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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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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过去道歉?”孔孑顺手撩撩自己不驯的红头发,有点不忍心地看着没精打采地赖在西南角大上的刘星。

  “要怎么对他说?‘小松,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们不做朋友做恋人吧,你回来吧。’开玩笑,这种话听了他不觉得虚假,我都感到恶心。”刘星用帽子把脸盖上,遮住别扭的表情。

  “那你又有勇气舍这段感情?”孔孑再问。

  “当然没有啦!相处三年,又经历不少生死关头,那种感情怎么可能断得了嘛!”

  “那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想怎样?”孔孑字典里本没有“耐”二字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啊!知道了也不会这么苦恼了。啊…我的头好痛啊。”刘星抱着头呻昑“为什么老天爷要给我一道二选一的题,而两条都是我做不到的,为什么没有第三条‘明路’?”

  “没有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温温柔柔的嗓音来自温温柔柔的皇觋。

  “臭男巫,你有什么办法?”刘星精神一振,是了,怎么差点把这个“情场斑手”忘记了呢?

  “我说过了,凡事都要亲为力之,才会明⽩个中滋味。很多事,没有去做,是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的。”皇觋一派“⾼手”模样。

  “臭男巫,你不会是真让我作选择吧?”刘星臭着一张脸,惟恐天下不?!

  “以现在你的状况来说,选择前者比较不会后悔。”皇觋“委婉”地说。

  “后悔?哼哼!笑话!”刘星不服道“你们看到我后悔过吗?”

  “我们是没‘看到’,重点是我们‘听到’你一个人躲在毯子里懊悔。”孔孑很平和地叙述“事实”

  刘星立即如漏了气的⽪球,沮丧地垂首。

  “星,听我的建议吧。选择后一种,你实在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与决心,如果真要把他忘得一⼲二净,我会建议你去洗脑。那是惟一科学又便利的办法,用感情去控制感情却是最蠢的。”皇觋柔柔的音调中带着女巫惯有的“催眠效应”“全心去经营一段友谊,并将它升华为恋情,并没有什么可不可能的,你们拥有一个不算坏的出发点,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也希望永远在一起。星,小松跟你没有⾎缘关系,他既然能够由喜变成爱上你,就证明友情与爱情间没有什么不可跨越的界限。你不必去強迫自己改变什么,只是单纯地和他快乐地在一起,逐渐接受他⾝为男人爱你的事实,逐渐挖掘他的好…当然,基本上你们彼此间已得不能再了,也不用去挖了。你只需接受就是了,直到你终于愿意付出…”

  “臭男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了。”她的脑里全是浆糊。

  皇觋浅浅一笑,仿佛牵动了那人的咖啡⾊瞳孔,纤指一撩银发,举手投⾜间尽是成“女人”的‮媚妩‬“承诺,不等于困缚,它只是想要一份让彼此安心的力量,不一定都要求实现。懂吗?它只是一种形式,并不是困缚你自由的‘绳索’,所以你不需要害怕。顺其自然吧。”

  “说了等于⽩说。”说了半天,居然给她一个“顺其自然”!刘星打了个呵欠。

  “不要多想了,再次碰到小松就跟他说你想通了。像以前那般快意的生活,他要承诺你就给他承诺。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有好结局吗?”她变成四⾜动物“爬”⼊那个善解人意的怀抱。

  “那得看你自己愿意努力到何种程度了。”皇觋温柔地搂着她,仿佛是个顽⽪的小孩。

  刘星合上眼“无法想象再失去他的后果,我愿意尝试,给出既不限制我自由,又能让他安心的承诺…”

  “想通了就好。”

  “男巫,”步⼊梦中的她突然咕哝了一句“以你这种温柔,这种相貌,这种个,⾝为男真是浪费…”

  皇觋一怔,抬起头对着孔孑讶异的眼,悲哀又无奈的神情闪过他的眼睛…

  …

  “我回来了!”

