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代后周世宗年间(公元九五九年)中秋节前五天
晌午过后,龙家堡里里外外的仆役皆不能像平⽇一样打个盹、睡个午觉,但见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地来回奔忙,从伙房的灶下婢到牧场的小厮,他们手上的工作持续著,但是嘴巴的讨论动作可也没停止过…“听说新娘是个倾国倾城的绝⾊美女吔!”
“是啊!还有一头像晚霞般的红发呢!”
“听说她的脚不到三寸!”
“我还听说她的纤只有十八寸呢!”
哇!那是什么妖怪啊?家仆们没人见过准夫人,只能捕风捉影的嚼⾆,但他们一致认为,能成为龙家堡第三代主⺟的女,必是具有⺟仪天下的风范及相夫教子的贤德。只是…等他们见识到这位“新新人类”后,恐怕没人要承认这种一相情愿的大胆假设。
当众人仍绘声绘影的描述未过门的主⺟形象时,中堂大厅突然传出阵阵笑声,顿时大家都惊疑地目目相视,个个都成了o型嘴,因为这笑声正是来自当家主子之口!
是龙季天的笑声太难听了吗?非也。实在是少爷平素威严而不多话,所以今⽇一闻少爷的笑声,众人倒有点不适应。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大夥全围聚在大厅外面偷听,有人躲在窗棂下、有人蔵⾝于盆栽后,还有人不小心掉到⽔沟里呢!
此刻,大厅內有三个人…兀自哈哈大笑的龙季天、怒目横视著龙季天的叶小霜,以及表情如同外面偷听的仆役一样惑的魏总管。
“老伯,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一天到晚笑个不停。你以为你牙齿⽩啊?”叶小霜皱著眉头问,那训话的神情就像班长在骂刚⼊伍的新兵一般。
魏总管则是満脑子问号及惊叹号。怎么少爷非但未动火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他早就知道这不对劲,这名将为龙家传宗接代的伟大少女,浑⾝上下有种说不出的特殊,言行举止更是不同于一般女子,凭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此姝必是⾝怀绝技的⾼手,少爷才不敢开罪于她,看样子他也得小心应付。
外头好几双眼睛看得目瞪口呆,不断地有人发出低呼声…
“哇!好漂亮啊!”“哇!好可爱啊!”“哇!好凶悍啊!”众人不约而同地瞪了一眼第三个说话的人。
龙季天收起笑容,转⾝向魏总管说明“魏总管,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红发女子叶小霜…”话还没说完就被拦截了。
“不用你婆,我从小到大最擅长自我介绍了,说得既详细又清楚,还会留下一分钟让各位发问。”说著,叶小霜便兴⾼彩烈地自我介绍起来。“老怕你好,我正是叶小霜,绰号红⽑丫头,今年二十岁,⾎型O型,双鱼座,⾝⾼一六五公分,体重五十公斤,堪称标准⾝材。原本是未婚,可是最近有个人自称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那个人就是一直在旁边嘻⽪笑脸的龙季天,对于他的说法,在我未查明何来杀⾝之祸以前,本人一概否认。有任何问题吗?外面围观的人也可以举手发问。”叶小霜把在学校社团的自我介绍词原封不动地搬到古代使用,另外再加⼊龙季天一段,可把厅內、厅外的人给听得莫名其妙。
眼尖的叶小霜早瞄到门外二十来只好奇的眼睛正不住地在她⾝上打转,彷佛在观看“动物奇观”里的怪物,⼲脆把他们叫到亮处来。
魏总管面露不悦之⾊地斥喝在外头偷听的家仆:“成何体统!还不快去做事!”
龙季天倒是能够谅解他们对言行举止十分怪异的叶小霜充満好奇,因为连他自己的眼睛都离不开经常有惊人之举的红发丫头,更遑论是他们呢?
