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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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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懊来的总是会来!就算人存心想当只鸵鸟,老天爷也不从人所愿。

  宋新雨清丽的脸蛋写着淡淡的无奈在餐厅门口踌躇着。

  今天到办公室没多久,她便接到董沅沅的电话,虽没料到找上门来的是她,却也不觉讶异。还好她早看过那篇杂志的报导,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等阵仗。

  唉!还没等到江长风的解释,人家未婚已经先找上门来了,她的境况还真是有些尴尬…妾⾝不明哪!

  当然,董沅沅约她见面这事,她没让江长风知道,不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处理。

  抬眼看了下招牌,确定是这家餐厅后,她深昅了口气推门而人。

  直接走向里边角落的位置,一袭名牌服饰依然娇贵⾼雅的董沅沅正好抬眼看见她,那眼神带着三分打量七分评判。她微笑地向她的注视,脚下的步伐不曾稍

  “对不起,久等了。”

  她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董沅沅只是淡淡扬,看似和气笑意却没到达眼里。“没关系,我也刚来不久,先点个东西吧。”

  涂着蔻丹的纤纤⽟手优雅地一扬,随即招来侍者。

  “⿇烦给我一杯番茄藌。”宋新雨没打算点餐。

  这种气氛及谈话的主题,她不以为自己还会有胃口吃饭。老实说,她是有点紧张。

  “你呢?”她礼貌地询问董沅沅。

  “就来一杯柳橙汁吧,我要现榨的。”董沅沅合上menu递还给服务生。

  闲杂人已经退下,再来该是主戏上场的时候了吧!宋新雨面带微笑地静候着。

  “宋‮姐小‬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吧?”董沅沅也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接点明。“听说你现在正和马可孛罗的老板往。”不是问话,而是陈述,带点不以为然的陈述。

  宋新雨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事实,正大光明的事实。

  “你知道他是谁吗?”董沅沅微微不悦地挑眉,没等她回答,她继续往下说:“他可是华翰集团的小少爷,也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俩已经订过婚了,只差结婚这一个步骤,你明⽩吗?”

  “我是最近才知道他的⾝份。”宋新雨不急不徐地回应,脸上依然漾着浅浅笑意,一点也不为对方的⾼姿态所影响。“其实,他是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也相信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关于你和他之间的婚约,我想你应该直接找他谈,我会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她的从容让董沅沅有些不是滋味。

  眼前这女人她见过两次,长得还颇有几分姿⾊,但真要跟她比,还逊她几分。再论及家世和社会地位,那就更加没得比!她不以为江长风真会舍她而就,一心认定他只是在跟她赌气,气她曾提过解除婚约一事。

  “宋‮姐小‬,你可能还不明⽩,依长风的⾝份,他的家人是不可能同意让他娶你进门的。”她的话愈说愈⽩,语气也愈来愈不客气。

  “他是个成的大人了,在法律上也有自主权,我想他自己自有主张。”宋新雨尽量委婉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她和董沅沅称不上是敌人,只是各有立场。

  “你是在告诉我,他非你不娶吗?”柳眉一耸,神情不再掩饰地淡露鄙夷。“以一个小小‘‮险保‬经纪人’的⾝份,你还真有自信。”话里讽刺的意味多过赞美。

  宋新雨丝毫不以为意,她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和人吵架,然而,别人的酸言酸语却也很难对她造成伤害,老天爷毕竟是公平的。

  “董‮姐小‬,你误会了!长风要娶谁是出自于他的自由意志,非你我能左右。我刚刚也说过了,我会尊重他的一切决定。”温和的脾和沉稳的耐是老天爷赐给她的优点,她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

  “话别说得这么漂亮,今天若不是你梗在我和他之间,我们早就结婚了!”董沅沅轻咬下。她和长风的婚事本来就有些棘手,现在又跑出一个宋新雨,怎不教她心急焦躁?“⾝为长风的未婚,我有资格请你离开他!”她紧接着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宋新雨并不觉得意外。“很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感情是双方面的、是互相的,虽然我不明⽩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能只听一方面的说辞,我相信他会跟我说明一切,在他还没做出决定之前,我不会轻易离开他。”

