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巧诈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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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巧诈杜若
远黛听她这话说也颇有理，便也不再开口。萧呈娴那边拉了凌远萱，便将先前与远黛商定之事一一说了，却听得凌远萱杏眼圆睁，吃惊不已。
萧呈娴却又解释道：先前之所以只与九妹妹商量，却不曾同你说，是因你自幼便定了人家，恐横生枝节，招出是非来！不过我又想着十妹妹也不是个不晓事，想来…”
她还欲再说下去，那边远黛却已急急拿了帕子掩了口，不轻不重咳了起来。而凌远萱一张俏脸便这几句话之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看着甚为尴尬。萧呈娴便再迟钝，眼见此状，也是不敢再说，当下急急住口，拿眼看看远黛，又看看凌远萱。
屋內气氛一时僵凝无比。好半晌，远黛才含笑道：这一路过来，虽算不得多远，但其实还真如姐姐适才说那般，还真是有些累了呢！”
萧呈娴此刻一则是别扭二则心中也颇疑惑，听了这话，当即顺水推舟道：既是如此，那你们先各自回屋歇息一回，待到晚饭时候，我再去唤你们便是了！”
萧呈娴为远黛安排仍是这座小院西厢，远黛一进房间，心中便不觉暗暗赞了一声。原来杜若早她之前便已过来，这会儿已将西厢安排井井有条，远黛才刚进来，那边却已张罗着送了水来给她净面，即便远黛对杜若颇有戒心，却也全挑不出她错处来。
微笑朝杜若一笑，远黛便自净了面，又接了杜若送上茶，浅浅啜了一口。这次出来，她带却是文屏、杜若、翠衣三人，至于惠儿，却仍留了凌府。远黛临行前，唤了惠儿来，细细嘱咐了一回屋內各样花儿各种注意事项。惠儿毕竟也跟了她近三年，于这些事儿倒也颇有些心得，因此对她，远黛倒也还算放心。
她这里一盏茶还没喝得几口，外头却已有脚步声传来，远黛抬头看时，却见萧呈娴正步进来。失笑摇了头摇，远黛道：你倒也真等得！”
萧呈娴蹙眉道：你们一走，我独个儿想想刚才，却是愈想愈觉奇怪，愈想愈是坐不住，便忍不住赶着过来问一问你了！”
远黛叹了口气，却先朝文屏等摆了摆手。文屏等人会意，便自退了出去。随着萧呈娴一道过来巧兰见了，也忙跟着一道出去。远黛看一眼萧呈娴，稍稍斟酌言辞之后，方才徐徐道：那曰我们往观音山上香，那陆维杰竟也去了！”
萧呈娴听了这话，却是不解，当下茫然道：前次你不就说过，三婶往观音山名为烧香，实则是另有安排吗！既如此，那陆维杰过去，岂非理所当然？”
远黛听得微微苦笑，好一会才道：那陆维杰去，自是应该！可那天去，却非止陆维杰一人！”即使对着萧呈娴，她也不好直指凌远萱少女心事，只能隐晦稍稍一提。
萧呈娴是何等玲珑之人，只这一句一提，她却已全明白了。不可置信睁大了明眸，她失声道：这事除了你，却还有谁知道？”
远黛头摇，缓声道：除我外怕便只有你了！三婶对那陆维杰倒甚是満意，觉他沉稳內敛，确为十妹妹良配！这一二曰十妹妹异状她虽看眼中，但应该不会多想。”
萧呈娴怔然片刻，再回想自己适才对凌远萱所说话语，却是不由大为无奈，因苦笑道：今儿这事，也是我太心急了，我本该先与你商量了再同她说！”
远黛心中何尝不是深感无奈：此事我也有不是之处，只是我却不料你说那么！”
二人口中说着，心中忽而又觉好笑，对视一眼后，萧呈娴甚为无奈道：这都闹什么，如今想来，近来这些事儿，还真是没几件顺心如意！”
远黛想想萧呈娴这话，其实也是心有戚戚，当下叹道：可不正是如此呢！”
二人默默对坐了片刻，远黛却又想起一事来，因开口问道：姐姐可知道睿亲王行踪？”
萧呈娴听她问起睿亲王，面上神⾊不觉微动，若有所思看了远黛一眼后，道：睿亲王自辞太子之位后，便一直深居简出。出入也极近简单之能事，所以你问我，我还真难答你！”
远黛觉出萧呈娴未曾出口疑惑，不免无奈一笑，道：观音山上，我曾与他见过一面！虽则不曾问起他⾝份，但我知道——一定是他！”
萧呈娴听得一惊，当即脫口而出：这事该不会是巧合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远黛轻轻头摇，便稍稍提了一提回程之时罗氏车上所说之语。
萧呈娴听得半晌无语，半晌才道：其实他若果真有意，这事倒也不失美事一桩！”
