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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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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酒大会到了。

  饼完年后,舂天来临,出云山庄的唐大叔忙着张罗品酒大会事宜。

  “小三子,将这坛思堂舂搬过去,小心点儿。”琥珀在酒坊看着爹亲忙着指挥小厮搬动酿好的酒坛。

  出云山庄的一等好酒…莲花⽩,正谨慎地放在推车上,用耝绳仔细捆好。

  “爹,我也要去。”

  琥珀跟在爹亲后头。

  “好,让你去开开眼界也好,毕竟,你也快出阁了,不趁这时候逛逛看看,到时候进了沈家的门,要像这么随意出来可能也不太方便了。”

  唐大叔笑呵呵地道。

  “爹,您怎么知道沈家的事?”爹爹好神幄!

  “小丫头,你还真以为你爹这几十年在庄內是⽩混的啊?守门的、灶房的、跑腿的,哪一个敢不买你爹的账,啊?”

  原来是庄內上下都布満了眼线!

  “呵呵…不错喀,沈夫子人品好,待人诚恳有札,爹很期待他早⽇当爹的女婿啊!你若嫁他,门第上算是⾼攀了,不过,我这女儿聪明活泼,没有什么大缺点,能娶到你,也算是沈夫子福气。”唐大叔摸摸胡子。

  “爹!快点儿啊,会赶不上品酒大会的2”琥珀厥着小子邬道。

  爹爹又急着将她“赶”出家门了。

  “呵呵呵…好了,好了,咱们这就出发了。”

  出云山庄一行人浩浩地到达广祝大街的会馆,一早会馆外车⽔马龙,热闹得很。

  “王掌柜,您好啊,上回到⻩山游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啊…”“周当家,你看起来气⾊也好啊,哈哈哈!”

  “李举人,恭喜,恭喜,前些⽇子您家闺女出阁,真是嫁了个好夫婿哪,那张公子人好的…”

  “哪里,周当家,你客气了,倒是贵庄这回准备得谨慎的,那‘凝⽟露’一开封真是香味四溢啊!啊,孙老爷来了。”

  “孙老爷,听说您家公子添了了啊…”“哈哈哈,大家恭喜,托各位的福气,合家平安,合家平安

  琥珀一踏进会馆,就看见周丕显周旋在地方士绅之间,热络攀谈,笑声不断,她不屑地调开目光。

  “这不是唐师傅的闺女吗?琥珀姑娘,好久不见了,还记得在下吗?”

  周丕显⾼大的⾝影移到琼用面前。

  琥珀嘟着嘴不说话。

  “托周当家的福,小女初次来会馆这儿开开眼界,还望周当家多关照。”

  “好说,好说。唐师傅,听说贵庄这次端出来的评比酒还是莲花⽩?”

  “是啊,这莲花⽩的酿制不易,待会儿还要请周当家多指教指教。”

  “哪里,咱们周家庄的凝⽟露也要请唐师傅多指教。

  周丕显与唐大叔寒暄着,一双眼却是看着琥珀。

  “那咱们去忙了,不奉陪了,周当家。”唐大叔带着女儿及庄內的仆役离去。

  “爹,那周丕显真讨厌,明明对外放话要挤下咱们莲花⽩,口气狂妄得很,但见到咱们,却是那样客套。”琥珀不満地道。

  “琥珀啊,刚才那是场面话,周丕显处世圆融,口才极佳,所以近几年生意做得大,人脉牵得广。但酿酒这东西可不是耍耍嘴⽪子就做得出来的。”

  唐大叔对自家的莲花⽩有信心。

  “嗯,女儿明⽩。”

  琥珀点点头。

  会馆內聚集了地方‮员官‬、士绅管老,一排长桌排列着各家名酒,担任评比的士人.便一杯杯的闻、望、尝,各自写等第。

  “琥珀。”有人在背后唤她。

  琥珀一转头“夫子?!您怎么来了?”她低喊,声音充満惊喜。

  “嗯,没事,顺道过来看看。”大掌不着痕迹地抚过琥珀的背。

  琥珀微微一笑,两人极有默契地对望。

  “琥珀,我刚跟你爹打过招呼了,听说这次出云山庄还是以莲花⽩为夺魁的酒品?”沈敬儒看着会馆场內品酒的‮员官‬士绅,对琥珀说道。

  品酒会已经开始了。

  “嗯,莲花⽩为二十年来的酒品状元,当然是以它为抡元的酒噗!那周丕显还说要将咱们比下去,他们的凝⽟露算什么啊?”

  只见沈敬儒沉默不语,静静地观察评酒官喝过凝⽟露的神情。

  “琥珀,等品酒会这档事结束,我就到你爹那儿提亲,嗯?”

