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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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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你找奴才什么事?”阿多睡眼惺忪的来到了书房。

  “阿多,我问你,上次那…”冉旸惎抬眼对着家丁那张脸,⾆头在这此时却突然变得不管用了。

  阿多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主子的困窘,于是大胆的提起:“刚才阿卓说少爷在找一件⾐服…”

  “对,就是一件⾐服!”难以启口的事情由他先开端,冉旸惎的难为情大减了不少。

  “是这件吗?”阿多不急不徐的将置于背后的那只手伸向前,只见手上抓着一件蓝青⾊的男⾐。

  “你…”乍见之下,冉旸惎惊诧的望着他。

  “奴才没丢,我想这么好看的⾐服扔掉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留了下来。”

  “你穿了?”他的声音因一层怀疑瞬间威吓的尖锐起来。

  阿多忙不迭的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每晚会拿它起来看看,赞叹精巧的绣工一番,然后又放回原位…且这件⾐服奴才来穿本不行,它是依少爷的⾝材量⾝订作的…”

  阿多让每句话都像隔着一层薄纱,不特别点明什么,因为少爷的态度未见明朗,也不曾说过什么承诺,虽然他主动找起这件⾐服,可能代表某一种意思,但他毕竟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大胆的断定他的心情。

  “好了,别说了!”冉旸惎听了他的话,浑⾝变得有些不自在,他上前拿过了⾐服,仔细端详是否有哪儿碰脏了。

  “少爷请放心,奴才将它保护得很好。”

  冉旸惎又气又窘的瞪着他,走回了桌前坐下,刻意清清喉咙,以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态度说:“明天你到邻镇去调查一件事…”

  “是,阿多一定会办好少爷代的事!”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奴才知道。”

  冉旸惎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定在那件蓝青⾊的长袍上“明天一早到帐房领赏银十两吧,如果事情办得令我満意,我会再赏你钱!”

  “谢谢少爷!”阿多喜孜孜的离去,边走边庆幸自己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看来他真的没看错眼,少爷的改变的确是有原因的。

  书房里一片宁静,冉畅惎⾝靠着椅背,头向后仰,一只手遮住了眼睛,试着要让自己內心的那股风暴平静下来。

  几⽇后。

  “少爷,奴才打听到了,邻镇确实有户姓苏的人家,里头有个丫环叫商咏眉。”

  冉旸惎的手掌因为听到这个事实而握紧“不要停,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街坊大叔、大婶说苏府原本是地方上有钱人家,但因为出了个败家子,导致积欠了别人不少钱,他们也提到苏家老爷和夫人收养了五个漂亮的丫环,主仆之间的感情融洽的不得了,不过现在五个丫环好像都没有待在府里…”

  “因为她们全都出去‮钱赚‬了…我真的误会她了…”冉旸惎喃喃自语。

  “少爷,还有──”

  “这些就够了,你办得很好,到帐房领钱吧!”

  “夫人,你怎么来了,”咏眉对于踏进她房间的意外之客,反应很惊讶。

  “你都‮孕怀‬三个多月了,而我却一直没时间过来看看你,趁着今天天气很好,光很温暖,所以就给你送碗补汤来了。”侯琴瑛温和的脸上寻不着一丝的异样。

  “小娟,还不将补汤端给二夫人?”

  “二夫人,这是夫人一早特地请厨娘到街上去买的新鲜⾁熬炖咸的汤,喝了对你和肚子里的小孩都好。”小娟周到的礼貌也找不出昔⽇的刁滑。

  虽然两人的转变显得很唐突,但咏眉却⾼兴大家终于能和气的相处“可是我刚刚才用完午膳,现在吃不太下…”

  “咏眉,你不喝不就表示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侯琴瑛故意如此说道“其实那天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木梯那么脆弱,否则我怎会让你上去冒险呢,你说对吧?”

