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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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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堡小妍鼓着腮帮子,小碎步地企图赶上银鹰的脚步。

  他人⾼马大,步伐也大,也不懂得替她着想,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像赶着去送死一样。

  她不过是在半途休息时想开溜罢了,犯不着气成那样嘛!大臣们全站在城门下接,顺便想见见能令堡主朝思暮想的女子究竟有着何种魔力,居然能使他在接获消息后,片刻未停地亲自出马。

  这是什么鬼地方?单单走这段路就让她不过气宋;而且,这人气量原来这么小,她还不是又被他抓回来了,瞧他绷着脸,要是被她逃成了,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脚下不留神,绊了一下:“哎哟!“银鹰在她仆倒前拉起她,⼲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若不是他早就提防着,她如今不知又逃到哪个地方去了。

  她就那么不能忍受跟他在一起的事实吗?真是伤透他的自尊心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啦。”她推了推他,见他毫无反应,她翻了个⽩眼,这下死定了。

  小妍偷偷瞧着列队的人群中,赫然有宇文骞在场,他脸上痛苦震惊的表情使她愧疚。

  虽然她和银鹰之间仍是清⽩的,但在别人眼中,她早是他的人了,难怪宇文骞那么难过。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被丢进一座寝宮后,马上被一群婢女包围住,小妍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浴沐‬包⾐完毕。

  这些人做事效率可真惊人!连她服侍公主的速度也没那么快。

  这镜中的人儿是她吗?小妍端详着自己的打扮,经过适当的装扮后,完全展露出她凹凸有致的⾝段:纤细柔美的颈项烘托出她明亮丽的五官,淡扫娥眉,晶莹的眸子黑⽩分明,双微启,感动人,一头青丝垂至际,只用银缎系着。

  “‮姐小‬好美喔!”一名婢女赞叹地说道。

  “是啊!堡主见了‮姐小‬,定当更加宠爱。”另一个也忍不住搭腔。

  是吗?他会吗?老天,她又胡思想了,好像她很在乎他的想法似的,谁理他呀!“堡主呢?”

  先说话的那名婢女回道:“堡主在大殿召开会议,要娟儿和瑾儿来服侍‮姐小‬。”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瑾儿犹豫了…下,说道:“可是,堡主代…”

  “他在开会,不会那么快来这里的,你们放心,我不会突然消失不见的,虽然很想。”

  “‮姐小‬说什么?”娟儿困惑地问道。

  “没什么,你们出去吧!在堡主开完会之前再回来也不迟。在这地方,我是哪里也去不了的。”

  两人相顾一眼才退出房外,小妍支着下巴苦无良策,莫非她真的非嫁他不可?但是,算命仙的占卜若应验了,银鹰是她的夫婿,那…“半年之內必会丧命”这句话就是真的了,她该怎么办?她再气他恼他,也不愿见他死啊!自己对他产生感情了吗?她爱上他了吗?她眉心一蹙,细细思索着。

  房门“嘎”一声,开了又关。

  小妍一回头:“宇文骞,怎么是你?”

  他从上到下打量着她,柔情万千地说道:“这⾝打扮很适合你。”

  “对不起,上次不该没知会你就逃了。”

  “过去的事就算了,你…真的要嫁给堡主吗?”他只想问个明⽩,好使自己死了心。

  “我不知道,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来鹰堡本没想到会代替公主嫁给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堡主方才在大殿上宣布,在三个月內要与你完婚,你将正式成为鹰堡的堡主夫人,宇文骞只能在心中祝福你能和堡主永远幸福”

  “宇文骞…”她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

  “我该走了,免得让堡主见到误会了。”

  他隐去眼中的伤痛说道。

  小妍噙着泪点点头,目送他黯然的⾝影寓去。

  她坐在窗前发呆,以致银鹰进来也浑然未觉。

  “在想什么?又在想如何逃离我⾝边吗?”

  “你⼲嘛冒出声音来吓人啊!”她直拍着“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的。”

  “进了我鹰堡,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不然…”他看她的眼光好像她是一道可口的点心。

  “不然什么?”她仰起下巴回嘴“别以为这是你的地方我就怕了,本姑娘不怕你!”

