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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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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OUDIAR,就是云常:

  怎么样?师⽗我中文学得很吧。现在的梯数不只会讲,还会写了,我势在太了不起吧!还有,我要给你这个弟女一个天大的惊喜!我最近在环绕世界,随死可能到‮湾台‬去找你,⾼不⾼兴?

  我们好久没碰面,没聊天了,只是一支都是E-MAIL来E-MAIL,去,妹到快要烦思我了。

  我好想你,想到又可以把你搂在怀里,东南溪北到处玩,我就⾼兴得快要飞狗跳了。

  好了,不要ㄌㄨㄢ跑,我就来了!

  你的帅⽗

  ⽩痴师⽗,这有什么好了不起?错字连篇,还自创词语,真是彻底地败给你了。

  这段⽇子被两个男人烦心得要死,好久没看E-MAIL。师⽗也真天才,要来的⽇期也没讲。什么叫随“死”可能?不过倪云裳也不噤甜甜地会心一笑,他总是出其不意…这就是师⽗的作风呀!

  他来也好。她最近真的过得很糟,需要有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陪她吃喝玩乐到处做“功课”开导开导她混沌的心情…

  才沉浸在与师⽗过去笑的回忆里,就听到有人在楼下大喊奇怪的腔调:

  “CLOUDIAR…云常…云常…CLOU…DIAR!”

  不会吧?这不可能吧!她赶紧冲到台往下一看…

  老天!眼前真的就是她的超级“帅”⽗,这个疯子!

  倪云裳只好五步并做一步,快速地把这个金发碧眼、⾼大威猛,格却异常顽童的超级师⽗带了上来。

  “你也拜托一下,门口有电铃不会按哪?左右邻居阿公小孩,都被你这个外国人吓到了,还有我叫云裳,不叫云常,是你的弟子,不是弟女。怎样?中文很难学吧,别得意得太早。”

  “搞不懂你们‮国中‬人。男的叫子,女的不就叫女吗?就像男的叫孙子,女的不就叫孙女吗?”“对对对,师⽗好聪明哟!但是语言是约定俗成的累积,没有一定的规则可循,你的⺟语也是一样。”

  “你在讲什么‘月饼俗仔的累’呀?不要一下子说的太难,帅⽗我听不懂啦!”“是‘师’⽗!”

  倪云裳呵呵大笑起来。他没变,还是这么超爆笑、爱搞怪的家伙。

  师⽗的行李只是一个小背包,真是标准手座的爱好自由、不被拘束,哪像千里迢迢从地球另一边过来的?

  “克劳蒂亚,你看到我的E-MALL觉得怎样?写得很吧!”

  “待会每个错字订正十遍,保证你的手会断掉。”

  帅帅的阿笃仔吐吐⾆头。弟女严格的时候还真是不“狗”言笑呢。

  一进门,师⽗的长手长脚,就全部摊在沙发上,真是自在地像在他家一样喔!而且还真是会挑时间来,故意在这种吃晚饭的傍晚时刻。

  她忙她的,而他也乐得休息。她的房子小,在不同地方也听得到。

  “李奥,你怎么有空环游世界呢?”

  “还是为了躲人喽!”

  “唉…了解,可怜的师⽗。”倪云裳一听就懂。

  他们在‮国美‬时会那么要好,主要原因之一也实在是因为同病相怜…患难见真情呀!当然情的契合、旺盛的好奇心、喜玩耍的游戏心情、想要学什么就必定要学成功的好強本,都是他们成为亲密师徒的众多原因。

  后来,她才听说牡羊座的人会和他这种人很合。倪云裳才不在乎什么星座互相速配或铁定相克,合不合是靠‮实真‬相处,而不是靠几本书几种统计说说。

  所谓没有不合的星座,只有不合的人。

  “你呢?你老爸还是老古板,不能接受你是女強人吗?PIPE还是不放弃你?躲在自己家的公司,应该没问题吧?”

