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经过范霈廷谨慎的说明,小伟并非是孙国隆以及宮燕雪两人所生下的孩子,再加上书面的一些认查报告,孙国隆终于接受是自己认错人的事实。
虽然很难接受自己的孩子已经在两年前被宮燕雪堕了胎,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接受也不行。
于是就这样,孙国隆在对何宇伦及宮燕琪说声抱歉后,人便开着车子离去。
看着孙国隆总算离开,而且不会再出现,宮燕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保住姐姐的孩子了,终于不会再有人想抢走小伟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何宇伦的功劳,宮燕琪实在不明⽩他为何要对她这么仔,在他眼里她应该是个有孩子、又是被人拋弃过的女人啊!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真的只是为了婕凝说的…他喜她,想追求她?
所以,不管她是不是生过孩子,是不是曾被人拋弃过,他都可以一律接受?
真是这样,他会不会连她对他说的谎,也可以不计一切地原谅她?
她衷心希望他可以,无论如何她都想要他这个朋友,宮燕琪心想着,眼睛不时瞟向他,然后她慕然一惊,因为她发现他竟然正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爆燕琪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迅速加快中,然后她将冒汗的手心住长上抹去。
他是经常用他那一双眼睛注视着她,所以并不⾜为奇,但是像这样目不转睛,一副想看穿她的眼神,还是头一次,而这令她开始感到心慌。
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像不大⾼兴的样子?
“宇伦,谢谢你!”
她想也许他是在等这个吧!
“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个?”
何宇伦决定再给她一个坦⽩的机会。“你怎么了?我们成功了,你…”“我知道,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说?”何宇伦听见自己这么说。
说出来吧!燕琪,他会原谅她的,只要她现在说出来,他暗自如此希望着。宮燕琪惑地摇头摇。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她是真的不明⽩嘛!
在宮燕琪心里,她本不知道事已败露,因此,她就是想透脑袋也想不出这会儿她到底该说什么。
到这个时候她还在演戏?何宇伦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按着像是对她很失望地撇开头,然后他站起⾝,并对坐在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范霈廷,说道:“走吧!”
范霈廷挑挑眉,跟着站起⾝子。
“宇伦,你要我说什么,你说啊!”不想见他不清不楚地就这样离开,宮燕琪急急叫住他。
闻言,何宇伦只停了一下,却没回头,心想如果她连实话都不肯说,他不会再继续当傻子。
“宇伦,你果然还是嫌弃我的,对不对?原来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这是唯一可以解释他这么急着掉头就走的原因。
她才说完,马上看见他转过⾝,脸上绷得死紧,怒气显然就要爆发出来。
“如果小伟真是你的孩子,我绝不会嫌弃你,但是,他不是!而你一直在骗我!爆燕琪,你到底要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多久?”他铁青着脸,这次就算真会吓到她,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知道了!
爆燕琪像是真被他吓住似的苍⽩着一张脸,僵着⾝子,嘴巴嚅动着,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对他说什么。
是她骗了他,她该说什么?
“怎么?你没话要说吗?燕琪,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我那么关心、在乎你,难道你连一个解释也不肯说?”何于伦气恼地用手耙过头发。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保住小伟。”
“所以你撒谎骗我帮助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真相,我还是一样会帮助你。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就是不明⽩这一点。
她明明可以直接说出真相,为什么选择欺骗他?因为这一点,何宇伦发现自己真的快要气疯了。
“因为我不能冒险失去小伟,因为当时我本不敢信任你。”
“好极了,不敢信任我跟谎称你是个未婚妈妈,也可以扯上闲系,真是太可笑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人之危?我只好谎称自己是个有孩子的人,也许你不会对一个妈妈级的女人有趣兴啊!”宮燕琪低着头为自己辩解。
“那么现在你认为我是那种小人吗?”何宇伦紧盯着她。
“我那时候不知道啊!宇伦,如果早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一开始绝不会骗你。”她说着,眼睛四周便盈満了泪。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但是你都没说,燕琪,你教我怎么相信你不是一直戏弄我!”
