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期一清早,天还未亮,时于伶便像极了偷腥的猫儿,轻手轻脚的爬下,匆匆忙忙逃离住所,五点不到便开著她难得亮相的四轮休旅车抵达公司。有谁看过当清洁女工竟开著百万名车出门扫地抹窗户?没有。
快手快脚的赶在八点半完成所有工作,酸背痛、汗流浃背的又冲回家,心想此刻最好能来个摩按浴,但时间已不够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麦斯默极度不悦的脸,他盘腿坐在正对大门的廊道上,眼神犀利的扫她的表情;他是极度惊慌的,却用怒气来掩饰。
惊慌什么?只为一早他横臂一伸,却只触到冰冷的单,⾜见她消失很久了,几种理由开始出现…因为她没有通知他,更夸张的事是她没带机手出门,所以他生气?
声音突然出现,极度骇人。
“你该死的跑哪儿去了?连机手也没带!”咆啸声贯⼊耳。
是谁说只有女人个会晴不定?看看这男的,就知道这句话错得有多离谱。
哼!哪个八王蛋说异国情人都比较放得开?对比较无所谓?
她没要他负责,他倒自作主张起来,摆明了她归他管似的,连朋友打电话聊天,他也要硬揷上一脚。靠!想告知天下她时某人正和某个她曾深恶痛绝的阿兜仔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时于伶瞪眼咋⾆,看看他,再听听他刚刚说什么…
懊死的管她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这两天半让她彻底对异国男人改观。是谁说他们会拍拍庇股走人的?是谁呀?
还要她耳提面命的盯著他打越洋电话,他找出他弟弟,也是她老板Antonio。人是联络上了啦!
那麦斯默为啥还杵在这里咧?
还不就是台风所带来的大量雨⽔,连出门的兴致都没了,于是困在房子里的俊男美女就继续热情演出,越演越烈的结果就是俊男开始罗哩叭嗦,美女就开始厌烦加不适应,怎么会这样勒?她百思莫解。
幸好过了今天她就自由了。
要是知道他这么难,她就乖乖奉上存款让葛笠芬去逍遥,总好过现在的莫名其妙、情况控制不住的任意发展…她无法让这种飘飘然的诡异感觉继续下去,她一向把事情掌控得很好。
“我去晨跑兼买早餐。”她早有准备“还有,今天要送你回公司,你不是约了老板吗?所以我去热车子。”
“过来!”他双手抱“为什么没叫我起?”
为了等一会儿的甩人大计,她只好乖乖的上前,主动吻他“我不忍心吵你嘛!早安。你先吃早餐,我一⾝臭汗,该去冲澡了。”
他立即将她抱个満怀“下次要运动找我就好了呀,还是说你精力旺盛?而我没让你満⾜?”他吻著她。
懊死!她在心理臭骂。他非得把话说得这么嗯心兼⾊情呀?虽然嘀嘀咕咕的,但她还是羞红了脸“不行,我还要去上班。”
“请假!”他用鼻子去擦摩她的鼻子。
“嘿,你不是该要去和你弟弟、我老板碰面?有工作就不能偷懒。”
“不管!至少你该多陪我一点…”他用下巴的胡渣去碰触她细致的肌肤,喔!他此刻又想把她拐上。
她忍著心里猛然升起的望,该死的男人!一大早就撩拨她…
“你不要工作是你的事,可我这个人是不会无故缺席的,更不想才初尝事就纵过度。”她故意眯著眼。
她推开他,转⾝走进浴室。
几乎是用逃的,她怕极了他的注视,太媚惑了。
蠢蠢动的恐慌肆她的神经,好像将要万劫不复似的。
画面剩下影像移动和麦斯默脸部表情的特写和哗啦啦的⽔声…
麦斯默虽觉得事有蹊跷,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原因。这个女人除了第一次主动之外,其余都像是怀疑他的望似,想到就气人!明明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搞得好像他是她尝鲜的对象,还想用完即丢?
