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
当芷若带着忧郁的神情走进门时,敏感的雨蓓已经可以感觉到她也有事发生了!
今天也太忙碌了吧?先是姚像个疯子一样,匆匆的回到家里,情绪动的讲了一大堆她本听不懂的话,雨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暂缓动的情绪,安分的和自己吃了顿安静的晚餐。
吃完饭后,姚才开始说着自己碰到的事情,虽然说得既动又有些凌,几乎是语无伦次,但雨蓓已经运用自己的逻辑与组合能力,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才正准备开始用脑思考该如何解决她的问题,就又多了一个失心鬼出来,真是的!这两个女人怎么都同时发生事情呢?选好⽇子的吗?
芷若才一庇股坐在沙发里,雨蓓马上就开口:“说吧!你又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出来,一并想办法解决。”
芷若讶异的看着雨蓓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脸上又没写字。”
“她会有什么事?她现在是最幸福的人啰!”姚一脸“拜托你”的表情。
“幸福个大头啦!”芷若马上接口。
“说吧!你也是有事蔵不住的。”雨蓓对芷若说。
“席安的前突然从国美来了,而且一副她仍是那个家的女主人般…”于是乎,芷若把整个晚上的情况细节,和瑷瑷的反应、自己的尴尬、席安的态度完完全全的说给雨蓓与姚听。
“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正常啊?”姚惊呼。“那你就这样回来啦?”雨蓓问。
“对啊!我觉得我在那里很尴尬,我不想让席安太为难,而且我们都不知道罗兰有什么用意,⼲脆让他们自己面对面说个清楚。”芷若中肯的说着。
“这样也好,你也不会和罗兰起什么冲突,放宽心一点,对席安有点信心。”雨蓓安慰着她。“傻妞,你怎么啦?”芷若问姚,自从逸苇这么喊姚后,芷若觉得相当贴切,也跟着喊。姚给她一记⽩眼,但一想到让自己烦心的事,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于是像录音带倒带,又把她所碰到的事对芷若说了一遍。
芷若倚在沙发里,听完之后马上接口:“没想到你真的魅力十⾜啰!”
“芷若,你别损我,我都快烦死了。”姚坦⽩表示着,她真的从没有过这种经验,不知如何是好。
“你和逸苇谈过没?”雨蓓问。
“不敢,不知道告诉他会有什么反应,不敢想像。”姚说。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应该一同去面对。”芷若给姚建议,毕竟方逸苇也算是当事者!“芷若说得对,你先静一静,找个机会和逸苇说。”雨蓓颇赞成芷若的意见。
似乎也只有这样,雨蓓耸耸肩说:“看你们两个人这副样子,我看我还是不要谈恋爱好了,省得⿇烦。”
“不行,你不觉得自己最近都快成恋爱专家了吗?相亲的好处大概就在这儿。”芷若补了一句。
“我已经结束相亲俱乐部的事了,决定再休息一阵子就回公司上班。”雨蓓心底已经有腹案了。
“哎!你的秘书好像是个男的,叫什么来着…”姚想了一下:“哦!Johnson。”
“男的?!”雨蓓有些讶异。“是吗?”她问。
“应该是吧!杨富华说他正在培植这个人。”姚补充着:“不过,好像只帮杨富华做事而已。”
难怪雨蓓打电话来时,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她心想。
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三个女人同时望着话筒,没人接电话,芷若与姚同时把视线移向雨蓓,她瞪她俩一眼,轻声的说:“又找我当替死鬼!”
这两个女人同时摆出哀求的姿态,雨蓓只好接起电话:“喂!找哪位?”
“我找缪雨蓓。”对方在话筒里的声音,有点陌生。
“我就是。”当雨蓓说出这三个字时,那两个女人马上像获救似的各自回房去了。
“请问你是?”雨蓓问,不确定这个人是谁。
“邵仲亭,二十三号!”对方报上自己的名字。
雨蓓一听,马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回答他:“我记得二十三号是嘉明先生吧?”
