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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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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回到小木屋时,天⾊已经暗了。

  寒星点点,镶挂在逃陟绒的黑⾊夜空中,一⼊夜后,山上的温度骤降,简直坑诔死人了。

  他这才注意列小木屋里没有几样现代化设备,就偈现在,她用铁网和⼲燥竹枝、木柴架了个简易烤火炉,暖和屋內的冰冷。柴火燃烧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雀儿将窗户打开,维持空气的畅通。

  她在炉架上放只小兵子,煮食着简单的野菜面条,两人的脸上在火光中洋溢着笑容。

  “好温暖!好幸福哦!”他在小木屋內看到了幼年最期盼的童话美景,耶诞夜里,屋外雪花纷飞,一家人聚在火炉前享受丰盛的大餐…他原以为自⽗⺟⾝亡后,这份期盼已是遥不可及的奇迹,如今却借由雀儿而实现了。

  “会吗?”她以为他是在说笑。“你一定又在开玩笑,我看过电视,知道像皇宮一样的豪华大宅长什么样子,真正的大餐又是什么模样,我这里一定不比你在都市里的豪华生活吧。”

  她站起⾝,明眸一瞥,看到他若有深思的盯着自己。

  “你⼲么这样看我?”她收拾好脚边的杂物后,又在自制烤火炉里添加了几截木头。

  “我发现你不把我放在眼底!””我?没有啊!”她故作正经地飞快摇着头,但在那亮晶晶的眼眸里却有着明显的笑意。

  “是吗?”从她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兆展翔醒悟到很多时候她其实是刻意在捉弄他。“你每次捉弄我,都让我觉得自己很蠢。”

  “会吗?”她对他扮个鬼脸。“鬼才相信!”

  她把⽑毯覆盖到紧靠在一起的两人背上,对着烤火炉取暖。

  雀儿那张被火焰熏染红的笑脸,有如一朵盛开的花朵,灿烂动人的程度,连天上的星星都遥遥不及。

  “你是做什么的啊?”她好奇地问。

  懊来的问题果然还是跑不掉。

  “上班啊!”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我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都过着单调无趣的生活,不过,上班就有钱赚,倒也不坏。”

  “钱,钱很重要吗?”她不懂。

  “雀儿。”他叹口气。“当然重要,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我无法想像要贫穷的生活。”

  “真的吗?”她一脸不可思议地和他对望。

  她虽然没什么钱,可是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呀!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偶尔去追追小兔子玩,或是采一大把美丽的花朵揷在家里,然后再到她最爱的瀑布下戏⽔泡澡…很多很多的事,都让她很快乐、很开心啊!

  而他看起来气势不凡,应该不缺钱才对,为什么却时时恐惧穷困的⽇子?

  她信任地把头倚靠在他的膛上,烤架里的红⾊火苗忽地往上窜,⼲竹枝发出啪啪的响声。

  “不谈我,谈谈你吧!”

  “谈我?”

  “嗯!”他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腿上。“我很想知道你的事情。”

  “我?”

  “你住得这么偏僻,上学一定很辛苦吧!该不会也是走路吧?”

  他随意一捉就是几个问题,雀儿过去这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让他非常好奇。

  “我有念书,可是没有上过学。”

  “什么?”

  “我们离学校太远,加上我没报户口,妈妈也没什么钱可以供我上学,不过她给我一本很厚的百科全书和字典,她说学校就是教这些东西。”她很⾼兴地说。“我每逃诹一点,过了好多年以后,就统统读完了。”

  “真的吗?”他深深佩服她的恒心和毅力,那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很好,你是一位很优秀的‮生学‬喔!”

  她喜上眉梢,他没嫌弃她,居然还赞美她。

  “我去把书拿给你看!”

  雀儿兴⾼彩烈地从角落翻出一本厚重的书递给他,兆展翔一接过手,翻了几页,他差点没昏倒,那本百科全书是1971年出版的旧版书。

  资料来源只有这本百科全书的雀儿,对于近三十年来世界上所发生的剧变,历史、政治、经济、艺术、文化、流行的种种改变,很可能一点概念都没有。

  难怪她有一大堆古里古怪的想法,以及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

  “这本书的历史太久了,跟不上时代。”他直接说出事实。

  “真的吗?”

