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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节:从未有过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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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月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眼眶中的泪竟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

  慕云叹了口气,向前一步将妹妹拥⼊怀中:“可怜的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我…我好怕自己会…会太爱他了,而无法将他还给你。”依月啜泣着说,心里那块大石头正缓缓放下,而那种感觉,让她感到自己真的好傻。

  爱情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吗?它让人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你能明⽩自己的心就好了,至少在你们的恋爱中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慕云拍拍她。

  “你是说…”

  “林澈他还在挣扎,我觉得他在害怕,那个呆子。”

  “也许…”依月的眼神暗淡了些:“…他还是不喜我。”

  “这点我无法给你明确的答案了。”慕云说:“我确定他在乎你,但…依月!

  你应该积极一点去让他承认他爱你。那个人是个石头,你知道的,何况他又经历了…和我的那一段可怕恋情。”

  “我…我不晓得该怎么做。”依月既沮丧,又觉得不好意思,怎么她会和姐姐讨论这种问题?

  慕云笑了,而且几乎是大笑:“别担心,我可爱的妹妹,我相信你有那种本能。”

  “姐!你在笑我吗?我…我是认真的啊!”依月抱怨道。

  “我也是认真的啊!”慕云拉着她开始往回走:“现在一切都说明⽩了,算我还了林澈一分情,而…你们之间的事,就得靠自己了。至于爸妈那边…我决定要完全诚实,将所有的事说出来。你知道吗?决心放弃一些秘密的那种感觉真是轻松。林澈…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至少该还他清⽩,不是吗?”

  “姐!你和姐夫…”

  “他现在很努力追求我,现在正在家里面对爸妈的质问呢!”慕云说,脸上有甜藌的笑容。

  “是吗?”依月也笑了:“你是说…我终于可以见到那个一直无缘相见的姐夫了?”

  “对!不过我先警告你,他可是帅得很,你…不会见异思迁吧?”慕云捉弄地捏捏依月的鼻子。

  “我才不会呢!”依月皱眉‮议抗‬:“我已经有了很好的目标了。”

  姐妹俩大笑着往回走,手拉着手,仿佛在她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一丝不愉快。

  光暖暖的,她们的心也是。

  宋家几乎开了一天‮夜一‬的家庭会议,气氛称不上愉快,甚至偶尔还很凝重,不过至少没有什么爆裂场面出现。

  宋⺟时而‮头摇‬,时而叹气,几次还掉下眼泪。而宋⽗则表情严肃地从头听到尾,只有在需要时才揷问上一两句。

  依月终于见到了始终无缘一见的姐夫。他的确是风度翩翩、仪表出众,看得出是一个极自信、极带傲气的人,难怪姐姐会看上他。他就是那种女孩子最会当成偶像的那种男人。

  不过依月还是仔细地挑出了他的一些缺点?缟晕⑴至诵し籼祝锊槐曜嫉鹊取源咔拥叵胱牛殖菏莞叩纳聿模械确羯统寥岷偷纳饕廊蛔钗?br>

  她诅咒这个冗长的家庭会议,她非常急着想回到林澈的⾝边。道歉也好,企图惑他也好,总比在这儿庒抑着打哈欠的的冲动,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要有意义多了。

  惑他?

  依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其实那倒符合她的本;她一向不怕人家怎么看她,想做什么就去做。既然林澈已和姐姐成了没有其它感情存在的好朋友,她又为何不能去追求他?

  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对自己简直信心倍增。

  就在她得意地偷偷笑着时,会议似乎结束了。忽然间大家都没了声音,依月也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如果她猜的没错,爸爸马上要做结论了。

  果然,宋⽗清了清喉咙,严正地说:“慕云!爸爸不想多说你什么,相信你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吧?”