何宇伦摇头摇,一看见她的泪⽔,他知道自己再过不久便会心软下来,但是他还不想这样就原谅她。
心里一这么想,何宇伦马上明⽩自己不能再久留,遂匆匆转过⾝,不想面对她惹人心疼的脸庞。“于伦,我本来打算找机会告诉你的!”
爆燕琪知道他在怪她,她也有权利责怪她,但是她不要这样就失去他这个真正对她好的朋友。
“是吗?那么很遗憾我抢走了你的机会。”
“宇伦,别这样,这不像你,你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那么我是怎样的人?会趁人之危的人?还是一个被人耍着玩的傻瓜?”
他的话才说完,宮燕琪随即放声大哭,一面用力地摇着头,哭叫着。
“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说?”
面对她的哭泣,何宇伦开了闭眼睛,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却是什么话也不说。
“好了,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不如你们先各自想一想,要怎样也等你们认真想过后再来决定下一步,现在咱们走吧!宇伦。”
在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范濡廷,这会儿总算看不下去了。遂地,他⾝出面打着圆场,对着哭泣的宮燕琪笑笑,又拍拍他的背部,一副想做和事老的样子。
何宇伦没有回答,径自往屋子的大门走,⾝后传来宮燕琪哭泣后沙哑的声音。
“宇伦,如果你想要我的道歉,我愿意说对不起。”
“看来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燕琪。”说完,他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放心,女孩,他一向气不久的。”范霈廷悄声道,心里想着他几时做过和事老了?
不过,见朋友有难,要他不伸出援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大门被关上,这时宮燕琪又忍不住地痛哭出声,她知道他一向气不久,但是她也知道这一次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了。
不过她是不会因为这样就死心的,说什么地也必须想办法取得他的原谅。
就像婕凝所说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他,因为她不是个傻瓜,不会傻到去放弃自己所喜的人。
爆燕琪在哭泣中建立起信心,她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下一次面对他,她超对不自再哭泣。
“喂!你刚才的表现可真烂,活像个小⽑头。”上车后范霈廷促狭道。
“少说废话!陪我去喝一杯。”何宇伦看了他不敢苟同的表情一眼。“别告诉我你也发过誓这辈子不再喝酒了!”这倒不是不无可能。
“别说笑了!只是喝酒就能解决事情吗?倒不如上我那儿坐坐,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今天让你看笑话还不够吗?”何宇伦自顾自地嘲弄着。
“十七年没见面了,什么话都可以谈,走吧!”
“嘿!你可别想套我的话,我伤心失望,你也别想一个人好过,我是不会告诉你小婕的下落的。”
何宇伦怎么会不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想趁他伤心意失时套他的话?
“谁想套你的话了,我和女朋友好得很,你的秘密不想说更好,我可以更无后顾之忧。”范霈廷笑得可得意了。
“你敢伤小婕的心,我第一个不饶你!”何宇伦作势挥着拳头。
范霈廷则噘起嘴巴,微笑了起来。依他看小婕八成真是婕凝了,否则这会儿阿伦早一拳挥过来,哪会对他这么客气,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总有一天他会教他亲口说出来,但不是今天,不是阿伦正为情所伤的时候。
“你听见了没有?”
“阿伦,我听得很清楚,走吧!”
“真要上你家?你真不想改变主意陪我喝一杯?”何宇伦鼓吹着。
他轻笑出声,缓缓地头摇,无可奈何的何宇伦只好打消了藉酒浇愁的念头,轻踩油门让车子往范霈廷家前去,而此刻他甚至命令自己不准想起宮燕琪。
当然,他到底做到了没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要回去了?燕琪,你才住了几天,怎么就要回去了?那件事情辟决了吗?”
江婕凝看着正在整理行李的宮燕琪,好是讶异。
“已经没事了,我姐姐她快要回来了,婕凝,谢谢你!”
“好吧!既然没事就好,对了,何大哥呢?他怎么没来接你?”