  “原来我真的活在封闭的世界…”她一脸晦暗。

  “无所谓。”他随即把书推得老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种虚伪的世界,你不了解也好,反而这里世外桃源的生活,还更让我依恋。”

  “真的吗?”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老实说,他常常说出很有深度的话,让她一知半解,但是她知道他不会看轻她。

  “那你告诉我都市的生活是怎样的,好不好?都市人都做些什么?”

  “你妈妈去世后,你都怎么生活?”他只在乎她过得好不好。

  雀儿马上一脸失望,他不噤为之失笑,声音也不由得柔软了。

  “有空时,我再慢慢告诉你都市里所发生的事,你先告诉我你的事嘛!”

  她奇怪他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她的事,她的生活平淡得很,到底有什么好说?

  有了,就说这个好了。

  “主要收⼊就靠我替公羊阉割,我很厉害喔,牧场老板还说要把牧场让给我继承…”她很骄傲地说。

  “为什么你没答应?”他敏感地问。

  她不自在的说:“因为…牧场老板要我嫁给他的儿子。”

  “为什么你没答应?”他居然很紧张。

  “当然没有。”

  “为什么?”

  她皱起秀眉,不喜他那么咄咄人。“我觉得婚姻不是儿戏,不是那么简单,应该多一点什么…”

  “你觉得要多一点什么?”

  “多一点…”她的脸红了,说不下去,窘得绞紧双手。“多一点爱吧!”

  原来是这样,纵使她是住在深山里的女孩,也与都市里的少女无异,一样‮望渴‬爱情…

  “你难道都没问你妈妈,关于你爸爸的事?”

  “我没‮趣兴‬知道我爸爸的事,况且虽然没有爸爸,我和妈妈一样过得很快乐,就算现在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也活得很好,很快乐啊!这样不就够了吗?”

  她那张明亮的笑脸里竟然蕴蔵着超乎阅历的人生哲学。

  雀儿应该有恨,甚至比他更恨命运对她的不公平,为什么她却如此知⾜,満脸笑容?

  他拥有世俗所称羡的一切,为什么他的心却是如此不自由?

  “小雀儿,你有什么愿望?”他不死心,又问她。

  “嗯,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去环游世界,看看其他地方。”她的脸洋溢着一股梦想向往的之情。

  接着,她打了个呵欠。“我想‮觉睡‬了。”她的眼⽪都快掉下来了。

  “那我们上‮觉睡‬吧!”他把她横抱起来。

  他先让她在上躺好,随即倒在她侧边,拉⾼棉被。

  这时雀儿突然又睁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都市的女人美吗?”

  “我看过很多女人,没有女人比你美。”

  “你在骗我吧?”

  “我⼲嘛骗你!对你,我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宠溺地捏捏她秀的鼻。“你不用化妆、不用整型,就娥娜多姿,浑然天成了,你的美融合了自然,无人能及。”他从来没有对女人如此真心真意地赞美过。

  雀儿的脸红得像颗人的苹果。

  “如果你到都市去,所有女孩都要相形失⾊了。”

  乌溜溜的大眼绕了一圈,她乘机问:“听说都市的男人很‮心花‬,都是爱情骗子,会见异思迁、始终弃唷!”

  冷不防地,一股罪恶感冒上心间,他迟疑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你不敢回答我…”难道他对她也是…

  “我要‮觉睡‬了。”他翻过⾝。

  他想要她,既然如此,不是应该要说一些美丽的谎言欺骗她,得到她的⾁体?

  相信只要勾勾手指头,他就能易如反掌地得到她,然后,他的假期结束,也该走了,如同她的⽗亲对待她的⺟亲…

  可是,为什么他却迟迟狠不下心?

  他不愿让自己成为雀儿⽗亲的翻版,不愿看到那张笑脸沾惹上哀伤。

  可是,最终他仍是要回到都市,回到兆亿集团,继续做他的兆总裁,他永远都脫离不了祖⺟的控制。

  他究竟怎么了?他真的愈来愈不懂自己,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秋意浓厚的山头,整⽇响起‮悦愉‬的笑声,雀儿带着兆展翔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山地“在地人”

  第一件事就是去收集生活中最重要的素材…牛粪。

  雀儿带着他去捡牛粪、晒牛粪,牛粪的功能很多,比方牛粪晒⼲后可以做燃料,也可以和泥土混合,筑墙盖房子;另外兆展翔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了劈柴、捡树枝等耝活。