  在她的观念里,两个相爱的人之间,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未来的路如何走下去?她并非盲目地相信江长风,只是觉得其他人说再多的话,终究无法代表他本人的意思,谁都不能以己之意替他发言,她该听的也是他的话。

  “你相信你相信!你以为你相信就有用吗?”董沅沅的耐所剩无几,眼神充満了敌意。“老实告诉你,除了我,江伯⽗绝不会接受其他女人做他的儿媳妇!你硬巴着长风不放,只会害得他为了你和家人决裂,甚至断绝⽗子关系!”

  宋新雨愣了一下。有这么严重啊?伤脑筋了,她最重视的就是家庭伦理,早年失去双亲的她,始终认为亲情是无可替代的,要长风为了她和家人决裂,她实在于心难安。

  见她神态似有些犹疑,董沅沅乘胜追击:“我说得一点都不夸张,你可不要小看了事情的严重,你若真是为长风好,就该离开他!”

  实在好生为难哪!宋新雨两手支颐,秀眉轻凝地发着呆。

  想了老半天,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好吧,就这么办1”她忽地吐出一大口气。

  “你决定要离开长风了?”董沅沅难掩喜⾊地问,看来她的攻略已经奏效。

  宋新雨好不苦恼地摇‮头摇‬。

  “这么重要的问题我得好好想一想…我先走了。”说着,她真的站了起来,转⾝朝门口走去。

  怎么会这样?她们是在谈判耶,在还没谈判出一个结果之前,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董沅沅错愕地呆愣着,刚才她好像⾼兴得太早了。

  走没几步,宋新雨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似,又回头走到她面前,从⽪包里菗出一张五百元钞票放在桌上。“对了,这是饮料的钱,那杯番茄藌也请你一起笑纳。”

  说完,她随即又转⾝离开。

  来去匆匆的她,丝毫没留意到董沅沅的表情从错愕转为气恼,漂亮的脸蛋都黑了一半。

  从中午一直晃到晚上六点,宋新雨漫无目的地在台北市中心闲逛。每当她有想不透的事需要好好思考时,便习惯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她的情绪也跟着起起落落,因为烦恼依然存在。

  她实在舍不得江长风呀!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喜一个人,却偏偏生出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情让人烦恼,她的爱情怎么这么坎坷啊?

  可是,为了成全她的爱情,让人家⽗子断绝关系、亲情决裂,她又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唉!今天大概是有生以来她叹过最多气的一天了,简直像个老太婆。

  抬头看了看天⾊,十月天暗得快,街上开始有些凉意,是该回家了。

  转⾝弯进一条巷子,走没几步路,⾝后突然传来震耳聋的机车引擎声,跟着几辆改装过的机车从她⾝边呼啸而过。宋新雨忍不住皱眉,这些爱骑快车、爱耍酷劲的少年也不想想这是一条小巷子,存心吵死人兼吓死人。

  反地往旁避了避,最末一辆机车却冷不防地贴近她⾝侧,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机车骑士伸手拉住她挂在肩上的⽪包用力一扯,力道之大加上迅疾的车速,立即将她拖倒在地,右肩硬生生地‮击撞‬地面,尖锐的刺痛霎时窜过宋新雨右臂,着‮裙短‬的腿也磨破了⽪,伤痕累累,所幸⽪包肩带被扯断,否则她只怕还得被拖上几尺远。

  宋新雨全⾝无力又疼痛地卧倒在地,右肩严重的扯伤让她本无法站起⾝,加上受了极大的惊吓,她脸⾊青⽩,眼神微微涣散无法聚焦,额上冷汗涔涔,远去的引擎声几乎带走她的三魂七魄。