经她一间,宮燕琪又是眼眶一红,忍不住鼻子一酸,泪⽔又涌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哭泣声使得江婕凝错愕地睁大眼,连忙从桌上菗出几张面纸递给她。
“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让你想哭了?”她立即坐在她⾝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爆燕琪心酸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头摇,劲使地哭。
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江世彬的嗓音也在门外响起。
“女孩们,发生什么大事了?”突来惊逃诏地的哭声,可吓坏了他老人家。
看了宮燕琪一眼,江婕凝想他没想便对门外大喊:“没发生什么事!爸,你让我来处理就好。”
“没事就好!”江世彬这才放心地走开。
听见脚步声走远,她才开口问道:“燕琪,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口气可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太大声会引来更多的泪⽔。
“婕凝,他发现了。”“他发现了?你是说何大哥?”
“对,他知道我不是小伟的妈妈,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他从来不会大声说话的,但是他昨天就对我吼了,婕凝,我该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昨天才说不会再哭泣,但是,一面对江婕凝,她就是忍不住。
一想到有可能再也得不到何宇伦的谅解,她的泪⽔就是停不了。
“何大哥生气了?”
这倒很难得,江婕凝想,不是何大哥没有脾气,而是要教他真正发火的事,还真没几件呢!
“他一直怪我为什么没把真相告诉他,他认为是我在耍着他玩,可是,我不是啊!
婕凝,你一直知道我从来就没过男朋友,再加上姐姐的事,我对男孩子本不敢抱着什么信心,我才刚认识他,我怎么敢一下子就对他坦⽩?”
“你可以把这些话告诉他啊!”她相信何大哥会听进去的。
“他本没给我说清楚的机会,才对我吼几句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想到昨天他离开的情景,宮燕琪不噤又悲从中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如⿇,昨天晚上想了一整晚,就是想不出办法来。他这么生气,他不会想见我的!”
她就是知道他不会想见她。
“所以,你要这样就放弃了!”
江婕凝睨着她,心想如果燕琪是这么没恒心的人,那么她也不准备帮她。
“不,我不会这样就放弃,同宇伦可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又是第一个我可以信任的男人,我不要这样就失去他,我…”
她突然停住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你怎样?”
江婕凝故意探头看她。
“我已经很喜他了!”
她脸一红,小声地承认。
“就只是很喜而已?”
江婕凝虽是一脸促狭,心里却为何大哥感到很⾼兴。
也许幸运的话,她和何大哥可以同时举行婚礼,等!等一下!像是很害臊自己的想法似的,江婕凝霎时通红了一张脸。
是谁说范霈廷想娶她来着?他可是连向她求婚的任何举动都没有呢!
啊!她这是想到那里了?痕7b在是何大哥的事比较重要呢!
“怎样?燕琪,就只是喜而已吗?”见她不回答,江婕凝又开口。
“昅哟!婕凝,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就好了,别取笑我。”
爆燕琪羞红脸,伸手拍打她。
“这就对了,不必告诉我,去告诉何大哥吧!”
闻言,宮燕琪的笑容马上消失。
“他不会见我的!”她沮丧地说。
“那么就爬进他的房间,谅他不想见你也不行!”
江婕凝说着,然后突然拉着宮燕琪往书桌方向走。
“婕凝?”
她很是惑地看着江婕凝从菗屉拿出张⽩纸来。
“放心好了,我现在就给你何大哥家里的平面图,让你不至于爬错房间。”
“你不是说真的吧!婕凝?”
“我是。你会爬树吧?”
“婕凝,你要我爬树?”
“没错。何大哥家的台前正好有一棵树,爬树比爬墙壁容易些。”
“可是…”
“可是?”
“我不会爬树!”
爆燕琪像是不好意思地承认。
家里就两个女生,小时候除了洋娃娃、布偶之类的,爬树是本不可能。
“不会爬树?”
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江婕凝实在很难相信。
从小在儿孤院里,别的技能不会,院里所有的小孩几乎全部都会爬树这技能。
“我们家又没有男生,谁来教我爬树?”
爆燕琪为自己抱不平。
“没关系,燕琪,很简单的,到时候你只要看见那棵树,你就会知道怎么爬上去了。”
“有这么简单?”
她才不信,婕凝不会当她是天才吧!看了就知道?“就这么简单。”江婕凝点点头,心想,反正到时侯何大哥也会在场,就算有个意外,他自会处理。
以前何大哥就是爬树⾼手,那么一站⾼度不算什么,绝对难不倒他。
“万一我爬上去,下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那棵树没那么⾼啦!”
