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春天的别离
“不行!尚侍要待在这里!”女东宮骄纵的说。“不许你回家去。那么担心绮罗中将的话,可以叫小百合回去看看情形呀!”
“可是,女东宮,绮罗是我姐…哦,不…是我哥哥,我要亲自去看…”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女东宮发出了脾气爆发前的尖叫声。女东宮⾝边的三位局和一条,不停的使眼⾊,要尚侍别再刺女东宮。
绮罗叹一口气,不再求她了。回到宣耀殿,小百合迫不及待的向前来。
“如何?尚侍,回家的事怎样了?”
“不行…,她又差点爆发了。”
“真是的…”小百合无奈的垂下肩膀,说:“尚侍,就让我一个人回去吧!想到绮罗正为奇病所苦,我就…”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向坚強的小百合,因为啂姐妹的主子绮罗有了异常,非常的焦虑不安。如果情况不允许,她当然是会弃弟弟绮罗而选择绮罗,弟弟绮罗也很能了解小百合的心情。
可是,小百合一走,就没有可以代他发言的侍女了。难免会有很多的不方便,所以弟弟绮罗也不能很⼲脆的答应这件事。
“真是的,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爸爸每次说话都不得要领,说得不清不楚的,才叫人这么担心。”绮罗弟弟不安的在房里回踱步。
事情的起因是在一周前。每天来拜访的绮罗,突然没有任何连络就不再来了。
弟弟绮罗跟小百合都觉得很寂寞,同时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绮罗好像有些不对劲。为了公主孕怀的事,她的确是很伤神,可是也差不多是平静下来的时候了,她却好像更忧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尚侍⼊宮时,她曾经说过会每天来看你的。绮罗这个人,是不会轻易毁约的。”真不愧是啂姐妹,能为绮罗想到那么多,让弟弟绮罗好生羡慕。
“不过,小百合,说不定她只是…那个…女人的…生…理生期…”绮罗红着脸,呑呑吐吐的说。
“绮罗的周期,我很清楚,还有十天呢!”
小百合回答得涸葡定,随后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她在左大臣家的侍女朋友。
回信来得相当快,弟弟绮罗和小百合都陷⼊了惊慌中。
信上说,绮罗昨天在值夜中,突然回到家里,而且马上进房间觉睡了。
总之,情况很不寻常,绮罗从牛车下来时,脸⾊与其说是发⽩还不如说一脸的土⾊。那样子,吓得每一个侍女都发抖不已。躺在上时,侍女们一靠近,她就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小宝宝…小宝宝…有了…”瞪着天花板,全⾝抖动。
扁是看到信上叙述,难免会往坏处想,说不定只是很平常的一场靶冒呢!弟弟绮罗和小百合都这样安慰自己,企图把心情缓和下来。偏偏⽗亲关⽩左大臣来访,又证实了信上所写的事。
“就是呀,不晓得是不是中了什么琊。总之,就是很不寻常。绮罗从出生以来,就不曾生过病,在体能的锻炼上,也不同于体弱多病的弟弟。有人说太健康的人,反而容易得重病,难道是应验了那句话?”“你还说得这么轻松!大人,您有没有请葯师或僧侣来呢?”
小百合这么一责问,左大臣就苦笑着说。
“绮罗说不要呀!苞她说不必脫⾐服,只是把把脉、摸摸额头而已,不会被看出是女儿之⾝的。可是她都哭着说不要。”
“哭…?”绮罗弟弟和小百合面面相觑。
那个绮罗居然会哭…?还以为就算世界大,她也绝对不会落泪的呢!
“这件事绝对不寻常。绮罗居然哭了,说不定是一种眼病,一种奇怪的病呢!大人,请您马上请葯师来,并且安排加持祈祷!”
被小百合怒骂后,左大臣就赶回家去了。可是,第二天就⼊宮来,说:“绮罗说叫什么葯师来的话,她就去死。还说她只是不想见任何人而已,叫大家不要烦她。她毕竟是政子的孩子,看她说得那么认真,我还真怕她会不会像她妈妈一样,丢个火盆过来呢!不由得看了一下她房间四周…”
弟弟绮罗和小百合离绮罗这么远,难免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求女东宮让他们回去探望一下绮罗。可是,女东宮就是不准他们回去。
“尚侍,女东宮比绮罗重要吗?你难道不会想,即使惹女东宮生气,也一定要回去一趟吗?”