  “咏眉知道,夫人的好意我也一定会接受的,我一会儿就喝。”咏眉从未如此怀疑,她不懂夫人为何要做此解释。

  侯琴瑛和小娟换了个眼神,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我让小娟在外头等着,你喝完再叫她收碗。”

  “不用了,喝完以后我再自己拿去厨房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怀的是我们冉家的骨⾁,还是小心为妙,兰儿在忙,就让小娟来吧!”侯琴瑛带着小娟走出了房间。

  “夫人,你不会真的要奴婢在这里等吧?”小娟发着牢騒,来冉府服侍夫人这么久,她还未做过这种下等仆人⼲的事。

  “小娟,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得亲眼看她将那碗汤喝下去,要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孩好死不死真的是个男的,不但我的地位不保,你也别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侯琴瑛将事情的利害关系说给她听。

  商咏眉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了,自从上次的打扫事件后,冉旸惎已经对她不闻不问,就连冉家二老的一颗心也都向着那个女人,说不定等小孩出生后,光采全沾上她的⾝,然后二老心情一好,马上休了不能生育的她,扶商咏眉为大夫人,到时候看她哪来的戏唱!

  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強,为了在冉家的⾝分和地位,姓商的肚子里的小孩一定得除掉!

  “少爷,救命啊,不好了…”阿卓急冲冲的冲进书房里,打断了冉旸惎与几个朋友的谈话。

  冉旸惎的眉头皱得死紧“出去,冉家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你没见我正在和朋友谈事情?”

  “少爷,奴才真的有重要的事报告,是有关夫人的…”阿卓急目了一⾝汗,求饶的跪了下来。

  “我不听。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他不想知道侯琴瑛的事,他对她是了无感觉了。

  “可是夫人端了碗打胎汤葯要给二夫人喝…”

  “你说什么?”冉旸惎霍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攫住了阿卓的手腕,力道之猛,连一个大男人也喊疼。

  “少爷,你赶紧去救二夫人,她若将那碗葯当成补汤喝下去,肚子里的小孩就没了!”

  “该死,你跟我来,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

  抛下面面相觑的朋友,冉旸惎拉着阿卓冲出了书房。

  没人见过冉家少爷失去理、如此冲动的一面。

  “少爷,上次二夫人从木梯上摔下来,其实不是意外,而是夫人设计好的。”阿卓随着主子慌的脚步,气吁吁的向他报告。

  “我亲眼看到小娟在锯木梯,她在接处锯了几刀,让木梯的外表看起来完好如初,其实却是暗蔵机关,只要一个人踏上去再微一使力,就会断裂…”

  “你早就知道却直到今天才向我禀明?”冉旸惎的声音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奴才怕少爷降罪…”

  “你现在说出来就不怕会受罚吗?”他不知道府里原来养了那么多包蔵祸心的人。

  阿卓的声音颤抖,提心吊胆的继续说:“所以奴才想将功赎罪…我刚才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小娟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就跟着她和夫人到二夫人的房里,偷听到她们的计谋,知道原来夫人想用这个方法将二夫人赶走…我一直以为夫人只是看二夫人不顺眼,我不晓得她连少爷的骨⾁也想害…”

  他已经受不了良心的‮磨折‬了,因为二夫人是个大好人,他再也无法为了钱而被夫人所收买,在少爷面前搬弄她的不是,甚至是隐瞒事实不说…“很好,她想赶咏眉走是吗,我就要看看最后走的人是谁!”

  冉旸惎的声音中扬着致人于死的冷寒。

  “少爷,您怎么来了?”小娟远远的看到当家主子愤怒的半跑步过来,一颗心给拎得半天⾼。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你的主子和二夫人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

  冉旸惎一句话将她堵的哑口无言,他匆忙进了商咏眉的房间,刚好赶上她正拿起汤匙舀起汤就口,他大声吼叫“别喝!”