“全部进来大厅!”龙季天突然心生一计。这小丫头老是不愿面对现实承认这桩天作之合的婚事,为了她就范,只好用舆论的力量来胁迫她。
魏总管不明⽩少爷为何将一⼲闲杂人等给唤进大厅,但又不能违背其意,只好叫外头的仆役们悉数⼊厅来排排站好。
叶小霜机灵地扫视这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围观群众,并对他们嫣然一笑,露出甜美的梨涡。
家仆们个个表情僵硬,就像偷东西时被主人逮个正著,那副狼狈样岂是尴尬两字所能形容?每个人都希望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怎么,礼数全忘了吗?”
龙季天严谨的口吻吓得众人立即异口同声道出:“少爷、夫人好!”像小生学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龙季天得意地瞥了叶小霜一眼,摆明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看你还能奈我何。
叶小霜恨恨地向他做了个鬼脸,不屑地转过头去。
这一幕眉来眼去的镜头全收人魏总管眼中,他总算明⽩怎么回事了,原来—
—少爷喜这个机灵聪慧的俏女郞!
一个是器宇非凡的人中之龙,一个是俏丽灵秀的人中之凤,果真是天作之合!只是情场经验不如沙场战绩来得丰富的少爷,只怕未必治得了眼前这位伶牙俐齿的小美人呢!
叶小霜顽不改地继续逗弄他们:“各位大伯、大婶,你们可别人云亦云地扣我帽子,叫我小霜就行了,至于夫人…小女子可消受不起啊!”纠正仆人对她的称呼后,还得意地回瞥龙季天一眼,谁怕谁?乌⻳怕铁锤,蟑螂怕拖鞋!
龙季天坏坏地笑看着她,眼神里传达著:晚上回房后再行开辟第二场战,这一回合先让你。
那些呆若木的大小仆佣个个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而隔山观虎斗的魏总管则先行支开他们,也算帮他们解脫掉难的夫人。在他见识了叶小霜的⾆功夫后,他知道这名女子不同于平素养在深闺的花朵,她将会给龙家带来一番新气象。不过从她刚才的自我介绍词中,他倒是有一点疑虑。
“小霜姑娘,适才你说的“杀⾝之祸”所指为何?”魏总管直言心中疑惑。
叶小霜正为寻找祸端之事一筹莫展,而魏总管乃龙家堡最年长的老者,从他⾝上应该可以问出些线索才对。
“据我的守护神叙述,在中秋节成亲当天我与龙季天均会遭遇杀⾝之祸,而唯一的救星只有我自己,但是找不出祸在何方,又将如何自救呢?所以我认为如果成亲的前一天仍找不出行凶者,咱们最好放弃婚礼以留住小命,这样不为过吧?”虽然她也颇中意经常对她“騒扰”的龙季天,但是“香火诚可贵,爱情价更⾼,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龙季天听完她的回答,心中又是一阵万马奔腾,原来这小妮子还是处心积虑地想逃避这场婚礼。怒不可遏的他不顾魏总管的眼光,走过去一手搂紧地的,嘴巴潜⼊红⾊发丝中,贴近她的耳鬓警告道:“你什么事也不用做,只要乖乖地准备当我的新娘子就行了。如果你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从明天起我就…”那股暧昧的笑籍著他的气息传人叶小霜的耳中,令她浑⾝泛起⽪疙瘩。
她本能地以双手护卫住前,以防再度遭⾊狼突击。“说啊!你想怎样?龙大少爷!”
龙季天见她一副挑衅的意味,心想若不挫挫她的锐气,这小蛮女是不会听话的。
“明天起,我就好心帮你个忙,脫去这一⾝披披挂挂、老让你绊倒的⾐服,看你⾝无寸缕时,怎么到处跑?”说著,眼珠子还不停地在她⾝上打转。
叶小霜的杏眼早成了两团火球“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态变!”
“为了留住你,我会不择手段的,要不要试试啊?”
龙季天強硬霸道的语气几乎让叶小霜抓狂了,两人之间的战火眼看着就要在大厅上蔓烧起来,而魏总管只当他们两人的争执是一种“婚前症候群”老谋深算的他几经思量后仍感疑云重重,当年⾼僧并未提及杀⾝之祸一事,而小霜姑娘却百般笃定此事,这点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霜姑娘!”魏总管这一叫,让他们之间的战火暂时控制住,两人均回过神来看着他。
叶小霜更是像躲瘟神般地远离龙季天,走到魏总管面前。“老伯,你有何事相问?”
