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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意外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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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动静,有心探听的戴玉,那是听得一清二楚。

  从枫林别墅出来,各怀着心思的俩人都没有说话。眼看到了分岔口,戴玉突然说了一句:“白羽,你今天晚上真的在桂林别苑?”

  慕白羽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戴玉,淡淡地回答:“是啊,我在那,可是,你却不在。实话告诉我,上哪去了?”

  戴玉当然不敢将实情告诉慕白羽,找了个借口:“那个小琳找我逛街,逛完后又约了几个‮姐小‬妹吃饭,吃完饭又去打牌…担心你不⾼兴,我们不是早约好了嘛。所以就…”

  “所以就不接我电话,所以就骗我说在桂林别苑?”慕白羽还是那样寡淡的表情,似乎,他根本不介意。

  也确实不在意。戴玉在哪,在⼲什么,慕白羽根本无心过问。他在这个时候适时提起,只是想提醒戴玉,她骗不了他,任何时候任何事都是!

  “对不起,我下回一定不会了,”戴玉敷衍着,索性扭过脖子,‮勾直‬勾地望着慕白羽,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白羽,我听说那个鄢子四处在找你呢,你可得小心啊。”

  鄢子?慕白羽心中一惊。自打鄢子出狱后,尤其是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过后,慕白羽便警惕万分,时刻注意着自⾝的安危。他知道,鄢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找我⼲什么?我跟他之间又没有仇恨,”慕白羽依旧淡定地问:“你又是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鄢子又去找你了?”

  哼,骗鬼哪,你慕白羽跟鄢子没仇?你俩是生死大恨!

  戴玉在心里狠狠地想着,嘴里却说:“我跟他又没有交情,找我⼲嘛。”

  “小玉,你替我注意点,假如鄢子再来找你,你用计把他稳住,然后通知我。你别多想,我和他之间也许有个误会,借机说开也好,免得大家都过得不安生。”

  戴玉看慕白羽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很肃穆,心里不由地嘀咕,难道,鄢子真的不是被慕白羽给弄走的?

  假如是慕白羽把鄢子蔵起来的,那么,知道真相的慕白羽会对自己如此客气与体贴?

  不是慕白羽,那又会是谁呢?

  管他是谁,只要鄢子没落在慕白羽的手中就行。

  戴玉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知道了。”她懒散地答了一声。

  “送我回桂林别苑。”

  这正中慕白羽下怀。

  凌微这头如冰山倒,看样子靠凌微是拿不到款项了。那么,雨婷那个小妖精这边就至关重要。慕白羽打算把雨婷叫出来,再好好的灌灌*汤。

  当然,戴玉这儿也不能得罪,她的⾝后还隐着安老爷子的巨额财产呢。尽管,那财产现在还在安老爷子的名下,不知何时才能到戴玉的手中,也不知到手能有多少份额。

  “老婆,你不跟我回月亮湾啊?”慕白羽虚情假意地邀请,马上又说:“假如你不想回去,那我就回公司算了,明天要开年终会议,我有很多事要忙。”

  嗯。

  戴玉想回桂林别苑,自然有她的小九九。凌微‮孕怀‬了,这对她而言,无异是一个原‮弹子‬!

  假如任局势发展,那么,接下来就是,凌微结婚生子,成为安家名副其实的少奶奶!这些不可怕,可怕的是,安老爷子在遗嘱里说了,安澜若在老爷子八十岁以前结婚生子,老人将他名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安澜。若不然,那百分之二十股份将传给戴玉!

  别小看这百分之二十。算算看,这百分之二十股份若换成钱,那将是天文数字!

  为了这天文数字,戴玉豁出去了。

  有了这天文数字,别说慕白羽会象哈巴狗似地围着自己打转,天下的美男帅哥任自己挑!

  回到桂林别苑,戴玉的‮奋兴‬劲还没消退,关门走道的动静很大。刚进屋,便把艾姨惊醒了。

  艾姨一开始以为是凌微又出去了,吓了一大跳,忙爬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见是戴玉晚归,艾姨拉下脸来,指了指客厅的挂钟:“客随主便,安家是有规矩的人家。”

  切,狗眼看人低,连个佣人都敢爬到自己的头上。等我戴玉将遗产继承后,看我不玩死你们这群下人!