  咏眉被突来的制阻,吓得将汤⽔泼洒出来,她转头惊愕的看向来人“爷…”

  “你有没有大脑,难道你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吗?”冉旸惎拿来她搁在桌上的手绢,替她擦拭被浓浊汤⽔溅到的⾐物。

  他的心就在刚才那一刻差点跳出了喉咙,而现在它仍在喉口快速的跳动着,他终于知道原来紧张、害怕是会让一个人因此而遭灭亡…“烫着哪里没有?”

  “没有…”是不是用情深的人,注定放不下,就只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竟牵扯出咏眉的泪⽔。

  看到她的眼泪,冉旸惎以为她真的烫伤了“该死的你,别在我面前假装坚強,你到底哪儿痛?”

  咏眉摇了‮头摇‬。

  “还是你肚子痛?你喝了这碗葯汤了?”

  咏眉又摇了一次头。

  她想他,好想,好想…就算等到的是他的暴烈,她还是想他、盼他…冉旸惎有些火怒她任凭他唱着独角戏“你到底要不要说话,你知道这碗补汤其实是打胎葯吗?”

  闻言,咏眉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眸,泪⽔因此更是无碍的汹涌不已“不,这是夫人端来给我喝的补汤…”

  “人家设计要打掉你的孩子,你不会还心怀感吧?”

  咏眉的双手顿时冰冷,⾝躯也冷得像冰,惧怕的蜷缩起⾝子。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对你表⽩过我爱你啊,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我没有违背契约上的规定,为什么她要害我…”

  冉旸惎搂着她,稳住她的颤抖,怕她伤害到自己,然他內心的起伏却的无人能驾驭“你再说一次,将你刚才说的话再重覆一次,我要听清楚你的话!”

  他深深吐纳一次,脑中仍然有些昏沉,暂时无法消化这么強烈的情绪冲击。

  “爷,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爱你,知道你讨厌我…但请你念在我现在‮孕怀‬了,不要赶我走…”

  “没人会赶你走!”冉旸惎的情绪沸腾的低吼“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为了该死的契约,所以你不敢言爱,但其实你是爱我的?”

  她爱他,她真的爱他,这个消息怎会如此震撼他的心!?

  咏眉心如⿇“府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尤其是本来对我怀有敌意的阿多,这二个月来他一反常态,好热心的替老爷和老夫人送补品来给我…我知道做人要知⾜,我只是冉府请来传宗接代的契约小妾,我不能不识好歹的爱你…可是爷…请听我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告诉你,我不要再因为爱你而委屈自己了,我厌倦了,为了自己好,我不会再不知天⾼地厚的奢求了…”

  她死心的告⽩教冉旸惎的心一紧“我不准,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妾,你的责任就是服侍我开心,而你这段话让我生气了!”

  他横抱她至上躺好,细心的为她盖上棉被“阿卓,你还不去找大夫来!”

  “可是二夫人没喝汤葯…”

  “她受到惊吓了,若是动了胎气,你能负责?”

  “是,奴才这就去!”阿卓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冉旸惎的目光转至倚在房门口,低头惊怕的扭绞着手指的丫环“小娟,你给我进来!”

  躺在上的咏眉,一听到那个悉、代表着气势的名字,两只眼睛布満仓皇“小娟…她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怎么办,夫人会赶我走…”

  “冉家由我作主,除非我说话,否则没人动得了你!”拥有与失去她的界线,只是一条脆弱的丝线,让冉旸惎想到都不由得心惊。

  “少爷…”经过方才的一幕,小娟几乎可以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去你主子那儿将二夫人签的那份契约书拿来,顺便要心狠手辣的她自动收拾回她家,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休书我会派人送去,冉府不收毒蝎心肠的女人!至于你这个助纣为的恶毒女人,跟她一道走吧!”

  “少爷,您怎么又到厨房来了?”接手陈大婶工作的徐大娘,看到主子又往厨房里钻,忙着放下手边的工作。

  “徐大娘,先帮我将这只给炖了。”冉旸惎将捆绑的至厨娘的手中。

  “少爷,你哪来这只?”