  PIPE是管子。李奥都是这样称呼管浩仰。只是他明我暗…只有师⽗知道管号,管号从来都不知道他。

  “‮国中‬人说:”山河易改、本难移‘,反正不管我爸怎么想,我还是我,我一样要做我自己。至于问题是有,只是问题不在被我爸发现,而是烦人的…算了,现在不想讲…你不是从我们分开后,就一直吵着想吃我做的‮国中‬菜吗?上菜了!“

  李奥的注意力一下全被她的菜昅引过去。“噢!云常,不,云裳,你的动作真是快狠准呀,我真是爱死你了,小可爱!”

  说完马上把倪云裳抱在怀里,用力地香了她一个。师⽗还是这么热情如火,不习惯都很难。

  “哇,好香,好香!这些是什么呢?”

  “这个是油条澎湖丝瓜、芋头⾁油葱煲,那个是⾖酥鳕鱼、生菜虾松,还有一道牛⾁蕃茄汤。”

  “哇哈,!”

  其实李奥才不在乎这些菜的名字,只是“么鬼假细力”客气地问一下而已,倪云裳清楚得很。最重要是好吃得不得了的滋味,马上可以痛尝,不必“梦里只有回忆、口里只有唾”了…眼前的⾊香味,让他一连扒了三碗饭。

  “师⽗,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好像才刚从⾐索比亚回来一样。”

  “你好厉害,竟然猜对了,BINGO!”

  倪云裳吐了吐小⾆,对于师⽗,没有不可能的事。

  “只怪‮机飞‬餐太难吃,旁边的女人太难看…一点都不像你那么可爱,所以饿到现在。”

  她看他痛痛快快、胃口极好地大吃特吃,之前烦躁的心情,不由得轻松很多。

  “你⼲嘛不吃?你有心事喔。”

  倪云裳双手撑着脸蛋,看他继续饿虎呑羊。

  “还是师⽗厉害,最了解我了。”

  “没关系,等一下带你出去玩喔,乖宝宝!”

  “好…”倪云裳大笑出声。谁带谁去玩哪?才刚到‮湾台‬来的臭庇家伙,李奥真不愧是她的好师⽗,清楚她的个:知道她想讲心事的时候,自己自然会讲出来,他才懒得婆多问呢。

  等一下,他们一定要high到底!

  ***

  倪云裳带着李奥“城市走透透”

  首先吓到他的是,‮湾台‬的夜晚竟然热闹到这种地步。人声、车声、到处喧哗,简直是不可思议!不像他们‮家国‬那边,晚上七、八点天还光亮亮,街上商家行人却大多“安息”了…

  她先带他到华西街,去看‮国中‬人独步全球的杀蛇功夫,看得师⽗目瞪口呆;然后带他上圆山看夜景,万家灯火、霓虹闪烁、让师⽗啧啧称奇;再来带他上KISS跳舞,辣妹之多得师⽗差点给他跳断腿;最后再带他连闯三家PUB,让师⽗打牌、喝酒、听BAND…全部一次过瘾个够。

  “我不要回去了,我要留在‮湾台‬。这里太神奇、太慡了!”

  什么字眼不好学?连“慡”也会了。

  “师⽗,你喝多了吧!”

  “开玩笑!这点酒算什么?”李奥的酒量极佳,本来是没有问题,但他还是醉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今晚的收获真不少,看中意的对象好多喔!我爱‮湾台‬、‮湾台‬真正好!山上有树林、地上长青草;鱼儿⽔中游、鸟儿树上叫。我爱‮湾台‬、‮湾台‬真正好…”李奥搂着云裳的肩,唱起‮湾台‬歌来,还自己改编咧,真是超级天才。连‮湾台‬当地的儿歌都会唱,他的确非常认真在学中文哪。

  只是她现在真的像只小鸟,被他夹在怀里。‮夜午‬两点的台北街头,还有人亢奋成这样?

  “好了、好了,就快到家了。”但是有人在等她…

  是管号!

  本来他的脸⾊还很平和,但一看到搭在她⾝上的外国男人,还浑⾝酒气…他的整张俊脸全部变⾊。

  “云裳,他是谁?”

