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蓝靖,二十九岁,*沧蓝电脑*的发明人兼老板,同时也是跨国企业蓝氏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智商一八九,已发明申请的专利超过百项,十五岁赴美读书,三年前回湾台定居并将国美的事业重心移回国內,可能与继承蓝氏集团有关。未婚,典型的花花公子,往女子不计其数…见鬼的!你没事要我看个男人的无聊史做什么?”
斜靠在沙发上的女人随手将手中的文件一丢,懒洋洋的语调让人联想到舂天的和风,却无丝毫的情感在內。
隐⾝于影中的男子双手环,斜倚着桌沿朝她宠溺的一笑。
“早知道你对这类男人没有多大趣兴。这份报告只是帮助你了解蓝靖而已。”他微敛笑容“冰儿,我希望你能让他的全安无虑。”
“我?”解冰焰慵懒地扬起一道细致的月眉,夜魅修罗夜半造访竟是为了这档事?
她没听错吧?“一个杀手改当保镖?呵!有意思,难不成是要我保护这位花花公于免于受被他抛弃的众多女友们的魔爪和恶意报复?”她不屑地冷哼一声,这男人低能到收拾不了自己种下的孽果吗?
“别小看这个男人,对付女人他很有一套,而女人对他总是服服帖帖,即使分手也大方至极,从未曾听过他的前任女友们对他有丝毫的抱怨。”夜魅修罗看穿了她的心思。
既然不是莺鸾燕燕们与他之间的嫌隙,又哪来的生命危机?
“因为湛蓝计划。”他再一次说中她的想法。
“湛蓝计划?!”这可有意思了。
一年半前国美国防部的电脑系统被人轻松闯关,如果那位闯关著有心的话,瓦解世界第一大国的军防本是轻而易举之事,所幸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但此事件⾜以惊吓得国美有关当局手软脚软,而当时所有当机电脑的萤幕上都出现“SKYBLUE”字样,因此被称为“湛蓝计划”并以最⾼机密绝对封锁消息。
“那件事国美直至现在都还没查到幕后之人,整件事就这么无疾而络,难不成又有最新发展?”解冰焰慢条斯理地问。
夜魅修罗看出了她顿生的兴味,咧嘴一笑。“据我们的报情指出,湛蓝的幕后黑手就是咱们这位温柔英俊、薄洒多金的花花公子蓝大少爷。”
这答案倒是出乎解冰焰意料之外。原以为那男人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没想到他竟有胆敢跟国美开这种玩笑,而且还能全⾝而退…嗯…她对这位“万人”先生的评价不噤提⾼了一些些。
“当然,知道是他的人没几个,连组织的报情网都不能百分之百求证;但是国美当局似乎已经怀疑到蓝靖⾝上,也开始展开调查。”
“我要对付的是国美当局?”知道敌人是谁总是件好事。
“不是。”
“那么敌人是谁?”她⼲脆地问道。
“不知道。”夜魅修罗也直截了当地回答。
有没有搞错?“连点线索都没有?”
他耸了耸肩。“你知道的,这是个电脑主导的时代,而这位仁兄手中所掌握的东西可是⾜以撼动全世界,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难怪他会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除之而后快。”
“听起来致命的。你确定我是要保护他而不是⼲掉他?”
她笑问,果然惹来一记凶光。
她一向不喜与人牵扯一想到要保护这个自诩为女杀手的男败类,她的头就隐隐作痛。
“要我当他的保镖,还不如一毙了我。这男人有何重要,竟得组织如此厚待?”
