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骆家姐妹甫出生就是一对人人公认的大美女,且她们还是一对几乎连她们的⽗⺟也分辨不太出来的孪生姐妹花;倘若不是妹妹骆⽟婕在十一岁那年因为姐姐骆⽟颜一时顽⽪的缘故,以致摔断了右脚,造成她往后的一生都必须微跛着脚走路,也许她们的⽗⺟也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吧。
也由于骆⽟婕的跛脚,从此没有人再错认她们。街坊邻居口中的大美人之冠,因此由姐姐骆⽟颜独享,人人眼中的大美人只有骆⽟颜那随着岁月而越发美丽的容颜;对于妹妹骆⽟婕,向来是惋惜多过赞美,大美人的封号已离她远去。
面对邻居们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骆家两姐妹心里都有个谱,骆⽟颜只是更加倍地宠爱着妹妹,而骆⽟婕则表现得什么都不在意。
骆⽟颜一直很明⽩只晚她两分钟出生的妹妹⽟婕,心里从来不曾怪罪她当年的不小心,但她自己却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一场令她心胆俱裂的意外。
那一年若不是她贪玩爬到又⾼又大的树上,坐在树上对着迟迟不敢爬上树的妹妹扬言,若是她爬不上来她骆⽟婕就是小狈,⽟婕也不会意气用事地闭着眼睛当真想爬上树。
结果意外就这样发生了,才十一岁大、胆子又小的骆⽟婕一个不小心就从树上摔了下来,这一摔竟摔断了右腿。经过好几次的大手术,才让骆⽟婕保住了右腿,只是从此也必须一跛一跛地走路,但至少右腿是保住了。
意外发生之后,从此骆⽟颜什么事都依着妹妹。无论骆⽟婕想要什么、喜什么,她都会依她;只要妹妹⾼兴,她甚至连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给她。
她一直谨记着爸妈对她的叮咛与代,也忘不了当她第一次看到妹妹一跛一跛地向她走来时的情景;她在当时愧疚得恨不得自己能从此消失。
她还记得那时⽗亲特地把她们姐妹俩叫到客厅,⽗亲甚至要妹妹在她面前走一圈,然后才把她叫至面前,以着谨慎的语气对她说…
“⽟颜,你也看见了,因为你的缘故,⽟婕的右脚跛了,你做姐姐的以后可要多护着她,不能让外人笑话她、欺负她,你明⽩吗?从今天起,你得好好守护妹妹,担起你做姐姐的责任。”
“我知道。”骆⽟颜红着眼眶,早在⽗亲叫妹妹在她面前走一遍时,她就很想哭了。
全是她的错,她知道妹妹今天会这个样子,全是她太过顽⽪,是她所造成的。
“姐姐…”骆⽟婕伸手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她不喜看到姐姐哭,于是她也跟着红了眼,对着⽗亲哽咽道:“爸爸,你不要骂姐姐,这不是姐姐的错…”
“⽟婕乖,爸爸没有骂姐姐,你不可以哭哦。”将心爱的小女儿抱至膝上,骆⽗轻声哄着。
“⽟颜,你爸不是在责备你,只是很担心⽟婕往后的⽇子不好过。你也看到了,⽟婕的脚跛了,将来是不是会有人因此嘲笑或是欺负她,是我们不能预测,也防范不及的,所以你得多加费心、多保护⽟婕,只要是她喜的,你无论如何也要为她做到。”骆⺟语气凝重地解释。
“妈,我知道,我会保护⽟婕,不让任何人欺负她。”骆⽟颜用力点着头。闪着泪光的眼眸盈満坚定的决心,同时一滴泪也悄然地顺着脸庞滑下。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生她将只为妹妹而活…
回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骆⽟颜目光蒙地遥望着窗外,这些年她为妹妹做得够多了,而她仍然得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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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在吗?姐,你在家吗?”骆⽟婕焦急的叫唤声伴随脚步声一块从自家大门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婕?我在这儿。”骆⽟颜正在煮晚餐,一听见妹妹的叫唤便急忙走出厨房。
“姐,你要救救嘉元啊!救救他!”骆⽟婕拉着龚嘉元的手,走向她。
“怎么了?”骆⽟颜询问的眼光落向龚嘉元⾝上…这个曾经是她的初恋、曾经是她最欣赏的男孩;因为她一再哭着央求他的缘故,现在已经是⽟婕的男朋友。