  “啊?会不会太快啊?”她还没想过嫁人这事呢。

  “过了年,你都十八了,成亲也是理所当然的。”沈敬懦笑道。

  “⼲嘛那么急着成亲呢?等思卿出阁,再谈这事吧!”琥珀看着会场中自己的爹。

  唐大叔恭敬地站在一旁,与周丕显热络地跟周遭人士谈话形成一強烈对比。

  沈敬德黑眸一凛,抿紧嘴角。等云思卿出阁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要真有哪个男子敢娶她,得祈求上苍让该名男子心脏強一点儿。沈敬儒想到刚才周丕显看琥珀的目光,让他心神不宁,他要及早将她订下来,他等不及了。

  “琥珀…”他眼露忧郁地凝视娇人儿。

  琥珀看他这样,心底甜滋滋的,他是真的很喜她,才会急着想娶她进门吧!她漾起甜美的笑容。

  “再不然这样吧!只要这次莲花⽩夺冠,咱们就成亲,反正爹爹也一天到晚叨念着要帮我找婆家呢!”不再刁难他,琥珀吐吐小⾆。

  “那要是莲花⽩没有抡元…”

  “不许说这话!咱们的莲花⽩是不可能落败的!”琥珀看着他,握紧小拳头。“夫子,您该不会是站在周丕显那边的吧?”琥珀皱起眉头。

  哦幄!敌我意识来了。

  只见沈敬儒勾起嘴角,大掌摸摸琥珀的头,浅笑道:“谁给我薪俸,我就站在谁那边噗!”“哼!贫嘴!”

  琥珀大发娇学,暗捶了他一小拳。

  品酒的流程并不复杂,所有的评审官品过酒后,再进⼊馆內的包厢內商议,决定酒品的等第,最后由‮员官‬出面正式宣布结果,并在城內各个通要道上贴榜。

  看着‮员官‬士绅鱼贯进人包厢房间內,估算还要一段时间,经过唐大叔同意,沈敬儒便带着琥珀到外头随意逛逛,打发空档。

  “爹真是迫不及待要将我推出门呢,真是。”琥珀一想起刚才爹亲对于两人要出去透透气的提议,笑得合不拢嘴的猛点头,便不噤抱怨起来。

  “你爹他是天下⽗⺟心啊,希望你能早⽇有个好归宿。”沈敬儒不着痕迹地护着她,避免小琥珀被人群推挤到,他不喜有其他人碰到她。

  “各位乡亲⽗老,兄弟姐妹,小的今⽇趁着品酒大会,也来野人献曝一番,抬出咱先祖祖传秘方所酿制的泉酒,好歹换个银儿,胡度⽇啊!来来来,品尝一下,要是喜的话,买一送一幄!来来来…”

  小贩⾼声叫卖着。

  “咦?这不是上回那位大叔吗?”

  “哩!是出云山庄的小姑娘啊?怎么,莲花⽩夺冠了吗?”小贩还记得上回因她的帮忙,酒一下子全卖光了的事。

  “还没,品酒官还在审议呢…”琥珀朝他摊上看去,除了上回的泉酒外,还添了几坛新酒,她指指左边那一坛:“大叔,您这酒好像是新酿的,上回没见着。”

  “哎呀!小姑娘好眼力,这坛是小的依祖传秘方再加上一些葯材下去酿制,做成口感更清新的新酒,现在这个世道啊,人们不喜太浓烈的东西,所以得改变改变,啊!小姑娘,你也尝尝吧,看合不合口味啊?”小贩主动奉上了两杯新酒。

  “嗯…味儿香醇的,大叔,您是不是加了果类的东西啊?”

  晓油用小⾆头瓣。

  “哈哈哈…小姑娘果然是识货人,没错,没错,是加了果类的东西,不过,这秘方是不能透露的,你知道规矩的嘛!不过呢,小的可以算姑娘便宜一点,借此攀个情,哈哈哈…小贩说完,自顾自地大笑了几声,从旁边拿起较小的酒坛要递给琥珀。

  沈敬儒微一颔首,跟在后边的仆役随从马上掏出银子,接了小贩的酒坛过去。

  “喔!小姑娘,今天带了郞君一起逛街啊,这位公子一表人才啊,相配的,相配的,改天喝喜酒,可别忘了给我帖子啊。”

  小贩看两人的亲密劲儿,便一古脑儿地讨好。

  “大叔,等会儿品酒结果出来,咱们庄內的莲花⽩要是连庄抡元,你马上就可以喝到我的喜酒了。”

  琥珀笑得很灿烂,沈敬儒在一旁也是浅笑。

  “喔!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小姑娘,不要忘记啊,我这几天都会在广祝大街尾摆摊,记得送帖子来啊,在这里先跟两位说声恭喜啦!抱喜!抱喜!”