小百合瞪着绮罗弟弟。弟弟绮罗心虚地不断开扇又合扇。“可是小百合,那么做的话,不是负职就是降职,甚至会被逐出后宮…”
“那样不是正合你意吗?为了出任尚侍这件事,你百般为难绮罗,能不做尚侍的话,不是非常好吗?”
“…可是…”
“绮罗为了打点你出任尚侍的事,到处奔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你⼊宮后,她还每天来看你。为了你,她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了。而你呢?你竟然在意女东宮的心情,胜过对你姐姐的爱。太没有人情味了,绮罗太可怜了!”
小百合尽情的骂完后,用袖子掩面而泣,跑回自己的房间去。
因为太关心绮罗,难免会有一些感情用事。可是小百合说的话,也确实很有道理。弟弟绮罗呆呆坐着,陷⼊沉思中。的确,姐姐是非常照顾自己。这样的绮罗,现在正被不知名的怪病所侵,卧倒在。依常理来说,应该不顾一切的奔回家里。可是,自己却没办法无视女东宮的命令,奔回家去。为什么呢?难道真如小百合所说的,自己是在意野马般的女东宮,胜过对姐姐的爱?
《在意女东宮,胜遇对姐姐的爱?是吗?这就是所谓初恋吗?果然是…》
弟弟绮罗的双颊红了起来。当弟弟正沈浸在初恋的感慨中时,在左大臣家,绮罗正为生命攸关的难题,烦恼得夜一不能成眠。
虽是女儿之⾝,走的却是男孩子的成长之路;一直到⼊宮仕进为止,都还算顺利。可是,结婚后就没那么风平浪静了,简直是一波未止,一波又起。对三公主的罪恶意识、弟弟⼊宮,再加上三公主孕怀,已经让绮罗面对了空前绝后的难题,境况十分悲惨了。偏偏在这种时候,连自己都孕怀了!有小宝宝后肚子就会鼓起的事,她已经从三公主⾝上取得了认知。
虽然不知道何时会开始鼓起,但可以确定的是,直⾐绝对遮掩不了膨的肚子。不久之后,就会被人看到而招来怀疑。等皇上质问时,所有的事就全被揭穿了。
到时候该怎么办呢?自己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怜的是⽗亲和弟弟。⽗亲会因此失势,弟弟也会被嘲笑是人妖,再也不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弟弟真有此癖好也就罢了。偏偏只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信的⺟亲,出生时又体弱多病,才不得已的扮成那副德的。
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失策,让他们两人走⼊绝境呢?啊!怎么办才好呢?
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所有的思绪都阻塞不通了。想找人商量,⺟亲又靠不住,⽗亲为了三公主孕怀的事,也已头痛不已了。再说,绮罗也觉得孕怀的事实在太丢脸了,不知道该如何向⺟亲、⽗亲启口才好。那么…
《对了!找他吧!》绮罗突然想到弟弟。知道三公主孕怀时,自己只是茫然得不知所措,倒是弟弟显得很沈着,还分析了当时的情况呢!
虽然有一大半都没听懂,但是小宝宝怎么来的,也是弟弟告诉自己的。
《说不定,他知道有了小宝宝以后,怎么让肚子恢复原状的方法呢!他好像知道得蛮多的。》
躺了一个礼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光明的路,绮罗稍有了一些精神。
隔天,⽗亲看到她突然恢复正常,惊讶得目瞪口呆。她安慰告诉⽗亲说:
“放心,不要惊慌。只是一场来势汹汹的感冒而已,已经没事了。”
不知道肚子是不是会随时膨起来,所以,绮罗很仔细的打点⾝上的穿著。一进宮,就被皇上召唤。绮罗每个月都会因病必在家里休息一、两天,可是这一次却躺了一个礼拜,皇上一直很担心。
看到绮罗,皇上大吃一惊。本人好像是毫无知觉,但是突然消瘦了不少,使得她原本就瘦小的⾝子,显得更小了,看起来更没有全安感了。
“绮罗你生了什么病呀?瘦了那么多,都看不出来是你了。”
绮罗当然不能说是孕怀啰!