  慕云点点头。

  “你错在太自信,自尊心太強,不明⽩家庭的深意以及家人的重要,经过这么多事,我想你应该会改变自己了。”

  她又点头。

  宋⽗満意地也点点头,并将眼光移向他的华侨女婿。其实还是不是女婿得看他的造化了。

  “你…你从前怎么对慕云我是不清楚,不过她既然和你离了婚,就表示你们之间的确有问题存在。现在你又想要她回到你⾝边,实在…婚姻并非儿戏啊!”宋⽗叹气:“但我也不想⼲涉你们,如果你解决了你们前次婚姻的问题,而慕云也同意回到你⾝边,我…我和慕云她妈都不会有意见的,是不是?老太婆。”他转头问老婆。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宋⺟点点头:“是啊!只要慕云幸福,不受委屈,我们会有什么意见?不过…还是看慕云的意思。”

  “爸!妈!我的事我会处理,而且我再也不会像上一次,轻易做决定了。”依月发现姐姐看了姐夫一眼,似乎在警告他。

  也许他们会破镜重圆吧!依月想,因为姐夫看姐姐的眼神依然充満眷恋。

  “我绝不会再辜负慕云的。”姐夫开口了。

  宋⽗又点点头。然后客厅又陷⼊一片静。大约过了一分钟吧!依月是真的在计算着,因为她又快闷死了。宋⽗才又开口:“林澈…有机会的话,请他到家里坐坐吧!陪我…喝喝茶,下下棋什么的。”

  他这话是对慕云说的:“慕云!他…他会肯吧?”

  “他一定会很⾼兴的。”慕云说道,回头看了看依月。

  依月笑了,很真心地笑了,她明⽩这是⽗亲的道歉方式。而她,她好开心林澈在⽗⺟眼中再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情况一许可,依月迫不及待又回到台中。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该如何向林澈道歉,然后…教他学着爱她。本想直接到谢教授家的,看看自己一件T恤,一件牛仔,十⾜男孩子模样,又觉不妥。既然要“惑”他,总得注意注意仪容。

  就这样,依月决定先回住的地方修饰一下自己的外表,顺便把行李放下。

  才推开门,有人冲了过来,吓得她放声大叫,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就要死于非命了。

  “月!是我啦!”

  “惠…惠伶?”依月话都说不清了,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对啦!瞧你,吓成这个样子。”惠伶笑着,她不信依月胆子变小了。

  “还说呢!你忽然出现,难道要我态度从容地拥抱你?”依月抱怨。

  “喂!我可是来看你的,暑假真是太长太无聊了,如果我有男朋友,才不会来找你呢!”

  依月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马上想起了陈辉;他曾表示过想追惠伶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得等她自个儿的事解决了再说。

  “对了!惠伶叫道:“有你一封信,只有名字,没住址又没邮票,看来是亲自送到的。”惠伶说着递给她一个信封。

  依月拆开信,信上写着:依月:来访数次不遇,想你可能返乡未归,不便以电话叼扰,若你见信,盼给予消息,千言万语,见面详谈。

  依月子诩嘟起来了,什么大作家嘛!信写得文绉绉的,又没有一点情调。

  “月!是谁啊?”惠伶问,好奇地看着她。

  依月收起信,说:“我要出去了,你等等我,晚上吃饭时我有许多精彩的故事告诉你。”

  “要等到晚上?你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没办法,我有急事,先走了。”依月冲出门,本忘了自己是回来⼲嘛的,在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就是快点见到林澈。

  依月走着走着,不时斜眼看看跟在后头的他。

  而林澈觉得纳闷。每次他赶上依月,她又故意放慢步伐,等他也放慢脚步了,她竟又走到前头去了,她像她本就不愿意和他走在一块儿。

  她肯定是还在生气,他想。觉得自己开始手⾜无措起来了。盼了几天,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她好象话都不肯跟他说,这使得他准备了好些天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又一次追上她,在她要加快步伐时拉住她的手:“依月!你…还生我的气?”

  依月放慢了脚步,没有回答。其实她哪里还有什么气好生,若真要有,也只是怨他不能回报她的爱。

  “你说话好不好?告诉我你究竟在气什么。”

  让他这么低声下气,她也觉得不该。可是一回头,看见他担忧的眼神,那令她⽇夜思念,无法忘怀的一切,所有的委屈都在剎那间聚集。

  她哭了,那么突然。

  林澈了手脚,好一会儿才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拥着:“对不起!全是我的错,你别哭,求求你别哭了,我…”他真受不了看见她如此伤心。

  她在他前‮头摇‬,啜泣,林澈心都凉了:“你不肯原谅我吗?”

  “我…我讨厌你。”她哭着说。

  “为…为什么?”他也想哭了,她竟说…她讨厌他!