“是吗?很抱歉我弄错了,我是第二十四号,我是想告诉你明天晚上我订了位子想请你一起吃饭。”邵仲亭继续说。
“我记得我的相亲俱乐部已经结束了啰!”雨蓓说。
“是吗?我的才刚开始,我可能不是你的第二十四号,但我很确定你是我的一号姐小。”他继续说。
“是吗?”雨蓓问。
邵仲亭在电话的那端问她:“有趣兴赏光吗?”
“有!”她答。
“谢谢,那么明晚七点在晶华店酒的大厅见。”邵仲亭说完之后,和她道别便收了线。
雨蓓带着笑容挂下电话,很意外自己竟会允诺赴约,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邵仲亭是个幽默的男人。
坦⽩说,瑷瑷已经不太记得她和罗兰相处的点滴,只是罗兰突然的出现,让她想起在国美生活时的记忆。
看到妈咪的出现,她一下子就忘了她的芷若阿姨,奋兴得只顾着黏着罗兰,可是当妈咪帮她澡洗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席瑷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反正就是不同,她觉得妈咪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但是她突然觉得不一样了。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很⾼兴能见到妈咪。
当她洗完澡走出来,想到芷若阿姨,可是一到客厅却言不到芷若的影子,直觉反应的问席安:“爸爸,阿姨呢?”
“阿姨回家去了。”席安简短的回答。
“可是阿姨要陪我做功课啊!”席瑷不解的对席安说。席瑷不了解芷若怎么会回家去了?“瑷瑷,你好乖,自己去做功课。”席安哄她。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席安的表情,又不敢再多问了,爸爸看起来有心事,这一点她感觉得出来,于是她赶忙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席瑷回房之后,客厅里只剩下席安与罗兰两人,罗兰坐到席安⾝边,亲昵的依偎着他。
席安不安地动,痹篇罗兰对他的亲密,罗兰并不以为意,仍保持原来的势姿,依着沙发坐着,风情万种的对席安说:“怎么,你一点都不想念我啊?你的那位芷若姐小不是回去了吗?席安,她都愿意给我们机会,你怎么可以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呢?”
“罗兰,你怎么会跑来?”席安希望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罗兰马上换了表情,她抱膝把⾝子蜷缩在一起,脸上有着淡然哀愁的表情,她那双大眸子哀怨的望着席安。
“我说过了,那段婚姻是个错误,所以我结束了它,我只不过是想到湾台来散心,顺便探望你和瑷瑷。”她委屈的说。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男人除了満脑子理想之外,什么都不会做。艺术?成天挂在嘴上说的呀!”席安头摇数落罗
兰。
对席安而言,他现在只当罗兰是妹妹,或者说是个好朋友,毕竟罗兰曾是他生命中一度最亲近的人,也是与他共同孕育出瑷瑷的伴侣。当然,他依然关心罗兰,但不是爱。
罗兰泛着泪眼,整个人扑向席安,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像个受伤的小猫咪。席安着实不忍再说她什么:“好啦,别哭了,我不是怪你。”
罗兰停止啜泣,她的停留在席安的脖子上,不安分的昅着他,席安立即挣扎开:“罗兰,你在⼲嘛?不要这样!”
席安挣脫罗兰的拥抱,着气说:“罗兰,我们不是夫,也不是情侣,只是朋友。”
“席安,我知道全世界只有你最疼我、最爱我,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得珍惜,我知道错了,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让你和瑷瑷知道我有多爱你们,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开了。”罗兰说得既真切又动。
“太晚了!罗兰,真的太晚了!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作朋友,我们不可能重新来过,有哪面破了的镜子能恢复原先的完好完整?况且,我现在有了芷若,就更不可能了!”席安很坦⽩的表明,话是要说清楚的,他希望罗兰能明⽩。
罗兰颓然的坐在沙发里,嘴里发出轻轻颤抖的声音:“连你都不要我,那我活着⼲嘛?”她说完就拿起玻璃杯在桌边敲碎,拿起玻璃碎片准备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下去…
席安见状马上扑上去,夺去她手上的玻璃,两人一阵的争执扭曲,席安忍不住吼着情绪动不堪的罗兰:“你这是⼲什么?你想吓坏瑷瑷是不是?”