  “艾姨,别这样狗仗人势的,假如是凌微出去,你也敢这样大声地训斥她?”戴玉翻着白眼,一边用力地甩掉脚上的长靴,一边狠狠地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永远不如凌微啊?我劝你一句,这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成了你的主人呢。”

  艾姨觉得好笑,回了一句:“你放心,这辈子啊,我就是要饭也不会成为你的佣人。”

  “我懒得跟你多说,困死了。”

  丢下话,戴玉斜了艾姨一眼,上楼了。

  艾姨看着戴玉的得意洋洋的背影,呸了一声,准备回屋。

  可戴玉的话,提醒了艾姨。

  得上楼去看看凌微。少爷一再交待,凌微‮觉睡‬不老实,总是喜欢踢被子,还有,她总是喜欢开着窗‮觉睡‬,可千万别着凉了。

  艾姨赶紧上楼。

  推开门一看,艾姨失声地惊叫起来:“少奶奶,少奶奶!”

  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一个大大的三角,窗帘被寒风吹得如旗帜一样鼓起来又落下去,屋內很冷,根本没开空调…凌微并不在屋內。

  艾姨的惊叫声惊动了别苑里的所有人,当然也惊动了还未就寝的戴玉。

  什么?这大半夜的,‮孕怀‬的凌微竟然不在屋里?

  因为听到了上官金珠威严的喝斥声,戴玉为了在老太太的面前装作关心的样子,赶紧下楼,幸灾乐祸地说:“姨婆,我姐出去了?不会吧,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我姐她最守规矩了,怎么会乱跑呢?大家好好找找,肯定在哪个房间里吧?”

  说着,还故意瞟了一眼很是紧张的艾姨。

  上官金珠并不喜欢戴玉,只是碍于故世妹妹的情面上对戴玉保留几分客气。戴玉还没说完,她皱了皱眉,说:“你回屋休息去吧,大呼小叫的,让外人听着像什么话?”

  戴玉悻悻上楼。

  躺在温暖的床上,戴玉所有的神经都竖立着,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终于,凌微回来了。

  戴玉心中突然一动,看来,凌微真的出去了,她上哪了?回想起自己在看‮控监‬
‮频视‬时所看到的那道熟悉的⾝影,戴玉认定,出现在枫林别墅的那个人,一定是凌微!

  如果真是凌微,慕白羽为什么要替她隐瞒?难道,他们之间有隐情?想起凌微失忆前,慕白羽对凌微的那个亲热劲与爱慕,戴玉觉得,事情很可能是这样。

  越想越火,越想越气,联想起眼前发生的众多事情,有一个罪恶的念头从戴玉的脑海中产生了。

  …

  今天,安澜要回来了,安府上下就跟过年一样欢欣热闹。

  老夫人上官金珠在百忙之中给自己放了半天假,老人闲不住,亲自下厨做点心。艾姨不住地相劝,上官金珠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开心地笑道:“小澜出去了一个多月,在国外能吃到什么好的?他最喜欢吃我做的葱油⾁卷了。今天哪,我多做些,让小澜好好的吃一顿爱心饭家乡饭。”

  凌微被阻在厨房外,透过磨砂玻璃,心庠庠地叫道:“奶奶,我也会做面点,您让我进去呗?”

  “不行!”上官金珠回过⾝,慈爱的笑容一直挂在她的脸上“你不怕熏着,我还怕我的重孙子熏着呢。”

  又命令艾姨:“你给我看着那丫头,绝对不能让她进来。”

  “老夫人,少奶奶既然这么想为少爷做点心,看在她的一片心意上就让少奶奶进来呗?您放心,重活我们不会让少奶奶⼲的。”

  艾姨替凌微求着情。

  忙碌着的宋妈抹了一把汗,也如斯说。

  上官金工珠故意放下脸来:“怎么,你们一个个被少奶奶收买了?都不听我的话了?”

  “老夫人,这么说我们怎么担当得了?”

  “哈哈哈,”上官金珠看着她俩为难的情神,心情格外的好,笑了一通后正⾊地说:“你们也是当妈的,怎么就不知道当初‮孕怀‬的痛苦呢?凌丫头的反应这么大,吃什么吐什么,闻到油腥味都要吐半天,你们这样放她进来,岂不是让她翻箱倒柜地大吐?”