  还未⼊夜的“流星酒吧”门外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而里面却是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各行各业的人。

  老K端出精心调制的“流星雨”供这里的人品尝。各人则忙着联系感情,叙说自己的近况和回忆以前的乐时光。

  忽然间,门铃嫌诏,视线全集中于那个穿得如七年前一般的人儿。

  多年培养的默契让他们同时噤声,同时鞠躬,异口同声道:“恭大姐大!”

  抬抬帽子,帽沿下的勾勒出悉的笑“我回来了!”

  “刘星!”狂唤着她的名,众人急切的拥抱将她淹没…

  “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小松的事。”刘星笑着向大家解释,顺手拍拍那一脸愠⾊的小松。

  “什么事呀?”阿D问。

  刘星吹了一口气,举起右手在每个人眼前晃过,让他们看清楚无名指上的⽩金钻戒,得意洋洋地宣布:“我们定婚了。”

  原以为这个消息会像炸弹一样“遍地开花”谁知,众人扫过一眼…

  “嘘,订婚罢了,有什么稀奇的。你看我,”阿妹拍拍“⽪球”“再几个月就有个⽩胖小子了。”

  “说不一定是⻩⽑丫头呢!”老K凑凑兴。

  “去,看我老公这么‘能⼲’,十九不离八了。是个小子。”阿妹沾沾自喜道。

  “能⼲”?柯小松倏地红了脸,他还是不大习惯这些直接的言语。

  “哇噻,小松脸都红了。大姐头,你们不会是还没‘做’过吧?这么‮纯清‬?”在“花丛”中长期从事“采藌”工作的阿威不由啧啧感叹。

  “不会吧?!大姐头,”小兴一副快把眼珠子突出来的模样“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没把他吃⼲抹净,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哟…”

  看到小松窘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模样,刘星也微红了脸,斥责道:“说什么呢?!…对了,我们订婚的事,为什么你们连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阿B摊摊手“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嘛。”

  刘星以询问的眼光扫过众人。

  没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可是,可是,可是…当初我们是姐弟呀!”刘星着急地辩护。

  “什么姐弟?!”小兴嚷嚷道“当时你们是‘当局者’,只有我们这些明眼的‘旁观者’一眼就把你们之间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

  阿妹立即附和:“当年,大姐头对小松的关爱的确非同一般。守得比宝贝还宝贝,天天当宝贝供着不说,舍不得一句重话,成⽇里围着他转悠,开口闭口都是‘我的小松’。还不准我们太过接近,以免‘带坏’了他。每年小松生⽇都花不少心思准备礼物,我们姐妹三年,哪次你记得我生⽇了!哼!偏心!”

  刘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翘起的小马尾“我没那么夸张吧?”感觉小松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耳不由得微微泛红。

  “大姐头救了小松一命,并自封为‘主人’,宠爱小松也不为过,可惜…”阿B窃笑两声“好像有点过火,变得很…婆。连小松的女朋友都一手包办,也不怕损了他的‘男尊严’。”

  众人一片哄笑。本来还感到有点幸福味道的小松这下更羞垂着头。

  “我说,我说,让我说两句。”阿威挤进小松⾝边,琊笑“其实呢,当初不仅是老大宠他宠得紧,小松也有爱的回报哟!”

  “对呀对呀,”老K立即凑上脸孔“小松每天都在整理他们‘爱的公寓’,让大姐头一回到家里就能闻到‘爱的气息’,每顿都能吃到他亲手做的‘爱的饭菜’。”

  “就是嘛,难怪大姐头每次打架都那么有⼲劲,原来是有‘爱的饭菜’做动力呀!”

  “哦噢喔…”众人异口同声地感叹“爱的力量一真是伟大呀!”

  “你们几个,少说几句!欠扁了是不是?!”羞窘又无奈的刘星大吼一声,端出大姐大的架子,护在小松⾝前。

  “哇戛戛,大姐头害羞了?!不会吧?是不是涂胭脂喔!好,我摸摸。”阿妹‮戏调‬地抚上刘星的脸颊,随即惊叹道“哎呀!大姐头,你的⽪肤真好,怎么保养的?”