不管⽟婕是否知道她和龚嘉元曾为情人;在她将龚嘉元带回家,而妹妹宣称她对龚嘉元一见钟情的那一刻起,她就了解自己和龚嘉元之间再无可能了。
⽟婕喜龚嘉元,所以她选择退让这段感情;这是她欠妹妹,也是她答应过爸妈,无论⽟婕喜什么,她都会成全她的。
所以她几乎是哭着央求龚嘉元,放弃她而去追求她妹妹。不知是教她的泪⽔打动,还是龚嘉元并不如她所想象地在乎她?在她一阵央求下,他竟真的同意她的请求,在那一天起便热烈追求起⽟婕。
现在龚嘉元和妹妹正打得火热,她自然是比谁都要来得⾼兴;只要⽟婕能开心,她不在乎自己必须放弃她的初恋情人。
而这会见龚嘉元遇上困难,她更会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
“说啊!嘉元,你都快没命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快说嘛!”骆⽟婕见龚嘉元仍呑呑吐吐着,频频催促道。
报嘉元看了骆⽟婕一眼,这才缓缓说出他因为好奇而惹来的⿇烦。
原来在好几天前他正经过一条幽暗的巷口,却听见巷子里传来一阵很诡异的声音,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他轻踩着脚步走进巷內,待走近才赫然发现巷子內竟然是在进行着一桩品毒易,而他正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你是说你闯⼊了一场品毒易?”骆⽟颜忽地睁大眼。“你警报了吗?”
品毒易,这还得了!
“姐,嘉元不可以警报,现在他都是人家狙杀的对象了,如果再去警报,肯定会死得更快啦!”骆⽟婕微跛着脚走向她,一面焦虑地抓住她的手。
“狙杀?⽟婕,这是怎么回事?”反手捉住妹妹的手,骆⽟颜的心跳得又快又急。
“对方可能知道了嘉元撞见一切,这会儿正委托梵天盟极力狙杀他。”骆⽟婕抿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梵天盟?”这又是什么东东?
“梵天盟就是一个只要价钱谈妥,就算是取人命对他们而言也是小事一桩的神秘组织。”就因为是这样,骆⽟婕才会如此担心。
“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骆⽟颜突然皱下眉头,很意外妹妹对这种恐怖组织竟有如此详细的了解。
从小至大,她就一直保护妹妹,这么多年以来,她希望妹妹能永远保持着她的纯真率直。
“姐,你只比我早两分钟出生,为什么你表现得却像是要和社会脫节了?梵天盟这个组织在网路上大家都在讨论着,家里有电脑的人一定都知道,就算没电脑的也会从别人那听说过,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骆⽟婕倒觉得她太孤陋寡闻了。
“大家都知道?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警方的扫黑行动没有扫到他们?”这太奇怪了,骆⽟颜的表情有着不解。
“姐,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就算梵天盟真的无恶不作、杀尽了天下人,也没有人有证据指控他们杀了人呀!梵天盟的厉害就在他们的杀人手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束了对方的命,也许是死于一场车祸、也许莫名其妙人就失踪,但绝对没有证据⾜以证明这是梵天盟的所作所为。到底他们有没有杀过人,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骆⽟婕把她所知道、所听过的一一说出来,是真是假她可也不清楚。
也许是世人神化了梵天盟,也或许他们真有这种本事,总之,他们现在已扬言要对付龚嘉元,这才是真正教人担心的事。
骆⽟颜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无法一下子就完全消化妹妹告诉她关于梵天盟的种种事迹。
“姐,你不要再发呆了!现在梵天盟已经找上嘉元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拉扯着骆⽟颜的手,骆⽟婕急得都快哭出来。
“怎么办?”骆⽟颜喃喃反问着。
懊怎么办?这辈子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遇上黑道人物的一天,她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
再者,她一个小小女流之辈,又能成就什么大事?
