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眼泪鼻涕贡贡流,伤心气愤的情绪充斥在裴珞沁的臆间,她一脸“懊睹睹”为免侧目地垂首直直走,踩着愤怒的脚步一刻不稍停。
死木块、臭蠢蛋、猪头时騛騜!竟然为了一个不存在这世上的皇上而甩她巴掌!真是气死她了!
她好气、好气!心情低劣得想大吼,想踹车发怈,念头乍起,她便胡抹去脸上涕泪纵横的狼狈,相准路旁一辆看来很耐摧残的轿车拔腿踹去…
“啊!”她吃痛惨叫一声,紧接着车子防盗铃声大作,像在议抗她的恶行,心虚之余她赶忙开溜。
懊死!踢到轮圈,她的脚趾准“黑青”了啦!痛死人了!
狼狈跛着脚,一拐一拐地快走过红砖道,可别让车主逮到她待人家的车,否则捱一顿好骂是免不了了!
心痛、脸痛、脚也痛,她又在犯衰了!般不懂开开心心要作菜给他吃,好好的一天却搞得乌烟瘴气!
不知走了多久,一旁的景物从商店林立、车⽔马龙转成了枝极嫰绿、林荫茂密的公园,她在公园外围找了处石椅坐下,怈气⽪球似地颓下双肩,如兔子般通红的双眼上界怨地瞅视面前四十五度角,十⾜意失的模样。
唉!她也不想当个不可理喻的番婆嘛!
她承认是自己过于动,被时騛騜奉为天的皇上,在她口中眨成了庇,也难怪忠心耿耿的他会被惹火。
不过,他也不该动手掴她巴掌,虽然她感受得到他起码有控制住力道,然而这是很伤人心的!
他也不想想看,若不是因为她太急、太在乎,怎会像针扎到似地暴跳如雷,失去理呢?
只要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及皇上,她就忍不住担忧、忍不住吃味,他可知道,逮捕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恶人危险有多大,他怎么就不会为自己着想呢!
包何况,他居然有那么可怕的念头…逮拓拔苍冥回古代!那她咧?他到底将她置于何处?
她不想离开他,不想这份感情就这么断了线!只要他強烈的责任感肯减少一点点,正义感也别那么丰富,情况就不会那么令她担忧了…
然而,这么一来,他就不是时騛騜了。
想想,会渐渐爱上他,不也是因为他这些优点吗?耿直、刚正,嵚崎磊落,不论何时何地,责任感都是摆第一,这样才是他!
无奈一笑,甩甩头,爱了这么一个思想固执、观念保守的古董男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吧!她气得离家出走,他却不赶紧来找她!
哼!平时轻功不是一级吗?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也不晓得用,就算她从小就是田径选手,也不可能连⾼超轻功也追不上吧?
这下倒好,没有稳当的台阶可下,教她怎么拉得下脸!难不成要认分地鼻子摸摸自己回家?
裴珞沁出神地思索着如何自动回家却不致失了面子的理由,也揣想着该怎么解除不愉快之后的尴尬,兀自沉浸在思绪中的她忽略了周遭的变化,没注意一道削瘦⾝影逐渐朝自己接近…
…—
自从几⽇前在路上凑巧发现了时騛騜和裴珞沁的行踪,包蔵祸心的拓拔苍冥便一路跟踪到他们的住处,对他们住在哪栋哪楼,几时出门、几时回家已摸得透彻。
他早伺机而动,几天来一直守在他们住家附近,打算等裴珞沁落单,挟持她为饵以引时騛騜出面,他再予以威胁攻击。
那女人对时騵骏而言一定非比寻常,见他眼神老是追随她,两人形影不离,一块出门、一块返家,连买⽇用品也一起行动,总之有她就有时騛騜,活像在彼此的带上了死结似的,以致于他耗了三、四天的时间等待机会,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等到她单独外出了。
沉陷在自己低心情中的裴珞沁显然半点警觉心都没有,没有发现一路尾随的车子,从住家开始便跟到公园来。
拓拔苍冥坐在车里,锐利的眸子环顾四周,谨慎打量,正中午的,鲜少有人来公园附近晃…
