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周侗门下
卢俊义笑道:“我便是听说梁山贼寇猖獗,特意来捉他们的。若是躲在梁山不出来时便罢,若是敢来撩拨老爷,正好一个个捉了。”
这个店虽不是梁山探子开的,但却在梁山势力范围。
小二看了看左右没有打眼的人,赶忙道:“官人低声些,不要连累小人,不是耍处!梁山好汉兵多将广,你便有一万人马也近他不的。”
卢俊义瞪着小二道:“放庇!你这厮们都和那贼人是一路吧!不过是一伙贼寇,怎地也敢唤作好汉?”
“不识好人心,那你们去撩拨那群大虫吧。”
店小二暗暗嘀咕了一句,径自退回店里去了。
卢俊义带的一群家丁、车夫却是都吓得面无人sè。
李固跪在地下告道:“主人可怜见众人,留了这条xing命回乡去,強似做罗天大醮!”
卢俊义喝道:“你晓的什么!这等燕雀,安敢和鸿鹄厮拚!我思量平生学的一⾝本事,闹了东京之后,潜伏多年,世人也忘了我卢俊义之名了。今ri幸逢此机会,不就这里显我本事,更待何时!我那车子上袋子里,已准备下一袋熟⿇索。倘或这贼们当死合亡,撞在我手里,一朴刀一个砍翻,你们众人便与我缚在车子上。撇了货物不打紧,且收拾车子捉人。把这贼首解到官府,也让天下人知道我卢俊义威名。有不肯去的,便赶出卢家。”
那李固和众人想了一阵,终究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把旗子揷在车子上,向着梁山水泊而来。
行了十几里,远远的便望见一座大林子。
众人看到林子,不由都暗自jing惕。
刚刚走到林子边,便听得一声响亮的呼哨声,一众车夫顿时都吓得躲在车子底下去。
只有卢俊义平ricāo练的十来个家丁执着哨棒勉強站在卢俊义⾝后,不过也是腿两发抖。
卢俊义回头看了一眼,对家丁道:“不需你们动手,我打翻一个,你们与我绑一个便是。”
刚刚说完,便见林子里跑出四五百团牌手来,当先一人面相凶恶,一⾝黑⾁,正是黑旋风李逵。
李逵舞着双斧叫道:“卢员外,还认得哑道童吗?”
卢俊义看到李逵也知道是上当了,不过却是艺⾼胆大,笑道:“我早听得梁山贼寇闹了好多州府,不过无暇理会你们。不想你们倒主动去请老爷来,正好一个个都捉了,送到官府拿办。”
李逵笑道:“你要捉俺送官,俺却要捉你上山坐把交椅,来来来,看谁捉的谁。”
卢俊义看真的被燕青说中,不由大怒,挺着手中哨棒便来斗李逵。
李逵也不示弱,挺着双斧来迎住。
斗不过三合,李逵便险些吃了卢俊义一棒,赶忙逼开卢俊义,转⾝便往林子里钻,同时叫道:“这厮厉害,快走。”
卢俊义看李逵带着四五百团牌手又钻进林子,不由笑道:“这般武艺,也敢来赚老爷,今ri看你逃到哪里去。”
卢俊义也不怕埋伏,放开脚步,便来拿李逵。
李逵看到卢俊义追来,更是吓得大呼小叫,在林子里东躲xi zàng。
不知不觉间,二人一追一逃,已是从林子另一边出来。
卢俊义出的林子,突然想起后面家丁,暗叫一声不妙,转⾝便要往回返。
只见林子里又钻出一人来,叫道:“员外不要走,难得到此,洒家来会会你。”
卢俊义看时,却是一个胖大和尚,手中提着儿臂耝的镔铁禅杖,耝看一眼便知道在五十斤以上。
卢俊义看鲁智深一⾝腱子⾁,和李逵那耝壮⾝材又不同,料想是武艺jing熟之辈,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
鲁智深笑道:“洒家便是花和尚鲁智深,特地来接员外去梁山避难。”
卢俊义听得鲁智深这般戏谑,不由骂道:“秃驴敢如此无礼!”
挺着手中哨棒便去斗鲁智深,斗了三十合,刚刚占得上风,便见鲁智深又拔脚走了。
卢俊义看鲁智深武艺jing熟,这才知道梁山好汉名不虚传,刚要转⾝去寻自家家丁,却又跳出一个行者来,又斗了三十合,拔脚走了。
之后卢俊义又斗走几人,卢俊义已是大汗淋漓,转⾝回到路上,寻自家车子和家丁时,已没了踪影。
卢俊义跑到路边一处⾼冈上四下望时,只见三面尘土大起,总有几千人马向这里围拢而来。
卢俊义方才斗了多个头领,早已是疲乏,再看这许多兵马围拢来,也不敢再斗,当即便往没有尘烟的放心跑来。
走了数里,便见前面満目芦花,却是到的水泊边。
卢俊义听得三面马蹄声渐近,不由叹道:“悔不听众人劝,今ri才有此祸。”
正要返⾝和贼寇拼个你死我活之时,只见芦苇丛中摇出一只小渔船来。
卢俊义见了,赶忙叫道:“渔夫快拢来,救我一救,若能逃得大难,必有重谢。”
那渔夫似乎受了诱惑,停下船只,想了想,又头摇道:“后面追赶的莫不是梁山好汉,若得罪他们时,我以后如何在梁山水泊觅食?”