罗兰只是掩面哭泣,情绪仍然相当动,席瑷悄悄把房门打开站在房门口,小小声的问席安:“爸爸,你把妈咪骂哭了吗?”
“爸爸没有,瑷瑷,你今天可不可以自己上觉睡?”席安对瑷瑷说。
“阿姨今天不来讲故事给我听了吗?”她还是期待芷若会回来,她突然想念起芷若了。
“瑷瑷你乖。”席安再说一遍。
席瑷听席安的话转⾝回房,在将门关上前,她偷偷瞄了罗兰一眼,这一瞬间,她觉得妈咪好陌生!
席安只好扶着罗兰到客房休息,让她安稳的躺在上,轻拂她的发丝,她拿了颗镇定剂让她服用,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她平静点再和她谈,或许会好一些!
席安轻轻的叹口气,这些年来,罗兰任依然,似乎完全没有改变。
他望着渐渐⼊睡的罗兰,心底的感叹更深了!
姚⾜⾜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她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好好想清楚这种扰人的感情问题。
但是这几天她也想清了一件事,感情不是光靠她在家胡思想就能解决的,秦仕宝是她的经理人,也是她多年来的好朋友,姚不希望坏了他们的情谊。
杨富华,一个忘年之,一个体贴的朋友,她也不想失去。但逸苇呢?她更不想失去,她第一次感到感情的重要,不是别人带给她的,而是方逸苇。
姚想,应该就像雨蓓所说,也该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方逸苇,感情是需要坦承的。
于是她约逸苇来家里。
而逸苇最近已经开始筹划摄影展的事宜,有一阵子没和姚见面了,所以姚一约他,他即刻在忙碌之中排出时间跟她见面。
电铃乍响,姚心虚的惊了一下,赶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潇洒不羁的逸苇,他率亦然,牛仔加上格子衬衫,不修边幅。看得出来他没什么时间装扮自己。
“进来吧!”姚要他进门。
唉进门的逸苇从⾝后拿出一个方型纸盒给姚。
“是什么啊?”姚接过问。
“顺道到‘主妇之店’绕了一下,买了‘波士顿批和草莓蛋糕’给你解馋。”他说完自己坐进沙发。
姚报以感的笑容,然后说:“我煮⽔果茶给你喝。”
于是这小俩口就在光洒进室內的午后,坐在⽩⾊系的洁净客厅內,享受两人世界的午茶时间,一切都仿佛是幅画般的美好。
但姚仍有些心不在焉,逸苇仿佛有双可透视她的眼睛,他轻握姚的手问她:“我的小傻妞,你有心事吗?可不可以告诉我?”
姚眨眨她的大眼睛,没办法,她有心事总瞒不过他的眼睛,真奇怪。
她吐吐⾆头,然后缓缓道出她的杨富华谈判的经过,以及秦仕宝对她的告⽩…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约杨富华是要让他明⽩,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好像完全不懂我的意思,我也不明⽩,仕宝怎么会突然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话。我真的一团,我在家想也想不通,可是,我又不能瞒着你,所以我才约你过来…”
姚把所有的事一古脑的全说给方逸苇听,说实在的,就像她说的,她真的还没理清楚。
逸苇保持了片刻的沉默,只是喝着他的⽔果茶,姚望着沉默的逸苇,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逸苇淡然的笑了笑,然后对姚说:“姚,你一定一直都不太了解你自己的特质。”
“特质?”她不解。
“你坦率不做作,善良又常常想着怎么对别人好,任何人,无论男人或女人都会不自觉的喜你,他们喜你不是因为你是名模特儿,而是从你的⾝上可以感到最真切的真诚,从你的笑容中可以看到发自內心的快乐,姚,你知道吗?从你⾝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真的是很昅引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喜你!”逸苇放下杯子,凝视姚,对她说。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姚似懂非懂。
“我并不怪你,也不会怪仕宝或者杨富华,你明⽩吗?一件美的东西和一个可爱的人儿,都会昅引别人欣赏或是喜,重点是,你的好不是你的错,相对的,这是大家都喜你的主因,他们为你倾慕并不是整件事的重点,而你会为这件事困扰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今天有没有认真想过,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困扰?是不是你也很在乎他们?我很⾼兴你能和我一起分享你的感觉,我爱你,但不能左右你的意志,我只能对你说,你的每一项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你!我绝对的尊重你。”
逸苇轻轻握住姚的手对她说了这么多话,希望这个糊美女能自己去理清一些事情,今天有杨富华、秦仕宝,来⽇或许还有别的仰慕者,这些人方逸苇无法一一将之驱除,最主要的是姚以什么心态面对,而且能够自己去解决!
