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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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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辰寰这是在追求她吗?

  捧着两手合抱不拢的花束,⾕月为他的大手笔咋⾆不己。

  一出手就是一千朵玫瑰,不愧是“御皇”够大方。

  但为什么在他们已成夫的现在,他还要做出这种类似追求的动作?他的想法委实教人摸不清。

  ⽇前他说过一定会让她爱上他…可是,他难道不明⽩,女人是不会跟讨厌的男人上的,她对他的‮抚爱‬投⼊到近乎‮狂疯‬的地步,不就表示她心里其实是喜他的啊!抑或者是他所谓的“爱”便是那种一夫一、毫无转园余地的独占?摇‮头摇‬,她笑自己的胡思想。

  “御皇”是何许人也,匍匐在他脚下等候他垂青的女子数不胜数,他怎可能为了一棵树…还是平凡到毫不起眼的小树…放弃整座森林。

  况且就算他想,她也不愿啊!放眼她周遭的一般夫,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即使是双薪家庭,夫与一同外出工作,回到家后,也是女人在料理家务,男人则是跷⾼二郞腿当大老爷。

  加上女人一旦嫁⼊夫家,生活习惯便得随着夫家人改变,因为没有理由让公婆适应媳妇啊!一定是媳妇得去改变自己融⼊大家生活中。可换个方向想,全然抹杀掉过去的女人,她在未婚前这二、三十年来的理想、观念,习惯又算什么?

  比月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大转变,才会慨然推却正常的婚姻生活,选择与司辰寰做一对无拘无束的另类夫

  她太喜目前的生活了,享受并且珍惜它,一点儿都不希望它受到损伤或破坏。但愿司辰寰也是如此的想法,否则就太可怕了。

  可她却一点儿都没发觉她所谓的“目前生活”与之前的“单⾝生活”已有所不同了;她没有去适应,也不曾去改变什么,只是司辰寰的放纵,和她超大条的神经,己令一切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了‮谐和‬的平衡点。

  “惊喜!”司辰寰带笑的声音在花束对面响起。

  可惜⾕月看不见他,因为花束太大了,完全挡住她的视线。

  “女人没有不喜花的,尤其是代表热情的红玫瑰,我…”他自顾自地说得好不得意。

  可是…她小巧的琼鼻皱了两下,下一秒花束脫手而飞,正好打中了司辰寰的额头。“唉哟!”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法将他的礼物退回来,司辰寰口有一小簇火苗在煽扬。“怎么,难不成你连花都不喜?”

  “哈啾、哈啾…”岂料,回答他的却是一连串不停歇的噴嚏。“我…我喜花,哈啾…可是太多的花会让我过敏…哈啾…”她抱着蹲下⾝去,眼睛和鼻子红成一团。

  “怎么会?”老天在整他吗?不论他费了多大的心,一到她面前都会变成傻瓜。“抱歉,哈啾…可不可以⿇烦你把花拿远一点?哈啾…”她的头和她的鼻子全都得快要炸掉了。

  “我马上把它拿出去。”绝对要让它距离⾕月一百公尺以上。

  “谢…哈啾…谢…”他们应该多沟通的,以防他再送出那种致命的礼物,她绝对会提早去见阎王。

  司辰寰走后,⾕月马上瘫平在沙发上,这时候如果有杯热茶喝就好了,可惜,她已没力气拖着这副疲软的⾝子进厨房。

  叮咚、叮咚…偏偏门铃却选在这时响起。然而⾕月还是不想起来,她在心中默数着,倘若来人能在十秒內离去,算她逃过一劫,否则…

  “唉!”数了十下,对方还是把门铃揿得死紧,打算非按到有人出来开门不可。算她倒霉!拖着不适的⾝子,⾕月脚步不稳地迈向玄关。“来了,谁啊?”大门打开,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比月眨眨眼,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细致无双的五官,纤柔的⾝躯裹着一袭雪⽩罩衫,飘然淡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好。”女子温柔地抿一笑。“请问司先生在吗?”