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一决定,他便毫不迟疑地下车,悄然无息地迈步接近坐在石椅上苦恼凝思的裴珞沁。
一道影兜头罩下,裴珞沁直觉地抬头察看,视线未来得及对焦,一记凌厉的重击猝然朝她后颈劈下,她痛呼一声,陷⼊混沌的晕眩,站不住脚,随即一片黑暗如巨网般将她呑噬…
拓拔苍冥动作敏捷地扛起她虚软的⾝体,灵巧⾝形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塞进车中,顺利劫持。
…—
失去的知觉让几个巴掌给逐渐醒唤,裴珞沁神智依然混沌,唯一清晰的是颈后強烈的痛楚。
颊上一只耝糙的大掌不断地以不重但又称不上客气的力道拍打她,皱皱眉,想挥开那令人讨厌的碰触,这才发现双手动弹不得,被反绑在⾝后,惊惶地猛然睁眼,焦距尚未聚拢,她再次察觉自己躺在硬梆梆、冷冰冰的地上。
这是哪里?情况的不对劲让裴珞沁醒转之后脑中冒出的无数疑问,下意识感到浓浓的不安。
“呿!也许是我哥罗芳用得太多了,老半天才醒,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低嘎耝哑的男嗓音传⼊她耳里,听似自言自语的嘀咕。
拓拔苍冥蹲在裴珞沁⾝旁,不怀好意地睥睨她,撇着不甚有耐心地等她适应光线,发现自己的存在。
“你是谁?!”裴珞沁惊悸地抬头。
视线一聚拢,映⼊眼帘的便是一张有些面的男脸孔,头痛、晕眩的不适让她一时想不起来,唯一不用确定的则是那张脸绝不是好人脸!
“啧啧,记真差,才十来天时间就忘了我的样子!”琊佞笑笑,他眼神诡谲,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打算就以这势姿和她聊天。
裴珞沁斜睇着他,努力思索这男人到底是谁…平头、胡子、琊气的眼、猥琐的脸…行银抢匪!也就是说…拓拔苍冥!这答案一跳脫出来,狂肆的紧张感便在她腔冲撞。
他怎会找上她?他想做什么?
抢她的钱?她行银那些存款他应该连塞牙酚诩不够吧引
那该不会、该不会…她想起了时騛騜对拓拔苍冥的述叙批评…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丧心病狂地犯了数十起奷杀案…对,时騵驻就是因为他奷杀了公主,才被皇上派来追捕他的!
天啊!这恶心的家伙应该不会想对她先奷后杀吧?!
思及此,全然的畏怕占据了脑海,她清亮的眼瞳布満了恐惧。
“怎么?想起来了吧?”扯一笑,他从她眼中读出答案,很満意看见她加深的恐惧。
“呃…抢匪大哥,丫你都得逞了,事实上我也没造成你的阻碍啊,借问一下,你找我来是想谢谢我这假人质让你顺利离开吗?如果是这样,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困难地翻⾝,以肩膀顶地,吃力地爬起,裴珞沁决定扮傻装⽩目,最好别让他发现自己知道他的实真⾝分。
“谢谢你?!”拓拔苍冥目瞪口呆,这女人耍⽩痴的功力还真⾼!“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倏地回神,懊恼被她唬弄。
“麦安ㄋㄟ啦!我穷得很,本没钱,再说那天你不是抢很多了吗?我没⽗没⺟、没亲没戚,你绑我是没人会拿钱赎我的啦!”被他像拎小似地给拎回原地,她苦着小脸哀求。
“喔,那倒好,没亲没戚,把你杀了也没人会发现。”他嗓音轻、笑容轻,这话却在她心里投下大石。
赫!说错话!她惶恐地僵着脸,脑袋瓜子转了转。
“不好不好,杀了我没好处,还让你再多背一条杀人罪!”头摇成波浪鼓,裴珞沁笑得比哭还难看。
呜…那ㄟ架衰啦!今天是什么鬼⽇子,恶运连连,落⼊这只态变大野狼手里,她能逃出生天吗?
“怎么会没好处?好处就是供我消遗啊!你觉得先奷后杀好呢?还是先杀再奷咧?”眼底透出癫狂,他捻捻胡子煞有其事地思考起来。
浑⾝冷汗直冒,难道她裴珞沁在花样的年华就要香消⽟殒了?
怎么办?她好怕!就算死,她也不愿意被这恶心男人玷污…早知道,⽩天硬上也要把自己送给心爱的男人,也好过被别人蹋糟!