现在的她可是一心一意找机会甩掉这烫手山芋。
“这个。”一块令牌凌空抛人她的手掌心。
“擎天令!这家伙肯定是狗急跳墙。”她冷声道。
谁不知道这刻有擎天门图腾的“擎天令”本⾝就是道免死金牌。百年前擎天门草创时期曾受惠于五人,擎天门的首任领袖为了感念此恩德,特别打造了五面擎天合牌分赠,并言明得此令牌者当有权求助于擎天门一件事;而擎天令永无时效,凡组织內的人见此令牌,必尽心尽力完成所求。百年来已有两面擎天令回归,如今第三面就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月前蓝靖的祖⽗,也就是蓝氏集团的灵魂人物蓝介德,带着这面令牌出现在湾台分部并且提出要求。”
“哼…倚赖祖先!这么大的男人,没背没脊吗?还躲在长辈的口袋里寻求庇护,恬不知聇。”
夜魅修罗摇头摇。“蓝靖本人并不知道此事,这完全是蓝老的意思。正因为是擎天令出,组织不得不谨慎待之。冰儿,这项任务也只有你能胜任。”
他略带琊恶的笑一笑。
“谢啦!”解冰焰涩涩地道,给了他一记无奈的⽩眼,头痛得愈发厉害。
一个黑影倏然出现,无声地跳上沙发,乖巧地偎⼊她的⾝旁,轻摇了几下尾巴。
解冰焰原先抑郁的脸⾊一扫而空。她当然了解黑豹撒娇的心态,双手也顺着他的意思抚梳着它満⾝黑亮的⽑。
“半夜哪儿野去啦?”她放纵地笑问,但黑豹全副心思都在一双怃着地的⽟手上,只呜呜低呜两声敷衍一下算是差。
“瞧它那享受的模样,你这主人把它宠坏了!这家伙在这里乐不思蜀,把我这个原主人都给忘了。”夜魅修罗笑了笑,声音里含宠溺。“多久前的事了,十五年?”
可不是吗?小痹的出现都要感谢夜魅的割爱,回忆在一刹那间浮现解冰焰的脑海…
十五年前
黑夜里,一个小⾝子隐蔵在墙角,不住地颤抖着。
好黑…妈妈…不要丢下我,冰儿好怕呀…妈妈…
“小表,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躲在那⼲嘛?”十三岁的夜魅修罗语带善意的嘲弄,半蹲着打量躲在影中的小女孩。一听说掌门爷半路捡回来一个新伙伴,说是要做他未来的搭挡,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来一探究竟。—,—
解冰焰原本理在双膝间的头突然抬起,双眼充満戒备地直盯着来人。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真是吓了他一大跳。她是真的人吗?
这个小女孩长得像极了他曾经在百货公司橱窗瞥见的国中娃娃,⽩哲娇俏的脸蛋上有澄然的眼瞳,精致的下巴此刻正不妥协般地⾼⾼抬起,还有那一头如黑锻般的长发。
一个可爱的国中娃娃!
十三岁男孩的特质之一就是充満旺盛的好奇心,他忍不住想摩抚那头长发…
“不要碰我!”解冰焰机警地一闪,稚嫰的嗓音含敌意。
哇!造个小女娃浑⾝带刺呢!真是个不讨人喜的家伙。
“不碰就不碰,希罕!”他臭着一张脸,幸悻然地宜起⾝。
十三岁的男生不仅是好奇心強,连自尊心也很強呢。
他转⾝要走,⾐袂”角却被小女孩伸出的小手紧抓不放。
“⼲嘛抓着我?”他没好气地回头一瞥。
小女孩还是一脸倔強、死不开口,那股倔強的模样奇异地掀起了他心中一种近乎亲情的感觉,这个拒人于千里的小女孩有着和他当初⼊擎天门时一样的叛逆表情,他有点了解为何掌门爷会把这个女娃丢给他了。
“喂,你叫什么名宇?”他重新蹲下,审视自己将来的伙伴。
老半天她才开口道:“解冰焰。”
他点了点头。这是信任的开始。
“我长你七岁,以后你要叫我大哥哥。”
小女孩不点头也没拒绝,只是勾直勾地盯着他。
看着那只黑⽩分明的大眼睛,夜魅忽然觉得词穷。唉!他不过是个正值青舂期的男孩,这个女娃对他而言简宜就像是外星人一般难沟通,本就不同世界嘛。
“好吧,你赶紧上去睡吧。”他只能笨拙地拍拍她的头,像安抚一只宠物般,一心想赶紧摆脫这个小家伙。
怎奈,那个紧拉他⾐角的小手还是没有松手的打算。
他低头蹙眉,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炳!原来你怕黑。”他咧嘴笑了笑“羞羞脸,这么大还怕黑。”
“谁说我怕黑的?”解冰焰果然中了他的将法,马上松开小手。
“不怕黑的话,那你⼲嘛半夜不觉睡躲在这里偷偷掉眼泪?”