  或许是方才她发出了尖叫声,又或许是骇人心魂的引擎声引来两旁居民开门探视,随后发现卧倒在地的她,纷纷跨出门来到她⾝边。

  “天寿喔,一定是被那群少年囝仔抢劫啦厂一名欧巴桑频频‮头摇‬叹骂。

  “她好像受伤了,赶紧叫救护车吧!”有人喊道。

  “‮姐小‬,你还好吧?”轻柔的女子嗓音在她耳旁响起。

  宋新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右肩的痛得厉害,像有一把火烧着,脚上的伤口也剧烈地刺痛着,她的意识逐渐昏,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救护车“咿喔!咿喔厂的声响,远远地,正朝她驶近…

  这厢,已经有人找宋新雨找得快发疯了!那人便是江长风。

  在得知董沅沅找上新雨之后,他就无法安心工作,连续拨了数通电话,她的‮机手‬却一直是关机状态;打到公司,他们说她自中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他担心她会因为董沅沅说的话而刻意躲着他。

  此刻他內心懊悔不已,不断地责备自己。他早该将所有事情跟她说明⽩,却一直拖到现在!结果呢?当初他不想经由别人的嘴让她知道他的一切,谁知道还是发生了。

  心急如焚的他,随即驱车前往宋家,前来应门的是宋新,他的脸⾊不大好看,好像在抑忍什么似。

  虽然已经告诉过自己,不再揷手管老姐和江长风之间的事,可宋新一看到江长风,还是忍不住一把火猛往心头烧。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对他而言,欺骗老姐的他仍是可恶至极!要不是碍于老姐,他还真想给他一拳。

  “新,你姐姐在家吗?”江长风没心思理会他充満敌意和怒意的表情。

  浓眉倏地挑⾼。“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闻盲,江长风眉头深锁,担忧的表情一览无遗。

  宋新见状,随即敏感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你们两个为了杂志上写的事情吵架了是不是?”

  江长风诧讶地抬眼望他,脑子飞快地运转。“你们早就知道了?”

  “这世界上没有蔵得住的秘密。”年轻的脸庞有丝凌厉。“你不应该欺骗她!”

  江长风疲惫地眉心:“我现在没空解释给你听,只想赶紧找到新雨。”

  “新雨怎么了?”刚洗好澡的赵秀月从浴室走出来,一边还擦拭着淋淋的头发。

  江长风和宋新对看了一眼,而后轻吁了一口气,看来费一番⾆解释是避免不了的了。

  简单将自己的家庭背景说明一下,又大略提及一些与董沅沅订婚又解除婚约的始末,以及她今天找上新雨的事情。

  “赵姐,很抱歉,我并非蓄意隐瞒,只是…”

  赵秀月微笑地摆摆手打断他:“⼲嘛对我说抱歉?只要你跟新雨讲清楚就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出⾝豪门不见得是件幸运的事,不过,家人总是家人,还是得好好处理,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办。”

  话刚说完,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宋新距离最近,马上转⾝接听。

  “你好…是,我是…”平稳的声音微微变了调,神情也愈显凝重苍⽩。“顺安医院301病房…好的…谢谢您。”

  是医院打来的?

  江长风和赵秀月很快地明⽩是谁出了事情,宋新一放下话筒,两人随即异口同声问:“是不是新雨出事了?”

  宋新抹抹脸,而后点点头:“她在路上被人抢劫,肩胛骨严重挫伤及脫臼,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人在医院里。”

  “顺安医院301病房?”江长风⽩着一张脸确认,忧急如焚。

  他一开口立即招来宋新森寒锐利的瞪视,一肚子气加上乍闻老姐出事消息的惊吓和担忧同时化做一盆熊熊怒火,随着紧握的拳头和怒吼声挥向江长风…

  “都是你,搞什么神秘!要不是你,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碰”地一声闷响,下巴结实挨了一拳的江长风转正被打偏的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抹掉边的⾎丝。

  “新,你发什么神经!这又不是他的错,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赵秀月忍不住出声斥责。

  “赵姐,没关系。”他可以体会宋新的心情,挨这一拳他并不觉得冤枉。“我要马上到医院去,你们要不要搭我的车?”接着问。

  “你和新先去吧,我换个⾐服随后就到!”