卢俊义忙道:“若是救得我时,何用你再辛苦。不瞒你说,我家里不缺的便是金银,若是救得我时,送你几十亩良田,让你再不用为生计发愁。”
渔夫闻言,头摇道:“越是财主越吝啬,我却是不信。”
卢俊义看他摇船要走,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喊道:“你让我上船,我先送你十两银子,之后再说。”
渔夫看到卢俊义手里银子,这才把船摇过来。
卢俊义听得后面追兵已到的跟前,不等船只靠岸,便猛地跳上船去。
小船顿时左右摇摆起来,卢俊义却是不会水,赶忙脚下用力,稳住⾝形,好歹没掉到水里。
渔夫摇着船离开岸边不过十来丈,便见许多兵马赶到岸边,为头一人喊道:“船家,梁山兵马在此,还不快把船只拢来。”
卢俊义看着岸上许多兵马,也是暗叫侥幸,忙道:“快些走,莫要管他。”
渔夫应一声,便驾着船往水泊里驶去。
走了一阵,卢俊义突然感觉不对,喝道:“送我到对面岸上便是,怎地往水泊深处走?”
那渔夫却笑道:“我生在浔阳江,后来跟随小霸王上的梁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绰号混江龙李俊的便是。员外既已上的我船只,便与我到山上坐一把交椅便是。”
卢俊义没想到自己还是落入梁山圈套,喝道:“我便先拿了你再说。”
说着便大步往船头而来。
李俊见状,一个筋斗便翻到水里去了。
卢俊义赶到船头看时,水里早没了人影,正四处看时,却听得“哗啦”一声水响,船尾冒出一人来,浑⾝雪练似得白⾁,叫道:“我是浪里白条张顺,特来请卢员外上山。”
说完,扳住船尾,左右一摇,船底便翻了过去。
卢俊义虽然棍隔天下无双,却是不会水,落入水中顿时慌了手脚,任由张顺扯着渡到金沙滩来。
林冲、武松早率人在这里等着,看卢俊义冻得直打寒战,赶忙让人把准备好的服衣捧上来。
卢俊义起先却只是瞪着众人,不愿多说话。
林冲、武松见状,抱拳道:“林冲、武松见过师兄。”
卢俊义看了一眼武松,道:“先前与你在泊外斗了一阵,依稀看你步法有些师父的路数。莫不是也师从周侗师父?”
武松点头道:“去年我因公去的东京一趟,有幸识的师父,蒙他老人家看重,传我玉环步、鸳鸯脚。只恨当时急着回衙门交差,没能学的其他武艺。林冲哥哥也曾被师父指点过。”
卢俊义和二人见过礼,便道:“我亦多年不曾见得师父了,不知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武松点头道:“师父⾝子骨硬朗,举手投足便可打翻小弟。不过如今童贯、⾼俅那般jiān臣当道,御拳馆也不得安宁,师父传授我玉环步和鸳鸯脚后,便也离了东京,说要在江湖上走走。现在也不知他老人家在何处了。”
卢俊义点头道:“我只听得你二人名声,却不想都是自家师兄弟。”
武松惭愧道:“如今朝廷黑暗,民不聊生,晁天王招贤纳士,替天行道。听得师兄棍隔天下无双之名,才特地使人赚来师兄。师兄当年得罪了jiān臣⾼俅,不得任用,何不与我们一起做一番事业,也不枉了平生所学。”
卢俊义闻言,皱眉道:“莫不是你二人说了我事情?”
武松闻言,忙道:“小弟虽未与师兄谋面,但也敬仰师兄当年威风。又不知哥哥心意,怎敢无故让人去赚哥哥来。”
卢俊义听得不是两位师弟害他,这才面sè稍松,奇道:“卢某自回到běi jing,便再未⼲什么大事,不知还有何人记得卢某?”
林冲笑道:“当ri却是小霸王提起哥哥,或者又是九天玄女娘娘托梦告诉他的也未可知。天气寒冷,哥哥且先换了服衣,我们一面上山,一面与哥哥说些小霸王的奇异之事。”
此时已是寒冬,卢俊义也觉冷的厉害,看两位师弟都在山上做头领,心中敌意便也轻了很多,便到一边屋子里换了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