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暗的酒吧里,有着两个人影。
虽然酒吧里黯淡无光,却能依其摆设推测它的富丽堂皇而不流于俗气。可见设计师的不凡品味。
此时已近晌午,难怪不闻人声喧嚣。
“喂!你够了吧你!还喝?你待会儿醉死在这里,别想我会扶你回去。”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喊话。
“就凭你那些烂酒想让我醉死,还差得远。”一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搞错?好好的新婚生活不去享受,跑来我这里喝了那么多我私蔵的好酒,还嫌我的酒烂,我⼲嘛让你这样蹋糟?”
那个喝得有点烂醉如泥的人,正是韩敏许久不见的辛震天。
“咱们兄弟一场,有必要为了这区区几瓶酒而伤感情吗?”辛震天蹙眉凝视着辛扬天那双与自己酷似的大眼。
“这话不是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开心什么。你若有心事不妨直说,别这样蹋糟我的酒,我会心疼啊!”“要真那么疼,我给钱就是。”伸手一抓,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XO。
“我的天啊!你去了一趟国美回来便听不懂中文了是吧?别喝了!”他一把抢走辛震天手上的酒。“既然你只是想喝醉,那这些酒给你混着喝,保证你马上醉。”他丢了几罐湾台啤酒给他。
“咱们兄弟一场,你居然拿这种东西企图填我的胃?”辛震天一把将那些放在吧台上无辜的啤酒扫落在地。
“唷!这时候又知道什么是烂货了,真服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别以为你这样猛灌酒,我就会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看了一地的酒瓶,辛扬天随手捡了几罐“残骸”丢进垃圾桶。
“你不是自诩为我肚子里的虫吗?那你猜猜看我是怎么一回事呀!”辛震天微醺的眼眸透露着一丝哀伤。
“碎!我还得充当你的心理医师,有没有搞错啊?”瞥见震天闪烁的眼神之后,辛扬天已明⽩许多。
辛震天扶着壁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知道你会了解我的心事。”说着,朝着另一个酒柜前进。
“求你别再动了,我怕了你。”他一伸手便将辛震天拖回。他怎会在这种时候跟这种酒鬼拉拉扯扯的?他应该在温柔乡绵才对呀!
“咱们虽然是同卵双生同时出生的好兄弟,”瞥了一眼辛震天不以为然的眼神,他硬着头⽪说出自己最不愿承认的事。“你比我早了三十分钟出生,所以你就是老大,但是你必须要了解,我可是比你有才华多了。”
“哦?”辛震天带点戏谵笑意。
“这是不可否认的!”他面对辛震天席地而坐。“你能像我这般左右逢源吗?你能像我这样将一堆女人搞得服服贴贴的吗?哼,我知道你做不到,像你这种成天埋在公事堆里的工作狂,怎能享受到这上帝赐予我们得天独厚的本钱?”
“本钱?”辛震天眯着眼看向辛扬天。
“我们的脸罗!要是让我的红粉知己们知道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竟然露出如此痴呆的表情,我就不用混了。”辛扬天是标准的享乐主义者,和辛震天这个工作狂刚好是南辕北辙。
“我对这种事没啥趣兴,你的废话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说到主题?”打了个隔,他催促辛扬天继续猜测他的心事。
“你还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为了小嫂子罗!”辛扬天漫不经心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被猜中心事的刹那,辛震天因震撼而⾝体微微一颤的反应已尽收辛扬天的眼底。
“大哥,你就承认吧!你不是已经爱惨她了吗?”流连花丛的傲慢姿态全表现于举手投⾜之间。
“她不喜我,甚至对我不屑一顾。”愣了一会儿,辛震天才缓缓开口。
“那就想办法让她喜你不就成了?”这个呆头鹅,真令人丢脸。
辛震天想辩驳什么,却被门口一阵脚步声昅引住目光,一道人影朝他们而来。
“骥雨,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才到。”辛扬天立即起⾝,一抬手就往方骥雨⾝上送上一拳。
“喂!我抛下⾝段妖娆的女伴,开着我最心爱的保时捷大老远的从中部飘回来,居然遭到这种对待?把我当傻子啊!”方骥雨轻松的痹篇辛扬天的一拳,半开玩笑的埋怨着。
“还不就是要你来帮我救救这块大木头。帮我把他摇醒,我快受不了了!如果他不是我兄弟,我一定先赏他一顿拳。”
“天啊!你居然为了你们家的家务事如此火速把我召回?你以为我吃撑着没事⼲啊!”方骥雨大惊小敝的鬼叫。
“你少在那边鬼叫鬼叫,不帮我这个忙的话,我马上让你骥雨变‘鲫鱼’!”