  “你让我变得一点都不像我自己,我…我从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

  “对不起!”他不知能说什么,又慌得无法理解她在说些什么。

  “你只会道歉…”依月举起双手捶着他的:“你有什么错?为什么说对不起?那是我该说的,是我…”

  “好!好!让你说。”他安抚道,发现他们之间的对话真可笑。

  “对不起!”她真的说了:“我…我又误会你了,我以为你和姐姐…你生气吧!气我老是这么不懂事。”她哭着说。

  “我不生气,我不会生你的气,我这么…”天!他几乎说出爱她了,为什么又停住?

  “什么?”她抬头看他。

  “我…我是说我这么…这么疼你,不会生你气的。”

  她听了哭得更厉害,捶得更用力:“谁要你疼我?我又不是你女儿。我要你爱我,就像你好久以前爱姐姐那样。”

  她叫道。

  他楞住了,万分怀疑自己的听觉。

  “你不会的,对不对?”

  “不会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真不像自己的。

  “不会爱上我这种小⽑头。”她哀伤地说。

  “我…依月!我…我对你来说是太老了。”

  “烂理由。”她说,泪又掉下。

  他苦笑:“你…觉得自己爱我?”他的心跳得好快。

  “我不觉得,我是明明⽩⽩的『知道』。”

  “也许那只是…一时惑?”

  “我知道自己的心。”她说。

  他忽然紧紧拥住她,长长地深呼昅一下:“老天!如果你真的爱我,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依月抬头看他,深怕自己弄错了他的意思:“你…你爱我吗?”

  他温柔地对她笑:“别怀疑我,依月!在我好不容易承认自己爱上一个顽⽪的小丫头时,你千万不能怀疑我。”

  “告诉我。”她拉他的⾐服。

  “告诉你什么?”

  “哎呀!你…你在逗我。”她嘟起嘴。

  林澈将头靠着她的头,深深昅⼊她那自然的发香。这个奇异的女孩,当他们首次见面,怎么也无法想象她会变得对他如此重要。

  “我爱你,依月!虽然我不会说话,但我真的爱你。”他轻声说。

  她此生再也别无所求了。

  “你…我还是讨厌你。”她摆出一张臭脸,然后对着他愕然的脸说:“你这个石头,竟让一个女孩子先对你表示。”

  他释然地微笑,低头让在她的上驻⾜了片刻:“对不起!”他说,深情凝视她。

  她脸红了,低下头。

  这个骗子,就这么偷走了她的初吻。

  依月记起了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于是她抬起头,在他疑惑地看着她时,双手绕过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虽笨拙了些,却让林澈整个人呆住了。

  看看自己的成果,宋依月骄傲地笑着跑开。

  了约五十公尺吧!大梦初醒的林澈才追上来,在他的嘴角,漾着満⾜而调⽪的笑。

  又一个夏⽇,宋依月大学毕业的当天,一切都很美好,除了校长过于冗长的毕业训词。

  她很忙的,今天。

  先是要到谢教授家,林秀姐姐做了丰盛的大餐庆祝她的毕业。然后要赶回家,陪家人再庆祝一次。

  在回住处途中,依月看见张松年和纪如芬有说有笑,也看见陈辉紧追在惠伶⾝后,她甚至还看见“铁牛”手拿毕业证书向她挥手。

  她开心地想:她终于毕业了。回想上一个夏⽇,一个意外竟让许多人都改变了、成了,还聚在一块儿成了好朋友,真是怎么都没想到。

  依月最佩服张松年的宽容,是他造成现在这一片美好、祥和。

  在住处门口,林澈正等着她。他风尘仆仆,刚由加拿大归来。

  依月朝他奔去,纵⾝投⼊他怀中。

  林澈轻轻吻她的额头:“抱歉!跋不及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他微笑,満怀歉意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有了最的毕业礼物。”她笑着抱紧他:“就是你。”

  “哦!”他笑着,感觉非常温暖。“那我带来的毕业礼物是不是没人要了?”

  “要!我当然要!快拿来。”她抢过他蔵在⾝后的袋子。

  是一本书,作者自然是他。在封面上有一行字,那令依月看了満心感动,甚至笑中都有喜悦的泪。

  那一行字写着:“既有明月依⾝旁,何羡彩云飘何方。”

  依月抱着她的两个“毕业礼物”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四目相对,他们真心地笑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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