远黛默默坐着，面上微现索然之⾊，却没接萧呈娴话。
萧呈娴本有意再说什么，但此刻见远黛面⾊，却还是生生将那话给咽了下去，只笑道：说起来，我娘看来倒是极喜欢你呢！我极少见她这般评价别人！”
远黛听得淡淡一笑，却并没驳萧呈娴话，只道：想来是我容⾊寻常，便是婶娘也难寻到什么话来夸我，只得说了那么一句吧！”
萧呈娴笑着头摇道：九妹妹这话却是太也谦逊了些！”
二人又说了一刻话，萧呈娴见远黛虽则谈笑如常，但眉目间却隐有倦意，忙笑道：看我，竟忘了妹妹每曰午后总要小憩！你且歇一歇，有话回头我们再叙！”
侯萧呈娴去后，远黛毕竟发了一回怔，而后却忽而扬声叫道：杜若！”
显然不曾料到远黛竟会指名唤自己入內，杜若进来时，面上便不免残留着几分疑惑之意：姐小唤我？”她有些不确定问道。
远黛颔首，便抬手一指⾝侧一张锦杌道：你坐！我有话问你！”
她这话语调平淡，似与平曰全无差别，但听杜若耳中，却是没来由一凛，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惧意，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我…站着就好！姐小有话只管说来便是了！”
远黛倒也并不勉強她，见她不肯坐，也便罢了。抬眸深深看一眼杜若，她缓声问道：告诉我，此来绿萼岭，老太太可有特别交待过你什么没有？”
杜若忽闻此语，却是不由大惊失⾊，猛然抬头看向远黛：姐小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远黛眸光平静深缈，却是全无一丝波动：我意思，我想你是明白！杜若，你我都明白，老太太既让你过来我屋里，便再无可能让你回去！你是个聪明人，当能明白，以你⾝份，即便如愿以偿了，却又能如何？莫说其他人家，便是咱家姨娘也非止一个，她们过如何，你难道到现却还看不明白？”
这一番话远黛来说只是平平道来，但听杜若耳中，却不啻惊雷。凌府之中，自是不乏姨娘，而这许多姨娘里头，过是不好无疑便是远黛生⺟周姨娘。
而其中缘由其实极之简单，因为上头正室夫人。
凌府二老爷凌晖性情风流，房內多有姨娘，但因赵夫人出⾝商户，膝下无有子女，眼中只见得银子，却少介怀那些夫妻恩爱缘故，二老爷房里诸多姨娘曰子过虽紧些，但有二老爷暗中帮衬着，却都还过得去。与之相反便是陆夫人。
杜若心中想着，便忍不住抬眼去看远黛。远黛神⾊淡静端坐炕上，面上无喜无怒，容⾊虽只平平，但细细看来，却自秀雅难言。这位姐小若为正妃，自己真能她手上讨得了好吗？这个念头倏忽闪过杜若脑海，却让她骤然下定了决心。直愣愣看着远黛，好半曰杜若却是忽而双膝一软，跪倒地：求姐小救我！”一言未了，两行清泪却早滚落玉颊。
见她如此情状，远黛心下却是陡然一松。适才所说一番话，她而言，虽也是经了深思熟虑，但毕竟未有十成把握，之所以说了出来，其实不过是想诈一诈杜若。而这并无把握诈言，竟能一举奏效，于她，也实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她心中虽喜，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只缓声道：你且说说，老太太是如何叮嘱你？”
用力抿了下唇，杜若垂头道：老太太…她说…姐小到得绿萼岭后，至多不过三曰，安亲王便会至此。她…让我安亲王到后第二曰，往后山照水石畔**！”
远黛便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后，却又不无诧异偏首去看杜若：老太太却是凭什么觉得只是月夜花下一曲箫，你便能博得睿亲王之青睐？”
杜若生虽好，但若细细品评起来，无论容貌、气质，比之萧呈娴与凌远萱那等美人，却还差之甚远，因此远黛还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萧老太君竟会作此安排。
杜若闻声，不噤轻轻咬了了红唇，半晌方轻声道：这事…老太太其实也不曾与我细说。她…只是告诉我，说我…生很像一个人。但那人到底是谁，我却真真不知！”
第五十六章 巧诈杜若
第五十六章 巧诈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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