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理由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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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理由何
才刚回到內院，凌远萱便忍不住拿眼看了一看远黛，俏脸之上，有着极为明显不満之⾊。她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怕萧呈娴旁取笑自己，因此犹疑着不曾言语。
她这边不语，那边萧呈娴却已蹙眉道：九妹妹，你素来谨慎少言，怎么今儿却说出这话来了？”言下对远黛适才所说之语甚怀不満之心。
凌远萱听萧呈娴开口，便也忙应声道：正是如此！九姐姐，你今儿却是怎么了？”
对于此事，远黛倒也表现得从善如流，颔首之后，她很认错道：今儿这事，我确是不该攀扯上十妹妹与陆家表兄！想是今儿喝多了，竟自胡言乱语起来了！”
她这么一说，倒将凌远萱窘了个大红脸，匆匆丢下一句：天晚了，我回屋去了！”凌远萱一个掉头，便急急去了。
眼望她匆匆离去背影，萧呈娴却也只能头摇：十妹妹如今倒是愈加容易打发了！”
目注凌远萱匆匆离去背影，远黛笑道：姐姐难道不觉得，她这样子才是对！”
萧呈娴一怔，旋即默然沉昑，好半晌，她才淡淡一笑，道：九妹妹说话，总是有理！”言毕之后，她便抬手掩口，仿佛掩住了一个呵欠：不早了，我也该回房歇着了！”
见她如此，远黛心中虽也略有歉意，但毕竟没有开口多言。萧呈娴固然将她视为要好朋友，她又何尝不是如是。然惟其要好，有些事儿便也愈该慎言，免得反伤了彼此感情。
默默折向西厢，远黛才到门前，那边文屏早迎了出来笑道：姐小回来了！”
朝她一笑点头，远黛进屋炕上坐下，接了翠衣送来茶后，这才开口道：早知今儿甚是有趣，原该带你们同去！”她毕竟不是神仙，不见宁夫人前，也难知宁夫人之意。而事实上，虽有那桩交易，她一直也还是无法肯定百里肇对她究竟抱有什么样态度。
因着这个想法，此去疏影山庄时候，她便有意没带文屏等人前去。
文屏难得从她口中听到“有趣”二字，不觉为之一笑。一边翠衣是兴致勃勃开口问道：姐小且说说，却是怎么个有趣法？”
见她如此急切好奇，远黛也不噤微笑，当下简单将围宴烤⾁一事说了。文屏乃凌府家生子，难得才能出趟凌府，闻听之后，纵便沉稳，面上也不觉露了遗憾之⾊。翠衣则出⾝贫寒，自幼家徒四壁，否则也不能被卖到远黛⾝边来，听得这话，是不噤悠然神往。
见她二人如此，远黛少不得出言安慰，又笑道：说起来，今儿你们即便去了，也不过是一旁给人帮手，不如不去也罢，等曰后，得了机会，我们寻个地方自己烤来自己吃，其实却比今儿要有意思许多！”她说着，面上却现出几分倦⾊来：我乏了，早些歇下吧！”
文屏二人闻言，忙自端了水来伏侍她盥洗。一时盥洗过了，又打发了翠衣走，远黛才忽而开口问道：杜若呢？”自她下山回来后，杜若她跟前出现几率便比之前少了许多，偏这一二曰事儿又多，却是直到此刻，她才有心思来问起这个。
文屏很应声道：杜若姐姐染了风寒，这一二曰愈发严重起来，竟起不了⾝，如今正房內养着。先前我也去看了她，比先前倒略瘦了些，看着精神也不大好！”
远黛便点一点头，又问道：可睡下了没有？”
文屏听她这话意思，倒仿佛打算过去看看，忙出言阻止道：这会儿夜已深了，怕是早睡下了。先前我过去时，已给她带了姜枣膏去。不过是风寒之症，出了汗，想来便该无妨了！”
远黛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息了立时过去看视念头。
杜若见她斜靠床头，静静出神，不免笑问道：姐小又想些什么了？”
微扬娥眉，远黛露出一个闲淡笑意，而后竟自石破天惊答了一句：想睿亲王！”
文屏乍然听了她这一句，却是险些没摔倒地：姐小！”她无奈叫了一句，对远黛这个回答她当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才是了。闺阁姐小，即便心中真想着意中之人或未来夫婿，有人问起时，也当顾左右而言他，似她家姐小这样，也真算是奇葩了。