“好像是感冒…不过,已经好了。”
“好了?”皇上哑口无言,他一点都看不出来绮罗己经复原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今天到此为止,你回去吧!”“不!”绮罗慌忙头摇。
就是因为这样,才想尽快跟弟弟谈谈,脫离磨折的。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強撑起没吃好没睡好的衰弱⾝体,鞭策自己⼊宮来这一趟,就完全失去意义了。
“卧病期间,一直很担心尚侍会不会寂寞、会不会受到惊吓昏倒。如果不去看她一下,我不能回去。”
皇上整颗心都受到了冲击。明知自己还未痊愈,却抱病⼊宮,全都是为了妹妹尚侍。皇上现在才深深感受到,绮罗对妹妹的切切深情。
利用绮罗对妹妹百般疼爱的弱点,绮罗妹妹⼊宮仕进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却因此害得绮罗抱病⼊宮,皇上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万恶不赦的罪人。“尚侍跟女东宮一直处得很好呢!你快去看她吧!”
“是!”绮罗飞快的奔向宣耀殿。听说绮罗今天⼊宮,小百合从早上一直盼到现在,看到绮罗出现,就溢出了満眶的泪⽔。
“绮罗,看你憔悴成这样子。这一个礼拜,你到底都吃了些什么?如果有我在你⾝边,绝不会让你瘦成这样子的。”
“你太夸张了吧!对了,今天我有话跟弟弟说,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谈谈?”
小百合不満的嘟起嘴来,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弟弟也觉得绮罗瘦了一些,只是他不像小百合跟皇上那样焦虑,所以并没有特别发现到绮罗有什么变化。甚至还认为她本没生什么大病,松了一口气。“姐姐,我不能回去看你,真对不起。女东宮闹着要我说姐姐重要还是她重要,所以…”
“没关系,那时你回来看我,我也没心情见你的。我今天来是有事问你的。”
“什么事?”
绮罗靠近弟弟,庒低声音说:“嗯…是有关于制造小孩的事…”
“什么?”弟弟的脸都红起来了。难道又要重复上次的话题吗?
上次是在紧要关头打住,没有办法再说得更深⼊。如果这次她要我说得具体一些,该怎么说才好呢?
“就是男人的一部份…跟女人的…,我实在说不出口…那个…”“啊,那个…我已经懂了。”
“懂了?是吗?那太好了!”
为什么“太好了”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至少是不用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弟弟松了一口气。
“我要问的是,那个已经制造出来的小宝宝,没有什么方法可想了吗?”
“--方法?”弟弟的声音有些僵硬了。
绮罗点点头,说:“是呀!就是恢复到没有小宝宝之前的状况呀,你一定知道吧?你不是很清楚这种事的吗?哈哈哈哈…”绮罗企图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可是,不知为什么,弟弟的表情却愈来愈严肃,最后居然转变成生气的神情。“姐!你怎么可以…!”过份的动,使得他的声音颤抖不已。“你躺了那么久,就是在想这种事?我真是错看你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多么严重的事?不管你怎么想保住自己、怎么憎恨三公主,都不该有这种想法呀!”
“什么想法?”
“有了小孩,就是说肚子里有了一个具有生命的婴儿呀。虽然要经过十个月又十天才能生下来,可是,那之间一直是活在肚子里,在肚子里成长的呀!姐姐,你是要我告诉你,怎么杀了那个婴儿吗?”
“什么?”这下子绮罗变了脸⾊。杀了婴儿…?自己从不曾想过这样的事呀!不过是想,如果有办法可以恢复原状的话,不知有多好…“当然是没有任何方法啦!既然有了,还能怎么样呢?姐姐,你胡扯些什么呀,装傻也该有个限度呀!”弟弟很不客气的说。
如果他知道绮罗心中的秘密,就不会说出这么冷淡的话了。可是,不知者无罪,绮罗也不能怪他。
“有了,就没办法了…?”
“没错。如果⺟体跌倒或得了重病,婴儿也可能死掉,不过那也一样是杀了婴儿。你不会是想推倒三公主吧?如果你这么做,我就跟你断绝姐弟关系。”
弟弟所说的后半段的话,绮罗本没在听。只有一件事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中,那就是要使小宝宝消失,就等于是杀了小宝宝。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虽然很难相信,居然有一个宝宝活在这个肚子里,可是既然是活着的,就得好好珍惜才行。
啊,可是,该怎么办呢?一切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就这样随肚子大的话,不只是自己,连⽗亲跟弟弟都会受到牵连呀!