  艾姨和宋妈顿时明白,冲门外的凌微吐了吐‮头舌‬:“少奶奶,请你好好的在外边呆着吧。少爷的吃食啊,我们都会准备好的,你就放心吧。”

  宋妈看了一眼门外,皱了皱眉头,说:“老夫人,少奶奶这样吃什么吐什么可不好啊,而且,吃得又那么少。没有营养进去,肚里的小宝宝就长得慢。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少奶奶多吃点?”

  艾姨掀开蒸笼看了看渲气腾腾的锅,说:“宋妈,这怎么问上老夫人了?怎么才让让少奶奶多吃点,这是你的工作,你自己好好想办法去!”

  宋妈一边揉着面一边说:“我家乡倒是有几味草药,村里的那些姑娘媳妇子‮孕怀‬的时候吐急了都拿它们止吐。”

  艾姨一口回绝:“不好,我们少奶奶的⾝子贵重,哪能吃那些土药?”

  上官金珠却微微点头,说:“当年,我怀小澜爸爸的时候也是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后来有人介绍用白石榴根炖瘦⾁,吃了几次后症状就有明显的好转。也不知是体质好转了还是那药的功劳。”

  “白石榴根?这容易啊,咱们院里不是有好几棵吗?”

  “是啊,自打知道有那个功效,我有意裁了几棵。院角的那株,年纪比艾姨还大呢。”

  艾姨吐了吐‮头舌‬,

  宋妈请示:“老夫人,那我照您说的方子,给少奶奶炖点?”

  上官金珠有些迟疑:“就是不知凌丫头愿不愿意喝。按说,这白石榴根是个好东西,寻常小孩不爱吃饭有积疳,吃吃它就有胃口了。小孩都可以吃,孕妇想必也无碍吧?不过,这最好先问问曹大夫,这关系到我们安家的子孙后代,可不能耝心大意。”

  “对对对。”艾姨和宋妈直点头。

  厨房內说的热火朝天,玻璃门外也不消停。

  戴玉从外面进来,见凌微站在厨房外,走过来:“姐,⼲嘛呢?”

  凌微淡淡地回了一句:“看奶奶和艾姨她们做面点呢。”

  “哦,”戴玉看了一眼凌微,关心地说:“姐,这几天你消瘦多了,可得注意⾝体啊。”

  “谢谢。”

  “我们姐妹之间还这么客气,姐,你不把我当成妹妹了?”

  凌微觉得,一阵恶心又涌了上来,摆了摆手就往一楼的卫生间冲。

  戴玉冷冷一笑,正要离去,里头传来了上官金珠的吩咐声:“艾姨,你出去吧,陪着少奶奶。你从今天开始,家里事情放手交给宋妈和火炮嫂,你的主要任务是陪侍少奶奶。还有,凌丫头爱花爱草的,院里的凌霄花可千万别让她碰。”

  “老夫人,听说那凌霄花会坠胎,有这事?”这是宋妈的声音。

  “是啊,所以千万别让少奶奶碰着,时刻提醒她。幸好,现在不是开花季节,我还放心些。不过,我听说凌霄花的根也是有毒性的。”

  上官金珠说。

  “哎哟,既然这样,那我们家为什么要种这种花呀,多危险?”艾姨叫道。

  上官金珠似乎很感慨,叹了一口气,笑道:“你们知道,这凌霄花是谁种的吗?”

  “谁呀?”

  “小澜的爸爸,守清。他在出家之前种了那一片的凌霄花。知道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凌霄花的花语是,慈⺟之爱。你们没看到墙角还种植着樱草和冬青吗?这也是守清种的,这三种花草连在一起,就是表达对⺟亲的爱。唉,守清呀,他的心也苦啊。现在想想,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艾姨和宋妈忙相劝。

  艾姨提起住院的葛瑞英:“少爷要回来了,太太的病也稳定要出院了,老夫人该⾼兴才是。”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的太太,等她回家了,你们可得好好侍候她。”

  “放心吧,老夫人,这是我们的本份。”

  戴玉不想听下去了。可凌霄花这几个字眼,深深地刻进了脑子里。

  她正在发愁如何实现计划呢,没想到,艾姨她们雪里送炭。

  …

  安澜回来了。

  葛瑞英也接回来了。

  连安文瀚与安守清这对父子也在安澜的坚持下给请了回来。

  今天的晚宴,是安府这几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次。

  上官金珠和安文瀚坐在餐桌的两端。这对老夫妻也是久不相见了,乍一见面,俩人似乎都有些窘迫,相互问声好便没了下文。

  安澜和凌微,慕白羽和戴玉坐在左侧,安菊英,安守清和葛瑞英坐在右侧。

  除了安澜和凌微不停地窃窃私语外,其他人都甚少说话,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丝尴尬。