他实在是被震天给气疯了。这个闷葫芦向来喜把所有的事都蔵在心里,偏偏又是一个千杯不醉的人,害他⽩等了那么久,连重点也问不出。
“谁跟你说我不帮了?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吧!”方骥雨无奈的摇头摇。
“你自己看喽!那一只醉狮。”
辛扬天指了指半躺在地上的辛震天。
“你们终于发现我的存在啦。”辛震天微扯着嘴角,浮现一抹诡谲的笑意。
“喂!好兄弟,到底怎么一回事?稳重如你,我可不曾见你这么颓废哦!有什么事说出来大伙儿一起想办法解决,如何?”看着他一副“爹死娘亡”的样子,方骥雨心中已经有了谱。
这家伙定是情窦初开!不用怀疑,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逃不过他“方半仙”的双眼。
这家伙对女人一向是挑得可以,真不知道是哪一位秀美如天仙的女子掳获他的心,让他如同行尸走⾁般,在此喝酒浇愁?
和这两个难兄难弟相处已经过了二十几个寒暑,感情之好,手⾜亦难相比。不过,这对双胞胎个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游戏人间,寻花问柳的标准浪子;一个是一本正经,埋头苦⼲的标准工作狂。这个浪子偶尔会像齐天大圣孙悟空般耍个小脾气,他可是只需一弹指的时间就能将浪子安抚得心服口服。
可是这个可怕的工作狂就棘手了。他一向不轻易怈露情绪,一旦超过警戒线,便如滔滔不绝的⻩河滥泛成灾…
等不到回应的方骥雨收回心神,看着辛震天,却发现…“喂!你装死啊你!”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在想事情的时候梦周公去了。
“不用叫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他也不会醒过来。”辛扬天拍拍方骥雨的背,闪烁着狡狯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给他下了葯吧?”方骥雨瞪着如铜铃般的大眼望着辛扬天。“人说虎毒不食子,而你竟狠心的对你的亲大哥下葯?”
“什么跟什么?我只不过是加了一点安眠葯在他的酒里面罢了,我如果不这么做,铁定会被他烦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海量,死都喝不醉,我如果要等到你来救苦救难,不如帮我收尸还快一点。更何况俱乐部楼上还有附设的饭店,你还怕他没地方睡吗?”
“怎么,他这次是遇到何方神圣?将他得晕头转向,魂不附体。”方骥雨一手搭着辛扬天的肩,一边走向沙发。
“他百分之百是栽在我的小嫂子手里。”辛扬天顺手拿了一瓶九五年份的红酒,随意的抓了一些冰块丢进两个玻璃杯里。“将就一下吧!”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方骥雨。
“小嫂子?你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小嫂子?”方骥雨一听,刚滑进喉咙里的红酒险些岔了气噴出来。
“哦,还不就是我老头搞的鬼。”辛扬天简单明了的将前阵子发生的事情转述一遍。
“就这样?婚礼居然那么冷清?小嫂子真是不同凡响。”听完辛扬天的描述之后,方骥雨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当我乍见她的第一眼时,也觉得魂快被她给勾走了呢!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辛扬天轻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震天已经爱上她了?就在短短的时间里?我简直无法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上。”方骥雨百分之百的不相信,美女他看多了,还没见过能在第一眼就勾人心魂的。
“别说你,连我都不相信。”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件事就有点棘手了。”方骥雨摇晃着杯中的美酒。
“如果不棘手,你以为我找你⼲嘛!如果不是我摆不平,哪里轮得到你出马?”啐!如果可以,他宁可醉死在温柔乡里。
“心里有没有什么点子?小嫂子真如震天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女人家嘛!总是喜来点甜言藌语,只可惜这木头…可能做不到这般的深情温柔。想帮他却又无从帮起,真是一件苦差事。”方骥雨头摇晃脑的就是挤不出半点方法。
“我觉得如果无法改变我大哥,那就⼲脆朝我大嫂进攻。说不定她一个心情好,就会对我大哥和颜悦⾊一点。”否则要那块木头学会如何对女人灌汤,还不如直接先毙了他还快些。
“可你那小嫂子不是天冷淡吗?可别吃到她的闭门羹。”
“否则我还能怎样?每天只要我一开门做生意就会有一个死人脸直接窜到里面来,脸⾊难看就罢了,里面每一个红牌姐小都霸着他不走,宁可不钱赚也无所谓,我还得摇尾乞怜的向每一桌的客人陪不是。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哦?看不出你有这么多怨言。”敢情是叫他来当出气筒的?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们是双胞兄弟,还真以为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杀⽗弑⺟的⾎海深仇呢!