“我哪有!”她的下巴抬得⾼⾼的,双眸像要噴火似的。
“没有?”他给了她怀疑的一瞥。“那好吧,我要去睡了。”
他朝门口缓缓地移动,走没几步又回过头“我真的要走了。”空气中安静了几秒:“是真的要走了喔。、—
“你快滚啦!”
痹乖,这小妞一点都不给人面子,他真是好心没好报。对于这种坏脾气的小孩,还是少惹为妙。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冰焰的房间,门合上的一刹那却又仿佛听见低低的、被庒抑的啜泣声。
硬下心肠想要离开,偏偏他的双脚像是黏在地板上而动弹不得。
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小刺猬本不屑他的同情,怎奈他一向对老弱妇孺以及负伤小动物最不忍心。
这下子他可真是陷⼊进退两难的局面…
走了…门关上的同时,解冰焰就庒抑不住地低头哭了出来。
“妈妈…”痛苦的呻昑不自觉地从口中逸出,凭着与生俱来的一股骄傲格,她赶走了那个大哥哥,却又马上后悔了。
她好害怕,却又骄傲得不想让别人窥见她的伤口,知道她的弱点。这种本能的自我防卫,小小年纪的她并不能真确的了解,只知道不想要人家的怜悯。
妈妈,你说冰儿要坚強、要勇敢…冰儿很乖,一定会听你的话。可是妈妈,我还是好害怕啊…“臭小孩,你还没睡呀?”是去而复返的夜魅修罗。
“怎么又是你?”解冰焰口气不善,心里却十分⾼兴。
“我才没闲工夫和一个臭丫头穷搅和!喏,给你!”他蔵在⾝后的手现形,一个小黑影冷不防地掉落至解冰焰怀中,吓得她往后缩了一下。
这东西是…活的,她怔怔地瞧着怀里全⾝黑⽑的小东西。
“这只小豹子的⺟亲不幸误人了猎人的陷阱而亡,如果不是被我发现,它大概也会饿死。”他继续说:“不过这小家伙的脾气又臭又硬,而且一点也不感恩,跟某个人一样!”
一只小黑豹…解冰焰低着头着似地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撒娇地偎人她的怀中,轻着她的手。
好家伙!才一下子的工夫就翻脸不认主人了。夜魅修罗有些不是滋味。
“这小家伙愈来愈讨厌,我是很不得及早摆脫,⼲脆让你接收好了。”
算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他优闲地走向门口,又回过头大声说:“你可得善待它,否则我可不饶你。”
只见他们正睁大著眼互相悉着对方,庒儿没听见第三者大呼小叫的喳呼。丙真是跳蚤配臭虫…宝一对。修摸摸鼻子,关上了门。他低低地吹着口哨,虽然心头有些失落,但最⾼兴的是…小冰焰不会再孤单了!
十五年前的解冰焰因缘际会被带人组织,当年的她不过是个孤僻、寂寞、又⾝负解家⾎海深仇的六岁孩子,不肯对周围伸出的援手回应,只因在自己亲手砌成的心灵囚牢中。
一个受伤的孩子有一种刺猬般的心灵世界,它抵抗一切恶意,但同时也防卫和拒绝各种善意,并且视善意为一种侮辱式的怜悯。若不是眼前的男人带着小痹打破了她的心防,她如今还会安在吗?
怎么会有人想到用豹当宠物?他当初的决定真是匪夷所思,却又百分之百的正确。
为何她与黑豹之间能如此相契?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相像吧!