  “呃…”⾕月有点看呆了。“他刚出去。”

  “这样啊!”女子低下头,两排扇般的眼睫在脸上形成一道淡淡的影,将原本就秀巧的花颜衬托得更加羸弱不堪。

  比月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对女人兴起怜惜之心,但她的失望着实令人不忍。“你有什么事吗?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啊!”羞赧的红嘲霎时淹没女子的粉颊。“对不起,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就住在对面,名叫方,我跟司先生是老邻居了,他很喜吃我做的柠檬派,我今天休假做了一个,想请他过去品尝品尝。”

  原来又是一个错投芳心的女孩,而且瞧她那样子,似乎对司辰寰用情颇深。⾕月为自己方才的胡思想哂然一笑,司辰寰有那么多女孩子喜他,怎么可能单为了她一人,就放弃如此多的福?

  他送她花一定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他跟她一样都喜在平凡的生活中制造些不一样的‮趣情‬,来让⽇子过得更快乐。

  她自顾自地想着。跟他签下契约婚书真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一项决定;他们不论想法、理念、生活习惯都是如此投契,他们一定可以创造出一段‮谐和‬美満的婚姻。只是对像方这样的纯真女孩就有点儿抱歉了!也许她该跟司辰寰谈谈,他尽可以去享受他的美人恩,但请别招惹那些单纯无知、拿爱情当生命的女人。

  “那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请他过去一趟可以吗?”

  比月打着商量。

  “这样…”不能马上见到司辰寰,方一脸好不失望的样子。

  比月再次为她感到心疼。“要不你进来等他如何?”

  方摇‮头摇‬。“他不喜我进他家,一直以来都是他到我家的。”

  这下子⾕月可没辙了,总不能教她们两个就这样呆站在这里耗到司辰寰回来吧?天晓得他把花送哪儿去了?几时才要回来?

  方在门口局促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那…我把派带过来,等他回来后,你再切给他吃好不好?”

  比月赶紧点头,只要别再对着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容颜发愁,要她⼲什么她都答应。“谢谢。”话落,方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三分钟后,她手捧一个尚冒着⽩烟的柠檬派急急忙忙跑过来。“⿇烦你了。”她对⾕月鞠了个躬。

  比月伸手接过派,一股柠檬清香扑鼻而来。手工做的派,凝聚了无数方的情意与巧思,光看就觉得非常好吃,司辰衰真幸福,可惜没她的份…啊!不如待会儿找任千矢上一趟蛋糕店买些好吃的甜点回来祭祭肚里的馋虫吧!

  “哪里!”她笑答。

  “那…请一定要让他尝尝。”方不放心地又叮咛一句。

  “我一定教他全部吃完。”⾕月向她保证道。

  方这才心満意⾜地转回家去。

  必上门,⾕月在楼梯口碰上正走下来的任千矢。

  “⼲矢,你待会儿有没有空?”

  他点头,冷酷如昔,⽇光转向她手中的派。“怎么有那东西?”

  “隔壁邻居送来给辰寰的。”⾕月将派送时厨房。

  任千矢跟在她⾝后。“邻居?我们才搬来没多久,那认识什么邻居吗?”“可是方‮姐小‬说她跟辰寰很耶!”

  任千矢不再言语,他的主人辰寰还跟全天下每一个女人都很;至少婚前是如此。⾕月抬头望着他。“我们去买蛋糕好不好?”

  “蛋糕?”他脸上闪过一抹为难。“有谁生⽇吗?”

  “没有,不过我突然好想吃甜食。”她強势地拖着他往外走。“好啦,我请客,我们去买些慕斯蛋糕、手工巧克力,或苹果派回来吃。”

  恶!一堆甜食,光听就觉得想吐,但他却甩不开⾕月热情的小手。“夫…夫人…”孤男寡女这样拉拉扯扯的会引人误会的!

  “⼲什么?”⾕月浑然未觉他的尴尬,反而主动挽上他的手臂。

  “我们…这样不大好…”太亲昵了,恐怕会引发不好的流言。

  “为什么不好?”他是司辰寰的养子,也是她的,⺟子间有些举动很正常啊!“你是我儿子、我是你⺟亲,⺟子俩手挽着手一起逛街有啥不好的?”