“姐姐,你哭了?”弟弟吃了一惊,他好像看到绮罗的眼角闪着泪光。“对不起,我说得太过份了。”
“没关系,是我太没大脑了…你最近变得比较有男人味了。”
的确,以前的弟弟本不可能对绮罗怒吼的。“有男人味?有男人味的男人会穿女装吗?”弟弟忧郁的说。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脫下这可笑的装扮呢?这副样子,有了喜的公主,也不能结婚。”
“你,有对象了?”
绮罗很讶异。只会“啊”一声就昏倒的弟弟,曾几何时,变得这么成了?
有了喜的人,任何人都会变的。
《就只有我一个人毫无进步。我也不是没有喜的人呀!》
这么想时,脑中浮现的居然是皇上的脸,绮罗脸红了起来。
“听说绮罗来了,真的吗?”说话声伴着⾐裙的婆娑声,女东宮出现了。
没有引路的侍女,只有女东宮一个人,绮罗非常讶异,弟弟却一副很习以为常的样子,不慌不忙的把上座让给女东宮,自己挪到下座。“你又瞒着三位局,偷溜出来了?”弟弟责骂她。
女东宮伸⾆头,说:“有什么关系嘛!对了,绮罗,你的病好了吗?”
“是的。让女东宮担心了,对不起。”
“没让尚侍回去,我觉得很抱歉。可是,她一不在,我就很寂寞。”
“没关系的。女东宮很喜尚侍,是不是?”
绮罗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女东宮的脸一下子全红了。绮罗讶异的回头看看弟弟,弟弟的脸竟然红得不输给女东宮。绮罗终于明⽩了。
《老天!弟弟喜的女孩,就是女东宮?女东宮好像也不是个很胡涂的人,难这她知道弟弟是男的?》“是、是呀,我并不讨厌尚侍。啊!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绮罗,改天再一起玩升官图!”
女东宮用袖子遮住发烫的脸,匆匆回去了。弟弟的脸红,还是褪不下去。
“真是的,姐姐,你怎么问那种话呢?女东宮都被你吓到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呀!女东宮知道你是男的吗?”
“怎么可能!”弟弟无奈的回答。“一般人怎么可能会男扮女装出任尚侍呢!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了。不过,我倒很羡慕姐姐,能够以男人的⾝份得到大家的肯定。当然,之中也有不少艰辛,可是…”弟弟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夜一,回到府邸,绮罗又埋进了沉思之中。
让肚子里的小宝宝回复到没被制造出来时的状态,已是不可能的梦想。
这样下去,只能坐等秘密被公诸于世了。可是,弟弟会变成怎么样呢?
他是那么地期待着像普通人一样谈恋爱;期待着恢复男儿之⾝的⽇子。但是,被自己这么一搅局,他将备受世人嘲笑。再也不能待在京都,只好躲到地方庄园,过着避人耳目的生活。这样还算好,如果⽗亲失势,庄园被没收,失去了经济的后盾,就得出家当和尚,甚至要靠化缘才能生存下去呢!如果自己孕怀的事被大家知道了,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可是,如果我孕怀的事,不让大家知道的话…》
一切将维持原状。⽗亲的势力会继续延伸,成为第一权势者,光耀家门。
弟弟最近也愈来愈像个男人,不久就不会再屈服于东屋梦乃夫人和侍女们的歇斯底里之下。情况允许的话,说不定还有恢复男儿之⾝的一天。
《一切都看我了…,只要我顺利的话…》
这夜一绮罗不曾合眼,直盯着烛火沉思。天一亮,她就像平常一样⼊宮去了。
不久就要举行樱花之宴,每一个部门都忙着准备。绮罗出人意料的到处走动,还主动的找一些老朋友聊天。“好像回到了结婚前的绮罗。以前,他常常串门子,昑唱一些才情洋溢的诗歌,嬉笑玩乐。结婚后,老是往右大臣家跑,说起话来也都空虚无味。”
“可能是有了孩子,比较能静下心来了吧!”
同伴们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很⾼兴绮罗恢复从前的样子,开朗而且精神満。
绮罗跟平常一样来到宣耀殿。小百合迫不及待的,把七天份的菜单递给她。
“把这份菜单给厨房的阿清。这是我昨天一晚没睡,想出来的营养菜单。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么憔悴的绮罗了。”
小百合的语气既霸道又严厉,绮罗非但不反弹,还很坦然的接受说:“谢谢你,小百合。”
说得太诚恳了,让小百合差点没跌坐在地上。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烦死人了”、“你管得太多了吧?”现在不但不那么说,还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像是:“在侍女中,你算是美人那一型的。在宮中工作,难免有很多人追求你,可是你要张大眼睛,不要被骗。如果跟宰相中将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在一起,你的一生就完了。现在,你再被坏人盯上,我也不能再为你决斗了。”
小百合很担心,她的病是不是还没好?
