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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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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劭杰这几天被你整得只要一看见你就逃,是不?”欧子谦在事件发生后的第四天听闻到这已在公司上下传开的小道消息。

  坐在椅子上的田藌儿不但不反驳,反而从容不迫地颔首承认此事;是她做的事她一向不会逃避。

  “我只是叫他大⽩痴而已。”

  “大⽩痴还而已?劭杰怎么说也是个经理级的人物,又一向自命不凡,你说,大⽩痴这称呼不算是冒犯他了吗?”欧子谦实在想笑,但要真笑出来,这妮子会更无法无天。

  “我才没有损伤他人格的念头,是他自己要一问三不知,我只好叫他大⽩痴了。”田藌儿无所谓地耸耸肩。

  本来就是嘛!什么事都不知道,不叫⽩痴该叫什么?

  “你到底拿什么疑难杂症去烦劭杰?”要有常劭杰不知道的,那倒是件不简单的事,所以这会儿欧子谦也被勾起了‮趣兴‬。

  “也没什么事啦!”她立即挥挥手,接着聪明地转移话题:“对了,我来了好些天,你到底想出方法了没?”

  “早想好了。”欧子谦笑着回答。

  “真的?快说来听听!”抓住他的手,她动且‮奋兴‬地大叫。

  欧子谦忍不住还是让自己的感情溜了出来,望向她抓住他的小手,他的眼睛顿时充満着无尽的宠爱。

  好笑的是,专心想知道他的“方法”的田藌儿,完全像个后知后觉的大傻瓜,在他写満柔情的眼睛里,她什么也没意会到,只是以着期盼的眼光,耐心等候他把方法说出来,好教她得以助他脫离困境。

  “这样看着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你还是用嘴巴说好了。”她以为他想用眼神告诉她。

  意识到自己的不小心,欧子谦马上回过神,且平静地眨着眼睛,显然是想把眼中的爱意眨掉。

  再这样不小心下去,他的一切心⾎都完了。他在內心如此警剔自己。

  清了清喉咙,他终于开口:“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找出那个抛弃你朋友的男子,问出他为什么要抛弃你朋友,这样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她半信半疑。

  “正是这么容易。只要知道他为什么抛弃你朋友,你朋友不也能知道她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一明⽩自己的缺点,或许你的朋友就不会再怪那个抛弃他的人了。”这是他刚才想到的“方法。”

  “大块头,你怎么确定错的一定是我朋友?”忘了自己口中的朋友是假的,田藌儿一听见他的话,立即不服气地‮议抗‬。

  “我当然不能确定,这只是假设,你可以叫你那位朋友去试试看啊!”突然想到了什么,欧子谦接着又说:“不过,小不点,你可要记得我是叫你的朋友去找他,不是你,你可别太婆。”

  “为什么?”她倒是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

  “对方是男生,你去只会坏事。”欧子谦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藉口,直觉地认为对方会先看上她。

  一想到会有此结果,他的⾝子一僵,开始后悔自己的提议。

  “我不会去。”总算她第一次不和他唱反调。

  不过据欧子谦对她的了解,他脑中出现的念头是,完全不能相信。

  这妮子这么快就妥协,其中一定有诈!

  瞧见他眼中的不信任,田藌儿老大不⾼兴地嘟起小子邬,忿忿不休地嗔怪道:“说不去就不去,难道我会骗你吗?”

  “那可不一定!他在心中回道,不过这话他可不敢直接当着这妮子的面前说出来,顶多只把它们放在心上罢了。

  “好吧!我以我老藌的人格保证好了。”田藌儿做出童子军的立誓手势,朝着他保证。

  得到信誓旦旦的保证,欧子谦不噤莞尔,这才真正安下心来。

  另一方面,田藌儿却笑得更加开心。她是保证不会去找那位男生…因为本没这号人物存在嘛,但她可没说不去找那位教大块头失恋的女孩喔!

  嘿!思绪转到此,田藌儿笑容更是加大,现在她知道那天撞到她的那个女人是何方神圣了…

  一定是那个人!

