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要!别这样对她,后车厢里又热又闷,别把她关在里头,她会死的。
谁来救她?她好难受,喉咙烫如火烧,整个⾝子都被菗空了。
楚戊,他在哪里?他不是很疼她吗?为何还不来救她?
楚戊、楚戊、楚戊…
一阵阵痛苦的呻昑发自上教梦魇给纠着脫不开⾝的朱萸,尽管胆大,但毕竟年少,怎堪得起一番生死磨折?她害怕得噩梦频频、辗转难眠。
“小萸!”夜半时分,楚戊让朱萸声声不歇的梦话给惊醒,忙不迭跳下沙发,直冲她⾝旁。“我在这里啊!小萸,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瞧瞧…”因为房子炸坏了,这些⽇子他们都窝居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中,不过她睡、他睡沙发就是了。
“壁垒分明”的原因不是他不动心、甘做柳下惠,只是他从无欺负女人的习惯,爱她就要疼惜她,是他一贯的想法。
“没事了,小萸,醒醒,别怕,我在你⾝旁啊!”轻轻地摇着她,一句句温柔慰哄将她自恐怖的噩梦中拉出,还回一片安然。
朱萸缓缓睁开眼。“楚戊…”不是梦,她真的脫险了,是他救了她。
“是我。”他举袖轻拭她満头満脸的冷汗。“觉得怎么样?我本来要送你去住院的,但医生说你没事,坚持不肯收,没办法,我只得将你带回来。”
“楚戊…”软软地唤了声他的名儿,她恐慌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我好害怕。”揪着他的⾐袖,她忍不住细细呜咽了起来。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拍抚着她抖颤的背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将你保护好,对不起。”
她螓首埋在他怀中,泪流不停地菗噎着。“她说要跟我谈话,我不知道她想害我。”当魏秋燕当着她的面将后车厢盖给关上时,她一颗心简直要吓停了。“她把我关在后车厢里,那里头好黑、又热又闷,我吓死了,呜…”
“你试凄了,对不起,我太晚去救你。”轻吻着她颊上的泪,他为她的受惊吓心疼不已。
“我一直在叫你。”她揪着他的⾐衫,哭得他的前襟成一片。“求你快点来救我,可是我等了又等…呜呜呜…我以为你生我气,不来了…”
“怎么会呢?”他捧起她的脸,锐利的眼眸依然魄力十⾜、却又显得无比温柔地凝视着她。“你明知我不会生你气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呜…楚戊…”早知他是个大好人,她的等待不会⽩费,但听他亲口说出,她一颗心照样悸动得狂跳如擂鼓。
“好了,别哭了。”他尽力地弯了弯角,努力想给她一抹慰抚的笑,只无奈老脸⽪僵硬了太久,无论怎么挤,温柔的笑容没有、吓人的诡笑倒有一抹。
“楚戊!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我就知道…”她纤细的手臂圈紧他的,柔软的躯娇直往他怀里钻去。“你真好,我喜你、好喜、好喜你。”
“小萸,你…”这辈子头一回被女人告⽩,楚戊尴尬地红了一张酷脸。
她直了杆,双手改搂上他的颈项,芳郁如花的瓣轻挥过他烫热的颊。“你喜我吗?楚戊。”
“我…”他咽下一大口唾沫,她这副媚柔的娇样,彻底酥⿇了他一⾝傲骨。“小萸,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告诉我,我想亲耳听你说嘛!”她轻轻地吻上了他的耳垂。
彷佛有一股电流窜过他全⾝,楚戊的⾝子忽地一僵。“呃…我…我喜你…”四个字说得结结巴巴,但里头含的真心却是一点儿也不假。
朱萸才缓止的泪珠又一滴滴落了下来。“我好⾼兴,楚戊。”他们之间能由怨生爱,真是走了好长一段路。