  银鹰轻扯角,坏坏地笑着:“你该怕的,你知道我会如何惩罚逃走的妃子吗?”

  “你有很多妃子吗?”她脯,醋意横生地问道。

  “不多,几个而已,有‮趣兴‬见见她们吗?”他心底偷笑着。

  她摆明在吃味,这下,她可不能不承认对他没半点情意了吧!小妍觉得想杀人!⾝边已有那么多妃子,还来招惹她!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赖上他一样。

  “我管你有几百个几千个妃于,我才不做其中之一!所以,你省省你那一套威胁恐吓吧!”

  “那怎么行,婚礼已开始筹备了。你…⻩金城的小妍姑娘,就等着当我银鹰的子,不是妃子,而是惟一的堡主夫人。”

  “如果我不要呢?你要架着我拜堂吗?”

  “万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如此。所以,你别我这么做。”

  他口气中有着警告,劝她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后果她自己承担。

  “你不能我嫁给你,否则,半年之內你会死掉的!我没骗你,是算命的告诉我的…”

  “哈…我银鹰向来只信自己,从不信占卜之术,就算半年內我真的死了,也与你无关。所以,不要用那些无稽之谈来搪塞我。”

  小妍气得直跳脚:“你这自以为是的笨蛋!不信拉倒,你别死到临头再来怪我害了你!”

  银鹰在她眸中看见关切,捧着她的脸蛋,惊喜地说道:“你这是表示你关心我,担心我的安危吗?是不是?”

  她尴尬地要别开头:“你是生是死与我何⼲?我才懒得理你呢!”

  他不让她转移眼光:“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你忍心见你的夫婿在你怀中断气?”

  这人讲话也不知忌讳,他死了最好,省得老是纠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疼,疼得拧成一团?她眸中闪着泪光,嘴却固执地骂道:“那最好,我成了寡妇不就自由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被当成犯人一样那岂不是更好?”

  “是吗?那你为什么掉眼泪?既然⾼兴,为什么要哭?”他用指尖拂去一颗⾖大的泪珠,万般的怜爱化成温柔的动作,惹得她泪⽔更多了。

  “你坏透了!我讨厌你啦!你这笨老鹰,怎么可以咒自己死嘛。”她轻捶他的膛,哭得像朵带着露珠的玫瑰,让人极拔掉她那満⾝的刺拥人怀抱。

  银鹰去流至她边的泪⽔,吻住那微启的,不像前一次的吻那么轻柔,他強索着她口中的润,昅着她人的⾆。

  他抱她至珠帘后的纱帐內,偌大柔软的等待着他们的眷顾,银鹰褪下外袍,仅着內衫和长沿坐下。

  “投有后悔?我可以等到咱们大婚后。”

  小妍就怕自己会后悔,只要真成了他的人,自己就只好跟他了。

  她摸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抱持什么样的感情。

  想逃,却又不想离开他,她有些糊涂了。

  “我不想等。”

  她作了最后的决定。

  银鹰深昅口气,伸手解下她的裙带。

  “‮姐小‬!不得了了,堡主开完会了…啊!”娟儿和瑾儿才获悉大殿上会议已经结束了,便匆匆地赶回来,否则,若被堡主知道她俩未尽职责,搞不好连命都没了!没想到,急急推门进屋,却撞见上两人亲热的画面,惊叫一声,忘了该赶紧往回头跑。

  小妍羞怯地往银鹰怀里偎近,幸好有珠帘挡着要不然,她可羞死了。

  “为什么老是有人来打搅我们呢?”银鹰无奈地说着,轻吻着她酡红的脸颊,顺道帮她掩上⾐服。

  “奴婢…这就出去,堡主恕罪!”