  脑中一有某个念头,就急着付诸行动,便是田藌儿的一贯作风。

  于是这会儿她正踩着轻快的脚步,向常劭杰的经理室跑去。

  经理室的大门一开,常劭杰立即抬起看向来处,结果这一看,教他手中的原子笔咚地一声落在桌面上。

  出现在门口、顽⽪地探出一颗头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近⽇来最怕见到的女魔头。

  “小不点,有…事吗?”

  睨着他那不自在的脸,田藌儿轻笑出声,这才走进来。

  “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我不记得你代我什么事!”常劭杰惊坐起⾝子,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再三唤他大⽩痴。

  “小不点,我恐怕是忘记了,你不妨再重新说一次。”这次他一定尽力完成她所代的。

  “嘿!就是那位这里有颗痣的女人啊!她是谁?”田藌儿举起手放在左脸颊上。

  “你说的就是那件事?”又是那档子事,唉!他还以为…

  看见她正经八百地朝他点头,常劭杰重重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子谦的⿇烦转移至他⾝上来了?

  “你就当忘了这件事吧!”

  偏偏他愈是不想说,田藌儿对那女人就更好奇。

  “为什么你和大块头都瞒着我这件事?”她想不透,这实在没道理。

  “因为这本不算是件事。”

  这是哪门子的回答?田藌儿感觉自己快气炸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女人正是抛弃大块头的人,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常劭杰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以万分诧异的眼神看着语出惊人的田藌儿。

  后者在看见他绝妙的表情后,心中更是肯定自己所猜想的错不了。

  遂地,她决定不再⿇烦常劭杰,转⾝就要走。

  常劭杰从震惊中,不,该说是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一回过神,他马上叫住她急着离去的脚步。

  “小不点,等一下,你误…”

  “我不陪你了。”既然已明⽩抛弃大块头的女人是何许人,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她觉得现在自己最该做的,是设法找到那位不知名的女人,才是首要之务。

  她老藌就要看看那位看来不怎么特别昅引人的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抛弃大块头!

  像大块头这般好条件的男人她也不要?田藌儿心里想着,要是把大块头送给她来当情人,她可是求之不得哩!而那个女人竟然弃他如敝履?

  真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了…等…等一下,她在想什么?田藌儿突然间回过神,马上羞红脸暗斥,把大块头送给她…她才不要呢!

  不管这是违心之论,或是肺腑之言,田藌儿当下决定忘掉它。

  田藌儿倒是完全不浪费时间,她直接找上欧子谦的专用秘书沈袖香,心想,这个成天守在老板⾝边的秘书,总不会连这种小道消息也不知道吧?

  沈袖香,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个非常中规中矩、做事认真的女人,而这也是欧子谦特别信任她的缘故。

  “嗨!沈秘书,工作忙吗?”

  “还好,田‮姐小‬。”沈袖香对这位田藌儿可说是相当友善的。

  整间公司上下,何人不晓得这位小女生在这里具有多大的特权,虽说她本人并不清楚她自己拥有那么大的权力,但全公司的人员还是不敢招惹她。

  “叫我老藌。沈秘书,我有个小问题是否能请教你?”要田藌儿这么正经说话,这可是生平第一次。

  “你尽管问好了。”沈袖香显得受宠若惊,口气免不了有些失措。

  但田藌儿没空去理会她的失常,目前还是她的问题最重要。

  “你知道这里长颗痣的女人是谁吗?前些天她还来过呢!”田藌儿再次把手放至左脸颊上,生动地描述那位女人的特征。

  沈袖香几乎一下子就会意过来,于是她谨慎地点头,说:“我当然知道她是谁,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

  “哦…这么出名?”想到欧子谦和常劭杰两人还为这种家喻户晓的事情瞒着她,田藌儿心中不免有气。

  注意到她郁的神⾊,沈袖香以为自己说错话,马上补充道:“田‮姐小‬…我是说老…藌,你不用为这件事生气,董事长本不喜她。”

  闻言,田藌儿颇为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谁说我生气了?好吧!就算我在生气好了,我也不是在为大块头生气,你…你以为我和大块头…你错了,我和他才不是情侣呢!”田藌儿急急辩解。

  她在心中不免感到好笑,竟然有不少人以为她和大块头是一对?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一桩!