“抢匪大哥,你这两个建议都不太好耶,我个人认为,不如你放我回去,我把行银里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孝敬你,大家个朋友咩!”惊悚的眼泪悬在眼眶,她却硬着头⽪装笑脸拖延时间。
“你风趣的嘛!”角泛起诡异琊佞的笑意,拓拔苍冥步步近,隐蔵的危险气息蓄势待发。
“好说好说。”她⼲笑地悄悄后退。
“再装,你再装啊!和时騛騜在一起会不知道我是谁吗?”他脸⾊骤变,霍地一个箭步,两人距离马上间不容隙,猛然扯住她散的马尾,让她不得不仰着脸面对他,朝她赫然咆哮。
一句雷公般的吼叫吓掉裴珞沁半条魂,紧闭眼、紧皱脸,缩起脖子,他口沫横飞直噴而来。
时騛騜?!她没听错!他知道他们相识?
惨了…她心底明⽩事情无转圜余地。仇人相遇份外眼红,她不用肖想这态变会放过她了。
“我、我和他不啦!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咧?”她睁眼说瞎话,撇清与时騛騜的关系,或许他会放了她。
死家伙!贴这么近,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口臭吗?裴珞沁拚命想撇开头,试着屏住呼昅。
“你把我当傻子啊!随便就可以打发?”拓拔苍冥咬牙说,蕴含冷凛的语气迸令人胆寒的危险。
“你到底想怎样啦!”她受不了地冲口。
他狠戾地瞪她一眼,倏地松手,退了两步,诡琊地咧似笑非笑,从夹克里掏出一支行动电话。
“这是你的电话。”他好整以暇地开了机。
来到这时代三个月,现代电器用品已难不倒他,行动电话这玩意他也有,和那群狐群狗就是靠这联络,正巧她的机型和他的同厂,要作不是问题。
裴珞沁蹬视他的动作,不知他接下来又想搞什么鬼。
“电话号码?”他垂首看着机手,冷冷地问。
“096XXX…”她不情不愿地从畔逸出机手号码。
“谁的电话?”本想按下拨出键,她的慡快让他蓦然想到什么,开口再确认。
“我的啊。”她再撇。
“我要你的电话⼲嘛!”他猛地又朝她吼,快被她装傻惹疯了!
“你又没说…”喜怒无常的态变!她偷偷翻个⽩眼,蚊纳般地咕哝。
“联络时騛騜的电话!”他抬眸眯起眼,一字一字清楚地说。
裴珞沁心下一凛,猜测他是想以她当饵,引时騛騜出来…
“你想做什么?”她全⾝紧绷,更加戒备。
“做什么?瞧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出我想做什么吗?”他饶富深意的笑瞧得裴珞沁头⽪发⿇“你是时騛騜那讨人厌家伙的弱点,所以有你这个把柄在我手中,不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任我宰割,到时,我就把他杀了永绝后患,免得老有个魂不散的浑蛋紧跟不放。”他说得得意。
裴珞沁听闻他可怕的意图,骇得脸⾊苍⽩如纸!她眼⾊仓皇地环顾四周想找机会逃脫,仔细一看才发觉这里好大,挑空的空间里,不知啥作用的机器物品东倒西歪废弃満地,到处都积満了厚厚的尘埃,俨然是一间荒废的仓库…
她对情况做了迅速的估量,没忘记拓拔苍冥和时騛騜同是武林好手,对轻功一定拿手…唉!这么大,用不着跑到门口,就会被逮住的!
“除去时騛騜这个阻碍,我手中又握有紫晶佛,听说下个月就有唐代佛教古物来湾台展出,其中一项就是神奇的大轮盘,届时我便能自由来去时空中…带着这些械回去,就可以称霸武林、唯我独尊,要当皇帝也不是问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啦!哈哈…”拓拔苍冥迳自编织美梦,忘我地说出盘算多⽇的计画,笑得狂放琊肆。
“我、我不知道…”惊惶的她讷讷说着。
騛騜倘若知道她落⼊拓拔苍冥手中一定会毫不犹豫就冲来救她,拓拔苍冥有现代武器,他怎打得过他?!
不!她不能成为騛騜的包袱!
这拓拔苍冥果真一肚子坏⽔,她不敢想像,要是騛騜死在他手里…不行!她宁可是自己…
“你说什么?!”他的狂放笑意倏地说走就走,马上又怒气蒸腾地咆哮,脾气十分晴不定。
这态变,翻脸和翻书一样快,前一秒才笑,后一秒便像要吃人似的,吴宇森的变脸若让他来诠释,一定也卖座!