“你懂我的意思吗?”逸苇将她轻拥⼊怀。
她不是完全了解逸苇的意思,但是她相信逸苇是爱她的。她和另外两个男人不同,他不会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他总让她自己去找答案。
也许,对她而言是有些困难。但是姚却真的因为如此而得到很多宝贵的经验,每一次寻找答案的过程中,她都会想到一些以前也总想不通的事,然后她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些。
她不怪逸苇似乎总是对她只说一半,相对的,她已乐于去为她未知的另一半寻求答案了。她依偎在他怀中,揽住他的际,深深觉得:她真的爱透了这个男人啊!
这大概是仲亭和雨蓓第四次约会了,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算起!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每见一次面,就觉得对对方的悉感愈加強烈,都会不自主的提出下次碰面的提议。
仲亭比雨蓓小,却感觉不出他有哪里不够成或轻浮,相反的,他表现得一直都很得体。
两人相约看了一部电影,散场出来,天空里竟飘起雨丝,细细蒙蒙的舂雨。
仲亭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骑楼里走,不让她淋到雨,很多时候仲亭体贴细微得教雨蓓的心总不由自主的这么“咚”的跳一下。
“去‘IR’坐坐好不好?”雨蓓问他。
对于雨蓓主动的邀约,仲亭有些意外,不过,他依然牵着她的纤纤⽟手往前走去…
“IR”餐厅內,虽是夜晚,但是仍是⾼朋満座。
这就是东区,⻩金地段任何时段內总是这么多人。他们选了个近窗边的位置,还可看见窗外的景⾊,雨蓓点了一壶桔茶,而仲亭点了杯调酒…马丁尼。
“说实在的,我的确怀疑你的相亲俱乐部进行得如何了?”雨蓓挑着眉⽑问邵仲亭。
仲亭轻啜一口马丁尼,耸耸肩说:“我每天都有在进行啊!你没看到我的成绩吗?”
“没有啊!我只看到你每天陪我吃饭、看电影、逛街。本没看到你在这方面有什么进展。”雨蓓手握着温暖的茶杯,对他说。
“你相了二十三次亲,才在第二十四次找到我。唉!前面花了太多时间,我就不同,幸运多了,第一次就找到你啦。我的成绩很,每天都能和你见面,我已经结束这次相亲的计划了。”他说。“你的意思是,你才相了一次亲就够了吗?”雨蓓问他。
“对!我是聪明的人,看到宝贝绝不轻易放弃,而且懂得珍惜!”仲亭说的的确是他对感情的看法。
“你对我不是很了解吧?”
“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加倍用心去了解你。”他把手轻放在她的手上。
雨蓓抿嘴微笑,她和仲亭之间的默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她总觉得他们已经相识了一辈子似的。
“雨蓓。”他轻唤她。
“好吧!我倒看看你有多用心?”她轻描淡写的答着。
仲亭依然握着她的手,不同的是,他这回是轻握着她,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对她说:这下你绝对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