  不知这事教大块头知道了会做何感想?想必一定是大笑三声,接着…不,不对,大块头本不会笑,他恐怕连怎么笑都忘了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会⾼兴就是了。

  沈袖香对于她的否认,只是讶异地挑挑眉⽑,并不再多说什么。

  “沈秘书,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见她不回答,田藌儿催道。

  “她是公司一个客户的女儿,叫做郑绪红。”沈袖香在一阵深思下,还是决定不把郑绪红在倒追欧子谦的事说出来。

  不管眼前这位田‮姐小‬心里怎么想,她总认为她和董事长之间绝对不简单。

  “郑绪红?她在哪里做事?”

  “目前在为她⽗亲做事。”

  “哦!”田藌儿皱皱小鼻子,便不再多说,朝沈袖香说声谢谢,人已往外面跑去。

  就在她跑进电梯没多久,常劭杰也从经理室出来,往沈袖香的方向走来。

  “袖香,她对你说什么?”在办公室里头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真弄不懂这小魔头又想做什么?

  “她想知道郑绪红究竟是…”

  她的话未说完,常劭杰便打断她的话,急问道:“你告诉她了?”

  看到沈袖香点点头,他知道大势已去。

  这下真怪他自己多事了,没事⼲嘛胡扯出子谦失恋的谎言,才会使那个热心过头的小魔头这么热中于这整件事!这是常劭杰在办公室里思考半天得到的结论。

  他可以肯定小不点一定是在为此事奔忙,而他…天生大嘴巴,真是不该胡说八道的!

  现在看他要如何向子谦解释这件事了,但愿子谦能永远不发现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不过,常劭杰也知道,他这希望恐怕不会得偿所愿。

  欧子谦开完会议,就发现他的经理常劭杰这会儿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

  “我请你来是来偷懒的?”

  “子谦,我现在可是有事才来找你的。”常劭杰立即端坐起。

  他已经决定要向子谦当面自首了,自首总比教他自己发现的好。

  欧子谦狐疑地挑⾼半边的眉⽑,显然不相信这小子会有所谓的要事。

  瞧见他那鄙夷的神情,常劭皆粕大为不平了,立即朝他大呼小叫地:“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好心好意想来警告你一件攸关你一辈子幸福的事耶!”

  “攸关我一辈子的幸福?”欧子谦更是満脸的不信。

  “你一定还不知道小不点…你那个宝贝蛋现在人在何处吧?”

  闻言,欧子谦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早上没看到她了。

  真不知这妮子又跑到哪个部门散步、聊天了。

  “用不着看,她现在不在公司。”

  “你又知道了?”他倒是不清楚劭杰几时成为小不点的保姆了,这想法令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但他立即甩开它。

  “我当然知道,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必须先保证不会对我动肝火。”常劭杰是这么打算的。

  不晓得他又在玩什么把戏,欧子谦沉思地睨着他好半晌,最后才懒洋洋地点点头,给常劭杰想要的承诺。

  得到保证,常劭皆篇始将自己之前在车上对田藌儿胡扯瞎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并且还将她误以为郑绪红是抛弃他的人的情况招供出来。

  欧子谦愈听脸⾊愈是铁青,吓得常劭杰有好几次都无法把话说完,就怕欧子谦会有雷霆大怒,一掌劈死他。

  “子谦,我这可是为你好,小不点对于你说讨厌她的事,气得只差没吐⾎,我怕你一时冲动造成⽇后的危机,因此我才…”

  “你才自作主张地替我编了这么一套谎言,说我被女人甩了!?”现在他明⽩前些天田藌儿反常的举动,以及究竟为何说谎的原因了。

  原来那呆瓜以为他…这也未免太好笑,他欧子谦会教一位女人甩了?

  除非那女人就是田藌儿,否则他还想不出有谁能像她一样耍得他团团转呢!

  看着欧子谦不苟言笑、森冷严肃的表情,常劭杰不由自主地呑咽了一口口⽔,急急说道:“子谦,我只是想帮你,如果我早知道小不点会这么热中于这件事,我不会信口开河。”

  “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是把那个惹祸精找回来才是。”

  欧子谦不再斥责他,反而抓起外套,朝着门口迈出脚步。

  不过当他的⾝子走出办公室时,他才发现常劭杰依然还呆愣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见此状,他回头喊道:“你还呆在那里做什么?和我一块走,你不是说过郑绪红的事给你吗?现在有这机会,你还在‮菇蘑‬些什么?”这时候他真感叹,自己为何会有他这一号朋友呢?