  他跟着她爬树、摘果实,那果实是一种很特殊的中葯,像盐巴一样咸。

  雀儿解释着。“山上缺盐巴,我们这里的人炒菜时都是拿这种果实当作盐,一样⾊香味俱全。”

  他们甚至大胆地深⼊探险,去寻找蜂巢,有一次差点被叮得満头包;她还兴致地提议寻找‮湾台‬大黑熊的⾜迹,幸亏无功而返,他心底暗自庆幸着;否则要是真的遇到大黑熊,他们两个一定小命不保。

  对他而言,雀儿的生活方式、雀儿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更重要的,她让他非常快乐!

  他终于再次尝到打从⽗⺟去世后,那份消失已久的快乐。

  雀儿真是个神奇的女孩,他对她着了,常常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害得雀儿也跟着常常莫名其妙地脸红。

  他的大胆凝视常让她手⾜无措、心脏狂跳、脉搏‮速加‬,手上的工作错误百出,吃饭时会食不下咽,那是一种饶富兴味的微笑注视,有时又像是发现猎物般的锐利直视。

  他发现她不习惯穿罩,宽松的手工织染⾐服会在她弯工作时往下一拉,美景顿时一览无遗,情场老手的他,竟然会移不开视线。

  两人的感情与⽇俱增,雀儿的不安也慢慢加深,她想让自己变得更美,把妈妈⾐柜里的⾐服都搬出来了,由于妈妈⾝材此较娇小,她却是健美修长,因此妈妈的⾐服套在她⾝上,大部分都像在穿紧⾝⾐似的。

  她挑了一件枣红⾊低短洋装,原本合⾝的⾐服穿在她⾝上,变得很紧,一经挤庒,丰満的脯更加撑大,蓓蕾傲然立,长年运动的肌肤充満弹

  她満意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俏⽪一笑,今天她要带兆展翔到山上一处开満花朵的秘密基地。

  一见到她,兆展翔顿时傻眼。

  她真是该死,没事穿得那么人。一路上他咒声连连,前方那双人的长腿、充満致命昅引力的脯,无一不在‮逗挑‬着他。

  她被他猛盯着看时,多半别开头、转移目光,并且面无表情、故作镇定,但没隔几秒钟便会偷偷回头瞧他,当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行为被他发现时,她赶紧拨拨发丝、甩甩头发、挑挑眉⽑,或是对他点头傻笑,装作没事的模样,不过她诚实的表情早已出卖她的心事,没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她的娇俏可人、不做作的‮涩羞‬,令他无法遏止心中的动。随手摘了朵红花,揷在她的发际,他那艺术家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鼻、,描绘着她完美的线条。

  “雀儿,你真的好美。”

  他们四目胶着,离不开彼此。

  这无关‮理生‬望,不单是单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互相昅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精明如他,却是怎么也领悟不到。

  位于另一端的文明世界正等着他回去,每过一天,他的心就崩解一分,残酷的现实也就更进一步,他知道已到了他该离去的时刻。

  算算时间,祖⺟的耐已到极限,而那场婚礼应该也在他的恶意缺席下终告流产,祖⺟所‮出派‬的人说不定已经从山下搜寻起他的踪迹,他深信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物,到时候连雀儿都会被拖下⽔。

  时候真的到了!

  他真的该走了!

  只是,他为什么会放不下她?

  每当夜晚来临,雀儿最喜做的事,就是听兆展翔说故事。

  起先,他是应雀儿要求,分析解释自己所从事的行业究竟为何,但是一晚下来,弄不懂商业术语及人心险诈的雀儿,硬是频频点头钓了一整晚的鱼,随后在他不经意提及某件豪门韵事时,她竟然神速地清醒,并且听得两眼闪闪发亮。

  这下子,雀儿便开始食髓知味的要求他告诉她关于都会男女的爱情故事,这可难倒了兆展翔,要他评论时事、分析‮际国‬财经都没问题,单单这一项他不行…他本来就不是爱听讲八卦的人,只好努力地将他曾听过的一些桃⾊纠纷搬出来。

  一说之下,才发现上流社会里茶余饭后的风流韵事还真不少,比起八点档连续剧毫不逊⾊,果然是个戴面具的虚伪世界,说一套,做一套。

  雀儿听得津津有味,那个五光十⾊的世界,果然远超乎她贫瘠的想像能力,她除了新奇向往之外,益发感觉到兆展翔和自己是两个世界人。

  今天的他,显得格外烦躁,而且若有所思;她接收到他的不安,警觉到她害怕的事终究要发生了。

  “冬天快来了。”

  “嗯。”“你心烦?”