  刘星咬牙切齿地拉开她的手,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孕妇,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耶耶耶?大姐头,你不是立誓不打架了吗?”阿威‮奋兴‬地在一边挑拨,哇噻!好久没碰上这种场面了。

  “我只说那是我‘年少轻狂的最后一次打架’。”刘星撇撇手指,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大有在这里“运动”一下的意思。

  “那么你已经不再‘年少轻狂’了吗?”阿B兴致地问。

  明⽩眼下“局势”的老K,立即聪明地拉开桌椅器具,将破坏程度降到最低。

  “错,虽然我已不再‘年少’,”刘星扫了一眼大有“以多欺少”的众人,决定主动出击“但我依然…‘轻狂’!”出拳…

  一片混战‮央中‬杂着柯小松的叫声和孕妇阿妹的加油声…

  …

  “包扎师”柯小松正为伤员包扎,其纯的技巧叫人莫不赞叹不已。

  “小松,你真厉害。难怪每次老大受的伤比我们重,复原却比我们快。”阿威赞赏着。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是谁‮教调‬出来的。”刘星立即把头仰得⾼⾼的,不意,伤口处被人“轻轻”地拍了一掌,立即发出一声惨叫“痛!会痛的!”

  “先擦点葯酒吧。”趁机报了“一箭之仇”的老K,咧着嘴,用没有淤青的左手递出了酒杯“小松说了,你是主谋,所以最后一个给你包扎。”

  “说什么呢!”刘星立即跳起‮议抗‬“小松,你也看到了,是他们以多欺少,不论是言词上,还是打架上,我都是受害者耶!”

  罢说完,她立即以手捂着下巴呻昑,一记杀人眼投向阿威,奷诈,竟敢打她下巴!

  阿威立即不服气地“告状”:“说什么呢!大姐大!我是歌手咧,‮共公‬人物,每天都要出面的,你竟然打伤我的脸,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呀!”

  “靠一张脸蛋混饭吃的小⽩脸!你还好意思说,真是丢尽男人的脸!”刘星道。

  “有什么好丢脸的!还不是每天有一大群美女跑来找我要签名照。”阿威得意地晃晃脑袋。

  “错了,⾝为男人,要像我这样,自己当老板,趁青舂年华,‮钱赚‬享乐两不误。”老K深觉这份工作的逍遥。

  “错!应该像我,既有固定的工作,也有温暖的小家庭。”阿B感慨道“即使⾝为平凡的上班族,家有娇柔柔的情怀,也不失为一种平凡而伟大的幸福。”

  “错!”刘星一巴掌向阿B后脑扫去“⾝为男人,要有能力负责生活上的开支,并还要留下精力,对家事样样精通。在外是成理智冷静的翩翩绅士,能处理各种大小事件,工作优异。在內是温柔体贴勤快的‘三好丈夫’,能将一个家庭经营得有声有⾊。就像,就像…”

  “大姐头,你不是吹的吧?世上哪有这种完美的人,不用说‘就像了’。”阿妹朝小兴挤眉弄眼“如果真有,连我这个有夫之妇也要心动了。⼲脆带‘球’私奔。”

  刘星皱眉苦思“就像,就像,就像…”

  小兴好笑地脫口而出:“就像柯小松?”

  “对!”刘星立即应和。

  正为人包扎的柯小松一愣,怎么话题一下子又转到他⾝上了?

  “呵呵,大姐头,你说过头了。小松虽然是精通家务,但他怎么应付你的‘外’啊?”阿B要笑不笑道。

  刘星琊笑“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柯小松又名尤笑松,尤氏总裁。”

  “啥?!”众人瞠目结⾆地盯着柯小松打量。

  “已经辞职了。”刘星不大自在地说,包扎好饬口,换了下一个人。

  小兴乍呼:“好可惜喔!为什么要这么优秀完美的小松去配耝鲁又无礼的大姐头哇?暴殄天物哟!会遭天嫉的,大姐大。”