她与黑豹一样都不喜受羁绊,热爱自由和来去如风的感觉,她的子孤僻古怪、冷若冰霜,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个,而不是时下流行的装酷,正像黑豹孤独冷漠的天。
她⾼好洁,本不该沾惹半点尘埃的,偏偏她睁眼所见的世界又是极端的污秽、丑陋…唉!就像她的名字…冰焰,本是冰清⽟洁可人儿,注定要坠⼊红尘受⾚焰焚⾝。
她的心只为少数人开启,也幸好有小痹陪伴,多年前的梦魇应已从她的心头给彻底抹去了吧?夜魅修罗心想。
“你和小痹最近⼲下了一件惊逃诏地的事?”他问道。
解冰焰雇角难得微微含笑“你听说了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金三角放的一把火烧了咱们的山庄不打紧,你还顺手烧了毒王
泰利的货,害他气得直跳脚,找上组织要兴师问罪”
“是吗?”她倒要看看毒王泰利如何个兴师问罪法。
“别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夜魅修罗轻声责斥,象极了一位大哥哥正在教训调⽪捣蛋的小妹妹般。
“咱们只问为何他的东西会出现在我们的地盘上,再搬出擎天门绝不碰品毒生意的铁律,三两下就弄得他灰头土脸败兴而归,让他踢馆不成反被将了一单。”她心平气和地说。这泰利还真大胆,仗着这几年为非作歹有了点力,就想卯上擎天门?不知死活的东西。或许该给他1点教训。他冷淡地想。
“真可惜,没看到那场绝妙好戏。”她悻悻然地说。
“放心,不会让你闲着。”他旋即话锋一转。“这位仁兄就给你看管了。”他指向散落在她⾝旁一地的资料。
“别提醒我。”解冰焰双手捂眼,呻昑一声。一想到这恼人的烫手山芋,原有的好心情便不翼而飞。
夜魅修罗轻轻一笑。“想不到⾚焰罗刹也会有惧怕的一天。”
来这套!也不想想他与她是知己知彼,早摸透了对方的情。
想用将法?好!她⼲脆承认,就让他称心如意,算是⽇行一善。
“是,我好害怕喔!我害怕保护这位玩世不恭、金⽟其表的花花公子会让我无聊到生厌,不等别人下手,自己就先把他做了。”她轻描淡写地说,掩蔵不住对那位女杀手的厌恶。
夜魅修罗抬头朗朗大笑。“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不怪你。”
他挥一挥手算是道别,纵⾝跃窗而出,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于黑夜中。
真是名副其实的夜魅!来无影去无综。
懊来的总是逃不了。她缓缓拾起那堆散在地上的资料,既然躲不过,就该全力以赴。
“来吧,小痹,该上工了。”
恼人至极的事终究还有个优点,那就是可以让她打发漫漫长夜。
十几年来,她就和她的豹一样,昼伏夜出。
黑豹是天使然,她则是被往事纠。好几次,她尝试着在黑夜中人睡,然而,噩梦般的回忆总会在这个时候悄悄侵袭,幽黑梦境里的她总是无助地躺在⾎泊里,浑⾝动弹不得。
在梦里她想大声喊妈妈,却只能困难地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就连在梦中,她都已然知道⺟亲遭遇不测,而自己也将要在⾎泊中窒息而死。
只有在黎明第一道曙光出现时,噩梦才会被太辐的热力驱散,而她也方能安枕⼊眠。
她忽地摇头摇,一扫回忆的影,专心在蓝靖的⾝家资料上。
过了今夜,她会全盘了解蓝靖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包括他的格、喜恶,以及他最狂野的梦想,最尴尬的事迹。
过了今夜,她会比蓝靖本人更了解他自己。
⾐香鬓影、跳筹错。阵阵的嘻笑声随着轻柔的音乐不时传来,一个硕长的⾝影懒懒地斜倚在一懂栏杆,隐蔵在光影不能触及的角落中不甚趣兴地俯瞰这一切。
又是个大同小异的社场合,都是⾐冠楚楚、互别苗头的俊男美女说着言不由衷的应酬话,暗中的勾心斗角、换些辈短流长的耳语。…
不同的人,一样的人格。攀权附势,驱名逐利。
无聊至极!
他是怎么啦?⾝为蓝家第三代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是合著金汤匙出生,集千万宠爱于一⾝,特殊的⾝家背景和富可敌国的财富使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和谄媚讨好的对象。以往的他,⾝为社名流圈的其中一分子,总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冷冷地虚应那些穷于讨好、攀附他的嘴脸,但近来,他发觉自己对这一切的虚假愈来愈厌恶,再也没有耐心去应付这些言语乏味、野心的人事物。
想必是老了。蓝靖自我嘲讽。不到三十岁就将死于无聊,他恐怕是开天辟地、古往令来第一人。
像今天,如果不是蛮横跋扈、专制无道、不通人情的蓝家大家长兼暴君,他的爷爷蓝介德的三令五申,以及蓝氏夫妇的耳提面命,他宁愿回公司埋首公事,也胜过加人这个无聊至极的社场合。
“啊炳!原来你在这儿!”带着释然,他的助手莫文飞加人,顺手将一杯香槟给他。
“老大,你再不出现,我只得提头去见你的双亲了。”还好一向情绪诡谲莫测的老板今天没为难他演出改鸽记,否则这主角落跑的责任,肯定教他这区区小助手吃不玩兜着走。
蓝靖只丢给他冷冷地一瞥。“平常花那么多钱养你是假的啊?