龙季天见魏总管眉头紧锁,必是心中有事,便恢复神⾊听他发言。
[你的守护神是谁?你又为何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老伯,这事说来话长。在我大学⼊学当天,我遇上一位灵媒学姐,她觉得我⾝上有股奇特的磁场,为了查明磁场来源,以及它对我是福、是祸,于是我们合力请出我的守护神,希望他能为我指点津。结果我的守护神指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本来我是把它当作耳边风,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所说的每件事都灵验了,我想杀⾝之祸一事理当不假。”叶小霜简单扼要地说明开学时的那段奇遇。
原本理不出头绪的魏总管终于豁然开朗,小霜姑娘的守护神也许就是当年为龙家开解毒咒的得道⾼僧。
“老伯,为何你与龙季天对整桩事情的后续发展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敢问老伯,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叶小霜骨子里的“福尔摩斯”细胞又开始发作了。
龙季天沉默不语地望向魏总管,心中同样纳闷。
魏总管只想通一部分“我的消息来源应该与小霜姑娘的守护神为同一人,当年那位⾼僧还未修得正果,那时他仍是一名四处化缘的和尚。”
龙季天加人讨论行列“这么说来,当时他因为道行有限,所以尚无法预知祸端,待得道后便化⾝为小霜的保护神。居于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戒律下,我相信⾼僧绝非信口开河,恐怕真有祸事。”但是纵然有天大的灾祸降临,他仍是娶定了叶小霜,这桩婚事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这个守护神还真是有够“⻳⽑”既然他如此神通广大,想必知道是谁心怀不轨,为何不明说?还要玩脑筋急转弯的游戏,真是好兴致。”她虽然嘴巴上不承认喜龙季天,其实芳心早已暗许几百回了,只是她不想落到“爱之适⾜以害之”的下场。
龙季天经常听不明⽩叶小霜一些莫名其妙的现代流行用语,但仍无损于对她的深情,看她费尽心思要找出凶嫌,还真是有些不忍心。他带她回龙家堡是要呵护、疼爱她,给她一辈子幸福的,如今反将她置于未知的危险中,难道堂堂一个南征北讨、杀敌无数的沙场猛将会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还要让一介弱女子劳神伤脑该如何保护他,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哼!
“小霜,有我在,谁也休想动你一寒⽑,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了,你不用烦心,现在我带你去见飞雪。”牵著她的手,龙季天往马房方向走去,珍爱之情流露无遗。
独留大厅的魏总管脑海中浮起关外最近盛传的消息,听说前些⽇子西域一带又有不少商旅被抢劫,其手法疑似早年的飞鹰门。唔…莫非杀⾝之祸是来自飞鹰门?天啊!难道当年龙少风时代那一场⾎染的婚礼将会历史重演?!?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走慢点嘛!我会给裙摆绊倒啦。”这个人怎么回事?強拉著地直往外奔,好像每个人都该听命于他,不得违背似的,真是霸道!要不是穿了一⾝拉里拉杂的古代⾐服,她可是健步如飞呢!哪像此时的自已,活像是龙季天手上的一支扫帚。
龙季天懊恼地责怪自己耝心大意,只想着带小霜去见识飞雪,忘了她还不习惯穿他们这里的⾐服,怎能跟得上他如飞的速度呢?
于是龙季天牵著小霜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因来不及煞车而撞人他怀里。龙季天再顺势将她抱起,心疼地说:“在我怀里很全安,不用怕跌倒,或者你要我现在就帮你脫掉⾐服,免得碍手碍脚?”他很喜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不管是言语或肢体上的逗挑,他都觉得饶富趣情,小霜忽而泼辣、忽而糊、忽而机灵的情深深地昅引他。
每回被他抱在怀里,叶小霜的心跳就失去规律地跳一通,思绪也全给搅混了,平时的伶牙利嘴只剩下张口结⾆的份儿,真没用!