  “他…”倪云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状况太突然,认识师⽗的过程又太复杂。

  “云裳,他才是谁呀?长得俊是俊,但为什么一副要揍扁我的样子?真是讨厌。”

  “没错!我是想揍扁你!”管浩仰咬牙切齿蹦出声来。他一直以为他的情敌只有汪嘉骏,云裳没透露的也只有他,但现在看来他本不只一个情敌。天呀!他会被不‮全安‬感‮磨折‬至死。

  “MYGOD!他会听,还会说我的…”

  “本来想提醒你,不过来不及了,所以坏话不能说。”倪云裳只能放马后炮,对师⽗悄悄地说。

  “云裳!你要带他回你家?”

  “是的,都这么晚了,但请你相信我,我和他纯粹只是朋友。他千里迢迢从远方来,我不能不管他。”

  云裳说得真诚又镇定,但要教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如何在瞬间就能相信这种话?更何况他们看来这么亲密,又更何况…

  “那么,汪嘉骏呢?也只是朋友吗?”

  唯独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尖锐问话,倪云裳一时无法平静回答。

  “管号我…”

  看来他已经发现他们两人了。她満心的愧咎感如同嘲⽔,排山倒海而来,不知如何以对。管号对不…

  “我懂了。云裳,原来我还是不懂你,不懂你的心在想什么?不懂你的情到底给谁?”

  避浩仰的眼睛竟然微微发红了。

  毕竟这个刺太強、太深了,她知道。悉了二十几年的女孩,原来也只是自以为是的悉罢了。他竟然比不上才见面几次的男子!这要他如何能接受?

  “原来你早就和汪嘉骏有接触,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既然如此,我还能相信眼前这一切吗?”

  再也没有心情和她讨论是否继续隐瞒她的‮实真‬⾝份…因为不再有意义了。毕竟情敌不止汪嘉骏一个,隐不隐瞒都不再重要了。什么叫防不胜防,什么叫心如刀割?这种痛苦是不能停止的梦魇。

  避浩仰带着伤心绝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倪云裳一眼,然后颓然上车,绝尘而去。

  “你们‮湾台‬的男人都这么容易动吗?”他知道刚刚那个是PIPE了,只是他和她对话含意超难的,什么便不便、王家居的,他简直是有听没有懂。

  倪云裳本无心甩师⽗的鸟问题。

  她只能苍⽩着一张脸,望着管号的决然离去。

  ***

  一大早起来头痛裂。

  倪云裳并不是因为酒喝多了,而是一整晚都在想管浩仰伤心绝的眼神。她真的对不起他。

  她今天一点都不想去上班,她是个罪恶深重的女人…

  避号是她生命中烙印最深、相处最久,是亦兄亦友的男人。从小,他就知她、解她。她快时,他比她更⾼兴;她忧伤时,他比她更难过。他是她同甘共苦、互相分享最重要的伙伴,也是她度过低嘲挫折、⽗⺟不能谅解之时,最重要的精神支柱。而今…连他都误解她,这教她心头活生生像割掉一块⾁。

  也不能说是误解,误解只有对…李奥呀,这不是问题,她可以解释,不能解释的还是…汪嘉骏!

  毕竟她对汪嘉骏有了男女之情,已经是不能否认的事实。这让一向对她情有独钟、对她情深意重的管号,怎能接受?怎能‮定安‬?加上她又绝口不提,这不就摆明了自己的心虚?

  所以,昨晚她和师⽗亲密热情的表象,当然教他不能听得进去。她的表现的确令人感到动摇、无法信任了呀。

  不,不行,这样再烦也没有用。

  她一向是乐观积极的倪云裳,她会解决这一切的。她从小就喜郝思嘉的名言:To摸rrowisanotherday!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会挽回他们之间深厚情谊的,她会让管浩仰了解体谅所有情况的,甚至有可能是关于…汪嘉骏?

  想法已定,心情也好些了。奇怪,为什么对管号,她调整自己情绪的速度要比对“王家居”快这么多?难道她和“王家居”真的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咦?李奥呢?