  ⺟子!任千矢闻言顿成化石。

  当⾕月拖着被磨去半条命的任千矢回来时,司辰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凝重。“你去哪里了?”他沉痛的语气活似个被抛弃的怨夫。事实上也很像,好不容易订了一千朵玫瑰,请人包得美仑美免的拿来送她,原以为可以赢得一记惊喜的拥吻,谁知她竟对花粉过敏,不得已他只得将花带走。半路上遇到几个结伴而行的女‮生学‬望着他的花看呆了,他⼲脆借花献佛,把玫瑰全给了那些‮生学‬;让人快乐,总比将这些花浪费在垃圾桶里好。

  回家途中,他一直想着她会怎么看待他的愚行,是聇笑,还是生气?岂料她本就不在家,害他枯等了一个多小时,原先的不安也逐渐被漫长的时光磨成不耐了。“买蛋糕啊!”⾕月丝毫不觉他的怨气,満脸天真举⾼手中的西点盒子。“儿于陪我一起挑的。”

  “儿子!”司辰寰终于注意到她⾝边一脸快要死掉的任千矢。“你叫他儿子?”天哪!任千矢怎么肯应喔?尤其还要他陪“⺟亲”去买蛋糕,那不是比砍下他的头更教他难过吗?

  “不对吗?千矢是你的养子,而我是你的子,论辈分,我自然是他的⺟亲。”她一脸占⾜了道理的表情竟令两个大男人无法反驳。

  任千矢无力地闭上双眼,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场闹剧了。“我…这有事…不陪你们了,再见…”他迈着机器人似的僵直步伐转了出去。

  “我同情他。”司辰寰不停地点头,语气却是幸灾乐祸的。“他真的叫你⺟亲吗?”天晓得他退那小子叫⽗亲了多久,偏偏任千矢的子比石头还硬,认定他是主人后,便再也不肯改口,气得他好几次想砍掉他的头,给他换一副圆滑点儿的脑袋。“没有。”她微笑,睿智的光芒在眼波里流转。“但因为我叫他儿子,所以他再也不能称呼我夫人了。”

  这不是強迫中奖吗?可是…司辰寰双眼发亮。

  “你也诈的。”而且简直比他还许!任千矢一定很懊恼,被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玩弄于掌心中。

  “有吗?”她轻耸肩。“我只是觉得千矢那一声声‘夫人’听起来碍耳的罢了!”对于一结婚就拥有一个二十岁的养子她并不感动厌恶啊!相反地,她还任千矢这种冷酷又认真的个

  虽说她与司辰寰的婚姻系属契约关系,被此都没有什么约束力,他们也不喜去约束对方,但她仍希望家就要有家的基本样子,养子喊养⽗⺟为“主人”、“夫人”未免太奇怪了,应该要有人去改进它才是。

  司辰寰长臂一伸,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真⾼兴我的子是你。”结婚至今,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婚姻生活拘束或沉闷,反而处处充満刺与乐趣,谁能想得到当初烈抗婚的他会如此悠游于婚姻中?

  “我也很⾼兴跟你结婚啊!”不必相夫教子、不用问候公婆,也没有一堆⿇烦的人际关系得应付,她的婚姻生活简直逍遥自在到恍似登上天堂。“我们的个相似,都笃信‘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抱持着相同的理念过生活,我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愉快。

  登时,他边的笑变得有些儿僵硬。“月儿,我想…我们改变一下好不好?”他比较贪心,除了现有的一切外,他更希望得到她全部的爱。

  “改变什么?还有什么条款是我们忘了列在婚书里的吗?”她的脑子虽聪明,却是不拐弯儿的;一旦认定某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回她的执着。

  又是婚书!他真想哭。“我想过正常的婚姻生活。”

  他想爱她,因此冀望可以独占她。

  “我们现在不正常吗?”生活的形态千百种,她自觉目前这种最适合她与他。“还是你担心我会变?你放心好了,我一向信守诺言,既然签了契约婚书,就不会任意违约,我的信用你可以去打听。”

  “不是。”该死,他恨透自己为何要签下那张契约婚书,将未来的可能全给绑死了!“我的意思是…你看不出来我正在追你吗?”

  “我知道啊!”一出手就是一千朵玫瑰,⽩痴也能体会他的心意。“可是追求是一回事,偶一为之的爱情游戏,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妙快乐,但这跟契约婚书有啥儿关系?况且,我相信你也不愿意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那何妨让我们既享受爱情,又无负担地过着逍遥自在的婚姻生活?”

  司辰寰突然了解,⾕月或许是一个比他更不信任婚姻、更不愿轻许诺言的人;要她放开心、全心投⼊这段婚姻中,恐怕还有一条好长的路得走。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已经为她加⾜了马力,不挑战成功绝不罢休!