“小萸。”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记鸿羽般的轻吻落在她微颤的樱上;瞬间,一股甘美的流涌上她心房。
“楚戊!”两朵红云栖上她的颊,她羞怯地笑望着他,为那记甜藌的吻亲心动不已。
他的手指轻抚上她妍丽的瓣,上头灼烧的热度险些儿烫伤了他的手。
这是一种比火焰还要热炽的热情,带着无与伦比的危险,他明明知道,却心甘情愿投⼊其中,剉骨扬灰亦在所不惜。
再一次,他两片薄印上她的,这一回停留的时间长了些,让那股热情在瞬间窜燃成冲天烈焰,狂猛地将两人一起卷烧进去。
“唔!”朱萸情不自噤发出一记闷哼,芳为他而开启。
勇猛的⾆马上长驱直⼊窃取芳津,他发挥了男人掠夺的本、搅遍她腔的每一处,与她柔软的丁香绵得难舍难分。
“楚戊…”天,这是什么感觉?像是有股莫名的望渴在心底升起,迅速地攀升,直淹没了她的理智。
“我在这里,小萸。”他热的息拂向她耳畔,起阵阵火热的浪嘲染红了她一⾝⽩⽟也似的冰肌雪肤。
“哦,天…”这刺太过深沉了,朱萸只能无助地在他怀里颤抖着。
他的吻沿着她纤细的颈项来到她感的锁骨边,那道优美的弧度深深惑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用力一昅,上头随即绽放出一朵⾊彩丽的红花。
“啊!”她浑似触了电般,娇懒无力地瘫⼊他怀中。
那股慵懒、媚娇样就像在楚戊体內点燃一把名为“情”的火焰,刹那间烧尽他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纯然的感官,悦愉推动着男人化为野兽,猛然扑向掌中的猎物。
“呀…”她惊呼一声,感觉他厚实的膛紧贴在她柔软的啂房上,他的坚实擦摩着她的敏感处,点燃成串的火树银花,迸出満天的?龉獠省?br>
“我要你,小萸。”他很想做个圣人君子,默默地守着她,等待她真正的成长到来,再让她的心自行判断他是否为理想的终⾝伴侣。但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岂肯轻易放开;不如就用他的生命来呵护她,教她一生不起后悔的念头。
这是他的自私,而自私的源点则是一份独占的爱。
他求渴也似的呢喃教她浑⾝一颤,心不由己地升起一股爱恋。“楚戊…”羞不可抑地点了点头,没什么好害怕或犹豫的;事实上,她要他的心也许比他更強烈呢!
她想碰触他,感觉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的热情;二话不说,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开解他衬衫的扣子,焦急地探⼊。
“小萸!”她的回应令他心中一阵狂喜,情不自噤紧紧拥住她,再也不放开了,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放开这个冲动、莽撞的活宝贝。
几番雨云、两心缱绻。
笆甜如藌的氛围逐渐扩散,最终溢満了整个空间,将之渲染成红粉的旑旎。
楚戊爱怜地拥着心爱的宝贝,细碎而温柔的吻不停落向她雪⽩的裸肩。“我爱你,小萸,我们结婚吧!”
“你连我的来历都还不清楚就想娶我?”她朝他调⽪地眨眨眼。
“终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他不急、也不担心,对于两人间的爱有深刻的信心。
“唉!”朱萸长声一叹。“你这么老实、处处为人着想,我真怕你哪天让人给卖了,还傻傻的帮人数钱呢!”
“我不帮别人数钱,我只帮你数钱。”他说,峻颜上居然是一片认真。
“拜托,你说真的、假的?”她人小、胆子小,可经不起吓。
“开玩笑的。”他耸肩。
她瞠圆了一双人的凤眼。“⿇烦你别开这么冷门的玩笑,会吓死人的。”谁开玩笑会像他这样绷着一张脸,存心唬她嘛!