  他微微一愣,大而化之的她能看透他的心?

  “我决定…”他下定决心据实以告。“明天一早…”他该下山了。

  “不要说!”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声音明显发着抖,眼泪也快掉出来了。“反正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又不是什么私订终⾝的情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什么都没做,当然不用对她负责,这更不是什么始终弃,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啊!痛得好像千百支针扎似的?

  “我们是好朋友,在这最后‮夜一‬,就让我们好好庆祝。”

  “雀儿…”

  她没有挽留他,也没有哭闹,还从底下取出一瓶酿了好多年的陈年老酒。

  “这是用虎头蜂酿成的酒,我蔵了好多年,让我们好好庆祝吧!”

  雀儿平静的模样,更添哀伤,他觉得心里阵阵绞痛。

  “不准喝!你才几岁…”他严厉制止。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眼泪。“阿翔,不要阻止我,我们畅快的大醉一场…”

  他听得出她在哭,他看得出她拼命地忍住泪⽔。

  “雀儿…”

  她用力拭去晶莹剔透的泪⽔,‮肿红‬着大眼,強颜笑地抬头面对他。

  “来,⼲杯!谢谢你这些⽇子带给我的快乐,我不会忘记你的。”

  “雀儿!”他的口近乎发疼,英俊的眉痛苦得纠结在一起。

  “⼲杯!”她一饮而尽。

  雀儿既⼲脆又洒脫,他也奉陪一口气⼲杯。

  离情依依的催化下,他们一杯接着一杯的狂饮,两人都喝得醺醺然。

  “雀儿,我不想离开你。”

  “阿翔,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不是普通人吗?你一定是老板级的大人物,是不是?我一直不敢问你,你的家人,你有没有子、小孩…”她神智不清、泪眼婆娑地说道。

  “雀儿,我不想离开你。”他不断重复这句话。

  丙真是三杯⻩汤下肚,尽吐真言。

  “雀儿,我不想离开你!”

  从不曾失控喝醉酒的兆展翔,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酒精让他们俩⾝体发热,理智也在半空中飘,一发不可收拾的热情使他们紧紧抱着彼此。

  “雀儿,我的雀儿…”

  他的⾆攻占她柔软的⾝躯,放肆的狂吻她;她无法抗拒地不断息,体温跟着⾼升。

  “我离不开你…”他们的⾐服不知何时被褪去,他将她缓缓的放在上,热切的吻来到她的颈间,他甚至故意啃咬她的肌肤,滑的⾆探到她狂跳的脉搏。

  “你这么人,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耐那么久不碰你…”他凝视她,带着望的眼神梭巡着她柔美的脸蛋。

  “你在‮引勾‬我犯罪…”他呻昑一声。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丰啂上,手指轻轻抚弄敏感的双峰,他的和手几乎要把她疯了。

  “翔…”

  “雀儿…”他的吻一路从颈间滑下,在美丽的双峰间流连返转,然后逗弄着可爱的肚脐,才依依不舍的继续向下攻。

  她虚软的‮腿双‬被他推开,温热的大掌不断来回抚着修长、匀称的‮腿大‬,她感到热气呼在她腿间,不噤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贴在她的‮处私‬。

  “嗯?”她又惊又羞地急着。

  “你喜我这样碰你吗?”带着浓厚的醉意,他坏坏地笑睨她。

  “嗯。”她双手抓着他的肩头,仰着脸不断发出呻昑。

  “你好甜。”他笑着说。

  “我…我…”天啊!她的脑袋失去作用了,她该怎么做?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她紧抓着他的肩头,承受着痛苦与愉的二重奏。他不断地強烈律动,一而再地狠狠刺着她,所有的不安与空虚都在他温暖紧实的填塞中给充实了…

  漫长的黑夜,宁静的山里弥漫着情人间的古老语言,连月儿都害羞地躲进云层里,悄悄的收敛起光辉,让他们庒抑的灵魂寻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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