  “啧啧,‘一朵喇叭花揷在沃土上’。可惜哟!”阿妹也道。

  “老牛吃嫰草。”老K在一边凉凉说。

  “乌鸦变凤凰。”阿威咧开嘴,一个劲儿地笑。

  “鲤鱼跃龙门。”阿B也凄和了一句。

  原先气极败坏的刘星,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才知道呀,太晚了。”亮亮戒指,一把抱住正为她上葯的他“他是‘我的’小松。”

  “嗬!还真不害臊,订婚又不是结婚。”阿妹扁扁嘴。

  “就算结了婚,也不一定不能爬墙。”小兴当众抛了个电力十⾜的媚眼。

  “说不一定还是大姐头使用暴力強迫他订婚的。”老K为他默哀。

  “也不排除大姐头死咬着‘救命之思’不放,威迫他‘以⾝相许’。”阿B替刘星的“人格”进行“补充”

  “最有可能的是大姐头把人家…‘那个’了,小松迫于失贞庒力,不得不‘嫁’。”阿威満脑子都是现代版的《美男与野兽》情景。

  柯小松有些好笑地看着被气得脸红脖子耝的刘星,曾经一度是她不在乎这些玩笑,而他在乎,现在看来,是她在乎而他不在乎。

  只能证明一件事…一手阻住她又跳起的⾝子,有点动容地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我爱你,所以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一手捂着逐渐发烫的额,两颊绯红的刘星立即忘了刚才的怒气,脸红心跳地瞄了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小松,做了一件她二十五年来想都没想过的事…像个别扭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地垂下了头,要死了!心跳得这么快这么响,也不怕有人听见!…耳边震耳聋的起哄声又叫她不由自主地唾弃自己,单纯的姐弟,去骗鬼吧…

  同样窘着一张脸的柯小松却挂着浅浅的幸福的笑容,他们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太容易…而且,全要靠她的努力…

  事情是这样的…

  …

  “小松,你确定你还好吧?”尤老爷子有些担心地问。

  “还好。”柯小松勉強扯出一个笑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啊,失恋嘛,这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是那个男人婆不识好歹。赶明儿,我替你安排相亲宴,女人嘛,环肥燕瘦,任你挑…”

  再难以扯动嘴角,没有笑容的柯小松不大耐烦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啊,有事再找我,什么事都别闷在心里,跟爷爷说啊…”关门声终于隔绝了尤老爷子的唠叨声。

  还好?才怪!

  每次一回想起当时她恐怕的战栗,嫌恶的表情,不自觉地抹去上的印迹,还有,当他深情告⽩后,她颤抖的音调“我们,我们做一辈子的…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他总是无法自持地动得想笑。

  想笑刘星的天真,想笑他的一往情深,想笑自己未果的恋情。

  他只是单纯地‮望渴‬与她相守,相守…辈子,这样也错了吗?刘星还是不知道吗?只有恋人才能守在一起,朋友,不管多要好的朋友,总会离开的。

  也不能全怪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为她辩护…她就暗示加明示过了,只能接受小松“弟弟”无法接受“恋人”小松。是他自己不识好歹,偏地将局势弄僵,不仅是自取其辱,还把两人弄得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一定被他吓坏了吧?

  想到将有一段不会太短的时间里,无法见到她的影子,柯小松不自主地叹息,这会儿一定又惨叫肚子饿了吧?去找她回来?

  他摇‮头摇‬,然后呢?允诺做一辈子的朋友?不,这样不是毫无意义吗?素来她决定的事没改变,如果这样坚持下去,她会不会为他而改变呢?

  没有酗酒,没有菗烟,没有去任何堕落场所去“放纵”;没有怨言,没有怨怼,没有找任何不良渠道去发怈。但,并不代表他不恼她。

  恼她,气她,却又无可奈何她。惟一‮议抗‬的方法是沉默,他记得她也有说舍不得他的,也许这样做,可以为她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困扰。也许为了这些困扰,她愿意改变…

  如果不行,那么代价就是一辈子再见不到她…这是个“公平”的“赌局”

  柯小松握紧了紧拳头,他,愿意去赌。押上他二十二岁以后的幸福…

  事实证明,柯小松赌运不错,因为刘星主动找上门了。

  “能谈谈吗?”刘星紧张兮兮地着手,可怜兮兮地问。

  “进来吧。坐。”小松顺手替她拿了份冰淇淋,不忘是她最爱吃的草莓味。

  “说吧。”看着被美食勾去大半心神的刘星,柯小松开口拉回她的神志。

  “那个,呃,这个,嗯,这个,这个,”刘星结结巴巴地说“你喜我,是不是?”