  上官金珠率先举起杯“今天,我们安家喜事连连,一是微微怀上了孩子,二是安澜从国外回来,三呢,”

  上官金珠冲安澜和凌微菀尔一笑:“是他们的结婚大典。为了这三桩喜事,我们大家先共饮一杯。”

  说完,一仰脖,一杯拉菲葡萄酒便见了底。

  安澜端起凌微面前的酒“微微不能喝酒,由我代喝。”

  又让艾姨上热好的牛奶,接过,先浅抿了一小口,然后殷勤地递到凌微的手中:“不烫不凉,刚好。”

  慕白羽看了一眼一脸幸福笑容的凌微,猛地将一杯満満的酒灌下。

  戴玉冷眼看着,不阴不阳地说:“白羽,酒精伤肝。心伤了,肝不能再伤了。”

  安菊英忙给戴玉使眼⾊,从对面站起,给戴玉的碟子里夹了一只清水虾:“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戴玉当即想发作,可当着安文澜和上官金珠的面上,她強忍着,还故意装出一付温婉贤惠的样子,站起⾝,先是给上官金珠和安文瀚倒了酒,随后一一地给席上的人都斟了酒。

  临到凌微面前,戴玉亲热地说:“姐,你不能喝酒,那就牛奶代替吧?”

  “好。”

  戴玉举起杯子与凌微手中的牛奶杯碰了碰“姐,祝你和我哥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祝我的小外甥健健康康地成长,现在是乖宝贝,以后是大帅哥!”

  安文瀚很开心,招呼着戴玉:“孩子,你坐下吧,这事交给艾姨她们就好了。”

  上官金珠一边替凌微盛了一碗鸽子汤,一边对安菊英说:“你家的戴玉啊,这嘴越来越能说了。这可不像你,难道像她的爸爸?”

  上官金珠无心的话,却在安菊英的心头扎进了一根!戴玉的父亲,那个该死的男人,从结婚到离家出走,跟自己说的话屈指可数,说的最多的不是夫妻间的亲密话,而是:怎么到这个时候饭还没好?你找死啊,洗脚水弄得这么烫?吃吃吃,全是青菜,你当我是菜猪啊?给老子滚,看你这付哭相就烦…

  安菊英有些责怪戴玉了,充什么贤惠孝顺之人哪,要不是你多此一举,上官金珠怎么会好端端提到那个畜生?

  安菊英扯了扯戴玉的衣袖,示意她坐下。

  戴玉也不⼲,她笑着对大家说:“为了家里这接二连三的喜事,今天我下厨做了一道菜,菜名叫四喜丸子。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给大家端上来。”

  “小玉啊,你有这份心,外公太开心了。让宋妈去端上来吧,你坐下先吃点,看你忙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

  也许是觉得欠私生女安菊英的太多,所以,安文瀚老人对戴玉特别亲,看着戴玉也特别顺眼。

  宋妈转⾝欲走。

  “外公,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戴玉甜甜地笑着,伸手拦住“你们都忙了一天了,我来吧。”

  “这孩子,就是懂事。”安文瀚冲安菊英说。

  安菊英有苦说不出,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慕白羽低头喝着他的酒,吃着他的菜,不作声。

  凌微和安澜相视一笑,挤了挤眼。这戴玉,可真会演戏啊。

  安澜拉着凌微站起来,安澜执着酒瓶,凌微端着⾼脚杯。

  先是给爷爷奶奶満上。

  上官金珠忙不迭地说:“这事让小澜来就行,微微你快去坐下,别累着。”

  “奶奶,我不累。”

  “不累也得坐着去,你不累,我重孙子累。”上官金珠故意绷着脸。

  安文瀚抚着胡子看了看凌微,点着头,很慈祥地笑了:“凌‮姐小‬,不,现在应该叫你微微了。你还记得那次在夕阳公寓见面的情形吗?当时我就觉得,你就是我们安家人,非安家莫属。”

  “爷爷…”