“不!说实话,这些我还能忍受。只不过…只不过他不应该強喝我私蔵的酒,而且还嫌我的酒烂…那全是我的宝贝呀!”辛扬天了一大口气,才逐渐将话给拼凑出来。
真是心痛!实在是心痛呀!竟将陪伴他好几个寒暑的宝贝视若敝履,还一下子就将它们全解决掉。
“你…节哀顺变吧!酒尽不能复生,就别再痛苦了。”方骥雨努力安慰他。
如果不是已经习惯扬天的夸张,他还真以为震天犯下罪该万死的恶行!
早知道扬天是出了名的酒仙,知道他知酒、惜酒;却不知道他对酒的狂热远超过对女人的喜爱,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辛扬天暂且先将哀恸的心思收起,反正这笔帐以后有得算了。“先不管这些,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摆平我大哥。总不能让他这样再消沉下去,别再让他在我的店里流连忘返,这才是重点。”
“你不是决定要向你嫂子求救吗?”方骥雨搔搔自己略微过长的头发,心不在焉的问。
“求救是当然的事。不过,可就得看谁去办这件事罗。”带笑的眸子透出一丝诡谲难辨的笑意。
方骥雨一眼望去,正好瞧见辛扬天诡谲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要我出马吧?”
“有何不可?”
“当然不行!我与你的小嫂子素未谋面,更何况我也不想去膛这一趟浑⽔!”方骥雨马上拒绝。
“这些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可以在开店之前开车载你前往我大哥‘金屋蔵娇’的地方,由你出面去游说我嫂子。由你出面去游说,一方面小嫂子不曾见过你,一定会卖你面子,另一方面大哥绝不会因为你去接近小嫂子而对你怒目相向。”他受够了这块木头的超強占有。“怎么样?接不接受?”
看着扬天像是只占了便宜的⻩鼠狼,方骥雨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地狱,谁⼊地狱?”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冲劲十⾜的汽车奔驰在幽暗的山区里。
终于,车子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只见一个人缓缓地从车上走下来。
不一会儿,车子又疾驰而去,只留下那个人愣在原地。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前被辛家两兄弟搞得晕头转向的方骥雨。此刻,他若有所思的望向别墅的二楼台,随即甩甩头,认命的走进别墅。
这幢别墅他已不是第一次光临,甚至就像他自个儿家里般的悉。但是抱着风萧萧兮易⽔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心情进⼊,倒是第一次。
这该死的辛扬天真把他当成他的奴役般使唤不成?他可是大名鼎鼎、叱蛇风云的全能医师;纵贯国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居然得在这里当个为人解决家庭纷争的窝囊废!
在医学界,谁不知道他这个家喻户晓的奇男子?举凡医学界的事,他都能如家常便饭般轻而易举的解决;在上流社会里,谁不知道他是个被捧在手心上疼的天之骄子。
可唯独这一对兄弟不买他的帐,扬天更是可恶,居然拿多年的友谊胁迫他就范,吆喝他来这儿当谈判⾼手!
这小嫂子他素未谋面,怎能将这种重责大任丢在他肩上?
唉!真是伤脑筋!