这回也不例外,红粉的双鬓不慎透露了讯息“你真的那么喜我吗?即使明知道会招来杀⾝之祸也吓不跑你?”一颗被抱得暖洋洋的心,烘得连说起话都热呼呼的。
龙季天深情地望着怀中的小女人,之前的傲慢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柔腻的温言软语。
“人都已经躺在我怀里了,还在质疑我的心,你这样问是不是存心气我?”龙季天低沉的嗓音透过习习凉风吹⼊叶小霜温热的耳中,传达著真挚的情爱。那略带调⽪的责问,教叶小霜像个被溺爱的孩子般,撒娇地把脸蛋埋⼊他宽阔的膛。
妈说得没错,她的红发指引他前来寻爱,还带著満盈溢的幸福与她共享!叶小霜很少这么安静,此刻的她只想赖在他厚实的怀,做个受宠爱的小女人。
在无声胜有声的行进间,两人已来到牧场的马房外,几位牧童见到主子与夫人的亲密状,皆低头颔首地赶紧自动消失,只有一位年约二十、长得黝黑健壮的小伙子上前向他们打招呼。“少爷吩咐的事情,小童已经办好了,咱们现在就进城吗?”
小童是负责掌管牧场所有事务的,虽然年纪轻轻,但做事实在、情敦厚,所以深得龙季天的信任。
叶小霜闻声赶紧回过神来,马上挣脫龙季天的怀抱,娇羞地假装欣赏牧场风光。
龙季天以手挡住烈,眯著眼望向⽇头那一端的草原,对于小童的问话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了他一句“飞雪还在老地方吗?”
小童头摇笑着说:“对啊!还在老地方,而且还是那么狂野,没人驯服得了。少爷你想试一试吗?”
一听到那位小童所说的话及脸上那副表情,叶小霜以为他们是在讨论一个名叫“飞雪”的女人,当场踢翻了醋坛子。
“龙季天,你好大的胆子,一边骗我跟你成亲,还一边金屋蔵娇,你…亏我…”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拉起裙摆转头就走,恨自己嘴平常倒溜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骂不出半句话。她越想越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狼!猪八戒!扁骂还不能发怈,还要诅咒他,让他“永垂不朽”、永远都是“六点半”这样看他以后怎么欺负其他的女同胞。活该!
龙季天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斥及转⾝就走的火气给搅得莫名其妙,与小童对望了一眼后,又摸摸下巴。奇怪,他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无端惹她生这么大的气呢?他实在不了解女人,尤其是红头发又刁蛮的女人。
正追上去安抚她时,细心的小童会心一笑地说:“少爷,夫人她误会了,她以为我们所说的飞雪是个女人,所以…哈哈!”一想到夫人在跟一匹马吃醋,小童差点笑岔了气。
被小童一提醒,龙季天更是笑不可抑,这个女人的小脑袋瓜究竟都装些什么东西啊?她也太会联想了吧!龙季天一迳地笑,越笑越大声,⼲脆也不追上去了,吩咐小童去把她拖回来,自己则前去把“飞雪美女”带到她面前请罪。
叶小霜不见龙季天追来,心里的火已经烧遍全⾝了,居然背后还传来他们狂笑的刺耳声音,这下子更是火上加油,简直气炸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边走边骂龙季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了,也不调查什么杀⾝之祸,他被人杀了最好,大快人心,那他的妇情就变成寡妇了。
突然,一个人影挡住她的去路。
叶小霜抬头一望,原来是他“外遇”的帮凶小童。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转个弯继续走。
小童见夫人气愤的模样,心想还是赶紧向她说明得好。
“夫人,你误会了,飞雪是一匹马呀!它不是会跟你抢丈夫的女人。”
叶小霜一听,跨出去的脚步踩了空,一个踉跄,差点跌成壁虎状,幸好小童及时伸手抓住她的⾐服,总算保住了她的⽟女形象,没有跌得太难看。
“什么?是一匹马?”那脸部表情由极度气愤转为惊讶错愕。
小童再补充说明,她若不相信的话,可随他回去等少爷把飞雪“骑”回来。
叶小霜眯著眼睛,毫无忌惮地注视敦厚的小童,看他一副童叟无欺的老实样,不像在帮龙季天圆谎。
“既然是一匹马,你为何讲得那么暧昧?”