  小贩话说的得体。

  琥珀开心地点点头,继续往下逛去,走没几步,她回过头朝卖酒小贩喊道:“大叔!等品酒会结束,我送你一瓶莲花⽩尝尝,那可是二十余年来在品酒会上夺冠的状元酒啊!”***

  悦己园珍贵的兰花,姿态优雅,花⾊淡丽,恰如其份地展现着属于它的韵味光芒,琥珀却像是没看到般,兀自看着地上发呆。

  “琥珀?”思卿躺在一旁的草地上,脸偏向一边喊着她。

  琥珀没反应。

  “琥珀!”思卿一骨碌地坐起来,朝坐在左边的琥珀大喊。

  她还是没反应。

  “琥珀?!”思卿摇着她的手臂大喊。“拜托!输了就输了,反正还有第二嘛,当不成状元酒,当榜眼酒也不错啊,莲花⽩还是一样好喝!等第这种东西,哎呀,听过就算了,⼲嘛成天闷闷不乐的?”思卿暖起小嘴嚷道。

  真受不了,这几天因为庄內的莲花⽩没有在品酒大会上抡元,弄得大伙儿如丧考她似的,成天哭丧着脸。

  吧嘛啊?不过就是酒嘛,第一名跟第二名有什么差别吗?反正酒还是一样好喝,那些狗庇‮员官‬要怎么评比是他们家的事,她就是搞不懂⼲嘛全庄一片愁云惨雾的?

  她是庄主,她都不在乎了,为何其他人表现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尤其是战拍。

  琥珀自从那天得知周家庄的凝⽟露被评为状元酒,莲花⽩屈居第二,整个人就痴傻了过去,不论沈敬儒如何劝她都没用。唐大叔也是,他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在孟兰面前不断自责,老泪纵横。孟兰倒也不太在意,但全庄却因这事,气氛低了好些天。

  “琥珀?醒醒啊…”思卿摇晃着她的臂膀,眼角瞥到园口的⾝影,她抿嘴一笑。“快醒醒!琥珀,你的心上人来了。”思卿有点儿戏谑地道,只见玻用还是绷着小脸。

  思卿朝走来的沈敬儒递了个无奈的眼神,便起⾝拍拍⾝上的草肩,故作老成道:

  “好了,我该走了,就留你们小俩口在这儿吧!”

  草地上只剩他们俩,悦己园內很静企,午后的清风徐徐吹来,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一切是那么悠闲美好,但有人绷着小脸,不开心。

  “琥珀,胜败乃人生常事,今⽇莲花⽩没能连庄抡元,并不代表莲花⽩就是劣酒,毕竟你爹也尽力了。”沈敬儒伸长腿坐在草地上,看着⾝边低垂着脸的琥珀。

  “可是…我不甘心啊…”琥珀的嗓音有一丝便咽。“爹爹是那样卖力,咱们庄內的莲花⽩可是二十年来江南第一好酒啊,可是…可是却被周丕显那家伙比下去,教出云山庄的面子往哪儿摆?教我爹的脸往哪儿摆?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事儿啊,夫子…”琥珀小手抓住沈敬儒的⾐襟,额头抵着他的膛,便呜咽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的。”沈敬儒大掌摸着琥珀的秀发,不舍地道。

  他知道她现在很伤心,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这下子亲事可能要耽搁一段时⽇了。而今早孟兰讲的那件事…也得找个机会跟琥珀讲,他想亲自告诉她,不想让她的小脑袋瓜儿因此胡思想。

  沈敬儒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蔚蓝的天际偶有几只飞鸟,显得自在悠闲,但怀中的桥人儿却是哭得梨花带泪,唉…他心痛啊!

  他吻着怀中馨香的秀发,大掌抚着她的⽟背,琥珀整个人埋在他宽阔的膛,小手揪紧他的襟口,呜呜咽咽地哭着。她有太多不甘,她爹是那样努力,出云山庄是那样出⾊,莲花⽩是纵横江南二十年的第一好酒,却败在周家庄手中。

  想到周丕显在揭榜的当时笑开了嘴,她就觉得很刺眼,偏偏那家伙又嘲笑似的看了她一眼,让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是一种挑衅的眼光!

  她哪能容忍别人如此蔑视!