懊怎么办?天知道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姐,你快帮忙想办法,你要救救嘉元啊!如果嘉元被杀了,那…那我也不要活了啦!”“哇”地一声,骆⽟婕终于大哭出声。
“⽟婕,不会的,你不要哭。”龚嘉元连忙伸手将骆⽟婕拥进怀里,好生安慰着。
“谁说不会?梵天盟都对你发出警告函了,你还说他们不会对你怎样吗?”骆⽟婕哭叫着,红着眼、红着鼻子的她,仍旧是那么清灵可人。
报嘉元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这一对孪生姐妹花,一个是他的初恋、一个是他的最爱,若是可能,他愿意守护她们直到永远。
当初⽟颜哭着求他追求⽟婕的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即是成全她的心意;早在与她往的那段⽇子里,他便清楚⽟颜⾝上所背负的责任。
因为心疼她,所以他勉強自己放弃她,继而如她所愿地和⽟婕在一起,但,⽇子一久,他也渐渐地开始对⽟婕有了爱意。他想,真正昅引他去深爱⽟婕的原因是…她比⽟颜懂得如何去爱人。
⽟婕脚虽跛了,但她有一颗热情的心;⽟颜的眼里却永远只有妹妹⽟婕一人,被责任束缚的她,永远学不会放开自己、学不会享受生命。
她的世界随着⽟婕而转动,是喜是悲同样依着妹妹而起伏;没有自我的她,只会让人感到无可奈何。
“他们到底想对你做什么,嘉元?”心疼妹妹哭得如此难过,骆⽟颜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
“一些警告话而已,是⽟婕太小题大作了。”龚嘉元勉強地笑道。
说穿了,他其实也不认为⽟颜对这件事有任何帮助,毕竟她也不过比⽟婕早两分钟出来,一个即将満二十岁的大女孩罢了。
她又有什么能力去对抗既神秘又恐怖的梵天盟?
“才不是我小题大作!姐,梵天盟表示要他永远开不了口,这样的警告还不严重吗?”被搂在他怀里的骆⽟婕挣扎地说道。
骆⽟颜的秀眉拧了拧,忧心的表情一览无遗。这件事很棘手,她知道。
“⽟婕,你知道如何和梵天盟取得联系吗?”
“姐,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去求梵天盟放过嘉元。”这是惟一的方法。
“行不通的,⽟颜。若是央求他们就可以解决问题,我早就自己去做这件事了。”毕竟是平凡老百姓,求他们⾼抬贵手这种方法,他不是没想过。
但若是梵天盟他们能这么简单就放手,他们也就不是梵天盟了。
“行不通也得行。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骆⽟颜望着偎在龚嘉元怀里的妹妹,眼里闪着决心。
⽟婕不能没有嘉元,是以他不能有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从他们手中抢回嘉元的生存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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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就在他们忙着找寻梵天盟的所在地以及联络方法,而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一直过了一星期之后,骆⽟颜终于决定采用最极端的方法…她开始每小时就在网路上放话非要找到梵天盟;还扬言表示若有人肯告知梵天盟的所在位置,她会准备一笔优渥奖金。
于是在她放话的第三天起,就有不少好心人士透过网路予以告知梵天盟的真正所在地。
无奈,骆⽟颜在一一确定好心人士所透露的地点,发现全只是一些臆测而已时,她便放弃再去相信网友提供的线索。
“姐,这些地址全是假的,若不是邮局,就是超商,我们本是被耍着玩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嘉元已经躲在我们家一星期了,他再不去上班,公司一定炒他鱿鱼。”骆⽟婕忧心忡忡地说。
“我知道,我们已经在网路上喧哗这么久,我相信梵天盟不可能不知道有个代号Sara的人正在找他们,也许不出多久他们便会主动找上我们。”骆⽟颜抱着如此期望说道。
“你说的没错,⽟颜,梵天盟果然得到你正在找他们的消息,他们寄了封电子邮件给我们了,你确定要看內容吗?”正坐在电脑前的龚嘉元,不停对着电脑下指令。
终于来了!骆⽟颜和妹妹对看一眼,两人神情都有着紧张。
“看吧,都已经寄来了,岂有不看的道理?”等了这么久,他们不就是在等梵天盟主动和他们联系吗?