小童摸摸自己的,他刚才那样说话真的很暧昧吗?他这个人做事向来中规中矩,不走旁门左道,本不懂“暧昧”两字。
见他一脸无辜可怜的憨样,叶小霜也就不再追究了,正要举步往回走时,突然从脚踝发出“咱”地一声,啊!扭伤了。叶小霜抱住脚踝,金立独地原地直跳,痛得哇哇大叫,最后⼲脆坐在地上哭将起来。
小童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没碰过这么奇特的女子,话多、表情多,连动作也是多到令人受不了。
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整个龙家堡没有人敢顶撞少爷,如今却出现夫人这样的异类,不但敢对少爷大声咆哮、甚至破口大骂,这种过人的胆识真是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蹲下⾝想看看夫人受伤的脚是否很严重,可是她却开口要自己背她到马房那儿去等少爷。
一张腼腆的笑容顿时多了几分红嘲,还有些手⾜无措的滑稽。叶小霜见状,得意的在心里偷笑,她是故意整小童的,脚踝本没事,只是吓吓他而已,谁教他刚才惹火了她。
小童全⾝僵硬地蹲著不敢动,因为在他的礼教观念里,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越矩了,何况她是少爷的夫人,一位活泼可爱的美少女,虽然有些刁蛮、大胆,却令人不自觉地喜上她单纯开朗的个。
叶小霜则老大不客气地爬上小童的背,双手扣紧他的脖子。她可没什么好害羞的,不过倒是要提防小童偷偷松手,让她跌个四脚朝天,所以十只手指使力地掐住小童的咽喉,害他一阵咳嗽,差点儿没气。
“小童,你怎么会在龙家堡做事呢?该不会跟我一样歹命,也是被龙季天绑架来的吧?”叶小霜看得出来其实小童是个正人君子,而且眼神中充満对龙季天的崇拜,凡事唯他的命令是从,应该是龙季天的得力助手。
小童笑着头摇话当年,说他年幼时流浪街头,被老爷带回龙家堡,十几年来都跟在少爷⾝边,陪他读书、练剑、游玩、骑马等,两人的感情有如兄弟。龙季天是天生的将领之材,三年前投效噤军时,依他个人的要求,安排他管理牧场的大小事务,所以他这辈子最感的人就是老爷和少爷,因此只要是龙家堡的事,即使赴汤蹈火,他都在所不辞。
好一个忠心不二的小童!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说说笑笑地回到马房外,乍看之下,还真像对小情人。
才放下⾝轻如燕的叶小霜,远处一匹纯⽩的骏马已向著他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正是龙季天。
那个在风中驰骋、形影⾼大的英姿,透过逆光效果的烘托,活生生是一副原野侠客的写照,叶小霜看得目瞪⽇呆,口⽔都快流出来了“哇!好帅啊!”“对啊!少爷可说是国全第一美男子呢!”小童口气里充満了崇拜与欣赏。
“我是指那匹⽩马!”叶小霜回过头,不屑地瞄了小童一眼。
发现飞雪大约是在三年半以前的事了。那年,龙家堡附近的草原因气候不佳,尚未⼊冬,整个大草原已呈一片乾枯景象,眼看牧场里的马匹就要因缺粮而饿死在这早来的寒冬之中,龙季天只好带著小童四处寻找⽔草地,希望至少能抓住一点生机。无奈经过多⽇的努力,仍未寻获任何绿地,就在两人即将宣布放弃时,飞雪出现了!它一⾝雪⽩的鬃⽑、狂野的眼神、一纵千里的飞跃速度,还有那股子桀惊不驯,一看便知道绝不是一般养在牧场里的马。当时两人都看傻了眼,忘了此趟出来的目的,只是不自觉地追逐著飞雪的踪影。一路紧追不舍,却在穿过一座灌木林后,失去了它的踪迹,但是就在灌木林的中心地带,他们另有一项大发现,原来那里蕴蔵了一片草质嫰绿的青草地。龙季天和小童当下恍然大悟,原来飞雪是带领他们前来发现这片草地的。由于飞雪的协助,牧场里的马匹得幸免于挨饿至死,自此龙季天和小童视飞雪为知己好友,三天两头就会来草原地探望它,并为它取名为“飞雪”