办臂儿老往外弯,净是向着外人来对付我,嗯?”万分平静的声音暗蔵波涛汹涌。
“冤枉啊!青天大人明鉴。”莫文飞⾼举双手做投降状,相处了那么多年,早摸清了主子的格,也听出了他1贯平静口吻下的危险情绪。
唉!早知道上天不会如此厚待他。“我…”他辩⽩,却被蓝靖硬生生打断。
“算了,这场懊死的宴会本不关你的事,我不该将脾气发在你⾝上。”蓝靖平静地说。
这下可教莫文飞愣在当场。天要下红雨了。老板竟会说出这么有人的话?他有点受宠若惊…话说回来,老天毕竟还是疼惜他这位美男子的。
他自恋地想。
蓝靖略带笑意地瞄了一眼助手呆若木的模样,又把眼光调回至褛下大厅。淡然地看着厅內的人声沸腾,他脑中却快速运转起来。
爷爷那只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九成九又是他那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的八股思想作祟,想放计重施,再玩一次配对游戏。
哼!不知道会儿又是哪家添丁添孙,才勾起了他老人家心里的痛处。今晚这场盛会摆明是上演“我爱红娘”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还扮起月老,真是难为他了!难道人生就这么无聊到没其他事可⼲了吗?非得这么算计自己的孙子早早踏进婚姻的坟墓里才甘心!
想像自己的人生被一个女人绑住,那景象筒直教人不寒而栗。
“老大,你该不会说这场晚宴不安好心吧?”莫文飞后知后觉地说道。
这家伙!看他在公事上一板一眼、有头脑的,没想到在其他方面的领悟力本是一团浆糊。算了,他老兄天赋有限,怨不得也。
“你仔细瞧瞧,赴宴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莫文飞伸长脖子,认真地瞧了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都是些社界常见的面孔吗?
笨!“你没瞧见台北社圈里的未婚名媛千金都出席了吗?”
再不懂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可以考虑把他炒鱿鱼了。
莫文飞恍然大悟。“喔,原来是一场相亲大会。”
这美女如云、争妍斗丽的画面原来都是冲着他老板而来,只等着老板钦点,难怪他会不痛快!对于女人,老板一向喜挑战胜过捡现成的便宜。唉!
这蓝老也为免太过担心,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杀手、万人?只要老板看上眼的女人,哪个不是手到抢来?老人家该不会以为自己的孙子还是个…守⾝如⽟的在室男吧?
奥?莫文飞马上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给噎到!
⾝为蓝靖的助理多年,什么本事都没学好,就是学会了如何打发蓝靖⾝旁失宠的女人,如何哄得她们服服帖帖、开开心心地走出蓝靖的世界。
这些年来哪种女人他没见过?看惯了各种莺莺燕燕如飞蛾扑火似地围在蓝靖的⾝边,就
只等着地的顾盼垂怜,也难怪蓝靖会被宠坏。
蓝靖的女人缘好到让所有的男人吃味,但那是他的本事。莫文飞暗中打量自己的老板,再次怨叹老天的不公平,把所有的优点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大、英俊、年轻、多金,任何一项都⾜以昅引女人,何况是四者兼具!包别提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若要说蓝靖的缺点,恐怕就是他那捉摸不定的怪脾气,一发作起来的威力建十座墙都挡不住。
这也不能怪蓝靖,天才总是难免心⾼气做。⾝为下属的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呑”忍耐再忍耐。
还好这些年来对蓝情的脾气也算有七分的洞悉,否则⽇子怎么过呀?
但是偶尔,他也不噤偷偷奢望,希望哪天出现个能够克得住眼前这位天之骄子的女,到时候就有一出出的好戏可看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目前蓝靖万点长红的涨停板行情看来,要实现这小小的心愿…
难喔!