  “哈哈,小澜啊,你有眼光,爷爷先恭喜你了。”

  “谢谢爷爷。”

  来到安守清和葛瑞英的面前,因为一个是出家之人,一个又是久病初愈,所以,安澜只是象征性地往酒杯里倒了一点点。“爸爸,妈妈,祝你们心情‮悦愉‬,健康长寿。”

  安守清从一个⻩布袋里取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凌微:“孩子,这是在佛前开过光,你时刻放在⾝上,佛祖会保佑你们⺟子平安。”

  凌微双手接过,很慎重地放入贴⾝的口袋:“谢谢伯父。”

  “还叫伯父哪?该换称呼了。”上官金珠満脸是笑,连皱褶里也全是笑意。

  葛瑞英一直没开口,一直如一尊菩萨那样呆坐着。儿子和准媳妇站在面前劝菜,她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等安澜和凌微备从⾝边走过时,葛瑞英突然说:“小澜哪,假如是奉子成婚,那得好好考虑考虑。婚姻毕竟不是寻常之事,不能随意。”

  说着,饶有意趣地看了看安守清。

  安澜明白⺟亲的话意,这是话中有话。“妈,我和微微是相爱的,因为相爱才要结婚,才要相守。”

  可凌微却有些不舒服了,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安太太起,凌微便觉得,安太太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安太太?不可能啊。

  上官金珠沉下脸来:“瑞英,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奉子成婚?你刚从医院回来,一定很乏了。”

  又吩咐火炮嫂:“送太太回楼上休息去。”

  葛瑞英顺从地站起,扶着火炮嫂,对在家说了一声:“请慢吃。”

  说完,一步一步地往楼上挪去。

  “四喜丸子来喽。”声音刚落,戴玉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餐厅,将托盘放在中间,拿起公勺,先是给长辈各盛了一个丸子,随后盛了一个放在凌微的面前:“姐,你尝尝,看好吃不?”

  凌微正想端起碟子,安澜接过,笑着说:“这个有些油腻,我代你吃吧,省得你吃了又吐。”

  说着,猛地咬了一大口。

  戴玉笑着嗔怪:“哥,丸子多着呢,你怎么抢了我姐的?”

  “我真的不能吃,就这样闻着都觉得有些恶心,谢谢你了戴玉‮姐小‬。”

  戴玉也不勉強,而是指着宋妈端上来的红菇汤:“这汤是宋妈的拿手菜,清淡又滋补,姐可以多喝点。”

  凌微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全家人围在一楼的客厅喝茶吃水果,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安澜却坐立不安,他不停地俯在凌微的耳边说着什么。而凌微,总是笑着‮头摇‬。

  上官金珠看出这对情侣的小猫腻,笑道:“凌丫头,你就跟小澜上楼去吧。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想必小澜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凌微脸一红:“奶奶…”

  “嘿嘿,奶奶太理解我们了。”安澜正好借坡下驴,站起来就去搀凌微。

  凌微将安澜的手甩掉,小脸就象朵红玫瑰,娇嫰鲜艳。“别闹,看大家笑你了。”

  “微,赶紧上楼好吗?我给你带了好多的礼物呢,你不想看看?”

  安澜咬着凌微的耳朵。

  凌微怕庠,咯咯地笑。

  长辈们看着他俩,都舒心地笑了,且不时地揷几句话打趣他们。

  瞧着眼前这舂意盎然的一幕,慕白羽觉得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告辞。

  戴玉赶紧也站起来,挽着慕白羽的手臂:“老公,我们回月亮湾吧?”

  慕白羽不置可否,失神的眼睛看了一眼凌微,大步地朝大门口走去。

  幸好,安澜和凌微沉浸在他们自己的幸福里,无暇顾及其他。

  安奶奶开始驱赶了:“小澜,带着你的准新娘赶紧上楼去,我还要跟你的爸妈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呢。走吧走吧,别妨碍我们。”

  这下,凌微不走都得走了。

  何况,她早就想上楼了。

  与安澜分别了四十一天,凌微的心,早就飞到了安澜的⾝上了。她有许多话要跟他说,诉她的相思,诉她的惦念,诉她的担心,诉她的愧疚,诉她的焦虑…诉她所有的所有!