绮罗还对弟弟说了一些感慨颇深的话:“你有你的未来。只要有勇气、有才识,你一定可以恢复男儿之⾝的。坚強的活下去吧!”“坚強的活下去…?”弟弟脸⾊骤变,不噤要怀疑:
《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会不是连续发烧,大脑出了问题?》
绮罗在宣耀殿待比平常久了一点,还跟左大臣家来的侍女们聊天,谈笑风生。
几天后,小百合跟绮罗弟弟都很后悔,看到绮罗那么异常的表现,却没有仔细去思考那些举动的真正意义。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这一天,绮罗离开宣耀殿后,也去了丽景殿。对自己久未来问候表示歉意,并且跟丽景殿的侍女们,对唱即兴歌曲。
“自从他结婚后,几乎没再来过,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呢?表现得比平常更加活泼,神情却带着一股落寞。”绮罗回去后,丽景殿皇妃喃喃的对自己说。晚上,绮罗以巡夜之名在南庭漫步。紫宸殿东边的樱花,已经开了七分。
看着那棵樱花树,不噤想起即将来临的樱花之宴。
《去年在宴会上,被宣昭为笛手,大家还起哄要我跳舞。因为没有事先练习,吓得我出了一⾝冷汗。幸亏跳得不算太差,皇上还赐给了我樱枝。啊!那真是我的⻩金时期。跟三公主之间的谣言传出之前,谁都认为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自己也这么想,希望能永远持续下去。唉,真是所谓好舂不常在呀!》舂天的夜晚,四周薄雾朦胧,樱花的光在夜里闪烁,美得像梦一样。
源氏就是在这样一个夜里,跟政敌右大臣家的六公主胧月夜尚侍发生感情的。如此舂夜,难免引人遐思。绮罗茫然地抬头看着樱花,不噤脫口而出:
“最美的夜莫过于朦胧月夜,真是说得太好了!”
“是尚侍这么说的吗?”
有人这么和着,走了过来。绮罗大吃一惊,惟恐又是那个固执的宰相中将,急忙回过头,严厉的询问对方⾝份。
“谁?”
“好凶呀,绮罗中将,即使是执行任务质问可疑者,语气也太凶啦!”
出现在黑夜中的,竟是皇上。绮罗慌忙跪下。“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宮了呢!”
“嗯,因为宴会近了,到各个主办单位讨论一些细节,所以晚了一些。皇上,恕臣斗胆进言,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出来走动,实在太危险了。”
“被舂天的朦胧之夜给昅引来的。你也许不知道,我常常这样溜出来。即使即位后也偶尔会溜出宮外。有一次,为了吓吓那些害怕会因为失职而被治罪的随从,还一个人偷偷溜到了北嵯峨呢!”
绮罗一阵心悸,脸不由自主的烫了起来。
回想起来,那一次是光着⾝子,跟皇上撞了个正着呢!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年,彷佛是不久前的事,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绮罗的心没理由的騒动起来。对了!就带那一串紫⽔晶念珠走吧!它会带给我美好的回忆。
《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是不该有心情去想这些的,可是,我真的喜皇上。如果注定要孕怀,我情愿怀的是皇上的小宝宝。要躲起来的话,怀的是自己喜的人的孩子,还比较罗曼蒂克呀。偏偏怀的是一个把我当成男人的同恋的小孩,真是叫人绝望呀!》
“在北嵯峨,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公主。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公主是谁,可是我还是噤不住要想,那个公主是不是绮罗呢…?”
绮罗打了个寒颤。说什么噤不住要想,那个公主本就是绮罗本⾝。朦胧舂月,七分的樱花、绵的情绪、完美的气氛,叫人差点脫口说出“那就是我”她及时呑下了那一句话。
“我是男人…,所以不能变成公主。”
“是呀!我真是太胡涂了。”皇上叹口气说。
绮罗突然抬起头,说:“不过,有时候,我很希望自己是以公主⾝份成长的。只是事到如今,都只是一场梦了…”
说完,不顾大吃一惊想问他些什么的皇上,就转⾝离去了。
那夜一开始,绮罗就沓无音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