  “刚才到街上买的。”

  “这种事少爷吩咐一声,我就会一起采买,怎需要劳慎到您自己动手?”来到冉府已两个月的徐大娘,听了不少的传言,而她最怀疑那段关于少爷待、欺负二夫人的可信度。

  就她的观察,少爷才不像一些下人所说的讨厌、排斥着二夫人,相反的,她还觉得他爱她爱得可深了。

  凭他一个天之骄子,却愿意为了二夫人上街去拎了只回来,还常常买葯材回来给她熬补汤,甚至怕只有一口炉灶会因为煮菜占去,而来不及给二夫人炖补品,特地为此又做了一个…这些还不叫爱吗?

  她年纪是有些大了,但心还未盲,虽然少爷没说,但她知道那就是变了。

  “我上街凑巧看到这只肥,就顺便带回来了,不碍事的。等会儿汤炖好了,要阿多送去二夫人房里。”

  “是。”

  冉旸惎未离去,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对了,徐大娘,现在府里除了我娘,就属你有怀胎的经验,以后你上街若看到什么东西对孕妇有助益的,就买回来煮给二夫人吃,多少钱都不要紧。”

  “少爷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二夫人的。”

  “今天⾝体还好吗?”

  “谢谢爷的关心,我很好。”一天将尽,咏眉等到了冉旸惎例行的关心。

  “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经过糕饼铺,买了几块糕点,你饿不饿?”冉旸惎剥了一小块桂花糕送至她面前。

  咏眉摇了‮头摇‬“我刚刚才喝下一大碗汤,不饿。爷呢,兰儿说你今天没有回府用晚膳,你吃过饭了吗?”

  “汤都喝完了?”冉旸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知道她有努力在照顾自己的⾝体,宽心了不少。

  “大夫说你还是过瘦了些,这些糕点就留下来,饿了就拿出来吃。如果喜,改明儿个我再买回来。”

  不敢面对她深情却哀怨的眼神,他起⾝离去。

  咏眉怯怯的抓住他的⾐袖“爷这么快就要走了?”她还要,这么短暂的温柔她要不够…冉旸惎摸抚她的头发,眸底盛満心疼,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至榻“我明天晚上还会来看你,现在休息了,好吗?”

  “爷──”看到他转⾝就走,咏眉泪⽔流了下来。

  “二夫人,少爷真的来过了?”进房的兰儿看到桌上的糕点,‮奋兴‬的叫着。

  “兰儿,我累了…”躺在上的咏眉无力的回话。

  “二夫人,你听到兰儿说的话后,就不累了。”兰儿拿着糕点走到旁“阿多没骗我,少爷真的跑到东城门那儿去给你买糕点了。”

  “你说什么,这糕点不是在这附近买的吗?”

  “才不是呢,香芝糕饼铺在东城门那儿。阿多刚才告诉我,少爷不知道打哪儿听来镇上的孕妇都喜这间糕饼铺做的点心,下午就赶着去排队给你买了。”知道少爷有如此冲动、体贴的一面,兰儿好乐。

  这是不是意谓着她的主子就要出头天了?

  “排队?”

  “对啊,香芝的生意很好,阿多说少爷为了买这个,连晚饭都没有吃呢!”

  咏眉震惊“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他真的是为了她吗?

  “二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你不是该⾼兴的吗,怎么反而又哭了?”

  “因为我不知道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愈陷愈深…”咏眉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全⾝无法控制的菗搐着。

  原本安静的冉家,这些天常常可以听到婴儿的哭声,原来是商咏眉已为冉家添了一个⽩胖可爱的小壮丁。

  “二夫人,阿多又端补品来了。”兰儿的通报声才响起,阿多就走进了房间。

  “二夫人,奴才给你送⿇油来了。”阿多才掀起碗盖,浓郁的香四溢。

  “阿多,你帮我向老爷说我很好,不需要再补了。”咏眉淡淡的说。

  阿多愣了一会儿,能体会二夫人的不开心,忍不住脫口道:“二夫人,有些事情我想我还是现在告诉你好了。”

  “其实从你发现‮孕怀‬后到坐月子的补品,都是少爷的主意,是他要我送来的!”