这有没有搞错呀?他何时被女人这样对待过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他这两天来的观察是:这女人跟他印象中的所有女人有很大的不同,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似乎是她越不在乎,不把他当一回事、越想撇清关系,他就越想把她留在⾝边。
包何况他欣赏她率直的盯著他看,不是故作浪漫,不是假惺惺,用单纯对等的立场苞他说话;还有,她脑子里装的古怪东西,依他敏锐的感觉,他约略知道,在她心目中,男人是不必要存在的,不单只外籍男而已。她所透露出的行为态度本就表示:过去,现在和未来,她并不打算和某个男人共同经营…她不是同恋,这他深信不疑,只是…
懊说是她已经成功的起他服征的望,因为不明不⽩的未来方向使他立即做了决定:既然她胆敢碰他,那她就必须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她应当去读一读报章杂志对他的批评。他,麦斯默,是一个惹不得的人。就别说⾝价了,就他本⾝的特,凡是他瞩意夺取的,一定手到擒来;凡是他接演的角⾊,没有不出神⼊化的完全融合成为该角⾊的专有代表…而她,她既然自愿成了他的女人,那他会将她变成只属于他的女人,这一点他不曾怀疑。
于是,十点整,她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
“这电梯是顶层办公室专用的,你上去后电梯打开直走就到你弟弟的办公室,啊!她的秘书姓陈,陈姐小。”时于伶坐在车里等他一下车,代清楚,对他挥挥手“bye。”发动车子准备离去。
“你不一齐上去?”
她头摇摇得很用力“我要停车,这里没位置,我到外面停…而且我等一下的工作不是到顶楼。”因为她得要去巡逻了,顺便向总务处的姐小报告上个星期的大小事。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她把车子开往出口去。
麦斯默眼眸闪过一丝狡诈。
呵!玩猫抓老鼠呀?就不知,当她知道他的⾝分时会怎样?是像其他女人一样扒著他?还是依然故我,待他像平常人一样?只是他相信她更可能卯起来躲得不见人。
没关系!只要她人还在大楼里工作,总是会有机会的,何况他只是来商谈工作细节,并没有不回“家”回她家喔。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前方的两个人一齐回头,盯著他潇洒的跨出电梯,帅气慵懒又人的微笑、夺人呼昅的神采…
“Maxi摸!”两个人同时大叫。
不同于陈秘书的惊愕,她⾝旁的男子已经街上前给予大熊式的热情拥抱。
“Antonio,你想把我勒死呀?”麦斯默也很用力的拍击老弟的背。
“我以为昨天晚上你是打电话来胡诌的…”
“嘿嘿,我是来突击检查的!”
“真⾼兴你来。先说好,这是公益活动,也就是…”
“知道啦!小器巴拉的,我还对你能不能付得起我的⾝价质疑哩。”
“我把老爸的公司包起来送给你好了。”
“我有说要拿片酬了?”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最里端的办公室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陈秘书。她听不懂又快又急的西文加英文,但还是奋兴的往茶⽔间去倒咖啡。
哇哇!总经理和超级巨星认识呀?
而且是很的那一种,从平常很少动的总经理此刻溢于言表的行为来看。
等一下下知道能不能讨一张签名…还是合照一张?
喔!偶像!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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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二十分,某商业行银的某个vip室,冷气适中,咖啡味道正香浓。
梆笠芬俏丽的栗⾊短发,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细⽪嫰⾁,粉嫰得吹弹可破;她⾝穿一袭剪裁简单大方的驼⾊套装,姿态优雅的倚在沙发上看一整排的电脑萤幕。
门被推开,时于伶一⾝俐落的运动装扮,球鞋一下子就被踢掉。
“呵呀,”她伸个懒,窝进柔软的沙发“累死了。”
“是哪种累呀?”葛笠芬不怀好意的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要不你去帮我抹地板擦窗户?”她拿起冰普菊,大大喝一口。
“都说叫你别做啦!”葛笠芬转个话锋:“啧啧!以前也没见你会累成这样,还是说你纵过度体力不支啦?”
时于伶差点被一口冰茶噎死。“咳!咳咳!胡…说八道!I
“哎呀!还是你准备要奉上⽩花花的银两供大姐小我去挥霍呀?”
“哼!是你花钱才对。”顺了口气,时于伶也不甘示弱的回嘴:“如期完成。”
“怎样?这个不错吧?上等货⾊耶。”葛笠芬马上等著挖內幕,一副标准八卦婆样。
时于伶阻止她靠近的脸“喂!你是拉⽪条的呀?”
“说嘛!说嘛!”
“说什么?不就是一拍两散,使用完毕。”时于伶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但脸⽪子还是怈漏了机密。
“唉唷,你脸红了耶!”葛笠芬糗著她“啕!过程一定很精采。”
“ㄟ,你很无聊耶,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好说的?”时于伶抵死不肯说出心底话,怕要是一说出来,被笑不打紧,最糟的事是演变成一种在乎、一种望渴,那是她最不需要的。
“那我总得去求证吧?否则被你骗了还得了。”
“不…”时于伶被她吓死了“不要吧?万一他纠不清怎么办?而且你就信他说的?万一他不承认呢?多丢脸呀,人家还以为我要他负责咧,就夜一情罢了嘛。”是呀,万一他不承认呢?心里闷闷的。
“说的也是。”葛笠芬心里猜想麦斯默一定会打电话给她这赌局庄家,她可不认为麦斯默会是一个这样没良心的人。“可是人家还是很想听听细节嘛。怎么样?抛弃处女情节感觉如何?”
