能言,维持香主该有的形象。
苑主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走向得到最后胜利的斗篷大侠面前。
“果然英雄出少年!既然少侠已取出桃花神剑,便是此次擂台招亲的获胜者。自古宝剑配英雄,这把桃花神剑也许与你有缘吧!”桃花苑主赞赏道。
不料,斗篷大侠却仰天长笑,将手中的桃花神剑⾼⾼举起,倏地又将剑揷回琥珀石中,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对神剑没趣兴,不过美人这项赠品,我倒是可以考虑带回去做纪念品。”低沉的声音在全场一片静默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他这番话当场又引来群众议论纷纷,古有唐明皇不爱山河爱美人的,而这位少侠可与古代帝王媲美,不爱神剑爱美人,真是江湖佳话!
苑主朗笑几声后,欣然笑道:“少侠真是快人快语,好!今晚就让你和香主拜堂成亲。但是少侠既已是我桃花苑的乘龙快婿,可否请少夫以真面目示人?”
这时瘫倒在见修大师怀里的宋⽟环慢慢地苏醒过来,适巧见著那位斗篷少侠开解帽缨,她的眼睛又逐渐瞪大,想仔细地看清楚他的长相,看看究竟是谁坏了她的计画。
当他将黑纱斗篷一举掀开,抛向现场围观的群众,露出了器宇轩昂的俊容时,宋⽟环嘴里的那一声惊叫被无数的惊讶声淹没了。她整个人因为受不了从天而降的刺,再度瘫回见修大师的口,那两片兀自低喃的热在不慎间碰著了大师的颈脖处。
禅修多年的大师一边扶著她一边念著:“阿弥陀佛,⾊即是空,空即是⾊,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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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你照我的吩咐去做。”烂泥巴在拜堂前,口气严厉地代贴⾝丫环事情。
“香主…不好吧,万一新姑爷有个三长两短…”丫环面露难⾊。
“难不成我真的要和那个没头没脸的家伙成亲,还跟他洞房花烛夜哩。哼,想都别想!”烂泥巴恨不得他能马上暴毙,省得她动手。
“可是新站爷长得英帅气,武功又⾼超,而且听说他不要桃花神剑,只要香主你,好让人感动喔!”丫环一副陶醉的模样。
“哼!谁希罕,我要嫁的人不是他。”
“那香主想嫁的人是谁呢?”
烂泥巴一想到江藌⾐,少女的涩羞全都浮到脸上。“你去问宋伯⺟就知道了!她也不想我嫁给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是吗?可是我刚才在厅堂上见她拉著新姑爷的手,一直说你们两人是郞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瞧她眉开眼笑得简直比苑主还开心呢!”丫环不解地说著方才的所见所闻。
烂泥巴听得怒火中烧,一气之下扯下红头巾。
“怎么可能?她应该知道我喜的人是…不!一定是刺太大了,她受不了打击才会表现得如此不寻常。你找人好好看着宋伯⺟,免得她又突然昏倒。”烂泥巴替宋⽟环的举动找到理由来说服她自己。
“不会吧,护苑总使真的很奋兴吔!”丫环还是不相信。
“不是的,她是在強颜笑,你快去看看她。还有,记得我代的事,别耽误了。”
她说完后重新盖上喜气的红头巾,心里盘算著逃亡计画。她可不想跟个陌生人拜天地,就算要拜也不是和他。所以在拜堂之前,她得先下手为強,嘿嘿!
热闹滚滚的正厅內贺客盈门,把整个桃花苑都炒得沸腾起来了,众人莫不引颈等著观看这对俊男美女、才子佳人行拜堂礼。
当颀长伟岸的新郞倌満面舂风地走进妆点得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准备以红彩带引出令他魂萦梦牵的美娇娘时,喜幛⾼挂的新房里,出奇的宁静,⾝著凤冠霞帔的美人儿低眉敛首,头上的红纱巾遮去了她的美貌。侍立于沿的小丫环,不知何故将下巴庒得极低,几乎碰上颈子,显得有些手⾜无措。
“香…主…,新…姑…爷…来…了。”小丫环的声音抖得厉害。
新姑爷含笑的眼眸望着她紧张的神情,不巧她也偷偷抬头瞄了新姑爷一眼,像作贼被逮著似的,心虚又惊恐地将头低下,死盯著地面瞧,并且猛呑口⽔,慌张得全⾝发抖。
小丫环奇怪的举动全落进新姑爷眼里,只见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缕幽光,若有所思的。
“快请姑爷喝杯喜酒啊,别尽杵在那儿发呆!”烂泥巴开口提醒小丫环该做的事别忘了,免得坏了她的好事。
小丫环如履薄冰地移动脚步,端起放在桌上早已斟満酒的杯子,危危颤颤地奉到新姑爷面前。
“新姑爷,香主特别请你先喝了这杯喜酒,再去拜堂…”小丫环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突然,新姑爷一把抓住她端著酒杯的手,眯著眼仔细地望着她蹙眉咬的小脸蛋。
“不关我的事,新姑爷!”她几乎快招了。
烂泥巴气得跺了一下脚,心里暗骂道:没用的丫头!