  地板上只有凉被枕头…他跑去哪里了?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今天‮澡洗‬,要洗热⽔;不洗热⽔,洗不⼲净!哇咧…!”外国人的习惯总在早晨冲澡,她这才想到;更何况他又哼的这么大声,连这种‮澡洗‬歌他也会,他到底学到多少有的没有的?倪云裳憔悴的脸上终于有着一丝笑容,她跨过七八糟的地板,哪有给他这么好命?等一下让李奥自己收拾。

  倪云裳打起精神走进小厨房做早餐。

  “哇!好香,好香!”师⽗冲了出来,看到她弄了一大盘看起来好好吃的食物:烤土司夹起司鲔鱼生菜、太蛋和热狗火腿⽔果沙拉,还有香噴噴的咖啡…噢!他在‮湾台‬,不但会玩得慡死,也会吃到肥死。

  “拜托,你除了好香之外,没别的形容词呀?真是学艺不精,例如要说:这些美食看来好⾊香味俱全,真令人垂涎三尺呀等等,懂不懂啊?哇!你在⼲嘛?”倪云裳马上惊声尖叫:“拜托你也穿下⾐服哪!”

  李奥头发还漉漉的,露出浓密的金⾊⽑,下半⾝只用大浴巾随便围住。⼲⼲净净的脸上,看来十分神清气慡,人。

  “云裳,你几时变得这么保守呀?你以前不是看过我穿比基尼小泳?!”

  “废话!那是为了游泳。”东方女孩还是有趣多了,他忍不住又要香她可爱的小红脸。

  “你看起来比昨晚进来时的气⾊好多了,我真怕连地板都没得睡哩!的确是我了不起的弟女,不,弟子,振作的速度很快,真是名师出⾼肚。”

  “是⾼‘徒’啦!”

  正在上了餐桌,‮狂疯‬李奥又要大块朵颐之时,电铃声竟然响了。怎么会?管号对她还有心结,不可能是他…对了,一定是孟铃铃,她今天又没去公司了,上次自己失踪三天,她就每天都来找她。

  “铃铃,你太夸张了吧,不过才早上十点多…”倪云裳打开门,但是轻快的声音倏然停止。

  不,不可能!

  怎么、怎么会是…汪嘉骏?

  “云裳是谁呀?”

  李奥几乎是光溜溜的,就边走过来,边吃边喊…到底来者何人呀?

  汪嘉骏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看到了什么?

  一个只围住下半⾝的感外国男人,一顿飘着香味的丰盛早餐,一个穿着睡⾐慵懒中带着甜美笑容的女人,一个七八糟的房间…

  老天,别再‮磨折‬我了。

  他本来是今天一早就要把她找到顶楼好好谈清楚的。因为他这段⽇子以来,每个晚上都是煎熬无眠的,他真的再也受不了了。他要鼓起勇气打破上次他冲动“侮辱”她所造成的僵局,他要向她道歉他不可理喻的“条件”他…

  结果现在,他觉得自己又快要疯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全部调适好,准备好好重得她的心,好好和她共创未来,好好…结果现在…

  “我还是太小看你了!”汪嘉骏两道剑目狠狠向那个浑⾝长⽑的外国男人,以及她:“又是不一样的滋味了?你实在是太厉害。怎么样?有比我,或是管浩仰,抑或是其他男人⾼明吗?”

  他的心理建设,在看到那个外国男人的一瞬间,全部分崩离析、消灭殆尽了。他的理智又被嫉妒狠狠烧光,他的猜疑又让自己満嘴刻薄了。

  “克劳蒂亚,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们‮湾台‬的男人,确实太容易动了,难怪你们立法院真的好热闹,不时在打架嘛!这男人长得是帅毙了,但又来了,那种想杀了我的样子,真是教人害怕又不慡。”

  “没错,你是应该害怕!”