虽然不住地叹着气,他的双脚仍非常讲义气的往前走去。
进到屋里,在尤伯的招呼下,方骥雨优闲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在看见韩敏时,神情无法抑制的带着一丝惊为天人的讶异。
他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美的人,美得不可方物,难怪震天会如此消沉…
“是方先生吗?”⻩莺出⾕般的声音震醒仍沉溺其中的方骥雨。
“嗯、啊、是,我是。”再如何沉稳的表现也无法掩盖方骥雨现在的糗态。
“我是韩敏,是辛震天的子。你是震天和扬天的好友吗?”韩敏有礼的询问方骥雨。
“真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和辛家这对兄弟在二十年前便结下孽缘,算是⽗⺟亲们的友谊延续至我们这一代。”
“哦,是吗?”韩敏心中不明了为何会冒出这一号人物,不过,仔细想想,她对辛震天确实是不怎么了解。“请问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顺道过来看看嫂子。”方骥雨心中暗暗盘算该如何开口。该开门见山?亦或是…
“你是为了辛震天的事来的吧?”坐在方骥雨对面的韩敏半眯着眼睨向他。
“既然小嫂子这么的冰雪聪明,我也就直说了。”
望着仅着衬衫牛仔的韩敏,他不噤疑惑的想:为何脂粉末沾的她也可以展现如此人的丰采?
“说吧!”
“小嫂子,你可知道震天出差去了?”方骥雨微弯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这些人到底是谁沾了谁的墨,怎么都是同一个调调?嘴角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先打个岔?可不可以⿇烦你不要再叫我小嫂子?我也是有名有姓的。”
“这是一个尊称,你我都不能免俗。尽管你的年纪比我轻也一样,谁教你是我震天大哥的老婆?”他的嘴角缓缓绽开一抹笑。
天啊!上流社会都是如此吗?为什么她得让那么老的人叫嫂子?
“随便你吧!”
“我刚刚说到哪里?”方骥雨带笑的眼看向韩敏。
“你刚刚说到震天去出差。我当然知道他去出差,去国美不是吗?”
“你真的确定他是去国美出差?”他促狭的问。
“他去了哪里都无所谓,我并不在乎。”她半眯着眼望向他,眼中闪烁着⾼度警戒。虽然尤伯说他是辛家兄弟的知心好友,可是她心中还是不自主的架起防护罩,将自己层层隔离,保护自己一颗易受创的心。
“是这样子的吗?你真的不在乎他醉死温柔乡?”方骥雨仔仔细细的观察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方先生,我也不怕你见笑,我们的婚姻已经订下约定。他吃他的海鲜大餐,我吃我的清粥小菜,互不⼲涉的。”只是不懂为何心中却闪过一丝酸涩。唉!男人真是不能去爱,否则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为何她会将他那时短暂的温柔烙印于心?为何会将他的温柔错认为一辈子的依靠?
“这样子吗?那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方骥雨锐利的双眼没有错过她的惆怅。
“谁说这是场婚姻?这不过是一场易罢了。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方先生。”合起的双眼再睁开时,她脸上已经烙上寒冷的冰雪。
她必须冷静下来,绝不能再和他们这一群人有太多的瓜葛,否则一旦分离时,她会不舍。
可惜,如果她和他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之下相识,或许他们可以和她成为好友也说不定。
“自从一个礼拜前,震天从国美勘察投资收益回来后,便天天醉死在扬天经营的⾼级俱乐部里。”他抬头望着眼中含冰的韩敏,继续说道:“搞得扬天气急败坏的,实在很伤脑筋。我们是…希望嫂子能够劝劝他。”
“很抱歉,我可能无能为力。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我无权过问他的事,所以实在很抱歉。”她缓慢的从沙发上起⾝移至楼梯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上去休息,很抱歉不能招呼你。”她的口气摆明了送客。
“其实震天的家庭背景与你有几分神似,如果你的心中有几分痛,震天心中的痛并不会亚于你。”他岂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脆豁出去了。
如果没有完成扬天精心设计的安排,就此打住的话,回头一定少不了扬天的一顿臭骂。他怎能让自己受这种窝囊气?兄弟是兄弟,总不能老是这般损他的威风。
是啊,她一想到辛瑞至到现在还对她⺟亲念念不忘,这样的家庭能有多少的温暖,她大概也能想像。