  安澜拉着凌微的小手,朝她做了个鬼脸,两个相偕着往楼上走去。

  安文瀚望着他俩的背影阖首称叹:“真是一对壁人哪,男才女貌,金童玉女。我们小澜啊,真是上辈子积了德,找了这么个好姑娘。”

  几十年了,上官金珠第一次附合丈夫的话,不住地点头:“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凌丫头啊,还有你们不了解的优点,家世好相貌好在其次,更让我喜欢的是,这女孩很有教养,有品味,而且,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材料,很精明懂算计。在我离开公司的这段时间里,凌丫头竟然帮着小澜拿下好几个大项目,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更让我喜上眉梢的是,她竟然治好了小澜的恐婚症。想起那天,也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我想想就会发笑。”

  安守清毕恭毕敬地坐着,不苟言笑地问:“妈,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金珠边说边笑,将当时的情形简单地一说,顿时,漾起了一片笑声。

  笑声传到安澜和凌微的耳里,俩人相视而笑。安澜俯下⾝子,拦腰将凌微小心地抱起,往三楼走去。

  “快放下,让人看到多不好。”将头埋进宽阔久违的怀抱里,嗅着那股熟悉的兰香味,凌微幸福极了。

  “有什么不好的?抱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说着,安澜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一下灿若丹霞的俏脸蛋。

  “谁是你老婆?讨厌。”

  “你呀。怎么,你不承认俺是你的老公?孩子他妈?”

  凌微娇俏地掩上两耳:“不听不听,难听死了。”

  “难听啊?那还是叫老婆好听?”

  “你就坏吧,出去一趟,学会贫嘴贫舌了。”

  “错了,我学会如了如何爱你,如何理解你。”

  推‮房开‬门,安澜将凌微轻轻地放在床上,双手撑在枕头的两边,低下头,充満爱恋地凝视着凌微:“亲爱的,对不起,我差点把你丢了。假如真把你丢了,那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女人了。”

  凌微的脸⾊,由艳红慢慢地变成了粉⾊,又由粉⾊变成了惨白⾊,双唇,不由地哆嗦起来。那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此刻被一阵湿雾所笼罩…“安,对不起,我不该瞒你那么久,可是,我不敢说呀,我害怕由此会失去你…安,你真的能原谅我吗?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吗?”

  凌微这付痛楚加恐慌的小模样,让安澜心疼坏了。他紧紧地搂住凌微,吻着失⾊的唇,低喊道:“微,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全明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让你难受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以前为什么一直说,假如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话,要我一定要谅解你。宝儿,我谅解,我全谅解。我理解你的苦衷,理解你心中的苦痛…从今往后,我会站在你的⾝后,给你爱,给你温暖,给你支持,给你力量,给你一切!亲爱的,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让伤害你的坏人逍遥法外,我要替可怜的妮可报仇雪恨!”

  “安,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宝贝儿,分别这几十天,宛如几十年一样漫长,我太想你了,”安澜气喘吁吁,体內的膨胀让他那张俊脸变得如一只煮红的虾,他克制着自己的*,叹着气说:“我知道,现在我们不能亲热,可是…可是…”

  凌微轻轻地推开安澜,红着脸说:“请你再等几个月吧,等孩子出世了,我一定会把自己好好的交给你。”

  “啊?还要几个月呀,这也太长了吧?”

  安澜的手又摸上了⾼耸的山峰。

  凌微将手抓住,正要说话,突然,她感到一阵的腹痛!

  “哎哟,肚子好痛!”

  啊?

  凌微出现先兆性流产症状!

  安府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救急‬室门外。

  上官金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声地责备安澜:“你这孩子,真不知克制…胎儿在三个月之前最容易流产…唉,老天保佑啊,千万保住我的重孙子啊…”

  安澜很羞赧也很紧张,他喃喃地说:“我们也没怎么样啊…我只是抱抱微微而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样也会造成流产?”

  只是抱抱?上官金珠深深地皱起眉头:“按理说,这也不至于啊。”

  戴玉接到⺟亲的电话也赶了过来。

  安菊英悄悄地说:“刚才医生说了,孩子很可能保不住。唉,这真是天灾*啊,怎么会这样呢?”

  戴玉心头的那块石头,一下子坠落在地。

  她庒仰着満心的欢喜,冲到安澜的面前,狐假虎威:“哥,假如仅仅是搂抱一下,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哥,你是不是和我姐—”

  说到这,嘎然而止。

  而被強行卡在喉咙里的意思,大家全明白。

  上官金珠责备地看了安澜一眼,不说话。

  “我们没有,我们没有!”安澜急红了眼,狠狠地瞪了戴玉一把:“你胡说什么呢?”