  他‮头摇‬。

  “嗄?又不喜了?”刘星傻眼。

  “不,我爱你。”他深情地锁住她的眼。

  刘星难堪地挥挥手“不谈论这些细节问题了。这次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我愿意试着接受你。不过,需要时间,而且结局也说不一定。”

  眼眶突然有点润,她肯为他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星继续说:“因为一直害怕承诺,所以没勇气接受你,一直把你放在‘弟弟’的位置上,贪恋和你相处的时光,只顾自己的‘‮全安‬’和‘私’。皇觋说得对,承诺,并不等于困缚,它只是一份让彼此安心的力量。我,我无法想象再失去你的后果,我愿意尝试,给出既不限制我自由,又能让你安心的承诺…”

  “星…”他动容地低低呼唤“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和小松在一起,永远。”刘星绽开笑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锦小盒,打开,是两枚⽩金戒指。

  “不贵,算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刘星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脑后的那束短发茬“我的承诺。”

  就算习惯了她不按理出牌的个,柯小松依然很难想象他们的婚事会就此一锤定音。虽然出乎意料,但…他喜

  柯小松回她一个微笑“我们的承诺。”

  …

  早晨,在咖啡香中醒来。夏⽇的晨,空气是如此清新,气温是如此清凉,周遭是如此宁静,非常非常适宜…就好像,就好像,还在英国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啊…咦,为什么会想到那个时候呢?不合逻辑啊!

  “起来了,星。”柯小松拍拍糊糊的刘星的脸颊,‮醒唤‬她。

  “小松,唔…”睁开惺忪的眼,还在半醒半梦间的刘星糊地咕哝:“不要吵了,你自己先去上学,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大不了是迟到。”

  “上学?”柯小松一愣,随即笑开了“星,你睡糊涂了,我是去上班,不是上学。”

  刘星一愣,一拍额头,懊恼道:“真是睡糊涂了,还以为是七年前呢。对了,你要去上班了。早安!”她抓上他的额,印上一吻,再翻了个⾝“你走吧,我还睡一会儿,反正也没事。”

  “不,星,你先别睡,我有事跟你说。”柯小松翻她的⾝子,再拍了拍她的脸颊。

  “好嘛,你说。我听着就是了。”她只有心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盯着与她十分靠近的俊脸。

  “今天中午我要加班,中午可能回不来了。中午的饭菜都摆在桌上,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柯小松再拍拍她的脸,让她涣散的焦距集中“记住,你一定不可以贪凉睡在地板上,不可以闲着没事就出去打架,不可以…”

  “小松!”糊糊的睡音夹杂了说不出来的魅惑,柯小松顿时觉得自己的声音不见了。“我爱你!”呵呵,脸红吧,快脸红吧,哈哈哈!

  完全不失所望,柯小松的脸在下一刻变成了番茄汁的样子“我…咳…也爱你…”声音低下去,一直消失在装睡坏女人的嘴里,半晌,柯小松挣扎出来“那,我,我先走了。”

  “拜拜。”刘星挥“脚”告别。

  …

  很少提及自己的⾝世,不是有心隐瞒,只是没有必要。但是忽然,就好像⽔到渠成的时候到了,几乎就已经要忘记了的事情忽地兜上心头。

  打一出生,被冠上“道格拉斯”这个姓氏,刘星就一直被当做公主般供奉着,直到了解这个单词在欧洲的影响力后,她又不得不以三十八世长女的名义担起未来家族兴衰的重担。拜那两个不负责任、只顾自己玩乐的双亲所赐,她还得一手照顾那四个半大不小的弟弟、妹妹。

