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

　　“骗子。”狄克如今已是非常了解她了。

　　她不想胡乱猜测，但难过与痛苦却一直啃噬着她的灵魂，她幽幽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何…你从不谈你的私事？比方你家的人──”

　　狄克面容一僵，随后耸肩。“并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我不重要？”她撇过脸。

　　“不是，别胡思想。”狄克搂住她的低语。

　　他拉她坐下。“其实我家没什么好谈的，不过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说了，家里除了我爸妈外，就只有一个弟弟詹士。我老家在纽约，而詹士目前和他的子定居台北，他们人都很好的，或许改天你会看到。”他玩着她的发丝，神秘地笑着。

　　“我怎么看得到呢？”她微嘟着嘴。

　　“到我家就看得到了。”狄克扯着，把自己的气息印在她身上。

　　天知道，他已是太在乎她了。

　　她趁着息的空档开口。“谁要去你家了？”

　　“就是你呀！”他抚着她如缎般的脸颊，深情地道。

　　“那…你要怎么介绍我的身分？”她微羞地嗫嚅道。

　　“女朋友兼未来的子如何？”狄克微笑地抬起她的下巴。

　　“胡说！”楚倩红着脸，轻捶着他。

　　“真的。楚倩，你难道看不出我爱你吗？”吻着她的小手，他的眼神专注了起来。

　　上回见她差点出事，他就知道自己已不再只是把她当成狩猎的对象，只想好好爱她。

　　“骗人…”她轻颤着。

　　“真的。”火热地印在她的颈部，急急地汲取她的一切，软玉温香抱怀，他却只能当柳下惠，这可是今生头一遭，只因为他在意她，但他还是忍不住暗暗地呻着。

　　“狄克…”楚倩害羞地任由他搂着。

　　这阵子的相处下来，她已明白他眼中偶尔点起的火焰所代表的意思。

　　从上回亲密的接触后，他只会吻她，却不曾做过任何踰矩的举动，想必很为难他吧？

　　他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呀！

　　若非是他的把持，她早成为他的人了。

　　楚倩主动搂住他的颈子、送上香吻，狄克微愣，但当她学着他的方式吻着他时，他不痛苦地呻，尤其她由颈子往下吻时，他一把扯住她，眸光深沉地凝视她。

　　“你知道你在干么吗？”她不知道这样是在玩火吗？

　　楚倩轻咬着。“我知道…我也要你，狄克…”

　　“你…”狄克吃惊地望着她。没想到一向娇羞的楚倩，也会主动向他示爱。

　　“抱我。”楚倩讲出这些话时，小脸早红成一片，只能把脸埋入他的口。

　　“你确定？”他抬起她的脸，谨慎地询问。

　　“嗯。”她红着脸点头，把他拉到她的房间，害羞地瞥着他。

　　狄克搂着她的肩，明白楚倩作出这样的举动，已是最大的表白了。

　　“楚倩…”狄克没让她失望，低下头，捕捉她颤抖的菱嘴。

　　两个身躯火热地着，他稔地带领着她，初探鱼水之。

　　她亦无保留地回应着他，全心奉献给他。

　　狄克脑海中，只听见楚倩忘情的呻哦声和一句句的我爱你…

　　看着远方大笑的狄克，楚倩被他的欢乐情绪感染，美丽的嘴也扬起一抹笑意。

　　狄克穿着泳，出健美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耀眼非凡。

　　不久，狄克拿着冲板走回岸边。

　　今天为了冲，他们开车来这里。

　　“要玩吗？”

　　“不了。”她才不敢冲呢！

　　“确定吗？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他拿着冷饮道。

　　“不用，我看你玩就过瘾了。”她摇头笑着。他的冲技术真好，具有职业水准，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运动不会的。

　　狄克眸光一闪，被她甜美又妩媚的笑容勾引了，不顾岸边众多的人，硬是火热地吻住她的美丽。

　　经过爱的洗礼下，楚倩的美更娇更动人心弦，老吸引住他的视线，让他心猿意马。

　　楚倩把脸埋在他膛，微窘地指责。“狄克！”

　　“对不起，我忍不住。”他拉她入怀中，形成暧昧的景象，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楚倩知道他们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打从他们一到这里，狄克引人注目的外貌，早成了当地女人的视线中心，更别说他展高明的冲技术后，一票女孩子简直为之疯狂，而她楚倩顿时成了被人嫉恨的目标。