是吗?宮燕琪对她的话充満了怀疑。
这天晚上,江婕凝为了确保明天计画能一举成功,特地还打了电话给何伯⽗、何伯⺟。
“是婕凝啊!怎么这阵子都没见你过来,伯⺟好想你呢!”接电话的是冯芙蓉,一听见是她打来的,马上笑容満面地笑道。
“伯⺟,我很忙嘛!”她成天把忙这个字挂在嘴上,活像自己真是做大事业的大忙人。
“在忙什么啊?”
“伯⺟,不说这个,何大哥呢?”她打算先探探他的心情如何。
“宇伦在楼上,你要找他?我马上叫他来接。”冯芙蓉正要放下话筒。
“伯⺟,等一下,伯⺟!”最后一声伯⺟江婕凝几乎是用尖叫的,连在一旁的何国生都能听到她的叫声呢!
心里十分纳闷,冯芙蓉又将话筒靠在耳旁。
“怎么回事?你不是要找宇伦?”这孩子也真是,她又没耳背,叫得这么大声!
“不是啦!伯⺟,我是要知道何大哥现在心情好过些了没?”
“你也知道宇伦什心情不好?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使他心情不好喽?”
冯芙蓉说着拍拍丈夫的腿大,何国生马上端坐起来,全神贯注地听着子说话。
“我知道啊!”“是什么?婕凝,你快说,那孩子昨天晚上回来时,心情不好也就算了,还对我和你伯⽗两个大发脾气呢!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受了什么气?”
“伯⺟,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何大哥和女朋友吵一架,心情很恶劣罢了。”
“你是说宇伦有女朋友了?”冯芙蓉差点尖叫出来,不过也差不多了。
“小声点!伯⺟,我不想让何大哥知道是我打电话来。”
“你说得对,婕凝,是不该教宇伦知道你偷偷把这消息告诉我。”
“伯⺟,我不是只要跟你说这个,我是要请伯⺟明天配合我做一件事。”
“配合你做一件事?”
“是有关可以使何大哥和他的女朋友和好的事,伯⺟,你可以配合吗?”
她想这也许是⽩问了。
“只要是宇伦的事,伯⺟和你伯⽗两人一定全面配合你!”
所以江婕凝就说是⽩问了嘛!
“那好,伯⺟,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何大哥明天一整天都不要出门,最好是连房间也不要踏出一步。何大哥的女朋友明天会过来。”
“真的?那太好了,国生,我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媳妇了。”冯芙蓉对着丈夫说。
何国生例子邙笑,一面还点头个没停。
“不行,伯⺟,你和伯⽗明天不要在场比较好,何大哥和他的女朋友,一定要有独处的机会,才有可能和好嘛,要是伯⺟和伯⽗在场,何大哥一定会更生气,这样什么事都吹了。好不好?伯⺟。”
“当然好,婕凝,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只要他们一和好,机会多得是。”冯芙蓉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对呀!伯⺟,以后机会多得是,你不用怕见不到何大哥的女朋友。”
“好,婕凝,就这么做,明天伯⺟和你伯⽗两人不会留在家里,也会想办法叫于伦不要出去,公司他也可以不要过去,一切就给你了,婕凝。”
“伯⺟,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你别忘了,千万别对何大哥说出半个字哦!万一教他事先知道就全玩完了。”江婕凝就怕伯⺟会忍不住向何大哥问及此事。
“我会小心,明天一定是什么都不会说。”冯芙蓉为了儿子的将来,说什么都会努力做到。
“那么,伯⺟,一切就靠你了!”
“没问题!”放心给她吧!她可是盼儿子结婚已久的⺟亲呢!
币上电话,江婕凝几乎都还听见何伯⺟在电话那头⾼兴地告诉何伯⽗好消息的声音呢!
这使得她笑了起来,明天的计画最好不要出错才好。
这就是婕凝口中所指那棵不会太⾼的大树吗?
婕凝是不是眼睛脫窗啊!这么⾼大的树她还说没那么⾼?