“喂,你不会去试一试呀?”
“那你们是怎么说再见的?”
“谁跟他说再见呀,最好不见!哼,自大狂…”
“呀…是你引勾他?还是他直接饿虎扑丰?”她还是不死心的追问。
“你很无聊耶…”
电脑萤幕黑底曲线图反映出两个女人的影像,模模糊糊的…
一闪一闪的指标和隐约的谈话声…
“呀,你有没有戴『雨⾐』?”葛笠芬突然想到这件大事。
“我今天开车出门。”她喝一口茶,悠悠闲闲的。
“我是说险保套!』葛笠芬乾脆明示。
“呀!”惨叫一声之后,VIP室內一片死寂。
战巍巍的声音抖著:“…风大…雨大,谁会想到先去7-ELEVEN买套套呀。”
“就是风大雨大才要买呀!”葛笠芬拍拍额头,一语双关。继续一片死寂…
还是时于伶先打破僵局:“呃…如果我没记错,这几天大姨妈应该就会来了吧…那应该是全安期了。”这点妇女常识她还是有的。
“最好是…”
惨澹的低气庒拢罩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
“喂,你说好要给钱让我去度假喔。”时于伶勉強挤出这话。
“也得等没事了再说吧?万一真有事…”葛笠芬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她也不敢肯定大明星麦靳默会不会认帐。这事说来也⿇烦的,当初只是一时好玩,凭著自以为是的第六感帮时于伶拉红线谈个小恋爱,哪里想得到这些呀,她知道自己太过冲动了。
“那就更要去了。”时于伶看好友一脸自责,花钱消灾嘛。”
“说的也是。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陪你一块儿去散心的。”葛笠芬果然够义气。
“都你在说的!”时于伶瞪了葛笠芬一眼,她自己倒是没那么震惊了。毕竟做都做了,还能怎样?就是等喽!
“好嘛,对不起嘛!我哪知道你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呀,以后我不敢了啦。”唉!总是要犯错才会进步嘛,葛笠芬自我安慰。
“还有以后?哼哼!万一我中标或得病,你就惨了,呜呜…赔我下辈子的幸福来!早知道就不跟你赌了啦,现在七上八下的,很讨厌耶,都是你啦!”时于伶平常也难得会唠叨,现下是情况特殊,只怪她们两人都是菜鸟喽。
“好嘛好嘛,若是有万一,我帮你讨回公道!”葛笠芬拍著脯保证。
“省省吧你,别再给我惹⿇烦了。唉,真衰!”
“唉唷!你吉星⾼照,不会有问题的啦,我每天为你祷告!”这般对话一直持续著…
但似乎遗漏了某些镜头,于是应该回头倒带…倒带…直到停电那一晚那一幕之后…停格!
然后重新再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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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夜翌⽇,风停雨未歇,滴滴答答落在天井玻璃上。
时于伶率先醒来,微微翻个⾝子,手臂却撞到一堵温暖的…睁眼一瞧,心里惊呼:我的妈呀!
真是惊醒好用的绝招,曾几何时,她跟男人同共枕了?
迫使低⾎庒的她完全赖不得,她撑起手臂,看着⾝旁的陌生男人。
他,有好看的五官、健美的⾝材和良好的睡姿,睡沉了但没有打呼声耶!她微笑着。
想着别人的形容,男人十个有八个睡死了时,无不鼾声雷动。
忍不住伸手勾勒著他好看的脸,呵呵!似乎她已经开始不讨厌他了,那么,要引勾他也会比较容易了吧?
而且她以女人的神经直觉,他应该是不会拒绝她的,她笑意加深,呵呵!
才一晚上闲聊的工夫,他便让她接受阿兜仔的俊美不是琊恶的象徵,真是不容易呀。
看来他该会再睡一会儿了,因为她摸来摸去已能称之为騒扰了,他却没醒来,肯定是累毙了。想到他才刚下长途机飞,就被她拖到清晨才睡,略微感到愧疚的她,蹑手蹑脚的起,开始计画她的惑方式。
浪漫电影?烛光晚餐?美酒佳酿…还是直接跳到人家⾝上?问她可不可以对他…他要不要?嗯…这个好,快又明确,不必花太多不必要的投资及时间。
但是她却忘了考虑麦斯默的想法。
麦斯默一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差点儿吐⾎⾝亡。
即使他经验丰富,也不会如此随便。这让他直想把她抓起来毒打一顿,哪有人这样的呀?她可还是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