　　“你害我被人瞪死了。”她微微抱怨，心中却甜蜜。

　　“为何？”他不解。

　　“因为…这里的女人都巴不得取代我的位子。”她的手在他的口上画圈圈。

　　“有吗？”狄克扬起眉问。

　　“有。谁叫你长得如此俊美！”她很想不吃醋，但很难，尤其有一个俊美如神祇的男朋友。

　　他闷笑。“这是在抱怨？”他头一回听到这种抱怨。

　　她害怕他被别的女人看上，他才担心别的男人打楚倩的主意，他之前在海上冲时不是没看到有男人跟她搭讪，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下来。

　　“算是。”虽然两人的关系已定，但她仍会不安。

　　他口微微震动。“昨夜我可没听到你抱怨喔，你那时还中意我的外貌，直吻着我，还逗得我火焚身…”

　　“狄克！闭嘴。”她立即想到昨晚绵时的情况，颊上飞上两朵红云。

　　“你真是太可爱了。”狄克太爱逗她了，因为她只要一扯到亲密关系，总是这么容易脸红。

　　“你取笑我！”她指控。

　　“没有，只是你脸红的模样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讨厌！”

　　他低头吻住她的娇嗔和怒意，直到她开怀一笑，两人才开车回家。

　　“在想什么？”

　　楚倩洗完澡后，看到狄克皱着眉。

　　“洗好了？”狄克微笑地偷个香。

　　“嗯，怎么表情这么古怪？”

　　“没有，我来这里快四个月了…”那表示，他离家有五个月了，现在该是他回家的时候。

　　“好快喔！”没想到两人认识这么久了。

　　“嗯，楚倩，我可能必须回家一趟。”他若再不回去，爹地他们可能真的会抓狂了。

　　“你要回去…”楚倩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明知道他终有回纽约的一天，但──太快了！

　　他严肃地开口。“楚倩，我离家太久了，我必须先回去一趟…”

　　“是吗？”她努力地扯出笑意，只是落寞和不安的眼神，仍没逃过狄克的眼睛。

　　“怎么这个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他得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好，再处理两人的事。

　　等处理好一切事情，他会接楚倩去纽约的，这他都告诉过她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想让你走…”楚倩低声地道，她习惯有他在身旁，没看到他，她会不安。虽然他说过他会尽快回来，会尽快接她去纽约…

　　“我会尽快回来，好吗？”他啄了一下她的。

　　她轻咬着问：“你什么时候要走？”

　　他轻道：“后天。”现在想必爹地忙翻了吧！

　　“好快。”来得太突然了，他说走就走。

　　“我会很想你的。”狄克抚着她的脸庞低喃。

　　“多想我？”她红了眼眶，努力不让泪水下。

　　他狂热地吻她。“这么、这么地想你…”“证明给我看。”她努力绽出一抹妩媚的笑靥，眼神是邀请之意。

　　如果他们只剩两天的时间，她会努力把握这两天，以供他不在自己身旁时回味。

　　他抱起她进房，用身体证明他的话。

　　两天很快地过去。

　　楚倩开车送他去机场。

　　离别的时候依然到来，她怎么逃避，还是逃不过现实的残酷。

　　“别哭。”狄克吻去她的泪。

　　“你去了后，别忘了，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她鼻子，泪又滑下。

　　“我不会忘的。对了，伸出手来。”他突然拿起笔，要她伸出手。

　　“干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写着一串的数字，微笑地说：“我的手机电话，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打来给我。”

　　“嗯。”她点头，稍微放心了些。

　　登机的时间到了，两人依依不舍地吻别后，他才登机。

　　她告诉自己要相信狄克，虽然狄克不愿意说明他回去要处理什么事，但她相信狄克不会抛下她一人。

　　她应该相信他的，他爱她不是吗？

　　狄克，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呀！

　　纽约

　　狄克甫踏出机场，等着计程车时，突然感到一丝怪怪的地方，故意掉了机票，倾身去捡，眼神犀利地瞥了四周一圈，一个黑影闪过。

　　他被跟踪了！

　　狄克抿嘴，八成是蒙特芮家派出的人手吧！

　　耸个肩，上了计程车，直奔家中。

　　自行进了门，吓了众仆役一跳。

　　“大少爷！”

　　“大少爷回来了！”

　　“快！通知老爷和夫人。”

　　狄克看着屋内忙成一团的人，自顾自地上楼准备小歇一下，因为等一下他一定会被骂个半死。

　　上楼时，瞥到外头的街道上，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大门正前方。

　　很奇怪，不知道为何这么多轿车中，他就是注意到这辆车。

　　事实上它不明显，但他的直觉就是有蹊跷。

　　他们若不是爹地的人手，就是另有人盯上他了，但平时他又没得罪别人，况且他整整五个月不在，又如何去得罪人呢？

　　看来，他们应是爹地派的人手。

　　又瞥了一眼，才上楼，仍暗斥自己的多心。

　　他立即拨了电话。

　　铃──

　　楚倩立即跳起来，冲过去接了起来。“喂？”