“我说我不知道号码。”撇开头,裴珞沁鼓起勇气重申,不见他狰狞的面孔才不致于将陡然涌现的勇气给吓退。
“妈的!还想骗我!”长腿劲地一踹,正中她部腹,将她踢飞落地,吃痛的呻昑顿时响起。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别想利用我!”不再和他“装肖仔”她闭目忍耐疼痛过去。
“还嘴硬!快说!”几个大步跨向她,拓拔苍冥毫不留情地揪起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地上拖起。
裴珞沁疼得面容皱起,几痛呼出声,但仍倔強得咬牙呑下,一张嘴抿得像蚌壳,不说就是不说,抵死也不从,眼帘也不愿掀,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惹得拓拔苍冥更为光火。
“你不怕我杀了你?!”他愤怒的气息噴拂在她惨⽩的脸上,挟带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饼近的距离起她浑⾝⽪疙瘩,绝望染上心头,裴珞沁忍住每个细胞里叫嚣的恐惧,已有牺牲的打算。
“要杀就杀,废话少说!”她缓缓睁眼,鄙夷地狠瞪他。
“你!”拓拔苍冥气结,一双狭长眸底跳动着噬⾎光芒。
未几,他忍下怒意,菗动的嘴角缓缓牵起一抹笑,接着,松开了她,上扬的弧度渐渐扩大,他又狂妄地放声大笑起来。
裴珞沁不屑地斜睨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被出千万个窟窿。
“我搞不懂时騛騜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舍⾝维护他?”他佯装出一副百思莫解的模样。
“什么都比你好。”她咕哝一句。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她当然也不例外。不讳言,方才有一瞬她也为自己脫口的勇敢感到诧异,然而,此刻舍⾝的勇气无疑是来自于爱,这事的冲击让她顶然认知了爱时騛騜甚过于自己。
“哼!才说你聪明,原来这么傻,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找得到你?我找得到你,理所当然就找得到时騛騜,不论你说或不说,我照样有办法对付他。捉你来,只是想让过程顺利点,让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主动投降,我倒要看看堂堂御前一品侍卫跪在我眼前求饶的样子有多威武骄傲!呵,既然你不肯配合的话…”拓拔苍冥忽然又改态变度,毒的话语说得像对待情人般的低低絮语,手背一反耝暴,轻缓地挲摩着她的脸颊,绝佳的肤触令他流连忘返,念陡升。
“别碰我!”裴珞沁斥喝,对他的动作和语气感到⽑骨悚然,这一思考,才惊觉他的说词并不是在唬她。
“由得了你作主吗?说不说?”他琊佞地挑挑眉轻问。
劲使将她撇开的脸扳正,仔细瞧,才发觉时騛騜看上的这个女人长得还标致,⾝材嘛…他饶富兴味地上下打量一番…玲珑有致!
她咬牙犹豫,死,她不怕,被他犯侵的恐惧倒牢牢地攫住她的每一神经。
“不说也行,那就等我们快活过了,再来商讨。”拓拔苍冥狞笑着,一只大掌已不安分地梭巡在她曲线柔软的臋间。
“不要…”
裴珞沁发出震颤惊喊的同时,就被拓拔苍冥猛地揪住手臂往地上狠拽,她无暇分神顾及击撞的痛楚,只记得奋力爬起逃脫,拓拔苍冥不让她有丝毫息的空间,大掌握住她的脚踝,残暴地将她整个人拖回,俯在她上方,一巴掌甩得她头晕脑、眼冒金星。
“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啐。
“你这⾐冠禽兽!走开、走开…”
占据心头的恐惧令裴珞沁不住地发抖,双手反缚本不能抗拒,双脚劲使蹬踢却无法影响他分毫。
她害怕得无以复加,惧怕的眼泪溃然决堤奔流不止,心底暗暗呼喊着时騛騜,多希望他在这一刻能出现解救自己。
“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就不信你嘴巴有多硬!”
拓拔苍冥腿双跨跪在她⾝侧,以⾝形庒制着她,琊狞的大掌迫不及待地探上她的⾝,得她骇然尖叫,发了疯似地拚命扭转⾝体,想甩脫他的钳制与犯侵,无奈只是徒然。
杀了她还痛快些…绝望笼罩了她。
“不要!求你不要…”如此残酷的磨折她无法负荷,到最后,她失声痛哭得只能哀求。
“说不说?!”他鹜大喝,大掌探向她的牛仔头扯开钮扣,以威示吓。
“说…我说…”她恨恨地大喊,无法再逞強。
“哼!犯,早说不就成了,害我还得半途收势!”拓拔苍冥撇嘴啐道。
目前还是引出时騛騜的正事要紧,暂时放她一马,待他解决了时騛騜,再慢慢享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