  闻言,常劭杰随即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子快速地奔向门口。

  “我这就送你去!”

  说完常劭杰抢先走进电梯,头也不回地。

  在后头的欧子谦只是摇着头,无奈地看着被关上的电梯门。

  唉!那个⽩痴,他还没上电梯呢!

  走出郑氏企业的大门口,欧子谦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心里正庆幸地想,好险!这次有劭杰跟来,否则这会儿被郑绪红強吻的人就是他了。

  想到刚才的那幕情景,他就觉得好笑,他和劭杰不过才走进招待室没一会儿,门外就突然冲进一位⾝穿大红⾊紧⾝⾐的女人,直直朝他的方向冲来,那气势可谓是锐不可挡,当下让他们两人全傻了眼。

  他…欧子谦差一点就忘了要立即反应,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人⾁做的战车直直向他撞来,所幸就在事情发生的前一秒,他突然回过神来,随即伸手一拉,就将同样呆望着前方的劭杰一把拉向前。

  结果当然用不着多解释,原来想献吻的郑绪红,那朱红娇嫰的嘴刚巧印在幸运的劭杰半张开的上。

  而他自然是把握机会立即从现场消失,让他的经理兼好友独乐乐去了。

  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个阶段了?他好笑地坐到汽车上等候着好消息。

  才这么一想,郑氏企业大门口走出一脸气愤的常劭杰,他正一路念念有辞地走来。

  “怎么?平⽩得来一个吻,这待遇还不好?”欧子谦将头探出车窗外看向他的好友,随即注意到常劭杰脸上那再明显也不过的五指山。

  常劭杰立即没好气地瞪向他。

  “你没看到我的待遇是什么吗?”常劭杰把“受奖”的那一面脸展现出来。

  欧子谦忍不住便大笑起来,他知道现在发出笑声不是个好时机,但常劭杰那模样…左脸上的五指山,再加上嘴上的红膏…实在太好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子谦,若不是你突然拉我向前,我本…”

  “你本就错失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不是吗?”他太了解常劭杰的为人,等会儿他气就消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常劭杰本想发火,但他偏头想了好半晌,接着才摸摸后脑勺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是你,我又怎会知道郑绪红这个女人原来这么人哩!”

  “人?”欧子谦不能苟同,心里还真怕这小子会被一个吻晕头呢!

  “我是说她的吻功啦!哇噻!那真不是盖的,哪天你…”瞧见他欧子谦的脸⾊,常劭杰勉強地呑回原来那个建议,改口道:“你可以找小不点试试呀!”

  “你的思想放⼲净些!”欧子谦着实受不了他,叹口气:“小不点呢?你不是说她来这里,人呢?依我看你一定是搞错了。”

  此时常劭杰也在想,他一定是搞错了,否则他怎么会突然觉得那个郑绪红很人呢?

  望见好友一脸痴呆相,欧子谦不自觉地笑了;看来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桩喜事要报到了。

  当然,那是指那个得紧的郑绪红真对他欧子谦死心的一天。

  不过,欧子谦旋及又想,现在他该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那个时常把小事变大事的小不点;万一她真以为他曾经失恋过,事情对他而言可是相当糟糕。

  有时他常自问,拒绝履行婚约是否是项错误的决定?他知道,他也非常肯定,自己对小不点那分真挚的心是不会随时间而改变。然而,纵使他不变,他能要求小不点也做到这一点吗?尤其是在她本人本不知道有这项婚约存在时。

  欧子谦明⽩,自己永远也办不到強迫她遵守承诺嫁给他。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这个世纪,指腹为婚几乎已不存在了,而他也不想因为这个不具约束力的承诺绑住了她。

  他要的是一分最真的爱、一分小不点自己选择的爱;他希望她爱上他,而不是被迫嫁给他。

  而这个理想一直是他的目标,他也有信心会有实现它的一天。

  因为这样,所以他拒绝履行婚约,而他也不曾有后悔的一天,他会等到小不点长大而且想爱人的那一天;对此,他欧子谦是相当有自信的。

  思及此,欧子谦对自己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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