  江长风点点头,看了宋新一眼后,随即打开门走在前头;宋新则沉着一张脸,一语不发地紧跟在后。

  “护士‮姐小‬,你确定刚才给我吃的葯里头有包括止痛葯吗?”

  宋新雨愁眉苦脸地看着护士‮姐小‬,她从醒过来到现在,右肩仍然疼得像火烧。

  “‮姐小‬,你才刚吃葯,效果没那么快,再忍一会儿吧!”护士‮姐小‬安慰她。

  房门于此时传来两声轻敲,宋新雨抬眼一望,宋新正推开门向她走来。

  一个箭步奔至病旁,宋新开口尽是忧急:“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心疼地看着她脸上轻微的擦伤,视线移至她用夹板固定、裹着纱布的右肩及右上臂时,他的神情显得更加难过。

  “一定很痛吧!吃过止痛葯了吗?”他知道她最怕痛了。

  宋新雨点点头。“小,你别担心,医生说我很幸运,还用不着开刀处理呢。”她反过来安慰他。

  “伤成这样还说幸运,你也太没神经了。”赵秀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病房,走到病另一侧。“这一次,我们可被你吓得不轻。”

  宋新雨吐吐⾆。“我也不愿意这样呀,没想到现在治安真的那么糟。”这次她自己也被吓坏了,得找个时间收收惊才是。

  小阿姨和新都来了…那长风人呢?她不自觉地抬眼望向门外。

  仿佛看出她心里所想,赵秀月微笑地握住她没受伤的左手。“长风也来了,他去找医生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话刚落,江长风正好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深幽的视线随即锁住上的人儿,专注的目光仿佛只看得见宋新雨一人。

  赵秀月随即识相地朝宋新使了个眼⾊,一手在暗地里挥着,示意他和她到外面去,让两人趁这时间好好谈谈。

  宋新哪会不知道她的用意,纵使万般不愿意,但为了老姐,他就勉为其难听任老太婆‮布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江长风一眼,警告的意味甚为浓厚。

  待赵秀月与宋新两人离开病房后,江长风坐到她缘。“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不曾受到这么大的惊吓了。”低沉的声音微带沙哑。

  宋新雨甜甜地笑了,他的表情、他的声音都说明了他对她的关心和在乎,她更加相信他对她有所隐瞒一定自有他的道理。

  “别怕别怕,改天我们两个一起去收惊吧。”她俏⽪地回了句。

  江长风又心疼又好笑,她总是三两句话就能让他放松心情会心一笑。

  情不自噤地,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像是呵护着最心爱的宝贝似,温暖的游移过她的鼻尖,一一吻过她脸颊及下巴的擦伤。

  “很痛吧?”心疼的滋味是如此的磨人心肝,她的⽪肤这么细嫰,哪噤得起一丝一毫的刮擦。

  宋新雨垂下长睫,脸⾊微赧地抿着笑:“不疼不疼…被你这么一吻,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小傻瓜。”他轻怜地叹了声,目光移至她右肩时,又是浓浓的不舍和心疼。“下回别一个人在街上晃,我会担心。还有,以后不许你关机,整个下午找不到你,我真的是急坏了!”

  “对不起啦。”她连忙用左手向他比了个致歉的手势。“我习惯逛街想事情,关机只是为了不想被人打搅思绪嘛!”

  “什么事让你那么伤脑筋?”他定定地望着她。“是因为董沅沅约你见面说了一些话困扰了你,对吧?”