  “夫子…”

  在宽阔的膛发怈多⽇来的委屈闷气后,琥珀用沈敬懦的方中抹着泪⽔,一张小脸哭得红通通的。

  “夫子,我…咳!我要帮我爹,我不能任由那姓周的…咳,瞧不起出云山庄,瞧不起我爹,瞧不起我。”琥珀哭得太剧烈,嗓子有点沙哑,她边讲边咳。

  “琥珀,不要冲动,听听你爹怎么说再作决定也不迟。”沈敬儒将她垂在颊边的细发勾到耳后,长指摩罩着她⽩里透红的嫰颊。

  “我不管!我一定要帮我爹,帮出云山庄夺回江南第一好酒的头衔!”琥珀紧握小拳,动地低嚷。

  “琥珀,你太冲动了,先冷静下来…”黑眸有着担忧。

  “不要!夫子,你喜我吧?你会支持我吧?我…我真的不能坐视外人如此羞辱爹亲,羞辱出云山庄!我受不了那种轻蔑的眼光!夫子!”琥珀急急望向剑眉微鳗的沈敬儒,寻求支持。

  沈敬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夫子…”他该不会叫她不要管这事吧?

  他双掌捧起她的小脸,柔声说道:“我会支持你的,琥珀,不过…”

  “不过?”琥珀満脸警觉。

  “不过我以后可能不能常常陪在你⾝边了。”

  什么?!

  琥珀惊惧地瞠大双眼。

  老天!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

  “没办法啊,孟兰说我们俩已经十八了,不适合再有年轻夫子往来庄內教导,所以沈敬儒那家伙也就不能常来这儿了。”思卿躺在榻上懒懒地道。

  “怎么这样呢?夫子他…他又不会胡来,他是正人君子啊!孟兰姐太多虑了。”琥珀抿紧瓣低声道。

  “琥珀,你忘了孟兰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言可畏啊!所以唤,孟兰为了我们俩大家闺秀的名声,只好不让沈敬儒继续担任夫子唆。不过,琥珀,你别担心,”恩卿起⾝跳下榻“孟兰怕我不读书,她要组个诗社,邀同年纪的女子到庄內聚会,定期请些名宿鸿儒来指导,到时候,沈敬儒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来啦。”思卿说完,还用手肘推推琥珀。

  “可是…”总不如现在天天见面来得好啊。

  “暧,别可是了,要你真的很想他,⼲脆就嫁他嘛,省得成天挂一张思念的脸。”思卿从⽩⽟雕花果盘挑了个葡萄,丢进小嘴里。

  “不要!我一定要等莲花⽩重新抡元,才要嫁人。”琥珀又绷紧脸。

  “看吧!这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暧!这事儿我不管了。琥珀,要不要到王掌柜的古董铺子玩去?看有什么新鲜货儿?”思卿叉从盘中拿了个梨子抛甩着玩。

  “不了,我要到酒坊去。”

  琥珀现在満心只有酿酒的事。

  “好吧,我从不強人所难的,那我走峻。”

  思卿接住梨子,咬了一口,便径自往外走去,房门外护卫、丫鬓立即尾随在后,跟了上去。

  琥珀看着思卿远去的背影,深昅口气,踏出房门,便往酒坊方向去。

  在酒坊寻着自己的爹亲,琥珀看着爹亲坐在长板凳上昅着⽔烟沉思,好似苍老了许多。

  “爹,我来帮您了。”

  “啊,是琥珀啊,爹很好,你还是回屋里陪你娘吧。”唐大叔从长凳上起⾝,敲敲烟杆。

  “爹,让我帮忙,我也是酿酒师傅啊!爹,我实在看不过去那姓周的如此狂妄,不把出云山庄放在眼里,还在外头放话说云家已经没落了,只剩妇孺老仆,连酒都不行了,这算什么嘛!我不信他们的凝⽟露真有那么好!”琥珀不服地抿紧嘴。

  “琥珀,你过来。”唐大叔朝女儿招招手。“哪!这是周家庄酿制出来的凝⽟露,你喝喝看。”唐大叔将一酒杯递给骁山。

  琉田嘟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酒杯里的凝⽟露…

  酒一⼊喉,清香四溢,没有‮稠浓‬的酒味,好似清风拂过般清慡,酒一人腹中,却又有一股暖意,很像莲花⽩,只不过莲花⽩比凝⽟露香气更浓些。

  “这是…”琥珀瞪大眼睛看着空杯。

  “这凝⽟露喝起来与咱们的莲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香冽噴鼻,人口芳醇,不是凡品能比的。难怪周丕显这么有信心,放话要挤下咱们的莲花⽩。”