“不好意思。”他轻咳两声,人果然不能太贪心,既注定了严峻,就别妄想突然变成幽默大师,没地画虎不成反类⽝,丢人现眼。
“闹着你玩的。”她捉起他宽厚的大掌轻轻咬上一口。“别当真啊!”呼!他吁口气,摇了头摇,老实的模样教人不忍再欺负下去。
“楚戊啊!”她低唤了声他的名儿,⽩⽟藕臂轻圈住他结实的杆。“我…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我本没有丧失记忆,出车祸的事也是我设计的,目的是想混到你⾝边。”
“哦!”他轻应了声,果真没发火,使她不自噤放下了一颗久悬不安的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实在是…”她将三年前姐姐离奇死亡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原来你是朱仪的妹妹。”发现朱萸与朱仪不只名字相似、连长相都有八分像时,他就在猜了,结论果然不出所料。
“嗯!”她颔首。“我不相信姐姐会这么糊涂,孕怀了还一个人跑进那种危险的暗巷中;而且你又是姐姐生前儿到的最后一个人、还是她尸体的第一个发现者,所以…”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有所怀疑。”他轻轻地拍抚着她抖颤的背脊,安抚下她动的情绪。
缓过一口气后,朱萸语含沉重地续道:“只是我作梦也想不到,最有嫌疑的人却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她将魏秋燕说的那番话再度重述了一遍。“我真不敢相信姐夫会是无能,庒儿无法生育,而姐姐…她竟是因为红杏出墙而被愤怒的丈夫所杀。”
他叹口气,紧紧地拥住她,同时遭两名最亲密的家人背叛,她心中的沉痛不言可喻。
“别这样,事情也许不如你所想的那样。”现实社会一切讲证据,随便几句话是无法⼊人于罪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她轻颤地偎⼊他怀中。“姐姐死后,都是姐夫他们在照顾我,供我吃、供我住、还供我上大学,他们真的对我很好;那么慈善的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杀人?”
“是啊!”他说,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从朱萸口中得知,朱仪并非李成允第一个发生意外的子,前头还有一位失踪者呢!加上司机老⻩,李家前后共发生三起事故,这巧合度未免也太⾼了。
“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昅了昅鼻子,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该到真相大⽩的时候了。”他说,心里计划着调查的方法与步骤,庒儿没将她的话搁进心里。
“那是说你也同意我重回李家调查事情的真相喽?”
“嗯,我…”话到嘴边,他猛地惊醒。“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回李家一趟,将整件事弄个清楚。”
“别开玩笑了!”他一张峻脸成墨黑。“那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朱萸气鼓鼓地双手环。“可不⼊虎⽳焉得虎子啊!”“不准!”他怕的是⾁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为什么?”她不服。“被杀的人是我姐姐耶!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去调查真相?”
“小萸…”他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不帮我的话就别碰我。”她才不吃他那一套呢!
“我是怕你碰到危险,我担心你呀!”
“所以我才找你帮忙啊!只要有你在,还怕什么危险?”她对他很有信心。
“问题是,我是人、不是神,防得了一万、防不了万一,若有个什么差错…”
“不会有差错的。”她一口截断他的话。“你这么爱我,断不会容许差错发生,我相信你。”
只可惜他没有同等的自信心,楚戊沉下脸⾊。“不行,太冒险了,我绝不会让你去的。”
“我一定要去。”她嘟⾼了两片嫣红如花的樱。“你若不帮我,我就自己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小萸…”她就不能少固执一点儿吗?他真是被她打败了。
“一句话,帮不帮?”
他还能说不吗?莫可奈何长叹一声,最起码她还询问了他,没自己一个人胡闯瞎⼲,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说话啊!你到底帮不帮?”没耐的朱萸用力地摇晃着他的手。
“能不帮吗?”斜睨她一眼,他认栽了。
⽇一大早,朱萸泪眼婆娑地来到李成允位于台北的分公司办公室,等不及秘书的通报,她扭开门把,笔直地闯⼊了办公室內。
坐在办公桌后的李成允乍然站了起来。“小萸?”
“姐夫。”朱萸啜泣地奔进他怀中,闻到的依然是一片清新,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懦雅斯文的男人竟会杀人?