　　“楚倩，是我。”

　　“狄克…”楚倩接到他的电话，一颗心才放下来，她好害怕他这么一回去，就忘了她了。

　　狄克微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起来。“我刚到家，你好吗？”

　　她幽幽地道：“不好。”

　　“为什么？”他紧张地问。

　　她讷讷地开口。“因为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我也是。”狄克微笑，脸上尽是爱恋。

　　他好爱她。他没想到在这一趟的逃婚旅程中，竟会遇到一生的伴侣。

　　“吃过了吗？”她不放心地问。

　　“在飞机上吃了，你呢？”

　　“刚吃。”

　　“工作要紧，但别忘了吃东西，我会心疼。”

　　“嗯。”楚倩高兴地点头。

　　两人聊了一下琐碎之事，楚倩才和狄克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现在她终于品尝到了。

　　她缩在沙发上，轻声道：“狄克，快点回来吧！”

　　狄克挂完电话后没多久，果然就遭到双亲轮的炮轰。尼克．蒙特芮，现任蒙特芮的董事长，也是狄克的父亲，铁青着脸，瞪着宝贝儿子指责着。“狄克！太过分了，你一走就是五个月，你把公司当成是什么了？旅馆？要就来，不然就不来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立即把你解雇！”

　　“对呀！狄克，虽然平我们宠你，但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让我们动用这么多人力去找你！”狄克的母亲萧雪，也是一副寒冰的模样。

　　“没错！浪费我们时间、精力！”尼克边骂边想着，他自己被害得亲自上阵，接狄克丢下的公务，本来他都计划好要跟老婆去欧洲旅游两个月的，却被这个不肖子先下手为强溜了，不仅害他们的二度月旅行泡汤，也害得他们的婚行动耽搁了──想到后者，尼克怒火又升起。

　　“不肖子！欺负双亲这么愉快呀？还跟我们大玩躲藏呢！有没有天理？”萧雪唱作俱佳地哀叫着。

　　让萧雪最呕的是，他们派出这么多的人，还没逮到他，今天还是狄克自己送上门的，这不是摆明了狄克比他们聪明吗？真是气死人了！

　　狄克冷静又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中喝着茶，任由双亲互怒骂个过瘾。

　　双亲的个性他了解得很，骂过瘾了就算了。

　　拉拉杂杂地扣了他一堆罪名之后，狄克亲自泡了两杯咖啡说：“很渴了吧？辛苦了，请喝。”

　　浓馥的芳香侵入萧雪和尼克的鼻息，两人双双拿起咖啡啜饮着。

　　尼克忍不住开口道：“好喝呀，儿子。”

　　“没错！好久没喝到你泡的咖啡了，虽然宋凡妮泡得也不差，但还是最喜欢你泡的咖啡。”萧雪又要了一杯。

　　等喝过瘾了，萧雪才道：“等等，你可别想用咖啡收买我们，老招了。”

　　狄克只要看到双亲怒火横生，就会用咖啡来压制他们，但偏偏每次这招都奏效，只因为狄克泡的咖啡，是他们品尝过最好的咖啡了。

　　他们两人老被咖啡给收买。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狄克耸个肩，转移话题。“公司还好吧？”

　　“哼！又不是没有你就会倒，至少还有我们撑着。”尼克的怒火已退了些。

　　“没错！”萧雪点头，有他们在，公司怎么可能出事！

　　“我敢这么溜掉，是知道公司有你们一定没问题的，所以你们也不要气了，我不是已经乖乖投降，回家任你们骂了吗？”狄克坦白地道。

　　“别捧了！我可承受不起。”尼克冷哼，不过口气已没那么火大了。

　　“对呀！一出去，连电话都舍不得打，好像长途电话很贵似的。”萧雪哀怨地白了儿子一眼，只是要狄克相个亲，又不是上断头台，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刚出国时有打过呀，何况我在詹士那里时，你们也知道，所以就不必打了。”狄克指的“打过电话”是指他五个月前要从美国偷溜到台湾时，曾在飞机起飞前曾打过电话，通知他们要闪人并且休息半年的事。

　　“死小孩！后来你就没有消息。”萧雪冷声道，他不用任何可追踪得到的东西，害他们找不着他。

　　“打了不就穿帮了！”狄克轻笑。

　　“当然就是要你行踪呀！”讲什么废话，难不成还真玩警察抓小偷吗？

　　“我又不是呆子，溜了怎么可能还留破绽给你们？”狄克摇摇头，他还没那么笨。

　　“脑子那么聪明干什么！拿来气我们的吗？”萧雪气呼呼道。

　　“哪敢！”