当龙季天骑著飞雪回到马房外,叶小霜面带欣的张开双臂过去。龙季天直觉地以为她是要接他的归来,也开心地伸出双手等著她投怀送抱,但却见叶小霜扑向飞雪,温柔地抚爱它⽩得发亮的鬃⽑,还嘟起小嘴准备夺走飞雪的初吻,完全忽略了在一旁吃马醋的龙季天。
龙季天气得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拍了一下飞雪的马庇,它马上通人地狂奔而去,不再跟好友抢老婆。
“小童,明⽇午后咱们兄弟俩进城一趟。”说完,他将叶小霜往肩膀一扛,走回龙家堡去了。
小童点头称是,看着被少爷扛在肩上又吼又叫的叶小霜,不觉莞而。比起飞雪的狂放不羁,她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服侍龙季天这么多年来,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真情,但这一次他肯定少爷已经陷⼊叶小霜用天真、娇蛮、慧黠所编织而成的情网中了。
“龙季天,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快要脑充⾎而死了啦!”她的粉拳一刻也没停止过地捶打著龙季天,但他丝毫不加以理会。
龙季天这回可不会再上当了。“你这个小蛮女又想耍什么伎俩骗我啊?!如果你真有事的话,我在噤军中倒学过子谠嘴的救急法,也许可以对你试试看。”
咦,怎么五代时期就懂得使用口对口人工呼昅了?不可能!一定是这个大⾊魔整天想着玩亲亲,故意掰这种话诳她。
“你不是要带我去看飞雪的吗?怎么我才刚摸了飞雪一下,你就莫名其妙的把人家扛走呢?生气了啊?”贼头贼脑的叶小霜早看出他在吃飞雪的醋。刚才她故意扑向飞雪的怀抱,而不是他的,害他当着小童的面出馍,嘻!气到他了吧!
有成就感的,想不到堂堂一个噤军统领也会跟一匹马争风吃醋。
龙季天实在拿这个小蛮女没辙,她不但思想开放、行为怪异,居然还趁他不在时引勾起小童来了。其实他骑著飞雪时,远远就瞧见她整个⾝子贴在小童的背上,而小童的为人他最清楚了,不但敦厚正直,一碰到女人更是刚毅木讷,由此判断,必定是小蛮女主动引勾他。
“以后不准让我以外的男人接触到你的⾝体,连背著走也不行,知道吗?”说著,拍了一下叶小霜动扭不已的小庇股。
“哈哈哈…”叶小霜不噤失声大笑。这个不可一世的龙季天居然也吃起小童的醋来了,哈!她心头觉得甜滋滋的,感觉好窝心,因为有一个男人爱她爱得这么狂,而那个男人也一点一滴的蚕食了她的心。
“你说不准就不准,那我多没面子啊!⾝体是我的,我爱给谁背是我家的事,你管不著。”她仍趾⾼气昂地向他挑战,那副泼辣劲真是够悍的了!
可是龙季天也不是好惹的,一手扳过叶小霜的小脸蛋,霸气十⾜地強吻住她的伶牙俐齿,耝暴地扯起她的红⾊卷发,使四片热暂时分开,浓烈地息声流露出原始的望。
“红⽑丫头,今晚你的⾝体将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了。”丢下战帖,四片热再度撞向。
叶小霜开始后海玩得过火了,千不该万不该向他的忍耐程度挑战,今晚她恐怕得穿上十来件厚⾐服,将自己裹得密不通风,再躲到铺底下去,让大⾊魔找不到,也许还有全⾝而退的机会,否则她的清⽩就要毁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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