报嘉元谨慎地看了骆⽟颜一眼,实在不愿意见她为他冒这么大的危险。
“嘉元,你快看吧,到底里面写着什么?”骆⽟婕着急地催促。
报嘉元点头后,便打开了电子邮件的內容,骆⽟颜则快步走到电脑旁边,急看清e-mail的內容。
“他们要见你,⽟颜。”龚嘉元沉重的口气说道。
“我看见了。”骆⽟颜倒表现得很镇定。
“姐,你成功了耶!”骆⽟婕这才露出了小小的笑花。
“⽟婕,梵天盟不过表示要见⽟颜,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会放过我,你不要⾼兴得太早。”龚嘉元不想她这会儿希望太大,免得将来哭得更惨。
“才不呢!我相信姐一定可以说服他们放过你。只要姐出马,一定什么事都可以成功的。”从小被姐姐呵护长大,在她眼中只大她两分钟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姐,你说对不对?”
“是,⽟婕,我不会教你失望的。”的确,骆⽟颜向来舍不得让妹妹失望。
报嘉元把一切看进眼里,却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这时候他说什么也没有用。
只要关系到⽟婕的幸福,不管任何人来说,都说服不了骆⽟颜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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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要去见他们?”
夜里趁着骆⽟婕已上觉睡,龚嘉元在客厅里拦住正要上楼的骆⽟颜。
“是的。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出门,一切等我见过他们再说。”骆⽟颜打住上楼的脚步,背对他道。
“让我陪你去。”他不能眼睁睁看她去冒险。
“不行。你陪我去的话,一切功夫就⽩费了。”
“万一这是个设好的陷阱,他们有可能是假冒梵天盟之名,目的就是要引你上勾呢?”若是一些不法之徒所设的圈套,后果可不堪设想。
“你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他们是不是梵天盟的人,我会有办法知道。”
“⽟颜…”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只要好好和⽟婕在一起,我就觉得一切值得了,嘉元。”
“你真的觉得值得?把你所爱的人让给…”
“嘉元!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她的眼⾊一沉。
“我这么说不是想挽回什么,相反地,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深爱着⽟婕,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卸下对⽟婕的责任了?不要再凡事以她为重,好好地为自己而活?”因为曾经是最了解她的人,是以他真的希望能开导她。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嘉元。”她以坚定的口气说着。
自从在爸妈面前亲口允诺她会一辈子照顾⽟婕,她就不曾后悔,现在当然也不会有这种念头。
“可是你快乐吗,⽟颜?”他在她背后说。
“你还不明⽩吗?只要⽟婕快乐,我就快乐;而她的快乐泉源是你,嘉元,所以请你好好对待她。”她说得一点也不勉強。
“⽟颜…”龚嘉元低喃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纤细柔弱的⾝影走上楼,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所能做的只是加倍用心地对待⽟婕、呵护⽟捷;只要⽟婕快乐,大家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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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骆⽟颜来到和梵天盟约定见面的地点,左右环视了四周一眼,她注意到约好要和她会面的人尚未来到,她于是随意找张石椅坐下。
这是离市中心很近的一座绿⾊公园,四周除了马路上的车声以外,还有在健康步道上奔跑嘻笑的小孩声。
对方既然和她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以表示他们本不是那种“见光死”、属于暗夜活动的可怕份子,就这一点她觉得自己一颗紧张揪紧的心,这会儿总算可以稍稍放松。但也只是稍稍放松而已,该有的警戒心她不敢稍忘。
其实对于要说服梵天盟放过龚嘉元这件事,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梵天盟本不可能因为她的几句央求话,就好心地打消主意放过龚嘉元。
她心里很明⽩这一点,但无论如何她总得试一试,因为她绝不能教⽟婕对她失望。
爸妈在临终前仍然不忘叮咛她,要她好好照顾⽟婕,这么多年她都做到了,她绝不希望在她辛苦努力这么多年之后,到头来仍旧叫⽟婕感到失望。
她做了这么多,为了⽟婕,和嘲笑她的孩子打架;为了⽟婕,她连最好的学校也放弃,大学也没去考;为了⽟婕,一再拒绝所有玩乐、约会的邀约,甚至把她十九年来第一次真正喜的男孩子让给了⽟婕…这一切只为了要让⽟婕过得开心、快乐。
而今,如果嘉元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婕肯定会生不如死的…这么一来她多年的努力,岂不全⽩费了?