  “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两名婢女只想赶紧冲出门去,暗骂自己:太莽撞,万一堡主怪罪下来,砍头都不够抵罪。

  “好了,你们留下来吧!”银鹰穿着整齐后,拨开珠帘出来“帮‮姐小‬打扮打捞,晚膳时送‮姐小‬到前厅用膳。”

  “是,堡主。”

  两人吓得连说话都在发抖。

  待他一走,她们才奔进內室,笑嘻嘻地直望着小妍。

  看来,外面的人说堡主即将娶这‮姐小‬为夫人是千真万确的了。

  她们有幸能成为当家夫人的贴⾝婢女,可是非常荣幸的事。

  “你们⼲嘛盯着我看嘛!”小妍胡地扯着⾐服,怪不好意思地埋怨着。

  娟儿开心地笑道:“‮姐小‬这模样真美,难怪堡主克制不住。”

  “我们…我们没做什么?你们看错了。”

  正帮小妍重新着装的瑾儿指着她⽩皙的前笑道:“那‮姐小‬⾝上这些紫⾊的淤青是什么?”

  她这才发现⾝上烙着银鹰方才情的痕,罪证确凿,她想鞍也赖不掉。

  “它们是…”

  “‮姐小‬不必解释,再过不久,等‮姐小‬当上了堡主夫人,人人都会羡慕‮姐小‬好命,能嫁给堡主如此英俊勇敢的男子呢!”她们齐声说着,却引起小妍內心莫名的恐慌。

  小妍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前厅。

  银鹰在桌旁等着她,厅內除了两三名婢女外,另外有一名她料想不到的人。

  “湘婷!”她怪自己竟忘了湘婷的存在,湘婷会怨她吗?银鹰轻扶她到桌旁坐下:“我听宇文骞说,你和湘婷是好友,所以,我特地请她来陪你,免得你闷得发慌,又想一些奇怪的花样。”

  “小妍,你我吗?”湘婷轻缓的语气中有一丝悲苦。

  “当然,湘婷,我好⾼兴见到你,快坐下!”她拉湘婷坐在自己⾝旁,希望待会儿有时间跟她私下谈谈。

  一道道精美菜肴开始上桌,小妍却没有一点胃口,银鹰把菜夹进她碗中,催促着:“你胃口一向不是好的吗?快尝尝,这⾁可是用上等香料调配腌成的。”

  “人家自己会夹嘛!夹得那么多,你当我是猪啊!”她瞪着堆了半天⾼的饭菜,真要吃还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呢!银鹰半取笑地说道:“一头漂亮的小猪也不错,肯定香嫰味美,真想咬一口。”

  “你少无聊!你能不能稍微自制一点?”她不暗示他一下,只怕湘婷心里会更难过。

  她抢了湘婷爱慕的男子,虽非她自愿的,也总得为湘婷着想。

  湘婷难忍心中的苦涩,掩着即将冲口而出的啜泣声跑了出去,小妍大叫着她的名字。

  “都怪你不好!你难道看不出她暗恋你吗?你是存心让她伤心的吗?”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做的。我希望她能死心而另觅更适合的夫婿,这全是为她好。”

  银鹰看着湘婷从孩子蜕变成美丽的女人,早就察觉她心系于他。

  不过,对只把她当妹妹看待的银鹰而言,除了趁早让她打消念头以外,别无他法。

  “可是她…”她有些子心不忍。

  “她迟早都得接受这个事实。要不然,我当初何必同意和⻩金城联姻,大可娶她就好。我并不在乎⻩金城给的嫁妆有多少,只是不联姻的话,我们这辈子可能就永远见不到面,不是太令人遗憾了吗?”

  她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甚为感动,至少证明他心地不似她想象中那么坏。

  “那我去安慰安慰她,湘婷是个好女孩,我不忍见她如此。”

  他不改本⾊地俯在她耳畔,说道:“快去快回,我会命人在房里准备酒莱,只有我们两个。”

  小妍不由自主地涨红脸,朝他扮个鬼脸,赶紧跑离他。

  真是山河易改、本难移,好不容易说句人话,没半晌就又恢复⾊狼的本

  她穿过长廊,在凉亭內找到正低头饮泣的湘婷,她在她⾝旁坐下,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和宇文骞来鹰堡的,我让他难过,又害你伤心。”

  “不,这不怪你,是我不够好,堡主喜像你这般活泼的姑娘,我不该存有怪你之心。”

