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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忍辱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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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宗从衙门出来,便直奔死牢来看宋江。

  死牢內,宋江却是独享了一个单间,不过却是臭气熏天,角落里散落着很多屎尿,散发出一阵阵恶臭,邻近的犯人都远远躲着宋江的牢房。

  想到当ri的情形,宋江也是羞愤yu死。

  当初⻩文炳看到他题在浔阳楼上的反诗,派人来抓他时,戴宗出了个主意让他装失心疯,故意把屎尿洒在⾝上,装疯卖傻。他一时没了别的主意,也只好听了戴宗的话,満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没想到被押到大堂上之时,⻩文炳居然让他吃屎。

  不吃那便是装疯,吃了说不定还能混过去。

  为了活命,宋江也只能忍着恶心,大把的吃了下去。

  没想到⻩文炳却早已料定能写出那般诗词的人定然不是疯子,不过是在戏弄他,等他吃了后,又让衙役一顿毒打。

  宋江吃打不过,只能认罪,说一时酒后,误题反诗。

  ⻩文炳见他招了,这才把他打入这死囚牢中,末了又说他既喜欢屎尿时,便让公人不用管他,任他在牢里自行解决,以免他趁机逃脫。

  牢里的马桶却是在外面,犯人要大小便时,便得请牢子们开门,带他们出去,完事再带回去。

  这也给了牢子们收钱的机会,若是你平ri少了孝敬的时候,保不准你正着急时,牢子们便突然有些事要做,拖延一阵,回来时,犯人也已经不用出去方便了。

  还好戴宗临走时,暗暗吩咐了两个小牢子每ri给宋江送些吃食,不然只怕他便只能靠屎尿活命了。

  只是他那孝义黑三郎的名号,也被这牢中犯人、牢子改成了屎壳郎,说他每ri在屎里打滚。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江也只能忍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便如那诗一般,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好歹要把这伙嘲弄他的人杀个⼲净。

  若让他知道衙门公差早已把他的吃屎的事情当做笑话传遍江州时,也不知他还有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戴宗也知道当ri⻩文炳的命令,怕⻩文炳突然来查看,因此不敢让小牢子带宋江出来方便。

  刚刚进到牢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不过他也只能強忍着恶心,走到宋江牢前,唤道:“公明哥哥。”

  宋江正在那里枯坐,听到戴宗声音,顿时来了jing神,爬起⾝也顾不得地上的屎尿,飞跑过来道:“怎么样?晁盖哥哥何时领兵前来救我?”

  宋江一张嘴,戴宗都仿佛闻到一股屎味,装作看左右的情况,扭头躲开宋江熏人的气味,道:“哥哥放心,梁山晁盖哥哥已请萧让、金大坚伪造了一封蔡京的回信,让⻩文炳派人押解哥哥进京,只要出了城,梁山好汉便会救出哥哥。”

  宋江也听过济州萧让、金大坚名声,闻言喜道:“如此便好,我便知道晁盖哥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等我出了城,你便也寻机出城与我一同去梁山入伙吧。书信之事只可做一回,我被劫之后,恐怕⻩文炳那狗贼还会给蔡京书信请罪,总不能再次伪造书信,你留在这里恐怕被那狗贼害了xing命。”

  戴宗闻言,点头道:“事到如今,戴宗也只好陪哥哥去入伙了。这些ri子,我交待的那两个小牢子有给哥哥送饭吧。”

  宋江点头道:“恩,他们都没忘了你的嘱咐。不知梁山人马在哪里等着下手?”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外面跑来一个公人,喊道:“戴院长,知州大人传你。”

  二人听了,不由脸sè齐变。

  宋江握了握戴宗的手,道:“⻩文炳那狗贼狡诈多变,恐怕还有盘问。兄弟沉着一点,你我二人xing命都在你手上了。”

  戴宗闻言,点点头,抖擞jing神往外走来。

  原来戴宗走后,⻩文炳便打开书信来看,书信內容却是要他把宋江押解到东京,他的功绩早晚奏过天子,必有升用。

  ⻩文炳也细细看过那个印记,看正是最常见的“翰林蔡京”和自己见过的一些法贴文字上一般。想来是蔡京致仕后,又改用翰林图书。

  ⻩文炳看到蔡京果然要提拔他,不由大喜。

  在书房中美美转了几圈,却又觉有些不对。

  ⻩文炳也仔细思量过,宋江不过是晁盖好友,便是诬他做梁山強人,蔡京也不会太放在心上。除非能抓到晁盖等直接劫夺太师生辰纲的贼人时,说不定蔡京会在解恨之余赏识他,但断然不会因为随便一个梁山贼人便要重用他。