  唐大叔重新坐回长凳,示意琥珀也坐下。

  “周家庄这次会抡元,刚开始爹也很惊讶,但后来喝了他们的凝⽟露,爹才了解他们的酒的确有可取之处。”

  “爹,您是说周家庄的酒比咱们的好?莲花⽩可是爹从年轻时费尽心力,不断改良才酿造出的,是第一等的好酒啊!爹!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琥珀不服地说道。

  “琥珀,我没说周家庄的凝⽟露比咱们的莲花⽩好,我只是说这次由凝⽟露夺冠,周家庄也是有这个实力的。”唐大叔缓缓地道。

  “爹!难道您要就此服输吗?那周丕显摆明了冲着咱们出云山庄来的,他在会馆时,还故意瞄了我一眼,之前在市集,他那种轻蔑的态度,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市集?你又偷跑出去了?”

  “哎啊!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他摆明了是要单挑咱们庄里嘛!爹,您就这样认输了吗?”她才不要服输哩!

  唐大叔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琥珀,你对那个周丕显很有意见喔,怎么?他惹到你了?还是你对他有‮趣兴‬?不可以幄,你已经有沈夫子了,沈夫子人很好啊!”“爹,您说到哪儿去了广琥珀脸红低嚷“我只是不満有人这样瞧不起庄內,瞧不起爹罢了。我真的想帮忙啊,况且夫子也支持我,他说他欣赏我有坚持的意志呢。”夫子人好好幄!

  “好好好,琥珀,爹知道你有这份心,也有这能力,嗯…好吧,每⽇清晨你就过来酒坊帮忙吧。”唐大叔摸摸女儿的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幄,我明天一大清早就过来。”琥珀⾼兴地笑开了脸。

  ***

  “琥珀,你早上到酒坊帮你爹的忙,午后又要读书,参加诗社讨论,这样不累吗?天候渐渐凉了,你要小心⾝子。”

  沈敬儒牵着琥珀的小手,在虎山踏青。由于秋⾼气慡,游人颇多。

  “嗯,我知道。”琥珀漫不经心地回道。

  “城拍,你在想什么?”沈敬儒垂眼看她,他已许久没见着她了,好不容易见着面,⾝边的人儿却是心不在焉。

  “没什么。”她仍有些漫不经心,低头看着草地。

  沈敬儒无奈地叹口气。“琥珀,我想过些时⽇就到你爹那儿提亲,咱们也应该成亲了。”

  他暗暗地握紧了她的小手,对其他年轻男子投来的惊目光,感到极度不悦。怎么每个人都在看她?

  这也难怪,琥珀出落得愈来愈标致,往昔的稚气没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静的气质。她愈来愈美,他就愈来愈担心,深怕她的美丽会引起其他男子的觊觎,他得赶紧将她订下。

  “不。”她简短回答。

  “为什么?”他语气虽然温和,却透露出不悦。

  “我要看着咱们庄內的莲花⽩重新抡元,我才要成亲。”她抿抿小嘴。

  “执着于等第品论等外在评价是无意义的啊,琥珀,只要在你心里头莲花⽩是第一,它就是第一,何苦执着于品酒大会的等第呢?琥珀。”沈敬儒像夫子般开导她。

  “夫子,您不会了解的,品酒的等第是对酿酒师傅的一种肯定,我唐家世代是酿造师傅,外边的人肯定了莲花⽩二十余年,我无法忍受一夕之间就灰飞湮灭。自从周家庄拿走品酒状元后,那股气焰有多嚣张,您知道吗?我本咽不下这口气。”琥珀握紧双拳。

  “琥珀,就算你要帮助你爹,也可以等咱们成亲后啊,我沈家的家业殷实,你可以有充裕的时间陪你爹,我不是迂腐的男人,我会常让你回出云山庄的,嗯?”沈敬儒捏捏她的小手心。

  “不,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让庄內的莲花⽩重新夺魁,我不想一遇到挫折就嫁人了事。夫子,您想想,我要真的成了沈家的媳妇儿,能这么全心全意地帮我爹吗?”琥珀有点儿动地说道。

  “嫁人未必是逃避问题啊!况且你我两情相悦,为何不早早完婚呢?”沈敬儒看着倔強的琥珀,轻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多玩几年,不想嫁我。”

  琥珀闻言,快速地抬起头来。“才不是呢,我真的是因为品酒大会的事啊!相信我,夫子,明舂我一定可以帮庄內夺回状元酒的头衔,到时咱们就成亲!真的,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说谎的人是小狈。”

  面对沈敬儒一脸故作不信的沉思样,琥珀急喊了起来:

  “真的,我绝不骗人!只要莲花⽩抡元,咱们马上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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