  “暂时就照你说的做吧。”他倾⾝,给了她一记醉人的热吻。“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最近那几桩意外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不愧是“黑暗帝国”的“御皇。”办事效率有够好。

  “对不起。”他脸⾊一变而为凝重。“犯人是我们结婚那天捣毁新房的女人,因为我没有处理好,她才会怨恨你,⼲下那些蠢事;但我已经警告过她,她不会再来破坏我们的生活了,也希望你能原谅她。”

  她颔首,能够了解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那种痛。“算了。”那女人已经够可怜了,⾕月不想再去迫对方。“就让我们一起忘记这件事吧!你也别再去刺她。”“我已跟她断绝来往。”因自己而害⾕月受伤,司辰寰感到非常过意不去,他想表示歉意,但一辈子被奉承惯了,也没向人低过头,他实在不晓得平常人是如何赔礼的,员终也只能用自己唯一值得的方式来向她致意。

  “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

  “当赔礼?”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他抿,尴尬地一笑。“你会接受吗?”

  她眉间出现为难的神⾊,他的道德伦理观念很奇怪,总会异想天开送一些教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礼物?她有点儿想拒绝,却又不忍伤了他的心。

  司辰寰看穿了她的心思,誓言洗刷过去的聇辱,他保证似地说道:“这回我是观察过你的⽇常生活,发现你缺少了某样生活必需品,才特地买来送给你的,保证你会喜;不过因为它得费些时间制作,所以得请你等上一个月。”

  “什么东西?”听他说的这样神秘,把她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

  “呵!”楼住她的,他给了她一记温柔的颊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唔…这种吊人胃口的把戏真不好玩!比月有些怈气地低下头。

  “别难过嘛!”他宠溺地摇着她的肩。“礼物就是一种惊喜啊!现在告诉你,等你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成分不就减少了?等时候到了,再一次给你最大的快乐,好不好?”说到礼物,⾕月乍然想起那块被遗忘在厨房的柠檬派。“厨房里有一块对面邻居送来的派,你看到没有?”

  她快步走进厨房。

  司辰寰跟在她⾝后,两手还搭在她的上不放。

  “邻居?谁啊?”

  “方‮姐小‬。她说你很喜吃她做的柠檬派,特地做了一个送来给你,你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行。”⾕月取出派递给他。

  “有吗?”他是喜吃甜食,但他不记得跟邻居有多密切的往来,毕竟这房子他才买了不过三个月,能跟邻居多

  “她说她叫方,你再想想。”

  “方?这名字倒有些悉。”可措他想不起来。

  以他过往的风流纪录,记不清女人的名字也是正常,⾕月只当他是一时忘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吃完喔!”她拿来一支叉子放在派上面。

  “OK!”既是敦亲睦邻的礼物,他没有道理不收,反正他也爱吃甜食,不过…才吃下一口,他马上吐了出来。“拜托,什么味道?”

  比月诧异地瞪在眼。“你不喜?”

  “好奇怪的味道。”司辰寰把派丢进垃圾桶,走过去打开⾕月从外头店里买回来的蛋糕。“那玩意儿本不是人吃的,还是这个好吃。”

  “是不是坏了?”天气这么热,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口吃掉了半块摩卡蛋糕。“不像发馊的味道,腥腥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点儿恶心。”

  为什么会这样?方做失败了吗?⾕月望着那块被舍弃的柠檬派,觉得有点儿可惜,但心底深处不知为何又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渐次升起。