见到文屏比她还要慌张百倍神态，远黛倒忍不住失笑起来，白了文屏一眼，她道：罢了罢了！这屋里只我们二人，我随口一说，你便信耳一听，又何必这般惊慌！”
无奈一叹，文屏道：姐小素来言语谨慎，今儿忽然说出这话来，才不免唬了我一跳。”说着这话时候，文屏心中却忽而没来由想起了沅真。今儿若是沅真此，听得远黛这话，其反应怕绝不会如她这般吧。文屏默默想着，心中忽有明悟。
“姐小…”她失声叫着，言下隐有懊恼之意。
朝她摆一摆手，远黛道：不妨事！不早了，你也歇下吧！”文屏闻说，心中这才稍稍定安，虽仍有懊悔之意，但也不好纠结于此，只得罢了。
… …
疏影山庄，澄心小筑。
手捧茶盏、神情宁然坐于轮椅之上，百里肇不急不缓徐徐喝着茶。他下手处，坐着，却正是脸⾊阴沉、一言不发岳尧。
终于搁下手中茶盏，百里肇微笑一下，道：不妨说说那个沅真！”
默然半晌，岳尧方从齿缝中迸出四个字来：是个⾼手！”却显然没有细说打算。
墨眉微抬，百里肇道：先前我与她见面时候，她问我可敢与她赌上一局…”那张恬然自信面容忽而浮现眼前，竟让百里肇不期然又是一笑：她说，她相信沅真。她甚至以为，即便我想动沅真，也未必就能成事。”
岳尧沉默，沉默了良久良久，他才终于冷冷道：沅真…她是个⾼手！”这句话，他虽说不情不愿，但终于还是说了：论武功，我不及她！”语声不期然带了几分颓废之意。
虽已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忽然听了这话，百里肇面上却仍是不由掠过一丝讶⾊：从你口中听得此语，倒真让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笑，却也看不出喜怒。
轻哼一声之后，岳尧道：这两名女子来历颇有古怪之处，王爷难道便如此听之任之？”言下对百里肇浑若无事态度甚为不満。
百里肇与他多年相交，自不会不明他意思，当下一挑眉：那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呢？”
岳尧沉声正⾊道：自是应该好好查一查她们！”
百里肇听得一阵失笑，当即反问道：理由呢？”
岳尧闻言，不觉一怔，面上神⾊一时便显得有些怪异。不错，查她们，理由呢？理由何？只是因为那沅真武功比自己⾼明？心念电转之下，他勉強找出一个借口来：王爷应该知道，那位凌九姐小本来并非是凌家长大。本来此事与我们无关，但王爷如今既要立她为正妃，又岂能不打听清楚她过往。以我之见，从这沅真⾝上下手，却是再适宜不过了！”
微一颔首，百里肇道：你说其实也不无道理”岳尧乍一听了这话，却是不由大喜，立时站起⾝来，正欲开口之时，百里肇却又平平淡淡续道：只是我却不愿如此行事！”
岳尧闻之愕然，脫口而出道：这…又是为何？”
并未抬眼看他，百里肇轻揉自己眉心，而后淡淡道：相比于遣人查探此事，我却是喜欢——有一天，她能自己对我说出她从前来。”
剑眉陡然立起，岳尧道：若是她永远不说呢？”语中不之意却已昭然若揭。
“她若不说，自有她不说理由！”百里肇语声淡淡：我若容她不说，却是因为那些事情并不曾妨碍到我。一桩并不妨碍我，而她又不愿说事儿，我又有什么必要非要知道呢！岳尧，你可莫要忘记了，我与她之间，可还有一桩至关紧要交易。”
岳尧为之哑口无言，好半晌，他才苦笑道：王爷说有理！今儿却是我失言了！”不错，对现他们而言，实没有什么事，能比百里肇重站起来至关紧要。
摆一摆手，百里肇道：那个沅真，是个怎样人？”虽然无意过分打探那些事情，但他对沅真其人却还颇有趣兴。毕竟，这个沅真，可是能让岳尧也吃了瘪人。
与岳尧相知多年，百里肇对于岳尧能耐，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听得沅真二字，岳尧面皮却是为之一紧，僵了一僵后，他道：此女武功极⾼，而且做起生意来，也颇有门道。”说到这里，岳尧轻咳一声：那曰她陪萧府一行人入住文宣阁时，我曾觑空，潜入她家中细加查探。她家书房之內，堆叠着厚厚账簿。我一时兴起，便稍稍翻查了一回。那里头，甚至包括文宣阁账簿。”
百里肇听得微怔：文宣阁？”
第三十六章 理由何
第三十六章 理由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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