  戴玉装得很委屈的样子:“哥,⼲嘛这么凶,我不是替我姐着急嘛,没有就没有呗。”

  又往火中加了一把柴:“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哥,你和我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们是未婚夫妻,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真要有什么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安澜急得直跳脚,咬着牙喊了起来:“戴玉,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扯到那件事上?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跟别人偷情!假如真是因为那样才引起凌微的腹痛,我完全可以和医生实话实说。”

  “好了,全给我闭嘴!”上官金珠喝道。“还不嫌乱哪?”

  安澜转⾝又走到紧闭的门前,向里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小玉,别胡说。”安菊英赶紧将戴玉扯到角落。

  一个半小时后,那位正在休假而被安家专门请来的妇科⻩主科,举着戴着消毒手套的手出来了。

  “⻩主任、⻩主任,我孙媳妇怎么样了,孩子…孩子保住了吗?”上官金珠一把抓住⻩主任的手,两眼睁得奇大,‮勾直‬勾地盯在⻩主任的脸上。

  戴玉也一下子冲过来,下死劲地望着⻩主任。

  “安老夫人放心,大人孩子都好。只是凌‮姐小‬中了毒,必须得住院排毒。”

  上官金珠先是松了一口气,随既又紧张起来:“什么,中毒?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中了某种毒。老夫人别急,我们马上将凌‮姐小‬的呕吐物和胃的分泌液送去检验室做检验,很快就会知道结果的。”

  戴玉顿时如怈了气的皮球,转⾝对她妈喝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孩子保住了,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好个庇好!戴玉心叫暗骂着,转⾝就走。

  凌微推出‮救急‬室后,直接被推进特护病房。

  ‮腾折‬了这么大半夜的,凌微许是累了,昏昏欲睡。

  “请大家都离开医院吧,明天探视的时间再来。”护士开始驱赶家属。

  安澜扒在门上不愿走,请求道:“护士‮姐小‬,就让我留下来陪她吧?你放心,我不会影响病人的休息,更不会妨碍你们的治疗。”

  “先生,这是医院的规定。请放心离开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吧,照顾好病人是我们的天职。”

  安澜还想说什么,上官金珠拉起安澜的胳膊:“听话,跟奶奶回去,我们明天再来看微微。小澜,奶奶有话要跟你说。”

  见奶奶的面⾊很阴郁,很很厉,安澜不敢执拗,趴在窗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昏睡的凌微,默默地随奶奶走了。

  上了车,上官金珠愈发正⾊地问:“小澜,⻩主任说凌小丫是中毒,你是怎么想的?”

  “奶奶,我想不明白,这毒是怎么跑到微微的⾝体里的?是食物中毒,还是空气中的有毒物质的污染?或是,通过化妆品和衣物渗透?”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食物中毒。”

  “可是,微微吃的,跟我们大家吃的一样,在同一张桌上吃的。而且,今晚微微吃过的菜与汤,我都吃过喝过。我没有任何不适的状况,微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许是,孕妇的体质不同也有可能,”上官金珠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吩咐道:“小澜,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今晚的饭菜一一封存,然后马上送到市疾控中心去。还有,把凌丫头的洗漱用品及化妆品也一并带去,请疾控中心的专家们检验一下。”

  “好的奶奶,⻩主任刚才也这么嘱咐过。”

  上官金珠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轻轻地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与苍暮。

  安澜站上官金珠轻轻地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就好象回到小时候,自己受了惊吓与委屈,奶奶就是这样,拍着,安抚着。

  表面上,安澜显得很安静,可心里如开了锅。凌微中毒,他差点吓瘫了。凌微在‮救急‬室的时候,他一心祈盼着凌微⺟子平安无事,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当告知凌微和孩子都平安的时候,安澜的心思又转到了中毒这两个字上!

  凌微假如真是食物中毒,那么,会是什么食物呢?是人为的,还是无心的?小澜知道,有些食物单用的话没有毒性,可一旦有犯忌的食物搭配在一起,那就有可能会产生毒性与不良反应。

  得赶紧‮开解‬这道谜底,否则,凌微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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