  “湘婷,你的心地太善良了,你应该怪我才对,那我也会好过一点。”

  她含泪摇‮头摇‬:“小妍,我真的不怪你,我祝福你和堡主⽩头偕老,永不分离。我回去了,等你和堡主成亲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你一定要来喔!我等你。”

  小妍这句话言犹在耳。

  但两天后,她却从婢女口中得知湘婷投缳自尽的恶耗!她不相信湘婷会狠下心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找到宇文骞,他一张脸整个瘦了一圈,双眼凹陷。

  她垂着两行泪,问道:“是真的吗?湘婷死了,她真的死了吗?”他的哀恸神情已告诉她一切。

  “是的。不过,湘婷死得十分平静,她不怪任何人,这全是命运的安排,你也别责怪自己。”

  “当然怪我,全是我的错,是我害死她的!要不是我的出现,也许银鹰到最后会娶她。是我!都是我。”她‮劲使‬地捶着自己的口,悲痛地跪倒在地,任凭泪⽔爬満双颊。

  为什么?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她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那样对她?宇文骞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流不出半滴泪,他的泪全流光了,再也哭不出来。

  “小妍,住手!你听到没有?”他对她呐喊:“是真的,不是你的错,不是!”“不怪我怪谁?都是我不好,我会克死所有接近我的人!现在连湘婷也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还有我没走啊!我也是你的朋友,对不对?”小妍紧紧地抱住他,她好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她没见过她的亲生爹娘,不知他们是生是死;爱她如亲生女儿的城主夫人病死了;与她情同姐妹的公主下落不明;如今湘婷又‮杀自‬⾝亡,她还剩下什么亲人呢?宇文骞多想用双臂搂住她。

  湘婷自小就有忧郁的格,爱上堡主后,更加患得患失,一心只想嫁他为

  他没有做好预防措施,她的死他该负大部分的责任。

  “别难过了。”

  他拍拍她的背脊,却听到有人惊-声。

  他扬起头,望见伺候小妍的两名婢女正领着银鹰过来。

  一瞧见这景象,吓得了一大口气。

  “宇文骞,我要听你的解释。”

  银鹰冷冷地说着,神⾊看似镇定,却暗嘲汹涌。

  若不是念在宇文骞在他⾝边多年,他甚为了解宇文骞的为人,自己早就命人将他关人大牢。

  小妍毫不犹豫地投人他怀中,哽咽地说道:“湘婷…她…”他的眼光这才缓和下来,原来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别哭了,小心哭坏⾝子,我先送你回房去。”

  “我想去给她上香,可以吗?”她昅昅红通通的小鼻子,可怜兮兮地问道。

  银鹰拂顺她披散的长发,柔声道:“当然可以,等明儿个我陪你去,现在先回房休息一下,好不好?”她乖顺地在他的服侍下躺人被中,见他要走,她拉住他的⾐袖,轻咬着下,有些难以启齿。

  “你….-你可以再多待一下吗?我不想独自一个人…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小傻瓜,我⾼兴都来不及了,哪会不愿意。你不怕我使坏吗?”他轻点她的瓣,故意逗着她问道。

  小妍往被窝里钻进一些,闷着气说道:“那你走好了,你就只会趁人之危而已。”

  他掀被钻进去,伸臂将她纳⼊怀中:“开开玩笑嘛!我不喜看你哭泣的模样,那只会让我不知所措。以后,要哭只能抱着我哭,不准抱着别的男人哭,听懂了吗?”

  “你吃醋啦!”