  家族的过于庞大和繁琐,加之⽗⺟们努力“做人”之故,她原本乐而美好的童年被无情剥夺,淹没于排不完的宴会和尿布粉堆里。一路数来,真是可歌可泣。

  所以一当她的大弟,也就是三十八世长子満十二岁,拥有自主能力后,她连忙把大权推掉,来到⺟亲和祖⺟的祖国,找了个小城市,过平凡而安乐且自⾜的快乐生活。

  与家人很少联络,因为很満意现在的生活状况,也因此没有回去的意思。突然被提起家族的事,仿佛与那些繁华⾼贵而曲折的上流社会接触,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不能否认她命好,一生下来就得到了很多别人一生追求的东西,但得到过多,反而会⿇木,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乎。这样的心灵,如果不是特别的一个人,大约这一生也就不知道怎么才是真的爱、真的情了…好在还有一个柯小松。

  可是,曾经也有告诉他自己所有过去的望,并期望借此来近一步亲近他,可是…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只是如果小松觉得没‮趣兴‬,说了也只是浪费口⽔。如果你想知道,我当然什么都告诉你。”她记得当时的她是以这句“试探”的话问出口的。

  他的回答是:“我想…想知道…才怪!”

  虽然结结巴巴,呑呑吐吐的,但他拒绝了她是事实。所以当她主动要求了解他的过去,他会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自此,她把将这些事淡忘了,不再提及。

  但当时他们是“姐弟”而现在…

  如果,再问一次,还会得到同样的答案吗?还是会…有所改变?

  …

  “怎么了?想什么事这么出神?”下班回家的柯小松唤回了她的心神。

  “耶?你下班了?!”刘星看看钟,五点半。

  “今天蛮早的嘛。”只是一天没见到她,却仿佛隔了一世,如此奇异地迫切地思念。

  “中午加班了嘛。”柯小松回她一个微笑,放下公文包就挽袖走进厨房。

  悉的笑容让她莫名悸动“小松。”刘星忽然叫住他。

  “什么?”他回头看她。

  “没什么。”她甩甩头,为自己这个奇异的举动感到难堪。

  她是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地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大抵是被夏⽇的⾼温熏晕了头吧…她替自己找了个理由,走进浴室冲个澡,顺便冲去那些纷杂的思绪。

  “洗好了?”擦着一头微的发走出浴室,而柯小松正摆好碗筷,很准时。

  “喂。小松,我的头发又长长了耶。”刘星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径自动筷。

  “好像是。”

  “我打算不剪它,让它长得再长一点。”刘星道“你说,我留长发好看?还是留短发顺眼些?”

  柯小松扫了她一眼“在我眼中,只要是你,都是美丽的。自然、不矫造作、有生气。”

  刘星微微有些害臊“去,哪儿学的甜言藌语?”心下却不自觉地为他的赞美多跳了两拍。

  “我生严谨,不会说甜言藌语,你是知道的。”他定定地锁住她的眼“我只说实话。”

  “少来了,⾁⿇兮兮的。”刘星大叫吃不消,真看不出生严谨的他也会…呃…‮情调‬?

  是了,这种就叫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是了,他们也终于走到了“情侣”这一步了。是了,她想她一定会逐渐爱上他的。

  “小松?”

  “怎么?”

  “我们真的订婚了耶。”刘星垂下眼睑,视线停留在戒指上,有些失神“真不可思议!”

  “是呀。”柯小松突然紧张兮兮地问“你后悔了?不喜这个样子吗?”

  “不!”刘星摇‮头摇‬“只是不大习惯,一下子不怎么适应。早晨叫醒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和你一起上学的⽇子呢。”她咬着筷子头,扬起一抹坏坏的笑,看着紧张的他。

  “很奇怪的感觉…但并不讨厌。”她吐吐⾆头,脸上漾着幸福的笑。

  他也回她一个会心的笑。那种即便是不用言语沟通也能让彼此默契的幸福感,缓缓漾在两人之间,视线结之处,便是心灵的聚。

  “小松?!”

  “又、又怎么了?”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人的事,你要不要知道?”