韩敏半垂着眼看向方骥雨,心里已知晓他的想法。“如果你们希望我能够多少给你们一点帮助,就想办法把他带回来吧!”语毕,她便踩着轻盈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方骥雨心里十分明⽩韩敏的聪颖,却没料到她能够这般的洞悉人心。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没错;美得勾人心魂,美得令人直打哆嗦,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美人。只可惜少了一点人味,明眸大眼透露着过往的伤痛,虽然略带点掩饰,只可惜功夫还不到家,在隐隐约约之中怈露了秘密。
“别说兄弟不照顾你,今天我陪你一起喝个痛快。”如此豪慡的语气,不难猜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辛扬天。
不过一向爱酒成痴的辛扬天会如此的阿莎力,铁定有鬼。
“你今天这么好心情?”辛震天瞥了一眼在吧台里的辛扬天。
“陪你一块庆祝啊。”
“庆祝?”辛震天不解的看向辛扬天。
“是啊!庆祝你无忧无虑、庆祝你的事业有成、庆祝你娶了老婆!这些理由还不够吗?最主要是庆祝有了老婆还来我这‘孤枕难眠’俱乐部流连,让嫂子独守空闺。怎样,理由够充⾜了吧?”辛扬天贼兮兮地笑着。
“你在挖苦我?怎么,我在这里碍着你的眼啦?行,可以去的地方多得很,我不希罕你的‘孤枕难眠’。”他随即旋⾝,准备离去。
“就这么没度量?不过才说你两句,就要像个娃儿翻脸吗?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还以为你是个娘儿们。”
“是兄弟就别再啰哩啰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辛震天转过⾝,依然窝在吧台前的⾼脚椅上。
“我哪有什么话说?你是哥哥,我是弟弟,我怎么敢说你的不是呢?”如果不趁现在说个过瘾,等震天⻩汤下肚就来不及罗。
“你什么时候成了三姑六婆,说个话也这么拖泥带⽔?有庇快放,别坏了我的兴致。”他那带着笑意的脸,妖琊乍现。
看到辛震天发飙前的笑容,辛扬天赶紧正襟危坐的说出主题:“你就这样放嫂子一个人在家好吗?”
“有什么不好?家里有尤伯在,有他打点,还怕什么!”辛震天不以为意的轻酌杯中物。
“可是,放嫂子一个人在家好吗?她一个人寂寞的。”辛扬天状似无意的调着酒,双眼却锁住另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眸子。
“你的意思呢?”微弯的角似懂非懂的。
“你不打算度藌月无所谓,不过你⽩天忙公司的事,晚上又跑来我这里厮混一整晚,你也未免太強了吧!超人也需要休息的。”辛扬天咽下一口口⽔。“你该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嫂子会担心的。”
“是吗?”想起她冰冷的脸庞,不似二十岁出头的少女该有的表情。又想起她那一次的歇斯底里,心底虽然有了谱,却不敢再次触碰她的伤。
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的心不再痛楚;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能别再让他念起她的点点滴滴;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好好的工作;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能将她的⾝影彻底的扫出他的心房?
懊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心回到原本的空⽩平静?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心不至于失去控制?
虽然要自己别再想她,可是心底深处的的某一小部分已经染上属于她的⾊彩,该怎么做才能停止这种相思的磨折?
相思?心头突然一凛,他为何会为了这种言情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受尽磨折?疯了,真是疯了!
“啊…”怒吼一声,辛震天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碎。“我今天会回去的,不劳你烦心!”他没道理这么害怕与她相处。
“那你就早点回去,我可要开始忙了。”虽然稍稍被辛震天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震撼住,但他马上恢复正常。
“你似乎关心她的。”
“她?”辛震天突然蹦出的话搞得辛扬天一头雾⽔。
“韩敏。”辛震天撇撇嘴,不情愿的说出她的名字。
“我关心她?”辛扬天不自觉地提⾼了音量“我关心的是…我的酒!我关心她⼲什么,她又不是我老婆!”
“无妨,如果你喜她的话,她就是你的。”他的神情之严肃,恍若他是她的老爸一样。
“你神经病啊!我又不喜她,要她⼲嘛?”辛扬天闻到一股弥漫在他们之间的酸味,没好气的说着。“更何况我可不想拥有她而获得家里的事业,我过惯现在的生活,你可别想将我推⼊深渊。”
瞧他替自己找来什么⿇烦,真是没事找事做!
“是吗?”辛震天紧蹙的眉依然深锁。
“是的。你老大可以回家啦,别在这里挡我的财路。”快受不了这木头了,不是他不念兄弟情分,只是这小子再不走,恐怕他就得先死给他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