  “不错,我不允许其他男子碰你一下。你是我一个人的,再三个月,你就是我银鹰的子了。”

  她枕着他的肩窝,心中思忖着,她有那份福气吗?万一她将来真的克死他,她就是死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商队一向周游在各国之间做买卖,小妍就是混进商队中逃出鹰堡。

  她将长发梳成两条耝辫子,一⾝耝布⾐裳,脂粉末施,却仍掩不住她的美貌。

  离开鹰堡已经五天了,她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她这样做是对的,她不要害银鹰遭到不测。

  她爱他…是的,她爱上他了,现在她的脑中清楚地告诉她,她爱上那浪不羁的鹰堡堡主了,但这份爱意如今只能埋葬在內心的某个角落。

  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见了,是否急得到处寻找她?是否大发雷霆?希望不会责怪娟儿和瑾儿才好。

  她们本不知道后花园墙角竟有个狗洞,若不是她碰巧发现,她到现在还跑不了呢!商队的劣谟是个叫沛叔的中年汉子,満嘴落腮胡,说起话来像打雷,不过,人倒是好的,见她孤苦无依,便收留她。

  队中约有二十人,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原本不相识,因缘际会之下才成行。

  她坐在篷车內回忆着和银鹰相处的时光。

  即使他老爱逗她,但轻浮之下,自有他一片真心,如今想起来,甜藌的滋味令她想哭。

  “小妍,你真的要回⻩金城吗?”与她同坐在篷车內的是沛叔的老婆,人人管她叫沛婶,也是个直慡子的人。

  她点点头:“没关系,沛婶,你们照常做生意,不必为我刻意赶路。”

  “是吗?真的决定不理那个男人了吗?“以过来人的经验,她也猜得到原因。

  “哪有什么人?沛婶,你别猜。”

  “别嘴硬,明明想得要命还不承认。怎么了?他不要你,还是你不要他?”

  小妍红着脸低语:“他想娶我,可是我不能嫁他,所以,就偷跑出来了。”

  “唉!你这孩子⼲嘛跟自己的终⾝幸福过不去,学人家逃什么婚?”见她沉默不语,她又开始叨念:“在遇到你之前,我跟我那口子也在半路捡到两个小女娃,看起来应是主仆两人。我见她们年纪小就四处流浪,就问她们原因,原来她是个逃婚的新娘子,因为家里她嫁给一个老头子,而她心中已暗许了人家,所以就跑出来到处找她的心上人。唉!我就说现在不知是不是时兴逃婚,一路上就遇上两个,也不知道她们找到她们要找的人没有。小妍,如果那男人真的重视你,搞不好待会就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了。”

  小妍一听,连忙向外看,只见⻩沙滚滚,哪里有银鹰的影子。

  他不会追来了,会追来早就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小妍呀,小妍!你不是一向乐观进取吗?怎么现在却如此认命,任由命运来主宰你呢?沛叔朝篷內喊道:“快进镇了,准备一下东西。”

  “沛婶,到什么地方了?”她整理着待会要到市集做买卖的⽪⽑,说道:“⻩沙镇,又有人叫它:'黑镇'。这个镇啊,什么买卖都做,又是三不管地带;所以,你自己得当心一点,小心那些专门贩卖人口的,若是被他们抓到就惨了。”

  “他们贩卖人口做什么?”

  “‮钱赚‬啊!若是有些姿⾊的姑娘,就卖⼊寨子为;若是強壮一点的汉于,就变成奴隶,一辈子做牛做马;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卖到大户人家做童工,做不好被打个半死的都有,实在是太惨无人道了。”

  “好‮忍残‬喔!难道没人敢出面救他们吗?我不相信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为那些人打抱不平,若让她撞见,她非教训他们不可。

  沛婶叹口大气:“这里的人都怕那些人口贩子,因为他们⾝边养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打手,谁不想活了敢去惹他们。”

  商队进了镇。

  ⻩沙镇因位于通要道,来往各国必经此处,所以,商业相当繁荣,客栈林立。

  所有人分散开来各自做生意,两天后再回商队往下个‮家国‬去。

  小妍和沛叔夫进客栈用膳,这家客栈不大,食物也非最好,却已让她很満⾜了。

  她向来随遇而安,苦⽇子又不是没过过,这些算是不错的了。

  用完膳,沛叔夫妇预备将带来的⽪⽑送到市场卖给中间商赚取佣金,叮嘱着小妍四处走动时要小心,傍晚时回客栈会合。

  小妍最想去的就是逛市集,这儿既然是来往商旅必经之所,搞不好能打听到公主的下落。

  鲍主福大命大,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她一定还活着。

  人嘲一波一波涌来。

  小妍不忘沛叔夫妇的嘱咐,特别小心那些直瞪着她瞧的人,以她的机灵想抓她,门都没有!谁敢打她的主意,她就让他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咦,那儿围了好多人,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吗?她的⾝材太娇小了,本连前头在⼲嘛也看不到。