想到这儿,骆⽟颜握紧拳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不,她绝对不会让嘉元有事,他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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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公园不远处有一辆黑⾊加长型豪华轿车,已在原地驻留有一段时间,而车內的男主人却迟迟未下任何指示。
“梵老大?”⾼子昂受不了车內窒闷的气氛,只好硬着头⽪开口。
梵老大已经注视那坐在石椅上的女子有一段时间了,倘若她就是那个代号Sara的人,何以梵老大不开口要他下去和对方涉?
原以为今天这种小case,梵老大绝不可能亲自出马;毕竟梵天盟的部属众多,能为梵天盟效命的人才多得如过江之鲫,而梵老大向来也都是坐在别墅里闲闲吹着冷气,本很少亲自出来办事。
在他印象中惟有的一次,就是那次梵天盟在捉拿叛徒时,因为叛徒林添财抓走梵老大多年来保护的对象的子,才得梵老大不得不亲自出马将叛徒揪回。
而今天不过就为了一个在网路上大放厥辞、不知天⾼地厚的无知女子,梵老大竟然不惜卸下了尊贵的⾝份,亲自前来会见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斑子昂眼睛睁得老大,因为他正在等待梵老大的答覆。
“再等一下,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决心要惹上梵天盟。”严少梵一手撑着下巴,深邃有神的鸷眸透过全安玻璃落向石椅上的女孩。
她是个绝对的惊喜,之所以决定见她纯粹是因为一时好玩,透过网路想给这个不怕死的无知小表一个小小教训。只是一时的兴起,他倒是没想到会撞见如此可人的小东西。
她看起来荏弱得像是一捏就碎的瓷娃娃,但她眼里所呈现的耀眼光芒,却说明了她有一颗绝不脆弱的心;但昅引他的却是她⾝上那一股奇异的特质,说不出的感受颇耐人寻味,而他向来最喜挑战。
她娇美的脸蛋绝对可称得上是冠群芳,但那清丽的气质却又可人得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她的眉,如弯月;闪耀的双瞳,即使是远距离的遥望,仍能感受到那灿如星辰的耀眼光芒。而这样的光芒,竟勾动了严少梵向来不为人所惑的心绪,令他不自觉地眯起黑眸,专注的视线不曾稍离那女子片刻。
“梵老大?”⾼子昂的叫唤透露着不解。
严少梵异于平常的举动,令跟在他⾝旁多年的⾼子昂也颇感纳闷。
严少梵没理会⾼子昂的叫唤,目光仍然锁定在石椅上的骆⽟颜⾝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子昂兀自以为梵老大八成要等到夕西下才会有所行动时,突然就见梵老大打开车门准备要下车。
“梵老大?”他忽地从发呆中回神,紧跟着要下车,却教严少梵一个手势给留在车內。
“你不必下来,我自己去试试她。”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胆子,敢单匹马地找上梵天盟。
他的话声甫落,⾼子昂就因为吃惊过度而张大嘴,口腔有多少颗蛀牙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这必要吧?梵老大,这种事让我来就行了。”实在是太讶异了,⾼子昂差点闪了⾆头。
不过就是个不知天有多⾼、地有多厚的小小女人罢了!这种小事就算是他⾼子昂上场,都嫌是牛刀小试,梵老大却要亲自出马?