  他的本意只是通过此事攀上蔡京,ri后逢年过节再多加孝敬,久了必然能被蔡京记在心里,那时再要谋求升迁便容易了。

  而且便是蔡京决定重用他,也一定不会在书信里明言,以免被人抓住弄权的把柄。

  想到这两处不对的地方,⻩文炳当即让人去传戴宗来。

  戴宗跟着去传唤他的公人,来到⻩文炳厅上,⻩文炳正喝着茶。

  那公人让戴宗呆在厅上,便上前凑到⻩文炳耳上低语起来。

  戴宗看⻩文炳眉头一动,不由暗自jing惕起来。

  ⻩文炳让那公人退下,看着戴宗笑道:“戴院长真是敬职敬责啊,刚刚回来便去牢里啊。”

  戴宗却是两院押牢节级,职责正在狱中,闻言忙道:“小人出去多ri,只恐那些小牢子偷jiān耍滑,走了犯人,因此特意去牢中查探一番。”

  ⻩文炳闻言,笑道:“那死囚宋江没有走脫吧?他可是太师要的重犯。”

  戴宗不动声sè的道:“小牢子们却没偷懒,犯人一个不少。”也不去回宋江的话头,以免露了马脚。

  ⻩文炳点头道:“如此便好,太师着我把宋江这厮押解进京,却是不容有失。方才我还有公务处理,没有问的仔细。我且问你,你去蔡相府时,却是什么样的一个门子,接的书信。”

  戴宗看⻩文炳果然起了疑心,不由暗暗叫糟,只能硬着头皮道:“年龄不太长,中等⾝材,有些髭须。”

  戴宗没到过东京,自然不知道蔡相府门子是何等样人,只能往大多数人的样子描述。

  ⻩文炳听到戴宗这般描述,不由更加起疑,奇道:“我先前在东京赶考时,也拜会过太师,那时门子却是一个老者,待我甚好,不知何时却换了人了。你在蔡相府门前等了半ri,想必也和这新门子说过话,不知原来那门子去哪了?”

  戴宗却只知道⻩文炳是读书人,他进京赶考过没有却不知道了。闻言,也不敢马虎,小心道:“确实说了几句话,不过那几ri正是蔡太师寿辰,进出的人很多,那门子也顾不得和我多说。”

  ⻩文炳却未到过东京,这通判也只是用银子买来的,只是试探戴宗,看戴宗不露声sè,又道:“太师寿辰,献礼之人自然很多。不过最合太师心意的,恐怕要算我这一份了。先前我听太师九子蔡知州说,每岁太师寿辰,都有赏赐给送礼之人,以作太师还礼。不知今年太师赏赐却是何物?你又如何不献上来。”

  戴宗也知道⻩文炳以前经常巴结蔡九,闻言忙下跪道:“却有赏赐,只是小人着急赶路,半途丢失了,因此才瞒了大人。”

  ⻩文炳看戴宗终于露出马脚,不由大乐,叫道:“来人哪,给我把戴宗拿下。”

  厅中早埋伏的十几个公人,听到⻩文炳招呼,顿时涌出来把戴宗拿住。

  戴宗此时也知道上当了,不过也知道不能改口,叫道:“赏赐是我丢了,请大人恕罪。”

  ⻩文炳喝道:“胡说,你是什么东西,太师会给你赏赐。多少人成担的金银送进去,也没见有赏赐,怎地便给你了。这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你们给我把这厮拖出去,加力打。”

  这些公人却是知府衙门的差人,与戴宗也无关系,当下便把戴宗拖出去打起来。

  戴宗又无人讲情,不过片刻,便被打的皮开⾁绽,鲜血迸流。

  戴宗吃打不过,只好喊道:“招了,招了。”

  公人见戴宗招了,这才把戴宗拖回厅里。

  ⻩文炳看了一眼疼的満脸是汗的戴宗,笑道:“说吧。”

  戴宗看⻩文炳満脸笑意,也知道这厮,只好招道:“这封书信是假的。”

  “哦?那这封书信是从哪里来的?”

  戴宗也不敢招是梁山伪造的,只好胡乱道:“小人路过⻩山门时,不幸被一伙強人劫了,绑缚上山,正要割腹挖心,却在怀里搜出大人书信来。那伙強人却是与宋江相识,因此写了这封回信给小人,让小人脫⾝。小人没了大人书信,也再去不得东京,一时怕大人罪责,这才拿这封信来交差。”

  ⻩文炳听了,皱眉道:“你这厮还胡说,太师书信岂是寻常草寇能伪造的。左右,拖出去,加力打这厮。”

  戴宗赶忙喊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文炳却是不理戴宗,挥手让公人把戴宗拖出去。

  又是一顿暴打,戴宗却是不敢招他去了梁山,只能咬紧牙关苦捱。

  不多时,便被打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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