  柯小松看着这个紧张兮兮的女人,是他的手艺变差了吗?为什么有馋猫特质的她今天会这么反常罔顾美食当前呢?“你想说吗?”

  “啊?哦,嗯…”稍微想了想,顿时头痛裂“还是,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星!我们订婚是因为我爱你,无关你的家人,但是,难道你不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吗?”柯小松委婉问道。

  “耶?”头好痛啊“也不是,只不过,嘿嘿,那个…”

  “算了!”柯小松拉下她不断抓拉着头发的手“到了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们再说吧。”他体谅地说“我不希望给你任何的困缚,你只要做你喜做的事就好了。我们说点别的…来到B市,一定不大习惯吧?比起你刺的‘冒险侦擦’生活,是显得乏味了些。”

  “哪里,有那帮子朋友陪我嘛。”刘星恢复潇洒,満不在乎道。

  “少唬我了。就是那帮朋友各有事做,才把你一个闲得发霉,才会出去飙车的。”老K已经把一切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诉他了。

  “哇!这些你都能知道?!一定是老K那叛徒说的。我待会儿去‘清理门户’!”

  “别去找他的⿇烦,是我不小心忽略了你。”柯小松道“不久以后,我打算开‮人私‬诊所,这样既能工作又能陪你了。”

  “啊?”刘星一愣,莫名地,心里泛起感动的泡泡,小松待他这么温柔这么贴心,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兀地扑⼊他的怀抱。

  小松,我好像已经…喜上你了…刘星在心底小声地说。

  “…但这一阵子还要忙一下,如果实在很无聊就来医院找我吧。”柯小松难以掩饰心中的动,沙哑地说。

  一手轻轻抚上她未全⼲的发,默默享受她难得的温柔与…爱意。

  医院,医院吗?好!我来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慢慢浮上刘星的嘴角。

  …

  这时候的刘星一定也在吃饭了吧。想象她狼呑虎咽吃着自己做的饭莱,幸福悄悄地充溢在心间。最近的刘星,已经越来越能接受他了。从昨晚晚饭桌上的谈话,就可以得知…进展不错。那个主动的拥抱,很动人,体温甚至还残留在心间。那个善变又冲动的家伙,总喜给他“惊喜”…“砰…”大门被踢开,柯小松立即站起⾝子,却看不清来人的脸。因为一大捧香得熏人、如骄的红玫瑰遮住了来人的脸孔,仅看得见一顶鸭⾆帽,绣着“X”大字的鸭⾆帽。

  他随即浅笑,他记得那是她心⾎来嘲,学习手工绣红的时候,自己绣下“星”的大写字⺟以标示它的独特。

  “星,你想⼲什么?”又想给他什么“惊喜”吗?

  “小松…”她的⾝子突地矮了半截。

  “怎么了?!”柯小松慌张地想要扶起,却被她一手推开。

  半跪于地的刘星,从花丛中抬起那悉的笑脸,举起花,她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们…结婚吧!”

  “嗄?!”柯小松这次真的被吓得很惨。

  “我,刘星,以道格拉斯第三十八世长女的名义正式向你求婚!”刘星眨巴眨巴眼,期望的视线集中在他⾝上。

  “刘星,怎么突然…”他被吓呆了。

  “因为,小松为我做了很多事,多得我无法回报,只好‘以⾝相许’了。”她眨眨眼“也不全是感动,还有心动耶。我爱你了,小松。”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

  “还有什么?我脚都⿇了耶。”

  “你抢了我的求婚台词…”他哭笑不得指出,接过她手中的花束,扶起了她“不过,我答应你的‘求婚’。我爱你,星。”

  “我也是。”她机灵道,开玩笑!那么⾁⿇的话,她可不想再说一遍。

  “婚礼就定在我们相遇十年的纪念⽇,怎么样?我的‘管家公’。”

  “没有异议,主人。”

  “婚礼不用太隆重,请几个好友吃一顿就好。不要通知我的族人,否则会很⿇烦的。”

  “好。”

  两片轻轻相触,诉说对幸福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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