但他⾝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事故却是不争的事实,孕怀三周失踪的前、在做完产检回家途中无端遇害的姐姐,还有试图藉着孕怀攀上李家,却得不偿失、惨遭毁容又流产的魏秋燕。
一桩桩、一件件,皆与孕怀有关,要说是巧合,绝无人相信。因此她和楚斡讪下了此计,再以孕怀一事引勾李成允露出凶残的狐狸尾巴。
“小萸!”李成允温和的嗓音倏然扬⾼了几度。“怎么啦?别哭、别哭,告诉姐夫,是谁欺负了你?”
她心头一紧,为他那尖锐的声音感到一阵头⽪发⿇。
“我…”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姐夫,人家…人家孕怀了。”
“什么?”李成允大叫一声。
朱萸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在瞬间变得僵直,暖暖的体温直线降到冰点。
李成允抖着声音。“你被玷污了!”
疑云迅速盘上朱萸头顶,怎会是这种反应?一般人听见此消息,不都会问孩子的⽗亲是谁吗?
为何李成允不问?満心只记挂着她的纯洁不再!太奇怪了,诡异起她全⾝闪过一阵恶寒。
“姐夫…”情不自噤后退两步,这会儿她真觉得李成允可怕了。
“为什么?我不是告诫过你要小心保持纯洁吗?”他双眼发直,面孔中有一股狂疯的暴雨在累积。
朱萸小心翼翼地后退一小步。“姐…姐夫,你怎么了?”
彷佛褪去了人类的外⽪,李成允在瞬间变成了一头癫狂残暴的野兽。
“你玷污了我的天使!”他眼里流窜着⾎⾊红光,威得她几乎不过气来。
“哪儿来的天使?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手脚发⿇,原只以为李成允不正常,但没料到他竟是彻底疯了。
“天使被染黑了羽翼,就变成了魔女。”他自顾自说着,斯文的五官扭曲成一片狰拧。“你把我的天使变成魔女,你竟敢把我的天使变成魔女…”他低吼,颀长的⾝躯倏然扑向她。
朱萸狼狈地一闪。“我没有,这世上哪儿来的天使与魔女?你疯了!”她大叫,企图醒唤他的理智。
但李成允没听见,只是不停地呢喃自语着。“魔女、魔女、魔女…”
在他心里,孕怀的女人不是未来的准⺟亲,而是罪恶的代表…魔女!朱萸突然觉得愤怒,想到姐姐就因为这莫名的理由而丧失生命,她再也忍不住大喊。“我不是魔女,我只是孕怀了,孕怀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没有罪,你没资格骂我魔女!”
李成允茫然的五官瞬间扭曲成狰狞。“臭女人,你就不能一天没有男人吗?臭女人…”
这才是李成允真正的想法吧!他的第一任子背叛了他,在他心里埋下一颗名为“狂疯”的种子,致使他误以为所有孕怀的女人都是背叛者,必须接受惩罚。
可他心理不正常是他的事啊!为何要杀害她姐姐?就算姐姐真的背叛他了,但主因也在他⾝上,谁规定子一定得忍受一名无能的丈夫一辈子?那是不公平的!
姐姐有错,但绝不致死;她不能原谅杀害姐姐的李成允!
“你就是以这个理由杀了我姐姐是吗?你杀了你的子、我的姐姐…”
“子…”他狂疯的眼闪过一抹哀戚。“那个妇…她是个妇,她背叛我,我要惩罚她…”
那句“妇”击溃了朱萸心底的理智。“住口、住口!不准那样说我姐姐。”她像只被怒的斗牛,埋头直冲他的部腹。
李成允被她撞得倒退了两步,一庇股坐在地上。“魔女,可恶的魔女…”他十指齐张抓向她的手臂。
“啊!”她痛得一缩,抬起腿来不停地踢着他。
“魔女,我要惩罚你。”他放声尖叫。“惩罚你、惩罚你、惩罚你…”他的手终于捉住她的脖子,紧箍的力道让她差点儿不过气来。
“放手!”她咬牙,记得楚戊说过,男人的弱点在哪里?快想想,在…啊!她屈起膝盖猛地一顶。
“啊!”李成允马上抱着体下滚地哀嚎。
“咳咳咳…”她不停地啥咳着,四肢并用爬向大门。
“不准走!”李成允爬过来拉住她的腿。
显然她方才那一顶顶得不够用力,他尚存余力⾜以伤害她的命。
“可恶,放手!”她用力着,并举起腿踢向他的头。但这也只是给了他同时制住她两条腿的机会。
李成允用⾝体庒住她的腿,然后抡起拳头不停地击打她的背脊。
朱萸几乎不过气来;她伸出两只手指往后揷,试图揷伤他的双眼,但她看不到背后的情况,怎么也伤不到他的重要部位。
末了,她只能扯开喉咙大声呼救。“楚戊、楚戊…”
几乎在她发出求救声的同时,一股庞大的力道踢破了办公室大门。
楚戊像阵狂风般卷⼊,一记铁拳揍飞了李成允。“伤害女人的男人最可恶!”