  咏眉的心猛地惊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哀愁“阿多,你不用安慰找了,契约就要到了,明天我就得走了,在冉府的一切只会成为回忆,既然是回忆,喜或悲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冉旸惎带走她的笑,又狠心将她的心全部撕碎,既已知道这段

  情迟早烟消云散,她会自己去习惯寂寞的。

  她欠他的,这是一种悲哀的宿命。

  “我没有说谎,二夫人,虽然我不晓得少爷为什么要用老爷和老夫人的名义,但这千真万确是他的意思,而且他还曾派我去了解你曾经待过的苏府,这几个月来少爷为你做了好多事!”

  阿多感觉得出来,二夫人在府里的地位已俨如正室夫人,他相信少爷正式娶她已是指⽇可期,这项认知自夫人被休离后,他更是确定。

  “还有一件事,如果二夫人自己发现后,一定会相信奴才所说的话…我不能再讲了,以免少爷怪我多嘴!”留下了⿇油,像做错事怕被人抓到,他仓促的退出去。

  “兰儿…”咏眉彷徨无助的看着丫环,阿多的几句话,搅了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

  “二夫人,我也相信阿多说的话,你不觉得少爷对你变得好体贴吗?他天天到房里看你,直等你⼊睡后才走。”

  “兰儿,爷到我房里总是谈些言不及义的话题,他千篇一律的问我今天做了什么,过的好不好,他没再碰过我…”从冉旸惎的脸上,她怎么也看不出她爱的告⽩对他是否有任何的影响。

  将近七个月来,他给了她温暖,却吝于给予女人最需要的爱──一种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再期待的情感…“二夫人,那是因为大夫说你的⾝子骨弱,我偷听到大夫告诉少爷,在你生产之前,最好噤止房事。”兰儿脸都红了,她明⽩了这些⽇子来二夫人还是郁郁不乐的原因了。

  “可是他真的她阿多所说的那么在乎我吗,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咏眉的心恸已经将她给伤的支离破碎了。

  他从未提到爱这个字,而且除了他的⾝体,从没给过她什么;

  除了顺从,他也从来没要求过什么。

  冉旸惎对她若有情,也只是情,说得更直接点,是⾁

  而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唯一的望也会消逝了。

  “或许少爷有他的打算…”摸不清少爷想法的的兰儿,只能如此安慰她“二夫人,我真的没见过少爷为谁生过那么大的气,他为了你赶那对主仆离开,这还不⾜以代表什么吗?”

  “若是二夫人觉得还是不够,兰儿还可以告诉你,少爷不上院很久了;若是二夫人这么耿耿于怀他对你的态度,兰儿想问二夫人,你对少爷了解多少?少爷对二夫人是最特别的,因为前任夫人才嫁来不久,少爷已和她分房而睡,平常更看不到他们谈…”

  “兰儿,你不懂我的苦…”咏眉喜悲错的打断了她“今天是我在冉府的最后一天了,爷却什么话也未说,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怎么能不害怕…”

  她一直在期待的,她当然是期待的,但那种‮奋兴‬也因为对于不可预测之末来的惶恐而钝化了。

  “二夫人…”兰儿被她的动吓坏了。

  “爷呢,兰儿,我想找他问清楚…我不是不要脸,也不是奢求,我只是想在临走前,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我只要知道他不是那么讨厌我就够了!”

  “少爷好像还在棉织坊忙,我听阿卓说最近有一匹货赶着出…二夫人,你上哪儿去,外面在下雨啊!”兰儿急着追了出去。

  “爷没带雨具,他如果淋雨回来会生病的,我给他送伞去…”

  咏眉跑到大厅拿了雨具,在仆佣的错愕下往街上跑。

  她要找到冉旸惎,她会说、会试,将自己投⾝于他的慈悲中,如果他要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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