蓝靖冷着一张脸着着莫文飞时而眉开眼笑,时而怨叹惋惜的模样。“怎么着?该不会是发疯的前兆吧,要不要替你挂个精神科急诊?”他好心地说,换来助理忿忿地一瞥。
“谢谢你了,老板。你真是体恤部属。”莫文飞打从鼻子里低哼道。
[这是我的仁慈的天。”蓝靖是全然不客气。
这就是他的老大,做人一点也不懂得谦虚,真不知道他以前的公民与道德课是怎么上的,八成都在泡妞。
“说真的,老大,如果你没趣兴嘛,⼲嘛还来趟这趟浑⽔?
⾝上你属下的我当然可以帮你做掩护,让你顺利逃出今晚的这场灾难,有我罩着…老大,老大…”
这老大怎么魂不守舍?后来他才发现不光是老大,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寂静无声。
莫文飞不看则矣,这一看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大,一只豹,豹,豹,]一只靠嘴巴吃饭的他也会⾆头打结,可见是吓得不轻。
废话,又不是没长眼,但蓝靖并不费神出声奚落,此时此刻的他全副心神放在楼下大厅的一人一豹⾝上,如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
黑豹优雅、敏捷的气质昅引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此刻的他不是双野蛮地动物,反倒是一只紧贴在主人⾝旁的宠物。
是谁这么大胆,就这么拎着一只黑豹宛如拎着一只黑猫一般进⼊晚宴的会场。大门的警卫在⼲
嘛?
蓝靖的视线随心念一,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黑豹⾝旁的人影,但原本懒懒地一瞥马上转为全神贯注。
火焰!这是他第一眼的印象。
没见过女人这么适合红⾊,他一向觉得大部分的女人把红这个⾊彩给蹋糟了才会让红⾊成为俗与的代名词。单是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女人有着引人思的人曲线,光是包裹在一裘简单、大方的红⾊礼服中的⾼挑⾝段,就⾜以勾去男人的魂魄,庒去他们的呼昅!
看来大厅內的男人都已染上同样的症候了。蓝靖紧抿着,心中很是不悦。
没法分析此刻复杂的心理,他的目光停驻在女人脸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屏气凝神。美丽的女人他见多了,但这个女人…
大厅內宣怈而下的金⻩光芒笼罩她的全⾝,丝锻般的秀发如黑瀑直波而下,贵族般个的双颊,细致的月眉,十分的美丽中带着三分英气。还有她的,似待人一亲芳泽。
然而最不协调的是那双黑⽩分明的双眸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遥远而神秘的光芒,冷冷迸的眸光漛着漠然却又撩拨着所有人的心。
呛眼的火焰包里着冷肃的寒冰!
“她是谁?”蓝靖有力的声音暗示着他心里的尊注与决心,看着今晚的男女主人双双趋前致意,他不噤眉⽑一扬。
什么时候他的家族多了这么一位神秘娇客?他的⽗⺟瞒得真紧!
“不知道。”莫文飞答道,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厅內的动态。“不过你的⽗⺟似乎和那名女子相识。”他瞧见那位神秘女郞只是冷冷地点个头,并不热中于今晚的活动。
这种浑然天成的冷漠教莫文飞打从心底肃然起敬。
耙在商界面于蓝氏夫妇面前流露真情的可没多少人,而女郞竟能如此自我,真酷!
“天啊!连你爷爷都出马了,这女人的来头”定不小。”
没错,连一向不太搭理人的暴君都出现了,而且还是如此热络的模样,也难怪会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这个神秘女郞的⾝分顿时成为众人的话题。
蓝靖居⾼临下瞧见了爷爷在女郞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捕捉到她边一闪而逝的笑意,虽然很短暂,但⾜以让他心跳漏半拍。他竟然嫉妒起一个年近九十岁的老人家!
嫉妒?没错!就是这強烈又陌生的情绪。
他望渴这个女郞对他展颜,只对他一个人笑。
这种生平第一次出现的占有吓了他一大跳。怎么搞的?他1向为自己的克制力自豪,从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夺去他钢铁般的意志,如今竟对一个生平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产生如此奇异的情愫,真教他有些不安。
还来不及整理自己波涛汹涌的莫名情绪,突然一支擦着鲜红道丹的⽟手搭上了他结实的臂膀。
“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喔!”満口叹声叹气的媚娇人儿倚着蓝靖,打断了他专注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