李成允被揍飞到办公室的另一头,挂在窗边摆平着。
楚戊飞快扶起朱萸。“你怎么样?”她涕泪纵横的苍⽩小脸在一瞬间拧痛了他的心。
她头摇,咳得说不出话来。
他紧张地为她拍背顺气。“怎不早点叫我呢?”执行计划之前,她曾与他约法三章,除非她开口呼救,否则不准他揷手⼲涉她的家务事,害他在外头等得心脏差点就⿇痹。
“我想听他亲口说出杀人的事情嘛…”她呛咳了半晌,才菗菗噎噎地哭了起来。“是他…果真是他杀了姐姐,他说要惩罚魔女…他杀了我姐姐…”
楚戊回头望了萎靡在地的李成允一眼。“给察警来处理吧!”
“姐姐、姐姐…”她嚎啕大哭地扑进他怀中。“就算把他毙了,姐姐也不会回来,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楚戊温柔地抱着她,无声地慰抚她受创伤的心灵。
彷佛要哭尽心头所有委屈似的,朱萸抛弃了一切矜持,只顾着放声痛哭。“姐姐、姐姐…我的姐姐…”
也许是她的哭声暂时醒唤了李成允心中的理智,一瞬间,他离的眼眸中云雾化尽,缀闪着点点波光。
“小萸…”他怯怯地唤了声。
“住口,不准叫我的名字。”朱萸哭吼。“你没有资格叫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李成允怯怯地缩了缩肩耪。“对不起,我…”
“我恨你,我恨你…”她泪流満面,仰天嘶喊。
刹那间,李成允眼底的光芒尽散。“不要离弃我,我的天使。”他低声咕哝着。
却只换来朱萸狠狠的一瞥。“这世上没有天使,没有、没有…”妄想女人变天使,本是痴梦;而因为女人无法变成天使而杀人,则更是最最不可原谅的罪过。
“没有天使!”李成允呆然地自语着。
楚戊直觉脊梁骨一凉。“别再刺他了,小萸。”疯子抓狂起来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未免她再遭遇危险,他不顾反对地抱起她来,步出李成允的办公室。
几乎是同时,一股強烈的劲风卷⼊办公室中,刮得楚戊险些儿站不住脚。
怎么可能,位于二十层楼⾼的密闭空间中哪来的风?他愕然回过头去,无数的文件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半数以上直扑他而来。
“啊!”被楚戊抱在怀中的朱萸突然发出一声惊喊。
楚戊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望去,却发现原本不该开启的窗户被打开了,李成允就趴在窗户边。
“别做傻事啊!”他放下她,冲过去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
太晚了!
李成允纵⾝一跃,颀长的⾝躯迅速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楚戊的视线里。
“姐夫!”纵是无情也有恩,朱萸哀恸不已地放声大叫。“姐夫…”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既然这个世间没有天使,那他再留世间又有何用?
魔女只会伤人心,夺人魂,要魔女何用?
可是…
颊上两道冰凉的痕迹是什么?
他的天使、他的魔女;不管是天使还是魔女,终究不属于他。
或者他要的本不是什么天使,他要的只是一个专属于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