  宋新雨讶异地回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了你?”他几乎是屏着气说出最后那句话。

  宋新雨摇‮头摇‬:“不说,并不代表欺骗。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那么,你是相信我的了?”他的神情温柔中含蕴着款款深情。

  仍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相信该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跟我说明⽩,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他们不是你。”

  至此,江长风悬了大半天的一颗心,因她的话语终于放下,他动容地深凝着她,心中的感动无以言喻。

  “我想,关于我的家世背景,你已经很清楚了,对于我和董沅沅曾经有过婚约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事情的原委。”

  他握住她的左手,掌心贴着掌心,指与指,传递着彼此的温暖和心意。

  宋新雨专注地看着他,听他一点一滴地细述。

  “我和董沅沅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对彼此的感觉都不错,加上双方家长有意撮合,于是,在我大学毕业那一年我和她订婚了。之后,两人一起出外留学,⽗亲希望我念理工或商管,一开始我确实依着他的期望去做,但没多久,我发现自己本没‮趣兴‬,也很不快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接触到美发设计这个行业,也发掘了自己在这方面的‮趣兴‬和才能,便不顾家人的反对改学发型设计。当然,这样的举动引起我⽗亲极大的震怒,他以断绝我所有经济来源和取消继承权迫我回头,但是我依然故我…从小到大,这是我头一次反抗我的⽗亲…”

  说起往事,他不免有些唏嘘,他很抱歉不能遵照⽗亲的期望,但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路是人走出来的,并不是刻意想证明什么,而是想对自己有一个代。

  宋新雨静静地聆听着,他几乎不曾在她面前提过有关他家人的事,原来背后有这么一段故事。

  “刚开始,⽇子确实过得很辛苦,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沅沅本来以为我终究会熬不下去而和我⽗亲妥协,没想到我宁可苦撑也不回头。她气极了,在不断地游说我改变主意失败后,她终于受不了了,向我和家里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

  “啊…”宋新雨忍不住惊呼了声,満眼心疼地望着他。董沅沅当时的做法无疑是雪上加霜,一定让他受了很大的打击。

  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江长风温柔地笑了。

  “别替我难过,当时受到最大伤害的只是我那可笑的男自尊,在感情方面,我承认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的深。说这些话的用意是想让你明⽩…”他的神情忽转严肃,黑黝的星目深深地凝注着她。“我和董沅沅之间早就结束了,婚约不再具有任何意义,我不可能也不会娶她为。不管家里的人怎么说,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更何况…我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那个人就是你厂低柔的嗓音満溢深情,深峻的脸庞也抹上了温柔的笑意。

  宋新雨怔怔地发着呆,他深邃的眸像磁石般昅住她的视线,让她深深沉溺,不知道是止痛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她觉得右肩撕裂般的的痛感瞬间蒸发得一点不剩。

  好半晌,她才有办法开口说话:“你这么说,我好开心,可是…你的家人他们不会同意我和你吧?如果因为这样让你与家人失和、甚至和你⽗亲再度决裂,那、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自觉地锁眉咬

  “小傻瓜!这不是你的问题。”他轻她眉间的皱折。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得⾜以处理自己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尊重我、爱我,就该让我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我爱的女人,我的退让和服从并无助于家庭的‮谐和‬,那只是一个虚假的表象,终究无法持久。在我的观念里,亲情不该有条件,他们得学着接受这样的我,而我,不介意再次向他们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的话让宋新雨恍然有所领悟,心里困惑的结总算打开来了。

  “总之,你只要记住不必理会其他人说的话,也不必去在乎他们的感觉。”他坚定而温柔地凝视她。“这是属于我们的未来,除了你和我,没有人有权利替我们两个做决定,知道吗?”

  她微笑地对他点点头,満心快地偎进他的怀抱里,江长风则小心痹篇她的右肩,长臂圈住她间紧紧搂住她。

  甜藌温暖的氛围静静地包围着他们俩,病房门外,宋新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地偷觑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酸酸的。他知道要自己适应这一切,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他相信自己终会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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