  于是,一低,像泥鳅般钻…钻了进去,总算娇小也有娇小的好处。

  “来来来…各位大爷们,瞧瞧这姑娘,脸蛋是脸蛋,⾝材是⾝材,买回去一定让各位大爷慡到死,只要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就可以带她回去。”

  瞬间,叫价声四起,恶心丑陋的嘴脸贪婪地盯着台上姑娘半裸的⾝子,价格由二十两开始往上狂飙到三十两。

  “有投有更⾼的?这姑娘可是还没开苞的⻩花大闺女,哪位大爷有‮趣兴‬试试看?”人口贩子的话炒热了整个气氛,价钱由三十两又上扬到四十两。

  小妍气得咬牙切齿,摸了摸⾝上的荷包,她连一两银子也没有,怎么救她呢?而那姑娘像被下了葯似的昏昏沉沉,两眼发直,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

  “五十两银子,恭喜这位大爷,请到后台来。”

  好个脑満肠肥的老⾊狼,也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想吃嫰草。

  气死她了!只凭她一个人,想救那姑娘是不可能的,她非得找人帮忙不可,但找谁呢?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她竟在人群中见到一张悉的面孔,她越过人群走向那人。

  “宇文骞,你怎么在这里?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喜留连在这种地方,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小妍?!老天,你真的在这里!”他的表情不是普通的惊讶,又像松口气,又像沾惹上大⿇烦似的头痛极了。

  “你也真厉害,追踪到这地方来。宇文骞,他是不是也在这里?他也来找我了吗?”

  “堡主是来了,可是他…”

  “我不能见他,你别告诉他见到我喔!”说罢,她便要逃之天天了。

  宇文骞拉住她:“小妍,堡主他…他…”

  “他怎么了?⼲嘛呑呑吐吐的嘛!”

  他才要说,台上的人口贩子又要开始另一场拍卖:“来来来,大家久等了,接下来为在场的‮姐小‬姑娘们介绍一下,想不想拥有一名长相俊美,⾝材健硕的贴⾝男侍?今天就让各位美梦成真。”

  在鼓掌叫好声中,一名金发伟岸的男子被推了出来,他披散着发,満⾝的鞭痕,但他却仍直着杆,无畏地面对台下的群众。

  一些寨子里来看热闹的姑娘‮奋兴‬地尖叫,只差口⽔没流満地,她们何曾见过像台上这般气势的男子,纷纷摩拳擦掌,跃跃试。

  “不…”小妍眼前一阵晕眩,不得不在宇文骞的扶持下退至后头。

  “鹰…他怎么被抓的?你是怎么保护他的?”她忍不住责怪他,更无法抑制地嚷泣低喊。

  宇文骞早已不知在心中怪过自己多少次:“你镇静点!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救堡主脫险才对。”

  “你功夫好,打不过他们吗?”

  “他们人多,我也没带人出来,草率行事只会弄巧成拙,也许还会害到堡主。”

  “那怎么办?开始叫价了,万一有人出价买了他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救他。”

  “小妍,等一下,他们不会那么简单就卖掉堡主的,昨儿个已经举行过一次拍卖会,出价的人很多,价钱也愈来愈⾼,所以,今天不可能成功的。”

  台下的叫价声已⾼到一百二十两银子,人口贩子眉开眼笑,庆幸自己挖到一块金矿。

  银鹰费力抵抗葯的葯效。

  他太大意了才中了他们的计,不然,谁也休想抓到他。

  懊死!他不能认输,他非要再见小妍一面,问问她为什么又要逃开他。

  他爱她爱得不够深切,表达的不够吗?果不其然,人口贩子并没有放弃这条大鱼,他准备好好大捞一笔,不卖个三百两银子不甘休,而明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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