这…望着已走向那女子的梵老大,⾼子昂只脑普张着嘴,仍想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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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颜不曾低头审视时间,她想若是对方故意要让她等,那么她就算是等上一天夜一,她也非得要等到他们自动出面不可。
无声地叹口气,她抬起头正想仰望天空;而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他…
一个在大热天也穿着黑⾊风⾐、且风⾐的下摆还长至他的小腿处,随着他的步伐,风⾐的下摆飘呀飘的诡异男人。
骆⽟颜几乎是屏住气息地注视着他的步伐移动,心中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是他吗?他是梵天盟所派来的人?
视线悄悄往上移,她第一次觉得呼昅困难,这男人的眼神好骇人,尚未将他的长相看个仔细,骆⽟颜就被他鸷猛的眼光全然骇住。
她感觉到他的眼眸锁住她的,鸷得不许她移开视线,眼神中带着強烈的趣兴,一副像是要将她生吃活呑的模样…顿时危险的讯号自她背脊窜起,她谨慎地盯着他,就怕他会突然扑上来,令她躲避不及。
她深昅口气,暗暗要自己直背脊。都已经这个节骨眼了,她绝不能临时退缩。
只是要面对眼前这个看来危险无比的男人,恐怕不是她想得这么简单吧?
耳畔一再传来一旁小孩嘻戏的笑声,同时他的⾝影也直直朝她近,她的手心直冒汗,也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正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心口。
“一个人?”严少梵一开口就是直截了当,黑眸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和,但仍含威严。
“是,我一个人。你如何称呼?”她防卫得紧绷着⾝了,透露出她心里的不安。
希望他没发现,她已经尽力表现最好了。
“你认为我是什么人?”他抬起眉⽑,自在地反问她。
“我不知道,我在等你告诉我。”她十分僵硬地说。
不管他是否是前来赴约的人,她总觉得他太诡异,像是在耍着她玩,又像是一只大巨的猫,正在等着无知的小老鼠误中他的圈套。
她猜不透他的用意何在,但她也不容许自己坐以待毙。
“你不是约了人?”
“我是。但你如何证明你的⾝份?”望着他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脸的黑瞳,她的心脏跳得像一只大鼓。
好怕,好怕自己上了当;更怕自己应付不了眼前这⾼深莫测的男人。
“恐怕你得冒险相信我,因为我不会提出证明。要嘛,你就跟我走;不行,也不勉強。”他说得既轻松且満不在乎。
反正他不吃亏,这就是他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梵天盟的人?”
“由你自个儿决定,现在我要走了,跟是不跟,随你。”他露出近似忍残的微笑,转⾝踱步离开。
望着他的宽肩和颀长的⾝躯逐渐走远,骆⽟颜暗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她起⾝很快地追上去,来到他的⾝边,抬⾼小巧圆润的下巴,毅然决然地冲着他说:“我跟你走。”
不⼊虎⽳,焉得虎子?为了保住嘉元,任何事她都得尝试。
严少梵的眼里闪过一抹赏,欣赏她个的同时,也替她的单纯无知感到一股遗憾,像是在惋惜她注定成为他的掌中物。
“你确定?也许这一去你只怕是与世界完全隔离?”他有意吓唬她,也算是好心事先提醒她。
“我不怕!如果我会这么容易就被你吓回去,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她坚定的眼眸上他的,要自己绝不退缩。
“很好,有胆识。”他略勾嘴角,大步来到豪华轿车前,并为她打开车门。“上车。”
骆⽟颜顿时打住脚步,盯着车內犹疑不前,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一踏出这一步,有可能就改变她的一生。
“怎么?不敢?你怕了?”严少梵⾼大拔的⾝躯就站在车门旁,气宇轩昂的浓眉、有棱有角的颚骨,使他看来该死的人,却也该死的危险。
骆⽟颜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终于,她深昅口气,移动脚步坐进了豪华轿车里。
车门几乎在她坐定位时就被关上,当她惊觉到车內竟只有她一人坐在后座时,一阵惶恐莫名紧紧揪住她的心,瞪着前方座位的两个男人,中间竟还隔着一道透明玻璃,不安的情绪骤然上升。
有问题…脑中才升起这么一道想法,四周突然冒出的一阵⽩烟在瞬间夺走她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