没想到新姑爷却笑了,笑得喻意深远。“当然不关你的事,我要喝的是酒,又不是你的人。别紧张,你先下去忙。”
小丫环一脸木然,又看了一眼那杯酒,惶恐地抬起两只子似的脚,咯咚响地划出门去,像端午节时赛龙舟上的木浆。
转⾝将房门关上前,小丫环看见新郞倌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颓丧地爆出一句:“完了!”马上踉跄地夺门而出。
房里只剩下一对新人了,新郞倌心喜的走到美娇娘⾝旁,轻轻地唤了声“娘子!”低沉人的嗓音迥在満室缤纷的喜气里。
烂泥巴反应烈地喝道:“谁是你的娘子!”随即将头别开,摇得凤冠叮当响。
“蓝泥香主!”他像在逗著她玩。
“谁是你的蓝泥香主!”她存心不认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新郞倌。
“你还是喜做烂泥巴对不对?”
她心里震了一下,他怎会知道烂泥巴?在桃花苑里从没人这么称呼她的。唔…,他的声音好悉,彷佛在哪儿听过…
“你又想杀我灭口了是吧?”那声音竟透著得意。
烂泥巴一听,心中奇怪地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究竟是谁?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了,她愤怒地将头巾扯下。
“怎…么…变…成…是…你!”烂泥巴张口结⾆地说著,表情一阵喜一阵忧地望着江藌⾐。
只见江藌⾐轻点了一下她的俏鼻“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糟了!你没喝那杯酒吧?”她想起那杯掺了葯的酒。
“喝了呀!娘子要我喝,就算是杯毒酒,我一样照喝不误。”他说得可轻松,却吓得烂泥巴十万火急地掐住他的喉咙,用手去挖他的嘴。
“知道有毒还喝,你简直比呆头鹅还呆,快点吐出来!”她又急又气,直想把江藌⾐整个人翻倒过来催吐。
态度从容的江藌⾐将手忙脚的烂泥巴紧紧搂进怀里,深情地望着她“那杯酒真是毒酒?”
“嗯。”烂泥巴快哭了,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原来你那么讨厌我。”
“不,我很喜你的!真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反正我快死了。”
“我真的很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这个不爱讲话的“斜眼”了。”
“真的?”
“我发誓!”她伸出四手指头朝天。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愿意!”
江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嗯,那我就不死了。”
“可是那杯酒…”烂泥巴心想毒酒的葯效可能发作了,瞧他已经开始胡言语了。
江藌⾐看着満脸担忧神⾊的烂泥巴,将她的头轻轻转向桌上那杯依然八分満的酒。
“你没喝?”她惊喜地大叫出声。
“我得留著一条命教你如何相夫教子,免得你一天到晚老想要杀人灭口,太可怕了!”
说著,他哈哈大笑,眼里尽是喜悦。
“你骗我!”她嗔道,粉拳落在他壮硕的口。
宋⽟环此时正好推门而人“大家都等著你们出来拜堂呢!”声音有点沙哑,也许是话说得太多了。她看见桌上摆了一杯酒没人喝,自己又觉得口乾⾆燥,于是拿起那杯酒闻了下“哇,这酒好香呀!”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江藌⾐和烂泥巴闻言,同时转⾝看向宋⽟环。
“酒里有毒!”两人异口同声大喊。
“有毒的酒才好喝呢!”宋⽟环一古脑儿地把酒全灌⼊喉。
“娘!”两人再度同声⾼喊。
“乖儿子、乖媳妇,娘喝的只是杯⽔罢了,是我让丫环端进来测试你们两人用的。”说著便叫小丫头进来。
丫环笑嘻嘻的直说:“不关我的事,是护苑总使代我这么做的。”
江藌⾐和烂泥巴面面相觑,原来他们都中了宋⽟环的骗婚计了。
只是他们被骗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