  “天呀!他也会听、会说我的…哇咧!你们‮湾台‬人全都是语言天才…耶稣基督!”这次不必轮到她提醒,他早就用手赶紧遮住嘴了。

  倪云裳没听见师⽗在嘀咕什么。她早就又被江嘉骏气得快要晕眩,这男人又在轻蔑她、侮辱她了。

  “请你出去,这是我家。”忍着,绝对要忍着。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家,你可以带回一堆老、少、黑、⽩的情夫回家!我万万没想到我的⾝边,就有女人是现代武则天。你了不起!还想搜集我吗?应付得了我吗?我可是最难、最贪得无厌的雄动物。”汪嘉骏刻意一脸的⾊

  “你…”不行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但她还是硬撑说:“一个在大庭广众前风流,在女人堆中打滚的男人,还有资格教训别人?你为何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咱们顶多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你就少开尊口吧!你现在就给我滚!”

  再也没有力气解释了,太痛苦、太痛苦了。宁可⽇后生命中不再爱人,一辈子孑然一⾝,也不要再受这种罪了。

  “我说完这段话,自然不再打断你们的好事!”他动地抓起她的手腕。

  “你⼲嘛!欺负人吗?”李奥把云裳的手抢了回来。

  “会说中文?不错嘛,追我们游戏女王的男人们,⽔准几乎都不差,除了施达昌那败类是女王饥不择食的例外…还有阿妹、小⾐、克劳蒂亚…你的花名还真多,你自己可别弄混了。”

  “汪、嘉、骏!你走…”她锥心地喊。

  没想到他竟然换了另一种口吻:

  “本来…今早来找你,是以为自己想通了。不管过去,你有多少沧海桑田的经历,只要现在及以后,你愿意把我当成唯一…我就会満⾜得‮狂疯‬大叫,我就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他深深昅了一口气才能再说:“但眼前的事实,只能告诉我该醒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改变你。我太自以为是,太⾼估自己有⾜够的影响力及包容力。因为你是这样的游戏人间,你本无法将一颗心完全给我、只全心全意爱我一个男人…我再努力也只是徒劳无功。如今我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再也无力承受这种‮磨折‬任何一次…我不能不放弃你了!”

  倪云裳听到他突如其来的心声告⽩,完全张大了眼。

  他对她凶,她可以更凶,但他一温和,她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我不会忘了你的,小⾐。就算我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一个渺小的过客,只是一段点缀的揷曲,就算你以后早就忘了我…我也会珍惜自己生命中这段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因为,我是那么深深地…爱过你!”

  又是决然碎的眼神,但真正更教她心痛心碎心发狂!别,别说“爱过”这话太‮忍残‬、太‮忍残‬了。

  汪嘉骏最后再一次深深看她,像是诀别。

  不要就这样离开我的生命、我不要呀!但是,他终于还是毅然转⾝离开,倪云裳颓然坠…

  “云裳,我发觉你现在的脸⾊比昨天晚上还严重,虽然我听不太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更在乎这个叫王家居的男人。”李奥似乎看懂一些事情了。

  倪云裳只能心碎地笑一笑,那模样比哭还难堪,她的头好晕喔…

  “我想我的存在是⿇烦的源,他们都误会了什么。我看我还是不要住你这里好了,虽然这里有吃、有睡,十分快乐。”

  “我也不要再住这里!我想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李奥,带我走…”

  她真的就这样体力不支心力瘁地倒在师⽗毫无预料、差点吓死的怀里。

  ***

  又是震宇每个月的⾼级主管会议,但汪嘉骏和管浩仰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因为他们所有斗志、理想,在霎时全消失无踪了…突然不知人生这么努力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心目中的女人呀…

  “至于人事部要报告的最重要事项,是震宇⽇前决定开除企划部长施达昌。”人事主任像是自己立了大功,得意洋洋地说:“因为他贪污贿赂、亏空公款,又威胁恐吓多位女,于公于私都是败坏公司名声及女同事‮全安‬。多亏总附五孟铃铃‮姐小‬的勇敢指认及充分证据,我们才能再无后顾之忧,彻底查办并且处分施达昌…”

  这倒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

  震宇內部其实一直想抓到施达昌的把柄,但总是苦无机会及明确证据。今天有人敢勇于出面,真是老天有眼…孟铃铃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女生,竟然也有这番胆识及智慧,再次验证了人不可貌相。

  汪嘉骏和管浩仰同时心有所感,在会议上极有默契地互望一眼。他们当然都知道孟铃铃,乃是因为“她”的关系,但是“她”…

  同时,两人也极有默契,再次怈气。

  因为这种事顶多让他们⾼兴,不,分心三秒钟,他们想的还是今早,或是昨晚令人难受发狂的每一幕…

  下午茶时间,两个原本是敌对的男人,竟不约而同一起上顶楼“散心”

  “你看起来很不好。”

  “你也是。”

  两人不噤同时苦笑。

  “是为了她?”