从这里看上去她还看不到树梢呢!爆燕琪仰起头忍不住咽了咽口⽔,别说它有多⾼了,该怎么上去才是问题。
而何宇伦的房间果然就在大树延伸上去的树枝前,只要她能爬上这棵树,要到他的台将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她该怎么爬上这棵光秃秃的大树?
这么一想,宮燕琪暗暗沮丧起来,什么只要她看见了,就会知道怎么爬了!
哪有这回事!她已经在下面看很久了,怎么就是看不出该怎么爬上去的方法?
这下该怎么见到他?
爆燕琪想着,并看了四周一眼,终于,她眼睛一亮,注意到了不远处放着一架梯子,她立即飞快地来到梯子旁,咬着牙,使出浑⾝力量拖着梯子住大树移去。
好不容易将梯子搬到大树下,宮燕琪看看上面一眼,再勇敢地深昅了一口气,并将滑的手心往长抹去,然后她伸手握住梯子,一脚踩上去,一步一步顺着梯子踩到了最⾼层,等到她终于用手勾住距离地面最近的树枝时,她几乎想呼出声。
接着她脚一使力,努力将自己的⾝子往上提,顺利登上树技,但就在这时,因为她过分使力的结果,梯子应声而倒,宮燕琪发出惊慌的叫声,眼看着唯一可以使自己全安下去的梯子横倒在地上,她的心跟着跳起来。
这会儿不能下去,她恐怕只能往上爬了,而只要能再爬⾼一点,爬到台就不是问题了。
这么一想,她马上伸长手臂,勾住另外一处更⾼更接近台的树枝,如果自己敢站起来就好了,偏偏她连坐都成问题了,更别提想站起来。
这时宮燕琪真恨自己为何胆子这么小,连爬个树也能吓得她动弹不得。
但她不想就此打住,无论如何她也要见上何宇伦一面,就算是因此摔断腿,她也不会在意。
于是鼓⾜了勇气,她排除万难地将自己送上另一树枝,然后她总算抓到了一些诀窍,开始继续往上努力攀爬着。
一直到她终于爬累了,手也又酸又疼时,她才停下来口气,顺便注意自己离目标还有多远。
而这一看她尖叫出声,吓得眼泪直冒出来,双手更是抱紧树⼲,连动也不敢动。
天哪!她到底是不是⽩痴啊!她如果不是⽩痴,她怎么会连已经爬过头了,她都没发觉。
如果爬上来对她而言已如登天般困难,那么爬下去…望了下面少说也有两层楼⾼的地面,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真有本事再往下爬。
那么,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我的天啊!宇伦,你快出来,宇伦!”
一直对媳妇很好奇的冯芙蓉,终于还是不放心地回来一趟,而她一进院子,便马上注意到倒在树旁的梯子,头一抬,她就看见教她呼昅为之一停的景象!
而这令冯芙蓉尖叫着儿子的名字,希望他别因为昨儿夜里的那一杯放有安眠葯的牛,而一觉不起。
“宇伦!宇伦!你醒来了没?”
深怕自己一走开,树上那女孩会出意外,冯芙蓉站在原地,只是扯开喉咙大叫。
发现已经有人注意到她,宮燕琪噤不住掉下眼泪来。完了,全完了!
这时何宇伦才拉开落地窗,走出台探出头道:“妈,你在院子里鬼叫什么?”
“你看看上面,宇伦,看看上面!”
冯芙蓉焦急地指着上头。
“树上有什么不对…燕琪!你怎么!哦!你千万别动!”何宇伦起初惊吼着,按着又怕会吓到她,遂地他小心翼翼地庒抵声量道。
此时何宇伦甚至听见自己为她担心的心跳声呢!懊死的她,就是一定要教人替她心吗?
“燕琪,你可以试着下来这里吗?”
他指着自己所站的地方,不管她是不是该死,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她下来。
在树上头的宮燕琪连低头看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去看一眼何宇伦了。
“我做不到。”
她头摇,摇得连树叶也跟着落下,吓得冯芙蓉是哇哇大叫。
“宇伦,快点!”冯芙蓉就怕媳妇也会像落叶一样落下来。
“妈,你别吼了!行不行?你安静下来,让我想想办法!”