　　“不敢才怪！说，这阵子躲去哪儿了？”她更霸道地问。

　　“我哪有躲，我人就在台湾呀！”狄克无所谓地道。

　　“你人在台湾！不可能！”她尖叫着，在他们去台湾看媳妇时，狄克就从台湾溜到新加坡了。

　　“我发誓。”看吧！他们果真往国外找人，就没想到他最后会回到台湾。

　　“怎么可能！”机场他们都打点好了，若是有他的名字出现，早通知他们了，怎么可能让他逃了五个月？

　　“有人规定我用本名吗？且除非必要，我鲜少搭飞机，你们能奈我何？”他一语道破。

　　这对中年夫妇立即大叫：“果然！”伪照身分！难怪他可轻松进入台湾，更变装一下，就算他们在其他各国布下天罗地网，也是没用。

　　他改名了，难怪他们动员大票人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他后来真正的行踪，还曾被儿子设下的计谋拐过。

　　萧雪很想冲过去把他捏死！

　　其实他们的气早就消了，这五个月来不早气上千万回了。但不骂骂儿子，又不过瘾，干脆骂个意思意思。

　　尼克不客气地挑明问：“休息够了吗？”狄克的确有权利放假，只是临时偷跑又不肯去相亲，把他气得跳脚倒是真的。

　　“嗯，这阵子辛苦你们了。”狄克正经地道。

　　若不是被他们急了，他也难得这么任一次。

　　“知道就好，赶紧把担子接回去。”尼克皱着眉。

　　“会的。”狄克允诺。

　　等到他们讨论完正事，萧雪才口。“对了，詹士和宋凡妮也来美国了。”

　　“是吗？”狄克扬眉，他没看到人影。

　　“他们出去玩了，过几天才会回来吧！”萧雪谈到小儿子詹士和他的子宋凡妮时，笑容又回来了。还是詹士好，早娶了，哪像狄克，到目前为止连一个正式的女友都没有。

　　真是气人！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定下来呢？

　　“喔，想必他们的感情更好了。”狄克没忘了离开台湾时还帮了詹士一个大忙，快速促成他们和好。

　　“是呀！就剩你让我们头疼，还给我跷家！”萧雪忍不住又数落起儿子。

　　“我可是放假兼休息。”狄克微笑。

　　“我这个董事长没准，你就溜了，当然不算是休假。”尼克冷哼。

　　“哎呀，反正意思都一样，不过，我先声明一点，不准帮我相亲，否则我不保证不再溜。”狄克坚持，他们若是再玩这招，他才不奉陪。

　　萧雪和尼克互看一眼，萧雪笑着道：“好呀，只要你有人选了，我们就不你。”

　　“可以。”狄克的爽快让他们两人吓到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萧雪一脸尽是好奇。

　　“我们认识吗？哪家的娃儿？”尼克也认真地询问。

　　“先保密。”他却故意吊胃口，省得他们啰哩叭嗦的。

　　“狄克！”

　　“反正我有对象了，别再拿相亲的事烦我，对了，我累了，上楼休息了。”

　　“喂…”

　　萧雪和尼克两人忍不住在背后抱怨。

　　“狄克真是小器，竟隐藏得这么隐密。”

　　“就是呀！”他们又不会把人吃了，只是想知道未来媳妇的事嘛──

　　回到工作岗位后，狄克每天的行程被公事得的，恨不得一个人有两个脑袋四只手。

　　当然，那是他在幻想。

　　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在睡前打一通电话给楚倩，以免她担心。

　　还没有机会告诉她自己的身分，因为他希望能在充裕又平静的情况下告诉她。

　　双亲那关是没问题了，剩下的是去和楚倩解释他到台湾的前因后果。

　　随着相处时间增，他愈来愈爱楚倩，尤其现在分隔两地的情况下，他更是想念她温柔的身子和爱恋的眼瞳。

　　本来想在这一周先回台湾去看楚倩，顺便把事情讲清楚，但如今是不可能了。

　　楚倩的工作也是个问题，他绝对不可能在台湾工作，所以还得跟她的上司雷夫商量一下，他太想念她了，不会独留她在台湾生活。

　　他要她每天跟他在一起，看出和彩霞…

　　他这个工作狂，从未正视过一个女人，如今却栽在楚倩的手上。

　　还好的回忆，让他可以撑到一切就绪时再接她回来。

　　“总经理开会了。”

　　狄克的私人秘书透过内线提醒他。

　　“知道了。”他轻叹一口气，把飘散的思绪收回，脸色恢复冷然，一副标准的商业人。

　　快了，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我一定会去接你的，楚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