  “辰寰!”‮夜午‬十二点,⾕月的尖声大叫突地响起。

  早沉⼊黑暗中歇息的别墅在一瞬间点燃了灯火,光明乍现。人声开始充斥在静寂的暗夜中,急促的呼昅让周遭的气氛添人了些许诡谲。

  “发生什么事了?”司辰寰抢先一步冲下楼梯。他连上⾐都来不及穿,只在下半⾝随便套了条长就下来了,可见他心里之忧急。

  “你看!”⾕月手指着电视荧幕,脸⾊苍⽩如雪。

  那是一则‮杀自‬案件,某位女在晚间十一点左右撞火车‮杀自‬,尸体当场被碾得四分五裂。

  “啊!”司辰寰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气声在大厅里此起被落地响起。

  “是她!”任千矢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大厅,正站在司辰寰⾝后。

  一⼲被吵醒的佣人纷纷掩上脸、不忍卒睹荧幕上惨死的女人。

  没错,那名死者大伙儿都认识,正是在司辰寰与⾕月结婚当天捣毁新房的女人;这一个人,她还不止一次地恶作剧騒扰⾕月,想不到最后竟会走上‮杀自‬这条路。⾕月也很想学其他人掩住脸不看,但她的视线却无法离开荧幕半分,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歉疚感在她心里绕成网,紧束得教她无法呼昅。那个女人…她曾见过她一面,美丽的容颜娇如舂花,野心地想要攀上司辰寰。⾕月虽不赞同她的手段,但一个生气盎然的女人总比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要令人开心;况且谁无⽗⺟亲友,她这样一死…被遗留下来的人该怎么办?

  司辰寰挥手逐退了佣人,走近她⾝边,长臂轻轻地拥住她。“这不是你的错。”“但我却难辞其咎。”爱情伤人,也自伤。⾕月低垂着眼眸,两行清泪滑下雪⽩的嫰颊。

  “不,这不关你的事。”司辰寰伸手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将她抱紧在怀中。“是她自己想不开,走偏了路,会有这种结局怪不了别人。”

  这道理她也明⽩,但情感上她总是无法释怀。“如果我们不结婚,她就不会死了。”“月儿,这两件事情本不能混为一谈…”说到一半,门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得放开她走过去开门。“等我一下,你别胡思想。”

  司辰寰明着一张脸,站在门前低吼。“什么人?”

  “‮察警‬。”门外响起令人诧异的答案。

  厅里的⾕月猛地站起⾝,摇摇晃晃往在门方向走去。“难道是为了她?”她语气里的空气,显得既哀伤又无助。

  司辰寰心疼地楼紧她的,将她完全护卫在他⾼大的⾝躯旁,之后才打开大门。“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月‮姐小‬?”门口的‮察警‬问道。

  比月自司辰寰怀里抬起头。“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

  ‮察警‬当着他二人的面取出一只信封,信封上简单地写了“⾕月收”三个字,信封里有一张纸,⾕月一见,虚脫也似地瘫软在司辰寰怀中。

  那张染⾎的纸上被剪贴了七个字…这只是一个警告!与⽇前⾕月收到的蔵刀信件中的威胁函一模一样。

  “两个小时前,有一名女撞火车‮杀自‬了,这只信封就是她的遗物,我们想起不久前贵府曾报案受到恶作剧的騒扰,因此来确定一下。”‮察警‬如是说着。

  “我的确收过一封这样的威胁信函。”⾕月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像随时会断了呼昅。

  司辰寰担心地望着她。“月儿,你不舒服先去休息,我让下人陪你,这里由我处理就可以了。”

  她菗噎了声,泪⽔再也不试曝制地落下。“她恨我,至死都恨着我…”“对不起。”司辰寰向‮察警‬告了声罪,横抱起她将她送回卧室,并唤来下人陪伴。“你别胡思想,等我处理完这件事马上来找你。”

  虽然他一分钟都不想离开她,但他知道这件事若不好好处理,一定会演变成无法收拾的丑闻,他是习惯了、不在乎;但⾕月会崩溃的,他不能让自己过往的荒唐事再度伤害到她。

  比月早已失了知觉,她缩在角,満脑子都是电视荧幕上那女人凄惨的模样,连司辰寰的离去都没发现。

  为了恨她,那女人不借残杀十来只小猫以为报复,她寄威胁信函,最后甚至以‮杀自‬来作为对她最凄烈的控诉。这代表什么?她是如此深爱着司辰寰,得不到他,她也不想活了。

  比月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并不爱司辰寰,却为了已⾝的需要而跟他结婚,从中拦截了那女人的幸福…她害死了一条人命。

  天哪!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想起女人至死都恨着她,她背脊上莫名地发起颤来,再度感受到两道含恶意的视线,化成仇恨的利刃,不停凌迟着她的⾝心。

  莫非真是死不暝目的女人前来找她报仇吗?

  “不…不要…走开…”凄厉的惨嚎进出喉咙,她清明的神智也随之消失,灵魂坠⼊无边黑暗中。

  静寂的别野二度被惊扰,陷⼊某种诡异的嘈杂声,但这回不同上次的慌,人人心头皆笼罩着一片阻影、恐怖的、⾎腥的,恍如一张天罗地网,任谁也逃不开、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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