  “你也是吧。”

  都是。但实在没办法多说,这一切从何说起呢?

  “是因为其他男人?”汪嘉骏和管浩仰竟然同时试探对方一样的话,他们不噤讶然惊视。

  “是外国人。”

  “没错。”

  被了。这样就够多了。两个都好面子、讲自尊的男人,无法再多说更多。他们各自沉寂在自己的伤痛里,也不知如何再正视对方的表情。

  而顶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孟铃铃。

  “喔,你们好…”她两个男人都知道,也都见过,但是不算认识。不像阿妹虽然看似平凡,但异缘好得受不了。孟铃铃就是和帅哥,不,男人就好,没有缘分呀,现在还不是托阿妹的福,上来喂阿猫阿狗,否则连看也看不见哩!还有…不知道阿妹今天又失踪到哪里去了?等会下班一定要去她家找她。

  “咦?喂好了呀!”

  “是我喂的。”汪酷哥开口说话,他这么有爱心真好哪!黑瓶仔装酱油,看不出来哩…

  “孟‮姐小‬,你能勇于揭发施达昌的恶行,真令人佩服。”这次说话的是乖啤扮。

  她今天是修得什么正果?两大帅男竟同时对她说话。孟铃铃心跳得好快,又害羞又窃喜。“你是阿妹的男朋友嘛!不,她说是青梅竹马啦…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会知道我的事。你跳槽到震宇工作啦?”

  青梅竹马?跳槽到震宇?汪嘉骏敏锐观察的眼神出现了。

  避浩仰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却见孟铃铃继续说:

  “本不是我勇敢,全部都是阿妹的功劳喔!都靠她牺牲⾊相,打扮‮辣火‬,不但收集资料,还准备精巧的摄影机、录音机、照相机等等…奖励金不应该给我孟铃铃啦,我拿得好心虚,而是应该给阿妹啦…喔,她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倪云裳喔…”

  “孟‮姐小‬…”

  “不要再说了”这句话,还是来不及说。这个看起来秀气斯文的女孩子,怎么说话兴头一起,也像连珠炮一样?

  “怎么了呀,管先生?”

  文质彬彬的管浩仰会突然叫她的名字,还真是教她心头小鹿撞呀。

  “管浩仰你…”汪嘉骏也不噤开口,而且提⾼音量了,原来她就是倪云裳!原来她就是倪傲天的唯一子嗣、掌上明珠、独生女儿!

  原来呀,原来!

  但亲近老板的人都知道,她本是个不被看重、不必接班的傀儡接班人…所以一般震宇的员工,本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遑论‮实真‬⾝份及姓名。也只有他们核心人物,才能知晓一些內幕。

  所以,她本不是管浩仰的‮妇情‬,而是他差一点的未婚呀!她本不是什么风尘女郞,只是为了要“消灭”施达昌那老贼头呀!

  他实在是千错万错,只怪全被嫉妒冲昏了头。他到底要如何赔罪、如河弥补?而管浩仰,你瞒得很辛苦吧!多亏你能守、佩服你能忍,还有阿妹、小⾐,全部都只是她的不同面貌,那么克劳蒂亚呢…想必也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地板…对,是地板、太好了!”汪嘉骏大叫了,连管浩仰都搞不清楚,更何况是张开大嘴、満脸茫的孟铃铃。

  那是她的小小住处,那是…七八糟的地板!那绝对是那个长⽑男人所睡的、亲爱的可爱的地板。

  他实在要被自己的吃醋猜疑的狭隘心给害死了。他振奋地冲下楼去…

  而比较不幸运,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思考的管浩仰,还得再自我‮磨折‬一段⽇子了。

  而一旁的孟铃铃,更是満头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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