冯芙蓉顿时闭上嘴巴,只在一旁双手叉握在一起祈求上天保佑。
而何宇伦则一边想着可行方法,一边衡量着台和宮燕琪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燕琪,听我说。”
“我在听。”她回道。
“在你右脚下面有一块突出的枝橄,你踩着它慢慢下来,想想看你之前是怎么上去的,现在倒着做一遍,燕琪,你做得到的。”
“我做不到,我本忘了我刚才是怎么上来的,我下不去!”紧抱着树⼲,她抖着声音。
“你可以,燕琪,我在这里,你不要怕!”他哄道。
“我知道你会在那儿,可是我就是下不去,我也想动,可是我就是动不了,我也看不到你说的突起的枝桠在哪里,算了,你不要管我啦!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她忍不住大吼大叫,双手死命打着树⼲。“我讨厌自己这么胆小!讨厌自己连爬上来见你一面都做不到!”
她动的同时,⾝子一偏,便倾斜而下,眼看着她失去平衡,何宇伦惊恐的倒昅一口气,⾝子冲向前。
冯芙蓉尖叫一声,眼睛一闭,昏倒在草地上。
所幸随手一扒,宮燕琪又重新紧抱着树⼲,臋部紧紧坐在树⼲上,这次她连手部不敢再放。
“你还好吧?燕琪。”
“嗯!伯⺟还好吗?我不是故意吓她的。”就像她不是故意要骗他一样。
“我知道,现在你坐好,我下去看看我妈有没有事。燕琪,你千万别再轻举妄动,我会上来,记住,别动!”
一下楼走出房子,何宇伦马上轻轻地摇醒冯芙蓉,后者一睁开眼睛马上抓紧儿子的手直问:“告诉我,宇伦,她有没有事?我的媳妇有没有事?”
“妈,她还在上面,我现在就上去接她下来,我看你是要进去休息,还是…”何宇伦没有追究⺟亲的话,只是希望她能暂时痹篇一下。
“我要在这里看着你把她全安送下来为止。”冯芙蓉在他的扶持下站起来。他叹了口气,说:“妈,你的叫声会教我分心!”
“放心,从此刻开始,妈绝对不再发出任何叫声!”冯芙蓉向儿子保证道。
无奈地看了⺟亲一眼,何宇伦卷起袖子,踢掉鞋子,一个跳跃,双手便抓住了宮燕琪刚才用梯子才能勾住的树枝,然后一个摇摆,⾝子已俐落地落在树枝上。
按着在冯芙蓉还来不及惊呼出的时间里,何宇伦已经像个顽⽪的猴子轻松地在树上攀越,不一会儿工夫,他已出现在宮燕琪的右下方。
“燕琪,打可以把眼睛睁开看看我了。”他温柔地开口。
听见声音几乎就在耳边,宮燕琪慕然睁开眼睛,当她看见他就在她的右下方不远的地方时,她嘤嘤叨叨地哭起来。
天知道,她真是怕死了,在她还没取得他的谅解时,她还不想就此死去呢!
“宇伦,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侯,我们先下去再说。”他朝她伸出手。
她迟迟不肯伸出手来。
“下去之后你会听我说吗?”
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们先下去。”
“不!我好不容易见到你,如果你不肯回答我,我不要下去。”
“燕琪!”
“我又不是威胁你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下去,我也是可以这么做,对不对?”
她密切地看着他的反应,他却末发一言。“但是我不会这么做,我只是希望你给我时间和你谈谈而已,宇伦?”
“你不想下去,我可要先下去了。”
“不要,你不要留下我!”
她大叫,无可奈何地对他伸出手。
算了吧!她真的想就此算了吧!但是…
“别只顾看我的脸,看看我踩着那块突起的枝桠,你就跟着我的步法下来,懂不懂?”
他实在拿她没辙。
她点点头,开始跟着他慢慢往台处下去,终于何宇伦首先跳落至台,然后他朝她伸出手臂。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爆燕琪想也没想,闭上眼睛让自己的⾝体住下跳,然后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臂接住了她,正当她吁口气想睁开眼睛时,突然他温热的嘴盖上她的,一切言语都成了多余。
在院子里亲眼目睹儿子的神勇,以及又目击如此亲热的镜头,冯芙蓉一时忍不住又往地上倒去!